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日头渐落，绮画和云头子在晚膳时间过后，提上给王婆婆准备的东西准备出门。
登门拜访，还有事相求，空手去总归不好。
刚推开房门，就见李勇守在门口。
“李兄，怎么不进来？”
李勇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是为上午欺骗他们的事道歉。
随后解释他确实有个大姨母住在城里，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和大姨母联系了。
大姨母的儿子也是安南将军军中的人，而且是亲军。
安南将军的亲军分为两种，一种是将军家族的子弟兵，另一种则是进入行伍之后靠着层层战功一步步擢升之后被选拔上去的。
而李勇大姨母家的儿子便属于后者。
三年前那场大战之后，整个亲军都覆灭了，打扫战场时，尸骨都混做了一团，面目全非，分不出谁是谁，还有一些尸骨干脆被大火化为灰烬。
最后收敛起来的尸骨数量是对不上亲军人数的，所以有的家属认为自己的孩子没有牺牲，只是失踪了。
李勇的大姨母也这么认为，这三年她每次见到李勇都会受到刺激，所以李勇不敢去见她。
看着大姨母疯疯癫癫地哭，他心里何尝好受。
“我不方便去见她，但表兄是将军的亲军或许会知道一些我接触不到的信息。”
“……我之前也尝试问过大姨母，但你知道……”李勇说的有些勉强。
但绮画和云头子懂他的意思。
每回忆一次儿子之前的事对母亲来说，都如在伤疤上撒盐。
“你们如果明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去一次吧！”李勇下定决心，眸光流转，坚定地对二人发出邀请。
“好。”绮画和云头子也坚定地回应。
咚咚咚——
“来了。”院内传来年轻妇人的应门声。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之后，木门被从内推开，灯笼光下一张瓷白的年轻面孔随着门缝的大开渐渐清晰。
妇人有些疑惑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面孔。
“姐姐，您好。我们是来拜访王婆婆的，她在家吗？”绮画甜甜的笑，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妇人思考了一会，“哦……你们是早上和她约好的人？我娘回来就说晚些时候会有人来找她，没想到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她正在厨房准备糕点，你们先进来坐吧。”
妇人迎二人进门，刚要去喊王婆婆，回身发现，她已经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了。
“姑娘，你们来了。”
……
妇人给绮画和云头子一人到了一杯茶，他们连声道谢。
“这是我儿媳妇，叫莲英，你们叫她英嫂子就好。”王婆婆慈爱地看着儿媳。
“英嫂子，叫我云画就好，这是我哥哥云台。”绮画二人连忙叫人。
“姑娘，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这老婆子也是有能让人用得上的一天了，甚好，甚好。”王婆婆十分感概。
“婆婆，据我所知安南将军是家中第三子，您知道他的哥哥们和父亲去哪了吗？”
“老将军和少将军们啊……”王婆婆陷入了回忆之中。
“少将军十五岁那年，他们都战死了。又过了不到一年，陈夫人也病故了，陈夫人就是小将军的娘亲。”她眼睛微红，缓慢地讲诉。
“我第一次见到小将军的时候，如果有人和我说他将来会是一个浴血沙场的将军，我是不会信的。”
“婆婆，此话怎讲？”
……
建安十八年，王氏嫁进柴家很多年了，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温饱不愁，儿子们在学堂学业顺遂，她认为自己过得很幸福了。
但也是这一年，丈夫出门做工摔断了腿，没有了收入来源，家里的积蓄给丈夫看病花去了大半，眼看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
大儿子见家里困难，很懂事的提出他不读书了，出去赚钱。
二儿子见哥哥要出去赚钱补贴家里，也争着抢着说让哥哥去读书，哥哥成绩更好，他去赚钱。
