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清吟小馆自然是没有去的，两人就坐在逼仄的乌蓬小船，随波飘荡，看着风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郝恬说着这段时间在京都的所见所闻，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废话。
比如城西的阿婆做的馄饨皮薄馅大，十分好吃，就是做起生意来没有安平镇的人实诚，老是缺斤少两，说好的五十文一碗十五个馄饨，端上来总是少上一两个。
京都的糕点味道没有安平镇的好吃，卖的却贼贵，倒是有一个婆婆的莲子糕味道十分不错，改日可以一道去尝尝。
唐谨居然难得耐心地听她讲完了，郝恬心里说不上来的高兴，有心想要问问他这段时间在忙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但是看到他眼下还未褪去的青黑，忽然又开不了口了。
“郝恬，”唐谨突然转头，神色柔和，“等京都事了，我们一同回安平镇吧。”
郝恬看着他波鳞水光下显得格外温柔的模样，说不出拒绝的话，“好。”
虽然唐谨这人平日里毒舌又鸡毛，但是郝恬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一旦好好讲话，那副皮相还是十分唬人的，至少此刻，就算心里觉得这厮是不是把她当成郝谧才待她如此温柔，却还是没忍心问出口。
水光粼粼，乌蓬小船摇摇晃晃，郝恬在坠入梦乡前，理直气壮地想，反正一大家子里面就属她脑子不好使，天塌下来自有那些脑袋瓜子好使的人顶着，如今景色美好，应当享受当下才是，她又何必想那么多？
郝恬睡醒时还颇有些恋恋不舍，她做了个好梦，梦见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剩那种美好残存在心里久久不散，她任由自己对着夕阳发了会呆，直至秋风吹来一阵寒意，才回过神来。
然后她惊奇地发现，唐谨这厮居然也睡着了。
他坐在甲板上，倚靠着船蓬，一双大长腿委屈地蜷缩在甲板上，就这样面朝着她的方向，姿势别扭地睡着了。
他似乎睡得很沉，眼皮底下眼珠都没有转动过，鸦羽般卷翘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郝恬的手有些蠢蠢欲动。
她记得唐谨从小眼睫就生的乌黑卷翘，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睫毛也跟小扇子似的忽闪忽闪的，郝母就很稀罕他这幅模样，直呼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睫毛精吗?然后便是抱着唐谨好一顿亲亲蹂躏。
小时候郝母对唐谨十分偏疼，但凡郝恬有的必少不了唐谨一份，以至于郝恬的爹爹一度情绪消沉。
郝恬偷偷听过窗角，就见爹爹语气十分委屈求全。
“盼儿，你把唐谨认进家门来也是没关系的，若是你们愿意的话，我不介意他叫我爹爹，只求.....只求你跟外面那人断了。”
郝母沉默了。
郝爹顿时就急了，语气中甚至带了丝哽咽，“你跟那人继续来往也行，但是别丢下我。”
郝母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外面有人，唐谨是我跟那人的私生子，这么神奇的结论你怎么的出来的？”
郝爹委屈，“你最近对我冷淡了许多，而且你对唐谨那小子比对咱们女儿还要好。”
郝母挺无奈：“平日见你一副沉默正经模样，没想到脑回路如此清奇。我这还不是因为谧儿说的，上辈子唐谨这小子是咱们女婿，我这做丈母娘的补得对人家好一点。”
“最近之所以对你冷淡了，那还不是生意忙，每天累都累死了，谁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别想太多了，你看，这是我专门定做的衣服，本来是准备今天晚上穿给你看，你要现在就看看吗？”
郝恬就见郝父从头红到脚，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冒出烟来，让她郝母口中的衣服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她打遍邻居无敌手的，武力值极高，常年面无表情的爹爹，居然败在了一件衣服上，她到要看看这是怎么一样神奇的衣服？
就看见郝母从锦盒里面拎起一件衣服，郝恬定睛一瞧，咦？母亲是不是拿错了，这衣服看上去这么小，一看就是她跟郝恬的尺寸啊。
郝恬正要出声提醒，嘴还未张开，就被来自身后的一只手“啪”地一下捂在了嘴上，所用力道之大，带动她的身体往后一倾。
都不用回头去看，郝恬都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果然，耳边就传来郝谧压低声音的警告声，“不想吃竹笋炒肉的话，就赶紧闭嘴吧你！”
郝恬就这样被捂着嘴拽离了这个地方。
而那件衣服，就成了幼小的她心里的一个未解之谜。
事后她不是没有找郝父问过，但是对方左顾右盼，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问的多了还会“嗖”地一下飞上屋顶消失不见。
问郝谧的话，郝谧会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又是一贯老气横秋的口吻，“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嘛？等你长大就自然知道了。”
郝恬最是讨厌郝谧这种小大人的模样了，明明自己年长郝谧三岁，做姐姐的怎么能天天被妹妹训呢？
