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两人从漓水河出来，因为到了后半夜，沈秋白让参辛快些回去睡觉。参辛脑袋上仿佛吊着根绳，晕乎着答应了，两人在玉堂大街分离。
“今儿一早曹公子来过，问小姐是不是把沈大人带回来了。”
泽若从架子上拿起氅衣递给参辛，“我看他满脸焦急，便想着出了大事，这才来打扰。”
参辛一骨碌从床上坐起，一手提鞋，一手接过外袍，“曹文起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他！”
“现在还在门口站口没有走，出去就能看见。”
暴雨已经停了，檐下还滴着水。
参辛从后门出去，抓住原地转的曹文起单刀直入开口，“沈秋白在哪儿丢的？”
曹文起高声疑惑，“不是你把他带到这里了？”
参辛凝眉抿嘴，曹文起喉间的声音一下被噎住，他有些慌乱，“我与沈大人约好了，今日在小巷子里喝茶。今早茶我都备好了，等了许久但他没有来，我便去他家里寻他，小厮说，说他一晚上没有回来。”
曹文起看参辛的脸越来越难看，语气越发虚了，“小厮给我说，他昨天晚上去找了你。我……我还以为，他被你扣下了……”
参辛看沈秋白的眼神都被他看在眼里，那就是鹰看见兔子的兔子的神情，高兴了就想叼会自己的巢穴里。
裴义已经把踏叶经霜牵出来，参辛利索的翻身上马，当即打马而去。
“那我呢？我去哪儿？”曹文起跳着跟出去。
裴义拦住他，“在这里等着吧，你跟着也只会添乱。”
这时候还早，街上的人不多。
参辛快马跑到左营，城里的巡防都是左营在负责，大半夜在城里晃荡，说不准就是被左营的人压下了，那一帮草莽汉子，也认不得沈秋白。
左营晚上巡城的人才回来，都歪在一旁眯上一会养神。
那些人见参辛回来，还以为是官复原职，都围了上来。
“昨夜巡城的人是谁？”参辛顾不上寒暄，“让他来见我。”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子不高的人从外面挤进来。
“参副将，昨夜是我当值。”他挨着身子，“不知参副将找我何事？”
参辛打发了周围的人，单独对他说，“你昨夜可在城里看到一个白面书生？”
那人想了一下，说：“好像不曾，昨夜里天冷，都没有人出来，刚好也免得跑一趟掖庭狱了。”
参辛问，“当真没有？”
“昨夜确实见了人。”那人小声笑，“您和薛大人昨夜里从漓水河出来，我在街角瞧了一眼。”
一般人夜里都会被抓住了，但薛霄后面是薛家，左营惹不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眼皮子底下闹，就全当没有见过。
“这样说，你没有见过那书生？”参辛沉声问，“好好想想！”
“是看到了您和沈大人，在玉堂大街分别后，有人拦住了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跟着人走了。”那人瞧参辛的脸色说，“后来，又在李家的宅子外看见一次，然后我就去另一边了。”
参辛的脸沉的像是要滴水一般，自己和沈秋白走的近怕是已经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再加上自己和薛霄日日在一起吃酒，李家的儿子又在校尉司关着，不管从哪一样算起，两边就都是死对头。半夜请人去，就怕李家是抓住沈秋白来对付参辛。
参辛心里恼怒，“半夜街上有人，为何不抓？”
那人颤着胆子，“小的看是参副将和沈大人，我们……都不敢啊……”
一个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个是参将军的爱女，这两人身后都是天大的靠山，他们一两个小喽啰，怎么敢绑人往狱里送？
参辛心里憋着一口气，转身疾步离开，衣袍把桌子上的碗掀翻在地。“啪”的一声，像是碎了那人的项上人头，等参辛走远了，他才惊觉自己起了一身的冷汗。
外面寒风如细刀，地上的水洼里也浮上碎冰。
檐下的一滴水落在参辛的头上，刺骨的凉意陡然驱散脑中的混沌，如同净水驱散心中的焦躁不安。
