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懒懒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一支细烟在她指间倒来倒去，像刚被放进鱼缸的鱼。
“既然你说你亲爱的老公、尊敬的程澈先生出轨了，那么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吞下治眩晕的药，示意她可以点火，“姓程的老在家里抽，没事。”
“算了吧，我的瘾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她把香烟塞回盒里，“等你脑震荡好了，你亲自给我点。”
“行，到时候一次给你点十根。”我按按太阳穴，向她说明我的发现：“这几天程澈去过一个地方，我打算过去看看。”
那辆G63既然在十五天内被使用过，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假程澈的手笔，所以我也得去软阳村，看看能发现什么猫腻。
杨真丢开烟盒，问我：“需要我陪你吗？抓小三我可是专业的。”
我当即拒绝了，不打算让她在真假程澈的漩涡中掺和太深。
“不用。”我说。
“那你叫我过来干嘛？”杨真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打火机喷出幽蓝色的火苗，她呼气吹灭，控诉我道：“十九岁的男大诶，我刚钓上来的大鱼！你有没有良心了呀付云开。”
我瞅了她一眼，“男大和你闺蜜掉水里你救谁？”
“我……”杨真无奈地闭闭眼，“好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自己去，到时候可别晕那了，万一给人家三儿姐碰上了，你说人家救还是不救啊？”
我啧一声，“吃着治眩晕的药呢，应该没事。”
“那要是万一你情绪失控了怎么办？”她凑上来眨巴着眼睛看我，“带我一个，还能照应照应不是？”
“我先去探探情况，下次再叫你行不行？”
“行吧。”
杨真放下二郎腿，挠挠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俩感情破裂了，不过没想到，先下手的竟然是他。”
我垂了垂眼睑。
“我又说多了。”杨真耸耸肩，从挎包里拿出一只小盒子，“就知道你心情不好，特地买来送你的。看看？”
我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条项链，黄金链条，吊坠是一只方形的小盒子，用金丝掐出来很漂亮的花纹。
“这是你选的?”我把东西放到脖子上比了比，“不像你的眼光。”
“寓意好，就买了。”她打量了我一下，“挺适合你的，开心吗？”
“还行吧。”我笑笑，示意她给我戴上。
“没问题。”她来到身后帮我戴项链，我听到她凛冽地笑了下，“不过话说回来，你去找小三，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盯住程澈。”我回过头，“起码我去找人的时候，你得保证他在你眼皮子底下。”
“放心吧。”杨真眼里迸射出精明狡猾的光芒，“这种事我做多了，等你准备好，我一定送他一份大礼。”
澜港是个沿海城市，海岸线曲折而漫长，软阳村就坐落于一个海湾的怀抱中，村庄极小，且多数空置了，小小的码头孤零零点缀在村庄尽头。
我站在浮桥上打开手机地图，发现从此处笔直向东，翻过一条细长的半岛便是新建的珊瑚景区，再往东行，就是镜湾了。
两地直线距离倒是不远，不过这个村庄着实荒凉，目之所及仅有一艘废弃的木船0147号能作为交通工具，可要是去镜湾，估计还没到就沉了。
假程澈来此，会是因为什么呢？
为什么又偏偏在程澈消失的这段时间来呢？
我收起手机，沿着海岸线继续走下去，然而绕完了整个村子，却半个人毛都没见过。
巨大的太阳晒得我晕头转向，我回头望一望来时路，气馁地坐在地上，谁知就在此时，一个老头突然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约摸六七十岁，皮肤黝黑，头发和眉毛被晒得褪色，很有当地渔人的特色。
他妈的这个村子竟然还是有人的。
我暗自吐槽一句，拍拍熟热的脸颊跟上去，想着问问他最近是否有生人来过。
暴晒和高温让我有点中暑，等我追上，老头已经走没影了，不知是拐进了哪一家门扉。
软阳村实在太荒凉了，掩着的门户宛若鬼怪紧抿的唇，一整条巷子里，草木干枯，瓦砾爆开，天地间，仿佛只剩我最后一个生灵。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大脑活跃地联想到程澈死去的魂灵此刻或许就在身后注视着我，刹那间，我浑身毛孔轰然炸开，我看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呼吸急促仿若风箱。
这时我才想起，我起床之后忘记吃药了。
我抓紧胸前的衣服，连带着皮肉一齐抓在手中，深呼吸试图平稳情绪，但根本不管用，甚至在手机铃骤然炸响的瞬间，心脏差点从我嘴里蹦出来。
所幸，海风带来阵阵清凉让我不至于昏厥。
睁开眼睛，我隐约意识到野边缘闯入了一双脚，下意识抬眸看去，就见方才那个老头正扒着木门，满脸漠然地看着我，好似我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碑。
我心中警铃大作。
他好像也被吓到了似的，躲在门后观察了许久，才鼓足勇气上前把一碗水放过来，又迅速缩回去关上门，仿佛一直胆小的蛤蜊。
水我没有喝，而是倒在手上揉了揉太阳穴。