虽然还年幼，但是作为安平镇小孩一霸的郝恬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骄傲了。
至于为什么不去问郝母，因为郝母她呀，虽然不打小孩，但是会断零花钱呢。
自诩大姐头的郝恬，决不能接受自己跟小弟团建的时候，口袋里面掏不出半个铜板，她们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呀。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唐谨的声音。
郝恬这才发现自己沉浸在回忆里面，竟没有发现唐谨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在想小时候。”郝恬老老实实回答，然后感叹，“平时没觉得，如今一回忆才发现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好多事情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唐谨顺着郝恬的话回忆了一番，发现自己记忆犹新，当年那个披头散发的小姑娘骑着木马，手里挥舞着小木剑，嘴里喊着要斩妖除魔的模样简直已经刻在了心里，无需过多回想，便已经浮现在眼前。
他连日阴霾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唇角勾起，“安平镇小霸王威名赫赫，当初头一次见面就要除了我这邪魔，我可不敢忘。”
说到这，郝恬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她正迷恋修仙的话本，每日连头发也不让人碰，就这么披着头发，裹着家里的白布单充作披风，觉得自己当时仙风道骨极了，还央求父亲给自己雕刻了把小木剑，每日总要出去“降妖除魔”一番。
当时母亲还劝自己最好不要这样子出门，不然等以后都是黑历史。
现在想想，母亲说的十分正确，可惜小孩子根本听不进去，不仅听不进去，还把头一次上门的唐谨当妖怪给打了一顿。
唐谨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般，虽说面若白玉，生的也美，却无一丝女气，他那时候生的精致，雌雄莫辩，加上头一次上门时穿了身玉白锦衣，让人乍一看就是活脱脱的美女胚子。
至少当时郝恬就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好看的小妹妹，她正觉得作为大侠身边缺了个红颜知己，这个新搬过来的妹妹
可不正合适？
于是她收起小木剑，学着戏文里面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揖，“在下郝恬，这厢有礼了，妹妹生的水灵，敢问阁下可愿做窝的道侣，随窝共求长生大道？”
水灵的妹妹还没有回答，紧跟着出来的大人们就抢先爆笑出声。
郝恬不满看过去，就见郝母乐不可支地笑弯了腰，旁边一个不认识的，看上去很和蔼的大叔也笑眯眯的。
而她面前的妹妹涨红了脸，“我是男孩子！而且我比你年长，你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你怎么可能是男孩子？！”郝恬才不信，“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白。”
“你身上还香香的。”
她突然凑过去闻了闻，吓得小唐谨下意识往后一退。
郝恬言之凿凿下了定论，“所以你肯定是女孩子！”
“我不是！”
“你是！”
“我真的不是！”
“你是！你就是！”
两人就这个问题一人一句争执了起来，让一旁的大人看得忍俊不禁。
还是那个和蔼的大叔在唐谨旁边蹲下，摸了摸郝恬的头，笑眯眯地说，“我们家唐谨虽然生的好看了些，可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哟。”
郝恬闻言求证地看向郝母，郝母肯定地点头。
郝恬手托下巴，思考了一会，突然伸出手去扯唐谨的裤子，“我还是不信，你让我看看！”
至于看什么？自然是看有没有男孩子的标志了。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两个大人都没来得及阻止。
而唐谨倒是反应过来紧紧拽着自己的裤头，但郝恬自小吃好喝好，又比他高上半个头，两人一番纠缠，最终郝恬仗着自己一身蛮力，强行地撕下了唐谨的裤子。
“哇——”
这是被强行脱裤的唐谨忍不住哭了出来。
“哇——”
这是来自呆呆看着唐谨下半身，意识到自己道侣梦破裂而情绪崩溃的郝恬。
场面一度十分沉默，刚刚还笑嘻嘻的两个大人面面相觑，这会子也笑不出来了。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还是郝恬最先恢复过来，就见她捡起地上的小木剑，朝着还在抽泣的唐谨抽打了过去。
唐谨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两个小孩就这样再度撕扯在了一起。
场面一时之间极度混乱。
长大了之后，郝恬心知自己小时候对唐谨做的事挺过份的，一直没敢提，这会儿见他心情不错主动提起，便也跟着抱怨道，“我记得你那时打了我三巴掌，全打脸上了，可疼了！”
唐谨回道：“你的小木剑力道也不轻。”
四目相对，彼此都忍不住笑了。
这种感觉真奇妙。
跟唐谨说了几句话，郝恬突然就感觉一直以来让她充满陌生不安感的京都，好像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第一次，郝恬觉得有个青梅竹马不是件坏事。
