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下来，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上了灯。影影倬倬的光影把参辛搁在暗黑里，只有地上的长枪泛着冷光。
乔云仪从地上拿起枪，掂量几下，说：“进去吧，明日还要当差。”
耳边很静，风里的寒意刺骨。
“我不配做天乾将军的女儿。”参辛平静地说，“我也不如我兄长，幼时便比不过。”
连我的敌人都说，我不配做他的对手。
乔云仪叹一口气，“无忧，你是我见过不多的好苗子。”他的声音透过风声，好像穿越了千里才到参辛耳边，“但心太急，杀伐太重。时间久了，你压不住它。”
这是她年幼便上战场的缘故，见过太过的血腥和杀戮。现在被一道圣旨困在这四方的天地，心中有气，也是应该的。
说完，乔云仪回到屋子。
参辛在院子里默了片刻，等到大门推开守门的人来报。
“小姐，外头薛家人来叫，说是薛大人在听雨楼设宴，就等小姐您呢。您看这天晚了，要不给推了吧。”
参辛叫住他，“不用，你让他先去，我片刻便走。”
李愈刚离开聿都，薛家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自然高兴。这时候设宴，一来摆摆自己的面子，二来给自己拉拢新的盟友。
等参辛换好衣裳，随手洗把脸走出去，一改刚才的落寞样，又恢复往常恣意的模样。
“小姐，踏叶经霜已经喂饱，在门口侯着了。”
参辛一手接过马鞭，快步下阶出去，翻身上马，“给乔老说一声，今晚不用留门，明日一早我直接去左营。”
不等下面的人反应，直接挥鞭打马而去。
走到街上竟看见了熟人，参辛勒马停住。
“叶子？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街上？你家先生不找你？”
原是沈秋白下午让他们出来采买，因为参辛随手指的东西多，到现在他们也才买完，马车运了好几趟，这时候正站在街头等车回家。
那个叫叶子的小孩拱手，“参小姐，我家大人身子刚好，不好出来，只能叫我们出来买点东西。”
“可是没有找到马车？我去给找一辆。”说着，参辛便想下马。
“不必不必，不敢劳烦您大驾。”他们哪里敢让参辛去跑，“参小姐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们等一会儿便好。”
参辛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递给他们，“不是什么要紧事，看着你们上马车也废不了多少功夫。”
把他们送上马车，参辛才打马朝宴宁大街跑去。
“那个方向……不是听雨楼吗？”叶子扒着窗子往外看，“这么晚了，参小姐还去吃酒……先生要是知道了，又要生闷气。”
高个招头给他一巴掌，“小孩子家家，先生教你的圣贤书都被你就着黑掉的米糕吃掉了？”
“书上就是这样写的！先生就是这样！”叶子揉着头，嘀咕着，“再说了，我看的就是先生书架上的书啊，也没错嘛。”
那日他吃多沈秋白做失败的米糕，被撑的睡不着觉，就去书房找书，被书架上一本花红柳绿的书吸引视角。刚看两张，便被先生发现，被罚打扫庭院两日，整整两日！
那天，也是他第一次见先生脸红。从那以后，他便对那本书产生了兴趣，但至今没有再见过。
* * *
街上的人不多，参辛也不控着马，只让它撒欢搬跑。
到了听雨楼，还是老样子，小二都把参辛当成财神爷一样照顾，这可是能从楼里赎走姑娘的人，手里肯定有不少银两。
“参副将，上二楼吧，都在里头等着呢！”
薛霄好像有什么癖好，一来听雨楼便会定下一个厢房，从没有换过。连桌子上的菜都是老几样，衣服花饰也都没变过。
“参副将来了，来进来，快进来。”薛霄一改端坐的姿态，从坐上下来迎。
这几日正逢薛家喜事，薛霄本就肥胖的脸现在像是个磨盘，上面泛着红光。
“从今儿以后，参副将便是我薛家的坐上宾。”他招呼着众人，“以后，听雨楼这个厢房参副将想来便来，酒肉钱财管够。”
参辛被众人拥着坐上高位。
“各位抬爱了，还要仰仗薛大人带着。”她笑着一张脸恭维。
她坐在上面，下面的一切一览无余。
今日的排坐也是别有用心，李家的子弟被挤到最下面，这薛霄是连面子活都不乐意做了。曹文起还是老样子，商户不入政客眼，他也只是被这些公子哥当行走的银票，却又不能不陪着笑脸。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醉了。薛霄高兴，喝上头了。
“好，不早了，夜禁的时候也到了，不能走，大家都不能走。”他大着舌头说，“不能叫参副将为难，都在这歇着！”
