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灵还在镇中念书的时候，文老师就特别喜欢她。
因为那时她的成绩还算不错，人也长得乖巧，再加上文老师与她妈妈还曾有过短暂的交情。
据说文老师养的小哈巴狗，就是从狗场里领养的。
所以文老师格外关注她，还经常把她叫到办公室里谈心。
她也知道许栋才有多不靠谱 。
所以当初自己要退学的时候，文老师阻止了好几次，甚至还去猪肉摊上找许栋才谈过话。
但最后也没能改变结局。
离开学校那天，文老师把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塞给许月灵，眼中闪着水光，“有任何事一定要给老师打电话。”
许月灵努力装出开心的笑，不让老师看出自己的难过。
“好嘞，老师您也保重身体。”
进入职校的第二年，就听说文老师退休了。
没想到今天会在街上再次看到文老师，许月灵还以为退休之后她就会搬到北市生活，她的儿子儿媳都在北市工作生活。
“月灵！好久不见！”文老师看到是她也很开心，惊喜地打量了一番她，“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许月灵不太想说起最近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老师，你要去哪里呀？这么冷的天，怎么没有打车？”
文老师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右手里也提着看起来就很沉重的帆布袋，穿着整洁正式，像是要去办什么事。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了很久都打不到车。”文老师也抱怨着，说话间右手的帆布袋转移到左手上，手掌间已被勒出深红色。
许月灵踢下电动车的脚撑，朝老师走过去，“文老师，我送你吧。东西我帮你拿着。”
“这怎么好意思呀！”文老师连退两步，冲她摆摆手，“不用了，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打车就行。”
“我没啥事要忙的，别客气了，来吧老师。”说罢不由老师拒绝，强行拿过她的帆布包，把她往车上推。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暖洋洋的阳光铺洒在路上，很是舒适。所以骑电动车也不会太冷。正因如此，许月灵才提出要送老师。
文老师给了她一个地址，还好不是很远，十几分钟的车程就能到。
不过那个小区许月灵也听说过，房子均价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数字。文老师去哪里做什么？
文老师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风把她的声音吹得很分散，“有个上门家教的工作请我，今天是第一节课。”
文老师退休后没有去北市跟儿子一起生活。而是继续住在南市，平时就溜溜狗，养养花。时间长了就耐不住无聊，她工作的时候拿过不少教师奖，是个顶优秀的老师，退休后自然有不少学校机构向她伸出橄榄枝。
于是就开始做起了上门家教。时间自由，还比教几十个学生省心，也是不错。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门口。
文老师走到门卫室跟门卫说了来意，许月灵看到对方拿着对讲机叽里呱啦说了一番话，然后就打开大门，让她们进去。
一进入小区大门，便是与外面闹市截然不同的环境，外界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就被隔绝了，安静了下来。
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维护得也很好，能看得出来花费不菲。此时正是下班放学的时间点，但是内部全然没有热烈喧闹的动静，偶尔有几部私家车安静地驶过她们身边，衬托得她的小电驴有几分格格不入的滑稽。
“到了到了，就是这栋楼。”文老师指着前方的一栋三层别墅楼。
市中心的别墅区，非富即贵。看来文老师这次的家教对象不简单，许月灵也为她感到高兴。因为文老师真的是一位很好的老师，她就应该得到更多的报酬。
“月灵，谢谢你送我过来。”文老师下了车，打算接过自己的帆布袋，许月灵却直接帮她拿起，准备送她到入户门处。
文老师犹豫了几番，还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你有打算考大学吗？”
