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杆，阳光直直地照落在地上。
“去吃饭吗？”刚从单元门里走出来，周浩然就开口问道，“快过点了，先去吃点东西吧要不？”
云朵儿目光扫过他们，开口接道：“要不你们先去吃吧，我把垃圾先运到垃圾场那边去。垃圾要趁早处理，不然这天越来越热，味道会很难闻。”
不料却换回来另外两人异口同声的反驳：
“不行。”
声音大得，把云朵儿吓得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又不是让他们去运垃圾她去吃饭，怎么反过来还不行了？
倪天明还没来得及开口，赵静雅便已经开口安排妥当了：
“你刚晕了一次，自己一个人开车不安全。我陪你去，你俩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叫上老板，待会一起吃。”
周浩然一听“待会”，想着还要等，就没明白：“不是，咱各吃各的不行吗？我这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得等你们一块……”
话还没说完，就被倪天明捂着嘴拖走了。
云朵儿看着他俩走远的身影，还没反应过来，赵静雅便已经爬上了副驾驶。
“不是说要趁早处理吗？走吧。”
她一脸理所当然，当然到云朵儿不自觉就坐上了驾驶位。
等车开上了国道，她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她晕倒了，不放心她开车吗？
怎么到头来，还是她在开车啊？
赵静雅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平静地开口解释道：“我不会开车。”
那你还跟来？
云朵儿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但说出口的，就只有一个字。
“哦。”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仨才是新员工，可她却总觉得自己被他们从内而外从头到脚死死压制着。
这哪是新同事啊，分明就是新领导！
还一来，就来了仨。
中午，国道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车。
云朵儿脚踩油门，比平日里开快了一些。
印象中，她和赵静雅在过去没什么交集，只偶尔见过几面。她好像从小就不爱说话，整个人也偏冷，也不针对谁，而是对所有人，都一脸瞧不上的样子。
但你要说她有什么冒犯别人的时候吧……云朵儿又想不起来。
总之她对她，没什么印象，为数不多的，还是刻板印象。
比如天才总是高傲，所以也不爱说话。又或许是平凡如她，和她聊不到一块。
车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
云朵儿开着车，不知道怎的，困意就上来了。她努力睁大了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又甩了甩头，见没起多大效，又想去开音乐。
还没开开，便听见赵静雅开口道：“刚刚，为什么不哭？”
云朵儿一下就醒了一半：“嗯？哭什么？”
“遗书，你不是看到晕过去了吗？”她声音依旧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难受的话，为什么不哭？”
云朵儿愣了愣，像是对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感到陌生一样，有些失神地回道：“不知道，可能是不太会哭吧？”
赵静雅听了，觉得荒诞有可怜，一下就笑了出来，没有笑意，但有笑声：“你小时候不是挺会哭的吗？”
“我吗？”云朵儿疑惑地反问道。
事实上，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连李秀兰死的时候，她也没哭。有人说她这是呆，但也有人说她这是傻。
但至于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而这样的自己，赵静雅竟然说自己会哭？
什么时候？
赵静雅也有些惊讶：“你居然全忘了。”
“我……我记忆力不太好。”
“那你还记得小时候怎么和我说上话的吗？”
云朵儿眨了眨眼，回道：“就有一次，你被一群大人围着……后来就……”
“中间发生什么不记得了？”
云朵儿努力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个时候，你不是哭了吗？哭得超大声的那种。”赵静雅笑着说道。
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眼，在云朵儿看不见的地方，闪现了些许温柔。
脸上的笑容，也难得有了笑意。
那个时候，她被困在大人堆里，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卷子，卷子上是各种题目。
他们要求着，叫嚷着，朝一个不过 7岁的孩子。
赵静雅再聪明，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该怎么办。
可以保护她的大人，躲在另一个教室里保护着其他孩子；而保护不了她的两个孩子，被人群挤在了外头。
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挤了进来。
她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被挤的还是原来就那样，皱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雪白雪白的皮肤显得那双眼睛更加的黝黑。
