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崎从卧室拿了几本书就要往外走。
潘佑仪喊住他，问道：“你今晚上不住家里吗？”
谢良崎看着她，她一下明白他的意思。
她这样问也无济于事。
于是，在他出门前，她又说道：“我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
她从小到大没有自己一个人睡觉的经历，哪怕潘茗锦离婚，带着她独自一人生活，也从来不曾将她单独放在家里一晚，潘茗锦工作繁忙需要加班的时候，不管多晚都会回来。
回来的时候，沙发上就会窝着一团柔和的光。那是等着的潘佑仪，潘佑仪怕黑，怕深夜，怕深夜的寂静和动静，她脑子里装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鬼故事，往往在这种时候被无声召唤。
她的声音恳切带着哀求。
“我找个人过来陪你。”谢良崎转身走掉，门轻轻带上。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姑娘。
看上去比潘佑仪小一些，脸颊存着一个小酒窝，见她开门就朝她笑。
“谢哥让我过来陪你的，你是佑仪姐吧？”
女孩也不认生，进门就去逗猫，逗完猫之后又帮潘佑仪做家务，潘佑仪打扫厨房她拖地。
两个人热络地聊起来。
“朴秀，你在谢良崎他们那里工作吗？”
潘佑仪问。
“是，我在那里负责打扫卫生，收银一类的事情。”
“谢良崎是网吧的老板吗？”潘佑仪问。
上次从谢正周那里听了一嘴，总觉得一个学生一边上学一边弄这些事情有些离奇。
“是，他和陈哥俩人一起弄的。”说完，朴秀抿了抿嘴，她明显的小孩心性，眼睛亮晶晶的，看屋子里什么都稀奇，拖地的功夫研究起沙发旁边的按摩椅。
“你坐上去试试。”潘佑仪鼓动她。
那是谢正周平日用来放松的按摩椅，但真正用到的时候并不多，她上前给朴秀把按摩椅启动，调到合适的档位，按摩椅发出呼噜呼噜的闷声。
朴秀躺在上面，笑得浑身发颤。
“佑仪姐，你们真好。”
她说。
“还有谁？”潘佑仪问。
“当然是谢哥。”朴秀说。
潘佑仪一时有点不解，她和谢良崎怎么可能好到一块去？
想起让她赶紧处理喵咪的谢良崎，想起把馄饨汤撒了一地的谢良崎，想起冷着脸告诉她不要随便放人进来的谢良崎，想起令行禁止，废了她半天功夫腾屋子的谢良崎。
“他好？”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朴秀夸人的时候眼睛更亮，带着一股神奇的感染力和说服力。
“最好？”潘佑仪问。
“我刚来Z城打工的时候，因为年纪小，都不要我，能让我干活的地儿不是在后厨刷盘子就是端碗，工钱少不说，有时候摔了碰了还要自己赔，一个月干下来，连自己吃喝的钱都不够。我那天去谢哥那里纯粹是过去碰运气，但没想到谢哥问了一下我的情况之后就让我在那干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一开始是没打算招人的，就算招，也不会招我这样什么都不会的，但他把我留下了，还教我很多电脑方面的东西，我现在不仅会组电脑，一些简单的维修都不成问题。我妈常说我遇到了贵人，既给我开工资还让我学东西。”
朴秀说得盎然，一旁的潘佑仪静静听着，在心里对谢良崎的印象不自觉打了一个问号。
