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凤凰在左殿枯坐一夜。
天光拂晓，刺目的阳光洒在身上，让她显得那样凄清孤寂。
宫人进来伺候，看她的眼神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恭敬，有怜悯有嘲讽，也有不屑。
胆子大一些的，甚至当着她的面就开始交头接耳，那些话好似特意说给她一般。
慕容凤凰隐隐捕捉到几个词汇，什么“响屐舞”、“右殿的慕容美人”、“恩宠”……
她心中泛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厉声质问：“怎么回事？”
“咣当——！”
宫人绘声绘色说完秦文玉新封的正五品慕容美人，慕容凤凰手中握了一夜的簪子无力脱落。
她提裙狂奔，直冲到了慕容梧桐的右殿。
衣服凌乱地丢了一路，直至内殿床边。
慕容凤凰抬眼，床上的美人儿刚刚迷蒙醒来。
轻薄的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她身上欢愉过后的痕迹再也掩盖不住。
“阿姊来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她一句话，殿中没能拦下慕容凤凰的宫人全部跪下请罪。
慕容梧桐只千娇百媚横卧在床上，就那般随她看。
她甚至将被子更往下拉了一些，让慕容凤凰看得更清楚，看她是怎样的得宠。
“如今我是美人了，位份还要在阿姊之上，阿姊替我欢喜吗？”
“慕容梧桐！”
慕容凤凰握紧双拳，眼睛猩红，看着不像欢喜，像是恨不得上前活撕了她，“你身为燕国的公主，居然为求荣华以身侍敌！”
匕首在她手中，昨夜她竟然没有将秦文玉杀了。
慕容凤凰觉得头顶的青天都塌了下来。
“你居然……”
她身子抖得比那日面对秦文玉时还要剧烈，实在气狠了，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父皇母后……都在天上……”
“那是你的燕国，你的父皇母后。”
慕容梧桐一下子变了脸色，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披上，“阿姊，你扪心自问，在燕国时，我可曾有过一日公主该有的待遇。”
“你是九天之上的凤凰，我只是为了留住你，供你栖息踩踏的梧桐。”
“平日里阿姊身边的宫女都要比我风光尊贵，若非忽然有用，燕国上下有谁记得他们还有位二公主？”
“父皇母后……”慕容梧桐笑得苍凉，自出生以来，他们将她扔到那处院子，便没有再管过她。
她甚至连他们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何模样。
“生前几年都不会见我一面的人，居然妄想在死后让我替他们报仇。”
“阿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蠢了啊。”
慕容梧桐向慕容凤凰展示自己殿中的华服美饰，珍奇摆件，“这些都是我在燕国时可望而不可及的。”
随手将一扇摆设的玉屏风扫落，慕容凤凰吓了一跳，慕容梧桐却笑得越发妖冶，“如今我甩了一件，就会有人奉上一套，阿姊，你告诉我，我有何理由拿自己的命去替他们报仇？”
报仇！光复燕国！
难道只要刺杀了秦文玉就可以了吗？
一夜过去，她的阿姊依旧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秦文玉遇刺，不管死没死，她们总是会死的，灭国时誓死不降的在邺城为奴的燕国皇室宗亲、忠臣士族都会死。
还有蓟城的数万百姓。
他们如今同样为赢国的奴隶，为秦文玉在燕国以前的国都修建宫殿。
他们也全都会死。
慕容梧桐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蓟城公主，以国都为号，被朝野上下奉若神明，你可有一日为你的臣民思虑过？”
“什么？”
慕容凤凰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
慕容梧桐无力摇头。
她的阿姊真是愚蠢至极，实在难以交流。
转眼，慕容梧桐换上了痴心的模样，“阿姊，我本来就是心悦陛下的呀，怎会想要杀了他。”
曾经她真的不止一日幻想过，秦文玉来带她离开燕国那个囚笼。
可离开了却是进入另外一个地狱。
三年苟且，才逃脱出来。
慕容梧桐妖娆中带着疯癫：“如今心想事成，阿姊该恭喜我才是。”
“疯了！”
慕容凤凰被她的癫狂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你真的疯了！”
“那是我们的灭国仇人！”
最后退无可退，慕容凤凰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慕容梧桐生生受了，“阿姊出气了吗？”
慕容凤凰抖动嘴唇，无法言语。
慕容梧桐直指门口，“滚！”
“你已经没用了，以后也少出现在我和陛下面前。”