虽然他知道你所有的黑历史，但是他也能给予你旁人无法给的安全感。
郝恬说着这段时间在京都的所见所闻，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废话。
比如城西的阿婆做的馄饨皮薄馅大，十分好吃，就是做起生意来没有安平镇的人实诚，老是缺斤少两，说好的五十文一碗十五个馄饨，端上来总是少上一两个。
京都的糕点味道没有安平镇的好吃，卖的却贼贵，倒是有一个婆婆的莲子糕味道十分不错，改日可以一道去尝尝。
唐谨居然难得耐心地听她讲完了，郝恬心里说不上来的高兴，有心想要问问他这段时间在忙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但是看到他眼下还未褪去的青黑，忽然又开不了口了。
“郝恬，”唐谨突然转头，神色柔和，“等京都事了，我们一同回安平镇吧。”
郝恬看着他波鳞水光下显得格外温柔的模样，说不出拒绝的话，“好。”
虽然唐谨这人平日里毒舌又鸡毛，但是郝恬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一旦好好讲话，那副皮相还是十分唬人的，至少此刻，就算心里觉得这厮是不是把她当成郝谧才待她如此温柔，却还是没忍心问出口。
水光粼粼，乌蓬小船摇摇晃晃，郝恬在坠入梦乡前，理直气壮地想，反正一大家子里面就属她脑子不好使，天塌下来自有那些脑袋瓜子好使的人顶着，如今景色美好，应当享受当下才是，她又何必想那么多？
郝恬睡醒时还颇有些恋恋不舍，她做了个好梦，梦见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剩那种美好残存在心里久久不散，她任由自己对着夕阳发了会呆，直至秋风吹来一阵寒意，才回过神来。
然后她惊奇地发现，唐谨这厮居然也睡着了。
他坐在甲板上，倚靠着船蓬，一双大长腿委屈地蜷缩在甲板上，就这样面朝着她的方向，姿势别扭地睡着了。
他似乎睡得很沉，眼皮底下眼珠都没有转动过，鸦羽般卷翘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郝恬的手有些蠢蠢欲动。
她记得唐谨从小眼睫就生的乌黑卷翘，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睫毛也跟小扇子似的忽闪忽闪的，郝母就很稀罕他这幅模样，直呼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睫毛精吗?然后便是抱着唐谨好一顿亲亲蹂躏。
小时候郝母对唐谨十分偏疼，但凡郝恬有的必少不了唐谨一份，以至于郝恬的爹爹一度情绪消沉。
郝恬偷偷听过窗角，就见爹爹语气十分委屈求全。
“盼儿，你把唐谨认进家门来也是没关系的，若是你们愿意的话，我不介意他叫我爹爹，只求.....只求你跟外面那人断了。”
郝母沉默了。
郝爹顿时就急了，语气中甚至带了丝哽咽，“你跟那人继续来往也行，但是别丢下我。”
郝母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外面有人，唐谨是我跟那人的私生子，这么神奇的结论你怎么的出来的？”
郝爹委屈，“你最近对我冷淡了许多，而且你对唐谨那小子比对咱们女儿还要好。”
郝母挺无奈：“平日见你一副沉默正经模样，没想到脑回路如此清奇。我这还不是因为谧儿说的，上辈子唐谨这小子是咱们女婿，我这做丈母娘的补得对人家好一点。”
“最近之所以对你冷淡了，那还不是生意忙，每天累都累死了，谁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别想太多了，你看，这是我专门定做的衣服，本来是准备今天晚上穿给你看，你要现在就看看吗？”
郝恬就见郝父从头红到脚，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冒出烟来，让她郝母口中的衣服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她打遍邻居无敌手的，武力值极高，常年面无表情的爹爹，居然败在了一件衣服上，她到要看看这是怎么一样神奇的衣服？
就看见郝母从锦盒里面拎起一件衣服，郝恬定睛一瞧，咦？母亲是不是拿错了，这衣服看上去这么小，一看就是她跟郝恬的尺寸啊。
郝恬正要出声提醒，嘴还未张开，就被来自身后的一只手“啪”地一下捂在了嘴上，所用力道之大，带动她的身体往后一倾。
都不用回头去看，郝恬都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果然，耳边就传来郝谧压低声音的警告声，“不想吃竹笋炒肉的话，就赶紧闭嘴吧你！”
郝恬就这样被捂着嘴拽离了这个地方。
而那件衣服，就成了幼小的她心里的一个未解之谜。
事后她不是没有找郝父问过，但是对方左顾右盼，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问的多了还会“嗖”地一下飞上屋顶消失不见。
问郝谧的话，郝谧会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又是一贯老气横秋的口吻，“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嘛？等你长大就自然知道了。”
郝恬最是讨厌郝谧这种小大人的模样了，明明自己年长郝谧三岁，做姐姐的怎么能天天被妹妹训呢？
虽然还年幼，但是作为安平镇小孩一霸的郝恬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骄傲了。