王氏见两个儿子这样孝顺，感动至极，她让两个儿子安心读书，把书读好就是对父亲母亲最大的孝顺。
至于赚钱，还有她！
她还没老到让孩子养的地步。
王氏问了隔壁的郭阿婆有没有女子赚钱的营生。
郭阿婆说的那些卖绣品，打络子的活计她一个粗人干不来，本想着去大户人家里做帮工，但那样就得住到人家府上，很久才能回一次家，没办法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
这时候郭阿婆说她可以去卖竹凉糕，她做的竹凉糕街坊四邻都喜欢吃，味道就是比别人做的好。
王氏觉得这个可以，她不怕吃苦，为了让糕点新鲜，后半夜就起来现做糕点、蒸糕点，日头起前就拉到街上去卖。
她卖了快有三个月了，生意都十分惨淡，每日剩下的糕点只得低价处理出去，导致恶性循环，人们都等着下午去买剩下的糕点，她的生意越来越不好。
那天出摊之后，天还没大亮，淡淡的蓝给人带来希望的感觉，让人觉得总会有天亮的那一天。
天亮的那一天。
在哪啊？
王氏想着自己的遭遇，想着儿子们昨天又和自己提出要退出学堂，不念书了，不由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这位嫂子，糕点怎么卖。”
清晰好听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悲伤。
王氏抬起头来，看清了面前的几人。
一个很好看的英姿飒爽的夫人，带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看着有些瘦弱，面色发白，不是皮肤白亮那种健康的白，是透着淡淡死气的惨白。
女孩与夫人长得很像，年岁看着比男孩小一些，倒是个健康样子，白里透红的脸蛋看着很秀气，眼神有力，充满生气。
王氏停止打量，回神照顾生意：“这是竹凉糕，是我们南桂的独有的糕点，保证好吃。”
“只要十文钱。”
这么便宜？作为唯一一个懂竹凉糕行情的人——陈翎与在心里默默吐槽。
“可以尝尝吗？”夫人问。
“可以可以。”王氏连忙同意。
那夫人拿起一块竹凉糕分为了三部分，给他们每个人都分了一点。
入口，淡淡的竹叶清香散开，弥漫整个口腔。
虽是糕点但一点不噎人，不得不说这个竹凉糕做得极好吃。
回味无穷。
原来这就是竹凉糕？
“麻烦帮我把所有竹凉糕都抱起来吧。”夫人温柔的说。
“所有？”王氏一怔，她出摊这三个月从未遇到过如此豪爽的客人，一时有点不敢相信。
夫人微笑着回应。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马上天就要亮了。
王氏望着三个人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男孩放慢了脚步，落在后面。
没走几步，他又退回来了。
“这位夫人，你的竹凉糕做得极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竹凉糕了。”比他家里的专业糕点师傅做的还好吃。
“你可以去将军府那边卖，那边的摊位不收摊位费的，而且周围的住户也舍得花钱买好吃的零嘴。”
男孩说完点头示意一下，就转身离开了。
前面的女孩见男孩没跟上，停下来等他。
随后，两个人一起并肩随那位夫人离开了。
……
“那个男孩的样子，我印象很深刻，直到现在也能回忆起来。那样俊朗的少年面孔，如果没有被病气侵扰，该多么意气风发啊。”
“虽然这次遇见只是巧合，但我听了那男孩的话，那时候真的要走投无路了，我就搬到了将军府旁边。”
“虽然离家里远了一些，需要起的更早，但生意真的好起来了。”
“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男孩竟然是将军府的三公子，怪不得说话有理有据让人很信服呢。”
“但三公子好像不常出府，我听周围摊贩说是因为小公子有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身体一直不好。”
“将军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能领兵打仗的少将军了，三公子只能窝在府里舞文弄墨，却不能在战场上舞刀弄枪。”
绮画和云头子听了王婆婆的讲述发现了几个疑点。
为什么一个有弱症的人能突然变得健壮，能够受得了军营里的苦，还成了顶天立地的大将军的？