隐约透露着些疯感。
果然，在那群大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孩子从哪冒出来的时候，云朵儿便扑到桌子上，把那些纸张全撕了。
大人们瞬间愣住，等她撕得快一半了，才冲上来想要拦。
结果云朵儿往下一蹲，溜进了桌底，还把那些卷子带了进去。
一边撕，一边“哇哇”哭，哭得震天响，哭得那些大人在捂耳朵和想要抱她出来之间反复横跳，最后哪哪都不得行，只留下一脸的痛苦。
而云朵儿不仅哭，还把撕掉的纸拿来擦眼泪。
一场闹剧，终以一场闹剧结尾。
赵静雅说起这件事，现在都还想笑。
“你那天不仅救了我，还给我上了非常生动的一课。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原来那样才是对的。我明明是个孩子，却忘了孩子最大的特权，就是可以撒泼耍赖放声哭泣。”
云朵儿听她说着，隐隐有些印象，但还是没想起来。
大概是那个时候她也想找个机会大声放肆地哭一场，而赵静雅的事情刚好给了她这个机会。结果一哭，哭得太狠，哭到大脑直接给屏蔽掉了，根本没记住。
一时间倒也说不清，到底是谁救了谁。
她扯了扯嘴角，回道：“也有可能是摄影机太多了当时。”
“摄影机太多怎么了？”
“你是万众瞩目的天才啊，他们本来就是来找你茬的，你要是像我那样哭，不就着了他们的道？他们肯定会录下来，然后说你其实没那么聪明什么的……”
“还不如没那么聪明呢……”赵静雅语气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有些抱怨。
云朵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不是赵静雅，她的苦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如果能有赵静雅那么聪明，不，只要能有她十分之一那么聪明，不管要用什么去换，她都愿意。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总之，以后难受就哭吧，别憋着憋着，把自己憋坏了。”沉默中，赵静雅轻声道。
云朵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陌生。
她小心翼翼地拒绝道：“那是小时候，我现在不爱哭了。”
赵静雅也顺着她回道：“嗯，不爱哭就不哭，我只是提醒你，想哭的时候就哭，别忍着。”
关于哭，有一件事云朵儿一直记得。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还没到孤儿院来的时候，在她还在那个家生活的时候……她其实很容易哭。
因为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会被骂，她小心翼翼，也畏畏缩缩，动不动就掉眼泪。
那个时候，有一句话经常响起：“哭哭哭，就会哭，哭有什么用？福气都被你哭没了，就是因为你哭，我才生不出儿子的！”
以至于到后来，她都记不清那两人的样子了，她还记得这句话。
事实上，眼泪也确实不太受这个世界欢迎。
一个人长大的那些日子里，她强装出来的乖巧，也成了老师们夸赞她的优点。
“这孩子虽然不怎么机灵，但不哭闹，也还是挺好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让她哭，别忍着。
她有点不敢相信，喃喃地确认道：“哭……真的可以吗？”
“当然。”赵静雅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稀松平常地回道，“在别人面前怕丢脸没关系，但在我们面前，想哭就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朵儿却一瞬间哽咽了起来。
或许是感动的吧，但她还是咽了回去，习惯性地。
红灯。
她把车停了下来，终于有了机会，转过头去看赵静雅，眼神里有些恐惧，又有些期待。
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另一头。
周浩然被倪天明押着看完了合同，确认对方都按他要求的改过了以后，才掏出法人章盖章。
“来打工还倒贴办公室，真有你的倪天明。”
倪天明看着这空无一物的空间，脑海中一边想着怎么装修，一边不带感情地回他：“你要是不愿意，倒是可以在那仓库里头待着。”
“想得美你！”
“那你说什么倒贴不倒贴？”
周浩然立马没了声。
新办公室就在归无隔壁，虽然不大，但总算能有个坐的地方。
中介走后，还约了装修公司。
两人坐在偌大的空间里等着，有点无所事事。
周浩然嘴一痒，便问道：“可是，你这么在意她，干嘛不跟着去？你在这，也没什么用。”
“你以为我想跟你待一块？”
“那你走。”
“法人章还我。”
“……你能不能别老用这招？”
“好用我干嘛不用？”
“行，你爱待哪待哪，我管你闲出屁！”
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回荡。
半晌，倪天明才说道：“得留点空间，让她跟你们相处。毕竟以后，我们还是得一起。”
“我们？”周浩然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们怎么了？朵朵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吗？”
“这就得问你了。”
“我？”
“你在法庭上跟谁都能吵赢，为什么偏偏对我们，总是装作被怼的样子？”
周浩然一愣。
门外，有人朝他们走来。
倪天明叹了口气准备起身，把话留在了身后，留给了周浩然：
