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五显庙在天衡山对面的山脚下，离璃月港不算远，平日里香火虽不算盛，也颇有几个香客往来。
不管在哪个世界，无论是真信也好，还是存个念想也罢，求神拜佛总是为人们所热衷的。
但你向来不信这些，有神也好，无神也罢，你只是不信。
神佛既然大慈大悲，既然垂怜，为什么视世间苦难于无物？要得帮助，需苦苦求，这本身便已经是一种不慈悲了。是以，求一个未必会救自己的不如求己。
但今日你脚步一拐，竟朝着庙里走去。
上次来时主持还是个白胖老头，如今庙中却换了个人，还是个熟人，之前被你教训过的那个装神弄鬼的“掇星攫辰天君”，王平安。
你去领香的时候他将你认了出来。
体格壮硕的汉子眼睛瞪得老大，见到你还有些不可置信：“是你？那位旅行者？”
你强压住内心的焦急冲他点头。
[是我没错。能给我几炷香吗？上完香我还急着赶路，抱歉，我眼下暂时没有时间寒暄。]
他连忙将香递给了你。
你接过香，给正殿的夜叉塑像拜过后便径直入了偏殿，端正跪坐在金鹏夜叉的神像前。
你捏着三炷香拜了三拜，在心中默默许着愿。
[希望魈一定平安无事。]
这里是夜叉的庙，人们祈求的是夜叉的护佑，可如今你希冀平安的对象便是这世间仅剩的一位夜叉。
谁又能去保佑他呢？
拜神终究是可笑的。
你起身时不经意想起一句话，似乎是史铁生的，大抵只有他这般游走过生死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句子，语言质朴却透彻明白。
“危卧病榻，难有无神论者。如今来想，有神无神并不值得争论，但在命运的混沌之点，人自然会忽略着科学，向虚暝之中寄托一份虔诚的祈盼。”
你忽地就明白了。
凡此种种，为的不过是一份心灵寄托罢了。
为那一份心安。
你一路紧赶慢赶来到层岩巨渊。
层岩的冒险家们说着地底某一处有异象，就是之前那根大柱子砸下去的地方，地底隐隐有蓝光，他们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探索一番。
打听到这个情报，你顾不得许多，直接咬牙一头就扎了进去。
待赶到事发地点，却发现所谓的蓝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原地留下了一个两米来宽的大坑。那坑不算太深，两三层楼的高度，坑底情况能一览无余。
[魈！]
你朝下面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能听见轻微的回声，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应答。
你最后打量了几眼周遭，终于下定决心展开风之翼跳了下去。
——就这样吧，不成功便成仁，若是一同死了，也算是和他做个伴。
你一个趔趄落在了地上，抬眼往上看，三层楼的高度，这能用风之翼下来，可没有什么办法能上去。
除非你能找着魈，这家伙有空中自在法，去哪儿都来去自如，不管是直上还是直下都不在话下。但找不着你就只能困死在这儿了，上去是根本不可能上去的。
人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
旁边有条道，虽然是地底，但你带了流明石，再加上石壁上生的有发光蕨类，照明度很高，一路走得非常顺遂。
不过不久你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走回原地了。
你手中登时化出了旅行剑，心中戒备拉满，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变化。
你再次踏上方才行进过的那条路，这一次你走得谨慎了许多，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放轻了，似是怕惊动了潜藏在这里的东西。
随后你第二次走了回来。
紧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在你不知道第几次走回来时，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撂挑子不干了。
[草！]
脱口而出的是一声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国粹。
你确定自己是遇见了鬼打墙，但你并不知道破解的办法。
遇见难题却没有解法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或许你可以期待一下魈解决了问题后得知了你前去找他的消息，再回过头来救你。
不过眼下魈他自己都还生死未卜呢，指望这个还不如指望自己一拳轰开条道。
嗯？
等等。
你看了看石壁，接着看了看自己的手。
也不是不可以嚯！
毕竟有位伟人不是曾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出现了路。
既然这鬼地方给的路不让你走，那你自己整条路出来呗。反正这个坑都是凭空冒出来的，谁知道还有没有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小道。
你双脚一前一后摆开架势，然后右手虚握，左手搭在右手腕上，掌中开始汇聚起风元素。
绿色的元素力在你掌中一缕一缕逐渐汇聚成团，从浅绿色到深绿色，风元素高速转动形成一个风球，最后在正中心的球状物竟凝成了乳白色。
你将风团猛地往前一推，同时高喝一声。
[破！]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地也跟着一阵晃动。碎石哗啦啦的往下掉，不时砸到你头上，灰尘迷眼，你闭着眼两手交叠在头顶护住，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在你惴惴着以为自己真要被埋了的时候，震动陡然停止。烟尘过后，石壁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口，而后面，是一条崭新的路。
你真的开出路来了。
哈。
你翻过石壁，继续踏上了征途。 ??