睡觉前，谢良崎打来电话，问她和朴秀要不要吃烧烤？
朴秀乐颠颠地去了不到半刻钟马上又回来。
潘佑仪诧异，烧烤的地方这么近？
朴秀说谢良崎在下面等着，没去烧烤摊那里。
俩人说着话吃着手里的烤串，潘佑仪越嚼越香，便跟朴秀打听起这家烧烤店来。
朴秀说在夜市上，每天都有很多人，要排队的。
可是话锋一转，她马上笑嘻嘻道不过谢哥去的话就不用。
“为什么？”潘佑仪问。
“因为那个美女老板喜欢谢哥。”
“？”
潘佑仪脑海中浮现出一幅诡异画面，网吧酷哥和夜市美女老板。霓虹灯下，风情万丈。
她有点不自觉地想要探究：“谢良崎有女朋友吗？”
“没有，不过有很多人喜欢他。”
“那别人如果追他，他都怎么办？”
“不理不睬，用陈哥的话说就是冷处理，把人热情给浇透了就好了。”
潘佑仪一怔，想起游子意，想起他对她发的那通不大不小的提醒。
原来，他这样拒绝别人的啊。
连着几天，潘茗锦和谢正周没回来，打电话说去外地出差，但也联系不到人。
潘佑仪放学之后去找谢良崎。
问他能不能出来一趟？
谢良崎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把她带到了网吧二楼。
他手指拎着烟上来，二楼不多时也弥漫着一阵轻薄的白雾。
潘佑仪趁着那点白雾还未消散，开口问道：“你能不能联系上谢叔叔啊？”
她乳齿白皙，泛着某种贝类光泽，落在谢良崎的敏锐的视角里。
“联系不上。”谢良崎看着人说。
潘佑仪身子立刻萎下去，有点气馁。
“怎么了？”谢良崎从指尖弹走一截灰烬，眼睛半阖。
“那个学校要交教辅费，我没钱了。”
说完她脸一下子刷红了，她还没跟潘茗锦以外的人拿过钱，现在这样说，无异于跟谢良崎拿钱。
潘茗锦每个月给她固定的零花钱，算起来也不少，但她前两天刚把钱借给班里一个有困难的同学，现在手里没有钱，也不好意思催着人家还。
“多少？”谢良崎问。
“五百。”潘佑仪的声音落得很轻。
谢良崎不知从哪里掏出几张毛爷爷，展了展，递给潘佑仪。
“那个我会还你的。”潘佑仪接过钱说。
她脸涨的比一开始说这话还红。
站在那里，仿佛等着无形的审判，怎么也没想到会跟谢良崎借钱。
“晚上你过来这里跟我们一起吃吧。”
过了一会儿，谢良崎淡道。
回家喂了猫，放下东西之后，潘佑仪还在考虑要不要过去谢良崎那里吃饭。
如果人家只是顺便说那么一嘴，自己没眼力劲儿地巴巴过去，是不是会讨人嫌？
如果是真的想让她过去一起吃饭，是不是多少应该跟她再说一下去哪里吃？
谢良崎什么都不说，就那么一句话，潘佑仪不好意思上门讨吃的。
胡思乱想的功夫，朴秀过来喊她。
看到朴秀就像看到了希望。
“去吃饭吗？”潘佑仪问。
“谢哥让我带你过去，我们今天一起去吃烧烤。
“那店怎么办？”潘佑仪问。
“谢哥都安排好了，有人照看着。”
朴秀很高兴，像个小孩子似的。
“是去我们上次吃的那家烧烤店吗？”
“是啊，你不说那里烧烤好吃吗？谢哥说就去那里？”
“我说？”
潘佑仪心尖莫名被拨了一下，一根凸长的芯子戳在那里。
不知道算不算自作多情，那一下，她觉得自己有点不一样。
烧烤摊老板流芳倩，果然是个风情的美人。
烟火缭绕里，白皙皮肤就像被格外厚待，闪着莹润透亮的光泽，一头黑发松松挽着，偶尔有一两缕垂在肩头，更添妩媚。
潘佑仪拿着一只烤鸡翅，站在旁边等一串五花，流芳倩尖眉细眼地看她：“再有两分钟就好了，要不要坐下说会话？”
