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硕从来没有告诉过洋洋鬼是什么，她把儿子保护得太好。所以洋洋从小就不怕黑，也不怕鬼。就算偶然看见电视上放映的鬼片，洋洋也只觉得亲切。这些白色的女人和他的妈妈多么像啊！
夜里，洋洋撒完尿，往车的方向走去。漆黑的夜里他一点恐惧都没有，迈着轻快地步子。他知道他安全了，今天吃了超饱的一顿饼，还有地方安稳睡觉，没有坏人打扰，洋洋满意极了！
此时洋洋正准备上车，却被车旁水塘中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摸上车门的小手放下，那东西一跳一跳地。
月光下，小孩睁大漆黑的眼睛，借着朦胧的月色仔细辨认。
是青蛙！
他脑中响起了快乐青蛙的儿歌，跟着青蛙弹跳的脚步走到车后。
洋洋伸出手，戳一戳可爱的小青蛙。
一戳一蹦跶，呱呱叫着。
青蛙软软的，黏糊糊的，有好多好多粘液，滑溜溜软乎乎的，真好玩。
洋洋继续戳着。
那“青蛙”的声音引来了更多的“青蛙”，波浪一样弹跳起伏着过来了。
一只青蛙“啵叽”一下，跳到了洋洋脸上，粘在了上面。
洋洋大喊出声，又有几只青蛙粘在了男孩的小腿上，手臂上。
张明硕听见孩子的哭喊，疯了一般，也发出厉鬼一样的咆哮。
动静吵醒了宇照安和凌玥雅。宇照安第一时间发动了汽车，打开车灯。
凌玥雅被鬼哭狼嚎的声音惊醒，弹坐起身。此时宇照安正好打开了车大灯。
刺眼的光让凌玥雅眼睛刺痛，短暂的适应之后，她看见一个满脸是血，一头乱发，满身泥污的女人正向她的方向扭曲地奔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短暂地晕了一下。
清醒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凌玥雅反应过来那是张明硕。她和宇照安一起快速下车，查看情况。
张明硕明显又疯了。
凌玥雅当机立断，问：“洋洋呢？”
这时车后又传来洋洋痛苦的哭喊声。
“你去后面看看，我制住她。”宇照安对她说。
凌玥雅向车后跑去。
小孩并不难找，但是小孩的样子着实是让她心头一紧。
洋洋的脸蛋，眼皮，脖子，手臂，小腿。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全都沾着四条腿的青蛙。
她赶紧拎着小孩的T恤，把人拎到了车前方有灯光的地方。
此时宇照安已经第二次把张明硕捆了起来，扔在了地上。
灯光下，宇照安看清洋洋身上的东西，也是浑身一阵恶心。
那玩意更本不是什么青蛙。
它和青蛙轮廓一样，四条腿，有一副无数健身男羡慕的健美外形。
但是它不是绿色的，而是一种带着黄绿调的灰棕色。它的身体有类似蚯蚓一样的环状结构，背部有黑棕色的纵向花纹。
最恶心的是，它虽然和青蛙一样，每只脚上都有四到五根指头，但是每根指头都像一只独立的肉虫子一样可以自由变粗变细，变长变短。
而这东西粘在洋洋身上，完全不是靠四肢，而是靠着口器！每一只的身体都是悬空的，蚯蚓一样没骨头地扭动着，表皮有一层粘液，泛着水光。
“什么东西？”宇照安被硬控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完全超出认知了，没有正常人能想出这种东西，恶心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形态。
“洋洋！啊啊啊啊！！！！洋洋！”张明硕也看到了，她认出那是她儿子。
看到血脉相连的儿子，疯子也生出了一些理智。
“蚂蝗，是蚂蝗！”张明硕说。
说完，她又低下头，半湿不干满是泥水的黑发糊在脸上，开始念念有词。
她自己也被咬了，多年的经验让她大胆做出了猜测，尽管她记忆里的蚂蝗根本没有四条腿……
地上还有许多“青蛙”在跳跃，凌月雅觉得鸡皮疙瘩从脚踝一颗一颗往上，一直爬到了脸上。
张明硕被扔在地上，裙摆下的双腿露了出来。“青蛙”接二连三地往她身上跳去，接触皮肤之后，发出“啵叽”类似亲吻的声音，牢牢地吸在了皮肤上。
二人见状，忍着恶心把张明硕扔在了车引擎盖上，顺便把她儿子也拎了上去。
