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之上，毫无意外的，晋王喝了那杯下了迷药的酒。
见状，雅兰立马和身边的肖楚昱说要去更衣后边起身离去。
过了不到半晌，歌舞结束，迷药也开始起作用了。
晋王脸颊通红，觉着浑身不舒服，起身也要去更衣。
雅兰让小苏装作是肖楚昱身边的小婢女为他引路，把他带到了花园里的一偏僻处，药性发作，他看起来快受不了了，胡乱地扯着身上的衣裳，嘴里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黑暗中，雅兰冷眼看着晋王，一双眸子黑如天穹，像是要把眼前人给吞噬般。
雅兰让小苏待会把肖楚昱往这边引，又再嘱咐了几句便让她赶快离开。
目送小苏远去后，雅兰才放下心来走向晋王……
肖楚昱是知道的，晋王也喜欢雅兰。
在王府时，雅兰便有意无意的撩拨来府中做客的晋王。
晋王很快上了勾，正常人都能瞧出，他看雅兰的眼神不清白。
肖楚昱这样精明的人早早便看出来了，只是他从未把晋王放在心上。
雅兰猜，此刻座上君王应该已经是坐不住了，早就撂下酒杯，丢下一众皇亲国戚，于众目睽睽之下跑出来找雅兰了吧。
肖楚昱赶过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雅兰衣裳不整昏倒在地上，头发散乱，发钗歪斜欲坠，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布满了可怖的红印子。
而晋王就压在雅兰身上，几乎是□□。
肖楚昱半点不顾君王的风范，踢开晋王，吼着骂着驱散跟来的人：“都给朕滚！眼珠子和脑袋都不想要了吗？快滚啊！”
他胡乱地扯下身上的大氅裹在雅兰身上，慌忙将雅兰抱起。
雅兰窝在肖楚昱怀里，能感受得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听见他声音嘶哑却有力下令道：“高公公，将才那些跟来的宫女太监就不必留着了，至于晋王……先把他丢入大牢里。”
半眯着眼，模糊之间，雅兰看见小苏躲在花丛里，眸光定定望着晋王，雅兰似乎还看见，她的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
苏卓你看到了吗？雅兰和小苏为你报仇了。
*
元宵节那晚的宫宴过后，身为皇后娘娘的雅兰被晋王玷污之事还是传开了。
雅兰也因此小产了。
太医说，雅兰怀有身孕不久，胎气不稳，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小产是躲不掉的。
肖楚昱信了。
雅兰躺在床上，眼泪一直在流，湿了半边枕头。
“陛下，我们的孩子……”
肖楚昱握起雅兰的手，嘴里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
若皇后名声清白俱毁不能杀死晋王，那残害皇嗣的罪名绝对可以。
肖楚昱估计是恨死晋王了，直接下令将他的命根子给斩了，晋王哪受得了这等折磨，疼得晕厥过去。
晋王被关入大牢后，肖楚昱小心翼翼地跑来问雅兰，该怎样做才能让雅兰心里舒服些。
雅兰没立马作答，眼神空荡荡地望着帷幔，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把他剥光，剁掉双脚，丢到野外喂野狗野狼，让他尝尝被折磨到死的滋味。”
雅兰如今的模样谁见了都心疼，肖楚昱也不例外。
他同意了，其实他也巴不得这个曾经与自己争皇位的弟弟能够早些死。
肖楚昱走后，脑中的系统又响起：【这样做值得吗？】
雅兰说：“值得。”
【让自己受苦，然后又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
其实雅兰怀上肖楚昱的孩子是意料之外的事。
这么多年来雅兰一直都在喝避子汤。
但老天爷捉弄，还是让雅兰意外的怀上了仇人的骨肉。
仇人的孩子，就算怀了也是要杀死的。
如此，倒不如死的有价值些。
雅兰没敢把这件事和小苏说，不过雅兰估计小苏应该是猜到了。
她应该不会觉得雅兰这个做母亲的狠心吧。
今夜，系统和雅兰道别了。
【宿主，往后是死路一条。】
雅兰说雅兰认了。
毕竟能活到现在，也是全靠仇恨在支撑着。
它说，事到如今，它已经帮不了雅兰了。
它要暂时消失一阵日子了。
13.
