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惊无险。翻了四次车，一床被子掉落盘山公路。下午时，凌玥雅总算骑车来到了山脚的小镇。
她远远的看见小镇的建筑时，只觉得终于得救了。当她真正骑着三轮小摩托来到镇子里时，却被吓了一跳。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仅仅一两个也只是突然冒出来，然后迅速钻进小巷。
邻街的小店拉着的卷帘门被暴力破坏，薄薄的金属撕裂开来。向内看去，货架上空空如也。
快餐店、小吃店的遭遇也大同小异，玻璃门破碎，防盗网被破坏，内部的桌椅四处倾倒。
应该是停电了，整个小镇没有一点亮光。
凌玥雅知道，这里也出事儿了。看来那场雨导致的发热症状这里也没有幸免。
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三轮车停了，盖上一块防水布做遮挡。
她刚刚看见有三个人钻到了同一个巷子里，进了巷子里的一个屋子。
想起婆婆临别前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凌玥雅把手枪和军刀揣在怀里，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那几人进了屋子，凌玥雅站在墙根处，在考虑要不要进去问问，枪能不能震慑住几人。
此时她听见屋子里的动静，那三人开始谈论起来。
“他＊的，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咱们还能离开吗？”一个人了一句国骂，然后问道。听声音似乎是个十七八岁的男的。
凌玥雅想到那三人五颜六色的头发，心里默默估量着应该是几个小混混。
“要走也要能搞到车啊，哥几个身无分文，怎敢误了佳人。”另一个混混说着社会语录。
“嘿嘿嘿，说到佳人，我今天看见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怕是被家人丢下了，可狼狈了，不知道味道如何啊！”其中一人猥琐地说。
“我知道这种，现在女的都流行要破碎感，够劲！”听语气就很猴急。
“可惜就可惜在年纪大了点。”
“子弹划过红玫瑰，英雄也曾掉眼泪。给哥一把98K，哥们教你来把妹！”这人语气里好像充满了自信。
“这句太帅了哥！”
凌玥雅：“？？？”
她皱了皱眉，脸上闪过点反胃的表情。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有被恶心到。
不过，年纪大的女人带着小男孩？会不会是周嫂和小叔？她决定忍着恶心再听一会儿。
“你给哥们说说，你在哪里看到的，哥帮你泡她！”
“在街西面服装店那边，好像搭个棚子躲着呢。你真能泡到她吗？眼光高的看不上哥几个。”
服装店？那不是在自己藏车的地方旁边吗？凌玥雅思索了一下。
“正所谓天生一副傲骨，你别跟我搁这儿摆谱。做我老婆就现在，爱情经不起等待。你去和那女的说，辉煌时刻人人有，别拿一刻当永久。”
“真的能行吗?现在这个时候了……”
“现在这个时候了，你俩不想着找点吃的，还想什么把妹？”第三个声音响起，听起来年长一些。
“大哥”刚才的两人喊到。
“哼”那人哼了一声，听起来高深莫测。
“灯红酒绿惹人醉，大哥带你混社会。别告诉我年少轻狂，我只知道胜者为王！”他用高深莫测的声音说着。
“太帅了大哥！”
凌玥雅嘴角抽了抽，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大脑皮层上滑过去了。听不下去了，听不了一点。
已经得到想要的消息，是时候离开了。凌玥雅转身离去。
不过，周嫂那个年纪，真的有精神小伙看上她么？
凌玥雅来到自己藏车的地方，三轮车上的防水布被掀开，食物好像被搬走了一部分。
这时一个小男孩猫在巷子里，打量了四周，没看见凌玥雅，滋溜一下就跑到三轮车边上，笨手笨脚地拖着林婆婆给凌玥雅的一大桶汽油。汽油用食油的壶装着，至少二三十斤，那小孩拿得很吃力。
凌玥雅脑中顿时流过一长串字幕：
侵占罪和盗窃罪在犯罪客体、犯罪行为方式、行为对象………