往常结束的时辰早，参辛回去了，也才夜禁。
丝竹之音下去，厢房被打开，一众舞女进来，身后还跟了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倌。
“你们几个，伺候参副将歇下吧。”薛霄招手摸一把小倌的脸，“好好伺候着，不能怠慢。”
参辛知道他们私下里玩的花，也有人把小男宠养在深院里，可没料到他们连孩童都不放过。
那几个小倌，还有一个没到参辛胸口，也是一脸畏惧的模样，看手上露出的伤便知道是被人殴打过的。
参辛一把拉过那男童，说，“我带他们下去，不扰薛大人的雅兴。”
屋子里一团污秽，看着就让人头疼。
厢房一关，顿时感到舒畅。
参辛带着人下去，小二很有眼色的开了屋子。这个屋子在角落里，开了窗就是街边的小巷。
参辛上了茶，“有什么拿手的把戏，都拿出来看看。”
正要宽衣解带的人都愣住，从一旁拿出乐器，演奏起来。
“那个小孩，你回来。”参辛靠在榻上，“捏腿。”
沈秋白从参辛下楼边一直看着，见她进了厢房，也躲在檐下。
叶子为了给自己正名，偷偷跑到书房偷书，又被沈秋白抓个正着，眼看他的脸越来越黑。叶子在自己受罚和让先生生闷气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今日我今看到参小姐往听雨楼的方向去了！”
沈秋白拿板子的手一顿，叶子乘胜追击，“听说薛家在楼里设宴，还找来好几个漂亮小倌，参小姐今夜怕是不会回家了。”
沈秋白没有罚他的心思，叫小厮把自己的衣服都拿出来，还熏了香，这才耽误了时间。
等自己到了，参辛酒也已经吃完，还带着人回了房里。
“天冷了，把窗户打开吧。”参辛说，“叫窗下的人上来。”
男童噔噔跑过去，“下面的，金娘娘叫你上来。”
沈秋白不再躲藏，从檐下的黑暗处出来，头顶的光一下笼罩在身上。
“沈二，你怎么来了？”参辛出现在窗边，高大的影子盖住沈秋白一半的身子，她轻声问，“上来吗？”
“上不去啊。”沈秋白左右看一下，无奈摆手。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对视，最后沈秋白忍不住打一个寒颤。参辛败下阵来，在屋里众人的惊呼声中，直接跳了下去。
“我来接你呐。”参辛看着他，“跟我回去。”
“这时候已经夜禁了，要是被左营的抓住，影响不好。”沈秋白示意，“还是上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去看看，屋里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胭脂模样，能把参辛迷住。
“你熏了香？”参辛才靠近一点，便嗅到一股香味。
月色清冷如梦，寒风里带着沈秋白身上的熏香浸润一片月色，他隔着薄暮窥得绝色，又仓皇移开视线。
“怪冷的，先上去吧。”沈秋白此地无银三百两，“今日，月色很美。”
“上去听曲，更美。”
参辛弯下腰，“你踩住我的肩膀，扒住瓦片上去。”
沈秋白指着自己堆好的箱子，“我已经准备好了。”
“沈二，你心眼挺多啊！”参辛揶揄道：“早就想着上去了吧。”
沈秋白不搭理她，自顾自往上爬。
要是参辛没有发现他，这个时候他也该爬上去给参辛一个“惊喜”了。
参辛踢过来一个箱子，借力跳上去，拉住龟速的沈秋白上来，两人一起进屋。
“你们不用听，接着奏乐。”参辛不顾小倌的注视，吩咐道，“你们睡在外间，都不准进来。”
沈秋白先是在屋里左右看看，又不消停的来回走动。还来回扯自己的衣裳，好像是多热一样。
“你很热吗？”参辛问，“要不把窗子打开，透透气。”
见参辛终于注意到自己，他端坐在案边，“不热，只是看看。”末了补上一句，“第一次来，不想给无忧丢脸。”
小倌们听这句话，都往外躲了躲。听有些人说，小娘子与夫君生气来找乐子，他们这些小倌却被人当成出气筒，不少都飞来横祸。这次，自己也要躲远点。
见参辛掩唇哈欠，沈秋白对小倌说，“你们都下去吧，在外间睡下，没有招呼不能进来。”
参辛捏腿正在享受，那人却走了，心里有些不满。
“我见无忧打哈欠，还以为你是倦了。”沈秋白一副柔弱样，“明日你还要当差，不如早点休息吧。”
参辛起身解开大氅，沈秋白顺手接过去挂在架上，也跟着进去。
“你……不出去？”
沈秋白把一床被褥抱下来，“我睡下面，守着你。要是他们敢进来，我就打跑他们。”
参辛看他大病初愈一身单薄，有些不信。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无忧不信我？”