海风穿过巷子，将干枯的落叶从巷口吹到我脚边，我扶着墙站起身来，还了水碗，给电话打了回拨。
“喂？”
“你在哪？”辅一接通，杨真的声音便蹿了出来。
我不由拧起眉，“怎么了？”
“不管你在哪，你现在最好赶紧离开。”杨真忙乱地说着，听起来根本无厘头。
“什么意思？”我越听越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我没见到程澈！”
“什么？”我有点没明白过来。
“我按照你的话在茶楼这等，但是三壶茶喝完了，我连他人毛都没见着！”杨真推测：“我现在严重怀疑他见客户这条消息的真实性，因为他根本没来。”
我不信，“昨晚我听到他跟客户打电话了。”
“万一他是故意演给你看的呢？”杨真劝我：“以我的经验，骗老婆要么为了准备惊喜，要么就是为了见小三，你留神着吧，万一他真去了，你俩碰个正着可有意思了。”
“……”
我简直要崩溃了，焦虑的情绪在我脑中肆意泛滥着，我大步往回走着，一边走一边无厘头地跟她说我方才发病的场景。
杨真也很耐心地陪着我，用平和的语调舒缓我的情绪，但突然，听筒里传出了一句情真意切的脏话。
我脑子一白，嘴巴却先一步把脑中的猜测问了出来：“你看到他了？”
“八九不离十。”
“什么车？”
“奔驰G63，车牌号后两位是83。”
正是程澈常开的那辆车！
我头皮一紧，叮嘱她好好开车，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钻进驾驶舱，朝着杨真发来的位置扬长而去。
我开车穿梭在公路上，很快，一辆尾号为83的奔驰G63从我左侧轰然远去，我暗骂一声，猛踩油门跟了上去。
不管驾驶座上是真程澈还是假程澈，我一定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蜿蜒的高架桥宛若伸向天边的蛟龙，我和他一前一后追逐着，残影勾勒出两条交织的飘带。
涡轮的轰鸣震耳欲聋，无数愤怒的喇叭在身后响起，我额上青筋暴起，心无旁骛隔着十米左右紧咬前车的屁股。
开始一切都好，两车相继冲向城郊，可再次滑进高架，我心中忽觉不对。不到十五分钟，我的预感就得到证实——这是通往我家的路，再走两公里，我就能把车开进我家老宅的地库。
我被耍了！
“程澈”他根本没有约人，昨晚他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试探我有没有真的在查他，他知道看到了G63的行车记录，知道我一定会找机会去软阳村，所以他就主动出击下套等着我，把我和杨真耍得团团转！
我狠狠捶了下方向盘。
喇叭发出短促的鸣叫，紧接着前车打起双闪，施施然在路边停下，一小截男性的胳膊从车窗伸出来，这样的姿势，很明显是在等我。
我懊恼地咬咬牙，把车塞到他车后。
“亲爱的，你好啊，又见面了。”男人叩响我的车窗，双手搭着窗框，轻浮地朝我吹口哨，“车技不错，为了跟你拉开距离，着实费了点功夫。”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他妈敢耍我。”
他并不否认，甚至展颜一笑，“好玩吗？”
那一刻我真想骂人，但我知道没必要，他比我想象的要更有城府，跟他耍脾气没什么好处，我闭闭眼，面色冷硬地升起了车窗。
车窗关闭的前一秒，他愉悦的、比程澈更爽朗的笑声扎进了我的耳朵。
“……狗东西。”我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
回家之后，“程澈”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把脱下来的脏衣服随手丢在地上，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我关门的动作一顿，把车钥匙狠狠砸到鞋柜上，踢开地上的衣服进主卧锁了门。
他妈的这个假程澈，嚣张的实在过分！
我闷坐在床边气了半晌，本想吃点药平息下来，但不知怎的，今晚它们好似集体失了效，我烦躁地打开空调，在冷风下吹了许久才渐渐缓和下来。
洗完澡躺在被窝里，我依恋地含着嘴里的“药物”，望着面前的虚空发呆。
其实这些药都是维生素和淀粉，只不过被我的医生装进了精神药物的瓶子，充当安慰剂——我知道它们的成分，是因为我曾让秘书把它们送去做过成分分析。
安慰剂在嘴里慢慢化开，熔岩般的思维终于凝固下来。
房门传来细碎的声音，原来是“程澈”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主卧的门。他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从容地上床抱住我，把脸埋进我的肩窝。
我没有拒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客厅的钟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身旁的人已经睡着了，我用手抚上他的脖颈，从锁骨滑到喉结，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指尖最终停在搏动的大动脉上。
这是何等蓬勃的生命力，孕育着强烈的罪恶与极致的渴望，穿越与撒旦直面的一万堵墙。
我痴迷地抚摸着，一根、两根、三根……直至手掌完全盖上他的皮肤。
虎口扼住他脖子的时候，我感到脑中的一切都被清空了，有什么东西侵入其中，点燃了熊熊燃烧的欲望。
短暂的思索之后，我用力掐了下去。
“既然你说你亲爱的老公、尊敬的程澈先生出轨了，那么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吞下治眩晕的药，示意她可以点火，“姓程的老在家里抽，没事。”
