你跟了我半天就为了这个
方湫莯晚上没跟安德里亚一起回去，她找了个借口从安德里亚那里跑出来后就一个人又溜回了冰场。
场馆已经关门，但只是做做样子的铁锁根本拦不住她。小姑娘在心里感谢了一下没有认真工作的冰场保安，爬到树上从窗户翻了进去。冰场一般的习惯是第二天早上再铺冰，她换好冰鞋在上冰前先磕了磕冰刀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才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冰面。
明天就是自由滑，她今天必须多练几次打消一些焦虑。短节目时的失误像是在她心上砍了一刀，比起已经消失的疼痛，失误时的惊慌才是让她无法安心下来的东西。蹬冰前进，加速，点冰，起跳！323联合跳跃非常漂亮的完成了，她滑过半场回到中心停下。比赛时那种不正常的情绪波动消失了，跳跃时没再出现那些毛病。她又试了几个跳跃，从起跳到落地心态稳到不行。摆腿旋转，又把短节目重新滑了一遍，空无一人的冰场里回荡着那首《采花》。歌声的回音还没散去，她在冰场边停了下来。
所以，果然是意外吧。她驱散了那一丝不安，重新把刀套戴回了冰刀上走下了冰面。
从场馆再溜出来外面已经黑透了，米兰的大街上灯火通明，但仅有一墙之隔的小巷子里却连个路灯也没有，黑暗与光明被如此准确的分隔开，没有一点缓冲。没多做犹豫就从大街上拐了进去，诚然走大路更安全一些，但那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她今天是偷跑出来的，必须在安德里亚查房前赶回去。夜里的巷子像是凶兽的巨口，吞噬着每一个踏入这里的人。十一月的意大利已经冷了下来，方湫莯搓了搓把手放进口袋里，虽说并不害怕，但黑暗总是让人不自觉的提高警惕。
“谁？”她转过头，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大风灌进这里，十多米开外的巷口还能隐隐窥见外面的一片繁华。小姑娘转过头继续往里走，风声中的脚步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她加快了速度，却隐约听见好像有人也跑了起来。身影一闪转过弯道，后面的人好像急了起来，她看见一个影子从眼前闪过，伸手一抓。
“怎么是你？”被抓住的人好像被她捏疼了，发出了一声呜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跟着我干什么？”她放开了抓着对方的右手，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东亚女孩。
对方有些急切，却憋了半天没冒出来一句话，方湫莯有些无奈，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安慰了一句。
“你别急，慢慢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中野。”
中野友加里缓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她和方湫莯认识以来第一句完整的话。“我看你从冰场里出来，觉得有些晚了你一个人走不安全，想跟着保护你。”
“你...想保护我？”方湫莯愣了一下，她扫过中野友加里纤细的手臂，觉得对方对于自己的定位可能没有一个清晰地认知。
“我有学过空手道的，”中野有些急了起来，“米兰的治安不太好，格劳瑞亚前天一个人上街结果被人当街把包给抢了。”
小姑娘抽了下嘴角，这些欧洲国家就没有一个治安好的地方吗？而这个格劳瑞亚...她记得这好像是一位冰舞运动员，短节目赛前遇见时还帮她打过一壶水，这姑娘原来这么倒霉吗？
“...你不用担心，我很能打的。”她想了想还是向中野说了这句，“我真的挺能打的。”虽然跟她师父一样外表看起来甚是无害。
中野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方湫莯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跟她争辩。“我住大教堂那边，我们要不先过去再说？”她看日本姑娘点了点头就走在前面带路，两个人折腾了十来分钟终于走出了那条巷子，来到了酒店所在的大街上。
“你今天...在我上场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吗？”她一边走一边想起了赛前中野的奇怪举动，日本姑娘那突如其来的一鞠躬把她和安德里亚都吓了一跳。
“我想给你加油，”一阵沉默后，方湫莯听到了一句小声的回答，她有些惊讶的转身看向她身后半步的中野友加里，低着头的日本姑娘没想到她会停下，脑袋一头撞到了她肩上。
“没事吧？”她吓了一跳，直接上手去帮她揉了揉，中野抬起头，额头上红了一片。
“我很喜欢你的节目，从你在开姆尼斯那站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她有着在日本人中少见的桃花眼，卧蚕横在眼下。虽然知道她很认真，但中野的样子还是让方湫莯有点想笑。就像是一脸认真地小兔子，她看着眼前的少女想，让人忍不住想要摸她头。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被摸了头的日本姑娘瞪大了眼睛，圆溜溜的更像只兔子。
