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进入十二月，越发寒冷，纷纷扬扬地下了几场大雪。凌霜听小翠说，庄子上的雪深三四尺，果树有冻死之虞，她想去看看，被卓枫制止。
休沐日，卓枫带着人去查看，回来说庄头已经有预防措施，“两个庄头都是积年的老人，应付寒冷季节有经验，果树连根包裹，一入冬就加固了房屋，他们说今年还好，十几年前的冬天最为寒冷，雪深逾数尺，路上常见倒毙的驴骡，连井水都结冰了，树木成片冻死，我也想起来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冷，外面到处乱哄哄的，接着，家里就出事了。”
“到底是因为他们上面抢……乱起来的，还是寒冬的雪灾引起的？”凌霜用手指往天上一指，示意皇子们夺嫡之争，好奇地问。
卓枫用手虚按下她的手指，笑道：“两个因素都有，雪上加霜”，又叮嘱她：“小妹在外，不要与人议论这些哟！”
凌霜忙点头笑道：“知道，莫谈国事，我晓得的呢！”
卓枫关切地问她：“你在家呆着闷不闷？这几天雪停了，咱家的小花园，你拾掇的很清雅，两株腊梅开得茂盛，幽香四溢，你没邀请人来玩耍吗？”
“算了，上次洪家姑娘闹那么一场，后来舅母有些不高兴，言辞里，觉着我帮表妹不够尽心，姑母恰巧听见，很为我不值，难免心疼我一些，所以，让我准备些绣品，我也觉着，自己赏景蛮清静的。”
凌霜狡黠地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与舅舅有些罅隙，好像舅舅搬家后，就来往不多了！”
卓枫笑得有点无奈，“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人精，罅隙谈不上，毕竟是嫡亲的舅甥，不过是不太投缘罢了！”
“曹二表哥订亲的事，舅舅是直接给咱家送的帖子，事先没对你提过吧！”
凌霜一脸不信的表情，“不亲近就是不亲近，大哥何必掩饰，舅舅在边关这么些年，一直都没给你捎信吧！”
“舅舅也有他的难处，据说舅舅受连累时，舅母独自带着孩子，靠一个小吃店支撑，后来舅舅升职，一家人才好过点，当年舅舅自顾不暇，更顾不上远在京城的人呢！”
卓枫对长辈始终有孺慕之情，“你不要怪舅舅，咱们的外祖虽说是定威伯府，但外祖父早已不在了，如今的定威伯是嫡出那一支，和咱们的关系远，即便舅舅到了京城，定威伯府也没什么结交的表示，当然，他们府里如今的状况不好，就靠着老底子过活，且不用理会，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依我看舅舅的安排不错，大表哥会袭舅舅的职，唐家欣赏曹二郎，二郎有唐家相助，舅舅也放心了，就是咱家，与唐大学士有了这拐着弯的亲，也是大有裨益的。”
凌霜点头又摇头，说：“我明白，这门亲是结两姓之好，甚至咱家也能沾光，我是担心大哥想的太……”心里对这种大家族抱团的心态不以为然，凌霜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舅舅对我们，与姑姑对我们不一样，我担心大哥心里失望。”
卓枫脸色一滞，“霜儿慎言，对长辈不可出言不逊！”
“这不是咱们私下里，背着悄悄说嘛！”
“这个想法很危险的，身为女子要恭顺贤淑，心有不逊，面上难免带出来，在自家还罢，将来到了夫家，会给你带来祸事的，”卓枫有点着急，站起来边踱步边自语道：“现在找个女教习来教规矩，不知来得及否？”
“慢，慢，慢！”凌霜啼笑皆非地说：“大哥先坐下来，怎么就扯到规矩上了，我的规矩还行，我学过的呢！”
卓枫听了似有所悟，想起凌霜所谓的学规矩，是在谢府的事，有些扼腕叹息，“妹妹真是冰雪聪明，能闻一知三，如果，我早些找到你就好了！”
凌霜笑道：“大哥不必如此，况且，你早些知道原委，却无力改变岂不是更痛苦，没准儿，咱家平反后我们才相认，就是命中经此一劫，以后才会越来越好，先苦后甜嘛！”
“妹妹说的有道理，咱家的日子是先苦后甜！”卓枫笑着点头，等次日回过神来，又摇着头笑：“本想给她紧紧规矩，又被她巧舌如簧的忽略过去了。哎！好在姜家是姜攸最大，他不是刻板人，妹妹的日子会轻松些，我以后常去看顾一二吧！”
