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送阿姐回了医馆，林砚和凌之墨二人独自走在雾气笼罩的深夜…
雨彻底停了，带着些水朦朦的雾气。
二人并排走着，气氛有些尴尬，或者说林砚单方面的有些尴尬。
“…明天我要去宫里验尸，你在家好好带着，不要乱跑。”
林砚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心不在焉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远处山岗上有几只乌鸦在空中盘旋，发出呕哑的嘶叫声，惹人心烦。
“我也要去。”
一向沉默的凌之墨竟然开口了，许久不说话的嗓音听起来低沉沙哑。
林砚蓦然抬起了头，借着月色打量起了这人。
面容轮廓清晰而凌冽，在银色的月光下格外好看，高挺的鼻梁如山峰般坚毅，眉毛修长而挺拔，如同水墨画里走出的人。
这般如同谪仙似的人儿，怎么能和自己一起去处理尸体呢。
林砚看着凌之墨摘下面具后露出的那双摄人心魂的琥珀色双眸，愣了愣，抿着嘴摇了摇头：
“不行，这才几天啊，你伤还没好，就别来添乱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担心。
话音刚落，谁知那平日里孤僻到极致的人竟又开了口，而且还支支吾吾的：
“我…我不想欠你…”
这人声音低沉有磁性，缓缓流淌在林砚耳边，一身简单的灰布长袍却难掩尊贵之气息，衣摆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林砚浑身如同过电般酥麻，心中那点旖旎的想法瞬间就出来了，看着对面那人俊秀的面庞，她将脸凑了过去，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怎么着，我救了你的命，你还得起吗，想说感谢的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而且如果还不起怎么办…你要以身相许吗？”
林砚眼神里带着些戏谑的笑意，微微上扬的嘴角噙着笑，眼睛亮闪闪的，就好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原本就是随口一说，调戏调戏这美人，可谁成想那人突然不说话了，抿着一张嘴表情冰冷，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怕把人逗急了，林砚顿时收起她那小心思，轻笑一声开口道：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明天我就自己去，你在家修养，什么时候你好了我再带你出去逛逛。”
说罢林砚又将双手交叠着背在头后面，脚下仍踢着石头，声音却欢快了不少：
“哎!你终于肯说话了，你要是不说话，我真要以为你是哑巴了。”
二人继续往前走，林砚在一旁自顾自地说着话，好像身边这人是他多年熟络的好友：
“你见过死人的样子吗？我跟你说啊，仵作的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你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出过苦力…”
一阵阵诡异的寒风吹来，带来低沉的吟唱，让人不寒而栗，此刻深夜的街道上就只有这两人。
林砚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凌之墨此刻却是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他皱紧了眉头，双眼眯了起来，好像一只警觉的猫，在原地停留，一动不动。
“你可以当屠夫，做裁缝啊什么的，风险性要小很多，以后你就是我弟了，我可是方圆五百里内最好的仵作，以后我罩着你。”
在凌之墨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时，有人已经单方面和他套了近乎…
“哎？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林砚的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她往后退了几步，正要查看那人的情况。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冰冷的杀意。一抹刀光若隐若现，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长空，劈向林砚。
！又来！！
幸亏后者反应极快，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躲在云后的月亮终于舍得露出全面，斑驳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也照亮了对面那一群人的面庞。
“你们这两个贱人，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要不是今晚有兄弟到鬼市上去摆摊，觉得有两个身影很熟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找到你们！就是可惜了应该早点动手的，让那个女的给跑了，不过下次肯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对面那两个之前想要将林砚和凌之墨卖掉换钱的猥琐男，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手里拿着家伙什的地痞流氓。
他们腰悬铜锣，手握木棍，月光透过稀疏的屋檐，照在他们那污渍斑斑的衣裳上，更显一股粗野之气。
“砰”地一声，那流氓还没说完话呢，林砚一拳头就揍上去了，那人的连被打偏到了一遍。
林砚双目猩红，面目狰狞，不顾一切地冲着那群人叫嚷：
“我警告你们不许碰我阿姐！”
那流氓似是痛极了，吐了一大口血水，然后猛地揪上了林砚的头发，恶狠狠地开口说到：
“是吗，那我要是偏要动她呢。”