“嗯，谢谢你？”她笑了起来，“你也滑的很好啊。”
“不一样的，”中野友加里急了起来，她想说什么，但又像之前那样，半天挤不出来一句。“总之就是，不一样。”纠结了一会她还是放弃了向方湫莯解释究竟“不一样”在哪里。
“好啦，我到啦。”等走到酒店门口，小姑娘站在大堂里看着中野，“要跟我上去坐坐吗？”她想了想，还是向她发出了邀请。
“可以吗？”日本姑娘有点受宠若惊，她在方湫莯点头后开心的像朵太阳花，等看见电梯镜子里自己傻笑的样子后才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米兰大教堂广场酒店的走廊并不像她的大唐那样富丽堂皇，黄色的暖光照着深红色的地毯，墙上有着花朵暗纹的奶黄色墙纸让人莫名觉得温馨。小姑娘拉着中野放轻了脚步，鬼鬼祟祟的闪进了自己房间。
“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她跟中野解释道，“不能让安德里亚发现，不然他能念死我。”
中野友加里呆呆地点了点头，她被一股大力直接拉进了房间。漂亮的桃花眼直愣愣的看着方湫莯扯着她的那只手，不明白这么细的手臂是怎么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的。
“来，喝茶。”正当她发愣的时候，方湫莯已经包好了酒店提供的茶包，递了一个马克杯给她。
“哦，”中野抱着杯子吹了一口，轻轻缀了一口后把杯子放到了沙发中间的小桌上。
“好啦，现在到了我的地盘，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小姑娘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说法会引起怎样的歧义，她把杯盖放回了自己的那个马克杯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另一边的中野友加里，像个擅长强取豪夺小白花女主的霸道总裁。
“我溜出来是为了参观冰场，你这么晚在外面是为什么？”黑色的杏眼里映着光点，瞳孔在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有着奇异的金色的纹路。
所以说今天已经滑过的冰场有什么好参观的，还是跳窗进去参观？
中野又坐立不安了起来，方湫莯叹了口气，怎么感觉像是欺负你一样。“不想说也可以，”她贴心的补了一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我想请你给我签个名。”日本姑娘抬起头来看她，眼睛里满是渴望。
“哈？”
“我不是说我从德国站就喜欢你了吗？上个赛季结束后我弄到了好多你比赛的录像，都看完了！”她有些邀功的看着方湫莯，“中国国内的比赛挺难找的，我拖了好多人才弄到。等都看完之后我更喜欢你了。”
方湫莯感觉脑袋要烧起来了，她低下头把脸藏进了双手，只留下耳朵还留在外面冒着热气。这姑娘不是挺内敛的吗？刚才半天说不出句话来，现在却突然打起了直球。
“总觉得好羞耻，”她拿中文低声念叨了一句，还夹杂了几句西班牙语。
“可以吗？”中野还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小白兔变成了一只摇着尾巴的博美。
“行吧，”她调整了下呼吸，看见日本姑娘飞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本子，还掏出一只十分少女心的签字笔递给她。
“那我自己看着写？”她看见中野快速点了点头，抬头想了想写下了一句话。
等把中野友加里送走，天色已经黑的连星星都看不见了。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有雨夹雪，她看着藏在夜幕下的乌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莯莯，你现在有时间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不是皮克平时精神到不行的叫唤，而是法布雷加斯冷静而略有些低沉的嗓音。他最近开始变声了，清亮的少年音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沙哑的公鸭嗓。
“塞斯克？”她愣了一下，“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是里奥。而且，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看了一下来电提示的名字，“还有这不是杰里的手机吗？”
“杰拉德不敢跟你说，所以拨了电话让我来。”法布雷加斯斜了一眼缩在更衣室柜子前的皮克，对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蓝眼睛里写满了乞求。一门之隔的浴室还能听见隐约的水声，里奥还在里面洗澡没出来。
“里奥受伤了，他最近状态有点不好。你有时间能跟他说两句吗？”
