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
马车上沈锦书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这是方才琵琶女拉住她衣角时塞给她的。
从他们踏入房门后就一直有人守在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这也是二人草草离开的原因。
“望香楼勾结朝廷中人，买卖人口，草菅人命。”
鲜红的字迹印在雪白的手帕显得触目惊心。
沈锦书眉心一跳，将帕子递给贺怀川。
贺怀川低头扫了一眼，冷笑道“这望香楼，真是好大一个陷阱。”
事情发展至此，他们又何尝不明白，环环相扣，每一步都在引导他们追查下去的方向。
“算到了我们会去查，所以特意安排了一个挨了打的女子来陪侍，引起我们的好奇，想要我们追问下去，”贺怀川捏着那帕子眼神渐起狠意“可我没问，于是那女子就死了。”
“这是逼得我们，不得不去查望香楼。”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打算拖你下水，毕竟太子此时已经被困在东宫了，你若在望香楼惹上人命官司，大家都会觉得是你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争斗，贡院失火一案，也就自然而然会被众人觉得是你从中作祟，”沈锦书理了理衣袖，讥讽一笑“到时无论是否跟你有关，太子一定不遗余力将你置于死地，解决了你，春闱毕竟国事，因为党争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朝中定会有不少人对太子不满，尤其是御史台那帮言官，”
“一连两个嫡子失了民心，群臣各怀心思，这背后的始作俑者也就该出现了。”
她说着，又摇摇头，语气透出不屑“也不知这位始作俑者是怎么想的，太子之位若真这么轻易就可立废，我们大费周章岂不是自作多情。”
“棋局已开，大局未定，我要助你得的从来不是什么太子之位，唯有登上皇位，才算真正大权在握，”她拿过那帕子提到他眼前“有人在乎这里的朝廷中人，而你更该在乎的，是草菅人命。”
贺怀川的视线从血书移向她的眼睛，他不止一次感叹自己的姻亲没有白白浪费，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如此庆幸这样的人，愿意选择自己。
望香楼乐妓坠楼，官府上门查办，东家亲自出面解释，是意外，草席一裹，挑了个荒郊野岭下了葬。
事情传到裴忌耳朵里时，他正在大理寺狱准备提审孙云帆。
押送蜡烛和修缮贡院的工人这几日该抓的抓，该问的问，名单上不少人已经不在虞州城了，裴忌派出去搜查的人还未有消息。
留下的这些人几乎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孙云帆缄口不言，他是官身，又无实证，裴忌不好动刑，一时间还真拿他没办法。
“孙大人如此淡定，究竟是一心向死，还是等人来救呢？”趁着狱卒送饭的功夫，裴忌站在牢房的门前沉声问道。
牢房的饭菜清淡，鲜少能见荤腥，孙云帆也不挑拣，端起碗筷就开始吃饭，没有回答他的话。
见他这幅模样，裴忌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进宫请旨，搜查孙府。
成王看着站在台阶下的裴忌，从那晚火灾之后，御史台进的折子就没停过，御书房到处都是弹劾的奏折，他瞧得头疼，内容大差不差，竟无一人能说在问题的关键，索性扔到一边不再看。
“贸然搜查孙云帆的府邸，天下人会如何揣测这次春闱失火的真相，若是没有收获，你又该如何交代？”
“陛下，臣自知贸然搜查孙府不妥，但臣翻阅礼部账册，孙云帆除了没有按律为京中新办的宗教登记造册，收缴经费，今年春闱招纳工人所耗之资是往年的三倍有余，”
“据礼部尚书所言，今年修缮贡院，押送烛火等诸般事宜都由他一手操办，而今出了这样的事，臣实在不能不怀疑，孙云帆是为一己私欲，酿成春闱失火这样的祸事！”
成王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孙公公立于一侧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没有怒意，大抵内心是认可裴忌的话。
果不其然，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开口“此案交由你大理寺和刑部，务必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若是有丝毫纰漏，尔等与他们同罪。”
裴忌带着人站在孙府大门前时，贺怀川也匆匆赶来，与他一道的除了慕青之外，还有个带着半边面具的，男人？
他皱眉看向贺怀川，指了指站在一旁比他们二人矮了半个头的人“这位？”
“进去再说。”贺怀川推着他走进府门，府上家眷和仆人在孙云帆被押进大理寺狱后，也都进了刑部大牢，眼下只是一座空宅。
大理寺的衙役分头搜查，贺怀川和裴忌没有停顿直接进了后院，找到书房推门而入。
裴忌挣脱开贺怀川的手，皱着眉头刚想指那人问清楚到底是谁，却发现身后除了慕青，刚刚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你要干什么！”裴忌叹了口气，眉头就没松开过。
贺怀川耸耸肩，上下打量起整间书房“查案啊，不是你派人来找的我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门外传来动静，有人走了进来，是方才带着半边面具的人。
她的指尖挂着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倚在门框上朝他们晃了晃“找到密室了吗？”
察觉到裴忌警惕的目光，她抬手取下面具，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裴大人，久闻不如见面。”
光影交错，斜倚在门边的人静静地看着他，裴忌一时间晃了神。
“家妻，北胡永安公主，沈锦书。”贺怀川瞥见书架有一处的摆放与其他的地方不太相同，便走了过去。
架子上几乎落满了灰尘，唯独那处洁净如新，他挪开书册，墙体上有一个方形的按钮。
他伸手暗下去，书架顺着左右的方向分开，墙体所藏的暗门也随之打开。
沈锦书直起身走过去，经过裴忌时她停了下，歪头看着还在愣神的他“裴大人，时辰不早了。”
密室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一些古籍书册，贺怀川翻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东西，目光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看来这间是用来迷惑我们的，处心积虑，蓄谋已久啊。”