这个女孩就是王婆婆口中的安南将军的妻子吧，他们可算接触到他妻子的信息了，可是他们是如何熟识的呢？
他妻子的娘亲后来又去哪了呢？
老将军和两位少将军竟同年战死，而陈夫人也相继离世，那么可以说一年内，十五岁的陈翎与经历了家破人亡。
与他妻子母女二人会有关系吗？
“……老将军和少将……，那年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我想对小将军打击是很大的，从那以后小将军就进到军营里去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成为现在的安南将军。”
“可惜……可惜！”王婆婆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直坐在旁边的英嫂子好像终于忍不住了，耸动肩膀，抽泣起来。
到最后竟是无法忍住哭腔，放声大哭了起来。
绮画和云头子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英嫂子怎么会哭得这么厉害。
绮画只能在旁边连声安慰，却不知从何处安慰。
“让她哭吧，我儿媳妇也是苦命人！”
“就赖那陷害将军之人，他定不得好死！”
“娘……娘！”英嫂子扑到了王婆婆怀里，这对婆媳一起抱头痛哭。
过了一会，王婆婆缓过来一点，给绮画和云头子解释了原因。
“你们不要笑话莲英，我知道她从你们敲门时就被吓到了。又听我讲起往事，触到了伤心事，才忍不住哭起来的。”
吓到？
王婆婆触及他们疑惑的面孔，解释的更详细。
“自从……自从我那大儿子死后，就总是有人打听我儿媳妇要不要改嫁，最开始还是话里暗示一下，现在时间久了，那帮人见我们两个寡妇当家，以为我们好欺负，常常上门一坐就是半天，劝我把儿媳妇嫁出去。”
“我当然是尊重莲英的意思，她不肯改嫁，想一直和我生活，所以每次我都把他们赶出去，但是，这帮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无论我怎么说，都缠着我们。”
“最近来的次数更多了，她以为今天也是那些人呢。”
怪不得刚刚开门时英嫂子有些迟疑，云头子想。
岂有此理，竟然有如此不要脸之人，她要会会这帮人，绮画想。
登门拜访，还有事相求，空手去总归不好。
刚推开房门，就见李勇守在门口。
“李兄，怎么不进来？”
李勇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是为上午欺骗他们的事道歉。
随后解释他确实有个大姨母住在城里，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和大姨母联系了。
大姨母的儿子也是安南将军军中的人，而且是亲军。
安南将军的亲军分为两种，一种是将军家族的子弟兵，另一种则是进入行伍之后靠着层层战功一步步擢升之后被选拔上去的。
而李勇大姨母家的儿子便属于后者。
三年前那场大战之后，整个亲军都覆灭了，打扫战场时，尸骨都混做了一团，面目全非，分不出谁是谁，还有一些尸骨干脆被大火化为灰烬。
最后收敛起来的尸骨数量是对不上亲军人数的，所以有的家属认为自己的孩子没有牺牲，只是失踪了。
李勇的大姨母也这么认为，这三年她每次见到李勇都会受到刺激，所以李勇不敢去见她。
看着大姨母疯疯癫癫地哭，他心里何尝好受。
“我不方便去见她，但表兄是将军的亲军或许会知道一些我接触不到的信息。”
“……我之前也尝试问过大姨母，但你知道……”李勇说的有些勉强。
但绮画和云头子懂他的意思。
每回忆一次儿子之前的事对母亲来说，都如在伤疤上撒盐。
“你们如果明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去一次吧！”李勇下定决心，眸光流转，坚定地对二人发出邀请。
“好。”绮画和云头子也坚定地回应。
咚咚咚——
“来了。”院内传来年轻妇人的应门声。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之后，木门被从内推开，灯笼光下一张瓷白的年轻面孔随着门缝的大开渐渐清晰。
妇人有些疑惑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面孔。
