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店，看见何遂安一副心有成算样，姜檀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问她饿不饿。
坐上车，姜檀扣下安全带，“你哪儿来的车？”
“朋友的。”
“朋友？”姜檀意外。
“觉得奇怪？”何遂安笑着问。
“还好，就是没想到你会在南城还有朋友。” 她以为他的朋友大部分在北城。
抵达餐厅，姜檀进门前探看了一眼店名，“Vishwa”，不清楚什么意思。她看了眼何遂安。
何遂安快她半步，走到餐厅大门处，替她开门。
姜檀没立即跟上，半歪着脑袋看他，“请我吃法餐？”
何遂安嘴角勾勒出笑，“嗯。”
姜檀也跟着笑。
店里不似以往法餐厅，昏暗中点燃氛围，明晃晃的灯光，在冬夜给人温暖之感。
但奇怪，店里没有人。
何遂安自如地邀请她入座，熟练地像待在自己家。
姜檀好奇，“你经常来这家店？还是这家店是你朋友的？”
何遂安依旧笑，只是不回答她的问题，姜檀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餐点适时上来，姜檀一点点品尝。
酥皮肉派因为是前菜，看着有些简单，但尝起来风味十足，外面那层酥皮奶香浓郁，酥得像曲奇一半，中间裹着的肉两种颜色，她猜测是两种肉类，一种是猪肉，她能尝出来，另一只她吃了两口都没猜到。
问何遂安，他也不说。
幸而后调的咸香味很让人满足，她也不计较。
后面几道前菜也都不错，和她印象里吃过的法餐不同，更柔和了些，入嘴很合她的口味。
说起法餐，她小时候看电视，一直以为长大后谈正事会在这种优雅的餐厅进行。等到了真正谈事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个老总最喜欢的还是中餐，粤菜居多，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能吃，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堆白酒。
酒比饭菜更重要，但他们从来不喝红酒。
姜檀的法餐梦和红酒梦都是和朋友一起的。
不过也很少吃到合口的，几乎都有这样那样的不适应。有一次，姜檀吃到超咸的Lamb Rack，是喝酒也压不下的咸味。
踩过雷以后，姜檀就不怎么吃法餐了。今天和何遂安来，又是时隔多年。
吃到一半，姜檀猛然想起，“酒呢？”她记得法餐很讲究形式，几乎一菜配一酒，但她已经快吃到中程了，还没见到酒。
“你昨天都喝成那样了，还要喝？”何遂安笑话她。
姜檀半带着回忆起昨晚摔跤的场景，确实喝酒误事，而且昨晚喝了那么多，她暂时也没那么想喝。
主菜的风味也好，不知道是不是迎合她的口味，都没那么咸，入口都是刚好的程度。
到了甜点，龙井茉莉冰淇淋。甜点被做成了茉莉花的形状，很是精致，姜檀看着觉得泛着极淡的绿色，好奇地挨近，还能闻到不明显的茶味。
她拿着勺子轻挖了一片花瓣，融合了中式，很符合她的口味，没有那么夸张的甜，茶香中和掉其中的腻，又凉凉的，很是清爽。
姜檀脸上惊喜的神色，让何遂安很是满意。原本他担心临时带她来这里她会不喜欢。
放下勺子，姜檀捏着纸巾慢慢擦嘴，问他怎么想起带她来这里的。
何遂安闻言，脸色一板，饮下一口白水，冷哼一声。姜檀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怎么了？
他一开始是想带姜檀去之前提到过的那家日料店的，他打听到那家日料店不是关门了，而是搬走了。
花了好大功夫打听到位置，想趁着回北城前，两人来吃一次。偏偏姜檀要补觉，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到两人醒来，他看向手机就知道来不及了。