那日她推慕容凤凰出去，不过是她有即便荆钗布裙蓬头垢面也可令人见之惊鸿的容貌，可以让秦文玉一眼不忘。
但如今她已经得宠，慕容凤凰就没用了。
“慕容梧桐！”慕容凤凰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眼内被悲伤绝望占满，“你配不上这个姓氏！”
“正好。”
慕容梧桐嫣然莞尔，“今后我便只是梧桐，与燕国慕容氏再无瓜葛。”
“你！”
慕容凤凰高傲地扬着头颅，“慕容氏还有我，我会杀了他！梧桐，你会后悔的。”
转身离开，她走得步步铿锵。
梧桐同时转身，与她背道而行，冷冷道：“下次阿姊见我记得行礼。”
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后面，划过一地狼藉。
满室的宫人依旧跪着，梧桐从他们面前走过，这还是头一次别人跪拜她。
“都起来吧。”
他们主仆从此便算是见过了。
按照宫内不成文的规矩，现在她似乎该赏他们了，不过……
“我刚刚脱困，身无金银，也就不给赏赐了。”
梧桐手指拂过她殿内千金一匹的蜀锦帐，把玩着床帏四周挂着万金难求的香囊，轻笑，“反正办好了差事，你们背后真正的主子自然会赏你们的。”
宫人刚刚起来又吓得五体投地。
“奴婢不敢！”
不敢？
梧桐环顾自己金玉膏粱堆砌的寝殿。
如今的漪澜殿，恐怕比筛子漏的更多。
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转个头就会传到赢宫原先的主子耳中。
“好啦，大家都不容易，我并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起来该干嘛干嘛去吧。”
梧桐不再理会他们，从枕头下摸出一根玉簪，细细摩挲之后珍而重之将它放进妆奁最里面。
回头，满殿的人只有一个宫女留了下来。
“奴婢白芷见过美人。”对上梧桐的视线，她再次跪下行了大礼，正式参拜新主。
梧桐挑眉，白芷从袖中拿出一本名册递上，“奴婢是跟着宁妃娘娘从府里进来的，慕容宝林和美人被陛下带回来那天犯了错被娘娘打发到掖庭，美人入主漪澜殿今早就被分过来伺候了。”
梧桐轻笑：“宁妃娘娘倒是舍得。”
竟然将家生子送给了她。
“宁妃娘娘派来监视美人的，自然得是心腹之人，不然如何信得过。”
白芷微微抬眼和梧桐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那便替我多谢宁妃娘娘了。”
梧桐漫不经心翻看她递上来的名册。
上面详细记载了漪澜殿伺候宫人的出身生平，背后的主子是谁。
赢宫后位空悬，贵妃禁足，宁妃娘娘不愧为当今后宫第一人，办事又快又细致。
白芷躬身道：“娘娘说了，口头上的感谢美人自己留着便好，等以后娘娘有需要，美人再出力还上。”
梧桐颔首：“既是同盟，自当守望相助。”
“还有……”白芷点了点名册上的一个人名，凑近梧桐耳语，“……娘娘问您，要不要将她扣下。”
梧桐敛眉，勾起一抹淡笑，“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但是要把事情按下来，又闹大。”
白芷：“……”
梧桐：“明白了吗？”
白芷想了想，点头：“明白。”
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但是她们自己要藏着掖着，装作很努力息事宁人，眼泪和血往肚里咽的样子。
人尽皆知的话，漪澜殿这些各处送来的人正好可以发挥他们的用处。
半个时辰之后，梧桐惊恐、慌乱，含着眼泪跑出了寝殿。
“背后的主子~”
太武殿中，刚刚下朝的秦文玉咂摸着这几个字，问道：“她真这么说？”
伺候的张平公公点头称是。
“奴才在宫中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主子。”
一般大家即便心里门清，都得装着点，说话更是九曲十八弯的，哪像梧桐这么……耿直无畏。
秦文玉失笑，“慕容氏的这位二公主还真是出人意料。”
昨晚之前，秦文玉对梧桐的印象还只是一个瑟缩下跪的身影，三年前求亲他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现在倒是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留着当个解闷的玩意儿，多逗弄几日也好。
又听到“心悦”这个词，秦文玉饶有兴致问：“燕国的人对朕恨得食肉寝皮，你说这位二公主是不是真的对燕国覆灭没有半点芥蒂？”
昨夜他还以为那把匕首会架到他的脖子上呢，可惜什么惊险都没有发生。
秦文玉有些失望。
燕国的公主费尽心思与他赢国的人里应外合探听了他的行踪，又躲过重重禁卫出现在他面前，难不成真的只是钦慕他？
张平略一思索，道：“梧美人心思如何奴才不得而知，但奴才犹记得三年前随陛下出征，梧美人是最先跪下，也是唯一一个跪在陛下脚边的慕容皇族。”
别人誓死不降，梧桐三呼万岁连连求饶。
张平私心以为这位燕国的二公主，真没有什么风骨，似乎也不是太聪明。
他刚得了消息：“漪澜殿中有人放蛇，梧美人正往这儿来。”
竟然为着这事儿来秦文玉面前闹。