洋洋看起来状态很差，皮肤上沾了清透的粘液，冷色光源下没有一点血色。
“火烧试试？”凌玥雅说。
她没被水蛭咬过。对处理水蛭叮咬也只是略知一二。
“火烧，盐，酒精都可以。拍打周围皮肤也能让水蛭脱落。”宇照安检查了一下洋洋身上挂着的一条条“青蛙”，又说：“如果这东西真的是水蛭…… 恐怕拍打没什么用，口器太大了。”
凌玥雅递过去打火机。
“咔哒”一声，火苗点亮。
火焰灼烧之下，洋洋眼皮上吸着的水蛭瞬间缩紧，抽搐扭动几下后，松开了口。
洋洋眼皮上留下了一个硬币大小的“Y”字形伤口，鲜红的血液丝丝缕缕地流淌出来。
“果然是水蛭……”凌玥雅说。
“这样太慢了，有盐吗？”宇照安边烧边问。
“盐倒是没有……”凌玥雅稍加思索，脑子里灵光一现，“泡面调料应该也可以，我去拿。”
泡面调料确实起了作用，几包下去，“青蛙”模样的水蛭一坨一坨掉落，砸在地上的小水坑里，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
小孩柔嫩的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Y”字状伤口，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呼吸轻轻浅浅。
“失血过多了”宇照安说。
好不容易摘除了母子二人身上的“青蛙”，几人打算回到车内。这时凌玥雅才闻到张明硕身体上有一股骚臭的味道。
“她太疯了，但凡涉及她儿子，就一点理智也没有。”凌玥雅说。
宇照安赞同地点了点头，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就在刚才绑张明硕的时候，她还碰到了张明硕的腿脚和裙摆。此时手掌还是湿的……
她有点隔应。
“但是人都带上了，总不能丢下。”凌玥雅又说，“现在车没油了，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找到离开的办法再说吧。”
宇照安认同地点点头，试图找个干净的水坑清洗一下手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失去我儿子……”张明硕这会儿像是清醒了，她咽着说。
“我知道我疯……我有精神疾病。”她像是很自卑。
随即又加重了语调，极力说服二人，“不牵扯到洋洋，我就不会出问题，你们相信我！我会管好他的，我不会打扰你们太久，到下一个城市我们就离开。求你们不要把我们丢在这里！我保证！真的！”
“我们不能再回镇子里了，那边什么都没了……那些人会杀了洋洋的……”张明硕念着。
凌玥雅只觉得浑身说不出来的别扭。
十几年来的教育告诉她眼前这是个可怜人，精神疾病极大可能是基因遗传，或者遭遇了不幸。
教育归教育，凌玥雅的内心却生出了厌恶。和疯子呆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我也做不出半路把人丢下的事情。”凌玥雅说，“按你说的，到下个地方再说吧。”
“希望你真的能控制住自己。”凌玥雅说。
她觉得自己恐怕也有点精神问题了，这些天神经一直紧绷着，周嫂和小叔凌艾珂下落不明，李树青的眼睛偶尔还出现在梦里，爸爸妈妈那边完全联系不上，不知道情况如何，还有自己每天晚上都会听见的耳语……
加上张明硕这个疯女人，一天两三次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她庆幸自己还保持着理智。
————
次日，三人醒来，天光大亮。
洋洋状态极差。伤口已经止血，但是出现了感染，加上失血过多，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目前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张明硕在照顾他。
三人商议出行的办法。
“汽油只能再跑几十公里，我来到这里时已经几乎耗尽。”宇照安说。
