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我丢，你有完没完，我一出牌你就又碰又吃，下一张是不是就要胡？”十二少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六筒。
“不胡你。”信一侧头，掐掉烟，伸手摸牌，看一眼又扔掉。
“我靠大佬，这么好的牌说扔就扔？！”十二少再次震怒。
“洒洒水啦。”信一微笑。
四仔：八万
十二少瞪大了双眼，这牌桌上明摆着信一要胡哪一张，信一要，他还真给，想不明白，随用眼神询问。
信一没说话。
四仔看看十二少，眼里写满了放心二字。
十二少犹豫再三，打出自己手里那张八万。
信一：胡！
又赢了。
三人打惯了三缺一，但是还没打惯缺心眼。十二少和四仔对视一眼，点点头。
耍赖。
“没钱了大佬，月底了，tiger哥不给生活费啦。”
“没钱了大佬，月底了，医馆没人看病啦。”
信一：......
“话说，今天你怎么有时间跟我们打这么久牌？”四仔先奇怪起来，低头看看手表，快到半夜，“龙哥不应该叫你回去对帐？”
“是啊！”十二少才反应过来，“你家大佬今天怎么不催你了，怎么，你终于被踢出家门了？没事，庙街有我tiger哥罩着，你......”
“喂喂喂！”信一拍了拍桌面，又掏出一根烟，含上，点火，“你们不要乱讲。”
“那？”十二少抛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信一勾勾嘴，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有大有小，钥匙扣是一只银质的龙头形状。那两人还未看清楚，就见信一将钥匙串抛起，头顶上方飞一圈，又稳稳落在右手心，不知道这小子私底下是不是天天这么把玩练习，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扎耳，炫耀的成分多一些，大概就是不想让四仔和十二少看清楚，信一最后将钥匙扣套在食指上转了几圈，再稳稳捏住所有钥匙。其他两人眼睛看呆，除龙卷风有事离开城寨外，平时这太湖楼的钥匙可不会轻易交给信一保管。信一再次晃了晃龙卷风的全部家当，又小心收好。耀武扬威，也就是独一份的龙城帮头马才敢这么放肆又不惹人生厌。
“我家大佬，”信一嘴里还叼着烟，双手抱起来搓着两边胳膊，“今夜～□□～焚身～啦！”
龙卷风不在家，当然要正大光明地无视成年后形同虚设的门禁，出来和兄弟打牌。
“我丢！”
“今晚玩通宵！”
三人一拍即合，麻将全部倒下，铺开，又哗啦啦地洗，吵得楼上阿嬷砰地一声关上窗户，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到龙卷风那里去投诉，说城寨这些小混混大半夜不睡觉合伙扰民。
几乎所有城市最疯狂、最奢靡的生活都隐藏在夜里，夜越深，夜正浓。
铜锣湾。
一辆银影在拥挤的车道中穿梭，通体雪白的车身如夜色中的流云，滑入香港此时最纸醉金迷的地段，过路行人，或者的士司机，纷纷侧目，只是都未能看清驾驶座到底是何方来客，那辆银影似乎太熟悉这片街道的路线，车速不快，可没人能准确捕捉到它的踪迹。