“算了吧，我的瘾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她把香烟塞回盒里，“等你脑震荡好了，你亲自给我点。”
“行，到时候一次给你点十根。”我按按太阳穴，向她说明我的发现：“这几天程澈去过一个地方，我打算过去看看。”
那辆G63既然在十五天内被使用过，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假程澈的手笔，所以我也得去软阳村，看看能发现什么猫腻。
杨真丢开烟盒，问我：“需要我陪你吗？抓小三我可是专业的。”
我当即拒绝了，不打算让她在真假程澈的漩涡中掺和太深。
“不用。”我说。
“那你叫我过来干嘛？”杨真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打火机喷出幽蓝色的火苗，她呼气吹灭，控诉我道：“十九岁的男大诶，我刚钓上来的大鱼！你有没有良心了呀付云开。”
我瞅了她一眼，“男大和你闺蜜掉水里你救谁？”
“我……”杨真无奈地闭闭眼，“好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自己去，到时候可别晕那了，万一给人家三儿姐碰上了，你说人家救还是不救啊？”
我啧一声，“吃着治眩晕的药呢，应该没事。”
“那要是万一你情绪失控了怎么办？”她凑上来眨巴着眼睛看我，“带我一个，还能照应照应不是？”
“我先去探探情况，下次再叫你行不行？”
“行吧。”
杨真放下二郎腿，挠挠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俩感情破裂了，不过没想到，先下手的竟然是他。”
我垂了垂眼睑。
“我又说多了。”杨真耸耸肩，从挎包里拿出一只小盒子，“就知道你心情不好，特地买来送你的。看看？”
我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条项链，黄金链条，吊坠是一只方形的小盒子，用金丝掐出来很漂亮的花纹。
“这是你选的?”我把东西放到脖子上比了比，“不像你的眼光。”
“寓意好，就买了。”她打量了我一下，“挺适合你的，开心吗？”
“还行吧。”我笑笑，示意她给我戴上。
“没问题。”她来到身后帮我戴项链，我听到她凛冽地笑了下，“不过话说回来，你去找小三，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盯住程澈。”我回过头，“起码我去找人的时候，你得保证他在你眼皮子底下。”
“放心吧。”杨真眼里迸射出精明狡猾的光芒，“这种事我做多了，等你准备好，我一定送他一份大礼。”
澜港是个沿海城市，海岸线曲折而漫长，软阳村就坐落于一个海湾的怀抱中，村庄极小，且多数空置了，小小的码头孤零零点缀在村庄尽头。
我站在浮桥上打开手机地图，发现从此处笔直向东，翻过一条细长的半岛便是新建的珊瑚景区，再往东行，就是镜湾了。
两地直线距离倒是不远，不过这个村庄着实荒凉，目之所及仅有一艘废弃的木船0147号能作为交通工具，可要是去镜湾，估计还没到就沉了。
假程澈来此，会是因为什么呢？
为什么又偏偏在程澈消失的这段时间来呢？
我收起手机，沿着海岸线继续走下去，然而绕完了整个村子，却半个人毛都没见过。
巨大的太阳晒得我晕头转向，我回头望一望来时路，气馁地坐在地上，谁知就在此时，一个老头突然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约摸六七十岁，皮肤黝黑，头发和眉毛被晒得褪色，很有当地渔人的特色。
他妈的这个村子竟然还是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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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阳村实在太荒凉了，掩着的门户宛若鬼怪紧抿的唇，一整条巷子里，草木干枯，瓦砾爆开，天地间，仿佛只剩我最后一个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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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才想起，我起床之后忘记吃药了。
我抓紧胸前的衣服，连带着皮肉一齐抓在手中，深呼吸试图平稳情绪，但根本不管用，甚至在手机铃骤然炸响的瞬间，心脏差点从我嘴里蹦出来。
所幸，海风带来阵阵清凉让我不至于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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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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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我没有喝，而是倒在手上揉了揉太阳穴。
海风穿过巷子，将干枯的落叶从巷口吹到我脚边，我扶着墙站起身来，还了水碗，给电话打了回拨。
“喂？”
