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谢昭明身着墨绿色长袍，高高冠起的长发草草用发带系起，正立于门框边叫住苏婉。
见不是贼，苏婉抬起的脚步堪堪放下。
“这么晚你在灶房做什么？”
说着移动脚步自谢昭明身边经过。
灶房内氤氲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灶底的柴火噼啪作响似乎是在烧着什么东西。
“你这是在煮什么东西？”
许是馋虫占了上风又或许是晚食还没吃，听见锅内咕嘟咕嘟的声音苏婉察觉肚子传来的饥饿感。
谢昭明展颜浮现一抹笑意：“前几日在同僚那里瞧见一个新吃食，我觉着味道新奇索性学了学。”
这个世界虽说没有君子远离庖厨这番话语，可男子尤其是读书人确实不屑从事厨房之事，没曾想谢昭明居然还有这天分。
苏婉满意点头，想来是和自己一样，因为爱吃才选择亲自动手。
说话的功夫，谢昭明调整好火候之后，将锅中的食物盛入放于一边已经放入调料的碗中，经过滚烫的汤汁一浇，独属于紫菜的鲜味弥漫在空中。
苏婉急不可耐上前查看，见碗底浮上一小片紫褐色的紫菜以及零星的小虾米，不由眼前一亮。
“这调料哪里寻来的？”
京城不临海，这两样东西自己寻了好一阵也没能寻到，再到后面忙碌店中生意，都快忘了这回事。
谢昭明摸摸鼻子，将眼神落在苏婉的衣摆上：“同僚一并给的，你若喜欢我去问问去哪采购的？”
听见谢昭明的回答，苏婉打消心中想法。
“早先舅舅出门跑商时有叫舅舅留意过，想来这段时间他们就该回了。”
太久没尝过其中滋味，苏婉舀出一小勺象征性吹了口气后迫不及待送入嘴中。
属于海货带来的鲜味以及点点咸味并不掩盖食材原本的味道，原本寡淡的汤汁也拥有独特的口味。
同苏婉以往吃过的肉片比，少了那点酸辣开胃独属于泡脚的味道。
见苏婉尝后，谢昭明莹白修长的五指握着汤勺在自己碗中缓缓搅拌，状似无意提及：“好像没有厨娘做的味道好。”
别人做的吃食哪有放下碗嫌弃的道理，苏婉连忙打断：“我觉着滋味很好，既然你不喜欢就全是我的了。”
这也不算是哄他，福鼎肉片这个东西只要调料比例对，熟了味道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见苏婉确实是喜欢不似哄骗的样子，谢昭明没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吃着属于他的那份。
肉片经过捶打，如今已变得爽滑弹牙，属于猪肉原本的香味自唇舌蔓延，给寂寥的夜里带来充实与满足。
就着热气，谢昭明随意闲聊：“今日开业店内生意如何？”
谈到今日店里的情况，苏婉心情雀跃。
“今日店内爆满，可以称得上是开门红！早先准备的点心茶水也都卖光了，期间我们还要补货呢！”
见苏婉眼睛亮闪闪的模样，谢昭明忍不住打趣：“店内生意这么好，往后若是想去茶楼还望老板给开个后门？”
苏婉接上话，一反套路回答：“好说好说，以后你来店里给你留好厢房打八折！”
“没想到你还有财迷这个潜质？”
没想到她倒是不上当。
被这么一说，苏婉扬了扬头，财迷有什么不好的。
“那是当然。”
肉片份量不少，苏婉等吃完才发现已经吃撑，连动都不想再动索性瘫倒在椅子上。
“你这班上的人缘还怪好嘞。”
想到方才的那点调料，虽不贵重却也颇费心思，更何况这个时代吃食方子都极为看重，没想到却肯这么教给谢昭明，苏婉不住感叹。
想了想，苏婉顺嘴提句：“说来你身边的友人我还不太了解。什么时候你有空叫上你那些个好友来家里吃顿饭？”
谢昭明应下，尽力掩藏住微扬的嘴角。
*
茶楼生意因着不是她一人经营倒还算可以，只是每日的琐事也不算少，待事物走上正轨又是一段时间。
这段时日虽是不安，可实是无空闲。待稍有喘息苏婉立即寻了个时间前去近郊。
依据姜涵之给出的地址，苏婉最终停在一个不大的村庄外围。
进入到村子的道路已经不再平整，本就不算平稳的马车颠簸得更加厉害，苏婉掀开一旁的帘子查看外面景色。
村庄依山而建，道路似是从密林中人为劈出来的，待走过长长一段路后才能瞧见里面人家的模样。
内里的房屋大多三两家聚在一起，黄泥修葺的墙坯上顶着厚实的茅草。许是距京城不远，除去常见的茅屋外以黛瓦作顶的小屋也不少见。
本认为此次前往太过危险，可关于李欢的事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苏婉最终还是雇了辆车前往。
村门口的人不多，大都是聚在一起玩闹的孩童。
“小哥儿，你知道李安这个人吗？”