不对，凌玥雅摇摇头，把知识从脑子里甩出去。这孩子还未成年，不受……
也不对，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这小兔崽子偷林婆婆给自己的物资啊！没了那些东西，这破地方看起来也没吃没喝的，自己怎么活？
思考只在一瞬间，凌玥雅冲上去把小孩提起来。
“放开我儿子！”凌玥雅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歇斯底里像是发了疯。然后背上一疼，挨了一棍子。
凌玥雅本以为自己会像电视剧里一样晕倒，但是那棍子并不疼，好像三天没吃饭一样。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女人，肤色蜡白，头发散乱，身材瘦削薄弱，眼下全是乌青，像冷宫里被关了多年的怨妇。
这人正拿着一根拖把棍子，想再给她来一下。凌玥雅赶快拎着小孩往旁边跑去，这一跑就从巷子里跑到了大街上。
谁知这女人像条疯狗一样，拿着棍子就追了上来。
凌玥雅是不可能把小男孩放下的，她的东西都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她估量了一下，那女人看着瘦弱，打自己那一下也没什么力气，只是看着疯疯癫癫吓人了点，自己应该能打得过。于是她停下来，准备再挨一棍子，趁机把那女人踹倒。
凌玥雅转过身。又有个黑色的高大人影来了！这个看起来打不过，还是跑吧！
她正想把这小崽子丢下独自开溜，那高大的黑色人影一个手刀把疯女人打倒了。
嗯？不是一伙儿的？
凌玥雅手里的小孩看见这一幕，也像条小疯狗一样挣扎了起来，大喊大叫道：
“妈妈！啊啊啊放开我！”
凌玥雅眼见着这兔崽子准备咬自己的手了，吓得立刻松开了他。
小崽子冲到晕倒的疯女人身边，大喊大叫着，随即又警惕地安静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打量着凌玥雅和另一个人，像一只护主的小土狗。
“宇照安学姐？”竟然是认识的人。
那是个高挑的女性，就在刚才，她身高至少175+，身量纤长，体态匀称，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头长长的大波浪，又黑又亮。她是宇照安，在落屿大学法学系读研，算是凌玥雅的学姐。
“学妹？”她也认出了凌玥雅，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问：“你怎么在这儿？”
凌玥雅感觉亲切极了，看见宇照安就放松了下来。看见学姐凌玥雅就自动带入了还在落屿大学平静地读书的那种氛围，仿佛自己还是一个每天傻乐的愚蠢大学生，心里只想着干饭。
她好不容易有个认识的人，叽叽呀呀一大串说出了自己这几天的遭遇。说完才想起来，宇照安可能对自己并没有那么熟悉，自己这样倾诉显得有点不礼貌了，又奇怪学姐怎么会认识自己，于是便问了出来。
“哦，我在表白墙上刷到过你。”宇照安说。
“……”
凌玥雅觉得更窘迫了，有一种被人读出十年前发的□□空间的感觉。
“啊，哈哈，是这样吗？”她尬笑了两声。
在凌玥雅倾诉期间，宇照安已经和她一起找了几根绳子，把那疯女人和那个小孩捆了起来。
“所以，是他偷了你的东西？”宇照安听完凌玥雅的叙述，问。她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是啊，这小孩什么话都不说，等他妈醒了问问东西在哪儿吧。”凌玥雅回到。
“不过学姐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也是海啸那天，我在外面玩呢，突然说是海啸来了。我以为我离海边三四十公里，算是安全。没想到这次规模太大了。”宇照安把女人的身体拖到小巷子里，凌玥雅拎着不发一言的小孩跟在后面。
“我看着水来了，开着车就跑了，一直开了快两小时才敢停下。后来听说岸上的建筑毁了几十公里，海啸大概在岸上推了一百多公里。”
她顿了顿，说“传言一次性死了有五百多万人。”
凌玥雅听说这个数字，沉默地说不出一句话。
“然后就是一场雨。”宇照安继续说。