卓枫头一次觉得，姑母姑当初的提醒更有生活经验：“你成亲后，闻家有正真的女主人，内宅事宜有人打理，有规矩有约束的日子才合常情！”
去袁府看姑母时，卓枫对姑母的“催婚”，不像以前那么漫不经心。闻姑母正忙着，喜滋滋地说：“老大媳妇有两个孩子要管，本想着三儿的亲事不用我操持，有刚进门的二媳妇当帮手呢，没想到二媳妇也怀上了，还得我自己忙呀，看来想清闲都不行咯！”
卓枫揶揄道：“不过，我看姑姑是乐在其中呢！”
闻姑母笑道：“你说对了，我再忙心里也是欢喜的，说来真得谢谢霜儿办的聚会，你舅舅家的小姑娘送了一套红剪纸，瓜瓞绵绵，意头好，收到没多久，二媳妇就传出喜讯了！”
“那剪纸是曹家表妹的功劳，姑母是偏爱霜儿才这么说！”
闻姑母笑道：“那小姑娘知道聚会时大家都维护她，就各家都送了自己的剪纸表谢意，是个懂礼的，比她娘懂事。说到底，还是霜儿张罗的好！”她说了自己的结论，不容卓枫分辩的，转换了话题问道：“霜儿的嫁妆，你也得着手准备了吧！”
卓枫告诉她，已经选定上好的木料，准备打家具，绣件打算找人去江南购买。闻姑母笑道：“听你安排的挺周到，越到后面越琐碎，如果你内宅有人主持中馈，你能轻省些，况且，等霜儿出阁时有人张罗，也是闻家的体面。”
“姑母说的有道理，我会好好娶妻，托付中馈，还能时时教导霜儿些闺阁之事。”
“这就对了，一个府里，有了女主人才像样子嘛！”闻姑母听了很高兴，随即语气埋怨地说：“其实，去年到我这里探问的，有两位家境相当，姑娘也能干，我寻思与你合适，偏偏你不在意，错过了。”
又安慰道：“也不妨事，那些都不是你的姻缘，我找官媒再打听下，你这样身姿挺拔的文武全才，必有一桩好姻缘的！”
卓枫起身对姑母施了一礼，“有劳姑母费心了！”
却不知卓枫的鸾星浮动，闻姑母找的官媒刚领命出府的次日，卓枫就被罗吉恒邀请去喝酒。刚坐定，罗吉恒将两人的随从赶出雅间，急急地质问道：“我上次给你提过的事，你迟迟没回我，又找官媒做什么？莫非瞧不上我，还想着打听旁人？”
卓枫听了，一阵茫然地看着他，“罗兄，何出此言？可否解释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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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上任不久的姜攸，持续忙碌了半个月，挤出半日的空闲，回府里看望了姨娘，到吉庆祥找凌霜，两人闲聊了会儿，姜攸的精神轻松了许多。
被认为不是呆板人的姜攸，对规矩的看法与卓枫类似，很正色地对凌霜说：“不得不承认，我先前有些不羁的想法，在此时此地是不合时宜的，你不也说入乡随俗，有些规矩不得不遵守呀！”
“什么想法不合时宜，比如说？”
“比如，认为家族是羁绊，是禁锢自我的枷锁，却不知农耕文明的时代，生存是首要问题，团体的合作很可贵，历史上能繁衍下去的大家族，是族人、亲友间相互帮衬支持才发展的。”
姜攸翻动着火盆里的炭块，引得火星“噼啪”的炸裂，他吹了下落在手上的碳灰，说：“我知道你是关心卓枫兄，以为他对长辈太尊重，担心他得不到回应心里会难过，其实是你自误了，读书人的‘仁义礼智信’深入骨髓，又各有自己的底线，岂会那么容易玻璃心！有些想法只可意会，如果清楚明白地诉之于口，就是越了分寸，是失仪之言。”
凌霜无奈地回应：“你说的也是，以前看过的研究文章介绍，工业文明越发达，人心才越敏感脆弱，现在要操心吃穿用度，对精神上的需求相对少些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姜攸严肃地问：“我有件重要事问问你，以前我读过的历史书，曾记载（明清）小冰期有几个时期，你读过吗？”
凌霜回忆道：“嗯，我知道，曾经有两年特别冷，专家出来解释说是小冰期，历史学家纷纷讲述历史过往，现在这么一想，我们庄子上老人描述十几年前寒冷的情形，很像小冰期的现象，今年这么寒冷，会不会，是过了十几年又来小冰期的前兆？”
姜攸点头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小冰期是朝代更迭的加速器，万一是那样，就得预备好过艰苦日子，大家族的抱团合作是正确的生存之道。”