苏婉上前叫住了隐隐为首的一个孩童打探消息，从衣袖中摸出颗用油纸包裹好的饴糖。
说来这糖还是平时用来给沐儿甜甜嘴的，没想到今日能派上用场。在这个时候糖可是个好东西，小孩子肯定阻挡不了这魅力。
“你找李安什么事？“
没想到这小孩的第一反应竟是质问，而不是接过饴糖，苏婉内心有些惊讶，扬起一个亲切的笑容。
“我是李安的朋友，此次前来也有要事，若是小哥儿知道他在哪里可否告知我一声。”
那小孩倒是主意大得很，见苏婉没有说出是何事，扭头招呼剩下的小孩去别处玩，也不再理睬苏婉。
"小诺，你刚刚这是又从哪里回来？"
一道声音打破苏婉僵持的局面，她下意识望向来人。
男子衣着不似现下的文人装扮，一身短打衣服却拄着根拐杖，那群小孩瞧见这个男人便纷纷簇拥上前。
“李安哥哥，你怎么又出门了？我娘说了，你现在暂时还不能下地，不然往后脚就别想好。”
这就是李安？
听见小孩对男人的称呼，苏婉不禁细细打量对方，这仔细一瞧倒真瞧出些名堂。
除身材高大外，李安的五官相较于大梁的人更为立体，其中与大梁人区别最大的便是碧色眼瞳了。
李安不是大梁人？
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要事，主动打断二人的谈话。
“请问是李安李公子吗？”
“是。”
对方声音冷硬，似是猜到苏婉会到来，直接点明。
“你是苏姑娘吧？等你很久了。”
用话语将几个小孩支开，两人只能小声谈话。
“我也不兜圈子，你们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了，我在店里守了几天也没见到人索性来这里直接问个清楚。”
“你从哪知道的李欢这个人？”
对方不可能无故给她说出这个名字，若是他想搞事怕是前几天便开始了，苏婉直接发问。
“实话说，李欢这个人我也不确定是否与你有那么大联系，没想到你今天为了这件事单独前来，看来苏姑娘有不少故事呀。”
男人笑说。
“你诈我？”
苏婉微恼，按怪自己过于心切。
“也并不算。李欢死后有个男人可找了她好久，后面那个人摇身一变成了状元郎，你猜那人是谁？”
这个指示很明显，苏婉警惕对方想与他拉开距离。
“不知道。”
见苏婉脸色冷了下来，李安也将嘴角的笑意垮下，伸手拽住苏婉的胳膊不让苏婉离开。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想必谢昭明的妻子这个名号他不会再躲了吧。”
没想到这件事弯弯绕绕到最后竟成这样，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栽在这里。
苏婉试图用脚去踹对方那条用以支撑的腿，却见他将手里的拐杖一甩两只脚稳稳落地。
这人装瘸子。
胳膊被拽的生疼，苏婉只好尽量平复语气斟酌怎样说话才能不激怒对方，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胳膊的压力突然消失，眼前的人也瘫倒在地。
“身上有没有受伤？”
转瞬间，苏婉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抬眼便瞧见谢昭明关切的目光。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婉确定自己对于这件事足够谨慎，就连钱氏也未曾提起。
“没有。”
见来人不少，苏婉赶紧推开他，慌乱整理自己的衣服思考如何解释方才发生的事情。
这一切实在过于魔幻，每一步故事的发生都显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值得庆幸的是，谢昭明忙着处理那人将她送回府中后便先行离开了，至少苏婉还能思考一会。
*
知道此事要有个交代，苏婉在通往房价的亭子里一直留意谢昭明，等他回来已是入夜。
季节慢慢步入夏季，都说暖风熏人，等谢昭明回来便瞧见苏婉靠在石椅上昏昏欲睡的模样。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夜里太凉，当心身体受不住。”
已经做好被责问的准备，没想到谢昭明还是一切如常的模样，苏婉下意识顺着谢昭明的回答。
“嗯。”
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
“如果没有想好可以不说，等你什么时候想好都可以。”
特意落步于谢昭明身后的苏婉听见这一回答，心下暖流涌动，最终还是只发出一个单音。
“嗯。”
