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起初没打算这般张扬带走萧妲的,但她没预到晋侯监控得萧妲如此严密。

    前日她不过才和萧妲私下见了一面,晋侯便派人将她的底细查翻了天,还让人抓了那个伪装成她夫君的楚人。

    不过那楚人身份确实无疑,且他的家人在她手里,倒不怕他泄露什么。

    只是官驿内外忽然增派了侍卫把守,萧妲的人都不能出去,她原来的计划就很难继续进行了。

    为防止晋侯查出她真实身份,她只能快刀斩乱麻带走萧妲。

    官驿守卫森严,无法从门或墙偷偷进来,她找了个身材瘦小的成年男子和身形似萧妲的女子从渠水道钻入。

    好不容易进来,躲过重重守卫,找到萧妲,萧妲却变了卦,不想离开。

    男子自然不能空手而归,他用迷药弄晕了萧妲,让那个身形似萧妲的女子继续留在房中,造成萧妲还在官驿的假象。

    是以那位驿官看到废周后被人带走,其实看到的只是背影,那背影也非萧妲本人。

    赵偅耳听了驿官所言,因为担心萧妲生死而乱了的神思逐渐清明,他立刻下令封锁曲沃,明令要找到萧妲和捉拿在官驿的行凶纵火者。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人物竟然看在他眼皮底下如此明目张胆挑衅于他。

    萧妲昏迷了好些天,迷糊中她时而迷忪睁眼,感觉有时颠簸在马背上,有时荡在水上,具体昏迷了几天,她自己也不知道。

    当她终于恢复正常的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帐篷中,躺在软榻睁眼便见圆形尖顶,四周不知用什么材质的白色布幕裹成圆形,里面软榻,矮几,洗漱用品一应俱全,但这些东西都不是中原款式。

    萧妲曾听到过犬戎的使臣说过,犬戎君帐是犬戎最大的帐篷,同中原一个大屋子差不多,而她现在说处的帐篷比中原一个大屋子还要大,直觉告诉萧妲不是一个普通的帐篷。

    此时应是白日,帐内没有点燃灯盏,光线都是隔着布幕从外面透进来的。

    很快她的想法便得到验证。

    她对帐内明显带着异域风情的事物不感兴趣,从榻上起来后,便朝帐篷出口走,可走没几步,帐门被两个女奴一左一右拉起,刺目的光线顿时撒进帐里,在她下意识抬手当初光线时,门口一暗,进来了一又高又庞大的身影。

    久远的记忆里,她曾见过这么高的人,可那人的身形远不及此人,若说那时她都觉得那人身形庞健得同猛兽一般,面前此人便是两只猛兽的化身。

    纵使萧妲这些年见过许多身形特异的人,但她终归还是普通人,眼见这道身影类巨兽的人朝她走来,她惊惧得怔在原地。

    待这人在她面前站定,阴影笼罩着她,她睁大眼好久才反应过来,行为近似呆滞地抬头看去。

    这人比她高有半个腰身,双目深邃,环面扎须,全身肌肉莽结,萧妲丝毫不怀疑,他一巴掌扇过来便能要她命。

    手掩在宽袖之下微微颤抖,成为周王后以后,连性命都能豁出去的她,十多年不曾畏惧过任何事,但此时,这个男人激起了她骨子里深藏的惧意。

    因过于畏惧,她都没有发现,男人长相身形虽可怖,但看着她的眼神有不加掩饰的欢喜,甚至整条下颌的面须都因欢喜呈上扬的弧度。

    他喜难自禁地一把抱住萧妲,声音很是洪亮说道,“美人,等了这么多年,本君终于能拥你在怀!”末了,还夸了句,“好香!”

    他说的是戎语,纵使学戎语是十几年前的事,萧妲还是听懂了。

    但被他忽然抱住,萧妲吓到身子发僵,待闻到他身上生猛的汗味,突而想起了那段被掳掠到犬戎的旧时光,她蓦地想起了他是何人。

    男人环身抱她如同抱着稚童在怀一般,高兴地原地转了几圈。

    天旋地转,加上惊惧过度,萧妲的脑子陷入了停滞转动状态,晕乎乎地,身子一软,她晕了过去。

    察觉到美人的不对劲,苍终于停下转圈的动作,他丝毫不费劲地单手将她侧搂在怀,轻拍她那张没他手巴掌一半大的脸,用尽他毕生的温柔唤着她的名,“妲,妲,你怎么了?”

    连唤几遍都不见美人有反应,苍慌了,赶紧朝外面叫人。

    ......

    萧妲再次醒来时,她又看到了圆形尖顶,随后一个人头遮住她的视线,“妲,你醒了!”