哪怕全然不知前方等待着你的是什么，但你知道，路的尽头有人在等你。
那个你来此寻找的人。
所以你要赶过去。
万死不辞。
后面是需要解密的关卡。
解密过程麻烦又琐碎，你一连解了三关，解得头都要大了。
等解完第三关，出来是一泓潭水，不知它从何而出，更不知它往何处而去，就这样突兀地横亘在道中，界断了两边的路，你想要去对面就必须下水。
你低头凝视着这潭水，表情一言难尽。
清澈见底的水不一定浅，但如这般绿到看不见底的水铁定深。而且因为看不见，水中情况不明，比清水还要危险得多。
这水，下面不会潜藏着什么未知生物吧？
你探脚点了点水面，心里还是怵得很。
但转念一想到魈，你不禁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拼了！
你心一横，闭着眼纵身往下一跳，“扑通”一声响后，潭水中登时溅起一朵一人高的水花。你在水中起码沉下去半米，而这水果然格外的深，你的脚压根没触到实地。
你很快浮上水面，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才睁眼，随后快速朝对岸游去。
上岸后你试图抖干净水，却发现没啥用，只好伸手去拧“啪嗒啪嗒”滴着水的裙子。直到拧了个半干你才接着上路。
你一边理着头发一边朝前走着，同时观察周围环境。
通道的深处是一扇灰白的石制大门，上面镌刻着复杂而精美的浮雕。无人知晓渺无人烟的层岩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明显带着人工痕迹的门。
旁边一角立着的四方体是开门的机关。
你想也没想直接把手按了上去。
机关发出微光，与此同时紧闭的门扉缓缓分离，出现在你眼前的不是需要你解密的场景。
背对你站着的赫然是一个少年。
少年有着墨绿的发，白色紧身衣包裹着劲瘦的腰身，背部是一个倒v，你能清晰看见他突起的琵琶骨，仿若振翅欲飞的蝴蝶，而中间那条明显的腰线一直没入他衣物深处。腰间挂着傩面，下半身着的是一条宽松紫色长裤，黑色长靴包裹着纤长的小腿。
找到了。
你一时竟有些不敢置信。
就好比以为每条道路皆是通畅的，你全力奔跑。结果转过拐角面前出现一堵森严的墙，一时用力过猛根本刹不住车，就只能一头撞了上去，给自己撞了个头昏眼花。
等回过神来，你直接迈开步子朝他小跑过去，白色的裙摆湿答答的匍匐在你腿上，是展不开的瓣儿，似含苞的花儿。
[魈！]
你叫着少年的名字。
但他没有回应你的呼唤。
你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满心满眼都是找到对方的喜悦，义无反顾地朝着他奔了过去。
你伸出手便要去拉他，可刚搭上他绘着纹身的那只手臂，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不管在哪个世界，无论是真信也好，还是存个念想也罢，求神拜佛总是为人们所热衷的。
但你向来不信这些，有神也好，无神也罢，你只是不信。
神佛既然大慈大悲，既然垂怜，为什么视世间苦难于无物？要得帮助，需苦苦求，这本身便已经是一种不慈悲了。是以，求一个未必会救自己的不如求己。
但今日你脚步一拐，竟朝着庙里走去。
上次来时主持还是个白胖老头，如今庙中却换了个人，还是个熟人，之前被你教训过的那个装神弄鬼的“掇星攫辰天君”，王平安。
你去领香的时候他将你认了出来。
体格壮硕的汉子眼睛瞪得老大，见到你还有些不可置信：“是你？那位旅行者？”
你强压住内心的焦急冲他点头。
[是我没错。能给我几炷香吗？上完香我还急着赶路，抱歉，我眼下暂时没有时间寒暄。]
他连忙将香递给了你。
你接过香，给正殿的夜叉塑像拜过后便径直入了偏殿，端正跪坐在金鹏夜叉的神像前。
你捏着三炷香拜了三拜，在心中默默许着愿。
[希望魈一定平安无事。]
这里是夜叉的庙，人们祈求的是夜叉的护佑，可如今你希冀平安的对象便是这世间仅剩的一位夜叉。
谁又能去保佑他呢？
拜神终究是可笑的。
你起身时不经意想起一句话，似乎是史铁生的，大抵只有他这般游走过生死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句子，语言质朴却透彻明白。
“危卧病榻，难有无神论者。如今来想，有神无神并不值得争论，但在命运的混沌之点，人自然会忽略着科学，向虚暝之中寄托一份虔诚的祈盼。”
你忽地就明白了。
凡此种种，为的不过是一份心灵寄托罢了。
为那一份心安。
你一路紧赶慢赶来到层岩巨渊。
层岩的冒险家们说着地底某一处有异象，就是之前那根大柱子砸下去的地方，地底隐隐有蓝光，他们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探索一番。
打听到这个情报，你顾不得许多，直接咬牙一头就扎了进去。
待赶到事发地点，却发现所谓的蓝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原地留下了一个两米来宽的大坑。那坑不算太深，两三层楼的高度，坑底情况能一览无余。
[魈！]
你朝下面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能听见轻微的回声，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应答。
你最后打量了几眼周遭，终于下定决心展开风之翼跳了下去。
——就这样吧，不成功便成仁，若是一同死了，也算是和他做个伴。
你一个趔趄落在了地上，抬眼往上看，三层楼的高度，这能用风之翼下来，可没有什么办法能上去。
除非你能找着魈，这家伙有空中自在法，去哪儿都来去自如，不管是直上还是直下都不在话下。但找不着你就只能困死在这儿了，上去是根本不可能上去的。
人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