许是那日的事过于凶险，谢昭明叫她这几日都减少出门，索性茶楼的事已经走上正轨，这几日她便整日待在府中研究吃食。
事情发生过于突然，或许是谢昭明来得及时，除了当时有些后怕外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也还好。
所以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她有些食欲下降外，其他时候那简直事吃嘛嘛香。
虽然她是纯属被牵连的，但还是只能说她警惕心不太强，谢昭明已经叮嘱李嬷嬷，现在她但凡外出身后都必定要跟个人。
其实这事说来也不复杂，纯属是苏婉心里有鬼想太多了。
这个李安准确说来是个混血儿，平日里就爱去些青楼酒馆。当时谢昭明还在边西镇，有次在路上阻止了他发酒疯，进了牢里几日，便被记恨上。等他调查完后李欢已经去世，而谢昭明也已经来到京城了。
这件事要说到了找不到谢昭明也就结束了，没想到某次李安受邀去京城看状元郎游街，见谢昭明被众人称赞，对比之下自己如同那见不得光的老鼠，顿时旧账加嫉妒一起清算。
他无意中结识姜涵之，凭借那双流连女人间的口才将姜涵之骗到手后，便一步步为自己铺路。
考虑到京城人太多，他设计将苏婉骗出，本意是想以谢昭明可能外面有女人，苏婉会着急上当，虽然最后苏婉确实上钩了。
得知事情真相的苏婉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你早说呀，如果给她穿的话是谢昭明过往的情史，她一定一个眼神都不带给的，更不会自己一个人去什么京郊了。
后续的事情苏婉也不用管了，等谢昭明将最后的处理结果送到，苏婉听后也将事情抛到脑后。
因为她还有接下来最为重要的事情。
端午快到了！
大梁对于这类节日一向是极为看中，而对于她来说简直是老鼠掉进了米缸，早早就准备好了端午节的预热。
上次道士下山的话本子反响极为不错，经过不少顾客的一致反映又重新说了一遍眼下正是尾声。那个说书先生甚至想向苏婉花了点银子买了一份话本子抄录，其他时间去别的茶楼串场。
想着已经是第二次说书了，后续大家也都知道，有意结好苏婉也没要那先生的银子由他去了，眼下的重中之重是她需要预热的这一本。
这次苏婉没有再自己构思独立的故事，而是改编了神话故事——白蛇传。
见不是贼，苏婉抬起的脚步堪堪放下。
“这么晚你在灶房做什么？”
说着移动脚步自谢昭明身边经过。
灶房内氤氲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灶底的柴火噼啪作响似乎是在烧着什么东西。
“你这是在煮什么东西？”
许是馋虫占了上风又或许是晚食还没吃，听见锅内咕嘟咕嘟的声音苏婉察觉肚子传来的饥饿感。
谢昭明展颜浮现一抹笑意：“前几日在同僚那里瞧见一个新吃食，我觉着味道新奇索性学了学。”
这个世界虽说没有君子远离庖厨这番话语，可男子尤其是读书人确实不屑从事厨房之事，没曾想谢昭明居然还有这天分。
苏婉满意点头，想来是和自己一样，因为爱吃才选择亲自动手。
说话的功夫，谢昭明调整好火候之后，将锅中的食物盛入放于一边已经放入调料的碗中，经过滚烫的汤汁一浇，独属于紫菜的鲜味弥漫在空中。
苏婉急不可耐上前查看，见碗底浮上一小片紫褐色的紫菜以及零星的小虾米，不由眼前一亮。
“这调料哪里寻来的？”
京城不临海，这两样东西自己寻了好一阵也没能寻到，再到后面忙碌店中生意，都快忘了这回事。
谢昭明摸摸鼻子，将眼神落在苏婉的衣摆上：“同僚一并给的，你若喜欢我去问问去哪采购的？”
听见谢昭明的回答，苏婉打消心中想法。
“早先舅舅出门跑商时有叫舅舅留意过，想来这段时间他们就该回了。”
太久没尝过其中滋味，苏婉舀出一小勺象征性吹了口气后迫不及待送入嘴中。
属于海货带来的鲜味以及点点咸味并不掩盖食材原本的味道，原本寡淡的汤汁也拥有独特的口味。
同苏婉以往吃过的肉片比，少了那点酸辣开胃独属于泡脚的味道。
见苏婉尝后，谢昭明莹白修长的五指握着汤勺在自己碗中缓缓搅拌，状似无意提及：“好像没有厨娘做的味道好。”
别人做的吃食哪有放下碗嫌弃的道理，苏婉连忙打断：“我觉着滋味很好，既然你不喜欢就全是我的了。”
这也不算是哄他，福鼎肉片这个东西只要调料比例对，熟了味道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见苏婉确实是喜欢不似哄骗的样子，谢昭明没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吃着属于他的那份。