沈秋白是皇上用来抗衡李家的人，如果沈秋白出事，皇上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李家，李家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在这个节骨眼干蠢事。即便最后一眼是在李家附近看到的，那李家也不会对沈秋白做什么。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知道沈秋白人在何处，参辛在心里盘算，公主被大皇子缠的焦头烂额，一时之间分不出身来，薛霄只是酒肉朋友，身后还是薛家，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找他的。
街上小贩都出来，参辛牵着马往家里走。
曹文起在院子里转着圈走，乔云仪看的心烦，就让人把他轰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乔云仪怀里捏着手炉，对参辛说，“你出去转了一圈，可找到人了？”
从曹文起进来，嘴里就开始念叨，他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参辛心里拿不准主意，“有人看见说，他是在李家附近不见的。”
“你啊，到底是年纪小，没有参辉能扛事。”乔云仪让她冷静，“这聿都就这么大，左营日夜守着东西南北四个大门，只要没有出城，找到是早晚的事。”
“我怎么冷静，他一个病秧子。”又在乔云仪的注视下找补，“要是城中的学生知道他在李家附近不在了，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这不是给左营找麻烦。”
“无忧，真是这样吗？”乔云仪打趣，“给你那个爹是一模一样，心口不一。现在你与他的关系，传的大街都是”
“你现在就是一个巡城的小官，能做的了什么？”乔云仪言回正转，说：“不如进宫去找皇上，他自然会去管。”
参辛有些为难，自己已经被葛渊下了腰牌，也没有立场去皇上面前说沈秋白的事。也在这里犯了难，不知道如何做才好。
乔云仪靠在一旁养神，屋内的炭火炸出一个火花。
“小姐，薛大人来了。”裴义在外面喊，他刚打发了曹文起那个拿刀的疯子，这会又跑过来，“现在就在门口等着呢。”
参辛心烦的应下一声。
薛霄才醒了酒，在家里慢慢悠悠用饭，校尉司的人跑进来，说李家的公子松了口。他便想赶紧去回禀皇上，但世人皆知他们两家不对付，他为了心安也就找到参辛这个中间人。
参辛出去，薛霄人逢喜事精神爽，爽口说：“参副将的俸禄就要又着落了！李公子在狱里松了口，我正要去宫里见皇上，不知您现在有空没有。”
真是巧了，天冷就有人送被子。
参辛压下心里的欢喜，故作为难，“我身无半职，能有什么理由面圣？”
“参副将给的册子帮了我天大的忙，自然能走一趟。”薛霄也装模作样的给了台阶，“你也是见证者。”
两人半推半就的往宫里赶。
见了敬宜帝，薛霄直接了断的说了，“李公子在松了口子，和沈大人有关。”
敬宜帝来了兴趣，“怎么和议卿扯上关系了？”
“沈大人是寒门出身，又曾在翰林院当中训斥李公子的文章不好，这下被他记在心里。”薛霄说，“这次寒门学子前来城中，李公子看着心里不顺。”
参辛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下有了光明正大进李宅的理由。要是沈秋白真的在李家，那李公子看不顺沈秋白的事就是板上钉钉，
敬宜帝拍桌震怒，“心里不顺？不顺他就去杀人吗？”
薛霄说，“自从李公子入狱，李家一直闭门不出，臣想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敬宜帝拂袖一挥，“传朕旨意，命薛霄带人去李家。朕倒要看看，他李家藏了什么东西！”
校尉司里没有几个人，能露脸的都是些公子哥，个个胆小如鼠。参辛在薛霄的百般的请求下，如愿跟着前往。
日头西斜，李家的灯笼都点上，堂前亮如白昼。
薛霄手里拿着圣旨，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去。
李愈早得了消息，在门口站着，“薛大人，你我平日里无冤无仇，何故如此？”