雨？凌玥雅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那场雨真的有问题。
听完宇照安的叙述，果然和她知道的一样，一场诅咒一样的雨。
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五十，症状是发烧，奇怪扭曲的感觉，活下来的人身体变强壮。
“确实感觉身体更结实了呢。”宇照安拍了拍自己的小臂，露出一个笑。
“这之后我一直向北走，这个镇子在我的路线上，我来顺便看看能不能加油。”
宇照安不知道，凌月雅其实对她有那么一点崇拜。
凌玥雅在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曾经看过一场宇照安参与的辩论赛。那次她在班级的组织下坐在学校最大的礼堂中，台上灯光耀眼，而她们这群刚来到大学的新生坐在下面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完全心不在焉，毕竟他们对法律知识压根没有半点了解。
凌玥雅还记得那次辩论赛的主题是“以暴制暴是否是正义”，在凌玥雅那会儿还很朴素的价值观里，以暴制暴完全是出于正义，就像古代的侠士，当今的见义勇为一样。
但是宇照安的一句辩词让她印象深刻：
“用非正义的手段不可能达到正义的目的。”
宇照安是反方，主张以暴制暴并非正义。
当时凌玥雅就把这句话记在了小本本上。这让她她重新思考了这种行为的合法性。但是正义似乎又不是一个能用律典简单衡量的事情。
最终，宇照安所在的小组还是输了。后续好像还讨论了以暴制暴的一些特殊情形，比如见义勇为，刑讯逼供，复仇等，具体细节凌玥雅几乎忘光了。
但是从那时起，她完全被条文的魅力所折服，沉浸在理性和思辨之中。
正式开始大学课程以后，凌玥雅系统地了解了法理等学科，才知道宇照安的论点在法学中十分常见，例如坚持程序正义的原因之一，就有不正当的程序不可能得出正当的结果。
虽然宇照安的辩论赛败了，虽然宇照安那句话并不是她本人的原创。
但是当一个人进入新世界时，总忘不掉最开始打开的那扇门的模样。
凌月雅觉得自己这可能是某种雏鸟情节。
她远远的看见小镇的建筑时，只觉得终于得救了。当她真正骑着三轮小摩托来到镇子里时，却被吓了一跳。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仅仅一两个也只是突然冒出来，然后迅速钻进小巷。
邻街的小店拉着的卷帘门被暴力破坏，薄薄的金属撕裂开来。向内看去，货架上空空如也。
快餐店、小吃店的遭遇也大同小异，玻璃门破碎，防盗网被破坏，内部的桌椅四处倾倒。
应该是停电了，整个小镇没有一点亮光。
凌玥雅知道，这里也出事儿了。看来那场雨导致的发热症状这里也没有幸免。
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三轮车停了，盖上一块防水布做遮挡。
她刚刚看见有三个人钻到了同一个巷子里，进了巷子里的一个屋子。
想起婆婆临别前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凌玥雅把手枪和军刀揣在怀里，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那几人进了屋子，凌玥雅站在墙根处，在考虑要不要进去问问，枪能不能震慑住几人。
此时她听见屋子里的动静，那三人开始谈论起来。
“他＊的，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咱们还能离开吗？”一个人了一句国骂，然后问道。听声音似乎是个十七八岁的男的。
凌玥雅想到那三人五颜六色的头发，心里默默估量着应该是几个小混混。
“要走也要能搞到车啊，哥几个身无分文，怎敢误了佳人。”另一个混混说着社会语录。
“嘿嘿嘿，说到佳人，我今天看见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怕是被家人丢下了，可狼狈了，不知道味道如何啊！”其中一人猥琐地说。
“我知道这种，现在女的都流行要破碎感，够劲！”听语气就很猴急。
