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大楼不断倒退消失在雨幕中，司机降下窗户，扭开收音机，主持人在播放《情深深雨濛濛》。
“小妹，开点窗户啦，雨停了。”司机推了把眼睛，哼着小调。
“情深深雨濛濛
世界只在你眼中
相逢不晚为何匆匆”
裴煜突然出声：“你有什么方法帮我？”
“山人自有妙计。”
裴煜一脸不信，手肘轻轻搭上中间的大黑包。
“我叔在交警队，我可以找他调查。”周喜抢过包，架在膝盖上。
“你那堆宝贝能排上用场吗？”
黑包里装的都是送灵的工具，还真没什么用。
裴煜：“你是指望着在解决问题的路上多送几个鬼走，提升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
周喜暗哼了一声，直视前方。
学神的嘴淬了毒。
?
将近一个小时，出租车缓缓停在市医院门口，凌晨的医院依旧没停止奔波，救援人员一波一波地与死神争夺人类生命。
裴煜双手插兜，声音降了一个调，低低道：“在icu病房。”
周喜听话地上楼走到了护士站，她顺护士的动作看见了病房前一个人。
男人坐在病房对面的长椅上，对着裴煜的单人病床按下了拍摄键，在手机后勾起一抹匪夷所思的笑容。
“裴煜，那个人你认识吗？”周喜躲进楼梯道，小声地问他。
裴煜漠视，依旧冷冷道：“继父的儿子，我弟弟吧。”他忍不住自嘲地笑出声。
“我要和他讲话吗？”
“随便你。”
周喜以为得到了准许，壮着胆子走向病房，她扬起满分笑容：“你好，请问这是裴煜的病房吗？”
男人站起来，礼貌道：“你怎么过来了？”
“啊？”周喜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发问，疑惑地看向身旁的裴煜。
在她的认知里，她与这个弟弟是第一次见面。
“我之前见过你，忘记打招呼了，”他伸出手，等待着回礼，“我叫林辞原。”
身侧很轻的嗤笑。
周喜向身侧投去目光，眼神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吗？”林辞原朝空荡荡的右侧看去，眼神像柄利剑，他转过头的瞬间又恢复了谦逊有礼的形象
裴煜：“装模作样。”
周喜不动声色地向右甩了一计眼刀，乖巧地握住对面伸在半空中的手：“你好，我叫周喜，是裴煜的同学，听说他出车祸了，特地过来看看他。”
林辞原推了下银框眼镜，狐疑地眯起眼：“你和我哥哥是同学？”
他突然弯腰平视周喜：“我怎么没见过你？”
周喜瞳孔不自觉地瞪大，失控地向后退了两步：“我……”
“瞎编呗，说是我的小迷妹，我也同意。”裴煜事不关己地起哄。
“哈哈，”女生揪起衣角，有些难以开口，“其实我和他的关系很特别，他没跟你说也很正常，毕竟早恋也不是很光荣的事。”
空气停滞了。
周喜能清晰地感知到身侧的眼刀，还是硬着头皮笑笑。
“哦。”林辞原相信了一般地点点头，摆手请她落座。
“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辞原面不改色：“大货车司机失控撞上了哥哥的车。”
“就这么多？”周喜疑惑发问。
“嗯，我不在现场，知道的也不多，剩下的事交给交警了。”他借着擦眼镜的瞬间，用手遮住了脸，看不清具体神情。
周喜：“你今夜就守在这里了？”
林辞原点点头：“他毕竟是我哥哥。”
走廊尽头，一个女人扶着担架车边哭边伤怀地进了icu。
消毒水的气味裹挟住周喜，她低下头，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想逃走，想拒绝裴煜，人间的悲欢离合离她越远越好。
裴煜冷冷的声音在身侧显得格外突出：“有什么好怕的，你说过生死有命。”
周喜抬起眼，试图从裴煜眼里看出一点玩笑的意味，结果空空的眼底是淡然。
他靠在墙上：“别听林辞原鬼扯，去交警队找你叔问问情况。”
周喜站起身道别。
“等等。”林辞原拉住她的手腕。
