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早已备好膳食，一眼望去全是她爱吃的。祥云摆好碗筷时便瞧见她进来了。
“小师父快来坐，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祥云是徐母后来收的徒弟，只不过因徐心学得快些便整日跟在她屁股后面。这一声小师父倒也承受得起。
徐心坐下时抬手解了面纱，这脸倒与五年前变化不大，只是更灵气了些。如今这疤倒不吓人，粉嫩一块。
只是哪个女子会不介意自己脸上有疤呢，徐心也不例外，好在早已习惯戴面纱示人。
“酒楼的事我听说了，真是大胆，难不成就因我们是女子，便要如此欺诈？”祥云实在气不过。
是啊，这世道，女子还算人么？
“女子繁衍生息，好生伟大，除此之外男子做的女子也能做。你啊，也别第一个小看自己。”徐心笑着道，可心里何曾不是一片片叹息。
午膳过后徐心便去更衣，在关紧房门时去扭动屋里放着的那个瓷瓶。墙上的暗门随着瓷瓶的转动也缓缓开了，她四处望了望后便小心进去。
里头有些窄却也能站下一人，有一个案台，上面放着一个牌位。烛火一亮，只隐约能看见上面刻着“陆乔心之母乔氏”。
徐心肃静地给其上了香，随即就跪了下来。
“娘，女儿来看您了。”徐心抬头望着那牌位说。
“您很早便离世，却教了我不少道理。尽管大难不死后女儿过得还算不错，可仍为天下女子觉得难过，幼时我不明爹为何要打您，如今我也不明白女子的生活为何如此艰难……还有小晴，若是她也能活……”
不知在里边待了多久，徐心出来时眼睛已有些红肿。
青天白日的，还隐约能听见院子里的虫鸣。正当她准备卧床小憩，忽然，一阵声响惊动了这四周。
她听得清楚，那是弓箭发射的声音，而这声音似是近在咫尺。
这一下心就悬了起来，她立马朝门外道：“是谁？什么东西？”
外面立马响起脚步声，随后门外的护卫应：“小姐，有人射箭，在窗边发现了这个……”
她开门一看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捂着胸口脸一手举帕子遮口，一副要吐的模样。
护卫手上拿的是一整只被活生生剥皮的兔子。脑门被弓箭穿过，那鲜红的血还在不停往下滴，腥味扑鼻。
徐心皱着眉，有一人从脑中一闪而过，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屠夫。
王屠夫。
这是作甚？威胁？
经此一事，徐心一个中午都难以心安。
午睡起来，徐心坐在铜镜前看里面的人儿都憔悴了几分。
最后只拿胭脂随意扑了扑，拿出一身青荷碧波裙换上，又系上云丝披风，把面纱一戴便出了屋门。
徐府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因经商多了些钱财。因此府内并无太多繁琐的规矩，主仆间也能大方的说些玩笑话。
而徐心又是经商赚钱培养女护卫，又是花心思教身边的丫头识字学艺的，因此府里也不轻易小瞧女子。
徐心还未走出后院便与祥云碰上面。
祥云手上拿着个包子，见到徐心了立马打招呼：“小师父！”
“你又吃起来了？”徐心明知故问。
只见祥云扬了扬手中的包子笑道：“厨房里新做的肉包，我可不得先尝尝滋味嘛。况且药铺人越来越多，我得吃饱些再去。”
徐心轻笑了声，了然般点头：“那我也快些去酒楼。”
前些日子徐氏夫妇外出游玩，便将这酒楼与药铺分别交予徐心和祥云来管。
药铺忙不过来时，徐心就会去帮忙。如今酒楼出了这样的事，徐心自然得先顾着酒楼。
徐心不多时便到了酒楼，这二楼上有个小楼阁面朝外街。在此赏景饮茶，乃是一件乐事。
虽至初冬，可这雪也不是一直都下。到了这会儿雪早已停，只留着薄薄一层白雪在街上任路人踩踏，还有这风有着些许凉意。
徐心在这楼阁上坐着，面前摆着几道可口点心，小厮还端上来一壶好茶。
微风一拂，茶香四溢。
她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便觉整个人浑身都热了起来。一旁还搁置着几本账簿，徐心便一边饮茶一边翻看。