职高也能参加高考。
许月灵知道，要是自己说出想考，那么文老师一定会提出帮她复习。
可惜她注定要令老师失望了。
少女摇了摇头，冬日的暖阳下，白皙的脸庞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老师，我准备从职校退学了。我要出去工作。”
“你爸连职校都不让你念了？”文老师皱眉，很是不赞同，“我再去找他说说，哪有这样做家长的…… ”
“是我自己不想再念了。”
许月灵深呼吸一口气，不自在地抿了抿下唇，然后抬起眼睛，直视老师，“读书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想出去赚钱，养活自己，能够独立生活。”
文老师脸上失望的表情掩饰不了，“你脑子聪明，成绩一向很好，考个好点的大学是没问题的。大学毕业才更好找工作呀，工资也高。你要是生活上有困难，就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许月灵很感激老师，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事不能拖老师下水。她跟许栋才之间，还有事情要去解决。
文老师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许月灵的肩膀，扯了扯嘴角，满是遗憾。“当年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退学，其实根本不用这样…… ”
为什么？
因为叶正芬是个好女人。
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依赖丈夫而活。丈夫是她的天，是她不敢不从的主人。
所以在知道自己的亲女儿被丈夫猥亵时，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命令女儿忍气吞声，不许把事情闹大。
她叶正芬要脸，不能被别人看笑话。
殊不知爱着这样的丈夫，她就已经活成笑话了。
叶西受制于自己的母亲，可许月灵才不怕，任打任骂，她也要拉着叶西去报警。
那天放学后，许月灵去叶西的班级里找她，说服她跟自己去报警。
已经放学十多分钟了，学生们早就离开了教室，只剩她们两个人。
叶西的侧脸还是像神女一般皎洁白皙，遥远而高洁。几缕碎发散落在侧，随着她收拾书包的动作一晃一晃，有种不经意的美丽。
“我不去。”她这样淡淡地对许月灵说。
“为什么不去？你怕什么？他打你？还是你妈…… ”
“别闹了。”叶西平静的音调再次响起，制止了许月灵，“快回家吃饭吧。”
说完背起书包就往门口走去。
许月灵不甘心她就这样走掉，于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上前一把拉住叶西书包的带子，本意是不想她走掉。
“你不能走，听我说…… ”
话没说完，就被更大的动静盖过了声量。
叶西没有站稳，被她一拉，直接倒向了旁边的书桌。锋利的桌角划过她的下巴，带到了脖颈上，顿时血流如注。
“叶西！”
那一天之后，叶正芬彻底恨上了许月灵，同时也有些忌惮，她怕自己再去找叶西说些什么，动摇她的心。
许栋才还没收摊回家，叶西被关在二楼的小房间里。
叶正芬坐在沙发上，面目阴冷。许月灵跪在她面前，摇摇欲坠。膝盖早已刺痛不已，像是被人用钢筋狠狠打碎了一样。
“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做很勇敢？很正义？”叶正芬的声音里掺了满是恨的毒意，“你爸要是进去了，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许月灵呵呵冷笑，她知道这时候无论说什么话，都会被叶正芬打一顿，但她不在乎了。
“他死了才好，你们会去喝西北风，我可不会。别忘了，这是我妈的房子。许栋才跟你结婚的钱，也是花我妈的赔偿金！”
许月灵指着自己的房间，叶正芬的脸色已经变得有几分扭曲起来。
“她就死在那个房间里。许栋才为了拿赔偿金，不肯送她去医院，她最后死的时候，脸上全是黑色的血，皮肤是紫色的…… ”
一个用尽全部力道的巴掌甩到她的脸上，她本就已经跪得不稳，这一下直接被扇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叶正芬深呼吸了几口气，手在发抖，嘴唇也在哆嗦。
她知道这个继女油盐不进，她根本什么都不怕。