薛霄脸上带笑，“皇上让我来看看，李大人一向光明磊落，我等去查看一番，也好给皇上回话，早早让公子回来。”
这会夜禁还没有到，街上的百姓看这边有动静，都有意地看。
李愈看街上人越来越多，也怕落下面子，沉着脸放他们进去。
参辛跟着薛霄，知道自己这一进就是彻底与李家撕破了面皮，以后也要提防着这条疯狗。
薛霄站在院子里，看出来的人都摇头，原本笑眯眯的神情转移到李愈的脸上。
“看来是劳烦薛大人白跑一趟了。”李愈慢悠悠地说，“我李家行得正坐得端，没有的事也搜不出来。”
天色越来越暗，眼瞅着夜禁就要开始，薛霄咽下一口气，“都是为皇上办事，只要皇上放宽心便好了。”
李愈轻哼一口气，说什么为皇上办事，他薛家捞的油水也不少。这下一出事，便咬起主人了。
寒风呼啸，檐下水滴落在水缸里，泛起一圈圈波澜，参辛掌心湿冷，连带着心都揪了起来。
出去搜查的只有一队人没有回来，薛霄还在和李愈明争暗斗。院中的没一下脚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寒风牵动心弦，她在祈祷一定能找到沈秋白。
“时候不早了，薛大人还是赶在夜禁前回去吧。”李愈说，“别让人抓了，关进自己的地方，说出去也不好听吧。”
街上的更夫开始打更，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夜禁了。
院中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参辛的喉间发疼，四肢紧张的使不上力来。
“前头厢房，有沈大人！”
“轰隆”一声，石头碎在胸前。掌心的疼痛克制住参辛不让她冲出去，薛霄看一眼李愈，斩钉截铁地说 “走，去看看！”
参辛紧随其后，来到厢房。屋里冷的像是冰窖，沈秋白脸有一丝血色，坐在榻上。
“只是和沈大人探讨学术。”李愈匆忙赶来。
薛霄让人扶沈秋白起来，意味不明地说，“沈大人只是说了你家公子几句，怎么能光天化日绑了朝廷命官？”
李愈脸上阴狠，这几句话便给自己订了罪。
沈秋白气息微弱，“李大人，告辞……”
寒风一灌，沈秋白一口气没有顺下去，弯腰扶门，鲜血从口涌出，倏地染红了胸前。
“今儿一早曹公子来过，问小姐是不是把沈大人带回来了。”
泽若从架子上拿起氅衣递给参辛，“我看他满脸焦急，便想着出了大事，这才来打扰。”
参辛一骨碌从床上坐起，一手提鞋，一手接过外袍，“曹文起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他！”
“现在还在门口站口没有走，出去就能看见。”
暴雨已经停了，檐下还滴着水。
参辛从后门出去，抓住原地转的曹文起单刀直入开口，“沈秋白在哪儿丢的？”
曹文起高声疑惑，“不是你把他带到这里了？”
参辛凝眉抿嘴，曹文起喉间的声音一下被噎住，他有些慌乱，“我与沈大人约好了，今日在小巷子里喝茶。今早茶我都备好了，等了许久但他没有来，我便去他家里寻他，小厮说，说他一晚上没有回来。”
曹文起看参辛的脸越来越难看，语气越发虚了，“小厮给我说，他昨天晚上去找了你。我……我还以为，他被你扣下了……”
参辛看沈秋白的眼神都被他看在眼里，那就是鹰看见兔子的兔子的神情，高兴了就想叼会自己的巢穴里。
裴义已经把踏叶经霜牵出来，参辛利索的翻身上马，当即打马而去。
“那我呢？我去哪儿？”曹文起跳着跟出去。
裴义拦住他，“在这里等着吧，你跟着也只会添乱。”
这时候还早，街上的人不多。
参辛快马跑到左营，城里的巡防都是左营在负责，大半夜在城里晃荡，说不准就是被左营的人压下了，那一帮草莽汉子，也认不得沈秋白。
左营晚上巡城的人才回来，都歪在一旁眯上一会养神。
那些人见参辛回来，还以为是官复原职，都围了上来。
“昨夜巡城的人是谁？”参辛顾不上寒暄，“让他来见我。”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子不高的人从外面挤进来。
“参副将，昨夜是我当值。”他挨着身子，“不知参副将找我何事？”
参辛打发了周围的人，单独对他说，“你昨夜可在城里看到一个白面书生？”
那人想了一下，说：“好像不曾，昨夜里天冷，都没有人出来，刚好也免得跑一趟掖庭狱了。”
