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下意识的，我推开他，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彼时危险气息已经浓厚到让我无法保持理智，我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但很快，我的情绪开始混乱、发酵，呼吸也紊乱起来。
“程澈”冷冷地看着我，矮身抓起了船上的绳索。
恐惧使我本能地站了起来，扶着木船的栏杆连连后退。
“你、你……”
“在看什么，嗯？亲爱的。”
他自上而下将我打量个遍，完全是欣赏展览品的眼神，慵懒的哼声犹如撒旦的叹息，“宝贝儿，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有吸引力吗？”
“变态……”
我浑身抖的不像话，废了好大劲才把酒瓶握在手中，尽力摆出自卫的姿态。
“要喝酒吗？”他惋惜地扁了扁嘴，“真可惜，喝酒的机会用完了。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漂亮，是所有我见过的人中最特别的，就像……”他想了想，“像刚被抹了脖子的羔羊。”
我脸上肌肉一抽。
“其实我很高兴认识你。”他张开双臂，笑声在风里被撕成狰狞的魔咒，“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那么特别、那么勾人，就一瞬间，我似乎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忍不住开口打断他的话，“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但是’了？”
他看了我一眼，有点疑惑。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在弄死我之前，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恶狠狠地瞪他，“所以呢？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死？”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亲爱的，我怎么这么听不懂呢？”他口里说着嘲弄的话，向我走来时两手不停地绕着，让绳索越绷越紧，“我说过了，我怎么会杀你呢？而且真要送你走的话，最后一顿饭程澈不会这么不大方的。”
去你妈的。
我心里大骂，所有强装的冷静在一刹那轰然崩塌，我抡起胳膊把酒瓶砸向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他妈到底是谁？！”
“我是程澈啊。”
“你不是程澈！”我尖叫着：“真正的程澈在哪？你把他怎么了？程澈呢！！”
他很无辜地眨着眼睛，“我就是程澈啊，亲爱的，你到底怎么了？”
“你他妈的！”我气急败坏，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打他，用指甲去扒他那张跟程澈一模一样的脸，“狗东西！你根本不是程澈！”
“我他妈不是程澈还能是谁？！”
他控制住我发狂的身体，勒着我的肌肉坚硬如铁。
“你不是程澈！你不是……”
我挣扎着，泪流满面，逐渐筋疲力竭。
“亲爱的，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吃治脑子的药？”他偏头吻我的耳朵，“如果你脑震荡好了，已经不晕了，我们要不要问问医生再加点剂量？”
我麻木地流着泪，稀里糊涂回答着他的问题：“我不吃药……”
“你累了，宝贝，我带你回家吧。”
说罢，他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下木船。
我们争执的声音太大，送菜的老头从家里跑出来，问我们刚才怎么回事。
“抱歉，跟我老婆起了点争执。”
老头看看他，比了比自己的太阳穴，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小两口吵架倒也正常，家去好好说说也就没事了。”
“知道。”
他点点头，抱着木头一样的我的身体离开了。
陆地风愈发狂放，我们的车缓慢移动，驶入不见五指的黑夜。
晚上回家，我在与程澈的拉扯中半推半就地吃下一小把精神药物，因为前段时间断过药，所以副作用重新找上门，成功把我从凌晨四点的床上薅了起来，坐在床边吐得天昏地暗。
其实我什么都吐不出来，恶心和呕吐全都是副作用使然，不过依然非常要命，动静大到床上的人都被我闹醒了。
“怎么回事？”他迷迷糊糊地打开灯，凑过来顺我的背，“副作用犯了？”
我没回答。
“很难受吧。”他叹口气，套上拖鞋从房里出去，过了会儿又折回来，把切好的姜片递给我，“含一片吧，会舒服一些。”
这时候不是逞能的时候，我拿了一片含在嘴里，抬眸瞅了他一眼，很随便的一眼，不过我依旧注意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一个激灵，仔细巡视半天终于找到异样，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你脸上的伤呢？”我问出声。
“什么伤？亲爱的，你在说什么？”
我目眦欲裂，“在船上我扇了你一巴掌，你的嘴角当时流血了。”
“没有啊。”他疑惑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我在心里回答。
他嘴角破皮的模样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还分心腹诽了几句，骂他活该，可现在他竟然告诉我我记错了……
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吗？
是吗？