天光拂晓，刺目的阳光洒在身上，让她显得那样凄清孤寂。
宫人进来伺候，看她的眼神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恭敬，有怜悯有嘲讽，也有不屑。
胆子大一些的，甚至当着她的面就开始交头接耳，那些话好似特意说给她一般。
慕容凤凰隐隐捕捉到几个词汇，什么“响屐舞”、“右殿的慕容美人”、“恩宠”……
她心中泛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厉声质问：“怎么回事？”
“咣当——！”
宫人绘声绘色说完秦文玉新封的正五品慕容美人，慕容凤凰手中握了一夜的簪子无力脱落。
她提裙狂奔，直冲到了慕容梧桐的右殿。
衣服凌乱地丢了一路，直至内殿床边。
慕容凤凰抬眼，床上的美人儿刚刚迷蒙醒来。
轻薄的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她身上欢愉过后的痕迹再也掩盖不住。
“阿姊来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她一句话，殿中没能拦下慕容凤凰的宫人全部跪下请罪。
慕容梧桐只千娇百媚横卧在床上，就那般随她看。
她甚至将被子更往下拉了一些，让慕容凤凰看得更清楚，看她是怎样的得宠。
“如今我是美人了，位份还要在阿姊之上，阿姊替我欢喜吗？”
“慕容梧桐！”
慕容凤凰握紧双拳，眼睛猩红，看着不像欢喜，像是恨不得上前活撕了她，“你身为燕国的公主，居然为求荣华以身侍敌！”
匕首在她手中，昨夜她竟然没有将秦文玉杀了。
慕容凤凰觉得头顶的青天都塌了下来。
“你居然……”
她身子抖得比那日面对秦文玉时还要剧烈，实在气狠了，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父皇母后……都在天上……”
“那是你的燕国，你的父皇母后。”
慕容梧桐一下子变了脸色，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披上，“阿姊，你扪心自问，在燕国时，我可曾有过一日公主该有的待遇。”
“你是九天之上的凤凰，我只是为了留住你，供你栖息踩踏的梧桐。”
“平日里阿姊身边的宫女都要比我风光尊贵，若非忽然有用，燕国上下有谁记得他们还有位二公主？”
“父皇母后……”慕容梧桐笑得苍凉，自出生以来，他们将她扔到那处院子，便没有再管过她。
她甚至连他们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何模样。
“生前几年都不会见我一面的人，居然妄想在死后让我替他们报仇。”
“阿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蠢了啊。”
慕容梧桐向慕容凤凰展示自己殿中的华服美饰，珍奇摆件，“这些都是我在燕国时可望而不可及的。”
随手将一扇摆设的玉屏风扫落，慕容凤凰吓了一跳，慕容梧桐却笑得越发妖冶，“如今我甩了一件，就会有人奉上一套，阿姊，你告诉我，我有何理由拿自己的命去替他们报仇？”
报仇！光复燕国！
难道只要刺杀了秦文玉就可以了吗？
一夜过去，她的阿姊依旧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秦文玉遇刺，不管死没死，她们总是会死的，灭国时誓死不降的在邺城为奴的燕国皇室宗亲、忠臣士族都会死。
还有蓟城的数万百姓。
他们如今同样为赢国的奴隶，为秦文玉在燕国以前的国都修建宫殿。
他们也全都会死。
慕容梧桐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蓟城公主，以国都为号，被朝野上下奉若神明，你可有一日为你的臣民思虑过？”
“什么？”
慕容凤凰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
慕容梧桐无力摇头。
她的阿姊真是愚蠢至极，实在难以交流。
转眼，慕容梧桐换上了痴心的模样，“阿姊，我本来就是心悦陛下的呀，怎会想要杀了他。”
曾经她真的不止一日幻想过，秦文玉来带她离开燕国那个囚笼。
可离开了却是进入另外一个地狱。
三年苟且，才逃脱出来。
慕容梧桐妖娆中带着疯癫：“如今心想事成，阿姊该恭喜我才是。”
“疯了！”
慕容凤凰被她的癫狂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你真的疯了！”
“那是我们的灭国仇人！”
最后退无可退，慕容凤凰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慕容梧桐生生受了，“阿姊出气了吗？”
慕容凤凰抖动嘴唇，无法言语。
慕容梧桐直指门口，“滚！”
“你已经没用了，以后也少出现在我和陛下面前。”
那日她推慕容凤凰出去，不过是她有即便荆钗布裙蓬头垢面也可令人见之惊鸿的容貌，可以让秦文玉一眼不忘。
但如今她已经得宠，慕容凤凰就没用了。