“姐姐，您好。我们是来拜访王婆婆的，她在家吗？”绮画甜甜的笑，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妇人思考了一会，“哦……你们是早上和她约好的人？我娘回来就说晚些时候会有人来找她，没想到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她正在厨房准备糕点，你们先进来坐吧。”
妇人迎二人进门，刚要去喊王婆婆，回身发现，她已经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了。
“姑娘，你们来了。”
……
妇人给绮画和云头子一人到了一杯茶，他们连声道谢。
“这是我儿媳妇，叫莲英，你们叫她英嫂子就好。”王婆婆慈爱地看着儿媳。
“英嫂子，叫我云画就好，这是我哥哥云台。”绮画二人连忙叫人。
“姑娘，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这老婆子也是有能让人用得上的一天了，甚好，甚好。”王婆婆十分感概。
“婆婆，据我所知安南将军是家中第三子，您知道他的哥哥们和父亲去哪了吗？”
“老将军和少将军们啊……”王婆婆陷入了回忆之中。
“少将军十五岁那年，他们都战死了。又过了不到一年，陈夫人也病故了，陈夫人就是小将军的娘亲。”她眼睛微红，缓慢地讲诉。
“我第一次见到小将军的时候，如果有人和我说他将来会是一个浴血沙场的将军，我是不会信的。”
“婆婆，此话怎讲？”
……
建安十八年，王氏嫁进柴家很多年了，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温饱不愁，儿子们在学堂学业顺遂，她认为自己过得很幸福了。
但也是这一年，丈夫出门做工摔断了腿，没有了收入来源，家里的积蓄给丈夫看病花去了大半，眼看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
大儿子见家里困难，很懂事的提出他不读书了，出去赚钱。
二儿子见哥哥要出去赚钱补贴家里，也争着抢着说让哥哥去读书，哥哥成绩更好，他去赚钱。
王氏见两个儿子这样孝顺，感动至极，她让两个儿子安心读书，把书读好就是对父亲母亲最大的孝顺。
至于赚钱，还有她！
她还没老到让孩子养的地步。
王氏问了隔壁的郭阿婆有没有女子赚钱的营生。
郭阿婆说的那些卖绣品，打络子的活计她一个粗人干不来，本想着去大户人家里做帮工，但那样就得住到人家府上，很久才能回一次家，没办法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
这时候郭阿婆说她可以去卖竹凉糕，她做的竹凉糕街坊四邻都喜欢吃，味道就是比别人做的好。
王氏觉得这个可以，她不怕吃苦，为了让糕点新鲜，后半夜就起来现做糕点、蒸糕点，日头起前就拉到街上去卖。
她卖了快有三个月了，生意都十分惨淡，每日剩下的糕点只得低价处理出去，导致恶性循环，人们都等着下午去买剩下的糕点，她的生意越来越不好。
那天出摊之后，天还没大亮，淡淡的蓝给人带来希望的感觉，让人觉得总会有天亮的那一天。
天亮的那一天。
在哪啊？
王氏想着自己的遭遇，想着儿子们昨天又和自己提出要退出学堂，不念书了，不由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这位嫂子，糕点怎么卖。”
清晰好听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悲伤。
王氏抬起头来，看清了面前的几人。
一个很好看的英姿飒爽的夫人，带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看着有些瘦弱，面色发白，不是皮肤白亮那种健康的白，是透着淡淡死气的惨白。
女孩与夫人长得很像，年岁看着比男孩小一些，倒是个健康样子，白里透红的脸蛋看着很秀气，眼神有力，充满生气。
王氏停止打量，回神照顾生意：“这是竹凉糕，是我们南桂的独有的糕点，保证好吃。”
“只要十文钱。”
这么便宜？作为唯一一个懂竹凉糕行情的人——陈翎与在心里默默吐槽。
“可以尝尝吗？”夫人问。
“可以可以。”王氏连忙同意。
那夫人拿起一块竹凉糕分为了三部分，给他们每个人都分了一点。
入口，淡淡的竹叶清香散开，弥漫整个口腔。
虽是糕点但一点不噎人，不得不说这个竹凉糕做得极好吃。
回味无穷。
原来这就是竹凉糕？
“麻烦帮我把所有竹凉糕都抱起来吧。”夫人温柔的说。