肉片经过捶打，如今已变得爽滑弹牙，属于猪肉原本的香味自唇舌蔓延，给寂寥的夜里带来充实与满足。
就着热气，谢昭明随意闲聊：“今日开业店内生意如何？”
谈到今日店里的情况，苏婉心情雀跃。
“今日店内爆满，可以称得上是开门红！早先准备的点心茶水也都卖光了，期间我们还要补货呢！”
见苏婉眼睛亮闪闪的模样，谢昭明忍不住打趣：“店内生意这么好，往后若是想去茶楼还望老板给开个后门？”
苏婉接上话，一反套路回答：“好说好说，以后你来店里给你留好厢房打八折！”
“没想到你还有财迷这个潜质？”
没想到她倒是不上当。
被这么一说，苏婉扬了扬头，财迷有什么不好的。
“那是当然。”
肉片份量不少，苏婉等吃完才发现已经吃撑，连动都不想再动索性瘫倒在椅子上。
“你这班上的人缘还怪好嘞。”
想到方才的那点调料，虽不贵重却也颇费心思，更何况这个时代吃食方子都极为看重，没想到却肯这么教给谢昭明，苏婉不住感叹。
想了想，苏婉顺嘴提句：“说来你身边的友人我还不太了解。什么时候你有空叫上你那些个好友来家里吃顿饭？”
谢昭明应下，尽力掩藏住微扬的嘴角。
*
茶楼生意因着不是她一人经营倒还算可以，只是每日的琐事也不算少，待事物走上正轨又是一段时间。
这段时日虽是不安，可实是无空闲。待稍有喘息苏婉立即寻了个时间前去近郊。
依据姜涵之给出的地址，苏婉最终停在一个不大的村庄外围。
进入到村子的道路已经不再平整，本就不算平稳的马车颠簸得更加厉害，苏婉掀开一旁的帘子查看外面景色。
村庄依山而建，道路似是从密林中人为劈出来的，待走过长长一段路后才能瞧见里面人家的模样。
内里的房屋大多三两家聚在一起，黄泥修葺的墙坯上顶着厚实的茅草。许是距京城不远，除去常见的茅屋外以黛瓦作顶的小屋也不少见。
本认为此次前往太过危险，可关于李欢的事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苏婉最终还是雇了辆车前往。
村门口的人不多，大都是聚在一起玩闹的孩童。
“小哥儿，你知道李安这个人吗？”
苏婉上前叫住了隐隐为首的一个孩童打探消息，从衣袖中摸出颗用油纸包裹好的饴糖。
说来这糖还是平时用来给沐儿甜甜嘴的，没想到今日能派上用场。在这个时候糖可是个好东西，小孩子肯定阻挡不了这魅力。
“你找李安什么事？“
没想到这小孩的第一反应竟是质问，而不是接过饴糖，苏婉内心有些惊讶，扬起一个亲切的笑容。
“我是李安的朋友，此次前来也有要事，若是小哥儿知道他在哪里可否告知我一声。”
那小孩倒是主意大得很，见苏婉没有说出是何事，扭头招呼剩下的小孩去别处玩，也不再理睬苏婉。
"小诺，你刚刚这是又从哪里回来？"
一道声音打破苏婉僵持的局面，她下意识望向来人。
男子衣着不似现下的文人装扮，一身短打衣服却拄着根拐杖，那群小孩瞧见这个男人便纷纷簇拥上前。
“李安哥哥，你怎么又出门了？我娘说了，你现在暂时还不能下地，不然往后脚就别想好。”
这就是李安？
听见小孩对男人的称呼，苏婉不禁细细打量对方，这仔细一瞧倒真瞧出些名堂。
除身材高大外，李安的五官相较于大梁的人更为立体，其中与大梁人区别最大的便是碧色眼瞳了。
李安不是大梁人？
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要事，主动打断二人的谈话。
“请问是李安李公子吗？”
“是。”
对方声音冷硬，似是猜到苏婉会到来，直接点明。
“你是苏姑娘吧？等你很久了。”
用话语将几个小孩支开，两人只能小声谈话。
“我也不兜圈子，你们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了，我在店里守了几天也没见到人索性来这里直接问个清楚。”
“你从哪知道的李欢这个人？”
对方不可能无故给她说出这个名字，若是他想搞事怕是前几天便开始了，苏婉直接发问。
“实话说，李欢这个人我也不确定是否与你有那么大联系，没想到你今天为了这件事单独前来，看来苏姑娘有不少故事呀。”
男人笑说。
“你诈我？”
苏婉微恼，按怪自己过于心切。
“也并不算。李欢死后有个男人可找了她好久，后面那个人摇身一变成了状元郎，你猜那人是谁？”
这个指示很明显，苏婉警惕对方想与他拉开距离。
“不知道。”
见苏婉脸色冷了下来，李安也将嘴角的笑意垮下，伸手拽住苏婉的胳膊不让苏婉离开。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想必谢昭明的妻子这个名号他不会再躲了吧。”