龙卷风单手把着方向盘，过了一道弯，他看见熟悉的夜总会的灯牌。虽然几经变化，还是保留了最初的字样设计，眼神转到别处，看看街边有没有停车位，又想到今天开了新车出来，要爱惜，于是又集中看路，给油换挡，银影滑到夜总会门口，刹车熄火，从后视镜里整理了一下头发，开门落车，门童已经迎上前，站在一边，钥匙上还是挂着银制的龙头，龙卷风将钥匙放进门童手心，门童低头，看见手心里一起的还有几张小费。
“多谢，帮我找个好位置。”龙卷风戴好浅色墨镜，透过镜片看门童，肤色深，不像本地人，之前也从未过，大概是新面孔。大老板从这里撤资后，这家老牌夜总会是少数不受大帮派干扰控制的场子。龙卷风有段时间没来，大概从经理到下面的人都大换血，没见过也正常。收回视线，他估计那门童样子不过也二十出头，做事的样子倒认真，不爱说话，龙卷风示意那门童可以上车了，男孩得了命令，重重点几下头，先将红色的纸币折好收起，才小心地打开车门，坐上去。
“叫什么名字？”站在门口，是不着急进去的，先在门口拿出一包新烟，云斯顿红色的包装在黑夜里好亮眼。
“静......静儿。”静儿小声答道。
“人如其名，”龙卷风抬起嘴角，吐出的烟雾从他翻领黑色衬衫前飘过，抖抖烟灰，又说，“静儿，以后我的车就交给你停。”语毕，转身，开门，外面的夜色多沉静从此刻开始与里面的人一概无关。
静儿看着龙卷风上台阶的背影，他没能看清龙卷风说话时的表情，只觉得这人好熟悉，举手投足间斯文有礼，好客气，不会对他呼来喝去，大概是哪位低调的富家公子。又低头叹口气，一道门，门外的人，怎么再好肖想门里的世界？只不过心底落着一层开心，他知道的，他知道最好的车位在哪里。
与曼哈顿中城的Studio 54相比，Beast Eye似乎没那么放得开，三次易手，新装修的内景更华丽，不过恢复到原来那么火热的气氛还需要一段时间。夜场刚开始不久，舞池里还没多少人，大多都在散台和卡座吹水，不过再过半个钟头左右，舞池就会挤满人，身体碰身体，灼热的欲望肆无忌惮地在空气中游走，门外开始排长队，都想进来这最原始的诱惑集合区。只怪Beast Eye取消了预约制，就算是老板亲自光临，也得现场找座位。得不到的，吊着的，悬着的，比其他任何都更具吸引力。
谢子安比约定时间早半小时到，进门先观察，他今天特意抹了厚重发胶，花色西服套装，又戴大框眼睛，活脱脱嬉皮士造型。今夜场子里没有熟面孔，也没人认出他要合影。他先在舞池里转了一圈，再去跟调酒师打了招呼，说过会儿来取存的酒，又在周围扫视一圈，最后两人挑了舞池边的卡座。手表时间指向下一个整点，宛湾准时到，谢子安已经等在门口，亲自接她落车。拥抱，贴面礼，还是在美国时候的那一套，听她说话还有鼻音。几个月未见，他虽然先被宛湾一身挂脖大露背黑色亮片连体衣惊艳到，笑说Vannie真守约，不过几十秒后，就急忙脱下自己的花色西装外套批到宛湾肩膀。锁骨连着下方的纹身，后背，还有腰线全都遮住，宛湾看着披在自己身上造型夸张的外套，无奈笑笑，但是眼神不甘示弱，紧盯着谢子安装腔作势的怒意，瞬间两人都破功。宛湾领情，被谢少挽着胳膊走，高跟鞋迈得快又稳，却还是有些跟不上他脚步。
“Andy！”她叫他名，音乐声好大，宛湾又提高了些音量，“走慢点啦，我还病着。”像指责，又像撒娇，谁听见了都拿她没办法。
“遵命，”谢子安放缓脚步，先越过人群看看自己寻到的好位置有没有被别人抢走，确认了卡座没人，才彻底停住，皮鞋尖转过方向，回头，看宛湾，“亲爱的病号小姐，发烧了还出来陪我，我好感动。”伸手，帮宛湾整了整刘海，宛湾撅嘴，不知道这手法到底是想弄乱，还是真的帮她整理。