“可惜就可惜在年纪大了点。”
“子弹划过红玫瑰，英雄也曾掉眼泪。给哥一把98K，哥们教你来把妹！”这人语气里好像充满了自信。
“这句太帅了哥！”
凌玥雅：“？？？”
她皱了皱眉，脸上闪过点反胃的表情。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有被恶心到。
不过，年纪大的女人带着小男孩？会不会是周嫂和小叔？她决定忍着恶心再听一会儿。
“你给哥们说说，你在哪里看到的，哥帮你泡她！”
“在街西面服装店那边，好像搭个棚子躲着呢。你真能泡到她吗？眼光高的看不上哥几个。”
服装店？那不是在自己藏车的地方旁边吗？凌玥雅思索了一下。
“正所谓天生一副傲骨，你别跟我搁这儿摆谱。做我老婆就现在，爱情经不起等待。你去和那女的说，辉煌时刻人人有，别拿一刻当永久。”
“真的能行吗?现在这个时候了……”
“现在这个时候了，你俩不想着找点吃的，还想什么把妹？”第三个声音响起，听起来年长一些。
“大哥”刚才的两人喊到。
“哼”那人哼了一声，听起来高深莫测。
“灯红酒绿惹人醉，大哥带你混社会。别告诉我年少轻狂，我只知道胜者为王！”他用高深莫测的声音说着。
“太帅了大哥！”
凌玥雅嘴角抽了抽，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大脑皮层上滑过去了。听不下去了，听不了一点。
已经得到想要的消息，是时候离开了。凌玥雅转身离去。
不过，周嫂那个年纪，真的有精神小伙看上她么？
凌玥雅来到自己藏车的地方，三轮车上的防水布被掀开，食物好像被搬走了一部分。
这时一个小男孩猫在巷子里，打量了四周，没看见凌玥雅，滋溜一下就跑到三轮车边上，笨手笨脚地拖着林婆婆给凌玥雅的一大桶汽油。汽油用食油的壶装着，至少二三十斤，那小孩拿得很吃力。
凌玥雅脑中顿时流过一长串字幕：
侵占罪和盗窃罪在犯罪客体、犯罪行为方式、行为对象………
不对，凌玥雅摇摇头，把知识从脑子里甩出去。这孩子还未成年，不受……
也不对，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这小兔崽子偷林婆婆给自己的物资啊！没了那些东西，这破地方看起来也没吃没喝的，自己怎么活？
思考只在一瞬间，凌玥雅冲上去把小孩提起来。
“放开我儿子！”凌玥雅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歇斯底里像是发了疯。然后背上一疼，挨了一棍子。
凌玥雅本以为自己会像电视剧里一样晕倒，但是那棍子并不疼，好像三天没吃饭一样。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女人，肤色蜡白，头发散乱，身材瘦削薄弱，眼下全是乌青，像冷宫里被关了多年的怨妇。
这人正拿着一根拖把棍子，想再给她来一下。凌玥雅赶快拎着小孩往旁边跑去，这一跑就从巷子里跑到了大街上。
谁知这女人像条疯狗一样，拿着棍子就追了上来。
凌玥雅是不可能把小男孩放下的，她的东西都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她估量了一下，那女人看着瘦弱，打自己那一下也没什么力气，只是看着疯疯癫癫吓人了点，自己应该能打得过。于是她停下来，准备再挨一棍子，趁机把那女人踹倒。
凌玥雅转过身。又有个黑色的高大人影来了！这个看起来打不过，还是跑吧！
她正想把这小崽子丢下独自开溜，那高大的黑色人影一个手刀把疯女人打倒了。
嗯？不是一伙儿的？
凌玥雅手里的小孩看见这一幕，也像条小疯狗一样挣扎了起来，大喊大叫道：
“妈妈！啊啊啊放开我！”
凌玥雅眼见着这兔崽子准备咬自己的手了，吓得立刻松开了他。
小崽子冲到晕倒的疯女人身边，大喊大叫着，随即又警惕地安静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打量着凌玥雅和另一个人，像一只护主的小土狗。
“宇照安学姐？”竟然是认识的人。
那是个高挑的女性，就在刚才，她身高至少175+，身量纤长，体态匀称，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头长长的大波浪，又黑又亮。她是宇照安，在落屿大学法学系读研，算是凌玥雅的学姐。