晋王死讯传来的那晚，雅兰又穿上了红衣，抹上了浓艳的脂粉。
雅兰攥着手中狼牙项链在笑，笑得失魂。
哪怕是狼牙尖端刺进雅兰的掌心里，血液从指缝中渗出，也没有半点疼意。
雅兰笑着笑着突然就觉得好累好累啊。
雅兰哭出了声，泪珠混着脂粉，一颗颗的砸在衣裳上。
“苏卓，你看到了吗？雅兰替你报仇了。父皇母后哥哥，你们看到了吗？当年领兵残害雅兰们北羌子民的贱人死了！”
小苏也跟着哭了。
“娘娘，小苏想要回家了……”
听到“回家”二字，雅兰眼眸微动，再也压不住悲怆的情绪了。
“小苏别哭，我们会回家的，一定会回家的。”
“等把他们都杀光，我就带你回家……”
雅兰赶在肖楚昱来之前，止住了骂声，让小苏也赶忙把眼泪擦干。
肖楚昱心疼地搂住雅兰，把雅兰禁锢在他的怀里。
小苏照雅兰的吩咐，按例给肖楚昱上茶
他是个挑剔的人，很挑茶味和茶温。
每次给肖楚昱上完茶，雅兰都要盯着他把那杯茶喝完才能放心。
雅兰见肖楚昱抿了一口茶盏里的茶，表捏起手帕擦着他的嘴角，随后缩在他的怀里，哽咽吞声，眼睛又红又肿：“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是要废后吗？”
“陛下，你废了雅兰吧！”
“雅兰都知道，外头都道雅兰是妖后。”
“陛下你废了雅兰吧，免得和太后再起争执，也不要惹朝臣不满了，废了我吧。”
说着，雅兰在肖楚昱的怀里挣扎，肖楚昱不肯放手，反而越抱越紧。
雅兰哭得厉害，说出来的话都是支离破碎的。
“陛下，太医说死掉的孩子是个小皇子……雅兰每天都能梦见他来找我很，问……问雅兰是谁害死了他……”
肖楚昱红了眼睛，抚摸着雅兰的后背安慰。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放心，谁都不能动你，太后不是雅兰的亲生母亲，她也没有资格决定皇后是谁。”
肖楚昱和苏卓一样，对天地起誓，说要好好护着雅兰，要护一辈子。
*
肖楚昱登基后的前三年里，西边的西宁国时常会派兵骚扰北宁国的边境。
雅兰把接过小苏递来的药，用勺子舀了一小口汤药，不紧不慢地吹着：“肖楚昱倒是没太担心此事，像他那样自傲的人，这些年被我捧着哄着更是自满的不得了。总觉得西宁这等小国对北宁造不成什么威胁。”
何况当朝太后，还是西宁国送来的和亲公主。
如此，肖楚昱便更是觉得西宁的骚扰比不上要去哪个园子里游船重要。
只是这太后的心向着哪边就不知道了。
若是向着自己的故国呢？
把药喝尽，苦涩的味道在嘴巴里漫开。
雅兰拧起眉头，小苏见状往雅兰嘴里塞了颗蜜枣。
这么多年了，雅兰还是喝不得苦药，小苏腰间的荷包也永远都会有甜甜的蜜枣。
“小苏，今天有鸟儿停在你房内的窗台上吗？”
她点点头，将藏在袖中的几封信笺交给她。
雅兰连忙接过，展开信笺。
这些年来，雅兰从未断过与西宁国皇帝的联系。
这次，西宁皇帝送来了雅兰想要的东西。
雅兰盯看着信笺，唇边的笑意盈盈，方才吃药的痛苦全然不见。
不出所料，那些信笺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太后的寝宫里。
肖楚昱安插在太后身边的眼线把此事上报时，雅兰也在一旁。
雅兰捂着嘴，难掩惊诧之色，故作心忧地望向肖楚昱：“陛下……太后她……”
肖楚昱讥讽一笑，猛地把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
茶水洒了一地，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雅兰被他这一举动吓得脸色一变，让小苏再去沏一杯新茶来。
“朕和父皇待她不薄，自朕登基以来，她就一直想干政，与一些老臣暗中勾结，手都快伸到朝堂之上了，就连朕的婚事也要管。”
“这些年朕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曾想她不但没收敛，还背叛北宁国……背叛朕！”
肖楚昱厉声骂着：“真是白眼狼，竟然把朝廷的事泄漏给敌国。”
翌日朝堂之上，肖楚昱向天下人宣告了太后叛国的事。
与此同时，西宁那边的军队开始有了行动。