姜檀惊讶，“你真打听到了？”
“嗯。”冷冷一声。虽然那家餐厅满满都是她和谢约的回忆。
“其实我没那么喜欢吃。”姜檀这才告诉他。
何遂安再喝一口白水，“你不必安慰我。”
“没有安慰你。”姜檀看着他喝水，喉咙也有点痒，咳了一声，“当时上大学，手里没什么钱，那是能去到的最高规格的日料餐厅了。”后来她来南城一次也没去过，因为吃过更好吃的。
何遂安捕捉到一些故事，“怎么会没钱？”霍先兰他们看着不像会克扣姜檀的样子。
姜檀脸色微变，端起面前的水，浅啜一口，“不好意思要钱吧。”
姜檀养女的身份不是秘密，体谅到她的尴尬位置，何遂安没再多问，转而问今天代替日料的法餐如何。
“很好吃啊，比我以前吃的柔和很多。”
何遂安点头，“因为融合了部分中餐。”
“是吗？”姜檀这才拿起一边的菜单。
眼睛上下一扫，带过一片文字，她这才注意到菜单里有很多中餐才用到的食材，比如花胶，蚝油……
难怪她吃起来很柔和。
“以前是纯法餐，这两年开始融合中餐做出转变。”
姜檀将菜单放在一边，打量起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真是你朋友开的？”
这次何遂安没再回避，“嗯，和我朋友一起开的。”
姜檀半张开嘴巴。她没想到这家餐厅居然是何遂安的。她一直以为何遂安是无业游民。
不知道是正好卡着时间还是怎么，餐厅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着主厨衣服的人。
只有两人面对面还好，姜檀心态完全放松，一旦有陌生人出现，她会立刻进入备战模式。
主厨率先打招呼，混血面容，微胖的身体，很符合她对主厨的刻板印象，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对的。果然，电视剧里英俊帅气的主厨男主都是幻想出来的。
厨子天天尝菜，很少有不胖的吧？
对方张嘴一口流利的中文，“你好，久仰大名，我是William。”
姜檀起身点头，“姜檀。”
William简单介绍了一下今天的菜品，问她觉得如何，满不满意。
姜檀说满意，她很少吃到这么合口的法餐。
William说，那都要感谢Simon，因为他特意交代了你的口味。Simon是何遂安的英文名。
姜檀微讶，扯着半睁开的笑眼看向她身侧的人。原来她今天吃的法餐还是特别定制，不过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合她口味。
但她还是礼貌回应，说以后可以不用听何遂安的，自己的口味很多样。
William大笑，“那可不行，他是老板。”
姜檀今晚数不清惊讶了多少次了。
*
和William聊天，聊得有些久。姜檀摸索于奇怪的词句里，知道了不少关于何遂安的过去。
比如他在法国的时候，因为总要尝菜，微微胖过一段时间。
何遂安几次打断，彻底激起William斗志，坚持要翻找出来两人过去的合照，等了几分钟，William将手机屏幕置于她眼前。
Ins的界面。
照片里两人都穿着厨师制服，十分干净利落，William比现在瘦一些，何遂安比现在胖一些，下巴很是圆润，但是五官也因为圆润的线条柔和不少，看起来容易接近些。
不过和现在差别也不大，一打眼就能认出来。可是真的很微妙，气质就是不同了。
姜檀接过William的手机，放在何遂安旁边，左右来回比对，直呼神奇。
何遂安一开始还觉得William揭他老底很不道德，现在看见姜檀一脸笑容，也无所谓起来，顺嘴解释起来，“当时上课，总是尝菜，很难不胖。”
他当时甚至回去还健身，最后还是胖了。姜檀现在手里的照片，都是他努力过后的结果了。
姜檀稀奇地把手机还给William，“那也很幸福啊，能吃到不少好吃的。”
“刚开始时做不到现在这种程度。”他和William都是差生，属于之前都没下过厨的，刚开始每天都吃自己做的难吃的饭菜。