还时不时站起来朝街道上望去，街上的行人不少。可一眼望去女子少得可怜，哪怕有，也都遮面。
不知是否是今早之事对酒楼有了不好的影响，下午踏门而进的客人眼看着少了些。
也不知思及何处，徐心又坐了下来。茶饮了一杯又一杯，正欲让人砌壶新的，便有小厮上前来。
“少东家，”那小厮喘着气，像是刚从何处跑回来，“咱们今早的事，报官没报成。”
徐心刚拿起的茶杯立马又放下。她神色复杂的看了那小厮一眼，问：“为何？”
声音是干脆且有威严的，与五年前还是药罐子时的虚弱简直毫不相干。
“那府衙说这事不是他们能管的，让我们私下了断便罢了。”
“这算什么？”徐心站起了身，显然已有怒意。
也是，在他们眼里，那娘子的命怕是算不得什么。徐心甚至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竟将所谓的女子公道与清白寄托在那些个男人身上。
她试图冷静下来思索了一会儿，继而抬头问：“你可知那王屠夫家住何处？”
若是天要如此，那这公道，便由她徐心亲自来取。
“知晓的，离咱们酒楼不远。”
“那你现在去准备些吃食，让人备好马车，我们这就去他住处附近问上一问。”徐心冷静下来道。
既然这官她们报不得，那便去王屠夫家附近探探，总能问出些有用的。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一条巷子口处，因过于狭窄便下了车。
徐心走在前头，小厮拎着食盒跟在后头。这巷子又深又黑，还混着各种难闻的气味。
不知走了多远，小厮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道：“少东家，前面门口那有个推车的便是王屠夫的家。”
徐心顺着那个方向借着日光倒是看清了。
许是这会儿离得近些，她能闻到些油腥味。脑子里又闪过昨夜那血淋淋的兔子，觉着反胃将手帕捂着口鼻才缓过那劲头。
她此次来可不是找王屠夫的。
徐心敲了敲王屠夫家一旁的屋门，是一位老太太开了门。她连忙从小厮手中的食盒拿出一碟点心来递给老人家，“婆婆，我想问一下，您这旁边的王屠夫，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老太太口齿不清楚，答得也缓慢：“王屠夫啊？他、他是宰猪的，前两天死了娘子，听说那娘子的娘家是个有钱的……其余的我也不甚清楚了。”
“谢谢婆婆。”
徐心后来连着敲了好几家的门，说的内容大致都差不多，这让她一时没了头绪。小厮有些担心地问：“那少东家，咱还要继续问吗？”
徐心摇摇头，“先回酒楼。”
回去的路上，徐心有些烦心的将手撑在边上，那凉风吹到脑门上也只当是图个清醒。
有一瞬风太大将帘子都掀了起来，惹得她往外头一看。不看还好，这一眼又看到了昨日那个戴着黑纱帏帽的男子。只那一眼，那男子似乎也看向了她。
心头仍是涌上一阵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上哪里熟悉。
徐心没心思多想，只当是没在临都城见过遮面的男子，所以心生好奇罢了。
此时接近傍晚，酒楼里人多了起来，徐心原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正欲进门右转登上小阁楼，却被眼尖的掌柜给叫住：“少东家！”
徐心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就看见了站在楼梯角下的掌柜。
他一脸慌张，徐心不解，直觉有事发生，“可是有事？”
“少东家，你可算回来了，这哪是有事啊，简直就是出大事了！”
徐心闻言紧闭双眼缓了口气，再睁开时变得严肃起来，“你且说。”
“您前脚刚出门，后脚那王屠夫就跟官差找上门来了。如今正在后院候着您呢！”掌柜急得团团转。
“可有影响客人？”
“这倒没有。”
“命人随我来。”徐心脚下一抬，直奔后院去。
此时无人注意有位遮面男子踏了进来。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徐心始终觉得那位娘子的死需要一个真相。而对于大家伙和自家酒楼，则需要一个公道。