随后盯着林砚气道发红的脸，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虽然你身上的味道有够呛的，但是长得还不错，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动她，我还要动你，看看这张小脸蛋，啧啧啧，不去卖可惜了。”
身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调笑，那群人脚在地上跺着，伴随着口哨声，还夹杂着粗俗的笑骂和嘘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显得十分突出…
说着，这人下流地划上了林砚的脸，惹得后者一阵恶寒。
林砚这辈子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用力解开桎梏，对着那人丑陋的右脸又是一拳…
“我看你才应该去卖！”林砚眼睛里喷着火，不顾一切地拳打脚踢着。
实在是受不了了，那流氓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凶光，他猛然一挥手中的木棍，发出一声厉喝：“给我上！”
在一旁伫立的凌之墨，原本还在四处观望着，好像在查看周遭的环境。
听到那流氓说的话时却蓦然抬起了头，眼神里划过一丝嫌恶。
定睛看到那人的手还揪着林砚的头发，心里的不适感更甚。
本来是不屑于出手的，却没料到这群流氓愈演愈烈的架势，好像真的要闹出人命。
于是一个箭步冲到那流氓头子面前，几个看不清的动作就将那人手臂给卸了下来。
“啊！”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在一瞬发出，听起来惊心动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凌之墨面无表情，手里掐着那人的脖子，一点点用力……好像他手下的不是人命，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直到那人面色发紫，翻出白眼，挣扎着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弟错了，呃…下次不敢了！”
一旁的林砚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和一旁斗殴的流氓一样，愣在了原地——
原先只是知道这人力气大，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但是一想到要是他杀了人，明日官府肯定会彻查追究，林砚就忍不住哆嗦起来，她快步走上前去，用力掰着那人钢铁般坚硬的五指，一边掰一边焦急地说着：
“松手！凌墨，松手！别杀人！”
林砚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一抬头看到凌之墨的面容更有些焦虑——
那人的面上本是毫无表情，此刻却因那流氓头子痛苦的挣扎而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深夜盘旋的那几只乌鸦又开始兴奋地叫起来了，直接飞到凌之墨头上附近的树干上，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美食。
林砚呼吸急促，她的双眸紧紧锁在那双微微发红的琥珀色瞳孔上，试图用眼神传达出她的焦急与真诚。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不敢上前。
终于，在林砚的坚持和劝说下，行凶者的身体逐渐放松，五指渐渐松开。
林砚刚刚松了一口气，心想一定要回医馆问问师傅，这人怎么时不时地犯癔症…
下一秒这口气就又提上来了，因为一双如同铁钳般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林砚的手臂，力度惊人，仿佛要将她的骨骼捏碎，那紧握的拳头下的肌肉扭曲变形，血管暴起。
几个点地飞上屋檐，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了踪迹，身轻如燕，又如同鬼影般迷幻。
别说愣在原地的地痞流氓们，就连飞在天上的林砚都有些麻了…
这人一旦犯起癔症就发了狠，忘了情了，全然不顾别人死活。
再来几遍林砚就要熟悉这流程了——
不在意周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突然狂暴因子迸发，瞪着一双眼，最后轻功离开，还要带上无辜的自己…
“你们怎么回事，就这么被那两个人吓到了！刚才怎么不救我！”
那个浑身散发着猥琐气质的流氓头子紧紧捂住了他的脖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屈辱和愤怒的气息。
几个人看上去有些羞愧，不敢承认刚才是被那妖孽一般的男子给吓到了，下意识跳过了这个话题…
“我们那是没来得及反应...那咱们就这么算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地痞咬牙切齿地说，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当然就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这群废物，他让我这么丢脸，这个仇我怎么可能不去报!”那个流氓头子狠厉地回应，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商讨着各种复仇的计划，从夜袭道设伏，每个方案都充满了恶意和下流。
没人注意到，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口前，一个围着面纱的神秘女子默默听了好久，那纤细的身影好似是众人的幻觉般飘忽不定…
“想杀了他们吗？”
不染一丝尘埃的空灵之声在这个深夜的街角处回荡，仔细听却莫名地婉转娇媚，好似是引人犯罪般的话语就这样传到了几人的耳朵里...