“别装傻，我们都知道，你想要跟朵朵道歉这件事，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去吃饭吗？”刚从单元门里走出来，周浩然就开口问道，“快过点了，先去吃点东西吧要不？”
云朵儿目光扫过他们，开口接道：“要不你们先去吃吧，我把垃圾先运到垃圾场那边去。垃圾要趁早处理，不然这天越来越热，味道会很难闻。”
不料却换回来另外两人异口同声的反驳：
“不行。”
声音大得，把云朵儿吓得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又不是让他们去运垃圾她去吃饭，怎么反过来还不行了？
倪天明还没来得及开口，赵静雅便已经开口安排妥当了：
“你刚晕了一次，自己一个人开车不安全。我陪你去，你俩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叫上老板，待会一起吃。”
周浩然一听“待会”，想着还要等，就没明白：“不是，咱各吃各的不行吗？我这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得等你们一块……”
话还没说完，就被倪天明捂着嘴拖走了。
云朵儿看着他俩走远的身影，还没反应过来，赵静雅便已经爬上了副驾驶。
“不是说要趁早处理吗？走吧。”
她一脸理所当然，当然到云朵儿不自觉就坐上了驾驶位。
等车开上了国道，她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她晕倒了，不放心她开车吗？
怎么到头来，还是她在开车啊？
赵静雅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平静地开口解释道：“我不会开车。”
那你还跟来？
云朵儿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但说出口的，就只有一个字。
“哦。”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仨才是新员工，可她却总觉得自己被他们从内而外从头到脚死死压制着。
这哪是新同事啊，分明就是新领导！
还一来，就来了仨。
中午，国道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车。
云朵儿脚踩油门，比平日里开快了一些。
印象中，她和赵静雅在过去没什么交集，只偶尔见过几面。她好像从小就不爱说话，整个人也偏冷，也不针对谁，而是对所有人，都一脸瞧不上的样子。
但你要说她有什么冒犯别人的时候吧……云朵儿又想不起来。
总之她对她，没什么印象，为数不多的，还是刻板印象。
比如天才总是高傲，所以也不爱说话。又或许是平凡如她，和她聊不到一块。
车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
云朵儿开着车，不知道怎的，困意就上来了。她努力睁大了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又甩了甩头，见没起多大效，又想去开音乐。
还没开开，便听见赵静雅开口道：“刚刚，为什么不哭？”
云朵儿一下就醒了一半：“嗯？哭什么？”
“遗书，你不是看到晕过去了吗？”她声音依旧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难受的话，为什么不哭？”
云朵儿愣了愣，像是对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感到陌生一样，有些失神地回道：“不知道，可能是不太会哭吧？”
赵静雅听了，觉得荒诞有可怜，一下就笑了出来，没有笑意，但有笑声：“你小时候不是挺会哭的吗？”
“我吗？”云朵儿疑惑地反问道。
事实上，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连李秀兰死的时候，她也没哭。有人说她这是呆，但也有人说她这是傻。
但至于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而这样的自己，赵静雅竟然说自己会哭？
什么时候？
赵静雅也有些惊讶：“你居然全忘了。”
“我……我记忆力不太好。”
“那你还记得小时候怎么和我说上话的吗？”
云朵儿眨了眨眼，回道：“就有一次，你被一群大人围着……后来就……”
“中间发生什么不记得了？”
云朵儿努力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个时候，你不是哭了吗？哭得超大声的那种。”赵静雅笑着说道。
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眼，在云朵儿看不见的地方，闪现了些许温柔。
脸上的笑容，也难得有了笑意。
那个时候，她被困在大人堆里，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卷子，卷子上是各种题目。
他们要求着，叫嚷着，朝一个不过 7岁的孩子。
赵静雅再聪明，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该怎么办。
可以保护她的大人，躲在另一个教室里保护着其他孩子；而保护不了她的两个孩子，被人群挤在了外头。
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挤了进来。
她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被挤的还是原来就那样，皱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雪白雪白的皮肤显得那双眼睛更加的黝黑。
隐约透露着些疯感。