“慕容梧桐！”慕容凤凰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眼内被悲伤绝望占满，“你配不上这个姓氏！”
“正好。”
慕容梧桐嫣然莞尔，“今后我便只是梧桐，与燕国慕容氏再无瓜葛。”
“你！”
慕容凤凰高傲地扬着头颅，“慕容氏还有我，我会杀了他！梧桐，你会后悔的。”
转身离开，她走得步步铿锵。
梧桐同时转身，与她背道而行，冷冷道：“下次阿姊见我记得行礼。”
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后面，划过一地狼藉。
满室的宫人依旧跪着，梧桐从他们面前走过，这还是头一次别人跪拜她。
“都起来吧。”
他们主仆从此便算是见过了。
按照宫内不成文的规矩，现在她似乎该赏他们了，不过……
“我刚刚脱困，身无金银，也就不给赏赐了。”
梧桐手指拂过她殿内千金一匹的蜀锦帐，把玩着床帏四周挂着万金难求的香囊，轻笑，“反正办好了差事，你们背后真正的主子自然会赏你们的。”
宫人刚刚起来又吓得五体投地。
“奴婢不敢！”
不敢？
梧桐环顾自己金玉膏粱堆砌的寝殿。
如今的漪澜殿，恐怕比筛子漏的更多。
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转个头就会传到赢宫原先的主子耳中。
“好啦，大家都不容易，我并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起来该干嘛干嘛去吧。”
梧桐不再理会他们，从枕头下摸出一根玉簪，细细摩挲之后珍而重之将它放进妆奁最里面。
回头，满殿的人只有一个宫女留了下来。
“奴婢白芷见过美人。”对上梧桐的视线，她再次跪下行了大礼，正式参拜新主。
梧桐挑眉，白芷从袖中拿出一本名册递上，“奴婢是跟着宁妃娘娘从府里进来的，慕容宝林和美人被陛下带回来那天犯了错被娘娘打发到掖庭，美人入主漪澜殿今早就被分过来伺候了。”
梧桐轻笑：“宁妃娘娘倒是舍得。”
竟然将家生子送给了她。
“宁妃娘娘派来监视美人的，自然得是心腹之人，不然如何信得过。”
白芷微微抬眼和梧桐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那便替我多谢宁妃娘娘了。”
梧桐漫不经心翻看她递上来的名册。
上面详细记载了漪澜殿伺候宫人的出身生平，背后的主子是谁。
赢宫后位空悬，贵妃禁足，宁妃娘娘不愧为当今后宫第一人，办事又快又细致。
白芷躬身道：“娘娘说了，口头上的感谢美人自己留着便好，等以后娘娘有需要，美人再出力还上。”
梧桐颔首：“既是同盟，自当守望相助。”
“还有……”白芷点了点名册上的一个人名，凑近梧桐耳语，“……娘娘问您，要不要将她扣下。”
梧桐敛眉，勾起一抹淡笑，“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但是要把事情按下来，又闹大。”
白芷：“……”
梧桐：“明白了吗？”
白芷想了想，点头：“明白。”
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但是她们自己要藏着掖着，装作很努力息事宁人，眼泪和血往肚里咽的样子。
人尽皆知的话，漪澜殿这些各处送来的人正好可以发挥他们的用处。
半个时辰之后，梧桐惊恐、慌乱，含着眼泪跑出了寝殿。
“背后的主子~”
太武殿中，刚刚下朝的秦文玉咂摸着这几个字，问道：“她真这么说？”
伺候的张平公公点头称是。
“奴才在宫中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主子。”
一般大家即便心里门清，都得装着点，说话更是九曲十八弯的，哪像梧桐这么……耿直无畏。
秦文玉失笑，“慕容氏的这位二公主还真是出人意料。”
昨晚之前，秦文玉对梧桐的印象还只是一个瑟缩下跪的身影，三年前求亲他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现在倒是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留着当个解闷的玩意儿，多逗弄几日也好。
又听到“心悦”这个词，秦文玉饶有兴致问：“燕国的人对朕恨得食肉寝皮，你说这位二公主是不是真的对燕国覆灭没有半点芥蒂？”
昨夜他还以为那把匕首会架到他的脖子上呢，可惜什么惊险都没有发生。
秦文玉有些失望。
燕国的公主费尽心思与他赢国的人里应外合探听了他的行踪，又躲过重重禁卫出现在他面前，难不成真的只是钦慕他？
张平略一思索，道：“梧美人心思如何奴才不得而知，但奴才犹记得三年前随陛下出征，梧美人是最先跪下，也是唯一一个跪在陛下脚边的慕容皇族。”
别人誓死不降，梧桐三呼万岁连连求饶。
张平私心以为这位燕国的二公主，真没有什么风骨，似乎也不是太聪明。
他刚得了消息：“漪澜殿中有人放蛇，梧美人正往这儿来。”
竟然为着这事儿来秦文玉面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