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安很是惊讶,“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疯了?”

    “我娘也知道是我爹拿刀伤了我弟,却和我爹一起闹上公堂,要让袁竹偿命,现在儿子死了,老公被抓,袁竹也跟她闹翻了,她可能没办法接受这一切,就疯了。”袁萱草淡淡地说道。

    “你们全都看见了?”姜佑安眉头紧皱,愤怒地看着袁萱草,“你们明知道不是袁竹杀的人,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烂人,还偏要袁竹给他偿命?你们还是一家人呢!你和你娘来的时候,袁竹体谅你们辛苦,又给拿钱,又给买东西,你们就这样对她?”

    袁萱草低下了头,言语之中尽是悔意,“是我的错,我看到我爹娘来要钱的时候,就不该叫袁竹出来,也不该在我爹说要袁竹偿命的时候,说我没看清楚,我对不起袁竹,我们全家都对不起她。”

    袁竹在院门内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从门内走了出来,“姐,娘现在在哪?”

    袁萱草抬起头,“在客栈里,我把她锁在房间里了。”

    “爹呢?”袁竹问道。

    “知县说爹不是故意杀人,本来可以轻判,但他明知是自己误杀,还偏要你给贵生偿命,用心恶毒,知县要他坐七年的牢。”袁萱草说道。

    袁竹对袁德是一丝感情都没了,他是坐牢还是死刑,都无所谓,但这些人的事不能都交给袁萱草处理,她还是要帮姐姐的忙。

    “我跟你去县里处理吧。”袁竹说道。

    “我也去。”辛开元说道。

    “我也一起去。”姜佑安说道。

    袁萱草上前,抓住了袁竹的胳膊,“我知道你讨厌我们,我本来应该去找我老公帮忙的,但他不会愿意管这些,小叔也不在,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找你了。”

    袁竹把手搭在袁萱草的手上,“姐,我们是一家人,我虽然恨他们,但该管的事,我还是要管的。”

    袁萱草感激地点了点头,随袁竹、姜佑安和辛开元一起去了县里,先去买了口棺材,雇了马车把袁贵生的尸首送回去埋了,又把客栈里的项三娘接到了袁家去。

    袁家众人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热情地把袁萱草和项三娘迎进了堂屋里,让她们坐着休息,项三娘不肯坐,牵着袁萱草的手,站在她的身边,怯生生地看着屋子里的人。

    得知项三娘神志不清,众人便都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吃点心,告诉她不要害怕,安心在这里住着。

    项三娘依旧不放心似的,紧紧抓着袁萱草的衣袖,不吃点心,也不肯说一句话。

    钟二娘觉得她这个样子,跟钟明珠刚来的时候差不多,她想让钟明珠去劝劝,钟明珠讨厌项三娘,不肯去。

    袁竹说项三娘怕人,让大家都散去,不用围在这里,等她熟悉了这里,自然就好了。

    去县里卖花的杨恩和李长风回到院子里,向姜佑安问起今天发生了什么事,阮荷让杨恩不用回去做饭了,还让姜白凤去把邵苏木、霍静和戴庭芳叫来,大家一起在这里吃。

    徐洪愿送走了客人,从花田回来了,说今天生意不错,下午还有一个贵客要来,要安排好茶接待,姜佑安笑着说哪有什么好茶,泡玫瑰花茶就行了。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又热闹了一通才散去,项三娘说她困了,袁竹让袁萱草带着项三娘去她房间里休息。

    姜佑安、袁竹、戴庭芳和辛开元在堂屋里坐着喝茶。

    “你要把你娘留下?”姜佑安问道。

    袁竹冷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情绪,“我姐有自己的家庭,不可能把我娘带过去,我娘这个样子,把她送回家,她自己也活不下去,只能让她留下了,袁家已经有这么多人了,也不差她一个。”

    “她好像只认识你姐姐,要让她留下,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姜佑安说道。

    “熟悉几天就好了。”袁竹端起茶杯来,小口啜饮着。

    “她那么对你,你真的要原谅她吗?”姜佑安问道。

    “我不想原谅她,但现在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能对她说什么呢?”袁竹无奈地说道。

    “也许有一天,她会清醒过来。”辛开元说道。

    “对啊,那时候你怎么办?”姜佑安附和道。

    袁竹捧着茶杯,看着杯子里茶叶梗,思绪飘飘忽忽的,找不到落脚点,“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徐洪愿快步从院子里走了进来,“袁竹,我要去田里剪花去,一会儿要是有姓庄的公子来买菊花,你就先接待一下,对了,姜院长说可以给客人泡玫瑰花茶,你们先把热水烧上。”

    姓庄的?来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姓庄的人,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姜佑安对这位庄公子很感兴趣,她站起身来,“我先去把茶准备好。”

    “锅里还有水,我去再添把火。”辛开元起身去了厨房。

    徐洪愿出去没多久,便有一位身着锦衣的公子,带着五六个随从进了院子,袁竹见状迎了出去,作揖问道:“请问您是庄公子吗?”