场馆已经关门，但只是做做样子的铁锁根本拦不住她。小姑娘在心里感谢了一下没有认真工作的冰场保安，爬到树上从窗户翻了进去。冰场一般的习惯是第二天早上再铺冰，她换好冰鞋在上冰前先磕了磕冰刀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才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冰面。
明天就是自由滑，她今天必须多练几次打消一些焦虑。短节目时的失误像是在她心上砍了一刀，比起已经消失的疼痛，失误时的惊慌才是让她无法安心下来的东西。蹬冰前进，加速，点冰，起跳！323联合跳跃非常漂亮的完成了，她滑过半场回到中心停下。比赛时那种不正常的情绪波动消失了，跳跃时没再出现那些毛病。她又试了几个跳跃，从起跳到落地心态稳到不行。摆腿旋转，又把短节目重新滑了一遍，空无一人的冰场里回荡着那首《采花》。歌声的回音还没散去，她在冰场边停了下来。
所以，果然是意外吧。她驱散了那一丝不安，重新把刀套戴回了冰刀上走下了冰面。
从场馆再溜出来外面已经黑透了，米兰的大街上灯火通明，但仅有一墙之隔的小巷子里却连个路灯也没有，黑暗与光明被如此准确的分隔开，没有一点缓冲。没多做犹豫就从大街上拐了进去，诚然走大路更安全一些，但那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她今天是偷跑出来的，必须在安德里亚查房前赶回去。夜里的巷子像是凶兽的巨口，吞噬着每一个踏入这里的人。十一月的意大利已经冷了下来，方湫莯搓了搓把手放进口袋里，虽说并不害怕，但黑暗总是让人不自觉的提高警惕。
“谁？”她转过头，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大风灌进这里，十多米开外的巷口还能隐隐窥见外面的一片繁华。小姑娘转过头继续往里走，风声中的脚步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她加快了速度，却隐约听见好像有人也跑了起来。身影一闪转过弯道，后面的人好像急了起来，她看见一个影子从眼前闪过，伸手一抓。
“怎么是你？”被抓住的人好像被她捏疼了，发出了一声呜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跟着我干什么？”她放开了抓着对方的右手，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东亚女孩。
对方有些急切，却憋了半天没冒出来一句话，方湫莯有些无奈，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安慰了一句。
“你别急，慢慢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中野。”
中野友加里缓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她和方湫莯认识以来第一句完整的话。“我看你从冰场里出来，觉得有些晚了你一个人走不安全，想跟着保护你。”
“你...想保护我？”方湫莯愣了一下，她扫过中野友加里纤细的手臂，觉得对方对于自己的定位可能没有一个清晰地认知。
“我有学过空手道的，”中野有些急了起来，“米兰的治安不太好，格劳瑞亚前天一个人上街结果被人当街把包给抢了。”
小姑娘抽了下嘴角，这些欧洲国家就没有一个治安好的地方吗？而这个格劳瑞亚...她记得这好像是一位冰舞运动员，短节目赛前遇见时还帮她打过一壶水，这姑娘原来这么倒霉吗？
“...你不用担心，我很能打的。”她想了想还是向中野说了这句，“我真的挺能打的。”虽然跟她师父一样外表看起来甚是无害。
中野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方湫莯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跟她争辩。“我住大教堂那边，我们要不先过去再说？”她看日本姑娘点了点头就走在前面带路，两个人折腾了十来分钟终于走出了那条巷子，来到了酒店所在的大街上。
“你今天...在我上场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吗？”她一边走一边想起了赛前中野的奇怪举动，日本姑娘那突如其来的一鞠躬把她和安德里亚都吓了一跳。
“我想给你加油，”一阵沉默后，方湫莯听到了一句小声的回答，她有些惊讶的转身看向她身后半步的中野友加里，低着头的日本姑娘没想到她会停下，脑袋一头撞到了她肩上。
“没事吧？”她吓了一跳，直接上手去帮她揉了揉，中野抬起头，额头上红了一片。
“我很喜欢你的节目，从你在开姆尼斯那站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她有着在日本人中少见的桃花眼，卧蚕横在眼下。虽然知道她很认真，但中野的样子还是让方湫莯有点想笑。就像是一脸认真地小兔子，她看着眼前的少女想，让人忍不住想要摸她头。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被摸了头的日本姑娘瞪大了眼睛，圆溜溜的更像只兔子。
