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感觉瞬间遏制了我。
我双目圆睁，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从他脖子上剥落。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狼的眼中倾泻出狂妄的兴奋与残忍，“不如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情吧，亲爱的。”
他的话是那样的温柔，与掐着我脖子的手形成巨大的反差，那一刻，我毫不怀疑我会就此死掉。
虽然他顶着程澈的脸，但我知道他不是程澈，邪念催发，说不定我真的会命丧黄泉。
“放、手……”我掐着他的手腕，指尖泛白、筋脉暴突。
但脖子上的大手岿然不动，五指死死压着我的血管。
我竭力张大嘴巴，空气却丝毫走不进气管，脑部血压暴胀，濒死之际，我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抬腿一脚蹬了出去。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我脖子上的压力就消失了。男人捂着要害倒在我身旁，喉间发出闷闷的呻吟。
我恨得牙根痒痒，爬起来毫不犹豫又补了一脚。
这下他彻底掉下了床，我咳嗽着，掀开薄被想走，但一只手稳准狠地抓住我的手腕一扯，旋即我整个人扑下床去。
“程澈”的鼻梁上满是冷汗，他掐住我的脸，眼珠微微震颤着，“你是真舍得下手啊。你说要是把我踢废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啊？嗯？”
这一下给我整的火气冲天，爬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骂：“没你我过得照样好！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他妈告诉你，世界上不止你一个男人，像你这样的，我想要几个就有几个！但是你，你程澈离了我屁都不是！”
连珠炮般骂完这番话，我自己都震惊了。
我真的是我说的话吗？我骂的真的是这个陌生的假程澈吗？还是指桑骂槐，我厌恶的其实就是那个在我面前毫无自我的那个程澈呢？
他也没想到我会骂这么难听，听我说完后瞳孔陡然放大了一瞬。
我们两相对峙着，过了大概半分钟，他才开口说话：“亲爱的，有时候你说的话，真是让我浑身发热。”
说罢，他笑一笑，胸腔的震动很轻，却又是那么的震耳欲聋。
对危险的直觉一下击中我，我嘴硬地骂一句，赶快离开了房间。
主卧的门板就在面前，我一动不动站在墙边，靠墙壁的温度给自己降温，堪堪把心中的恐惧压服。
脱下的西装还在地上躺着，我想了想，矮身将其捡在手中。
一个人去过哪里，如果他自身不告诉我的话，或许衣服会给人一些线索。
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是对的，在裤子侧边的衣缝里，我找到了一丝干掉的绿色丝状物。
只是没等我进一步确认这是什么，主卧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我慌忙将绿色丝状物塞进内衣，把手里的衣服砸了过去。
“程澈”微微仰身接下，拧着眉看我：“你什么意思？”
“滚。我今晚不想在家里看见你。”心跳擂鼓般充斥着我的耳朵，我指着门，再次命令道：“滚出去。”
话音落下，足足两秒内他都用一种愕然又冷漠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浑身都毛了。
“亲爱的，你的脾气真是……”他磨磨牙，无奈地咬出下半句话：“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我冷哼一声，别开脸。
他轻笑一下，好似找到了新鲜的乐趣，边穿衣服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心旌摇曳，系好纽扣，他忽然发力将我拉进怀里，恶趣味地用嘴唇摩挲我的耳朵。
我的身体立马就软了，我知道他在欣赏我的窘态，以满足他内心变态的征服欲，但我根本控制不住。
我是一个非常非常敏感的人，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如果我出生在一个充满爱与平和的家庭里，我可能会成为一个感情细腻的艺术家或者文学家，即使过得困难些，但起码还能继续扮演一个正常人。
可偏生我的家庭什么都没有。
没有爱、没有感情、没有一个正常人正常长大所需要的任何东西。从童年开始，我的记忆中就只有尖叫和恐吓、眼泪和责骂、暴力和冷漠。