“你在哪？”辅一接通，杨真的声音便蹿了出来。
我不由拧起眉，“怎么了？”
“不管你在哪，你现在最好赶紧离开。”杨真忙乱地说着，听起来根本无厘头。
“什么意思？”我越听越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我没见到程澈！”
“什么？”我有点没明白过来。
“我按照你的话在茶楼这等，但是三壶茶喝完了，我连他人毛都没见着！”杨真推测：“我现在严重怀疑他见客户这条消息的真实性，因为他根本没来。”
我不信，“昨晚我听到他跟客户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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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简直要崩溃了，焦虑的情绪在我脑中肆意泛滥着，我大步往回走着，一边走一边无厘头地跟她说我方才发病的场景。
杨真也很耐心地陪着我，用平和的语调舒缓我的情绪，但突然，听筒里传出了一句情真意切的脏话。
我脑子一白，嘴巴却先一步把脑中的猜测问了出来：“你看到他了？”
“八九不离十。”
“什么车？”
“奔驰G63，车牌号后两位是83。”
正是程澈常开的那辆车！
我头皮一紧，叮嘱她好好开车，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钻进驾驶舱，朝着杨真发来的位置扬长而去。
我开车穿梭在公路上，很快，一辆尾号为83的奔驰G63从我左侧轰然远去，我暗骂一声，猛踩油门跟了上去。
不管驾驶座上是真程澈还是假程澈，我一定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蜿蜒的高架桥宛若伸向天边的蛟龙，我和他一前一后追逐着，残影勾勒出两条交织的飘带。
涡轮的轰鸣震耳欲聋，无数愤怒的喇叭在身后响起，我额上青筋暴起，心无旁骛隔着十米左右紧咬前车的屁股。
开始一切都好，两车相继冲向城郊，可再次滑进高架，我心中忽觉不对。不到十五分钟，我的预感就得到证实——这是通往我家的路，再走两公里，我就能把车开进我家老宅的地库。
我被耍了！
“程澈”他根本没有约人，昨晚他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试探我有没有真的在查他，他知道看到了G63的行车记录，知道我一定会找机会去软阳村，所以他就主动出击下套等着我，把我和杨真耍得团团转！
我狠狠捶了下方向盘。
喇叭发出短促的鸣叫，紧接着前车打起双闪，施施然在路边停下，一小截男性的胳膊从车窗伸出来，这样的姿势，很明显是在等我。
我懊恼地咬咬牙，把车塞到他车后。
“亲爱的，你好啊，又见面了。”男人叩响我的车窗，双手搭着窗框，轻浮地朝我吹口哨，“车技不错，为了跟你拉开距离，着实费了点功夫。”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他妈敢耍我。”
他并不否认，甚至展颜一笑，“好玩吗？”
那一刻我真想骂人，但我知道没必要，他比我想象的要更有城府，跟他耍脾气没什么好处，我闭闭眼，面色冷硬地升起了车窗。
车窗关闭的前一秒，他愉悦的、比程澈更爽朗的笑声扎进了我的耳朵。
“……狗东西。”我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
回家之后，“程澈”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把脱下来的脏衣服随手丢在地上，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我关门的动作一顿，把车钥匙狠狠砸到鞋柜上，踢开地上的衣服进主卧锁了门。
他妈的这个假程澈，嚣张的实在过分！
我闷坐在床边气了半晌，本想吃点药平息下来，但不知怎的，今晚它们好似集体失了效，我烦躁地打开空调，在冷风下吹了许久才渐渐缓和下来。
洗完澡躺在被窝里，我依恋地含着嘴里的“药物”，望着面前的虚空发呆。
其实这些药都是维生素和淀粉，只不过被我的医生装进了精神药物的瓶子，充当安慰剂——我知道它们的成分，是因为我曾让秘书把它们送去做过成分分析。
安慰剂在嘴里慢慢化开，熔岩般的思维终于凝固下来。
房门传来细碎的声音，原来是“程澈”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主卧的门。他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从容地上床抱住我，把脸埋进我的肩窝。
我没有拒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客厅的钟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身旁的人已经睡着了，我用手抚上他的脖颈，从锁骨滑到喉结，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指尖最终停在搏动的大动脉上。
这是何等蓬勃的生命力，孕育着强烈的罪恶与极致的渴望，穿越与撒旦直面的一万堵墙。
我痴迷地抚摸着，一根、两根、三根……直至手掌完全盖上他的皮肤。
虎口扼住他脖子的时候，我感到脑中的一切都被清空了，有什么东西侵入其中，点燃了熊熊燃烧的欲望。
短暂的思索之后，我用力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