果然，在那群大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孩子从哪冒出来的时候，云朵儿便扑到桌子上，把那些纸张全撕了。
大人们瞬间愣住，等她撕得快一半了，才冲上来想要拦。
结果云朵儿往下一蹲，溜进了桌底，还把那些卷子带了进去。
一边撕，一边“哇哇”哭，哭得震天响，哭得那些大人在捂耳朵和想要抱她出来之间反复横跳，最后哪哪都不得行，只留下一脸的痛苦。
而云朵儿不仅哭，还把撕掉的纸拿来擦眼泪。
一场闹剧，终以一场闹剧结尾。
赵静雅说起这件事，现在都还想笑。
“你那天不仅救了我，还给我上了非常生动的一课。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原来那样才是对的。我明明是个孩子，却忘了孩子最大的特权，就是可以撒泼耍赖放声哭泣。”
云朵儿听她说着，隐隐有些印象，但还是没想起来。
大概是那个时候她也想找个机会大声放肆地哭一场，而赵静雅的事情刚好给了她这个机会。结果一哭，哭得太狠，哭到大脑直接给屏蔽掉了，根本没记住。
一时间倒也说不清，到底是谁救了谁。
她扯了扯嘴角，回道：“也有可能是摄影机太多了当时。”
“摄影机太多怎么了？”
“你是万众瞩目的天才啊，他们本来就是来找你茬的，你要是像我那样哭，不就着了他们的道？他们肯定会录下来，然后说你其实没那么聪明什么的……”
“还不如没那么聪明呢……”赵静雅语气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有些抱怨。
云朵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不是赵静雅，她的苦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如果能有赵静雅那么聪明，不，只要能有她十分之一那么聪明，不管要用什么去换，她都愿意。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总之，以后难受就哭吧，别憋着憋着，把自己憋坏了。”沉默中，赵静雅轻声道。
云朵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陌生。
她小心翼翼地拒绝道：“那是小时候，我现在不爱哭了。”
赵静雅也顺着她回道：“嗯，不爱哭就不哭，我只是提醒你，想哭的时候就哭，别忍着。”
关于哭，有一件事云朵儿一直记得。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还没到孤儿院来的时候，在她还在那个家生活的时候……她其实很容易哭。
因为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会被骂，她小心翼翼，也畏畏缩缩，动不动就掉眼泪。
那个时候，有一句话经常响起：“哭哭哭，就会哭，哭有什么用？福气都被你哭没了，就是因为你哭，我才生不出儿子的！”
以至于到后来，她都记不清那两人的样子了，她还记得这句话。
事实上，眼泪也确实不太受这个世界欢迎。
一个人长大的那些日子里，她强装出来的乖巧，也成了老师们夸赞她的优点。
“这孩子虽然不怎么机灵，但不哭闹，也还是挺好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让她哭，别忍着。
她有点不敢相信，喃喃地确认道：“哭……真的可以吗？”
“当然。”赵静雅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稀松平常地回道，“在别人面前怕丢脸没关系，但在我们面前，想哭就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朵儿却一瞬间哽咽了起来。
或许是感动的吧，但她还是咽了回去，习惯性地。
红灯。
她把车停了下来，终于有了机会，转过头去看赵静雅，眼神里有些恐惧，又有些期待。
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另一头。
周浩然被倪天明押着看完了合同，确认对方都按他要求的改过了以后，才掏出法人章盖章。
“来打工还倒贴办公室，真有你的倪天明。”
倪天明看着这空无一物的空间，脑海中一边想着怎么装修，一边不带感情地回他：“你要是不愿意，倒是可以在那仓库里头待着。”
“想得美你！”
“那你说什么倒贴不倒贴？”
周浩然立马没了声。
新办公室就在归无隔壁，虽然不大，但总算能有个坐的地方。
中介走后，还约了装修公司。
两人坐在偌大的空间里等着，有点无所事事。
周浩然嘴一痒，便问道：“可是，你这么在意她，干嘛不跟着去？你在这，也没什么用。”
“你以为我想跟你待一块？”
“那你走。”
“法人章还我。”
“……你能不能别老用这招？”
“好用我干嘛不用？”
“行，你爱待哪待哪，我管你闲出屁！”
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回荡。
半晌，倪天明才说道：“得留点空间，让她跟你们相处。毕竟以后，我们还是得一起。”
“我们？”周浩然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们怎么了？朵朵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吗？”
“这就得问你了。”
“我？”
“你在法庭上跟谁都能吵赢，为什么偏偏对我们，总是装作被怼的样子？”
周浩然一愣。
门外，有人朝他们走来。
倪天明叹了口气准备起身，把话留在了身后，留给了周浩然：
“别装傻，我们都知道，你想要跟朵朵道歉这件事，已经等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