所以最初其实很不舒心，一边难吃一边长胖。后来开窍了才好些。
姜檀难得看到这些问William还有没有。
William摇头，“没有了，那时候我们胖了都不爱拍照，这张还是结课后拍的呢！”
姜檀失望同时也能理解，如果她长胖也不愿意留下“黑历史”，最明显的就是她从来不提和何遂安的第一次见面，她希望何遂安能彻底忘记那个粉色的黑娃娃。
“不过后来Simon出车祸，一下子瘦了好多，我当时来中国时，真的羡慕疯了！”William还在说。
姜檀听闻“车祸”两字眉间一皱。她见过何遂安腰后的那条疤，她没问过，但William一提车祸她就想起来了。
兴许William也觉得自己话有些过分，说完停下看了一眼何遂安，又找补了一句：“我觉得肥胖对身体不好。”
姜檀理解对方中文水平有限，不会拐弯抹角，悄然接下话茬，说自己有一些减肥妙招可以分享给他。
William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提议两人加个微信。
微信扫码“滴”的一声，姜檀下意识看向何遂安。
嘴角有着不曾落下的弧度，看着像平易近人，但眼底淡淡的。
外面又开始下雨，只是这雨蔓延，逐渐渗透屋顶，水雾笼罩着人，弥漫着忧伤。
很少看见这样的何遂安，脆弱的像琉璃，易碎又闪着光，和前几日坦白的夜晚相似。
说起这些是很需要勇气的，她知道。她也有秘密，但她的勇气不足以支撑她向别人倾诉，她希望这一切都能烂在肚里。
他知道她是养女就很好，这样她不必剖开自己，晾出伤口。
William察觉不到氛围突变，翻开姜檀的朋友圈，感慨于她公司的影视剧制作，说起自己对国内的电视剧很感兴趣。接着下划两下，又看见前段时间热播的某仙侠剧，直呼国粹。
声音在耳边，却像是隔得很远。
姜檀往手中呵了口气，掌心温度升高，她又揉搓了两下，然后往何遂安大腿上的手伸去。
这次两人的温度不再同频，热量输送，像是能量传递，何遂安抬起了头。
姜檀对他比着口型，堵着的那口气缓了缓。
她说，不要难过。
坐上车，姜檀扣下安全带，“你哪儿来的车？”
“朋友的。”
“朋友？”姜檀意外。
“觉得奇怪？”何遂安笑着问。
“还好，就是没想到你会在南城还有朋友。” 她以为他的朋友大部分在北城。
抵达餐厅，姜檀进门前探看了一眼店名，“Vishwa”，不清楚什么意思。她看了眼何遂安。
何遂安快她半步，走到餐厅大门处，替她开门。
姜檀没立即跟上，半歪着脑袋看他，“请我吃法餐？”
何遂安嘴角勾勒出笑，“嗯。”
姜檀也跟着笑。
店里不似以往法餐厅，昏暗中点燃氛围，明晃晃的灯光，在冬夜给人温暖之感。
但奇怪，店里没有人。
何遂安自如地邀请她入座，熟练地像待在自己家。
姜檀好奇，“你经常来这家店？还是这家店是你朋友的？”
何遂安依旧笑，只是不回答她的问题，姜檀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餐点适时上来，姜檀一点点品尝。
酥皮肉派因为是前菜，看着有些简单，但尝起来风味十足，外面那层酥皮奶香浓郁，酥得像曲奇一半，中间裹着的肉两种颜色，她猜测是两种肉类，一种是猪肉，她能尝出来，另一只她吃了两口都没猜到。
问何遂安，他也不说。
幸而后调的咸香味很让人满足，她也不计较。
后面几道前菜也都不错，和她印象里吃过的法餐不同，更柔和了些，入嘴很合她的口味。
说起法餐，她小时候看电视，一直以为长大后谈正事会在这种优雅的餐厅进行。等到了真正谈事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个老总最喜欢的还是中餐，粤菜居多，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能吃，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堆白酒。