不对，有一件事她是怕的。
她在乎叶西。
“她不会跟你去报警的。她但凡还敢再跟谁说一句这件事，我就打她，打得她下不来床，我宁愿她不去上学，一辈子都养着她，也不允许她去报警！”
叶正芬的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或许她想冷笑，但是又无法笑出来。
她也在害怕。
“我是她妈，她只会听我的。”
叶正芬保护女儿的手段很可笑，她让叶西从一楼的房间搬出来，原本叶西是跟许月灵共用一个卧室。
搬出来后，叶西就要跟叶正芬，还有她的弟弟许乐祖一个房间。
叶正芬生下儿子没多久后，许栋才就跟她分了房。他嫌夜晚孩子的哭闹声让他无法睡整觉，更嫌弃叶正芬生育后变形的身材。
但偶尔有几个夜晚，许栋才会在她的房间里睡。
每当这个时候，许乐祖就会跑到她们房间来，要求跟姐姐们一起睡。
“肥得跟猪一样，晚上睡觉还会流黄油，恶心得我想吐！”许栋才跟朋友打牌时这样骂过自己的老婆。
在菜市场帮忙的珍珍听到这番话后，告诉许月灵的。
但是跟她都没关系了。
在叶西决定不去报警，忍受这一切之后，许月灵觉得，她越来越像这个家里的人了。
叶正芬怕自己再闹起来，于是用尽手段，甚至还说服了许栋才，一起逼她退学去念职校。
从镇中离开的那一天，她独自在南市的街头走了很久很久，埋着头，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走到大腿根发痛，脚底发麻，她也不想停下来。
一直走，要走到心里澎湃的情绪全都平静下来。
走到不想哭，走到忘记这一切痛苦。
直到撞上了珍珍，在小吃摊上正准备吃一口刚买的炸鸡柳，却被低头走路不看人的许月灵一下子撞上。
串着鸡柳的竹签差点扎到她脸上，手里的鸡柳也撒了一地。
顶着酒红色大波浪卷发，眼妆浓烈的大姐头一下子拽住她的衣领，怒喊：“站住！撞到我还想走？”
两人就这么不打不相识了。
从一开始的互相看不顺眼，到成为关系最好的姐妹淘。、
眼下自己还骑着她的电动车到处乱跑呢，时间不早了，自己也该回网吧把车子还给她了。
许月灵把手里的帆布袋还给文老师。
“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就在这时，别墅的入户门被打开了，一张英俊苍白的脸从门后露了出来。
是那天给了李重方五万块的少年。
因为那时她的成绩还算不错，人也长得乖巧，再加上文老师与她妈妈还曾有过短暂的交情。
据说文老师养的小哈巴狗，就是从狗场里领养的。
所以文老师格外关注她，还经常把她叫到办公室里谈心。
她也知道许栋才有多不靠谱 。
所以当初自己要退学的时候，文老师阻止了好几次，甚至还去猪肉摊上找许栋才谈过话。
但最后也没能改变结局。
离开学校那天，文老师把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塞给许月灵，眼中闪着水光，“有任何事一定要给老师打电话。”
许月灵努力装出开心的笑，不让老师看出自己的难过。
“好嘞，老师您也保重身体。”
进入职校的第二年，就听说文老师退休了。
没想到今天会在街上再次看到文老师，许月灵还以为退休之后她就会搬到北市生活，她的儿子儿媳都在北市工作生活。
“月灵！好久不见！”文老师看到是她也很开心，惊喜地打量了一番她，“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许月灵不太想说起最近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老师，你要去哪里呀？这么冷的天，怎么没有打车？”
文老师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右手里也提着看起来就很沉重的帆布袋，穿着整洁正式，像是要去办什么事。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了很久都打不到车。”文老师也抱怨着，说话间右手的帆布袋转移到左手上，手掌间已被勒出深红色。
许月灵踢下电动车的脚撑，朝老师走过去，“文老师，我送你吧。东西我帮你拿着。”
“这怎么好意思呀！”文老师连退两步，冲她摆摆手，“不用了，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打车就行。”
“我没啥事要忙的，别客气了，来吧老师。”说罢不由老师拒绝，强行拿过她的帆布包，把她往车上推。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暖洋洋的阳光铺洒在路上，很是舒适。所以骑电动车也不会太冷。正因如此，许月灵才提出要送老师。
