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尘2
结界里面的各种灵光闪得人眼睛疼，云留羡索性闭上了眼。
不过两息的时间，云留羡就察觉到脚下所踩的地方变软了些许。
紧接着，沙沙竹叶声、虫鸣声、鸟叫、远方溪水流淌的声音……千百种声音一齐涌入耳留羡中，吵得她的脑袋快要炸开。
突然，云留羡耳旁的听会穴注入了一股凉意，灵力在经脉中流转，耳中的杂音慢慢减少。
冰灵根？
云留羡抬头。
原来是陆承，他抬手覆在她耳朵上方，将灵力缓缓注进听会穴。
“缓过来了？”
“嗯。”
“那就跟着我的灵力绕一圈，收敛五感。”
下界的灵力稀薄，不如仙界，更不如雷泽山。云留羡刚运起灵力，发现体内凭空蒸发了大量的修为，震惊之余不小心撞上了陆承的灵力，被冷得一哆嗦。
“……静心。”陆承的表情一言难尽。他可以有同僚，但能不能给他一个至少有点常识的。
他往林引鹤那边看了一眼，好了，现在这样没常识的同僚，他和师姐有了两个。
天帝，好样的。
“多谢。”云留羡反应过来，自己刚来下界，就在外人面前闹了笑话。
她在陆承的注视下，脖子连带着脸，红了一片。
“举手之劳。”陆承就当没看见，“在人界，天道规则会压制修为，之后回到仙界自然就恢复了。”
云留羡点头，小声自言自语：“我还是蛋的时候修为都比这点高。”
已经走出几步的陆承身形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
仙界联通人界的结界口外是一片竹林，除了刚下界的上仙，没见到凡人。
一些人刚出结界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另一些人却是站在原地。
林引鹤环视一眼后说：“看来没有过所的不止我们。”
有过所的直接进城，没有过所的就等天黑混进城。晚上城中有宵禁，隐身入城，找个地方待一晚，等第二天清晨街上人不多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百姓中。
这样不容易被看到，比白天混进城更稳妥。
……
夜幕降临，林中打坐等待的仙人陆陆续续站起了身。
他们几人结伴，飞身上了城墙，虽然知道隐去了身形，但他们在经过看守城门的兵士时，还是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缩起肩膀。
这隐身的术法一般情况下，在修为同等或比自己高的人面前，是不起作用的。
天道将仙界人的修为都压在了金丹期，这也是人界所能修到的最高修为。
所以大家的修为都同等。云留羡她们四人蹲在屋顶上时，能看见别的仙鬼鬼祟祟地在屋顶上掠过。
云留羡噗嗤笑出了声。
紧接着下方的屋中传来一阵慌乱的声响，然后是一阵静默。随后一个小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传来：“娘……真的，我听到有女鬼在笑！”
“你就是不想一个人睡，男子汉大丈夫，快去快去！”
楼憬眼疾手快捂住云留羡的嘴，云留羡索性不憋了，仰躺在楼憬怀里笑得浑身发抖。
楼憬见她逐渐失去控制，凑她耳边小声道：“别笑了！”
话音刚落，云留羡就从她怀里直起了身。
楼憬一脸懵：“怎么了？”
林引鹤见云留羡凝眉朝身后看去，担心出了什么事，将神识也向后散去。
她这次没忘了传音入耳：“有魔气。”
可身后除了一排排房子和空无一人的街道以外，另外三人并未察觉有一丝魔气。
陆承将神识探出：“有妖气，但并无魔气。”
“阿羡对魔气天生敏锐。”楼憬拍了拍留羡，“可有方位？我与你一起去瞧瞧？”
林引鹤不放心她们：“我与你们一起。”
云留羡摇了摇头，刚刚她并未放出神识，感觉到魔气也只是一瞬。
若要确认，还需放出神识一探究竟。
她闭上眼，打算再仔细探查一番。
另外三人只察觉到云留羡的神识极快极广地铺散出去，而后迅速撤回。
