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蕙父亲是护国公,母亲早逝,父亲带着长兄即世子杨景峥及庶出兄弟在边关,世子夫人在府里主持中馈,二哥杨景嵘在兵部任职,年后将娶亲,杨老爷子带着小孙子杨景晖和几个曾孙。

    锦蕙回到杨府,问候了祖父,告诉他鲁国公将退休,公公将袭爵。老国公爷感叹道:“这是明智之举,听说你公公在户部的位置还要升,他袭了爵更有利,接下来应该会给孙女婿请封世子吧,你们两口子的日子不轻松了。”

    “祖父说的是,夫君已经是各种操心了,”锦蕙含笑提了一下夫君的担心,杨老爷子笑得落寞:“孙女婿这是接了闵老爷子的谨慎呀,行,听你们的,反正现在就是袁家小子常来,赵家小子到兴平县读书去了,我也老了,就管管家里这几个吧!”

    锦蕙笑着安慰祖父“除了小弟,还有大哥、大弟家的几个侄子都喜欢武学,他们跟着祖父练一练,能学得祖父的三分本事就不错了!”

    十来岁的杨景晖正是嘴馋的年纪,问锦蕙:“大姐什么时候去谢府,能不能带我去?”见她不解,忙说:“听说谢太太的厨子手艺好,我想跟你去能尝尝。”

    上次听赵沐春说他姐姐家的厨子手艺好,点心怎么好吃,杨景晖就记在心里了,对成年人之间的弯弯绕不清楚,只晓得谢府小厨房有好吃的,希望姐姐去看望闺蜜时,自己能沾光去品尝一番。

    老国公爷笑斥道:“你这小馋猫,家里的厨子还满足不了你,赵家小子那是哄你,以后别提这话,要不然会让人笑话咱家没见识呢!”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去了。

    背地里,老国公爷对锦蕙笑着说:“赵府的大公子让人过来赔礼,说二公子出言不慎,希望咱家谅解,别再提及二公子的冒犯之语。”

    锦蕙不解地问:“说的什么,冒犯到谁了?”

    “我问过了,那天只有三个人在演武场,咱家晖儿,赵家小二和袁家小三,他们练完了凑一起闲话,不知怎的谈到美食,赵家小子夸耀他姐姐家厨子好,却又说以后都吃不到了,跟在晖儿身边的小厮说,赵公子说完这话,袁公子很生气,几乎要打人,伺候的人扯开了才罢,想必与内宅相关,我不耐烦这些细微末节的事,就嘱咐了那天伺候的小厮,嘴一定要严,又想着快过年了,你大嫂忙里忙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告诉她,孙女你知道这里头的缘故吗?”

    赵公子?袁公子?这俩人能有什么交集?锦蕙隐约有个念头:闻家小姐被找回来前就在妍慧的小厨房做事,难道赵公子是故意的,毕竟他已在书院读书,这样的人情世故,不会不懂吧?心里的猜测却不敢确认,她笑着说:“孙女也不清楚呢!”

    “那你去打听下,袁家小子是个随和的性子,能让他气得打人,会是什么事?”

    锦蕙见祖父思索的神情,笑道:“祖父刚才不是嫌这些事鸡毛蒜皮,干嘛还管他们之间的原委?”

    老国公爷认真严肃地说:“即便是小事,须知小事也不可轻忽,大事正是由一件件小事积攒或推动的,多留心多思考,能早他人一步做出判断,你就长进了!”

    锦蕙忙收起玩笑之心,应道:“谢祖父教导,正所谓世事通明皆学问,对吧!”

    “很是,孺子可教也!哈哈!”

    见到妍慧时的聊天,锦蕙就不像以前那样漫无边际了。俩人谈论起育儿经,都是有一亲儿一庶女的主母,共同的话题多,气氛轻松时,锦蕙问起赵府的几位公子情况,是否订亲了等等。听说赵家二公子去兴平县书院,有点疑惑:“我记得二少爷读的是松嵩书院,怎么去了兴平县?你母亲舍得他离家?”

    妍慧笑说:“是我父亲决定的,二弟是长房嫡子,将来要承宗、撑起赵氏门户的,兴平县书院更锻炼人,母亲舍不得也无法。”

    锦蕙笑着附和,孩子的成长真不容易,感慨二哥年后成亲终于是成人了。俩人闲聊了半日,妍慧招呼锦蕙吃茶点,锦蕙赞道:“你这里的茶点一向精致!”

    “不值什么,回头将方子抄给你,”妍慧笑着说:“说起来,这几样都是那位姑娘琢磨出来的,到底是读书人家出身,天资聪颖。”

    “是在柳叶的小姨家长大的那位吗?她小姨也是家生子吧,是不是会这手艺,教过她?”