潘佑仪看出这人在打量她，突然生出一种拔腿就走的冲动。
“你是谢良崎的妹妹？”她问。
“他跟你说的？”潘佑仪问。
她努力正了正自己的身形，有史以来竟第一次产生了和同性相较的心理。
“你看上去挺小的。不大吧？”流芳倩笑着问。
这一问和这一笑让潘佑仪感到不舒服，好像把她一下子从他们几个人中外了出去。
从他们一来，她就注意到这个女人对谢良崎的不同，对别人都是淡淡的，围着过来的殷勤男人也不少，但她一个都不搭理，只对谢良崎笑，跟谢良崎说话。
“我跟谢良崎同岁，只比他小两个月。”潘佑仪说，她只是看起来长得小，可能是因为一张圆脸的关系，眼睛又大，人常说的一张娃娃脸。
以前她不觉得一张娃娃脸有什么不好的，但今天突然感觉受刺激了，尤其是看到谢良崎和流芳倩站在一起的画面，莫名登对，他们站在一起是成熟妩媚之美，大雅天成之美。
而她，被挡在外面，像个外人。
她有点赌气意味地站在那里，也不走，静等着拿剩下的烤串。
期间陈可过来让她回去做桌子上等，她不回，说在跟人聊天。
陈可瞅了她一眼，一转身把谢良崎喊了过来。
“你这妹妹挺有意思的。”流芳倩说。
潘佑仪有点不乐意，这话听来就像大人之间用孩子招呼对方的话。
“去桌子那边等着。”谢良崎对她说。
她不动，伸手要拿刚烤好的一串五花，伸的不是地方，刚出来的肉直接贴上了手背。
她咬着牙，轻嘶一声。
谢良崎拉着她的胳膊，给她拽到店里冷水池子下。
“你轻点。”潘佑仪说，她被拽疼了胳膊，刚刚那一阵就像是被人拎过来的。
“用水冲一会儿再拿出来。”谢良崎说。
这话说得很卡点，潘佑仪正把手收回来。
被粗暴地再次送回水龙头底下，潘佑仪有点生气：“要你管！”
她使劲挣开那双钳着她的手，把水点子甩了谢良崎一身。
潘佑仪喊住他，问道：“你今晚上不住家里吗？”
谢良崎看着她，她一下明白他的意思。
她这样问也无济于事。
于是，在他出门前，她又说道：“我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
她从小到大没有自己一个人睡觉的经历，哪怕潘茗锦离婚，带着她独自一人生活，也从来不曾将她单独放在家里一晚，潘茗锦工作繁忙需要加班的时候，不管多晚都会回来。
回来的时候，沙发上就会窝着一团柔和的光。那是等着的潘佑仪，潘佑仪怕黑，怕深夜，怕深夜的寂静和动静，她脑子里装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鬼故事，往往在这种时候被无声召唤。
她的声音恳切带着哀求。
“我找个人过来陪你。”谢良崎转身走掉，门轻轻带上。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姑娘。
看上去比潘佑仪小一些，脸颊存着一个小酒窝，见她开门就朝她笑。
“谢哥让我过来陪你的，你是佑仪姐吧？”
女孩也不认生，进门就去逗猫，逗完猫之后又帮潘佑仪做家务，潘佑仪打扫厨房她拖地。
两个人热络地聊起来。
“朴秀，你在谢良崎他们那里工作吗？”
潘佑仪问。
“是，我在那里负责打扫卫生，收银一类的事情。”
“谢良崎是网吧的老板吗？”潘佑仪问。
上次从谢正周那里听了一嘴，总觉得一个学生一边上学一边弄这些事情有些离奇。
“是，他和陈哥俩人一起弄的。”说完，朴秀抿了抿嘴，她明显的小孩心性，眼睛亮晶晶的，看屋子里什么都稀奇，拖地的功夫研究起沙发旁边的按摩椅。