“嗯，谢谢你？”她笑了起来，“你也滑的很好啊。”
“不一样的，”中野友加里急了起来，她想说什么，但又像之前那样，半天挤不出来一句。“总之就是，不一样。”纠结了一会她还是放弃了向方湫莯解释究竟“不一样”在哪里。
“好啦，我到啦。”等走到酒店门口，小姑娘站在大堂里看着中野，“要跟我上去坐坐吗？”她想了想，还是向她发出了邀请。
“可以吗？”日本姑娘有点受宠若惊，她在方湫莯点头后开心的像朵太阳花，等看见电梯镜子里自己傻笑的样子后才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米兰大教堂广场酒店的走廊并不像她的大唐那样富丽堂皇，黄色的暖光照着深红色的地毯，墙上有着花朵暗纹的奶黄色墙纸让人莫名觉得温馨。小姑娘拉着中野放轻了脚步，鬼鬼祟祟的闪进了自己房间。
“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她跟中野解释道，“不能让安德里亚发现，不然他能念死我。”
中野友加里呆呆地点了点头，她被一股大力直接拉进了房间。漂亮的桃花眼直愣愣的看着方湫莯扯着她的那只手，不明白这么细的手臂是怎么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的。
“来，喝茶。”正当她发愣的时候，方湫莯已经包好了酒店提供的茶包，递了一个马克杯给她。
“哦，”中野抱着杯子吹了一口，轻轻缀了一口后把杯子放到了沙发中间的小桌上。
“好啦，现在到了我的地盘，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小姑娘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说法会引起怎样的歧义，她把杯盖放回了自己的那个马克杯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另一边的中野友加里，像个擅长强取豪夺小白花女主的霸道总裁。
“我溜出来是为了参观冰场，你这么晚在外面是为什么？”黑色的杏眼里映着光点，瞳孔在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有着奇异的金色的纹路。
所以说今天已经滑过的冰场有什么好参观的，还是跳窗进去参观？
中野又坐立不安了起来，方湫莯叹了口气，怎么感觉像是欺负你一样。“不想说也可以，”她贴心的补了一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我想请你给我签个名。”日本姑娘抬起头来看她，眼睛里满是渴望。
“哈？”
“我不是说我从德国站就喜欢你了吗？上个赛季结束后我弄到了好多你比赛的录像，都看完了！”她有些邀功的看着方湫莯，“中国国内的比赛挺难找的，我拖了好多人才弄到。等都看完之后我更喜欢你了。”
方湫莯感觉脑袋要烧起来了，她低下头把脸藏进了双手，只留下耳朵还留在外面冒着热气。这姑娘不是挺内敛的吗？刚才半天说不出句话来，现在却突然打起了直球。
“总觉得好羞耻，”她拿中文低声念叨了一句，还夹杂了几句西班牙语。
“可以吗？”中野还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小白兔变成了一只摇着尾巴的博美。
“行吧，”她调整了下呼吸，看见日本姑娘飞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本子，还掏出一只十分少女心的签字笔递给她。
“那我自己看着写？”她看见中野快速点了点头，抬头想了想写下了一句话。
等把中野友加里送走，天色已经黑的连星星都看不见了。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有雨夹雪，她看着藏在夜幕下的乌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莯莯，你现在有时间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不是皮克平时精神到不行的叫唤，而是法布雷加斯冷静而略有些低沉的嗓音。他最近开始变声了，清亮的少年音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沙哑的公鸭嗓。
“塞斯克？”她愣了一下，“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是里奥。而且，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看了一下来电提示的名字，“还有这不是杰里的手机吗？”
“杰拉德不敢跟你说，所以拨了电话让我来。”法布雷加斯斜了一眼缩在更衣室柜子前的皮克，对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蓝眼睛里写满了乞求。一门之隔的浴室还能听见隐约的水声，里奥还在里面洗澡没出来。
“里奥受伤了，他最近状态有点不好。你有时间能跟他说两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