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便是了。”
贺绿心随蔺梧禹行至一绿荫掩映之处，入眼只见一片碧色由前院到里屋，浓深直到浅淡。
她倒是不知蔺梧禹这般爱竹，前世也未曾听他提起，问起时他只说最爱白梅，同她的喜好一致，那时的她还以为自己与蔺梧禹意趣相投，如今想来也只是他在刻意逢迎。
只是他不配白梅，也不配绿竹。
“可还满意？”
蔺梧禹突然停下来，贺绿心左脚绊右脚差点向后仰倒才没撞到他身上去，她暗骂蔺梧禹这个习惯也非常不好，而且说话时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也是恶习。
贺绿心左顾右盼就是不看蔺梧禹，“满意，当然满意，我怎么敢不满意呢？”
“有何不敢，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
院内还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反正她也不能真叫蔺梧禹将这些竹子砍了去，他更可能会先砍了自己，进入里屋，干净整洁无异味，空气中泛着一丝竹香墨香，甚至自蔺梧禹的床榻那边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清香，正是他平日身上的味道。
贺绿心收回往床榻上瞥了一眼又一眼的视线，暗想若刚才那眼神被蔺梧禹看到，定会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但不得不说抛开内里，蔺梧禹的皮囊正是她所喜爱的，问题就在于，抛不开！
“想睡吗？”
蔺梧禹突然凑近，一张令贺绿心又爱又恨的脸突然放大了几倍，放大了多少倍，就是放大了多少倍的美貌，可恶的美丽男人！
震惊过后，贺绿心想起蔺梧禹的那句“想睡吗”更是如遭雷劈，劈得外酥里嫩。
蔺梧禹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想不想，现在还太早了，我还是个孩……”
“是吗，现在时辰的确还早，不是该睡觉的时候。”
虽然她话未说完便被蔺梧禹打断，但从蔺梧禹的话中就可以听出她所理解的“睡”，和他所说的“睡”不是一个意思，也都怪她前两世经历了太多，会想歪在所难免，幸亏她那句话没有说完，这次多谢你，蔺梧禹！
贺绿心正暗暗道着谢，蔺梧禹却又问道:“鹤云师弟，你刚才说你还是个还……还什么，继续说。”
哪怕贺绿心这一世脸皮练厚了许多也不免耳根发烫，“还……虽说时辰尚早，但我还是歇息一会儿吧。”
蔺梧禹道:“那你便先在我的床榻上歇息吧，我将书桌衣柜换个位置，再隔一间房出来，好了我再叫你。”
贺绿心本想搭把手，但一想起前世自己为蔺梧禹所受的苦后便毫无愧疚之心了，她心安理得地背过身躺在蔺梧禹的床榻上，身下的硬度有些硌人，但远比她前两世经历过的遍布木屑的柴屋、虫子老鼠遍地跑的地牢好上太多。
听着房间里的响动，蔺梧禹偶尔发出的声音，再嗅着萦绕在鼻尖蔺梧禹的气息，贺绿心敢保证自己一定会做个噩梦。
然而她所梦到的却并不是蔺梧禹，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却又熟悉的人。
看不清面容，即便仅有一步之遥，那个人的面容在她的眼里依旧是一团模糊，她只听到他说:“你忘了我吗，即便历经三世，你也从未想起过我，也罢，我对于你可能只是被你拯救的芸芸众生的一员罢了，更何况那时的我只是……”
那人说着话，身影和声音却愈来愈远，贺绿心为了能够听清，只能向前追去，而那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贺绿心见他缓缓回过头来，那张本来模糊不清的面容突然变成一张狰狞的蛇面，“那时的我只是……”
贺绿心从梦中惊醒，依然没能听到那人在说什么，她感觉到胸口沉闷喘不上气，睁开眼睛一看却见那只小黑猫正趴在她身上睡得安稳。
此时已是夜深，月光透过竹枝映在窗棂上，其中藏有人影，房间内蔺梧禹不见踪影，想必就在院内。
贺绿心将小黑猫轻轻放在床榻上，自己下了床走到门前，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只见蔺梧禹静静站在院落正中，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忽而他眉头微皱，一滴泪竟从眼角落下。
蔺梧禹竟也会流泪？
贺绿心见他双眼泛红，垂泪涟涟，难得一见的破碎与脆弱，她的心仿佛都被那些水珠敲打着，水滴石穿。
不行，不能这样！贺绿心用力拍了拍自己的两颊，直到有热烫刺痛的感觉袭来，她这才清醒许多，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又要掉进蔺梧禹的陷阱之中了。