    庄伯章并不行礼,只淡淡地答道:“正是。”

    袁竹也不在意,微笑着问道:“我是花农袁竹,公子是来买菊花的吗?”

    庄伯章点了点头,看了看院子四周摆放的菊花盆栽,“听闻袁娘子菊花种得极好,还有很多珍惜的品种,我特意过来看看。”

    袁竹向屋内做出请的手势,“待会儿我带您去园子里看菊花,公子先进屋喝杯茶吧。”

    “茶就不必了。”庄伯章看过了菊花之后,视线停留在墙边的碗莲上,碗里的莲叶已经枯黄,莲子也已经成熟,“这是,碗莲?”

    “是碗莲,庄公子平时也喜欢种花吗?”袁竹问道。

    姜佑安从门房里取了一罐玫瑰花茶,刚走进二门,就看到了正在摘取莲子的庄伯章,她心里一惊,忙藏进了一旁的厨房里。

    见姜佑安走进来,辛开元从灶前站起来,绕到锅边揭开了锅盖,“姜院长,水已经烧开了,你怎么没拿茶壶来?”

    姜佑安躲在墙边,不敢往外看,低声说道:“你去拿一下吧。”

    辛开元看她神色慌张,忙走到了她身边,“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姜佑安把茶罐塞到辛开元手里,自己往里面走了走,“你去帮袁竹接待客人吧,我就不过去了。”

    “哦,好。”见她不愿意说,辛开元也没有多问,他把茶罐放到一旁的桌上,走出了厨房,院子里,庄伯章正在和阮荷交流碗莲的种植方法,袁竹站在阮荷的身侧,也在认真地听着。

    辛开元走到袁竹身边,小声问道:“水烧好了,现在泡茶吗?”

    “不用了,庄公子说不喝茶,你问问戴老师和姜佑安喝不喝,她们要是不喝,就先不泡了。”袁竹说道。

    “好。”辛开元只应了一声,站在袁竹身边,没有动弹。

    “袁老板和姜院长在吗?”二门外传来龙世蓉的声音。

    “在呢,我带你过去吧。”有人应声答道。

    “不用了,家莺,咱们自己过去找吧。”龙世蓉挽着许家莺,一脸带笑地走进了二门,“袁老板,接待客人呢?”

    袁竹抛下客人迎了过去,笑着说道:“原来是龙老板和许老板来了,昨天多亏了你们帮忙,我还没来得及去道谢,你们怎么倒先过来了。”

    “听说你这里出事了,我们不来看看,心里过意不去。”龙世蓉说道。

    “怎么样,现在没什么事了吧?”许家莺问道。

    “没事,让你们挂心了,你们先到屋里坐坐吧。”袁竹看向辛开元,“辛老师,正好,你去把茶泡了吧,顺便把姜佑安叫过来招待客人。”

    “那你先忙,不用招呼我们了,我们自己随便坐了。”龙世蓉说着,牵着许家莺进了堂屋,戴庭芳站起来跟她们打了招呼,请她们入坐。

    龙世蓉坐下之后才发现文珠没有跟上来,“文珠呢?”

    “刚才还在呢,难道是去帮忙泡茶了?”许家莺说道。

    “她倒是勤快,再怎么说,也应该先把咱们带来的点心放下,再去帮忙啊。”龙世蓉走出了堂屋,见院子里也没有文珠的身影,又从厨房门口探头往里看。

    “怎么了?落下什么东西了吗?”袁竹问道。

    “没有,我看看文珠哪去了,这丫头,去哪儿了也不告诉我一声。”龙世蓉见厨房里只有辛开元在泡茶,转身说走出了二门,又出了院门,到处都看不到文珠,马车上也没有,问了车夫,车夫也说没看见。

    龙世蓉觉得很奇怪,明明刚才一起进了院门,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难道真的是去厨房帮忙了?

    龙世蓉折返回去,又往厨房里看了看,辛开元已经拎着茶壶出去了,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能去哪儿呢?难道自己一个人去了后院?还是去了园子里?她明明是第一次来,怎么可能对这里这么熟悉?

    “还没找到吗?”袁竹走过来问道。

    龙世蓉一脸的疑惑不解,“没有,真是怪了,我们明明是一起来的,这丫头跑哪儿去了?”

    “她肯定还在这附近,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去屋里坐坐吧,我让孩子们帮忙找找。”袁竹说道。

    “算了,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会回来的,你这么忙,我们就不给你添乱了。”龙世蓉说完自己进了屋。

    辛开元给客人倒了茶,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姜佑安呢?她怎么不去招待客人?”袁竹问道。

    “她,没在,应该是出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辛开元说道。

    袁竹觉得很奇怪,“出去了?戴老师不也屋里吗?她把戴老师一个人扔在这儿,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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