直到青春期，我的父母亲在一星期内相继离世，我的人生从此被大片的红色覆盖，之后我的记忆开始出现问题，很多东西都被急救床上滴落的鲜红液体污染了。
再后来，一场车祸把葬礼上的白布压下，抹杀了我部分记忆在世上的存在。
从此我的精神失常会出现问题。有时候，我会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会混淆时间的概念，会把脑海中陈旧的记忆重新复刻。
就比如说现在。
我记得我父母死后不久，也有人像他现在这样对待过我，用有力的手掌压着我的肩膀，逼我同意他们瓜分掉我父母的公司，一样的力度，一样的恶意。
可我怎么会同意呢？
那可是我的东西啊！
那是我的！
情绪在恶意的烹煮下逐渐蒸腾，蒙蔽了眼前本清晰的画面，男人欣赏着我脆弱的神态，好心情地咬我的耳朵：“亲爱的，我走了。如果忍不住想我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罢，他一把放开我，抽身出了门。
但我仍处在现实与虚幻的纠葛之中，好一会儿功夫才寻得细小的切口意识到这个事实，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甚至有一段时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又一次发病了。
等到意识再次展开在脑海，我发现手里正抱着本相册。
这是一本老相册，从我认识程澈之前就有了，但一直空着，后来才慢慢被程澈拍的相片填满。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拿着它，但既然是下意识的行为，想必并非突发奇想。
我随手翻动着相册，看着一张张老照片从眼前闪过，但随着页码跳动，我突然发觉有点不对。
相册里似乎少了点东西。
少了什么呢？
我从头开始往后看，时间轴从高中逐渐推移到大学，然后是毕业、旅行，在服务区吃烤串，和程澈确定关系那晚我亲自点的紫色蜡烛……
等等！
程澈呢？程澈的相片呢？
我倒吸口冷气，疯狂翻动着相册的每一页，但直到翻到头，我也没有看到一张印有程澈的相片。
一张都没有！
这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仅仅是我的幻觉？
虚实交换的滋味让我一阵恶心，我看着蹙蹙发抖的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火辣辣的疼。
不是幻觉。
那些印有程澈的照片真的消失了！
为什么？
嗡——嗡——
在一片死寂中，突兀的震动传来，我猛地回头，确定是手机发出的声音才略松口气，爬过去打开app，发现是杨真发来的短信：睡了吗？
我用被子把自己盖住，后背紧靠床头，给她去了电话。
“什么情况？你那边没事吧？我等了一下午没敢给你打电话……哦对，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我说：“他刚走了。”
“闹矛盾了？”
“小问题。”
杨真舒口气，“他没问你下午去了哪儿吧？”
“他什么都没问，我也什么都没说，但他应该知道。”我喝了口水，有点涩涩的，可能是因为吃药味觉出错的原因，我没深究。
“合着你俩在演同床异梦呢。”
“就看谁是武大郎了。”
我从未跟杨真说过假程澈的事，包括半月前那次出海我也提过，所以她只以为是程澈不择手段想离婚扶小三上位。
她咬咬唇，劝我道：“虽然你们现在还没离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渣男联合小三一起陷害正房的故事我可见过太多了，我妈当初被整得多惨你可都知道。”
“我心里有数。”窗外已经黑透了，从明亮的玻璃上，我看到漆黑的门洞正死死地盯着我。
“等过几天有机会，我还要再去那里一趟，我一定要知道他去那是为什么。”
杨真叹息一声，“你一定注意安全，有任何事立马给我打电话。”
我应了声，忽然又想起一个关键点。
“你说他今天怎么就这么正好跟你遇上了呢？”我疑惑道：“他好像故意耍着我玩似的，对我的行踪未免也太了解了。”
“怎么说也是五年的伴侣了。”杨真笑一声，“其实要真猜的话，我也能把你的行踪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我头疼地按按太阳穴，又说了几句便把通话挂了。
因为一天没充电，手机已经临近黑屏，我伸长了胳膊去够插座，因为动作太大，手机顺着被子滑下了床。
我只得俯下身去捡。
当时我不知道的是，如果我再低低头，就会发现在床板底下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电子监控。
在黑色塑料袋包裹下，它正隐隐约约透出一粒像血珠一样的、诡异的红色。