什么一起长大，一起玩了几天怎么到他嘴里便是一起长大了？要是这样，那参辛和宋瑾禾还是一个被窝睡觉的伴儿呢！
乔云仪从地上拿起枪，掂量几下，说：“进去吧，明日还要当差。”
耳边很静，风里的寒意刺骨。
“我不配做天乾将军的女儿。”参辛平静地说，“我也不如我兄长，幼时便比不过。”
连我的敌人都说，我不配做他的对手。
乔云仪叹一口气，“无忧，你是我见过不多的好苗子。”他的声音透过风声，好像穿越了千里才到参辛耳边，“但心太急，杀伐太重。时间久了，你压不住它。”
这是她年幼便上战场的缘故，见过太过的血腥和杀戮。现在被一道圣旨困在这四方的天地，心中有气，也是应该的。
说完，乔云仪回到屋子。
参辛在院子里默了片刻，等到大门推开守门的人来报。
“小姐，外头薛家人来叫，说是薛大人在听雨楼设宴，就等小姐您呢。您看这天晚了，要不给推了吧。”
参辛叫住他，“不用，你让他先去，我片刻便走。”
李愈刚离开聿都，薛家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自然高兴。这时候设宴，一来摆摆自己的面子，二来给自己拉拢新的盟友。
等参辛换好衣裳，随手洗把脸走出去，一改刚才的落寞样，又恢复往常恣意的模样。
“小姐，踏叶经霜已经喂饱，在门口侯着了。”
参辛一手接过马鞭，快步下阶出去，翻身上马，“给乔老说一声，今晚不用留门，明日一早我直接去左营。”
不等下面的人反应，直接挥鞭打马而去。
走到街上竟看见了熟人，参辛勒马停住。
“叶子？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街上？你家先生不找你？”
原是沈秋白下午让他们出来采买，因为参辛随手指的东西多，到现在他们也才买完，马车运了好几趟，这时候正站在街头等车回家。
那个叫叶子的小孩拱手，“参小姐，我家大人身子刚好，不好出来，只能叫我们出来买点东西。”
“可是没有找到马车？我去给找一辆。”说着，参辛便想下马。
“不必不必，不敢劳烦您大驾。”他们哪里敢让参辛去跑，“参小姐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们等一会儿便好。”
参辛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递给他们，“不是什么要紧事，看着你们上马车也废不了多少功夫。”
把他们送上马车，参辛才打马朝宴宁大街跑去。
“那个方向……不是听雨楼吗？”叶子扒着窗子往外看，“这么晚了，参小姐还去吃酒……先生要是知道了，又要生闷气。”
高个招头给他一巴掌，“小孩子家家，先生教你的圣贤书都被你就着黑掉的米糕吃掉了？”
“书上就是这样写的！先生就是这样！”叶子揉着头，嘀咕着，“再说了，我看的就是先生书架上的书啊，也没错嘛。”
那日他吃多沈秋白做失败的米糕，被撑的睡不着觉，就去书房找书，被书架上一本花红柳绿的书吸引视角。刚看两张，便被先生发现，被罚打扫庭院两日，整整两日！
那天，也是他第一次见先生脸红。从那以后，他便对那本书产生了兴趣，但至今没有再见过。
* * *
街上的人不多，参辛也不控着马，只让它撒欢搬跑。
到了听雨楼，还是老样子，小二都把参辛当成财神爷一样照顾，这可是能从楼里赎走姑娘的人，手里肯定有不少银两。
“参副将，上二楼吧，都在里头等着呢！”
薛霄好像有什么癖好，一来听雨楼便会定下一个厢房，从没有换过。连桌子上的菜都是老几样，衣服花饰也都没变过。
“参副将来了，来进来，快进来。”薛霄一改端坐的姿态，从坐上下来迎。
这几日正逢薛家喜事，薛霄本就肥胖的脸现在像是个磨盘，上面泛着红光。
“从今儿以后，参副将便是我薛家的坐上宾。”他招呼着众人，“以后，听雨楼这个厢房参副将想来便来，酒肉钱财管够。”
参辛被众人拥着坐上高位。
“各位抬爱了，还要仰仗薛大人带着。”她笑着一张脸恭维。
她坐在上面，下面的一切一览无余。
今日的排坐也是别有用心，李家的子弟被挤到最下面，这薛霄是连面子活都不乐意做了。曹文起还是老样子，商户不入政客眼，他也只是被这些公子哥当行走的银票，却又不能不陪着笑脸。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醉了。薛霄高兴，喝上头了。
“好，不早了，夜禁的时候也到了，不能走，大家都不能走。”他大着舌头说，“不能叫参副将为难，都在这歇着！”
往常结束的时辰早，参辛回去了，也才夜禁。
丝竹之音下去，厢房被打开，一众舞女进来，身后还跟了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倌。