没想到这件事弯弯绕绕到最后竟成这样，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栽在这里。
苏婉试图用脚去踹对方那条用以支撑的腿，却见他将手里的拐杖一甩两只脚稳稳落地。
这人装瘸子。
胳膊被拽的生疼，苏婉只好尽量平复语气斟酌怎样说话才能不激怒对方，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胳膊的压力突然消失，眼前的人也瘫倒在地。
“身上有没有受伤？”
转瞬间，苏婉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抬眼便瞧见谢昭明关切的目光。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婉确定自己对于这件事足够谨慎，就连钱氏也未曾提起。
“没有。”
见来人不少，苏婉赶紧推开他，慌乱整理自己的衣服思考如何解释方才发生的事情。
这一切实在过于魔幻，每一步故事的发生都显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值得庆幸的是，谢昭明忙着处理那人将她送回府中后便先行离开了，至少苏婉还能思考一会。
*
知道此事要有个交代，苏婉在通往房价的亭子里一直留意谢昭明，等他回来已是入夜。
季节慢慢步入夏季，都说暖风熏人，等谢昭明回来便瞧见苏婉靠在石椅上昏昏欲睡的模样。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夜里太凉，当心身体受不住。”
已经做好被责问的准备，没想到谢昭明还是一切如常的模样，苏婉下意识顺着谢昭明的回答。
“嗯。”
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
“如果没有想好可以不说，等你什么时候想好都可以。”
特意落步于谢昭明身后的苏婉听见这一回答，心下暖流涌动，最终还是只发出一个单音。
“嗯。”
许是那日的事过于凶险，谢昭明叫她这几日都减少出门，索性茶楼的事已经走上正轨，这几日她便整日待在府中研究吃食。
事情发生过于突然，或许是谢昭明来得及时，除了当时有些后怕外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也还好。
所以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她有些食欲下降外，其他时候那简直事吃嘛嘛香。
虽然她是纯属被牵连的，但还是只能说她警惕心不太强，谢昭明已经叮嘱李嬷嬷，现在她但凡外出身后都必定要跟个人。
其实这事说来也不复杂，纯属是苏婉心里有鬼想太多了。
这个李安准确说来是个混血儿，平日里就爱去些青楼酒馆。当时谢昭明还在边西镇，有次在路上阻止了他发酒疯，进了牢里几日，便被记恨上。等他调查完后李欢已经去世，而谢昭明也已经来到京城了。
这件事要说到了找不到谢昭明也就结束了，没想到某次李安受邀去京城看状元郎游街，见谢昭明被众人称赞，对比之下自己如同那见不得光的老鼠，顿时旧账加嫉妒一起清算。
他无意中结识姜涵之，凭借那双流连女人间的口才将姜涵之骗到手后，便一步步为自己铺路。
考虑到京城人太多，他设计将苏婉骗出，本意是想以谢昭明可能外面有女人，苏婉会着急上当，虽然最后苏婉确实上钩了。
得知事情真相的苏婉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你早说呀，如果给她穿的话是谢昭明过往的情史，她一定一个眼神都不带给的，更不会自己一个人去什么京郊了。
后续的事情苏婉也不用管了，等谢昭明将最后的处理结果送到，苏婉听后也将事情抛到脑后。
因为她还有接下来最为重要的事情。
端午快到了！
大梁对于这类节日一向是极为看中，而对于她来说简直是老鼠掉进了米缸，早早就准备好了端午节的预热。
上次道士下山的话本子反响极为不错，经过不少顾客的一致反映又重新说了一遍眼下正是尾声。那个说书先生甚至想向苏婉花了点银子买了一份话本子抄录，其他时间去别的茶楼串场。
想着已经是第二次说书了，后续大家也都知道，有意结好苏婉也没要那先生的银子由他去了，眼下的重中之重是她需要预热的这一本。
这次苏婉没有再自己构思独立的故事，而是改编了神话故事——白蛇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