裴煜实现落到这个动作上。
“我哥哥会死，那我可以追你吗？”
周喜尴尬极了，她也不理解在哥哥病房前抢嫂子是什么戏码，但能清晰感觉到裴煜想刀他的心思。
周喜：“裴煜还没死就这样挖墙脚不太好吧。”
林辞原轻笑了两声：“你的意思不和我一样吗？”
他的语气加重：“等他死了，我就能追你了，周喜，我们下次见。”
“原来这么有想法啊。”裴煜嘲讽道。
周喜进了电梯，只有她一个人，她才放心和裴煜说话：“他是你继父的儿子，很讨厌你吗？”
“不清楚，但我讨厌他。”
“他怎么了，之前也抢过你女朋友？”
裴煜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态度恶劣：“谁让你说是女朋友的？”
“做戏懂吗？”
“不懂，”裴煜用力推了把前人，手却从她肩上穿过，他收回手，眸光暗了暗，“他太会装了。”
“所以他叫你哥哥也是装的？”
“为了恶心我。”
周喜走出电梯，按手机地图上找出口，漫不经心道：“你多说点可以吗？”
裴煜：“他和他爸瞄准了我外公家的财产，不知道利用了什么手段娶了我妈，对了，他爸你应该见过。”
周喜：“？”
“我妈死找了云阿婆。”
裴煜继续道：“我外公执意将我妈的所有产权给我，他们俩不太高兴。”
“裴煜，”周喜停下脚步，很认真地说，“正常生老病死是不需要送灵，只有冤魂需要，术士安魂送葬，人才能走掉重新投胎。你妈妈可能死有其他的原因。”
裴煜怔住，半霎才开口：“我当时在外地参加比赛，赶回来后参加了葬礼，听说他们为了表示情深，特地找了什么江湖术士替我妈念经祈福。”
裴煜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两人心知肚明地向前走。
“你怀疑林家父子为了抢财产对你出手，他们动手制造两场意外不怕被人怀疑吗？”
“林辞原说不清楚地有问题。”
周喜了然地点点头：“你妈妈也是在本地出事的。”
“嗯。”
周喜朝他打了个手势，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裴煜，我们去前面路口等一下。”她回头招手，又指了指前方的路口。
雨停了，路面湿湿的，倒映着路灯和树影，周喜翘起脚尖擦掉鞋上明显的泥，小声说：“等会有人来接我们，你先坐一会？”
“坐哪？”
周喜不说话，视线移到石墩上：“那个。”
石墩淋过雨亮晶晶。
裴煜：“……”连反驳都不想开口。
灰色宾利在地面上打了个转稳稳停在两人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个司机。
周喜弯腰看清脸，开心道：“南月！”
“嗯。”南月披肩短卷发，黑色吊带背心露着厚厚的肌肉，单手撑着方向盘。
“上车。”
周喜得到应允，拉开副驾驶，抬脚准备坐进去。
裴煜咳了一声：“我呢？”
周喜收回脚，替他拉开后座门：“请进。”
车内。
“男鬼？”南月不满地瞥了眼身边的女孩。
南周两家是世交，南月知道周家的业务，也知道周喜能看见鬼。
“嗯，他没办法开门。”
裴煜没办法开的何止是门，连简单的触碰都不能做到，他的手像空气一样穿过任何事物。
裴煜问：“她能看见我吗？”
“不能。”
南月从后视镜看后排空荡荡的座位，她向左打方向盘，抄近道到了一中的教师小区。
周喜的叔叔沈向松是宋塘路交警队的大队长，他和媳妇住在一起。
南月停好车，看了眼时间：“喜，现在凌晨四点半，沈叔应该还没醒。”
“哈哈，”周喜挠挠头，她东张西望，有了想法地指着一家早餐店，“月月，我请你吃早饭，等五点我给婶婶发信息。”
她上前挽住南月：“向早餐店进军。”
裴煜追上来，他走在周喜身边：“你不管我了？”
“管管管，你又吃不了早饭，坐一边等我们。”周喜敷衍道。
南月探出头，她小心地和周喜咬耳朵：“他是你什么人？”
“半个同学？”
裴煜侧目：“半个同学？算不上吧。”
周喜想想答：“陌生人。”
“呵。”
早餐店已经热闹起来了，一家三口进进出出，端着一屉包子上了蒸笼，热气腾腾。