参辛问，“当真没有？”
“昨夜确实见了人。”那人小声笑，“您和薛大人昨夜里从漓水河出来，我在街角瞧了一眼。”
一般人夜里都会被抓住了，但薛霄后面是薛家，左营惹不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眼皮子底下闹，就全当没有见过。
“这样说，你没有见过那书生？”参辛沉声问，“好好想想！”
“是看到了您和沈大人，在玉堂大街分别后，有人拦住了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跟着人走了。”那人瞧参辛的脸色说，“后来，又在李家的宅子外看见一次，然后我就去另一边了。”
参辛的脸沉的像是要滴水一般，自己和沈秋白走的近怕是已经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再加上自己和薛霄日日在一起吃酒，李家的儿子又在校尉司关着，不管从哪一样算起，两边就都是死对头。半夜请人去，就怕李家是抓住沈秋白来对付参辛。
参辛心里恼怒，“半夜街上有人，为何不抓？”
那人颤着胆子，“小的看是参副将和沈大人，我们……都不敢啊……”
一个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个是参将军的爱女，这两人身后都是天大的靠山，他们一两个小喽啰，怎么敢绑人往狱里送？
参辛心里憋着一口气，转身疾步离开，衣袍把桌子上的碗掀翻在地。“啪”的一声，像是碎了那人的项上人头，等参辛走远了，他才惊觉自己起了一身的冷汗。
外面寒风如细刀，地上的水洼里也浮上碎冰。
檐下的一滴水落在参辛的头上，刺骨的凉意陡然驱散脑中的混沌，如同净水驱散心中的焦躁不安。
沈秋白是皇上用来抗衡李家的人，如果沈秋白出事，皇上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李家，李家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在这个节骨眼干蠢事。即便最后一眼是在李家附近看到的，那李家也不会对沈秋白做什么。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知道沈秋白人在何处，参辛在心里盘算，公主被大皇子缠的焦头烂额，一时之间分不出身来，薛霄只是酒肉朋友，身后还是薛家，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找他的。
街上小贩都出来，参辛牵着马往家里走。
曹文起在院子里转着圈走，乔云仪看的心烦，就让人把他轰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乔云仪怀里捏着手炉，对参辛说，“你出去转了一圈，可找到人了？”
从曹文起进来，嘴里就开始念叨，他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参辛心里拿不准主意，“有人看见说，他是在李家附近不见的。”
“你啊，到底是年纪小，没有参辉能扛事。”乔云仪让她冷静，“这聿都就这么大，左营日夜守着东西南北四个大门，只要没有出城，找到是早晚的事。”
“我怎么冷静，他一个病秧子。”又在乔云仪的注视下找补，“要是城中的学生知道他在李家附近不在了，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这不是给左营找麻烦。”
“无忧，真是这样吗？”乔云仪打趣，“给你那个爹是一模一样，心口不一。现在你与他的关系，传的大街都是”
“你现在就是一个巡城的小官，能做的了什么？”乔云仪言回正转，说：“不如进宫去找皇上，他自然会去管。”
参辛有些为难，自己已经被葛渊下了腰牌，也没有立场去皇上面前说沈秋白的事。也在这里犯了难，不知道如何做才好。
乔云仪靠在一旁养神，屋内的炭火炸出一个火花。
“小姐，薛大人来了。”裴义在外面喊，他刚打发了曹文起那个拿刀的疯子，这会又跑过来，“现在就在门口等着呢。”
参辛心烦的应下一声。