“要不是那个男人抢了我们的汽油……那男人让我有种熟悉感，学姐，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凌玥雅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皱着眉问。
“和我差不多高，浑身脏兮兮的，很瘦。长相没有看清。”宇照安说，“有印象么？”
凌玥雅摇摇头，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厂区内或许有其他车辆，可以看看那些车的油箱。”凌玥雅提议。
“可能性不大，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宇照安说。
两人在厂区内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其他的汽车，连卡车都没有一辆。
但是也有新的发现。
两人看着眼前的吊车。
“这东西可以上路么。”凌玥雅问。
“以前不行，现在应该可以……”宇照安回答。
“油耗肯定很高，但是它是烧柴油的。”凌玥雅说。
“不错，厂区很多柴油车，油箱里应该有不少存量。”宇照安说。
“真的要开这个么？”凌玥雅问。
她想了想开着吊车赶路的情形，
“叉车也是不错的选择。”宇照安指了指一边的叉车，“只不过这种车为了安全考虑，速度设计都很慢，最多也就三十码。”宇照安说。
“而且它太小了。”凌玥雅补充道。
这个厂的叉车都只有一个驾驶座，她们不算上洋洋，也有三个人。
“再转转看，也许有别的发现。”宇照安说。
厂房外有一个小仓库，两人方才没有进去查看。
宇照安踹开门，灰尘扑面而来。等尘埃差不多散去，二人步入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阴潮的霉味，四周堆满了杂物，窗户又高又小，射入的光线在室内形成了丁达尔效应。
凌玥雅走了进去，感觉胳膊痒痒的。她举起手臂看了看 。是蜘蛛网落在了小臂上。
仓库不大，塑料布遮住了一件又一件物品。两人依次掀开，有车床，发动机，不认识的各种机械。
两人掀开墙角的一块塑料布。
里面遮挡的是一个……手扶式拖拉机头？
夜里，洋洋撒完尿，往车的方向走去。漆黑的夜里他一点恐惧都没有，迈着轻快地步子。他知道他安全了，今天吃了超饱的一顿饼，还有地方安稳睡觉，没有坏人打扰，洋洋满意极了！
此时洋洋正准备上车，却被车旁水塘中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摸上车门的小手放下，那东西一跳一跳地。
月光下，小孩睁大漆黑的眼睛，借着朦胧的月色仔细辨认。
是青蛙！
他脑中响起了快乐青蛙的儿歌，跟着青蛙弹跳的脚步走到车后。
洋洋伸出手，戳一戳可爱的小青蛙。
一戳一蹦跶，呱呱叫着。
青蛙软软的，黏糊糊的，有好多好多粘液，滑溜溜软乎乎的，真好玩。
洋洋继续戳着。
那“青蛙”的声音引来了更多的“青蛙”，波浪一样弹跳起伏着过来了。
一只青蛙“啵叽”一下，跳到了洋洋脸上，粘在了上面。
洋洋大喊出声，又有几只青蛙粘在了男孩的小腿上，手臂上。
张明硕听见孩子的哭喊，疯了一般，也发出厉鬼一样的咆哮。
动静吵醒了宇照安和凌玥雅。宇照安第一时间发动了汽车，打开车灯。
凌玥雅被鬼哭狼嚎的声音惊醒，弹坐起身。此时宇照安正好打开了车大灯。
刺眼的光让凌玥雅眼睛刺痛，短暂的适应之后，她看见一个满脸是血，一头乱发，满身泥污的女人正向她的方向扭曲地奔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短暂地晕了一下。
清醒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凌玥雅反应过来那是张明硕。她和宇照安一起快速下车，查看情况。
张明硕明显又疯了。
凌玥雅当机立断，问：“洋洋呢？”
这时车后又传来洋洋痛苦的哭喊声。
“你去后面看看，我制住她。”宇照安对她说。
凌玥雅向车后跑去。
小孩并不难找，但是小孩的样子着实是让她心头一紧。