“废话，当然了！”
几个地痞流氓下意识地开口，蹲在地上刚要抬头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就感受到脖间一直刺痛，随后是铺天盖地的窒息。
只见那站在月光下的瘦弱女子，不知何时从暗袖里抽出几根银针，在众人抬头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几人的喉咙…
针锋没入血肉，尖叫中，地痞倒地，场面血腥而惊心动魄。
面纱女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残忍，轻拍两下手掌，在屋檐后的暗影便纷纷显现出了真身。
女人淡淡出声：“处理掉。”
暗影们便如同最勤快的劳役，将这血腥的案发现场收拾得一干二净。
顷刻间便彻底抹去了这几人在世上最后存在于这世上的痕迹。
时间更晚了，大雨又开始不要命地下了起来。
深夜，一名身穿布衣的男子慌慌张张地从药铺里跑出来，看起来很着急。
“爹爹，你说今晚雨这么大，他娘子能顺利生产吗。“
一垂髫孩童坐在药铺的桌子上，摇晃着两条小短腿，手里还残留着刚才玩药材留下的药渣，一脸好奇地询问站在他对面的小贩。
“难说，看他给我的药方，保不准是难产了。”
小贩摸了摸自己茂盛的胡子，随后瞥向神游的小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弹了他一个脑崩：
“这都什么什么时辰了你还在在这儿愣神，还不快去歇息！“
“切”那小孩看着自己爹爹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就想笑，吐了吐舌头连忙跑走了。
大雨磅礴，模糊人的视线。
一打更人在这雨夜中蹒跚地向前走着，断了线的雨珠从斗笠上滚落。
整个街道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
“哎，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人打了个哈欠，看着周遭的店铺早就关店熄了灯，转身就要离开。
脚下却突然碰到了一个东西！
心下疑惑，打更人弯腰触碰了一下那不知是什么的物件，却发现粘稠的很。
双手捧起，借着些幽深的月光，他终于隐约看清了这玩意。
竟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人头！
…
雨彻底停了，带着些水朦朦的雾气。
二人并排走着，气氛有些尴尬，或者说林砚单方面的有些尴尬。
“…明天我要去宫里验尸，你在家好好带着，不要乱跑。”
林砚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心不在焉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远处山岗上有几只乌鸦在空中盘旋，发出呕哑的嘶叫声，惹人心烦。
“我也要去。”
一向沉默的凌之墨竟然开口了，许久不说话的嗓音听起来低沉沙哑。
林砚蓦然抬起了头，借着月色打量起了这人。
面容轮廓清晰而凌冽，在银色的月光下格外好看，高挺的鼻梁如山峰般坚毅，眉毛修长而挺拔，如同水墨画里走出的人。
这般如同谪仙似的人儿，怎么能和自己一起去处理尸体呢。
林砚看着凌之墨摘下面具后露出的那双摄人心魂的琥珀色双眸，愣了愣，抿着嘴摇了摇头：
“不行，这才几天啊，你伤还没好，就别来添乱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担心。
话音刚落，谁知那平日里孤僻到极致的人竟又开了口，而且还支支吾吾的：
“我…我不想欠你…”
这人声音低沉有磁性，缓缓流淌在林砚耳边，一身简单的灰布长袍却难掩尊贵之气息，衣摆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林砚浑身如同过电般酥麻，心中那点旖旎的想法瞬间就出来了，看着对面那人俊秀的面庞，她将脸凑了过去，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怎么着，我救了你的命，你还得起吗，想说感谢的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而且如果还不起怎么办…你要以身相许吗？”
林砚眼神里带着些戏谑的笑意，微微上扬的嘴角噙着笑，眼睛亮闪闪的，就好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原本就是随口一说，调戏调戏这美人，可谁成想那人突然不说话了，抿着一张嘴表情冰冷，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怕把人逗急了，林砚顿时收起她那小心思，轻笑一声开口道：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明天我就自己去，你在家修养，什么时候你好了我再带你出去逛逛。”
说罢林砚又将双手交叠着背在头后面，脚下仍踢着石头，声音却欢快了不少：
“哎!你终于肯说话了，你要是不说话，我真要以为你是哑巴了。”
二人继续往前走，林砚在一旁自顾自地说着话，好像身边这人是他多年熟络的好友：
“你见过死人的样子吗？我跟你说啊，仵作的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你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出过苦力…”
一阵阵诡异的寒风吹来，带来低沉的吟唱，让人不寒而栗，此刻深夜的街道上就只有这两人。
林砚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凌之墨此刻却是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他皱紧了眉头，双眼眯了起来，好像一只警觉的猫，在原地停留，一动不动。
“你可以当屠夫，做裁缝啊什么的，风险性要小很多，以后你就是我弟了，我可是方圆五百里内最好的仵作，以后我罩着你。”
在凌之墨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时，有人已经单方面和他套了近乎…