“睡前忘记吹头发而已，跟你毕业酒会醉倒在浴缸里比，不值一提。”宛湾握住谢子安手腕，惊觉他手腕又细了一圈，刚才没仔细看，室内灯光又昏暗，宛湾没注意谢子安被浅粉色衬衣罩住的后背如此单薄。
谢子安装作不经意地抽回手，接上她的话，“那我还是更幸福一点，跟病号相比，至少我当时美男在怀。”
“你！”
说完，两人都笑，旧事重提，仿佛昨日重现，只不过这里不是曼哈顿的Studio54，周围也没有多少高鼻深目的外国面孔，在Beast Eye里寻欢作乐的，大都是隐姓埋名的上流人士。谢子安继续拉着宛湾向前走，说大哥可能晚一点也会来，宛湾只是点点头，小时候他们三个一起玩，谢子安最调皮，欺负宛湾的时候，都是谢子玄帮她教训回去，不过谢子玄自从跟着谢父搞投资玩股票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到头见不到人影。
两人走在一起，甚至只是站在一起，都是吸引眼球的，不好在人群中多停留，由一前一后转为并排，谢子安请宛湾先落座，自己去绕过舞池，去对面的吧台拿酒。
是想脱掉外套的，宛湾倚在卡座软制的靠背上，不过冷气确实开得好足，只好先问服务生要一杯水，目光短暂地扫过吧台，扫过谢子安的背影，向右，她看见了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坐在吧台边的椅子上，杯中威士忌只剩三分之一。他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上方，再向下，一条腿抵着椅子下方的横栏，另一条腿伸直了，皮鞋贴着反光的玻璃地板，修长的腿被黑裤包裹着，禁欲又诱惑。
他们隔得够远，但宛湾鼻尖好像轻轻环绕过一股古龙水和烟草的气息。宛湾发觉自己盯的有些久了，慌忙转移视线去找谢子安的身影，那边谢子安刚好拿到酒，一手举酒瓶，另一只手中指和食指夹着两个玻璃杯，见宛湾看他，抬起胳膊晃了晃。宛湾冲谢子安笑笑，控制住自己眼神不要再乱飞。
她知道的，她闻过的，那是他的味道。
“我丢，你有完没完，我一出牌你就又碰又吃，下一张是不是就要胡？”十二少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六筒。
“不胡你。”信一侧头，掐掉烟，伸手摸牌，看一眼又扔掉。
“我靠大佬，这么好的牌说扔就扔？！”十二少再次震怒。
“洒洒水啦。”信一微笑。
四仔：八万
十二少瞪大了双眼，这牌桌上明摆着信一要胡哪一张，信一要，他还真给，想不明白，随用眼神询问。
信一没说话。
四仔看看十二少，眼里写满了放心二字。
十二少犹豫再三，打出自己手里那张八万。
信一：胡！
又赢了。
三人打惯了三缺一，但是还没打惯缺心眼。十二少和四仔对视一眼，点点头。
耍赖。
“没钱了大佬，月底了，tiger哥不给生活费啦。”
“没钱了大佬，月底了，医馆没人看病啦。”
信一：......
“话说，今天你怎么有时间跟我们打这么久牌？”四仔先奇怪起来，低头看看手表，快到半夜，“龙哥不应该叫你回去对帐？”
“是啊！”十二少才反应过来，“你家大佬今天怎么不催你了，怎么，你终于被踢出家门了？没事，庙街有我tiger哥罩着，你......”