酒比饭菜更重要，但他们从来不喝红酒。
姜檀的法餐梦和红酒梦都是和朋友一起的。
不过也很少吃到合口的，几乎都有这样那样的不适应。有一次，姜檀吃到超咸的Lamb Rack，是喝酒也压不下的咸味。
踩过雷以后，姜檀就不怎么吃法餐了。今天和何遂安来，又是时隔多年。
吃到一半，姜檀猛然想起，“酒呢？”她记得法餐很讲究形式，几乎一菜配一酒，但她已经快吃到中程了，还没见到酒。
“你昨天都喝成那样了，还要喝？”何遂安笑话她。
姜檀半带着回忆起昨晚摔跤的场景，确实喝酒误事，而且昨晚喝了那么多，她暂时也没那么想喝。
主菜的风味也好，不知道是不是迎合她的口味，都没那么咸，入口都是刚好的程度。
到了甜点，龙井茉莉冰淇淋。甜点被做成了茉莉花的形状，很是精致，姜檀看着觉得泛着极淡的绿色，好奇地挨近，还能闻到不明显的茶味。
她拿着勺子轻挖了一片花瓣，融合了中式，很符合她的口味，没有那么夸张的甜，茶香中和掉其中的腻，又凉凉的，很是清爽。
姜檀脸上惊喜的神色，让何遂安很是满意。原本他担心临时带她来这里她会不喜欢。
放下勺子，姜檀捏着纸巾慢慢擦嘴，问他怎么想起带她来这里的。
何遂安闻言，脸色一板，饮下一口白水，冷哼一声。姜檀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怎么了？
他一开始是想带姜檀去之前提到过的那家日料店的，他打听到那家日料店不是关门了，而是搬走了。
花了好大功夫打听到位置，想趁着回北城前，两人来吃一次。偏偏姜檀要补觉，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到两人醒来，他看向手机就知道来不及了。
姜檀惊讶，“你真打听到了？”
“嗯。”冷冷一声。虽然那家餐厅满满都是她和谢约的回忆。
“其实我没那么喜欢吃。”姜檀这才告诉他。
何遂安再喝一口白水，“你不必安慰我。”
“没有安慰你。”姜檀看着他喝水，喉咙也有点痒，咳了一声，“当时上大学，手里没什么钱，那是能去到的最高规格的日料餐厅了。”后来她来南城一次也没去过，因为吃过更好吃的。
何遂安捕捉到一些故事，“怎么会没钱？”霍先兰他们看着不像会克扣姜檀的样子。
姜檀脸色微变，端起面前的水，浅啜一口，“不好意思要钱吧。”
姜檀养女的身份不是秘密，体谅到她的尴尬位置，何遂安没再多问，转而问今天代替日料的法餐如何。
“很好吃啊，比我以前吃的柔和很多。”
何遂安点头，“因为融合了部分中餐。”
“是吗？”姜檀这才拿起一边的菜单。
眼睛上下一扫，带过一片文字，她这才注意到菜单里有很多中餐才用到的食材，比如花胶，蚝油……
难怪她吃起来很柔和。
“以前是纯法餐，这两年开始融合中餐做出转变。”
姜檀将菜单放在一边，打量起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真是你朋友开的？”
这次何遂安没再回避，“嗯，和我朋友一起开的。”
姜檀半张开嘴巴。她没想到这家餐厅居然是何遂安的。她一直以为何遂安是无业游民。
不知道是正好卡着时间还是怎么，餐厅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着主厨衣服的人。
只有两人面对面还好，姜檀心态完全放松，一旦有陌生人出现，她会立刻进入备战模式。
主厨率先打招呼，混血面容，微胖的身体，很符合她对主厨的刻板印象，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对的。果然，电视剧里英俊帅气的主厨男主都是幻想出来的。
厨子天天尝菜，很少有不胖的吧？
对方张嘴一口流利的中文，“你好，久仰大名，我是William。”
姜檀起身点头，“姜檀。”
William简单介绍了一下今天的菜品，问她觉得如何，满不满意。