而乎是一瞬间，云留羡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她嘴唇发绀，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变故发生的突然，陆承和林引鹤第一反应是有魔物作祟，可仔细探查后周围确实一丝魔气也无。
云留羡呼吸不畅的同时，人也脱力下滑，楼憬将她捞回来，将丹药塞进她嘴中，而后又拿出了银针。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做了上千次。
“阿羡？能听到我说话吗？”
陆承手急眼快地给四人罩了一个隔音结界。
云留羡眼前一阵阵发黑，吃下丹药后呼吸顺畅了许多，可还是疼得她满头都是汗。
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心脏就像被狠狠捏住，且不停地被用力挤压。
“阿羡？阿羡！”楼憬边施针，边叫她的名字。
银针一点点下陷，楼憬的灵力随着银针缓缓进入云留羡的经脉，一个一个疏通经脉中的瘀堵之处。
她汗如雨下，灵力也快要枯竭，但她不敢停下，也不准自己停下。
终于，云留羡从喉间泄出一声痛吟。
楼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能出声便好。
然后楼憬握住云留羡发抖的左手，控制着最后一点灵力进入云留羡的经脉，以助她回转凝滞在心脏处的灵力。
云留羡的脸色这才慢慢好转，平缓了呼吸。
她冲楼憬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有些没心没肺：“阿憬，你又救了我一命。”
楼憬笑不出来，紧抿着嘴：“闭嘴。”
“哦……”
林引鹤等云留羡缓过劲来后，轻声问道：“这是？”
云留羡冲她笑，只是实在没什么力气：“心疾，先天不足之症。老毛病了，缓缓就好，不用担心。”
林引鹤拿出几瓶丹药给楼憬：“你看看可有能用上的？”
“凝心丹？”楼憬仔细查看后双眼放光地抬头，兴奋和激动都跃上了眉梢，“你可还有凝心草？若有，雷泽山的天材地宝任你选，有什么要求我们也会尽量满足。”
林引鹤摇头：“这株凝心草是百年前偶得的一个机缘，那草根处结出的凝心石已为我夫君治好了心疾。剩下的部分说是制成丹药方可最大程度保存药性，这才有了这凝心丹。”
楼憬肉眼可见地失望。
云留羡拍了拍楼憬安慰她，然后抬头说道：“引鹤，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无用的话……”
“谁说的？”楼憬打断她，赶紧拿了凝心丹，“虽然没有凝心石，但这凝心丹我再炼一炼，你也是用得的。”
说完她弯腰对着林引鹤郑重行礼：“我们已拿了丹药，若再要便得寸进尺了，可这个机会我实在不想放弃……请引鹤务必告知我们凝心草机缘相关之事，哪怕只有一点线索也好。”
林引鹤赶紧去扶她，云留羡也挣扎着起身：“阿憬！”只是她使不上劲，一不小心便要从房顶滚下去。
楼憬和林引鹤又赶紧转身去捞留羡。
陆承本在一旁站着，见状无奈上前一步握住了云留羡右胳膊：“归墟幻境。”
“什么？”云留羡抬头看他。
“那草是我取来的，在归墟幻境里。一共有两株，我只采了一株，你们若是运气好，碰到幻境再开之时应还剩一株。但幻境何时再开我就不清楚了。”陆承将云留羡交到楼憬怀里，“不必道谢，我只告知了你们消息而已，能否拿到还需看你们自己。”
“对。”林引鹤将楼憬按坐在屋脊上，“我夫君心疾已经痊愈，这药我留着也无用，交予你们比放在我这儿更有用。”
楼憬与云留羡对视一眼，而后迅速将两个寒玉盒塞到林引鹤怀中。
云留羡斟酌道：“引鹤慷慨赠药，一路上又帮我们答疑解惑，陆承也助我多次。”
“若二位不嫌弃便收下，今后我们四人便是朋友了。”
寒玉盒中是两支凰羽和两枚龙鳞，凰羽和龙鳞可入药救命也可铸炼神兵，是有价无市的奇宝。远超过凝心丹和刚刚归墟幻境消息的价值。
仙界都传雷泽山的青龙和凤凰的天赋如何的得天独厚，十位镇山长老的修为又是如何的高深。陆承却觉得他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若论纯挚，没几人能比得上眼前这二人。