“我原来上学就在他家吃饭，味道一绝。”周喜熟稔地和老板打招呼，拉着南月坐在角落。
“月月你看你要吃什么？”
“你点。”南月抽出餐巾纸仔细地擦着桌子，才放下手机。
周喜跑到柜台点菜，她靠在门边，等着端早餐，她看见裴煜已经出门了。
裴煜站在门口的银薇树下，风吹动花瓣落了一地，他侧目看向肩头，承不住一片花瓣。
他看得很远，视线落在亮起的教学楼，一中卷得离谱，有些人晚上拼命到两三点，有些人早起三四个小时背书背单词。
裴煜也曾是这样吗？周喜想，她在学校读书的时间不长，也没了一纸分数做过什么，不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她没敢喊裴煜进屋，端上老板递来的早餐，回饭桌上。
周喜分了一碗馄饨给南月，抽出筷子低头舀了一勺进嘴。
南月：“那个鬼还在这吗？”
“不在，他在门口。”
“他是出车祸死的，肇事司机抓到不就解决了吗？”南月配合地吃了口馄饨。
周喜向门口看了眼，确认裴煜还没进来。
“他想找到最根本的凶手。”
南月放低了声音：“买凶杀人？”
周喜不作声，她掏出手机，已经五点了。
like：婶婶，我叔什么时候去警队？
沈夫人：六点多，怎么了？
like：我同学出车祸了，有点事要问问他。
沈夫人：ok
like：我们直接去警队找他。
周喜三两口吃完馄饨，胡乱抹了把嘴：“月月，你慢慢吃，我去看看裴煜。”
裴煜还站在树下，周喜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将手摇铃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你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手摇铃声音清脆，裴煜闭上眼，心情平复下来：“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找谁要钱？”
“小妹，开点窗户啦，雨停了。”司机推了把眼睛，哼着小调。
“情深深雨濛濛
世界只在你眼中
相逢不晚为何匆匆”
裴煜突然出声：“你有什么方法帮我？”
“山人自有妙计。”
裴煜一脸不信，手肘轻轻搭上中间的大黑包。
“我叔在交警队，我可以找他调查。”周喜抢过包，架在膝盖上。
“你那堆宝贝能排上用场吗？”
黑包里装的都是送灵的工具，还真没什么用。
裴煜：“你是指望着在解决问题的路上多送几个鬼走，提升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
周喜暗哼了一声，直视前方。
学神的嘴淬了毒。
?
将近一个小时，出租车缓缓停在市医院门口，凌晨的医院依旧没停止奔波，救援人员一波一波地与死神争夺人类生命。
裴煜双手插兜，声音降了一个调，低低道：“在icu病房。”
周喜听话地上楼走到了护士站，她顺护士的动作看见了病房前一个人。
男人坐在病房对面的长椅上，对着裴煜的单人病床按下了拍摄键，在手机后勾起一抹匪夷所思的笑容。
“裴煜，那个人你认识吗？”周喜躲进楼梯道，小声地问他。
裴煜漠视，依旧冷冷道：“继父的儿子，我弟弟吧。”他忍不住自嘲地笑出声。
“我要和他讲话吗？”
“随便你。”
周喜以为得到了准许，壮着胆子走向病房，她扬起满分笑容：“你好，请问这是裴煜的病房吗？”
男人站起来，礼貌道：“你怎么过来了？”
“啊？”周喜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发问，疑惑地看向身旁的裴煜。
在她的认知里，她与这个弟弟是第一次见面。
“我之前见过你，忘记打招呼了，”他伸出手，等待着回礼，“我叫林辞原。”
身侧很轻的嗤笑。
周喜向身侧投去目光，眼神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吗？”林辞原朝空荡荡的右侧看去，眼神像柄利剑，他转过头的瞬间又恢复了谦逊有礼的形象