一旦掩盖这底下的丑恶，那女子的命便当真不是命了。不止如此，她自家酒楼也会受此影响。
徐心进到后院第一眼便瞧见那王屠夫和那位穿着官服的官差正坐在一块喝酒吃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讨债的。
不对，可不就是来“讨债”的嘛。
“不知二位到来，有失远迎。”徐心端出少东家的架子来，心里却是阵阵鄙夷。
明面上府衙不愿接她们的报案，这一转头却跟王屠夫是一伙的了，到显得自己是个笑话。
“徐少东家是吧？”那官差见到徐心时眼前一亮，立马将酒杯放下。还站起身来将她上看下看的。
“是。”
“是这样，王屠夫说是你的药害死了他娘子，让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若真是你的药有问题，那你便认个罪，赔些银两便是。”
那官差笑着，一副理应如此、完全不顾那娘子为何死的口吻，让人听了便生气。
酒楼里的许多小厮和护卫也都进来了，通通站在了徐心的身后。
这一看，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徐心正仗势欺人呢。
“官差大人，您这话不对吧？那娘子是如何死的岂是你二人一面之词便能了断的？”一小厮看不惯开口了，紧接着就有更多人开口。
“就是，这不是冤枉我们少东家吗？”
“你们好歹拿出证据来才是。”
“……”
见那官差脸色愈来愈难看，徐心抬手示意身后人安静。
“官差大人，我们说话是直了些，可也不是乱说的。若无实证，倒不如花些心思在查证上，而不是在这替谁撑着脸面。”
徐心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官差身后的王屠夫。
“若是大人能查明真相还我公道，我必重谢之。”她抬眸上下扫视了其一番，又在那人面前来回踱步。
紧接着语气不自觉带上轻蔑，“若是为了那点银子助纣为虐，我该说是大人你丢了府衙的脸面，还是该说府衙竟养出你这样的废物呢？”
“小师父快来坐，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祥云是徐母后来收的徒弟，只不过因徐心学得快些便整日跟在她屁股后面。这一声小师父倒也承受得起。
徐心坐下时抬手解了面纱，这脸倒与五年前变化不大，只是更灵气了些。如今这疤倒不吓人，粉嫩一块。
只是哪个女子会不介意自己脸上有疤呢，徐心也不例外，好在早已习惯戴面纱示人。
“酒楼的事我听说了，真是大胆，难不成就因我们是女子，便要如此欺诈？”祥云实在气不过。
是啊，这世道，女子还算人么？
“女子繁衍生息，好生伟大，除此之外男子做的女子也能做。你啊，也别第一个小看自己。”徐心笑着道，可心里何曾不是一片片叹息。
午膳过后徐心便去更衣，在关紧房门时去扭动屋里放着的那个瓷瓶。墙上的暗门随着瓷瓶的转动也缓缓开了，她四处望了望后便小心进去。
里头有些窄却也能站下一人，有一个案台，上面放着一个牌位。烛火一亮，只隐约能看见上面刻着“陆乔心之母乔氏”。
徐心肃静地给其上了香，随即就跪了下来。
“娘，女儿来看您了。”徐心抬头望着那牌位说。
“您很早便离世，却教了我不少道理。尽管大难不死后女儿过得还算不错，可仍为天下女子觉得难过，幼时我不明爹为何要打您，如今我也不明白女子的生活为何如此艰难……还有小晴，若是她也能活……”
不知在里边待了多久，徐心出来时眼睛已有些红肿。
青天白日的，还隐约能听见院子里的虫鸣。正当她准备卧床小憩，忽然，一阵声响惊动了这四周。
她听得清楚，那是弓箭发射的声音，而这声音似是近在咫尺。
这一下心就悬了起来，她立马朝门外道：“是谁？什么东西？”
外面立马响起脚步声，随后门外的护卫应：“小姐，有人射箭，在窗边发现了这个……”
她开门一看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捂着胸口脸一手举帕子遮口，一副要吐的模样。
护卫手上拿的是一整只被活生生剥皮的兔子。脑门被弓箭穿过，那鲜红的血还在不停往下滴，腥味扑鼻。