    “不是,她小姨在针线房当差,我在娘家时她没进府,是我嫁过来,我放了柳叶出去她才来的,”妍慧笑道:“当初,我身边有的嬷嬷说她的规矩不好,没个下人奴仆的样儿,她还真是,她的眼神里就没有过卑微,我也以为她没经过管事嬷嬷训练的缘故,现在想想,是骨子里的出身不同吧!”

    “也许这就是命,她是天生命定的官小姐,”锦蕙一副满足了好奇心的样子,“你对她挺好的,这也是你结下的一份善缘!”

    妍慧听了她的恭维话,却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但愿,能善始善终吧!”

    这反应有点奇怪,按理说,赵闻两家对外的一致说辞是,赵家因缘巧合地养大了闻姑娘,闻家也表达了感激,以后为了避嫌,两家最不济就是慢慢疏远,妍慧的话里怎么透着担忧呢?莫非,赵二公子真有不妥的言行?

    锦蕙想起自己先前的猜测,赵二公子在杨家演武场的话,的确非善意,否则赵家也不会让他去兴平县读书,作为长房嫡孙在松嵩书院读得好好的,干嘛中途放弃,被支到管理严格的兴平县书院去。不过,袁公子为什么生气呢?

    从官衙回家的闵玄霄,宽衣换了常服,正舒适地喝茶,听了锦蕙的疑问,笑道:“袁家主母是闻家姑太太,你说袁公子生不生气?”

    锦蕙恍然,“袁太太不是咱们一个圈子里的,所以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可是,赵家公子干嘛这么说,这不是有损人家的清誉嘛,闻家必会与之起罅隙,咱家真要结这门亲吗?”夹在这中间,想想都发愁!

    闵玄霄喝了口茶,轻松地一笑:“本是赵公子的错,他家管教是他家事,与咱们无关,咱家如果真择定了闻家,以我们的实力,还不至于怕了那几家,不管是赵家还是谢家,甚至马家!不过,夫人你和谢太太的交情不太好办呢!”

    “看夫君说的,闺阁时是少不更事的玩闹,嫁了人自当以夫家为重,妾身难道还不懂这道理!”

    闵玄霄呵呵笑着,“是,夫人一向都是妥当的,是为夫说错了!”他感叹道:“赵公子是无心之语还是不怀好意,赵家严格管教他是对的,世家大族的领头人责任重大,言行更需端正自律,否则一旦心起邪念,给家族带来的也许是灭顶之灾。”

    休沐日,罗吉恒带着闻卓枫到鲁国公府。闻卓枫本不想来,罗吉恒说:“那天在酒楼,你听见我表叔说了让我们去,你没反对就是答应了,你如果不去,我在表叔面前就得挨板子咯!”

    闻卓枫无奈跟着走,罗吉恒在酒楼的话虽被闵玄霄打断,卓枫心里隐隐有点明白,莫非他说有人看中自己的就是闵家?闵家是侯门勋贵,闻家只是普通官宦,卓枫想不出来结亲的缘由,两家的门第背景差太多了。单看个人条件,自己当然不逊色于人,这一点闻卓枫很自信,如果真能有缘与鲁国公结亲事,对闻家、对妹妹的将来都极好。

    于是,面对闵玄霄提出的过招,闻卓枫尽情展示实力,在闵玄霄将要败时又暗收力道,毕竟他的身手是与江湖人士切磋中得来,注重实用,一旦全力发挥就是狠辣招式,冲着鲁国公嫡孙的身份,卓枫也不能下了对方面子。双方过了几个回合就收势,罗吉恒在一旁看得喝彩,闵玄霄知道了卓枫的水平,对他交手的识时务心里满意:在官场上混的,会退让也是门学问。

    梳洗收拾后,闵玄霄领着他们去拜见了父亲闵延年。

    世子闵延年自从鲁国公说要退下来后,在书房呆的时间越来越久,实在是接下来的担子比较重,鲁国公府前些年韬光养晦太过,仕途上的人脉渐渐疏远,想重整须下一番力气!

    府里除了自己和大儿在朝为官,其余儿子们年纪尚小,家族里其他人都不出色,两个庶出女儿嫁出去时,希望能平安度日即可,女婿都是碌碌无为之辈。

    大儿子看中的闻家小子,综合能力不错,是可造之材,家境虽简单,却意味着更依靠鲁国公府,多提携他也会是霄儿的助力。下面的几个小子得要严格些,辛苦几年,他们大了,自己和霄儿就能有帮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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