正如她曾偷看过的话本里所说的，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尤其这个男人还是蔺梧禹，心疼他倒霉一辈子还是轻的，心疼他可是会让一辈子缩短几十年！
不论蔺梧禹是真的到了伤心处，还是想演与她看的，这都与她无关，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被他欺骗了。
相反的，她更应该嘲笑他，蔺梧禹啊蔺梧禹，你的眼泪就这么不值钱，说落就落，前世被你推进炼丹炉里的我可是直到死都未流过一滴泪，那时的我许过誓，倘若我一滴泪不落，那就让我留着这份与我强忍的泪水同样多的恨意转世，最终我做到了，上天也没有食言，相反，上天还给予了我更多，更多……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渐进，贺绿心连忙回到了床榻上将小黑猫往里推了推，小黑猫就算被扰了好梦也只是睁开那双浅金色的眼睛看了贺绿心一眼，随后又沉沉阖上。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又“吱呀”一声被关上，虽然蔺梧禹在进屋后便放轻了脚步，但贺绿心能感觉他的气息在逐渐靠近，她本来以袖掩着面，生怕蔺梧禹看出来自己还醒着，然而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挪开，一只冰冷的手贴上她的面颊，她努力忍了忍才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只是……蔺梧禹这是在做什么？
贺绿心甚是不解，这一世的蔺梧禹太过反常了，他真的是蔺梧禹吗，别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
那只手真的好凉，拂过之处像是有蛇爬过，贺绿心没来由的感到恶心，想着干脆假装翻身避开蔺梧禹的手。
她刚准备有所动作，一滴冰凉的液体便落在她的脸上，随后那只手将那水滴拂开后便离开了，她听到又有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响起的是隔间的门，在停顿了片刻后才被关上。
贺绿心抬手拭去面颊上的那一片湿冷，彻夜难眠，直到天将亮时才又睡去，昏昏沉沉间被人唤醒。
“鹤云师弟，该上早课了，你昨天睡了那么久，怎么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贺绿心看着面前蔺梧禹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怎么都觉得和昨晚那张沾满泪水的脸重叠不起来，昨晚她的所见是真的吗？
“是啊，昨晚我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梦？”
“我梦到师兄哭了，哭的很惨。”
蔺梧禹听罢却笑了起来，甚至还有闲心点评道:“这的确是很可怕的噩梦，所以呢，你就因为梦到我哭了所以没有睡好？”
听到蔺梧禹这样说，贺绿心干脆把昨晚的所有事都一股脑倒出来，“我还梦到师兄在摸我的脸。”
“这更是噩梦。”
“我还梦到师兄的眼泪落在了我脸上。”
“这更是噩梦中的噩梦。”
蔺梧禹态度怪异，既不承认，也不像否认，无论事实真假都只是顺着贺绿心的话在说，不过这件事她本来也不在意。
既然上一世她到死都未得到过蔺梧禹对自己的真心，那这一世饶是他主动给她，她也不想要了。
贺绿心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挠了挠头道:“这个梦还真是相当恐怖，希望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梦才好了，师兄觉得呢？”
蔺梧禹又不直接回答贺绿心的问题，只是抬手弹了她的脑门一下，“你果然如我所说的那样，对我依然心存怨恨啊。”
贺绿心讪笑道:“哪有，你胡说。”
心里却在想:没错，你说对了。
贺绿心简单洗漱后随便绑了绑头发便随蔺梧禹去上早课了，三生堂内其他弟子已入座大半，贺绿心选了靠后的座位，还未与同座熟络起来，便被蔺梧禹提着耳朵揪到了最前的一排，前是墙壁，右是门，左是她毫无交流欲的蔺梧禹，她回过头去，后座是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少年，原本白白净净的面颊上，左颊却有一块深红的印记，其上似有花纹，却极其细小，几乎难以看清。
注意到贺绿心的视线，那少年慌忙抬起手遮住脸，“你你你你你，看什么？”
“我我我我我，我在看你脸上的花啊。”
少年抬起头，目光与贺绿心交汇的一刹那又瞬间移开，“为什么要说那么多个‘我’，为什么要说我脸上有花，为什么要突然跟我搭话？”
“你为什么要问那么多个为什么呢？”
“我……”
贺绿心见自己把那少年噎得说不出话，这才回答了他刚才的最后一个问题:“因为你的脸上的确盛开着一朵很美丽的花。”