我的精神又错乱了吗？
我目眦欲裂，怔忡地看向床头的药盒。
男人已经又睡着了，我小心翼翼摸起手机，对准他的脸拍了张相片，然后打开鹏哥朋友圈，跟宴会合照上的“程澈”进行对比。
两张脸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
但归结于我是个吹毛求疵的细节怪，经过仔细的对比，我还是发现这两个人的脸上存在着极细微的差别。
也就是说，的确是存在着两个“程澈”！
冷意袭来，我整个人头皮都炸开了。
怎么会这样？
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为什么要共用同一个身份来骗我？
我难以置信地瞧着身后的一个“程澈”，思索了整整半个晚上，终于在天亮之际，用手机订了张去外地的机票。
银行发来消费成功的短信，震动犹如惊雷吓得我心脏狂跳，所幸身后的人毫无动静。
薄薄的白色窗帘随风缓缓掀动着，我轻呼口气，脱力般躺了下去。
第二天程澈很早去上班，临走前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很轻，犹如蜻蜓点水。
房门锁死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等了会儿确认他走了，才坐起来打开手机，再次调出昨晚拍的照片。
这是真的程澈的脸。
是我结婚时的丈夫，是把我撞成脑震荡送进医院的丈夫。
他跟那个假的程澈到底什么关系？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掉包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快速收拾了几件行李，开车直奔澜港最大的商场，再经另一个门出去打车，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临市的机场。
从前我妈离婚时，曾带着我这么做过，没想到多年之后，我亦要如此去躲避自己的丈夫。
不过我妈没我运气好，我爸本事太大，赶在飞机起飞前把她抓回了家，从此每逢阴天下雨她都会因为骨裂而疼得死去活来。
而我的飞机顺利落地了。
这里的天气明显比家里要干燥许多，阳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所幸阴凉处很舒爽，把我心头蒸腾的雾气晾干许多。
晚上我坐在餐馆，听着冬不拉轻快的乐声，望着维族姑娘翻飞的裙摆，思绪总算有了些头绪。
程澈……
两个程澈……
两人共同把钩子的另一头系在我身上，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我能给他们的又是什么？
一点耀眼的光点从我余光中略过，我垂眸找去，在尽头找到自己正随着打节拍的手指。
一颗足足十克拉的黄钻石正盛放在戒托之上。
是的，我有钱。
他们能从我身上得到的，无非就是钱。
程澈是我的合法丈夫，我的钱自然有一半是他的，一亿人民币，竟还是无法满足他吗？
“欲壑难填……”我摇摇头，真是让人头大。
彼时危险气息已经浓厚到让我无法保持理智，我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但很快，我的情绪开始混乱、发酵，呼吸也紊乱起来。
“程澈”冷冷地看着我，矮身抓起了船上的绳索。
恐惧使我本能地站了起来，扶着木船的栏杆连连后退。
“你、你……”
“在看什么，嗯？亲爱的。”
他自上而下将我打量个遍，完全是欣赏展览品的眼神，慵懒的哼声犹如撒旦的叹息，“宝贝儿，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有吸引力吗？”
“变态……”
我浑身抖的不像话，废了好大劲才把酒瓶握在手中，尽力摆出自卫的姿态。
“要喝酒吗？”他惋惜地扁了扁嘴，“真可惜，喝酒的机会用完了。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漂亮，是所有我见过的人中最特别的，就像……”他想了想，“像刚被抹了脖子的羔羊。”
我脸上肌肉一抽。
“其实我很高兴认识你。”他张开双臂，笑声在风里被撕成狰狞的魔咒，“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那么特别、那么勾人，就一瞬间，我似乎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忍不住开口打断他的话，“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但是’了？”
他看了我一眼，有点疑惑。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在弄死我之前，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恶狠狠地瞪他，“所以呢？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死？”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亲爱的，我怎么这么听不懂呢？”他口里说着嘲弄的话，向我走来时两手不停地绕着，让绳索越绷越紧，“我说过了，我怎么会杀你呢？而且真要送你走的话，最后一顿饭程澈不会这么不大方的。”
去你妈的。
我心里大骂，所有强装的冷静在一刹那轰然崩塌，我抡起胳膊把酒瓶砸向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他妈到底是谁？！”
“我是程澈啊。”
“你不是程澈！”我尖叫着：“真正的程澈在哪？你把他怎么了？程澈呢！！”
他很无辜地眨着眼睛，“我就是程澈啊，亲爱的，你到底怎么了？”
“你他妈的！”我气急败坏，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打他，用指甲去扒他那张跟程澈一模一样的脸，“狗东西！你根本不是程澈！”