薛霄才醒了酒，在家里慢慢悠悠用饭，校尉司的人跑进来，说李家的公子松了口。他便想赶紧去回禀皇上，但世人皆知他们两家不对付，他为了心安也就找到参辛这个中间人。
参辛出去，薛霄人逢喜事精神爽，爽口说：“参副将的俸禄就要又着落了！李公子在狱里松了口，我正要去宫里见皇上，不知您现在有空没有。”
真是巧了，天冷就有人送被子。
参辛压下心里的欢喜，故作为难，“我身无半职，能有什么理由面圣？”
“参副将给的册子帮了我天大的忙，自然能走一趟。”薛霄也装模作样的给了台阶，“你也是见证者。”
两人半推半就的往宫里赶。
见了敬宜帝，薛霄直接了断的说了，“李公子在松了口子，和沈大人有关。”
敬宜帝来了兴趣，“怎么和议卿扯上关系了？”
“沈大人是寒门出身，又曾在翰林院当中训斥李公子的文章不好，这下被他记在心里。”薛霄说，“这次寒门学子前来城中，李公子看着心里不顺。”
参辛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下有了光明正大进李宅的理由。要是沈秋白真的在李家，那李公子看不顺沈秋白的事就是板上钉钉，
敬宜帝拍桌震怒，“心里不顺？不顺他就去杀人吗？”
薛霄说，“自从李公子入狱，李家一直闭门不出，臣想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敬宜帝拂袖一挥，“传朕旨意，命薛霄带人去李家。朕倒要看看，他李家藏了什么东西！”
校尉司里没有几个人，能露脸的都是些公子哥，个个胆小如鼠。参辛在薛霄的百般的请求下，如愿跟着前往。
日头西斜，李家的灯笼都点上，堂前亮如白昼。
薛霄手里拿着圣旨，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去。
李愈早得了消息，在门口站着，“薛大人，你我平日里无冤无仇，何故如此？”
薛霄脸上带笑，“皇上让我来看看，李大人一向光明磊落，我等去查看一番，也好给皇上回话，早早让公子回来。”
这会夜禁还没有到，街上的百姓看这边有动静，都有意地看。
李愈看街上人越来越多，也怕落下面子，沉着脸放他们进去。
参辛跟着薛霄，知道自己这一进就是彻底与李家撕破了面皮，以后也要提防着这条疯狗。
薛霄站在院子里，看出来的人都摇头，原本笑眯眯的神情转移到李愈的脸上。
“看来是劳烦薛大人白跑一趟了。”李愈慢悠悠地说，“我李家行得正坐得端，没有的事也搜不出来。”
天色越来越暗，眼瞅着夜禁就要开始，薛霄咽下一口气，“都是为皇上办事，只要皇上放宽心便好了。”
李愈轻哼一口气，说什么为皇上办事，他薛家捞的油水也不少。这下一出事，便咬起主人了。
寒风呼啸，檐下水滴落在水缸里，泛起一圈圈波澜，参辛掌心湿冷，连带着心都揪了起来。
出去搜查的只有一队人没有回来，薛霄还在和李愈明争暗斗。院中的没一下脚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寒风牵动心弦，她在祈祷一定能找到沈秋白。
“时候不早了，薛大人还是赶在夜禁前回去吧。”李愈说，“别让人抓了，关进自己的地方，说出去也不好听吧。”
街上的更夫开始打更，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夜禁了。
院中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参辛的喉间发疼，四肢紧张的使不上力来。
“前头厢房，有沈大人！”
“轰隆”一声，石头碎在胸前。掌心的疼痛克制住参辛不让她冲出去，薛霄看一眼李愈，斩钉截铁地说 “走，去看看！”
参辛紧随其后，来到厢房。屋里冷的像是冰窖，沈秋白脸有一丝血色，坐在榻上。
“只是和沈大人探讨学术。”李愈匆忙赶来。
薛霄让人扶沈秋白起来，意味不明地说，“沈大人只是说了你家公子几句，怎么能光天化日绑了朝廷命官？”
李愈脸上阴狠，这几句话便给自己订了罪。
沈秋白气息微弱，“李大人，告辞……”
寒风一灌，沈秋白一口气没有顺下去，弯腰扶门，鲜血从口涌出，倏地染红了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