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出身寒微,原为宫婢,吕太后出宫人以分赐诸王时被选中,因宦者弄错了其籍贯,阴差阳错的被送去代国,却不期蒙代王即后来的文帝宠爱。只是文崇尚节俭,后妃嫔御们皆衣素衣,帷帐亦不许饰以纹绣。

    老太后过了半辈子的素简日子,及至做了太后、太皇太后,越来越注重养生,在饮食上也讲究起来,衣饰却依然素朴如故。

    后宫各人服制冠带,皆有等差,不可逾越。便说那步摇,只有皇后、长公主才准佩戴。只是长公主所配珠串是三彩,而皇后的是五彩。至于妃嫔们并寡居的太后,是绝不许插戴的。而冠服的穿着亦有明确制度,祭服吉服礼服只有重大场合才可上身,燕居时只衣常服。

    皇后非祭非祀非庆非典做此装束,说轻了是心血来潮图新鲜,说重了便是僭越宫规。

    刘淑听了窦太后的问话,却没有立时回答。窦太后对她这外孙女比对嫡亲的孙女还要疼爱好些,如何会真的要究罚,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罢了。

    思想了小片刻,刘淑笑道:“孙儿瞧着姑母跟皇后都笑吟吟的,一团欢喜,想是有什么好消息吧。”

    窦太后点点头:“嗯,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日日夜夜都盼着皇后的好消息呢。”却也不问那母女两个,转头“看着”刘买,道:“你先去皇帝那里说话,我跟你姑母她们有事情要说。”

    “孙臣告退。”刘买起身,深作一揖。走去刘嫖身前,笑吟吟拱手道:“给姑母道喜了。”

    刘嫖与这侄儿一向亲厚,笑道:“得了空,务必去我那里说说话。”

    “少不得叨扰姑母。”刘买又做了一揖,转身,昂着头走了。

    “孙儿新近打听了个治眼睛的药膳秘方,亲自熬煮了,给皇祖母送来试试。”

    陈娇从身后跟从的侍御手里接过托盘,捧了至窦太后近前,放在凭几上。托盘上放着只小金盖碗,散出丝丝缕缕的中药气味。

    “这是什么味啊。”窦太后但嗅到那气味,却就厌嫌的皱起眉。

    陈娇笑道:“是医眼睛的药膳。”

    “又是药。拿走拿走。”窦太后连连摇手,春儿忙上前端了下去。

    “往后都别送这那药药了,这两个东西,我早就指望它们了。”窦太后将手在左右眼睛上指了一指。

    “皇祖母乏了,让孙儿给您捶捶背吧。”陈娇说着,便看着刘淑。

    刘淑报之一笑,起身把位置让出。

    窦太后摸了一把皇后发髻上的步摇,道:“打扮的整整齐齐的,我还当是来报喜呢。”

    “知道母后冀盼着,可这俩孩子…”刘嫖叹了口气,“主要是皇上他…”

    窦太后“看着”皇后陈娇,道:“怎么皇帝不常去你宫里了吗?”

    陈娇脸上一红,道:“去是常去,只是说不上几句话就走,必是心里记挂着哪个狐媚子。”说着,握住窦太后的手,嘤嘤撒娇道:“若皇上被狐媚子缠上了,皇祖母可要为孙儿做主。”

    “狐媚子是要防,可你自己也要争气呀。你跟皇帝都成亲五六年了,你这肚子一直也没个动静。”窦太后转首“看着”刘嫖,满是责怪的语气,“不是说从宫外多招些医工给皇后瞧瞧吗?你这个当娘的做事怎么一点不上心。”

    刘嫖道:“儿臣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上心。又是招医工又是寻方子的,花了□□千万钱呢。可一直没见效嘛。皇上又不怎么往椒房殿去。”

    窦太后道:“钱我这里有,要用多少,你们张口便是。皇上那里,等他来请安时,我再说说他。”

    “有母后做主就好了。”刘嫖上前,在窦太后身侧跪坐了,也效皇后做起捶腿的工夫。

    刘淑知道但凡这母女两个来了,便有说不完的讨情求恩典的话,微微咳了一声,道:“有姑母跟皇后陪皇祖母说话,那孙儿便先告退了。”

    窦太后被馆陶母女一左一右架着,也无心思在意其他,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刘淑从长信殿出来,往北面母亲王太后所居的临华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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