凌霜寻思了一下，轻快笑道：“现在没到那一步呢，别把远虑当近忧处理，先过好当下就是，我给你准备了些好吃的，让小翠包好给你的长随拿着，是叫小松对吗？”
“除了小松，还有三位长随，都是他的师兄，和他搭档的是董茂，还有两位卢洲、张保，回头遇见了我指给你看。”
休沐日，卓枫带着人去查看，回来说庄头已经有预防措施，“两个庄头都是积年的老人，应付寒冷季节有经验，果树连根包裹，一入冬就加固了房屋，他们说今年还好，十几年前的冬天最为寒冷，雪深逾数尺，路上常见倒毙的驴骡，连井水都结冰了，树木成片冻死，我也想起来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冷，外面到处乱哄哄的，接着，家里就出事了。”
“到底是因为他们上面抢……乱起来的，还是寒冬的雪灾引起的？”凌霜用手指往天上一指，示意皇子们夺嫡之争，好奇地问。
卓枫用手虚按下她的手指，笑道：“两个因素都有，雪上加霜”，又叮嘱她：“小妹在外，不要与人议论这些哟！”
凌霜忙点头笑道：“知道，莫谈国事，我晓得的呢！”
卓枫关切地问她：“你在家呆着闷不闷？这几天雪停了，咱家的小花园，你拾掇的很清雅，两株腊梅开得茂盛，幽香四溢，你没邀请人来玩耍吗？”
“算了，上次洪家姑娘闹那么一场，后来舅母有些不高兴，言辞里，觉着我帮表妹不够尽心，姑母恰巧听见，很为我不值，难免心疼我一些，所以，让我准备些绣品，我也觉着，自己赏景蛮清静的。”
凌霜狡黠地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与舅舅有些罅隙，好像舅舅搬家后，就来往不多了！”
卓枫笑得有点无奈，“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人精，罅隙谈不上，毕竟是嫡亲的舅甥，不过是不太投缘罢了！”
“曹二表哥订亲的事，舅舅是直接给咱家送的帖子，事先没对你提过吧！”
凌霜一脸不信的表情，“不亲近就是不亲近，大哥何必掩饰，舅舅在边关这么些年，一直都没给你捎信吧！”
“舅舅也有他的难处，据说舅舅受连累时，舅母独自带着孩子，靠一个小吃店支撑，后来舅舅升职，一家人才好过点，当年舅舅自顾不暇，更顾不上远在京城的人呢！”
卓枫对长辈始终有孺慕之情，“你不要怪舅舅，咱们的外祖虽说是定威伯府，但外祖父早已不在了，如今的定威伯是嫡出那一支，和咱们的关系远，即便舅舅到了京城，定威伯府也没什么结交的表示，当然，他们府里如今的状况不好，就靠着老底子过活，且不用理会，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依我看舅舅的安排不错，大表哥会袭舅舅的职，唐家欣赏曹二郎，二郎有唐家相助，舅舅也放心了，就是咱家，与唐大学士有了这拐着弯的亲，也是大有裨益的。”
凌霜点头又摇头，说：“我明白，这门亲是结两姓之好，甚至咱家也能沾光，我是担心大哥想的太……”心里对这种大家族抱团的心态不以为然，凌霜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舅舅对我们，与姑姑对我们不一样，我担心大哥心里失望。”
卓枫脸色一滞，“霜儿慎言，对长辈不可出言不逊！”
“这不是咱们私下里，背着悄悄说嘛！”
“这个想法很危险的，身为女子要恭顺贤淑，心有不逊，面上难免带出来，在自家还罢，将来到了夫家，会给你带来祸事的，”卓枫有点着急，站起来边踱步边自语道：“现在找个女教习来教规矩，不知来得及否？”
“慢，慢，慢！”凌霜啼笑皆非地说：“大哥先坐下来，怎么就扯到规矩上了，我的规矩还行，我学过的呢！”
卓枫听了似有所悟，想起凌霜所谓的学规矩，是在谢府的事，有些扼腕叹息，“妹妹真是冰雪聪明，能闻一知三，如果，我早些找到你就好了！”
凌霜笑道：“大哥不必如此，况且，你早些知道原委，却无力改变岂不是更痛苦，没准儿，咱家平反后我们才相认，就是命中经此一劫，以后才会越来越好，先苦后甜嘛！”
“妹妹说的有道理，咱家的日子是先苦后甜！”卓枫笑着点头，等次日回过神来，又摇着头笑：“本想给她紧紧规矩，又被她巧舌如簧的忽略过去了。哎！好在姜家是姜攸最大，他不是刻板人，妹妹的日子会轻松些，我以后常去看顾一二吧！”
卓枫头一次觉得，姑母姑当初的提醒更有生活经验：“你成亲后，闻家有正真的女主人，内宅事宜有人打理，有规矩有约束的日子才合常情！”