我双目圆睁，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从他脖子上剥落。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狼的眼中倾泻出狂妄的兴奋与残忍，“不如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情吧，亲爱的。”
他的话是那样的温柔，与掐着我脖子的手形成巨大的反差，那一刻，我毫不怀疑我会就此死掉。
虽然他顶着程澈的脸，但我知道他不是程澈，邪念催发，说不定我真的会命丧黄泉。
“放、手……”我掐着他的手腕，指尖泛白、筋脉暴突。
但脖子上的大手岿然不动，五指死死压着我的血管。
我竭力张大嘴巴，空气却丝毫走不进气管，脑部血压暴胀，濒死之际，我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抬腿一脚蹬了出去。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我脖子上的压力就消失了。男人捂着要害倒在我身旁，喉间发出闷闷的呻吟。
我恨得牙根痒痒，爬起来毫不犹豫又补了一脚。
这下他彻底掉下了床，我咳嗽着，掀开薄被想走，但一只手稳准狠地抓住我的手腕一扯，旋即我整个人扑下床去。
“程澈”的鼻梁上满是冷汗，他掐住我的脸，眼珠微微震颤着，“你是真舍得下手啊。你说要是把我踢废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啊？嗯？”
这一下给我整的火气冲天，爬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骂：“没你我过得照样好！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他妈告诉你，世界上不止你一个男人，像你这样的，我想要几个就有几个！但是你，你程澈离了我屁都不是！”
连珠炮般骂完这番话，我自己都震惊了。
我真的是我说的话吗？我骂的真的是这个陌生的假程澈吗？还是指桑骂槐，我厌恶的其实就是那个在我面前毫无自我的那个程澈呢？
他也没想到我会骂这么难听，听我说完后瞳孔陡然放大了一瞬。
我们两相对峙着，过了大概半分钟，他才开口说话：“亲爱的，有时候你说的话，真是让我浑身发热。”
说罢，他笑一笑，胸腔的震动很轻，却又是那么的震耳欲聋。
对危险的直觉一下击中我，我嘴硬地骂一句，赶快离开了房间。
主卧的门板就在面前，我一动不动站在墙边，靠墙壁的温度给自己降温，堪堪把心中的恐惧压服。
脱下的西装还在地上躺着，我想了想，矮身将其捡在手中。
一个人去过哪里，如果他自身不告诉我的话，或许衣服会给人一些线索。
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是对的，在裤子侧边的衣缝里，我找到了一丝干掉的绿色丝状物。
只是没等我进一步确认这是什么，主卧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我慌忙将绿色丝状物塞进内衣，把手里的衣服砸了过去。
“程澈”微微仰身接下，拧着眉看我：“你什么意思？”
“滚。我今晚不想在家里看见你。”心跳擂鼓般充斥着我的耳朵，我指着门，再次命令道：“滚出去。”
话音落下，足足两秒内他都用一种愕然又冷漠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浑身都毛了。
“亲爱的，你的脾气真是……”他磨磨牙，无奈地咬出下半句话：“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我冷哼一声，别开脸。
他轻笑一下，好似找到了新鲜的乐趣，边穿衣服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心旌摇曳，系好纽扣，他忽然发力将我拉进怀里，恶趣味地用嘴唇摩挲我的耳朵。
我的身体立马就软了，我知道他在欣赏我的窘态，以满足他内心变态的征服欲，但我根本控制不住。
我是一个非常非常敏感的人，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如果我出生在一个充满爱与平和的家庭里，我可能会成为一个感情细腻的艺术家或者文学家，即使过得困难些，但起码还能继续扮演一个正常人。
可偏生我的家庭什么都没有。
没有爱、没有感情、没有一个正常人正常长大所需要的任何东西。从童年开始，我的记忆中就只有尖叫和恐吓、眼泪和责骂、暴力和冷漠。
直到青春期，我的父母亲在一星期内相继离世，我的人生从此被大片的红色覆盖，之后我的记忆开始出现问题，很多东西都被急救床上滴落的鲜红液体污染了。