“你坐上去试试。”潘佑仪鼓动她。
那是谢正周平日用来放松的按摩椅，但真正用到的时候并不多，她上前给朴秀把按摩椅启动，调到合适的档位，按摩椅发出呼噜呼噜的闷声。
朴秀躺在上面，笑得浑身发颤。
“佑仪姐，你们真好。”
她说。
“还有谁？”潘佑仪问。
“当然是谢哥。”朴秀说。
潘佑仪一时有点不解，她和谢良崎怎么可能好到一块去？
想起让她赶紧处理喵咪的谢良崎，想起把馄饨汤撒了一地的谢良崎，想起冷着脸告诉她不要随便放人进来的谢良崎，想起令行禁止，废了她半天功夫腾屋子的谢良崎。
“他好？”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朴秀夸人的时候眼睛更亮，带着一股神奇的感染力和说服力。
“最好？”潘佑仪问。
“我刚来Z城打工的时候，因为年纪小，都不要我，能让我干活的地儿不是在后厨刷盘子就是端碗，工钱少不说，有时候摔了碰了还要自己赔，一个月干下来，连自己吃喝的钱都不够。我那天去谢哥那里纯粹是过去碰运气，但没想到谢哥问了一下我的情况之后就让我在那干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一开始是没打算招人的，就算招，也不会招我这样什么都不会的，但他把我留下了，还教我很多电脑方面的东西，我现在不仅会组电脑，一些简单的维修都不成问题。我妈常说我遇到了贵人，既给我开工资还让我学东西。”
朴秀说得盎然，一旁的潘佑仪静静听着，在心里对谢良崎的印象不自觉打了一个问号。
睡觉前，谢良崎打来电话，问她和朴秀要不要吃烧烤？
朴秀乐颠颠地去了不到半刻钟马上又回来。
潘佑仪诧异，烧烤的地方这么近？
朴秀说谢良崎在下面等着，没去烧烤摊那里。
俩人说着话吃着手里的烤串，潘佑仪越嚼越香，便跟朴秀打听起这家烧烤店来。
朴秀说在夜市上，每天都有很多人，要排队的。
可是话锋一转，她马上笑嘻嘻道不过谢哥去的话就不用。
“为什么？”潘佑仪问。
“因为那个美女老板喜欢谢哥。”
“？”
潘佑仪脑海中浮现出一幅诡异画面，网吧酷哥和夜市美女老板。霓虹灯下，风情万丈。
她有点不自觉地想要探究：“谢良崎有女朋友吗？”
“没有，不过有很多人喜欢他。”
“那别人如果追他，他都怎么办？”
“不理不睬，用陈哥的话说就是冷处理，把人热情给浇透了就好了。”
潘佑仪一怔，想起游子意，想起他对她发的那通不大不小的提醒。
原来，他这样拒绝别人的啊。
连着几天，潘茗锦和谢正周没回来，打电话说去外地出差，但也联系不到人。
潘佑仪放学之后去找谢良崎。
问他能不能出来一趟？
谢良崎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把她带到了网吧二楼。
他手指拎着烟上来，二楼不多时也弥漫着一阵轻薄的白雾。
潘佑仪趁着那点白雾还未消散，开口问道：“你能不能联系上谢叔叔啊？”
她乳齿白皙，泛着某种贝类光泽，落在谢良崎的敏锐的视角里。
“联系不上。”谢良崎看着人说。
潘佑仪身子立刻萎下去，有点气馁。
“怎么了？”谢良崎从指尖弹走一截灰烬，眼睛半阖。
“那个学校要交教辅费，我没钱了。”
说完她脸一下子刷红了，她还没跟潘茗锦以外的人拿过钱，现在这样说，无异于跟谢良崎拿钱。
潘茗锦每个月给她固定的零花钱，算起来也不少，但她前两天刚把钱借给班里一个有困难的同学，现在手里没有钱，也不好意思催着人家还。