“喂喂喂！”信一拍了拍桌面，又掏出一根烟，含上，点火，“你们不要乱讲。”
“那？”十二少抛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信一勾勾嘴，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有大有小，钥匙扣是一只银质的龙头形状。那两人还未看清楚，就见信一将钥匙串抛起，头顶上方飞一圈，又稳稳落在右手心，不知道这小子私底下是不是天天这么把玩练习，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扎耳，炫耀的成分多一些，大概就是不想让四仔和十二少看清楚，信一最后将钥匙扣套在食指上转了几圈，再稳稳捏住所有钥匙。其他两人眼睛看呆，除龙卷风有事离开城寨外，平时这太湖楼的钥匙可不会轻易交给信一保管。信一再次晃了晃龙卷风的全部家当，又小心收好。耀武扬威，也就是独一份的龙城帮头马才敢这么放肆又不惹人生厌。
“我家大佬，”信一嘴里还叼着烟，双手抱起来搓着两边胳膊，“今夜～□□～焚身～啦！”
龙卷风不在家，当然要正大光明地无视成年后形同虚设的门禁，出来和兄弟打牌。
“我丢！”
“今晚玩通宵！”
三人一拍即合，麻将全部倒下，铺开，又哗啦啦地洗，吵得楼上阿嬷砰地一声关上窗户，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到龙卷风那里去投诉，说城寨这些小混混大半夜不睡觉合伙扰民。
几乎所有城市最疯狂、最奢靡的生活都隐藏在夜里，夜越深，夜正浓。
铜锣湾。
一辆银影在拥挤的车道中穿梭，通体雪白的车身如夜色中的流云，滑入香港此时最纸醉金迷的地段，过路行人，或者的士司机，纷纷侧目，只是都未能看清驾驶座到底是何方来客，那辆银影似乎太熟悉这片街道的路线，车速不快，可没人能准确捕捉到它的踪迹。
龙卷风单手把着方向盘，过了一道弯，他看见熟悉的夜总会的灯牌。虽然几经变化，还是保留了最初的字样设计，眼神转到别处，看看街边有没有停车位，又想到今天开了新车出来，要爱惜，于是又集中看路，给油换挡，银影滑到夜总会门口，刹车熄火，从后视镜里整理了一下头发，开门落车，门童已经迎上前，站在一边，钥匙上还是挂着银制的龙头，龙卷风将钥匙放进门童手心，门童低头，看见手心里一起的还有几张小费。
“多谢，帮我找个好位置。”龙卷风戴好浅色墨镜，透过镜片看门童，肤色深，不像本地人，之前也从未过，大概是新面孔。大老板从这里撤资后，这家老牌夜总会是少数不受大帮派干扰控制的场子。龙卷风有段时间没来，大概从经理到下面的人都大换血，没见过也正常。收回视线，他估计那门童样子不过也二十出头，做事的样子倒认真，不爱说话，龙卷风示意那门童可以上车了，男孩得了命令，重重点几下头，先将红色的纸币折好收起，才小心地打开车门，坐上去。
“叫什么名字？”站在门口，是不着急进去的，先在门口拿出一包新烟，云斯顿红色的包装在黑夜里好亮眼。
“静......静儿。”静儿小声答道。
“人如其名，”龙卷风抬起嘴角，吐出的烟雾从他翻领黑色衬衫前飘过，抖抖烟灰，又说，“静儿，以后我的车就交给你停。”语毕，转身，开门，外面的夜色多沉静从此刻开始与里面的人一概无关。
静儿看着龙卷风上台阶的背影，他没能看清龙卷风说话时的表情，只觉得这人好熟悉，举手投足间斯文有礼，好客气，不会对他呼来喝去，大概是哪位低调的富家公子。又低头叹口气，一道门，门外的人，怎么再好肖想门里的世界？只不过心底落着一层开心，他知道的，他知道最好的车位在哪里。