徐心皱着眉，有一人从脑中一闪而过，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屠夫。
王屠夫。
这是作甚？威胁？
经此一事，徐心一个中午都难以心安。
午睡起来，徐心坐在铜镜前看里面的人儿都憔悴了几分。
最后只拿胭脂随意扑了扑，拿出一身青荷碧波裙换上，又系上云丝披风，把面纱一戴便出了屋门。
徐府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因经商多了些钱财。因此府内并无太多繁琐的规矩，主仆间也能大方的说些玩笑话。
而徐心又是经商赚钱培养女护卫，又是花心思教身边的丫头识字学艺的，因此府里也不轻易小瞧女子。
徐心还未走出后院便与祥云碰上面。
祥云手上拿着个包子，见到徐心了立马打招呼：“小师父！”
“你又吃起来了？”徐心明知故问。
只见祥云扬了扬手中的包子笑道：“厨房里新做的肉包，我可不得先尝尝滋味嘛。况且药铺人越来越多，我得吃饱些再去。”
徐心轻笑了声，了然般点头：“那我也快些去酒楼。”
前些日子徐氏夫妇外出游玩，便将这酒楼与药铺分别交予徐心和祥云来管。
药铺忙不过来时，徐心就会去帮忙。如今酒楼出了这样的事，徐心自然得先顾着酒楼。
徐心不多时便到了酒楼，这二楼上有个小楼阁面朝外街。在此赏景饮茶，乃是一件乐事。
虽至初冬，可这雪也不是一直都下。到了这会儿雪早已停，只留着薄薄一层白雪在街上任路人踩踏，还有这风有着些许凉意。
徐心在这楼阁上坐着，面前摆着几道可口点心，小厮还端上来一壶好茶。
微风一拂，茶香四溢。
她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便觉整个人浑身都热了起来。一旁还搁置着几本账簿，徐心便一边饮茶一边翻看。
还时不时站起来朝街道上望去，街上的行人不少。可一眼望去女子少得可怜，哪怕有，也都遮面。
不知是否是今早之事对酒楼有了不好的影响，下午踏门而进的客人眼看着少了些。
也不知思及何处，徐心又坐了下来。茶饮了一杯又一杯，正欲让人砌壶新的，便有小厮上前来。
“少东家，”那小厮喘着气，像是刚从何处跑回来，“咱们今早的事，报官没报成。”
徐心刚拿起的茶杯立马又放下。她神色复杂的看了那小厮一眼，问：“为何？”
声音是干脆且有威严的，与五年前还是药罐子时的虚弱简直毫不相干。
“那府衙说这事不是他们能管的，让我们私下了断便罢了。”
“这算什么？”徐心站起了身，显然已有怒意。
也是，在他们眼里，那娘子的命怕是算不得什么。徐心甚至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竟将所谓的女子公道与清白寄托在那些个男人身上。
她试图冷静下来思索了一会儿，继而抬头问：“你可知那王屠夫家住何处？”
若是天要如此，那这公道，便由她徐心亲自来取。
“知晓的，离咱们酒楼不远。”
“那你现在去准备些吃食，让人备好马车，我们这就去他住处附近问上一问。”徐心冷静下来道。
既然这官她们报不得，那便去王屠夫家附近探探，总能问出些有用的。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一条巷子口处，因过于狭窄便下了车。
徐心走在前头，小厮拎着食盒跟在后头。这巷子又深又黑，还混着各种难闻的气味。
不知走了多远，小厮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道：“少东家，前面门口那有个推车的便是王屠夫的家。”
徐心顺着那个方向借着日光倒是看清了。
许是这会儿离得近些，她能闻到些油腥味。脑子里又闪过昨夜那血淋淋的兔子，觉着反胃将手帕捂着口鼻才缓过那劲头。
她此次来可不是找王屠夫的。
徐心敲了敲王屠夫家一旁的屋门，是一位老太太开了门。她连忙从小厮手中的食盒拿出一碟点心来递给老人家，“婆婆，我想问一下，您这旁边的王屠夫，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老太太口齿不清楚，答得也缓慢：“王屠夫啊？他、他是宰猪的，前两天死了娘子，听说那娘子的娘家是个有钱的……其余的我也不甚清楚了。”