姜檀说满意，她很少吃到这么合口的法餐。
William说，那都要感谢Simon，因为他特意交代了你的口味。Simon是何遂安的英文名。
姜檀微讶，扯着半睁开的笑眼看向她身侧的人。原来她今天吃的法餐还是特别定制，不过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合她口味。
但她还是礼貌回应，说以后可以不用听何遂安的，自己的口味很多样。
William大笑，“那可不行，他是老板。”
姜檀今晚数不清惊讶了多少次了。
*
和William聊天，聊得有些久。姜檀摸索于奇怪的词句里，知道了不少关于何遂安的过去。
比如他在法国的时候，因为总要尝菜，微微胖过一段时间。
何遂安几次打断，彻底激起William斗志，坚持要翻找出来两人过去的合照，等了几分钟，William将手机屏幕置于她眼前。
Ins的界面。
照片里两人都穿着厨师制服，十分干净利落，William比现在瘦一些，何遂安比现在胖一些，下巴很是圆润，但是五官也因为圆润的线条柔和不少，看起来容易接近些。
不过和现在差别也不大，一打眼就能认出来。可是真的很微妙，气质就是不同了。
姜檀接过William的手机，放在何遂安旁边，左右来回比对，直呼神奇。
何遂安一开始还觉得William揭他老底很不道德，现在看见姜檀一脸笑容，也无所谓起来，顺嘴解释起来，“当时上课，总是尝菜，很难不胖。”
他当时甚至回去还健身，最后还是胖了。姜檀现在手里的照片，都是他努力过后的结果了。
姜檀稀奇地把手机还给William，“那也很幸福啊，能吃到不少好吃的。”
“刚开始时做不到现在这种程度。”他和William都是差生，属于之前都没下过厨的，刚开始每天都吃自己做的难吃的饭菜。
所以最初其实很不舒心，一边难吃一边长胖。后来开窍了才好些。
姜檀难得看到这些问William还有没有。
William摇头，“没有了，那时候我们胖了都不爱拍照，这张还是结课后拍的呢！”
姜檀失望同时也能理解，如果她长胖也不愿意留下“黑历史”，最明显的就是她从来不提和何遂安的第一次见面，她希望何遂安能彻底忘记那个粉色的黑娃娃。
“不过后来Simon出车祸，一下子瘦了好多，我当时来中国时，真的羡慕疯了！”William还在说。
姜檀听闻“车祸”两字眉间一皱。她见过何遂安腰后的那条疤，她没问过，但William一提车祸她就想起来了。
兴许William也觉得自己话有些过分，说完停下看了一眼何遂安，又找补了一句：“我觉得肥胖对身体不好。”
姜檀理解对方中文水平有限，不会拐弯抹角，悄然接下话茬，说自己有一些减肥妙招可以分享给他。
William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提议两人加个微信。
微信扫码“滴”的一声，姜檀下意识看向何遂安。
嘴角有着不曾落下的弧度，看着像平易近人，但眼底淡淡的。
外面又开始下雨，只是这雨蔓延，逐渐渗透屋顶，水雾笼罩着人，弥漫着忧伤。
很少看见这样的何遂安，脆弱的像琉璃，易碎又闪着光，和前几日坦白的夜晚相似。
说起这些是很需要勇气的，她知道。她也有秘密，但她的勇气不足以支撑她向别人倾诉，她希望这一切都能烂在肚里。
他知道她是养女就很好，这样她不必剖开自己，晾出伤口。
William察觉不到氛围突变，翻开姜檀的朋友圈，感慨于她公司的影视剧制作，说起自己对国内的电视剧很感兴趣。接着下划两下，又看见前段时间热播的某仙侠剧，直呼国粹。
声音在耳边，却像是隔得很远。
姜檀往手中呵了口气，掌心温度升高，她又揉搓了两下，然后往何遂安大腿上的手伸去。
这次两人的温度不再同频，热量输送，像是能量传递，何遂安抬起了头。
姜檀对他比着口型，堵着的那口气缓了缓。
她说，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