去袁府看姑母时，卓枫对姑母的“催婚”，不像以前那么漫不经心。闻姑母正忙着，喜滋滋地说：“老大媳妇有两个孩子要管，本想着三儿的亲事不用我操持，有刚进门的二媳妇当帮手呢，没想到二媳妇也怀上了，还得我自己忙呀，看来想清闲都不行咯！”
卓枫揶揄道：“不过，我看姑姑是乐在其中呢！”
闻姑母笑道：“你说对了，我再忙心里也是欢喜的，说来真得谢谢霜儿办的聚会，你舅舅家的小姑娘送了一套红剪纸，瓜瓞绵绵，意头好，收到没多久，二媳妇就传出喜讯了！”
“那剪纸是曹家表妹的功劳，姑母是偏爱霜儿才这么说！”
闻姑母笑道：“那小姑娘知道聚会时大家都维护她，就各家都送了自己的剪纸表谢意，是个懂礼的，比她娘懂事。说到底，还是霜儿张罗的好！”她说了自己的结论，不容卓枫分辩的，转换了话题问道：“霜儿的嫁妆，你也得着手准备了吧！”
卓枫告诉她，已经选定上好的木料，准备打家具，绣件打算找人去江南购买。闻姑母笑道：“听你安排的挺周到，越到后面越琐碎，如果你内宅有人主持中馈，你能轻省些，况且，等霜儿出阁时有人张罗，也是闻家的体面。”
“姑母说的有道理，我会好好娶妻，托付中馈，还能时时教导霜儿些闺阁之事。”
“这就对了，一个府里，有了女主人才像样子嘛！”闻姑母听了很高兴，随即语气埋怨地说：“其实，去年到我这里探问的，有两位家境相当，姑娘也能干，我寻思与你合适，偏偏你不在意，错过了。”
又安慰道：“也不妨事，那些都不是你的姻缘，我找官媒再打听下，你这样身姿挺拔的文武全才，必有一桩好姻缘的！”
卓枫起身对姑母施了一礼，“有劳姑母费心了！”
却不知卓枫的鸾星浮动，闻姑母找的官媒刚领命出府的次日，卓枫就被罗吉恒邀请去喝酒。刚坐定，罗吉恒将两人的随从赶出雅间，急急地质问道：“我上次给你提过的事，你迟迟没回我，又找官媒做什么？莫非瞧不上我，还想着打听旁人？”
卓枫听了，一阵茫然地看着他，“罗兄，何出此言？可否解释一二？”
-----------------
再说上任不久的姜攸，持续忙碌了半个月，挤出半日的空闲，回府里看望了姨娘，到吉庆祥找凌霜，两人闲聊了会儿，姜攸的精神轻松了许多。
被认为不是呆板人的姜攸，对规矩的看法与卓枫类似，很正色地对凌霜说：“不得不承认，我先前有些不羁的想法，在此时此地是不合时宜的，你不也说入乡随俗，有些规矩不得不遵守呀！”
“什么想法不合时宜，比如说？”
“比如，认为家族是羁绊，是禁锢自我的枷锁，却不知农耕文明的时代，生存是首要问题，团体的合作很可贵，历史上能繁衍下去的大家族，是族人、亲友间相互帮衬支持才发展的。”
姜攸翻动着火盆里的炭块，引得火星“噼啪”的炸裂，他吹了下落在手上的碳灰，说：“我知道你是关心卓枫兄，以为他对长辈太尊重，担心他得不到回应心里会难过，其实是你自误了，读书人的‘仁义礼智信’深入骨髓，又各有自己的底线，岂会那么容易玻璃心！有些想法只可意会，如果清楚明白地诉之于口，就是越了分寸，是失仪之言。”
凌霜无奈地回应：“你说的也是，以前看过的研究文章介绍，工业文明越发达，人心才越敏感脆弱，现在要操心吃穿用度，对精神上的需求相对少些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姜攸严肃地问：“我有件重要事问问你，以前我读过的历史书，曾记载（明清）小冰期有几个时期，你读过吗？”
凌霜回忆道：“嗯，我知道，曾经有两年特别冷，专家出来解释说是小冰期，历史学家纷纷讲述历史过往，现在这么一想，我们庄子上老人描述十几年前寒冷的情形，很像小冰期的现象，今年这么寒冷，会不会，是过了十几年又来小冰期的前兆？”
姜攸点头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小冰期是朝代更迭的加速器，万一是那样，就得预备好过艰苦日子，大家族的抱团合作是正确的生存之道。”
凌霜寻思了一下，轻快笑道：“现在没到那一步呢，别把远虑当近忧处理，先过好当下就是，我给你准备了些好吃的，让小翠包好给你的长随拿着，是叫小松对吗？”
“除了小松，还有三位长随，都是他的师兄，和他搭档的是董茂，还有两位卢洲、张保，回头遇见了我指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