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给她的任务一是要男女主he,女主开局即死,她还玩什么?灵阳连忙伸手去探应州的鼻息,探了好一会,才肯定虽然微弱,确是活着的,于是连呼带喊,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颊,差点就要心肺复苏时,应州终于颤了颤睫毛,睁开眼来。

    不愧是书中女主,应州生得一张如雕如琢的玉面,仙眉鹤目,即便重伤虚弱之时也是欲碎不碎的美。

    “师姐!”

    灵阳松了一口气。

    应州似是朦胧了片刻,才看清眼前之人,虚弱道:“你认得我?”

    “师姐,我是灵阳啊,夷陵谢宗的隋灵阳,陆斐然是我大师兄。”

    夷陵谢宗与扶风应宗曾为友盟,家主乃世交,两宗弟子也常往来。灵阳跟着家主和陆斐然去过扶风多次,应州更是在夷陵借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书中才道她与陆斐然青梅竹马、日久生情,灵阳也故此称她一声“师姐”,没有道理她不认得灵阳。

    果然,应州听得“夷陵”、“谢宗”、“陆斐然”几个词,看着灵阳的目光从微茫变成了清明,从清明变成了期许,却忽然又从期许暗淡了下去。她强撑着将身子倚坐起来,道:“灵阳师妹,是你。你怎会在此处,你……”

    她说这话时,状似不经意地往灵阳身后看了看,没说出来的那半句话,自然是“你师兄难道也在”了。

    眷侣变仇家,爱人变生人,谢宗家主暴毙一事落责在应宗头上,不管是真是假,都不是她一两句话就能辩解得清楚的,陆斐然恨她,她只能承受。

    灵阳作为看过原书的人,立刻就听出了话中背后的含义,心中懊恼,自觉不该提这茬。在此时的应州心中,“谢家主”就等于“祸事”,“夷陵”就等于“怨恨”,“陆斐然”更是等同于“撕心裂肺”,再加上刚刚经历了自家宗门的惨祸……

    灵阳心道千万别把应州气死过去,支吾了片刻赶紧岔开话题:“师姐先莫要多虑,一切出去再说。你的伤势太重,我先帮你止血。”说罢往自己寻常放伤药符箓的袖里摸了摸,发现空无一物。

    “师姐可有带止血的符箓?”

    应州苦笑,摇头道:“都用完了。”说罢动了动手,示意灵阳往那边看。

    灵阳循她所指举目而望,着实吃了一惊。

    不同于来路上的尸林密布,土包后头的景象,乃是另一番风味的触目惊心。几十个身着金衣,腰缠红带的修士筋断骨折,皮肉尽碎,目之所及皆是零散尸块,如残垣断石,四散得到处都是。血迹与泥浆混为颜色莫辨的一潭,顺着尸山流成一道道血瀑,再汇往墙角的一处缺口,发出咕嘟咕嘟的轻响。

    从那些修士的红腰带来看,都是扶风应宗家主亲传的内门弟子,有男有女,有的手中还持着宝剑、拂子一类的玄门法器,怒目圆睁,显然是死在猝不及防的战斗之中。而细看他们身下的砖石,略微能窥见几道以玄砂混合黄符绘制的阵形,只不过也被崩得四分五裂。

    不难想象当时的情形:应宗弟子在地宫上方画好了阵,静待月盈之时,玄牝大开,引大佛出洞捉拿。怎料地宫突然大动,阵法虚亏,反倒将守阵之人尽数反噬。之后土崩地裂,整块地宫骤然塌陷,将应宗弟子们的尸体碾压成如此惨状,而这方地宫下面原本倒挂着的神佛小像则被惊醒,把还剩一口气的修士们残杀殆尽后破土而上,捣毁了整座庙宇。应州在阵中重伤未死,掉落后又昏迷过去,等到醒来时神佛小像都已离开,这才所幸得活。

    真是好惨的景象,比书中所描述有过之而无不及。

    灵阳唏嘘片刻,忽听应州虚弱道:“我应宗内部有人杀了谢家主,如今遭此报应,乃是罪有应得。灵阳师妹不必管我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快出去,待见到陆斐然,替我向他带一句话——”

    “不行不行!”灵阳断然拒绝,“我带你出去,你自己同他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我去寻一寻,说不定还能找到些东西。”

    既然大多数弟子都是在阵中就已暴毙而亡,那他们身上所带的伤药符箓自然是来不及用的。她捡着那些死状尤为惨烈的翻找一阵,果然找出几张尚能用的止血符,和一粒清心丸,急忙跑回把清心丸给应州服下,又笨手笨脚地把止血符一股脑往她身上贴。

    “你当是糊窗纸么?”应州忍不住强撑起身体,把符纸接过来自己侍弄,苦笑道,“你看好,应当先这般,再这般……”

    书中所写的应州就是一个极尽温和之人,她这样耐心,倒是教灵阳有些不好意思。应州一边给自己止住了血,一边轻声道:“你师兄曾与我说过,说你聪明狡黠,就是不太爱用功,师兄师姐们常包庇于你,你们师傅为此总是烦心……”