“我他妈不是程澈还能是谁？！”
他控制住我发狂的身体，勒着我的肌肉坚硬如铁。
“你不是程澈！你不是……”
我挣扎着，泪流满面，逐渐筋疲力竭。
“亲爱的，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吃治脑子的药？”他偏头吻我的耳朵，“如果你脑震荡好了，已经不晕了，我们要不要问问医生再加点剂量？”
我麻木地流着泪，稀里糊涂回答着他的问题：“我不吃药……”
“你累了，宝贝，我带你回家吧。”
说罢，他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下木船。
我们争执的声音太大，送菜的老头从家里跑出来，问我们刚才怎么回事。
“抱歉，跟我老婆起了点争执。”
老头看看他，比了比自己的太阳穴，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小两口吵架倒也正常，家去好好说说也就没事了。”
“知道。”
他点点头，抱着木头一样的我的身体离开了。
陆地风愈发狂放，我们的车缓慢移动，驶入不见五指的黑夜。
晚上回家，我在与程澈的拉扯中半推半就地吃下一小把精神药物，因为前段时间断过药，所以副作用重新找上门，成功把我从凌晨四点的床上薅了起来，坐在床边吐得天昏地暗。
其实我什么都吐不出来，恶心和呕吐全都是副作用使然，不过依然非常要命，动静大到床上的人都被我闹醒了。
“怎么回事？”他迷迷糊糊地打开灯，凑过来顺我的背，“副作用犯了？”
我没回答。
“很难受吧。”他叹口气，套上拖鞋从房里出去，过了会儿又折回来，把切好的姜片递给我，“含一片吧，会舒服一些。”
这时候不是逞能的时候，我拿了一片含在嘴里，抬眸瞅了他一眼，很随便的一眼，不过我依旧注意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一个激灵，仔细巡视半天终于找到异样，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你脸上的伤呢？”我问出声。
“什么伤？亲爱的，你在说什么？”
我目眦欲裂，“在船上我扇了你一巴掌，你的嘴角当时流血了。”
“没有啊。”他疑惑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我在心里回答。
他嘴角破皮的模样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还分心腹诽了几句，骂他活该，可现在他竟然告诉我我记错了……
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吗？
是吗？
我的精神又错乱了吗？
我目眦欲裂，怔忡地看向床头的药盒。
男人已经又睡着了，我小心翼翼摸起手机，对准他的脸拍了张相片，然后打开鹏哥朋友圈，跟宴会合照上的“程澈”进行对比。
两张脸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
但归结于我是个吹毛求疵的细节怪，经过仔细的对比，我还是发现这两个人的脸上存在着极细微的差别。
也就是说，的确是存在着两个“程澈”！
冷意袭来，我整个人头皮都炸开了。
怎么会这样？
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为什么要共用同一个身份来骗我？
我难以置信地瞧着身后的一个“程澈”，思索了整整半个晚上，终于在天亮之际，用手机订了张去外地的机票。
银行发来消费成功的短信，震动犹如惊雷吓得我心脏狂跳，所幸身后的人毫无动静。
薄薄的白色窗帘随风缓缓掀动着，我轻呼口气，脱力般躺了下去。
第二天程澈很早去上班，临走前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很轻，犹如蜻蜓点水。
房门锁死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等了会儿确认他走了，才坐起来打开手机，再次调出昨晚拍的照片。
这是真的程澈的脸。
是我结婚时的丈夫，是把我撞成脑震荡送进医院的丈夫。
他跟那个假的程澈到底什么关系？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掉包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快速收拾了几件行李，开车直奔澜港最大的商场，再经另一个门出去打车，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临市的机场。
从前我妈离婚时，曾带着我这么做过，没想到多年之后，我亦要如此去躲避自己的丈夫。
不过我妈没我运气好，我爸本事太大，赶在飞机起飞前把她抓回了家，从此每逢阴天下雨她都会因为骨裂而疼得死去活来。
而我的飞机顺利落地了。
这里的天气明显比家里要干燥许多，阳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所幸阴凉处很舒爽，把我心头蒸腾的雾气晾干许多。
晚上我坐在餐馆，听着冬不拉轻快的乐声，望着维族姑娘翻飞的裙摆，思绪总算有了些头绪。
程澈……
两个程澈……
两人共同把钩子的另一头系在我身上，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我能给他们的又是什么？
一点耀眼的光点从我余光中略过，我垂眸找去，在尽头找到自己正随着打节拍的手指。
一颗足足十克拉的黄钻石正盛放在戒托之上。
是的，我有钱。
他们能从我身上得到的，无非就是钱。
程澈是我的合法丈夫，我的钱自然有一半是他的，一亿人民币，竟还是无法满足他吗？
“欲壑难填……”我摇摇头，真是让人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