“学妹？”她也认出了凌玥雅，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问：“你怎么在这儿？”
凌玥雅感觉亲切极了，看见宇照安就放松了下来。看见学姐凌玥雅就自动带入了还在落屿大学平静地读书的那种氛围，仿佛自己还是一个每天傻乐的愚蠢大学生，心里只想着干饭。
她好不容易有个认识的人，叽叽呀呀一大串说出了自己这几天的遭遇。说完才想起来，宇照安可能对自己并没有那么熟悉，自己这样倾诉显得有点不礼貌了，又奇怪学姐怎么会认识自己，于是便问了出来。
“哦，我在表白墙上刷到过你。”宇照安说。
“……”
凌玥雅觉得更窘迫了，有一种被人读出十年前发的□□空间的感觉。
“啊，哈哈，是这样吗？”她尬笑了两声。
在凌玥雅倾诉期间，宇照安已经和她一起找了几根绳子，把那疯女人和那个小孩捆了起来。
“所以，是他偷了你的东西？”宇照安听完凌玥雅的叙述，问。她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是啊，这小孩什么话都不说，等他妈醒了问问东西在哪儿吧。”凌玥雅回到。
“不过学姐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也是海啸那天，我在外面玩呢，突然说是海啸来了。我以为我离海边三四十公里，算是安全。没想到这次规模太大了。”宇照安把女人的身体拖到小巷子里，凌玥雅拎着不发一言的小孩跟在后面。
“我看着水来了，开着车就跑了，一直开了快两小时才敢停下。后来听说岸上的建筑毁了几十公里，海啸大概在岸上推了一百多公里。”
她顿了顿，说“传言一次性死了有五百多万人。”
凌玥雅听说这个数字，沉默地说不出一句话。
“然后就是一场雨。”宇照安继续说。
雨？凌玥雅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那场雨真的有问题。
听完宇照安的叙述，果然和她知道的一样，一场诅咒一样的雨。
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五十，症状是发烧，奇怪扭曲的感觉，活下来的人身体变强壮。
“确实感觉身体更结实了呢。”宇照安拍了拍自己的小臂，露出一个笑。
“这之后我一直向北走，这个镇子在我的路线上，我来顺便看看能不能加油。”
宇照安不知道，凌月雅其实对她有那么一点崇拜。
凌玥雅在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曾经看过一场宇照安参与的辩论赛。那次她在班级的组织下坐在学校最大的礼堂中，台上灯光耀眼，而她们这群刚来到大学的新生坐在下面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完全心不在焉，毕竟他们对法律知识压根没有半点了解。
凌玥雅还记得那次辩论赛的主题是“以暴制暴是否是正义”，在凌玥雅那会儿还很朴素的价值观里，以暴制暴完全是出于正义，就像古代的侠士，当今的见义勇为一样。
但是宇照安的一句辩词让她印象深刻：
“用非正义的手段不可能达到正义的目的。”
宇照安是反方，主张以暴制暴并非正义。
当时凌玥雅就把这句话记在了小本本上。这让她她重新思考了这种行为的合法性。但是正义似乎又不是一个能用律典简单衡量的事情。
最终，宇照安所在的小组还是输了。后续好像还讨论了以暴制暴的一些特殊情形，比如见义勇为，刑讯逼供，复仇等，具体细节凌玥雅几乎忘光了。
但是从那时起，她完全被条文的魅力所折服，沉浸在理性和思辨之中。
正式开始大学课程以后，凌玥雅系统地了解了法理等学科，才知道宇照安的论点在法学中十分常见，例如坚持程序正义的原因之一，就有不正当的程序不可能得出正当的结果。
虽然宇照安的辩论赛败了，虽然宇照安那句话并不是她本人的原创。
但是当一个人进入新世界时，总忘不掉最开始打开的那扇门的模样。
凌月雅觉得自己这可能是某种雏鸟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