旁边有条道，虽然是地底，但你带了流明石，再加上石壁上生的有发光蕨类，照明度很高，一路走得非常顺遂。
不过不久你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走回原地了。
你手中登时化出了旅行剑，心中戒备拉满，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变化。
你再次踏上方才行进过的那条路，这一次你走得谨慎了许多，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放轻了，似是怕惊动了潜藏在这里的东西。
随后你第二次走了回来。
紧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在你不知道第几次走回来时，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撂挑子不干了。
[草！]
脱口而出的是一声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国粹。
你确定自己是遇见了鬼打墙，但你并不知道破解的办法。
遇见难题却没有解法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或许你可以期待一下魈解决了问题后得知了你前去找他的消息，再回过头来救你。
不过眼下魈他自己都还生死未卜呢，指望这个还不如指望自己一拳轰开条道。
嗯？
等等。
你看了看石壁，接着看了看自己的手。
也不是不可以嚯！
毕竟有位伟人不是曾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出现了路。
既然这鬼地方给的路不让你走，那你自己整条路出来呗。反正这个坑都是凭空冒出来的，谁知道还有没有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小道。
你双脚一前一后摆开架势，然后右手虚握，左手搭在右手腕上，掌中开始汇聚起风元素。
绿色的元素力在你掌中一缕一缕逐渐汇聚成团，从浅绿色到深绿色，风元素高速转动形成一个风球，最后在正中心的球状物竟凝成了乳白色。
你将风团猛地往前一推，同时高喝一声。
[破！]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地也跟着一阵晃动。碎石哗啦啦的往下掉，不时砸到你头上，灰尘迷眼，你闭着眼两手交叠在头顶护住，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在你惴惴着以为自己真要被埋了的时候，震动陡然停止。烟尘过后，石壁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口，而后面，是一条崭新的路。
你真的开出路来了。
哈。
你翻过石壁，继续踏上了征途。 ??
哪怕全然不知前方等待着你的是什么，但你知道，路的尽头有人在等你。
那个你来此寻找的人。
所以你要赶过去。
万死不辞。
后面是需要解密的关卡。
解密过程麻烦又琐碎，你一连解了三关，解得头都要大了。
等解完第三关，出来是一泓潭水，不知它从何而出，更不知它往何处而去，就这样突兀地横亘在道中，界断了两边的路，你想要去对面就必须下水。
你低头凝视着这潭水，表情一言难尽。
清澈见底的水不一定浅，但如这般绿到看不见底的水铁定深。而且因为看不见，水中情况不明，比清水还要危险得多。
这水，下面不会潜藏着什么未知生物吧？
你探脚点了点水面，心里还是怵得很。
但转念一想到魈，你不禁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拼了！
你心一横，闭着眼纵身往下一跳，“扑通”一声响后，潭水中登时溅起一朵一人高的水花。你在水中起码沉下去半米，而这水果然格外的深，你的脚压根没触到实地。
你很快浮上水面，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才睁眼，随后快速朝对岸游去。
上岸后你试图抖干净水，却发现没啥用，只好伸手去拧“啪嗒啪嗒”滴着水的裙子。直到拧了个半干你才接着上路。
你一边理着头发一边朝前走着，同时观察周围环境。
通道的深处是一扇灰白的石制大门，上面镌刻着复杂而精美的浮雕。无人知晓渺无人烟的层岩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明显带着人工痕迹的门。
旁边一角立着的四方体是开门的机关。
你想也没想直接把手按了上去。
机关发出微光，与此同时紧闭的门扉缓缓分离，出现在你眼前的不是需要你解密的场景。
背对你站着的赫然是一个少年。
少年有着墨绿的发，白色紧身衣包裹着劲瘦的腰身，背部是一个倒v，你能清晰看见他突起的琵琶骨，仿若振翅欲飞的蝴蝶，而中间那条明显的腰线一直没入他衣物深处。腰间挂着傩面，下半身着的是一条宽松紫色长裤，黑色长靴包裹着纤长的小腿。
找到了。
你一时竟有些不敢置信。
就好比以为每条道路皆是通畅的，你全力奔跑。结果转过拐角面前出现一堵森严的墙，一时用力过猛根本刹不住车，就只能一头撞了上去，给自己撞了个头昏眼花。
等回过神来，你直接迈开步子朝他小跑过去，白色的裙摆湿答答的匍匐在你腿上，是展不开的瓣儿，似含苞的花儿。
[魈！]
你叫着少年的名字。
但他没有回应你的呼唤。
你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满心满眼都是找到对方的喜悦，义无反顾地朝着他奔了过去。
你伸出手便要去拉他，可刚搭上他绘着纹身的那只手臂，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