    一听到男人熟悉的洪亮音色,萧妲猛地睁大眼,下意识脚向后蹬离他远些。

    见美人一醒来便疏离自己,苍本上扬的颌须下拉,萧妲躲到了另一侧榻沿,他怒火顿起,鞋履都未脱,便俯身上榻,要抓住她。

    莫瞧他又高又壮,身手可敏捷得很。

    瞧着魁壮的人影矫健地向自己扑来,萧妲吓得尖叫从榻沿跌了下去,苍拉住她的手腕,她身体轻如二八少女,他不过略微用力一拽,便将她从榻下拽回榻上。

    萧妲被他拽得手腕发疼,畏惧之心反退,她一边挣扎着要抽出手来,一边用命令的语气道,“放开我......”

    她这点力气在男人眼里,不过以卵击石,“放开你?”苍失笑,语带嘲讽道,“你可知本君为了得到你,费了多大心思?”

    他说着话,见萧妲连看他都不屑,脸一沉,两指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转脸面对着他,语气发狠道,“本君为了你,不惜顶着族人的反对,折兵损将攻打周室,好不容易攻入洛阳,却得到你被晋军带走的消息,放开你?”

    说到这里,他语气稍缓,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好在本君右夫人精明能干,冒险入曲沃替本君解忧,带出了美人来......”

    听到这里,萧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身为石女,不能与男子欢爱的紫兰竟这般有手段让苍娶她为右夫人。

    难怪,紫兰现在看起来这么虚伪,若非身在高位久了,性情不应该变得这般虚伪!

    当然她知道自己也虚伪,可以为了利益与厌恶之人虚与委蛇。

    她脑子急转,想着应对如今局势的法子。

    苍既然处心积虑地将她再次掳来犬戎,那么她的性命该是无忧,看他的样子要的是色,她自问给得起。

    清白于她而言,早已是身外之物无关紧要。

    苍捏着她的下颌,手触到她滑嫩的肌肤,说着说着话便魂游不知何处,怒瞪着她的双目不知不觉变得柔和,从她精致的五官,下移到她露出半截肌肤的脖颈,继而到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身,再往下,压在裙摆下浑圆的臀部,双腿分坐的姿势......

    喉结一滚,他突然觉得腹下发热,随后身体诚实地替脑子做出了反应,他伸手一把扯过萧妲,将其压在身下。

    萧妲本没打算在他手里能保住清白,是以自认为做好了屈居其下的准备,但当这身形异常高壮的男子身体压下来后,腹腔被他的重量挤压得不禁发出声闷哼,她便后悔了!

    赵偅耳已够高大健壮,他的威猛已在萧妲力量承受的边沿,而眼前男子目测比之估计更猛,萧妲想起十四年前被这男子倾轧过的后果......去了半条命!

    十四年前,萧妲还未发育,强行云雨确实有损体魄,可当时苍的身形也远不及现今,而萧妲骨架娇小,除了胸臀,身形比起未发育前也没有改变多少。

    现在她单单被他压着,都觉得浑身发疼。

    萧妲后悔了,不是她想保住清白,而是她不想死在榻上。

    浑身桎梏在他身下,只有手能动,她便不停地捶打男人宽硬的臂膀。

    可惜,男人的心理都是,女人越反抗,他们越兴奋,越兴奋做出的事就越肆意。

    她软弱的反抗激起男子的欲.念,他呼出的气息变得又急又热,最后干脆单手将她两只手腕捏住,举过头顶摁在榻上。

    下一刻,男人急不可耐地俯首想要吻她莹润粉红的唇,但他的唇还未触到美人的脸,下颌的胡须垂下先刺痒了美人。

    萧妲厌恶地躲开他刺脸的颌须,没想到无意间连带躲过来他的亲吻。

    苍吻到了榻上的软垫,他气得涨红脸,从未有如此讨厌过这碍事的胡须。

    犬戎男子蓄须用来彰显自己成熟稳重的魅力,而身为戎君的他更需要威严的形象来镇压下面的人,若非胡须是戎人地位高尚的必备之物,他现在立刻剃了去。

    可怜美人被胡须扎得面目紧拧。

    但他此刻急需纾解,顾不上怜香惜玉,他粗鲁地摁住萧妲的头顶,不让她摇头晃脑。

    盯住那两片莹光十足的唇瓣,正要用力地吻下去......

    帐外突然传来一粗吭急躁的叫唤,“报~报~,主君不好了!”

    苍顿住俯首的动作,从他的神色能看出,好事被打断,他十分不悦。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高挺的鼻子不停地喘出粗气。

    “主君不好了!”帐外报道的人焦急地再次大声唤道。

    苍终于放开萧妲,翻身下榻。

    萧妲起身捂紧衣裳,警惕地看着他,直到门帘一闪,确定他走了,才放下心来。

    苍出去后,并没有在门前问话,而是走远了,是以萧妲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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