再后来，一场车祸把葬礼上的白布压下，抹杀了我部分记忆在世上的存在。
从此我的精神失常会出现问题。有时候，我会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会混淆时间的概念，会把脑海中陈旧的记忆重新复刻。
就比如说现在。
我记得我父母死后不久，也有人像他现在这样对待过我，用有力的手掌压着我的肩膀，逼我同意他们瓜分掉我父母的公司，一样的力度，一样的恶意。
可我怎么会同意呢？
那可是我的东西啊！
那是我的！
情绪在恶意的烹煮下逐渐蒸腾，蒙蔽了眼前本清晰的画面，男人欣赏着我脆弱的神态，好心情地咬我的耳朵：“亲爱的，我走了。如果忍不住想我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罢，他一把放开我，抽身出了门。
但我仍处在现实与虚幻的纠葛之中，好一会儿功夫才寻得细小的切口意识到这个事实，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甚至有一段时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又一次发病了。
等到意识再次展开在脑海，我发现手里正抱着本相册。
这是一本老相册，从我认识程澈之前就有了，但一直空着，后来才慢慢被程澈拍的相片填满。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拿着它，但既然是下意识的行为，想必并非突发奇想。
我随手翻动着相册，看着一张张老照片从眼前闪过，但随着页码跳动，我突然发觉有点不对。
相册里似乎少了点东西。
少了什么呢？
我从头开始往后看，时间轴从高中逐渐推移到大学，然后是毕业、旅行，在服务区吃烤串，和程澈确定关系那晚我亲自点的紫色蜡烛……
等等！
程澈呢？程澈的相片呢？
我倒吸口冷气，疯狂翻动着相册的每一页，但直到翻到头，我也没有看到一张印有程澈的相片。
一张都没有！
这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仅仅是我的幻觉？
虚实交换的滋味让我一阵恶心，我看着蹙蹙发抖的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火辣辣的疼。
不是幻觉。
那些印有程澈的照片真的消失了！
为什么？
嗡——嗡——
在一片死寂中，突兀的震动传来，我猛地回头，确定是手机发出的声音才略松口气，爬过去打开app，发现是杨真发来的短信：睡了吗？
我用被子把自己盖住，后背紧靠床头，给她去了电话。
“什么情况？你那边没事吧？我等了一下午没敢给你打电话……哦对，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我说：“他刚走了。”
“闹矛盾了？”
“小问题。”
杨真舒口气，“他没问你下午去了哪儿吧？”
“他什么都没问，我也什么都没说，但他应该知道。”我喝了口水，有点涩涩的，可能是因为吃药味觉出错的原因，我没深究。
“合着你俩在演同床异梦呢。”
“就看谁是武大郎了。”
我从未跟杨真说过假程澈的事，包括半月前那次出海我也提过，所以她只以为是程澈不择手段想离婚扶小三上位。
她咬咬唇，劝我道：“虽然你们现在还没离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渣男联合小三一起陷害正房的故事我可见过太多了，我妈当初被整得多惨你可都知道。”
“我心里有数。”窗外已经黑透了，从明亮的玻璃上，我看到漆黑的门洞正死死地盯着我。
“等过几天有机会，我还要再去那里一趟，我一定要知道他去那是为什么。”
杨真叹息一声，“你一定注意安全，有任何事立马给我打电话。”
我应了声，忽然又想起一个关键点。
“你说他今天怎么就这么正好跟你遇上了呢？”我疑惑道：“他好像故意耍着我玩似的，对我的行踪未免也太了解了。”
“怎么说也是五年的伴侣了。”杨真笑一声，“其实要真猜的话，我也能把你的行踪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我头疼地按按太阳穴，又说了几句便把通话挂了。
因为一天没充电，手机已经临近黑屏，我伸长了胳膊去够插座，因为动作太大，手机顺着被子滑下了床。
我只得俯下身去捡。
当时我不知道的是，如果我再低低头，就会发现在床板底下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电子监控。
在黑色塑料袋包裹下，它正隐隐约约透出一粒像血珠一样的、诡异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