至于为什么不去问郝母，因为郝母她呀，虽然不打小孩，但是会断零花钱呢。
自诩大姐头的郝恬，决不能接受自己跟小弟团建的时候，口袋里面掏不出半个铜板，她们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呀。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唐谨的声音。
郝恬这才发现自己沉浸在回忆里面，竟没有发现唐谨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在想小时候。”郝恬老老实实回答，然后感叹，“平时没觉得，如今一回忆才发现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好多事情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唐谨顺着郝恬的话回忆了一番，发现自己记忆犹新，当年那个披头散发的小姑娘骑着木马，手里挥舞着小木剑，嘴里喊着要斩妖除魔的模样简直已经刻在了心里，无需过多回想，便已经浮现在眼前。
他连日阴霾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唇角勾起，“安平镇小霸王威名赫赫，当初头一次见面就要除了我这邪魔，我可不敢忘。”
说到这，郝恬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她正迷恋修仙的话本，每日连头发也不让人碰，就这么披着头发，裹着家里的白布单充作披风，觉得自己当时仙风道骨极了，还央求父亲给自己雕刻了把小木剑，每日总要出去“降妖除魔”一番。
当时母亲还劝自己最好不要这样子出门，不然等以后都是黑历史。
现在想想，母亲说的十分正确，可惜小孩子根本听不进去，不仅听不进去，还把头一次上门的唐谨当妖怪给打了一顿。
唐谨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般，虽说面若白玉，生的也美，却无一丝女气，他那时候生的精致，雌雄莫辩，加上头一次上门时穿了身玉白锦衣，让人乍一看就是活脱脱的美女胚子。
至少当时郝恬就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好看的小妹妹，她正觉得作为大侠身边缺了个红颜知己，这个新搬过来的妹妹
可不正合适？
于是她收起小木剑，学着戏文里面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揖，“在下郝恬，这厢有礼了，妹妹生的水灵，敢问阁下可愿做窝的道侣，随窝共求长生大道？”
水灵的妹妹还没有回答，紧跟着出来的大人们就抢先爆笑出声。
郝恬不满看过去，就见郝母乐不可支地笑弯了腰，旁边一个不认识的，看上去很和蔼的大叔也笑眯眯的。
而她面前的妹妹涨红了脸，“我是男孩子！而且我比你年长，你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你怎么可能是男孩子？！”郝恬才不信，“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白。”
“你身上还香香的。”
她突然凑过去闻了闻，吓得小唐谨下意识往后一退。
郝恬言之凿凿下了定论，“所以你肯定是女孩子！”
“我不是！”
“你是！”
“我真的不是！”
“你是！你就是！”
两人就这个问题一人一句争执了起来，让一旁的大人看得忍俊不禁。
还是那个和蔼的大叔在唐谨旁边蹲下，摸了摸郝恬的头，笑眯眯地说，“我们家唐谨虽然生的好看了些，可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哟。”
郝恬闻言求证地看向郝母，郝母肯定地点头。
郝恬手托下巴，思考了一会，突然伸出手去扯唐谨的裤子，“我还是不信，你让我看看！”
至于看什么？自然是看有没有男孩子的标志了。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两个大人都没来得及阻止。
而唐谨倒是反应过来紧紧拽着自己的裤头，但郝恬自小吃好喝好，又比他高上半个头，两人一番纠缠，最终郝恬仗着自己一身蛮力，强行地撕下了唐谨的裤子。
“哇——”
这是被强行脱裤的唐谨忍不住哭了出来。
“哇——”
这是来自呆呆看着唐谨下半身，意识到自己道侣梦破裂而情绪崩溃的郝恬。
场面一度十分沉默，刚刚还笑嘻嘻的两个大人面面相觑，这会子也笑不出来了。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还是郝恬最先恢复过来，就见她捡起地上的小木剑，朝着还在抽泣的唐谨抽打了过去。
唐谨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两个小孩就这样再度撕扯在了一起。
场面一时之间极度混乱。
长大了之后，郝恬心知自己小时候对唐谨做的事挺过份的，一直没敢提，这会儿见他心情不错主动提起，便也跟着抱怨道，“我记得你那时打了我三巴掌，全打脸上了，可疼了！”
唐谨回道：“你的小木剑力道也不轻。”
四目相对，彼此都忍不住笑了。
这种感觉真奇妙。
跟唐谨说了几句话，郝恬突然就感觉一直以来让她充满陌生不安感的京都，好像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第一次，郝恬觉得有个青梅竹马不是件坏事。
虽然他知道你所有的黑历史，但是他也能给予你旁人无法给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