“所有？”王氏一怔，她出摊这三个月从未遇到过如此豪爽的客人，一时有点不敢相信。
夫人微笑着回应。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马上天就要亮了。
王氏望着三个人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男孩放慢了脚步，落在后面。
没走几步，他又退回来了。
“这位夫人，你的竹凉糕做得极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竹凉糕了。”比他家里的专业糕点师傅做的还好吃。
“你可以去将军府那边卖，那边的摊位不收摊位费的，而且周围的住户也舍得花钱买好吃的零嘴。”
男孩说完点头示意一下，就转身离开了。
前面的女孩见男孩没跟上，停下来等他。
随后，两个人一起并肩随那位夫人离开了。
……
“那个男孩的样子，我印象很深刻，直到现在也能回忆起来。那样俊朗的少年面孔，如果没有被病气侵扰，该多么意气风发啊。”
“虽然这次遇见只是巧合，但我听了那男孩的话，那时候真的要走投无路了，我就搬到了将军府旁边。”
“虽然离家里远了一些，需要起的更早，但生意真的好起来了。”
“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男孩竟然是将军府的三公子，怪不得说话有理有据让人很信服呢。”
“但三公子好像不常出府，我听周围摊贩说是因为小公子有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身体一直不好。”
“将军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能领兵打仗的少将军了，三公子只能窝在府里舞文弄墨，却不能在战场上舞刀弄枪。”
绮画和云头子听了王婆婆的讲述发现了几个疑点。
为什么一个有弱症的人能突然变得健壮，能够受得了军营里的苦，还成了顶天立地的大将军的？
这个女孩就是王婆婆口中的安南将军的妻子吧，他们可算接触到他妻子的信息了，可是他们是如何熟识的呢？
他妻子的娘亲后来又去哪了呢？
老将军和两位少将军竟同年战死，而陈夫人也相继离世，那么可以说一年内，十五岁的陈翎与经历了家破人亡。
与他妻子母女二人会有关系吗？
“……老将军和少将……，那年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我想对小将军打击是很大的，从那以后小将军就进到军营里去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成为现在的安南将军。”
“可惜……可惜！”王婆婆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直坐在旁边的英嫂子好像终于忍不住了，耸动肩膀，抽泣起来。
到最后竟是无法忍住哭腔，放声大哭了起来。
绮画和云头子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英嫂子怎么会哭得这么厉害。
绮画只能在旁边连声安慰，却不知从何处安慰。
“让她哭吧，我儿媳妇也是苦命人！”
“就赖那陷害将军之人，他定不得好死！”
“娘……娘！”英嫂子扑到了王婆婆怀里，这对婆媳一起抱头痛哭。
过了一会，王婆婆缓过来一点，给绮画和云头子解释了原因。
“你们不要笑话莲英，我知道她从你们敲门时就被吓到了。又听我讲起往事，触到了伤心事，才忍不住哭起来的。”
吓到？
王婆婆触及他们疑惑的面孔，解释的更详细。
“自从……自从我那大儿子死后，就总是有人打听我儿媳妇要不要改嫁，最开始还是话里暗示一下，现在时间久了，那帮人见我们两个寡妇当家，以为我们好欺负，常常上门一坐就是半天，劝我把儿媳妇嫁出去。”
“我当然是尊重莲英的意思，她不肯改嫁，想一直和我生活，所以每次我都把他们赶出去，但是，这帮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无论我怎么说，都缠着我们。”
“最近来的次数更多了，她以为今天也是那些人呢。”
怪不得刚刚开门时英嫂子有些迟疑，云头子想。
岂有此理，竟然有如此不要脸之人，她要会会这帮人，绮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