洋洋的脸蛋，眼皮，脖子，手臂，小腿。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全都沾着四条腿的青蛙。
她赶紧拎着小孩的T恤，把人拎到了车前方有灯光的地方。
此时宇照安已经第二次把张明硕捆了起来，扔在了地上。
灯光下，宇照安看清洋洋身上的东西，也是浑身一阵恶心。
那玩意更本不是什么青蛙。
它和青蛙轮廓一样，四条腿，有一副无数健身男羡慕的健美外形。
但是它不是绿色的，而是一种带着黄绿调的灰棕色。它的身体有类似蚯蚓一样的环状结构，背部有黑棕色的纵向花纹。
最恶心的是，它虽然和青蛙一样，每只脚上都有四到五根指头，但是每根指头都像一只独立的肉虫子一样可以自由变粗变细，变长变短。
而这东西粘在洋洋身上，完全不是靠四肢，而是靠着口器！每一只的身体都是悬空的，蚯蚓一样没骨头地扭动着，表皮有一层粘液，泛着水光。
“什么东西？”宇照安被硬控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完全超出认知了，没有正常人能想出这种东西，恶心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形态。
“洋洋！啊啊啊啊！！！！洋洋！”张明硕也看到了，她认出那是她儿子。
看到血脉相连的儿子，疯子也生出了一些理智。
“蚂蝗，是蚂蝗！”张明硕说。
说完，她又低下头，半湿不干满是泥水的黑发糊在脸上，开始念念有词。
她自己也被咬了，多年的经验让她大胆做出了猜测，尽管她记忆里的蚂蝗根本没有四条腿……
地上还有许多“青蛙”在跳跃，凌月雅觉得鸡皮疙瘩从脚踝一颗一颗往上，一直爬到了脸上。
张明硕被扔在地上，裙摆下的双腿露了出来。“青蛙”接二连三地往她身上跳去，接触皮肤之后，发出“啵叽”类似亲吻的声音，牢牢地吸在了皮肤上。
二人见状，忍着恶心把张明硕扔在了车引擎盖上，顺便把她儿子也拎了上去。
洋洋看起来状态很差，皮肤上沾了清透的粘液，冷色光源下没有一点血色。
“火烧试试？”凌玥雅说。
她没被水蛭咬过。对处理水蛭叮咬也只是略知一二。
“火烧，盐，酒精都可以。拍打周围皮肤也能让水蛭脱落。”宇照安检查了一下洋洋身上挂着的一条条“青蛙”，又说：“如果这东西真的是水蛭…… 恐怕拍打没什么用，口器太大了。”
凌玥雅递过去打火机。
“咔哒”一声，火苗点亮。
火焰灼烧之下，洋洋眼皮上吸着的水蛭瞬间缩紧，抽搐扭动几下后，松开了口。
洋洋眼皮上留下了一个硬币大小的“Y”字形伤口，鲜红的血液丝丝缕缕地流淌出来。
“果然是水蛭……”凌玥雅说。
“这样太慢了，有盐吗？”宇照安边烧边问。
“盐倒是没有……”凌玥雅稍加思索，脑子里灵光一现，“泡面调料应该也可以，我去拿。”
泡面调料确实起了作用，几包下去，“青蛙”模样的水蛭一坨一坨掉落，砸在地上的小水坑里，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
小孩柔嫩的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Y”字状伤口，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呼吸轻轻浅浅。
“失血过多了”宇照安说。
好不容易摘除了母子二人身上的“青蛙”，几人打算回到车内。这时凌玥雅才闻到张明硕身体上有一股骚臭的味道。
“她太疯了，但凡涉及她儿子，就一点理智也没有。”凌玥雅说。
宇照安赞同地点了点头，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就在刚才绑张明硕的时候，她还碰到了张明硕的腿脚和裙摆。此时手掌还是湿的……
她有点隔应。
“但是人都带上了，总不能丢下。”凌玥雅又说，“现在车没油了，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找到离开的办法再说吧。”
宇照安认同地点点头，试图找个干净的水坑清洗一下手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失去我儿子……”张明硕这会儿像是清醒了，她咽着说。