“谢谢婆婆。”
徐心后来连着敲了好几家的门，说的内容大致都差不多，这让她一时没了头绪。小厮有些担心地问：“那少东家，咱还要继续问吗？”
徐心摇摇头，“先回酒楼。”
回去的路上，徐心有些烦心的将手撑在边上，那凉风吹到脑门上也只当是图个清醒。
有一瞬风太大将帘子都掀了起来，惹得她往外头一看。不看还好，这一眼又看到了昨日那个戴着黑纱帏帽的男子。只那一眼，那男子似乎也看向了她。
心头仍是涌上一阵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上哪里熟悉。
徐心没心思多想，只当是没在临都城见过遮面的男子，所以心生好奇罢了。
此时接近傍晚，酒楼里人多了起来，徐心原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正欲进门右转登上小阁楼，却被眼尖的掌柜给叫住：“少东家！”
徐心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就看见了站在楼梯角下的掌柜。
他一脸慌张，徐心不解，直觉有事发生，“可是有事？”
“少东家，你可算回来了，这哪是有事啊，简直就是出大事了！”
徐心闻言紧闭双眼缓了口气，再睁开时变得严肃起来，“你且说。”
“您前脚刚出门，后脚那王屠夫就跟官差找上门来了。如今正在后院候着您呢！”掌柜急得团团转。
“可有影响客人？”
“这倒没有。”
“命人随我来。”徐心脚下一抬，直奔后院去。
此时无人注意有位遮面男子踏了进来。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徐心始终觉得那位娘子的死需要一个真相。而对于大家伙和自家酒楼，则需要一个公道。
一旦掩盖这底下的丑恶，那女子的命便当真不是命了。不止如此，她自家酒楼也会受此影响。
徐心进到后院第一眼便瞧见那王屠夫和那位穿着官服的官差正坐在一块喝酒吃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讨债的。
不对，可不就是来“讨债”的嘛。
“不知二位到来，有失远迎。”徐心端出少东家的架子来，心里却是阵阵鄙夷。
明面上府衙不愿接她们的报案，这一转头却跟王屠夫是一伙的了，到显得自己是个笑话。
“徐少东家是吧？”那官差见到徐心时眼前一亮，立马将酒杯放下。还站起身来将她上看下看的。
“是。”
“是这样，王屠夫说是你的药害死了他娘子，让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若真是你的药有问题，那你便认个罪，赔些银两便是。”
那官差笑着，一副理应如此、完全不顾那娘子为何死的口吻，让人听了便生气。
酒楼里的许多小厮和护卫也都进来了，通通站在了徐心的身后。
这一看，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徐心正仗势欺人呢。
“官差大人，您这话不对吧？那娘子是如何死的岂是你二人一面之词便能了断的？”一小厮看不惯开口了，紧接着就有更多人开口。
“就是，这不是冤枉我们少东家吗？”
“你们好歹拿出证据来才是。”
“……”
见那官差脸色愈来愈难看，徐心抬手示意身后人安静。
“官差大人，我们说话是直了些，可也不是乱说的。若无实证，倒不如花些心思在查证上，而不是在这替谁撑着脸面。”
徐心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官差身后的王屠夫。
“若是大人能查明真相还我公道，我必重谢之。”她抬眸上下扫视了其一番，又在那人面前来回踱步。
紧接着语气不自觉带上轻蔑，“若是为了那点银子助纣为虐，我该说是大人你丢了府衙的脸面，还是该说府衙竟养出你这样的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