但若是按照陆承和林引鹤的性格，两人都做不到将刚认识两日的人当作朋友。而先前施以援手，原因之一是他们做不到袖手旁观，而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天帝，那老头追着他们的仙船飞出了老远，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与雷泽山交好。
眼下面对这两双写满真诚的眼睛，陆承和林引鹤不约而同，良心小痛了一下。
但人心本就经不起细究，所以陆承给林引鹤传音：“师姐，你接吧，大不了之后多护着些。”
就当拿钱办事，勉强算得上问心无愧。
林引鹤清了清嗓，将寒玉盒收进乾坤袋：“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推辞了，再扭捏恐辜负了二位的情谊。”
她看向两人的眼中不自觉多了些慈爱。
陆承问云留羡：“你刚才病发可与探查魔气有关？”
云留羡直起身子：“魔气方位我病发前就已探出，但那魔气竟缠住我想爬进我的识海，我便下意识将它打散了。而后我才发的病。”
楼憬皱眉：“那魔气怎会往你识海里跑，你确定是魔气不是魔魂？”
这倒将云留羡问住了，若是十分弱小的魔魂也有可能被误认为是魔气。
林引鹤安慰道：“无妨，若是魔魂，那它已经被留羡打散了，想来也翻不起风浪。现在要紧的是找一个能让留羡躺着休息的地方。”
“不用了引鹤，我这病发作时吓人，但吃了药之后很快就能恢复。”
确实，她现在的气色虽不比之前，但也差不多了。再加上楼憬这个当大夫的没有开口，林引鹤也没再强求。
“娘！真的！楼顶有响动！别打了……”
这时屋里亮起了灯，小男孩陡然拔高的哭喊吓了云留羡一激灵。
虽说陆承设了隔音结界，但事发突然，云留羡还是弄出了些响动。
云留羡不好意思道：“要不咱换个屋顶蹲蹲？”别可着一个小孩儿造。
“行。”林引鹤指了指西北方的塔楼，“去那吧，那儿晚上没人。”
四人将将在塔楼上站定，楼憬和林引鹤的识海中毫无征兆地幻化出了一幅地图。
林引鹤叹了口气：“本以为能在这宁县逛逛……但现在看来是一刻也不让我们空闲。青县离这里有些距离，稳妥起见我们今晚便乘仙船出发，半日不到应该就能赶过去……”
陆承：“等一下师姐，卷轴告知你魔谷即将出现的方位了？”
林引鹤有些奇怪：“你没有？”
陆承摇头。
林引鹤转头看向其他人。
云留羡：“……我也没有，阿憬你呢？”
楼憬在脑海中再三确认：“我好像有。”
楼憬话音刚落，云留羡识海中也出现了一幅地图。但她不管怎么看，这图好像就指向她现下所在之地。
她确认道：“引鹤，我们现在是在宁县对吧，你们地图显示的是青县？……那个宁字怎么写，青字又怎么写？”
虽说现在每个人识海中的地图有可能不同这件事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留羡不识字让陆承觉得有些荒谬：“你不识字？”
她不是雷泽山的少主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使用的文字不一样？”
林引鹤在半空用灵力写了“宁县”和“青县”四个字：“留羡和阿憬对照一下。”
云留羡：“我在宁县。”
楼憬：“我在青县。”
林引鹤点头：“阿承你呢？有了吗？”
“我在宁县。”
林引鹤点头：“既如此，我们两人一组，兵分两路。我和阿憬赶去青县，阿承就和留羡守在宁县。如何？”
楼憬有些犹豫，虽说云留羡病发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发，但她放心不下。
陆承开口：“你将治疗的法子教给我。”
楼憬目露怀疑。
林引鹤笑道：“教给他吧，他之前还救过我夫君的命。”
……
临走前林引鹤不放心地叮嘱：“从来没有同时开启两处魔谷的情况，事出反常，你们二人多加小心。”
楼憬将一个晴玉坠子串在云留羡颈间的珠串项链上：“这个你戴好。”
“这是什么？”
“护身法器。”楼憬顿了顿补充道，“我偶然得的，你好好带着，这样我才放心。”