文老师给了她一个地址，还好不是很远，十几分钟的车程就能到。
不过那个小区许月灵也听说过，房子均价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数字。文老师去哪里做什么？
文老师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风把她的声音吹得很分散，“有个上门家教的工作请我，今天是第一节课。”
文老师退休后没有去北市跟儿子一起生活。而是继续住在南市，平时就溜溜狗，养养花。时间长了就耐不住无聊，她工作的时候拿过不少教师奖，是个顶优秀的老师，退休后自然有不少学校机构向她伸出橄榄枝。
于是就开始做起了上门家教。时间自由，还比教几十个学生省心，也是不错。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门口。
文老师走到门卫室跟门卫说了来意，许月灵看到对方拿着对讲机叽里呱啦说了一番话，然后就打开大门，让她们进去。
一进入小区大门，便是与外面闹市截然不同的环境，外界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就被隔绝了，安静了下来。
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维护得也很好，能看得出来花费不菲。此时正是下班放学的时间点，但是内部全然没有热烈喧闹的动静，偶尔有几部私家车安静地驶过她们身边，衬托得她的小电驴有几分格格不入的滑稽。
“到了到了，就是这栋楼。”文老师指着前方的一栋三层别墅楼。
市中心的别墅区，非富即贵。看来文老师这次的家教对象不简单，许月灵也为她感到高兴。因为文老师真的是一位很好的老师，她就应该得到更多的报酬。
“月灵，谢谢你送我过来。”文老师下了车，打算接过自己的帆布袋，许月灵却直接帮她拿起，准备送她到入户门处。
文老师犹豫了几番，还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你有打算考大学吗？”
职高也能参加高考。
许月灵知道，要是自己说出想考，那么文老师一定会提出帮她复习。
可惜她注定要令老师失望了。
少女摇了摇头，冬日的暖阳下，白皙的脸庞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老师，我准备从职校退学了。我要出去工作。”
“你爸连职校都不让你念了？”文老师皱眉，很是不赞同，“我再去找他说说，哪有这样做家长的…… ”
“是我自己不想再念了。”
许月灵深呼吸一口气，不自在地抿了抿下唇，然后抬起眼睛，直视老师，“读书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想出去赚钱，养活自己，能够独立生活。”
文老师脸上失望的表情掩饰不了，“你脑子聪明，成绩一向很好，考个好点的大学是没问题的。大学毕业才更好找工作呀，工资也高。你要是生活上有困难，就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许月灵很感激老师，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事不能拖老师下水。她跟许栋才之间，还有事情要去解决。
文老师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许月灵的肩膀，扯了扯嘴角，满是遗憾。“当年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退学，其实根本不用这样…… ”
为什么？
因为叶正芬是个好女人。
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依赖丈夫而活。丈夫是她的天，是她不敢不从的主人。
所以在知道自己的亲女儿被丈夫猥亵时，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命令女儿忍气吞声，不许把事情闹大。
她叶正芬要脸，不能被别人看笑话。
殊不知爱着这样的丈夫，她就已经活成笑话了。
叶西受制于自己的母亲，可许月灵才不怕，任打任骂，她也要拉着叶西去报警。
那天放学后，许月灵去叶西的班级里找她，说服她跟自己去报警。
已经放学十多分钟了，学生们早就离开了教室，只剩她们两个人。