裴煜：“装模作样。”
周喜不动声色地向右甩了一计眼刀，乖巧地握住对面伸在半空中的手：“你好，我叫周喜，是裴煜的同学，听说他出车祸了，特地过来看看他。”
林辞原推了下银框眼镜，狐疑地眯起眼：“你和我哥哥是同学？”
他突然弯腰平视周喜：“我怎么没见过你？”
周喜瞳孔不自觉地瞪大，失控地向后退了两步：“我……”
“瞎编呗，说是我的小迷妹，我也同意。”裴煜事不关己地起哄。
“哈哈，”女生揪起衣角，有些难以开口，“其实我和他的关系很特别，他没跟你说也很正常，毕竟早恋也不是很光荣的事。”
空气停滞了。
周喜能清晰地感知到身侧的眼刀，还是硬着头皮笑笑。
“哦。”林辞原相信了一般地点点头，摆手请她落座。
“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辞原面不改色：“大货车司机失控撞上了哥哥的车。”
“就这么多？”周喜疑惑发问。
“嗯，我不在现场，知道的也不多，剩下的事交给交警了。”他借着擦眼镜的瞬间，用手遮住了脸，看不清具体神情。
周喜：“你今夜就守在这里了？”
林辞原点点头：“他毕竟是我哥哥。”
走廊尽头，一个女人扶着担架车边哭边伤怀地进了icu。
消毒水的气味裹挟住周喜，她低下头，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想逃走，想拒绝裴煜，人间的悲欢离合离她越远越好。
裴煜冷冷的声音在身侧显得格外突出：“有什么好怕的，你说过生死有命。”
周喜抬起眼，试图从裴煜眼里看出一点玩笑的意味，结果空空的眼底是淡然。
他靠在墙上：“别听林辞原鬼扯，去交警队找你叔问问情况。”
周喜站起身道别。
“等等。”林辞原拉住她的手腕。
裴煜实现落到这个动作上。
“我哥哥会死，那我可以追你吗？”
周喜尴尬极了，她也不理解在哥哥病房前抢嫂子是什么戏码，但能清晰感觉到裴煜想刀他的心思。
周喜：“裴煜还没死就这样挖墙脚不太好吧。”
林辞原轻笑了两声：“你的意思不和我一样吗？”
他的语气加重：“等他死了，我就能追你了，周喜，我们下次见。”
“原来这么有想法啊。”裴煜嘲讽道。
周喜进了电梯，只有她一个人，她才放心和裴煜说话：“他是你继父的儿子，很讨厌你吗？”
“不清楚，但我讨厌他。”
“他怎么了，之前也抢过你女朋友？”
裴煜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态度恶劣：“谁让你说是女朋友的？”
“做戏懂吗？”
“不懂，”裴煜用力推了把前人，手却从她肩上穿过，他收回手，眸光暗了暗，“他太会装了。”
“所以他叫你哥哥也是装的？”
“为了恶心我。”
周喜走出电梯，按手机地图上找出口，漫不经心道：“你多说点可以吗？”
裴煜：“他和他爸瞄准了我外公家的财产，不知道利用了什么手段娶了我妈，对了，他爸你应该见过。”
周喜：“？”
“我妈死找了云阿婆。”
裴煜继续道：“我外公执意将我妈的所有产权给我，他们俩不太高兴。”
“裴煜，”周喜停下脚步，很认真地说，“正常生老病死是不需要送灵，只有冤魂需要，术士安魂送葬，人才能走掉重新投胎。你妈妈可能死有其他的原因。”
裴煜怔住，半霎才开口：“我当时在外地参加比赛，赶回来后参加了葬礼，听说他们为了表示情深，特地找了什么江湖术士替我妈念经祈福。”
裴煜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两人心知肚明地向前走。
“你怀疑林家父子为了抢财产对你出手，他们动手制造两场意外不怕被人怀疑吗？”
“林辞原说不清楚地有问题。”
周喜了然地点点头：“你妈妈也是在本地出事的。”
“嗯。”
周喜朝他打了个手势，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裴煜，我们去前面路口等一下。”她回头招手，又指了指前方的路口。