与曼哈顿中城的Studio 54相比，Beast Eye似乎没那么放得开，三次易手，新装修的内景更华丽，不过恢复到原来那么火热的气氛还需要一段时间。夜场刚开始不久，舞池里还没多少人，大多都在散台和卡座吹水，不过再过半个钟头左右，舞池就会挤满人，身体碰身体，灼热的欲望肆无忌惮地在空气中游走，门外开始排长队，都想进来这最原始的诱惑集合区。只怪Beast Eye取消了预约制，就算是老板亲自光临，也得现场找座位。得不到的，吊着的，悬着的，比其他任何都更具吸引力。
谢子安比约定时间早半小时到，进门先观察，他今天特意抹了厚重发胶，花色西服套装，又戴大框眼睛，活脱脱嬉皮士造型。今夜场子里没有熟面孔，也没人认出他要合影。他先在舞池里转了一圈，再去跟调酒师打了招呼，说过会儿来取存的酒，又在周围扫视一圈，最后两人挑了舞池边的卡座。手表时间指向下一个整点，宛湾准时到，谢子安已经等在门口，亲自接她落车。拥抱，贴面礼，还是在美国时候的那一套，听她说话还有鼻音。几个月未见，他虽然先被宛湾一身挂脖大露背黑色亮片连体衣惊艳到，笑说Vannie真守约，不过几十秒后，就急忙脱下自己的花色西装外套批到宛湾肩膀。锁骨连着下方的纹身，后背，还有腰线全都遮住，宛湾看着披在自己身上造型夸张的外套，无奈笑笑，但是眼神不甘示弱，紧盯着谢子安装腔作势的怒意，瞬间两人都破功。宛湾领情，被谢少挽着胳膊走，高跟鞋迈得快又稳，却还是有些跟不上他脚步。
“Andy！”她叫他名，音乐声好大，宛湾又提高了些音量，“走慢点啦，我还病着。”像指责，又像撒娇，谁听见了都拿她没办法。
“遵命，”谢子安放缓脚步，先越过人群看看自己寻到的好位置有没有被别人抢走，确认了卡座没人，才彻底停住，皮鞋尖转过方向，回头，看宛湾，“亲爱的病号小姐，发烧了还出来陪我，我好感动。”伸手，帮宛湾整了整刘海，宛湾撅嘴，不知道这手法到底是想弄乱，还是真的帮她整理。
“睡前忘记吹头发而已，跟你毕业酒会醉倒在浴缸里比，不值一提。”宛湾握住谢子安手腕，惊觉他手腕又细了一圈，刚才没仔细看，室内灯光又昏暗，宛湾没注意谢子安被浅粉色衬衣罩住的后背如此单薄。
谢子安装作不经意地抽回手，接上她的话，“那我还是更幸福一点，跟病号相比，至少我当时美男在怀。”
“你！”
说完，两人都笑，旧事重提，仿佛昨日重现，只不过这里不是曼哈顿的Studio54，周围也没有多少高鼻深目的外国面孔，在Beast Eye里寻欢作乐的，大都是隐姓埋名的上流人士。谢子安继续拉着宛湾向前走，说大哥可能晚一点也会来，宛湾只是点点头，小时候他们三个一起玩，谢子安最调皮，欺负宛湾的时候，都是谢子玄帮她教训回去，不过谢子玄自从跟着谢父搞投资玩股票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到头见不到人影。
两人走在一起，甚至只是站在一起，都是吸引眼球的，不好在人群中多停留，由一前一后转为并排，谢子安请宛湾先落座，自己去绕过舞池，去对面的吧台拿酒。
是想脱掉外套的，宛湾倚在卡座软制的靠背上，不过冷气确实开得好足，只好先问服务生要一杯水，目光短暂地扫过吧台，扫过谢子安的背影，向右，她看见了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坐在吧台边的椅子上，杯中威士忌只剩三分之一。他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上方，再向下，一条腿抵着椅子下方的横栏，另一条腿伸直了，皮鞋贴着反光的玻璃地板，修长的腿被黑裤包裹着，禁欲又诱惑。
他们隔得够远，但宛湾鼻尖好像轻轻环绕过一股古龙水和烟草的气息。宛湾发觉自己盯的有些久了，慌忙转移视线去找谢子安的身影，那边谢子安刚好拿到酒，一手举酒瓶，另一只手中指和食指夹着两个玻璃杯，见宛湾看他，抬起胳膊晃了晃。宛湾冲谢子安笑笑，控制住自己眼神不要再乱飞。
她知道的，她闻过的，那是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