他们的兵马已经占领了北宁国边境的几个重要军镇。
两国正是开战。
而太后则是被肖楚昱派人绞死了。
她衰老的脸被毁的不成样，尸体被悬在了城墙之上。
是雅兰提议的。
说是能以此来侮辱西宁国，还能解肖楚昱心头的恨。
肖楚昱那么爱雅兰，又那么恨太后，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雅兰也是来到中原后才知晓，当年太后无子，于是便向老皇帝提出，哪位皇子能在讨伐北羌时取得北羌君王与王后的首级，她便认那位皇子为干儿子，将来太子之位也将会是他的。
西宁那边的士兵没能认出，那悬在半空，衣裳凌乱的女子正是他们公主殿下。
可即便是认出了，在战场上谁会去管一具死尸呢？
后来，听战场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西宁军队攻城掠地之后，粮草紧缺，城中剩余的粮食也吃的差不多了。
那无名的女尸，便成了某个夜里，兵将或者百姓们的盘中餐。
*
起初，两国军队都处于势均力敌的态势，但随着停在雅兰窗台前的鸟儿越来越多，娘亲写的信笺的次数愈加频繁，西宁的军队，逐渐深入北宁国内。
雅兰总能听见，肖楚昱说，此战又败了。
肖楚昱的身子也越来越虚弱了。
他开始咳血，开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头发掉了一把又一把，脸颊两侧瘦削的都挂不住肉了，从前俊美的模样，如今是一点儿也不剩。
老太医说，肖楚昱只是忧于国事，累坏了，多休息休息，喝几副药便无大碍。
诚然老太医在早就被雅兰收买了，肖楚昱那鬼样子，离死不远了。
不枉这么多年的努力，肖楚昱来雅兰宫里喝的每一盏茶，里头都下了有慢性的毒药。
雅兰表现出来的还是一副很担心样子。
雅兰日夜不离的陪伴着肖楚昱，照顾她、安抚他和给他喂药。
这些药嘛，自然全都是雅兰亲手熬的。
见状，雅兰立马和身边的肖楚昱说要去更衣后边起身离去。
过了不到半晌，歌舞结束，迷药也开始起作用了。
晋王脸颊通红，觉着浑身不舒服，起身也要去更衣。
雅兰让小苏装作是肖楚昱身边的小婢女为他引路，把他带到了花园里的一偏僻处，药性发作，他看起来快受不了了，胡乱地扯着身上的衣裳，嘴里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黑暗中，雅兰冷眼看着晋王，一双眸子黑如天穹，像是要把眼前人给吞噬般。
雅兰让小苏待会把肖楚昱往这边引，又再嘱咐了几句便让她赶快离开。
目送小苏远去后，雅兰才放下心来走向晋王……
肖楚昱是知道的，晋王也喜欢雅兰。
在王府时，雅兰便有意无意的撩拨来府中做客的晋王。
晋王很快上了勾，正常人都能瞧出，他看雅兰的眼神不清白。
肖楚昱这样精明的人早早便看出来了，只是他从未把晋王放在心上。
雅兰猜，此刻座上君王应该已经是坐不住了，早就撂下酒杯，丢下一众皇亲国戚，于众目睽睽之下跑出来找雅兰了吧。
肖楚昱赶过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雅兰衣裳不整昏倒在地上，头发散乱，发钗歪斜欲坠，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布满了可怖的红印子。
而晋王就压在雅兰身上，几乎是□□。
肖楚昱半点不顾君王的风范，踢开晋王，吼着骂着驱散跟来的人：“都给朕滚！眼珠子和脑袋都不想要了吗？快滚啊！”
他胡乱地扯下身上的大氅裹在雅兰身上，慌忙将雅兰抱起。
雅兰窝在肖楚昱怀里，能感受得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听见他声音嘶哑却有力下令道：“高公公，将才那些跟来的宫女太监就不必留着了，至于晋王……先把他丢入大牢里。”
半眯着眼，模糊之间，雅兰看见小苏躲在花丛里，眸光定定望着晋王，雅兰似乎还看见，她的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