“多少？”谢良崎问。
“五百。”潘佑仪的声音落得很轻。
谢良崎不知从哪里掏出几张毛爷爷，展了展，递给潘佑仪。
“那个我会还你的。”潘佑仪接过钱说。
她脸涨的比一开始说这话还红。
站在那里，仿佛等着无形的审判，怎么也没想到会跟谢良崎借钱。
“晚上你过来这里跟我们一起吃吧。”
过了一会儿，谢良崎淡道。
回家喂了猫，放下东西之后，潘佑仪还在考虑要不要过去谢良崎那里吃饭。
如果人家只是顺便说那么一嘴，自己没眼力劲儿地巴巴过去，是不是会讨人嫌？
如果是真的想让她过去一起吃饭，是不是多少应该跟她再说一下去哪里吃？
谢良崎什么都不说，就那么一句话，潘佑仪不好意思上门讨吃的。
胡思乱想的功夫，朴秀过来喊她。
看到朴秀就像看到了希望。
“去吃饭吗？”潘佑仪问。
“谢哥让我带你过去，我们今天一起去吃烧烤。
“那店怎么办？”潘佑仪问。
“谢哥都安排好了，有人照看着。”
朴秀很高兴，像个小孩子似的。
“是去我们上次吃的那家烧烤店吗？”
“是啊，你不说那里烧烤好吃吗？谢哥说就去那里？”
“我说？”
潘佑仪心尖莫名被拨了一下，一根凸长的芯子戳在那里。
不知道算不算自作多情，那一下，她觉得自己有点不一样。
烧烤摊老板流芳倩，果然是个风情的美人。
烟火缭绕里，白皙皮肤就像被格外厚待，闪着莹润透亮的光泽，一头黑发松松挽着，偶尔有一两缕垂在肩头，更添妩媚。
潘佑仪拿着一只烤鸡翅，站在旁边等一串五花，流芳倩尖眉细眼地看她：“再有两分钟就好了，要不要坐下说会话？”
潘佑仪看出这人在打量她，突然生出一种拔腿就走的冲动。
“你是谢良崎的妹妹？”她问。
“他跟你说的？”潘佑仪问。
她努力正了正自己的身形，有史以来竟第一次产生了和同性相较的心理。
“你看上去挺小的。不大吧？”流芳倩笑着问。
这一问和这一笑让潘佑仪感到不舒服，好像把她一下子从他们几个人中外了出去。
从他们一来，她就注意到这个女人对谢良崎的不同，对别人都是淡淡的，围着过来的殷勤男人也不少，但她一个都不搭理，只对谢良崎笑，跟谢良崎说话。
“我跟谢良崎同岁，只比他小两个月。”潘佑仪说，她只是看起来长得小，可能是因为一张圆脸的关系，眼睛又大，人常说的一张娃娃脸。
以前她不觉得一张娃娃脸有什么不好的，但今天突然感觉受刺激了，尤其是看到谢良崎和流芳倩站在一起的画面，莫名登对，他们站在一起是成熟妩媚之美，大雅天成之美。
而她，被挡在外面，像个外人。
她有点赌气意味地站在那里，也不走，静等着拿剩下的烤串。
期间陈可过来让她回去做桌子上等，她不回，说在跟人聊天。
陈可瞅了她一眼，一转身把谢良崎喊了过来。
“你这妹妹挺有意思的。”流芳倩说。
潘佑仪有点不乐意，这话听来就像大人之间用孩子招呼对方的话。
“去桌子那边等着。”谢良崎对她说。
她不动，伸手要拿刚烤好的一串五花，伸的不是地方，刚出来的肉直接贴上了手背。
她咬着牙，轻嘶一声。
谢良崎拉着她的胳膊，给她拽到店里冷水池子下。
“你轻点。”潘佑仪说，她被拽疼了胳膊，刚刚那一阵就像是被人拎过来的。
“用水冲一会儿再拿出来。”谢良崎说。
这话说得很卡点，潘佑仪正把手收回来。
被粗暴地再次送回水龙头底下，潘佑仪有点生气：“要你管！”
她使劲挣开那双钳着她的手，把水点子甩了谢良崎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