    话到这里,她手上一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灵阳便握住她的手,道:“师姐先跟我回夷陵,我肯定好好用功。”

    话音刚落,忽听周遭空气里一阵异动,冷风丝丝入骨之间,好似有什么东西窜了过去。

    灵阳本就提防着隔壁那些神佛小像被吵醒,一直处在戒备之中,加上修士的五感本能轻灵,一丁点风吹草动听在耳中都如山风海啸般明晰,她被这动静一吓,如惊弓之鸟,反应颇大,不等看清是什么东西,只凭耳力,一巴掌便朝风动之处劈将过去。

    应州是书中之人,修为亦本在灵阳之上,当然比她这个穿书者更有经验,一瞬之间早已看清那是何物,连忙出手阻止。

    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灵阳手摸上一团软毛,耳边立即传来一阵刺耳的喵呜之声。

    是猫??地宫里怎会有猫??

    灵阳困惑不解,她能记得地宫的路线,却丝毫不记得书中提到过猫的事。

    应州正色直言:“遭了!”语音未落,周遭动响再次传来,与方才不同,这下动静大得让灵阳脚底一颠,连地上蜿蜒的血迹都被震得加快了流速。

    紧接着,头顶上的泥石开始扑簌簌往下落,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有重物落在了地上。猫还在暗中源源不断地嗥叫,那重物落在地上很快便动了起来,震得地面一颤一颤,不是一个,而是一个接一个的重物正在往这边靠拢。

    “快,把猫捉住!”应州道,“邪佛最恨猫叫!”

    “好!”灵阳点头,顾不得问为何,翻身而起,朝猫叫之处跃去,一把抄住了那小东西,约略一看,竟还是只蓝瞳白毛的仙品。这样的猫,不会是地上百姓家中逃出来的,必然是某个玄门弟子所养,可在这地宫里的除了她,就只有应州,难道死去的某个应宗子弟留下的?

    不过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阿弥陀佛,是哪位施主在此逗猫啊?打扰老衲清净,可非善业感召啊,呵呵呵呵……”阴阳怪气的邪佛之音自土包外传来,听得灵阳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一手捉着猫,一手下意识就伸入怀中取符纸,想将方才地面上的火烧邪佛再如法炮制一遍。

    哪知手入怀中,掏了个空!黄符纸也没了!

    邪佛转眼之间已跨过土包,冲她二人而来,竟有七八个之多。应州已经强撑着站起身来,想是清心丸起了些效用,她一个跨步把灵阳挡在身后,道:“你快走!我来对付!”

    说罢她也不知取出一张什么厉害的符篆,口中念念有词,脱手往当头那个吊梢眼的笑佛脸上扔去,符纸遇到泥佛,发出一道亮如白昼的闪光,一下子把两尊邪佛一并炸成了泥浆。

    腐败的腥臭气霎时凝成一堵墙,熏得人喘不过气来,黑泥四溅,如暴雨一般,哗啦一声浇了灵阳个劈头盖脸。

    “……”书里真不是这么写的。

    想是这符篆也只剩一张,应州扔了之后就没再动作,灵阳正要唤她之时,又见她踉跄了一下,从身旁捡起了一副弓箭。

    这弓箭灵阳认了出来,箭身浑金,箭羽纯白,名为“破晓”,乃是应宗家主应箴从不离身的法器。应家主死后便为女儿应州所用,书中曾屡次描写她用此弓大破邪祟妖魔。

    然羽箭尚未捡起,应州方才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崩裂,血色再次将她衣诀映得通红,灵阳真怕她死了,咬牙一把将手中的猫儿举起道:“老秃驴,你们要抓猫,得先抓我!”说罢闪身一纵,跃到了应州所在之处的对角,把剩下的邪佛往那边引去,给应州留下喘息的空间。

    猫儿当即配合地一声嗥叫,那五六个邪佛一听见猫叫,果真目眦欲裂,大发雷霆,暴起追去,刹那间猫叫声和邪佛的怒斥声此起彼伏。隋灵阳冷汗大作,赤手空拳没有黄符可用,只得拿掌力稍微抵挡,一边左闪右避地躲逃,一边在心中呼唤系统。

    怎料系统就是装死不出,她又在心中破口大骂,系统仍旧是毫无反应。面前的邪佛张牙舞爪,速度极快,眼见就要捉住她的手腕,万般无奈之间,忽觉耳畔有物呼啸而来,正中邪佛的脑门,乃是一支浑金的羽箭,箭头自邪佛的后脑勺贯穿而出。

    灵阳急忙回头,果见应州弓上已经搭上第二支羽箭。她腰腹被血洇湿,可手中的弓却拉得盈满如月,力度强劲。她放出第二支箭,又射中另一个邪佛的脑袋。被射中的两个邪佛脚步滞了一瞬,却并未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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