不过两息的时间，云留羡就察觉到脚下所踩的地方变软了些许。
紧接着，沙沙竹叶声、虫鸣声、鸟叫、远方溪水流淌的声音……千百种声音一齐涌入耳留羡中，吵得她的脑袋快要炸开。
突然，云留羡耳旁的听会穴注入了一股凉意，灵力在经脉中流转，耳中的杂音慢慢减少。
冰灵根？
云留羡抬头。
原来是陆承，他抬手覆在她耳朵上方，将灵力缓缓注进听会穴。
“缓过来了？”
“嗯。”
“那就跟着我的灵力绕一圈，收敛五感。”
下界的灵力稀薄，不如仙界，更不如雷泽山。云留羡刚运起灵力，发现体内凭空蒸发了大量的修为，震惊之余不小心撞上了陆承的灵力，被冷得一哆嗦。
“……静心。”陆承的表情一言难尽。他可以有同僚，但能不能给他一个至少有点常识的。
他往林引鹤那边看了一眼，好了，现在这样没常识的同僚，他和师姐有了两个。
天帝，好样的。
“多谢。”云留羡反应过来，自己刚来下界，就在外人面前闹了笑话。
她在陆承的注视下，脖子连带着脸，红了一片。
“举手之劳。”陆承就当没看见，“在人界，天道规则会压制修为，之后回到仙界自然就恢复了。”
云留羡点头，小声自言自语：“我还是蛋的时候修为都比这点高。”
已经走出几步的陆承身形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
仙界联通人界的结界口外是一片竹林，除了刚下界的上仙，没见到凡人。
一些人刚出结界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另一些人却是站在原地。
林引鹤环视一眼后说：“看来没有过所的不止我们。”
有过所的直接进城，没有过所的就等天黑混进城。晚上城中有宵禁，隐身入城，找个地方待一晚，等第二天清晨街上人不多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百姓中。
这样不容易被看到，比白天混进城更稳妥。
……
夜幕降临，林中打坐等待的仙人陆陆续续站起了身。
他们几人结伴，飞身上了城墙，虽然知道隐去了身形，但他们在经过看守城门的兵士时，还是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缩起肩膀。
这隐身的术法一般情况下，在修为同等或比自己高的人面前，是不起作用的。
天道将仙界人的修为都压在了金丹期，这也是人界所能修到的最高修为。
所以大家的修为都同等。云留羡她们四人蹲在屋顶上时，能看见别的仙鬼鬼祟祟地在屋顶上掠过。
云留羡噗嗤笑出了声。
紧接着下方的屋中传来一阵慌乱的声响，然后是一阵静默。随后一个小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传来：“娘……真的，我听到有女鬼在笑！”
“你就是不想一个人睡，男子汉大丈夫，快去快去！”
楼憬眼疾手快捂住云留羡的嘴，云留羡索性不憋了，仰躺在楼憬怀里笑得浑身发抖。
楼憬见她逐渐失去控制，凑她耳边小声道：“别笑了！”
话音刚落，云留羡就从她怀里直起了身。
楼憬一脸懵：“怎么了？”
林引鹤见云留羡凝眉朝身后看去，担心出了什么事，将神识也向后散去。
她这次没忘了传音入耳：“有魔气。”
可身后除了一排排房子和空无一人的街道以外，另外三人并未察觉有一丝魔气。
陆承将神识探出：“有妖气，但并无魔气。”
“阿羡对魔气天生敏锐。”楼憬拍了拍留羡，“可有方位？我与你一起去瞧瞧？”
林引鹤不放心她们：“我与你们一起。”
云留羡摇了摇头，刚刚她并未放出神识，感觉到魔气也只是一瞬。
若要确认，还需放出神识一探究竟。
她闭上眼，打算再仔细探查一番。
另外三人只察觉到云留羡的神识极快极广地铺散出去，而后迅速撤回。
而乎是一瞬间，云留羡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她嘴唇发绀，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变故发生的突然，陆承和林引鹤第一反应是有魔物作祟，可仔细探查后周围确实一丝魔气也无。