苏卓你看到了吗？雅兰和小苏为你报仇了。
*
元宵节那晚的宫宴过后，身为皇后娘娘的雅兰被晋王玷污之事还是传开了。
雅兰也因此小产了。
太医说，雅兰怀有身孕不久，胎气不稳，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小产是躲不掉的。
肖楚昱信了。
雅兰躺在床上，眼泪一直在流，湿了半边枕头。
“陛下，我们的孩子……”
肖楚昱握起雅兰的手，嘴里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
若皇后名声清白俱毁不能杀死晋王，那残害皇嗣的罪名绝对可以。
肖楚昱估计是恨死晋王了，直接下令将他的命根子给斩了，晋王哪受得了这等折磨，疼得晕厥过去。
晋王被关入大牢后，肖楚昱小心翼翼地跑来问雅兰，该怎样做才能让雅兰心里舒服些。
雅兰没立马作答，眼神空荡荡地望着帷幔，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把他剥光，剁掉双脚，丢到野外喂野狗野狼，让他尝尝被折磨到死的滋味。”
雅兰如今的模样谁见了都心疼，肖楚昱也不例外。
他同意了，其实他也巴不得这个曾经与自己争皇位的弟弟能够早些死。
肖楚昱走后，脑中的系统又响起：【这样做值得吗？】
雅兰说：“值得。”
【让自己受苦，然后又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
其实雅兰怀上肖楚昱的孩子是意料之外的事。
这么多年来雅兰一直都在喝避子汤。
但老天爷捉弄，还是让雅兰意外的怀上了仇人的骨肉。
仇人的孩子，就算怀了也是要杀死的。
如此，倒不如死的有价值些。
雅兰没敢把这件事和小苏说，不过雅兰估计小苏应该是猜到了。
她应该不会觉得雅兰这个做母亲的狠心吧。
今夜，系统和雅兰道别了。
【宿主，往后是死路一条。】
雅兰说雅兰认了。
毕竟能活到现在，也是全靠仇恨在支撑着。
它说，事到如今，它已经帮不了雅兰了。
它要暂时消失一阵日子了。
13.
晋王死讯传来的那晚，雅兰又穿上了红衣，抹上了浓艳的脂粉。
雅兰攥着手中狼牙项链在笑，笑得失魂。
哪怕是狼牙尖端刺进雅兰的掌心里，血液从指缝中渗出，也没有半点疼意。
雅兰笑着笑着突然就觉得好累好累啊。
雅兰哭出了声，泪珠混着脂粉，一颗颗的砸在衣裳上。
“苏卓，你看到了吗？雅兰替你报仇了。父皇母后哥哥，你们看到了吗？当年领兵残害雅兰们北羌子民的贱人死了！”
小苏也跟着哭了。
“娘娘，小苏想要回家了……”
听到“回家”二字，雅兰眼眸微动，再也压不住悲怆的情绪了。
“小苏别哭，我们会回家的，一定会回家的。”
“等把他们都杀光，我就带你回家……”
雅兰赶在肖楚昱来之前，止住了骂声，让小苏也赶忙把眼泪擦干。
肖楚昱心疼地搂住雅兰，把雅兰禁锢在他的怀里。
小苏照雅兰的吩咐，按例给肖楚昱上茶
他是个挑剔的人，很挑茶味和茶温。
每次给肖楚昱上完茶，雅兰都要盯着他把那杯茶喝完才能放心。
雅兰见肖楚昱抿了一口茶盏里的茶，表捏起手帕擦着他的嘴角，随后缩在他的怀里，哽咽吞声，眼睛又红又肿：“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是要废后吗？”
“陛下，你废了雅兰吧！”
“雅兰都知道，外头都道雅兰是妖后。”
“陛下你废了雅兰吧，免得和太后再起争执，也不要惹朝臣不满了，废了我吧。”
说着，雅兰在肖楚昱的怀里挣扎，肖楚昱不肯放手，反而越抱越紧。
雅兰哭得厉害，说出来的话都是支离破碎的。
“陛下，太医说死掉的孩子是个小皇子……雅兰每天都能梦见他来找我很，问……问雅兰是谁害死了他……”
肖楚昱红了眼睛，抚摸着雅兰的后背安慰。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放心，谁都不能动你，太后不是雅兰的亲生母亲，她也没有资格决定皇后是谁。”
肖楚昱和苏卓一样，对天地起誓，说要好好护着雅兰，要护一辈子。
*
肖楚昱登基后的前三年里，西边的西宁国时常会派兵骚扰北宁国的边境。