叶西的侧脸还是像神女一般皎洁白皙，遥远而高洁。几缕碎发散落在侧，随着她收拾书包的动作一晃一晃，有种不经意的美丽。
“我不去。”她这样淡淡地对许月灵说。
“为什么不去？你怕什么？他打你？还是你妈…… ”
“别闹了。”叶西平静的音调再次响起，制止了许月灵，“快回家吃饭吧。”
说完背起书包就往门口走去。
许月灵不甘心她就这样走掉，于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上前一把拉住叶西书包的带子，本意是不想她走掉。
“你不能走，听我说…… ”
话没说完，就被更大的动静盖过了声量。
叶西没有站稳，被她一拉，直接倒向了旁边的书桌。锋利的桌角划过她的下巴，带到了脖颈上，顿时血流如注。
“叶西！”
那一天之后，叶正芬彻底恨上了许月灵，同时也有些忌惮，她怕自己再去找叶西说些什么，动摇她的心。
许栋才还没收摊回家，叶西被关在二楼的小房间里。
叶正芬坐在沙发上，面目阴冷。许月灵跪在她面前，摇摇欲坠。膝盖早已刺痛不已，像是被人用钢筋狠狠打碎了一样。
“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做很勇敢？很正义？”叶正芬的声音里掺了满是恨的毒意，“你爸要是进去了，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许月灵呵呵冷笑，她知道这时候无论说什么话，都会被叶正芬打一顿，但她不在乎了。
“他死了才好，你们会去喝西北风，我可不会。别忘了，这是我妈的房子。许栋才跟你结婚的钱，也是花我妈的赔偿金！”
许月灵指着自己的房间，叶正芬的脸色已经变得有几分扭曲起来。
“她就死在那个房间里。许栋才为了拿赔偿金，不肯送她去医院，她最后死的时候，脸上全是黑色的血，皮肤是紫色的…… ”
一个用尽全部力道的巴掌甩到她的脸上，她本就已经跪得不稳，这一下直接被扇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叶正芬深呼吸了几口气，手在发抖，嘴唇也在哆嗦。
她知道这个继女油盐不进，她根本什么都不怕。
不对，有一件事她是怕的。
她在乎叶西。
“她不会跟你去报警的。她但凡还敢再跟谁说一句这件事，我就打她，打得她下不来床，我宁愿她不去上学，一辈子都养着她，也不允许她去报警！”
叶正芬的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或许她想冷笑，但是又无法笑出来。
她也在害怕。
“我是她妈，她只会听我的。”
叶正芬保护女儿的手段很可笑，她让叶西从一楼的房间搬出来，原本叶西是跟许月灵共用一个卧室。
搬出来后，叶西就要跟叶正芬，还有她的弟弟许乐祖一个房间。
叶正芬生下儿子没多久后，许栋才就跟她分了房。他嫌夜晚孩子的哭闹声让他无法睡整觉，更嫌弃叶正芬生育后变形的身材。
但偶尔有几个夜晚，许栋才会在她的房间里睡。
每当这个时候，许乐祖就会跑到她们房间来，要求跟姐姐们一起睡。
“肥得跟猪一样，晚上睡觉还会流黄油，恶心得我想吐！”许栋才跟朋友打牌时这样骂过自己的老婆。
在菜市场帮忙的珍珍听到这番话后，告诉许月灵的。
但是跟她都没关系了。
在叶西决定不去报警，忍受这一切之后，许月灵觉得，她越来越像这个家里的人了。
叶正芬怕自己再闹起来，于是用尽手段，甚至还说服了许栋才，一起逼她退学去念职校。
从镇中离开的那一天，她独自在南市的街头走了很久很久，埋着头，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走到大腿根发痛，脚底发麻，她也不想停下来。
一直走，要走到心里澎湃的情绪全都平静下来。
走到不想哭，走到忘记这一切痛苦。
直到撞上了珍珍，在小吃摊上正准备吃一口刚买的炸鸡柳，却被低头走路不看人的许月灵一下子撞上。
串着鸡柳的竹签差点扎到她脸上，手里的鸡柳也撒了一地。
顶着酒红色大波浪卷发，眼妆浓烈的大姐头一下子拽住她的衣领，怒喊：“站住！撞到我还想走？”
两人就这么不打不相识了。
从一开始的互相看不顺眼，到成为关系最好的姐妹淘。、
眼下自己还骑着她的电动车到处乱跑呢，时间不早了，自己也该回网吧把车子还给她了。
许月灵把手里的帆布袋还给文老师。
“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就在这时，别墅的入户门被打开了，一张英俊苍白的脸从门后露了出来。
是那天给了李重方五万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