云留羡呼吸不畅的同时，人也脱力下滑，楼憬将她捞回来，将丹药塞进她嘴中，而后又拿出了银针。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做了上千次。
“阿羡？能听到我说话吗？”
陆承手急眼快地给四人罩了一个隔音结界。
云留羡眼前一阵阵发黑，吃下丹药后呼吸顺畅了许多，可还是疼得她满头都是汗。
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心脏就像被狠狠捏住，且不停地被用力挤压。
“阿羡？阿羡！”楼憬边施针，边叫她的名字。
银针一点点下陷，楼憬的灵力随着银针缓缓进入云留羡的经脉，一个一个疏通经脉中的瘀堵之处。
她汗如雨下，灵力也快要枯竭，但她不敢停下，也不准自己停下。
终于，云留羡从喉间泄出一声痛吟。
楼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能出声便好。
然后楼憬握住云留羡发抖的左手，控制着最后一点灵力进入云留羡的经脉，以助她回转凝滞在心脏处的灵力。
云留羡的脸色这才慢慢好转，平缓了呼吸。
她冲楼憬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有些没心没肺：“阿憬，你又救了我一命。”
楼憬笑不出来，紧抿着嘴：“闭嘴。”
“哦……”
林引鹤等云留羡缓过劲来后，轻声问道：“这是？”
云留羡冲她笑，只是实在没什么力气：“心疾，先天不足之症。老毛病了，缓缓就好，不用担心。”
林引鹤拿出几瓶丹药给楼憬：“你看看可有能用上的？”
“凝心丹？”楼憬仔细查看后双眼放光地抬头，兴奋和激动都跃上了眉梢，“你可还有凝心草？若有，雷泽山的天材地宝任你选，有什么要求我们也会尽量满足。”
林引鹤摇头：“这株凝心草是百年前偶得的一个机缘，那草根处结出的凝心石已为我夫君治好了心疾。剩下的部分说是制成丹药方可最大程度保存药性，这才有了这凝心丹。”
楼憬肉眼可见地失望。
云留羡拍了拍楼憬安慰她，然后抬头说道：“引鹤，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无用的话……”
“谁说的？”楼憬打断她，赶紧拿了凝心丹，“虽然没有凝心石，但这凝心丹我再炼一炼，你也是用得的。”
说完她弯腰对着林引鹤郑重行礼：“我们已拿了丹药，若再要便得寸进尺了，可这个机会我实在不想放弃……请引鹤务必告知我们凝心草机缘相关之事，哪怕只有一点线索也好。”
林引鹤赶紧去扶她，云留羡也挣扎着起身：“阿憬！”只是她使不上劲，一不小心便要从房顶滚下去。
楼憬和林引鹤又赶紧转身去捞留羡。
陆承本在一旁站着，见状无奈上前一步握住了云留羡右胳膊：“归墟幻境。”
“什么？”云留羡抬头看他。
“那草是我取来的，在归墟幻境里。一共有两株，我只采了一株，你们若是运气好，碰到幻境再开之时应还剩一株。但幻境何时再开我就不清楚了。”陆承将云留羡交到楼憬怀里，“不必道谢，我只告知了你们消息而已，能否拿到还需看你们自己。”
“对。”林引鹤将楼憬按坐在屋脊上，“我夫君心疾已经痊愈，这药我留着也无用，交予你们比放在我这儿更有用。”
楼憬与云留羡对视一眼，而后迅速将两个寒玉盒塞到林引鹤怀中。
云留羡斟酌道：“引鹤慷慨赠药，一路上又帮我们答疑解惑，陆承也助我多次。”
“若二位不嫌弃便收下，今后我们四人便是朋友了。”
寒玉盒中是两支凰羽和两枚龙鳞，凰羽和龙鳞可入药救命也可铸炼神兵，是有价无市的奇宝。远超过凝心丹和刚刚归墟幻境消息的价值。
仙界都传雷泽山的青龙和凤凰的天赋如何的得天独厚，十位镇山长老的修为又是如何的高深。陆承却觉得他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若论纯挚，没几人能比得上眼前这二人。