雅兰把接过小苏递来的药，用勺子舀了一小口汤药，不紧不慢地吹着：“肖楚昱倒是没太担心此事，像他那样自傲的人，这些年被我捧着哄着更是自满的不得了。总觉得西宁这等小国对北宁造不成什么威胁。”
何况当朝太后，还是西宁国送来的和亲公主。
如此，肖楚昱便更是觉得西宁的骚扰比不上要去哪个园子里游船重要。
只是这太后的心向着哪边就不知道了。
若是向着自己的故国呢？
把药喝尽，苦涩的味道在嘴巴里漫开。
雅兰拧起眉头，小苏见状往雅兰嘴里塞了颗蜜枣。
这么多年了，雅兰还是喝不得苦药，小苏腰间的荷包也永远都会有甜甜的蜜枣。
“小苏，今天有鸟儿停在你房内的窗台上吗？”
她点点头，将藏在袖中的几封信笺交给她。
雅兰连忙接过，展开信笺。
这些年来，雅兰从未断过与西宁国皇帝的联系。
这次，西宁皇帝送来了雅兰想要的东西。
雅兰盯看着信笺，唇边的笑意盈盈，方才吃药的痛苦全然不见。
不出所料，那些信笺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太后的寝宫里。
肖楚昱安插在太后身边的眼线把此事上报时，雅兰也在一旁。
雅兰捂着嘴，难掩惊诧之色，故作心忧地望向肖楚昱：“陛下……太后她……”
肖楚昱讥讽一笑，猛地把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
茶水洒了一地，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雅兰被他这一举动吓得脸色一变，让小苏再去沏一杯新茶来。
“朕和父皇待她不薄，自朕登基以来，她就一直想干政，与一些老臣暗中勾结，手都快伸到朝堂之上了，就连朕的婚事也要管。”
“这些年朕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曾想她不但没收敛，还背叛北宁国……背叛朕！”
肖楚昱厉声骂着：“真是白眼狼，竟然把朝廷的事泄漏给敌国。”
翌日朝堂之上，肖楚昱向天下人宣告了太后叛国的事。
与此同时，西宁那边的军队开始有了行动。
他们的兵马已经占领了北宁国边境的几个重要军镇。
两国正是开战。
而太后则是被肖楚昱派人绞死了。
她衰老的脸被毁的不成样，尸体被悬在了城墙之上。
是雅兰提议的。
说是能以此来侮辱西宁国，还能解肖楚昱心头的恨。
肖楚昱那么爱雅兰，又那么恨太后，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雅兰也是来到中原后才知晓，当年太后无子，于是便向老皇帝提出，哪位皇子能在讨伐北羌时取得北羌君王与王后的首级，她便认那位皇子为干儿子，将来太子之位也将会是他的。
西宁那边的士兵没能认出，那悬在半空，衣裳凌乱的女子正是他们公主殿下。
可即便是认出了，在战场上谁会去管一具死尸呢？
后来，听战场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西宁军队攻城掠地之后，粮草紧缺，城中剩余的粮食也吃的差不多了。
那无名的女尸，便成了某个夜里，兵将或者百姓们的盘中餐。
*
起初，两国军队都处于势均力敌的态势，但随着停在雅兰窗台前的鸟儿越来越多，娘亲写的信笺的次数愈加频繁，西宁的军队，逐渐深入北宁国内。
雅兰总能听见，肖楚昱说，此战又败了。
肖楚昱的身子也越来越虚弱了。
他开始咳血，开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头发掉了一把又一把，脸颊两侧瘦削的都挂不住肉了，从前俊美的模样，如今是一点儿也不剩。
老太医说，肖楚昱只是忧于国事，累坏了，多休息休息，喝几副药便无大碍。
诚然老太医在早就被雅兰收买了，肖楚昱那鬼样子，离死不远了。
不枉这么多年的努力，肖楚昱来雅兰宫里喝的每一盏茶，里头都下了有慢性的毒药。
雅兰表现出来的还是一副很担心样子。
雅兰日夜不离的陪伴着肖楚昱，照顾她、安抚他和给他喂药。
这些药嘛，自然全都是雅兰亲手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