雨停了，路面湿湿的，倒映着路灯和树影，周喜翘起脚尖擦掉鞋上明显的泥，小声说：“等会有人来接我们，你先坐一会？”
“坐哪？”
周喜不说话，视线移到石墩上：“那个。”
石墩淋过雨亮晶晶。
裴煜：“……”连反驳都不想开口。
灰色宾利在地面上打了个转稳稳停在两人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个司机。
周喜弯腰看清脸，开心道：“南月！”
“嗯。”南月披肩短卷发，黑色吊带背心露着厚厚的肌肉，单手撑着方向盘。
“上车。”
周喜得到应允，拉开副驾驶，抬脚准备坐进去。
裴煜咳了一声：“我呢？”
周喜收回脚，替他拉开后座门：“请进。”
车内。
“男鬼？”南月不满地瞥了眼身边的女孩。
南周两家是世交，南月知道周家的业务，也知道周喜能看见鬼。
“嗯，他没办法开门。”
裴煜没办法开的何止是门，连简单的触碰都不能做到，他的手像空气一样穿过任何事物。
裴煜问：“她能看见我吗？”
“不能。”
南月从后视镜看后排空荡荡的座位，她向左打方向盘，抄近道到了一中的教师小区。
周喜的叔叔沈向松是宋塘路交警队的大队长，他和媳妇住在一起。
南月停好车，看了眼时间：“喜，现在凌晨四点半，沈叔应该还没醒。”
“哈哈，”周喜挠挠头，她东张西望，有了想法地指着一家早餐店，“月月，我请你吃早饭，等五点我给婶婶发信息。”
她上前挽住南月：“向早餐店进军。”
裴煜追上来，他走在周喜身边：“你不管我了？”
“管管管，你又吃不了早饭，坐一边等我们。”周喜敷衍道。
南月探出头，她小心地和周喜咬耳朵：“他是你什么人？”
“半个同学？”
裴煜侧目：“半个同学？算不上吧。”
周喜想想答：“陌生人。”
“呵。”
早餐店已经热闹起来了，一家三口进进出出，端着一屉包子上了蒸笼，热气腾腾。
“我原来上学就在他家吃饭，味道一绝。”周喜熟稔地和老板打招呼，拉着南月坐在角落。
“月月你看你要吃什么？”
“你点。”南月抽出餐巾纸仔细地擦着桌子，才放下手机。
周喜跑到柜台点菜，她靠在门边，等着端早餐，她看见裴煜已经出门了。
裴煜站在门口的银薇树下，风吹动花瓣落了一地，他侧目看向肩头，承不住一片花瓣。
他看得很远，视线落在亮起的教学楼，一中卷得离谱，有些人晚上拼命到两三点，有些人早起三四个小时背书背单词。
裴煜也曾是这样吗？周喜想，她在学校读书的时间不长，也没了一纸分数做过什么，不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她没敢喊裴煜进屋，端上老板递来的早餐，回饭桌上。
周喜分了一碗馄饨给南月，抽出筷子低头舀了一勺进嘴。
南月：“那个鬼还在这吗？”
“不在，他在门口。”
“他是出车祸死的，肇事司机抓到不就解决了吗？”南月配合地吃了口馄饨。
周喜向门口看了眼，确认裴煜还没进来。
“他想找到最根本的凶手。”
南月放低了声音：“买凶杀人？”
周喜不作声，她掏出手机，已经五点了。
like：婶婶，我叔什么时候去警队？
沈夫人：六点多，怎么了？
like：我同学出车祸了，有点事要问问他。
沈夫人：ok
like：我们直接去警队找他。
周喜三两口吃完馄饨，胡乱抹了把嘴：“月月，你慢慢吃，我去看看裴煜。”
裴煜还站在树下，周喜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将手摇铃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你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手摇铃声音清脆，裴煜闭上眼，心情平复下来：“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找谁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