从他们踏入房门后就一直有人守在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这也是二人草草离开的原因。
“望香楼勾结朝廷中人，买卖人口，草菅人命。”
鲜红的字迹印在雪白的手帕显得触目惊心。
沈锦书眉心一跳，将帕子递给贺怀川。
贺怀川低头扫了一眼，冷笑道“这望香楼，真是好大一个陷阱。”
事情发展至此，他们又何尝不明白，环环相扣，每一步都在引导他们追查下去的方向。
“算到了我们会去查，所以特意安排了一个挨了打的女子来陪侍，引起我们的好奇，想要我们追问下去，”贺怀川捏着那帕子眼神渐起狠意“可我没问，于是那女子就死了。”
“这是逼得我们，不得不去查望香楼。”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打算拖你下水，毕竟太子此时已经被困在东宫了，你若在望香楼惹上人命官司，大家都会觉得是你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争斗，贡院失火一案，也就自然而然会被众人觉得是你从中作祟，”沈锦书理了理衣袖，讥讽一笑“到时无论是否跟你有关，太子一定不遗余力将你置于死地，解决了你，春闱毕竟国事，因为党争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朝中定会有不少人对太子不满，尤其是御史台那帮言官，”
“一连两个嫡子失了民心，群臣各怀心思，这背后的始作俑者也就该出现了。”
她说着，又摇摇头，语气透出不屑“也不知这位始作俑者是怎么想的，太子之位若真这么轻易就可立废，我们大费周章岂不是自作多情。”
“棋局已开，大局未定，我要助你得的从来不是什么太子之位，唯有登上皇位，才算真正大权在握，”她拿过那帕子提到他眼前“有人在乎这里的朝廷中人，而你更该在乎的，是草菅人命。”
贺怀川的视线从血书移向她的眼睛，他不止一次感叹自己的姻亲没有白白浪费，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如此庆幸这样的人，愿意选择自己。
望香楼乐妓坠楼，官府上门查办，东家亲自出面解释，是意外，草席一裹，挑了个荒郊野岭下了葬。
事情传到裴忌耳朵里时，他正在大理寺狱准备提审孙云帆。
押送蜡烛和修缮贡院的工人这几日该抓的抓，该问的问，名单上不少人已经不在虞州城了，裴忌派出去搜查的人还未有消息。
留下的这些人几乎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孙云帆缄口不言，他是官身，又无实证，裴忌不好动刑，一时间还真拿他没办法。
“孙大人如此淡定，究竟是一心向死，还是等人来救呢？”趁着狱卒送饭的功夫，裴忌站在牢房的门前沉声问道。
牢房的饭菜清淡，鲜少能见荤腥，孙云帆也不挑拣，端起碗筷就开始吃饭，没有回答他的话。
见他这幅模样，裴忌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进宫请旨，搜查孙府。
成王看着站在台阶下的裴忌，从那晚火灾之后，御史台进的折子就没停过，御书房到处都是弹劾的奏折，他瞧得头疼，内容大差不差，竟无一人能说在问题的关键，索性扔到一边不再看。
“贸然搜查孙云帆的府邸，天下人会如何揣测这次春闱失火的真相，若是没有收获，你又该如何交代？”
“陛下，臣自知贸然搜查孙府不妥，但臣翻阅礼部账册，孙云帆除了没有按律为京中新办的宗教登记造册，收缴经费，今年春闱招纳工人所耗之资是往年的三倍有余，”
“据礼部尚书所言，今年修缮贡院，押送烛火等诸般事宜都由他一手操办，而今出了这样的事，臣实在不能不怀疑，孙云帆是为一己私欲，酿成春闱失火这样的祸事！”
成王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孙公公立于一侧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没有怒意，大抵内心是认可裴忌的话。
果不其然，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开口“此案交由你大理寺和刑部，务必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若是有丝毫纰漏，尔等与他们同罪。”
裴忌带着人站在孙府大门前时，贺怀川也匆匆赶来，与他一道的除了慕青之外，还有个带着半边面具的，男人？
他皱眉看向贺怀川，指了指站在一旁比他们二人矮了半个头的人“这位？”
“进去再说。”贺怀川推着他走进府门，府上家眷和仆人在孙云帆被押进大理寺狱后，也都进了刑部大牢，眼下只是一座空宅。
大理寺的衙役分头搜查，贺怀川和裴忌没有停顿直接进了后院，找到书房推门而入。
裴忌挣脱开贺怀川的手，皱着眉头刚想指那人问清楚到底是谁，却发现身后除了慕青，刚刚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你要干什么！”裴忌叹了口气，眉头就没松开过。
贺怀川耸耸肩，上下打量起整间书房“查案啊，不是你派人来找的我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门外传来动静，有人走了进来，是方才带着半边面具的人。
她的指尖挂着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倚在门框上朝他们晃了晃“找到密室了吗？”
察觉到裴忌警惕的目光，她抬手取下面具，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裴大人，久闻不如见面。”
光影交错，斜倚在门边的人静静地看着他，裴忌一时间晃了神。
“家妻，北胡永安公主，沈锦书。”贺怀川瞥见书架有一处的摆放与其他的地方不太相同，便走了过去。
架子上几乎落满了灰尘，唯独那处洁净如新，他挪开书册，墙体上有一个方形的按钮。
他伸手暗下去，书架顺着左右的方向分开，墙体所藏的暗门也随之打开。
沈锦书直起身走过去，经过裴忌时她停了下，歪头看着还在愣神的他“裴大人，时辰不早了。”
密室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一些古籍书册，贺怀川翻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东西，目光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看来这间是用来迷惑我们的，处心积虑，蓄谋已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