“你们几个，伺候参副将歇下吧。”薛霄招手摸一把小倌的脸，“好好伺候着，不能怠慢。”
参辛知道他们私下里玩的花，也有人把小男宠养在深院里，可没料到他们连孩童都不放过。
那几个小倌，还有一个没到参辛胸口，也是一脸畏惧的模样，看手上露出的伤便知道是被人殴打过的。
参辛一把拉过那男童，说，“我带他们下去，不扰薛大人的雅兴。”
屋子里一团污秽，看着就让人头疼。
厢房一关，顿时感到舒畅。
参辛带着人下去，小二很有眼色的开了屋子。这个屋子在角落里，开了窗就是街边的小巷。
参辛上了茶，“有什么拿手的把戏，都拿出来看看。”
正要宽衣解带的人都愣住，从一旁拿出乐器，演奏起来。
“那个小孩，你回来。”参辛靠在榻上，“捏腿。”
沈秋白从参辛下楼边一直看着，见她进了厢房，也躲在檐下。
叶子为了给自己正名，偷偷跑到书房偷书，又被沈秋白抓个正着，眼看他的脸越来越黑。叶子在自己受罚和让先生生闷气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今日我今看到参小姐往听雨楼的方向去了！”
沈秋白拿板子的手一顿，叶子乘胜追击，“听说薛家在楼里设宴，还找来好几个漂亮小倌，参小姐今夜怕是不会回家了。”
沈秋白没有罚他的心思，叫小厮把自己的衣服都拿出来，还熏了香，这才耽误了时间。
等自己到了，参辛酒也已经吃完，还带着人回了房里。
“天冷了，把窗户打开吧。”参辛说，“叫窗下的人上来。”
男童噔噔跑过去，“下面的，金娘娘叫你上来。”
沈秋白不再躲藏，从檐下的黑暗处出来，头顶的光一下笼罩在身上。
“沈二，你怎么来了？”参辛出现在窗边，高大的影子盖住沈秋白一半的身子，她轻声问，“上来吗？”
“上不去啊。”沈秋白左右看一下，无奈摆手。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对视，最后沈秋白忍不住打一个寒颤。参辛败下阵来，在屋里众人的惊呼声中，直接跳了下去。
“我来接你呐。”参辛看着他，“跟我回去。”
“这时候已经夜禁了，要是被左营的抓住，影响不好。”沈秋白示意，“还是上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去看看，屋里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胭脂模样，能把参辛迷住。
“你熏了香？”参辛才靠近一点，便嗅到一股香味。
月色清冷如梦，寒风里带着沈秋白身上的熏香浸润一片月色，他隔着薄暮窥得绝色，又仓皇移开视线。
“怪冷的，先上去吧。”沈秋白此地无银三百两，“今日，月色很美。”
“上去听曲，更美。”
参辛弯下腰，“你踩住我的肩膀，扒住瓦片上去。”
沈秋白指着自己堆好的箱子，“我已经准备好了。”
“沈二，你心眼挺多啊！”参辛揶揄道：“早就想着上去了吧。”
沈秋白不搭理她，自顾自往上爬。
要是参辛没有发现他，这个时候他也该爬上去给参辛一个“惊喜”了。
参辛踢过来一个箱子，借力跳上去，拉住龟速的沈秋白上来，两人一起进屋。
“你们不用听，接着奏乐。”参辛不顾小倌的注视，吩咐道，“你们睡在外间，都不准进来。”
沈秋白先是在屋里左右看看，又不消停的来回走动。还来回扯自己的衣裳，好像是多热一样。
“你很热吗？”参辛问，“要不把窗子打开，透透气。”
见参辛终于注意到自己，他端坐在案边，“不热，只是看看。”末了补上一句，“第一次来，不想给无忧丢脸。”
小倌们听这句话，都往外躲了躲。听有些人说，小娘子与夫君生气来找乐子，他们这些小倌却被人当成出气筒，不少都飞来横祸。这次，自己也要躲远点。
见参辛掩唇哈欠，沈秋白对小倌说，“你们都下去吧，在外间睡下，没有招呼不能进来。”
参辛捏腿正在享受，那人却走了，心里有些不满。
“我见无忧打哈欠，还以为你是倦了。”沈秋白一副柔弱样，“明日你还要当差，不如早点休息吧。”
参辛起身解开大氅，沈秋白顺手接过去挂在架上，也跟着进去。
“你……不出去？”
沈秋白把一床被褥抱下来，“我睡下面，守着你。要是他们敢进来，我就打跑他们。”
参辛看他大病初愈一身单薄，有些不信。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无忧不信我？”
什么一起长大，一起玩了几天怎么到他嘴里便是一起长大了？要是这样，那参辛和宋瑾禾还是一个被窝睡觉的伴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