“我知道我疯……我有精神疾病。”她像是很自卑。
随即又加重了语调，极力说服二人，“不牵扯到洋洋，我就不会出问题，你们相信我！我会管好他的，我不会打扰你们太久，到下一个城市我们就离开。求你们不要把我们丢在这里！我保证！真的！”
“我们不能再回镇子里了，那边什么都没了……那些人会杀了洋洋的……”张明硕念着。
凌玥雅只觉得浑身说不出来的别扭。
十几年来的教育告诉她眼前这是个可怜人，精神疾病极大可能是基因遗传，或者遭遇了不幸。
教育归教育，凌玥雅的内心却生出了厌恶。和疯子呆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我也做不出半路把人丢下的事情。”凌玥雅说，“按你说的，到下个地方再说吧。”
“希望你真的能控制住自己。”凌玥雅说。
她觉得自己恐怕也有点精神问题了，这些天神经一直紧绷着，周嫂和小叔凌艾珂下落不明，李树青的眼睛偶尔还出现在梦里，爸爸妈妈那边完全联系不上，不知道情况如何，还有自己每天晚上都会听见的耳语……
加上张明硕这个疯女人，一天两三次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她庆幸自己还保持着理智。
————
次日，三人醒来，天光大亮。
洋洋状态极差。伤口已经止血，但是出现了感染，加上失血过多，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目前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张明硕在照顾他。
三人商议出行的办法。
“汽油只能再跑几十公里，我来到这里时已经几乎耗尽。”宇照安说。
“要不是那个男人抢了我们的汽油……那男人让我有种熟悉感，学姐，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凌玥雅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皱着眉问。
“和我差不多高，浑身脏兮兮的，很瘦。长相没有看清。”宇照安说，“有印象么？”
凌玥雅摇摇头，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厂区内或许有其他车辆，可以看看那些车的油箱。”凌玥雅提议。
“可能性不大，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宇照安说。
两人在厂区内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其他的汽车，连卡车都没有一辆。
但是也有新的发现。
两人看着眼前的吊车。
“这东西可以上路么。”凌玥雅问。
“以前不行，现在应该可以……”宇照安回答。
“油耗肯定很高，但是它是烧柴油的。”凌玥雅说。
“不错，厂区很多柴油车，油箱里应该有不少存量。”宇照安说。
“真的要开这个么？”凌玥雅问。
她想了想开着吊车赶路的情形，
“叉车也是不错的选择。”宇照安指了指一边的叉车，“只不过这种车为了安全考虑，速度设计都很慢，最多也就三十码。”宇照安说。
“而且它太小了。”凌玥雅补充道。
这个厂的叉车都只有一个驾驶座，她们不算上洋洋，也有三个人。
“再转转看，也许有别的发现。”宇照安说。
厂房外有一个小仓库，两人方才没有进去查看。
宇照安踹开门，灰尘扑面而来。等尘埃差不多散去，二人步入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阴潮的霉味，四周堆满了杂物，窗户又高又小，射入的光线在室内形成了丁达尔效应。
凌玥雅走了进去，感觉胳膊痒痒的。她举起手臂看了看 。是蜘蛛网落在了小臂上。
仓库不大，塑料布遮住了一件又一件物品。两人依次掀开，有车床，发动机，不认识的各种机械。
两人掀开墙角的一块塑料布。
里面遮挡的是一个……手扶式拖拉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