贺绿心随蔺梧禹行至一绿荫掩映之处，入眼只见一片碧色由前院到里屋，浓深直到浅淡。
她倒是不知蔺梧禹这般爱竹，前世也未曾听他提起，问起时他只说最爱白梅，同她的喜好一致，那时的她还以为自己与蔺梧禹意趣相投，如今想来也只是他在刻意逢迎。
只是他不配白梅，也不配绿竹。
“可还满意？”
蔺梧禹突然停下来，贺绿心左脚绊右脚差点向后仰倒才没撞到他身上去，她暗骂蔺梧禹这个习惯也非常不好，而且说话时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也是恶习。
贺绿心左顾右盼就是不看蔺梧禹，“满意，当然满意，我怎么敢不满意呢？”
“有何不敢，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
院内还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反正她也不能真叫蔺梧禹将这些竹子砍了去，他更可能会先砍了自己，进入里屋，干净整洁无异味，空气中泛着一丝竹香墨香，甚至自蔺梧禹的床榻那边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清香，正是他平日身上的味道。
贺绿心收回往床榻上瞥了一眼又一眼的视线，暗想若刚才那眼神被蔺梧禹看到，定会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但不得不说抛开内里，蔺梧禹的皮囊正是她所喜爱的，问题就在于，抛不开！
“想睡吗？”
蔺梧禹突然凑近，一张令贺绿心又爱又恨的脸突然放大了几倍，放大了多少倍，就是放大了多少倍的美貌，可恶的美丽男人！
震惊过后，贺绿心想起蔺梧禹的那句“想睡吗”更是如遭雷劈，劈得外酥里嫩。
蔺梧禹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想不想，现在还太早了，我还是个孩……”
“是吗，现在时辰的确还早，不是该睡觉的时候。”
虽然她话未说完便被蔺梧禹打断，但从蔺梧禹的话中就可以听出她所理解的“睡”，和他所说的“睡”不是一个意思，也都怪她前两世经历了太多，会想歪在所难免，幸亏她那句话没有说完，这次多谢你，蔺梧禹！
贺绿心正暗暗道着谢，蔺梧禹却又问道:“鹤云师弟，你刚才说你还是个还……还什么，继续说。”
哪怕贺绿心这一世脸皮练厚了许多也不免耳根发烫，“还……虽说时辰尚早，但我还是歇息一会儿吧。”
蔺梧禹道:“那你便先在我的床榻上歇息吧，我将书桌衣柜换个位置，再隔一间房出来，好了我再叫你。”
贺绿心本想搭把手，但一想起前世自己为蔺梧禹所受的苦后便毫无愧疚之心了，她心安理得地背过身躺在蔺梧禹的床榻上，身下的硬度有些硌人，但远比她前两世经历过的遍布木屑的柴屋、虫子老鼠遍地跑的地牢好上太多。
听着房间里的响动，蔺梧禹偶尔发出的声音，再嗅着萦绕在鼻尖蔺梧禹的气息，贺绿心敢保证自己一定会做个噩梦。
然而她所梦到的却并不是蔺梧禹，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却又熟悉的人。
看不清面容，即便仅有一步之遥，那个人的面容在她的眼里依旧是一团模糊，她只听到他说:“你忘了我吗，即便历经三世，你也从未想起过我，也罢，我对于你可能只是被你拯救的芸芸众生的一员罢了，更何况那时的我只是……”
那人说着话，身影和声音却愈来愈远，贺绿心为了能够听清，只能向前追去，而那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贺绿心见他缓缓回过头来，那张本来模糊不清的面容突然变成一张狰狞的蛇面，“那时的我只是……”
贺绿心从梦中惊醒，依然没能听到那人在说什么，她感觉到胸口沉闷喘不上气，睁开眼睛一看却见那只小黑猫正趴在她身上睡得安稳。
此时已是夜深，月光透过竹枝映在窗棂上，其中藏有人影，房间内蔺梧禹不见踪影，想必就在院内。
贺绿心将小黑猫轻轻放在床榻上，自己下了床走到门前，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只见蔺梧禹静静站在院落正中，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忽而他眉头微皱，一滴泪竟从眼角落下。
蔺梧禹竟也会流泪？
贺绿心见他双眼泛红，垂泪涟涟，难得一见的破碎与脆弱，她的心仿佛都被那些水珠敲打着，水滴石穿。
不行，不能这样！贺绿心用力拍了拍自己的两颊，直到有热烫刺痛的感觉袭来，她这才清醒许多，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又要掉进蔺梧禹的陷阱之中了。
正如她曾偷看过的话本里所说的，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尤其这个男人还是蔺梧禹，心疼他倒霉一辈子还是轻的，心疼他可是会让一辈子缩短几十年！