但若是按照陆承和林引鹤的性格，两人都做不到将刚认识两日的人当作朋友。而先前施以援手，原因之一是他们做不到袖手旁观，而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天帝，那老头追着他们的仙船飞出了老远，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与雷泽山交好。
眼下面对这两双写满真诚的眼睛，陆承和林引鹤不约而同，良心小痛了一下。
但人心本就经不起细究，所以陆承给林引鹤传音：“师姐，你接吧，大不了之后多护着些。”
就当拿钱办事，勉强算得上问心无愧。
林引鹤清了清嗓，将寒玉盒收进乾坤袋：“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推辞了，再扭捏恐辜负了二位的情谊。”
她看向两人的眼中不自觉多了些慈爱。
陆承问云留羡：“你刚才病发可与探查魔气有关？”
云留羡直起身子：“魔气方位我病发前就已探出，但那魔气竟缠住我想爬进我的识海，我便下意识将它打散了。而后我才发的病。”
楼憬皱眉：“那魔气怎会往你识海里跑，你确定是魔气不是魔魂？”
这倒将云留羡问住了，若是十分弱小的魔魂也有可能被误认为是魔气。
林引鹤安慰道：“无妨，若是魔魂，那它已经被留羡打散了，想来也翻不起风浪。现在要紧的是找一个能让留羡躺着休息的地方。”
“不用了引鹤，我这病发作时吓人，但吃了药之后很快就能恢复。”
确实，她现在的气色虽不比之前，但也差不多了。再加上楼憬这个当大夫的没有开口，林引鹤也没再强求。
“娘！真的！楼顶有响动！别打了……”
这时屋里亮起了灯，小男孩陡然拔高的哭喊吓了云留羡一激灵。
虽说陆承设了隔音结界，但事发突然，云留羡还是弄出了些响动。
云留羡不好意思道：“要不咱换个屋顶蹲蹲？”别可着一个小孩儿造。
“行。”林引鹤指了指西北方的塔楼，“去那吧，那儿晚上没人。”
四人将将在塔楼上站定，楼憬和林引鹤的识海中毫无征兆地幻化出了一幅地图。
林引鹤叹了口气：“本以为能在这宁县逛逛……但现在看来是一刻也不让我们空闲。青县离这里有些距离，稳妥起见我们今晚便乘仙船出发，半日不到应该就能赶过去……”
陆承：“等一下师姐，卷轴告知你魔谷即将出现的方位了？”
林引鹤有些奇怪：“你没有？”
陆承摇头。
林引鹤转头看向其他人。
云留羡：“……我也没有，阿憬你呢？”
楼憬在脑海中再三确认：“我好像有。”
楼憬话音刚落，云留羡识海中也出现了一幅地图。但她不管怎么看，这图好像就指向她现下所在之地。
她确认道：“引鹤，我们现在是在宁县对吧，你们地图显示的是青县？……那个宁字怎么写，青字又怎么写？”
虽说现在每个人识海中的地图有可能不同这件事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留羡不识字让陆承觉得有些荒谬：“你不识字？”
她不是雷泽山的少主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使用的文字不一样？”
林引鹤在半空用灵力写了“宁县”和“青县”四个字：“留羡和阿憬对照一下。”
云留羡：“我在宁县。”
楼憬：“我在青县。”
林引鹤点头：“阿承你呢？有了吗？”
“我在宁县。”
林引鹤点头：“既如此，我们两人一组，兵分两路。我和阿憬赶去青县，阿承就和留羡守在宁县。如何？”
楼憬有些犹豫，虽说云留羡病发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发，但她放心不下。
陆承开口：“你将治疗的法子教给我。”
楼憬目露怀疑。
林引鹤笑道：“教给他吧，他之前还救过我夫君的命。”
……
临走前林引鹤不放心地叮嘱：“从来没有同时开启两处魔谷的情况，事出反常，你们二人多加小心。”
楼憬将一个晴玉坠子串在云留羡颈间的珠串项链上：“这个你戴好。”
“这是什么？”
“护身法器。”楼憬顿了顿补充道，“我偶然得的，你好好带着，这样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