不论蔺梧禹是真的到了伤心处，还是想演与她看的，这都与她无关，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被他欺骗了。
相反的，她更应该嘲笑他，蔺梧禹啊蔺梧禹，你的眼泪就这么不值钱，说落就落，前世被你推进炼丹炉里的我可是直到死都未流过一滴泪，那时的我许过誓，倘若我一滴泪不落，那就让我留着这份与我强忍的泪水同样多的恨意转世，最终我做到了，上天也没有食言，相反，上天还给予了我更多，更多……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渐进，贺绿心连忙回到了床榻上将小黑猫往里推了推，小黑猫就算被扰了好梦也只是睁开那双浅金色的眼睛看了贺绿心一眼，随后又沉沉阖上。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又“吱呀”一声被关上，虽然蔺梧禹在进屋后便放轻了脚步，但贺绿心能感觉他的气息在逐渐靠近，她本来以袖掩着面，生怕蔺梧禹看出来自己还醒着，然而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挪开，一只冰冷的手贴上她的面颊，她努力忍了忍才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只是……蔺梧禹这是在做什么？
贺绿心甚是不解，这一世的蔺梧禹太过反常了，他真的是蔺梧禹吗，别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
那只手真的好凉，拂过之处像是有蛇爬过，贺绿心没来由的感到恶心，想着干脆假装翻身避开蔺梧禹的手。
她刚准备有所动作，一滴冰凉的液体便落在她的脸上，随后那只手将那水滴拂开后便离开了，她听到又有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响起的是隔间的门，在停顿了片刻后才被关上。
贺绿心抬手拭去面颊上的那一片湿冷，彻夜难眠，直到天将亮时才又睡去，昏昏沉沉间被人唤醒。
“鹤云师弟，该上早课了，你昨天睡了那么久，怎么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贺绿心看着面前蔺梧禹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怎么都觉得和昨晚那张沾满泪水的脸重叠不起来，昨晚她的所见是真的吗？
“是啊，昨晚我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梦？”
“我梦到师兄哭了，哭的很惨。”
蔺梧禹听罢却笑了起来，甚至还有闲心点评道:“这的确是很可怕的噩梦，所以呢，你就因为梦到我哭了所以没有睡好？”
听到蔺梧禹这样说，贺绿心干脆把昨晚的所有事都一股脑倒出来，“我还梦到师兄在摸我的脸。”
“这更是噩梦。”
“我还梦到师兄的眼泪落在了我脸上。”
“这更是噩梦中的噩梦。”
蔺梧禹态度怪异，既不承认，也不像否认，无论事实真假都只是顺着贺绿心的话在说，不过这件事她本来也不在意。
既然上一世她到死都未得到过蔺梧禹对自己的真心，那这一世饶是他主动给她，她也不想要了。
贺绿心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挠了挠头道:“这个梦还真是相当恐怖，希望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梦才好了，师兄觉得呢？”
蔺梧禹又不直接回答贺绿心的问题，只是抬手弹了她的脑门一下，“你果然如我所说的那样，对我依然心存怨恨啊。”
贺绿心讪笑道:“哪有，你胡说。”
心里却在想:没错，你说对了。
贺绿心简单洗漱后随便绑了绑头发便随蔺梧禹去上早课了，三生堂内其他弟子已入座大半，贺绿心选了靠后的座位，还未与同座熟络起来，便被蔺梧禹提着耳朵揪到了最前的一排，前是墙壁，右是门，左是她毫无交流欲的蔺梧禹，她回过头去，后座是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少年，原本白白净净的面颊上，左颊却有一块深红的印记，其上似有花纹，却极其细小，几乎难以看清。
注意到贺绿心的视线，那少年慌忙抬起手遮住脸，“你你你你你，看什么？”
“我我我我我，我在看你脸上的花啊。”
少年抬起头，目光与贺绿心交汇的一刹那又瞬间移开，“为什么要说那么多个‘我’，为什么要说我脸上有花，为什么要突然跟我搭话？”
“你为什么要问那么多个为什么呢？”
“我……”
贺绿心见自己把那少年噎得说不出话，这才回答了他刚才的最后一个问题:“因为你的脸上的确盛开着一朵很美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