“哎？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林砚的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她往后退了几步，正要查看那人的情况。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冰冷的杀意。一抹刀光若隐若现，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长空，劈向林砚。
！又来！！
幸亏后者反应极快，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躲在云后的月亮终于舍得露出全面，斑驳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也照亮了对面那一群人的面庞。
“你们这两个贱人，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要不是今晚有兄弟到鬼市上去摆摊，觉得有两个身影很熟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找到你们！就是可惜了应该早点动手的，让那个女的给跑了，不过下次肯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对面那两个之前想要将林砚和凌之墨卖掉换钱的猥琐男，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手里拿着家伙什的地痞流氓。
他们腰悬铜锣，手握木棍，月光透过稀疏的屋檐，照在他们那污渍斑斑的衣裳上，更显一股粗野之气。
“砰”地一声，那流氓还没说完话呢，林砚一拳头就揍上去了，那人的连被打偏到了一遍。
林砚双目猩红，面目狰狞，不顾一切地冲着那群人叫嚷：
“我警告你们不许碰我阿姐！”
那流氓似是痛极了，吐了一大口血水，然后猛地揪上了林砚的头发，恶狠狠地开口说到：
“是吗，那我要是偏要动她呢。”
随后盯着林砚气道发红的脸，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虽然你身上的味道有够呛的，但是长得还不错，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动她，我还要动你，看看这张小脸蛋，啧啧啧，不去卖可惜了。”
身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调笑，那群人脚在地上跺着，伴随着口哨声，还夹杂着粗俗的笑骂和嘘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显得十分突出…
说着，这人下流地划上了林砚的脸，惹得后者一阵恶寒。
林砚这辈子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用力解开桎梏，对着那人丑陋的右脸又是一拳…
“我看你才应该去卖！”林砚眼睛里喷着火，不顾一切地拳打脚踢着。
实在是受不了了，那流氓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凶光，他猛然一挥手中的木棍，发出一声厉喝：“给我上！”
在一旁伫立的凌之墨，原本还在四处观望着，好像在查看周遭的环境。
听到那流氓说的话时却蓦然抬起了头，眼神里划过一丝嫌恶。
定睛看到那人的手还揪着林砚的头发，心里的不适感更甚。
本来是不屑于出手的，却没料到这群流氓愈演愈烈的架势，好像真的要闹出人命。
于是一个箭步冲到那流氓头子面前，几个看不清的动作就将那人手臂给卸了下来。
“啊！”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在一瞬发出，听起来惊心动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凌之墨面无表情，手里掐着那人的脖子，一点点用力……好像他手下的不是人命，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直到那人面色发紫，翻出白眼，挣扎着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弟错了，呃…下次不敢了！”
一旁的林砚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和一旁斗殴的流氓一样，愣在了原地——
原先只是知道这人力气大，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但是一想到要是他杀了人，明日官府肯定会彻查追究，林砚就忍不住哆嗦起来，她快步走上前去，用力掰着那人钢铁般坚硬的五指，一边掰一边焦急地说着：
“松手！凌墨，松手！别杀人！”
林砚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一抬头看到凌之墨的面容更有些焦虑——
那人的面上本是毫无表情，此刻却因那流氓头子痛苦的挣扎而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深夜盘旋的那几只乌鸦又开始兴奋地叫起来了，直接飞到凌之墨头上附近的树干上，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美食。
林砚呼吸急促，她的双眸紧紧锁在那双微微发红的琥珀色瞳孔上，试图用眼神传达出她的焦急与真诚。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不敢上前。
终于，在林砚的坚持和劝说下，行凶者的身体逐渐放松，五指渐渐松开。
林砚刚刚松了一口气，心想一定要回医馆问问师傅，这人怎么时不时地犯癔症…
下一秒这口气就又提上来了，因为一双如同铁钳般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林砚的手臂，力度惊人，仿佛要将她的骨骼捏碎，那紧握的拳头下的肌肉扭曲变形，血管暴起。
几个点地飞上屋檐，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了踪迹，身轻如燕，又如同鬼影般迷幻。
别说愣在原地的地痞流氓们，就连飞在天上的林砚都有些麻了…
这人一旦犯起癔症就发了狠，忘了情了，全然不顾别人死活。
再来几遍林砚就要熟悉这流程了——
不在意周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突然狂暴因子迸发，瞪着一双眼，最后轻功离开，还要带上无辜的自己…
“你们怎么回事，就这么被那两个人吓到了！刚才怎么不救我！”
那个浑身散发着猥琐气质的流氓头子紧紧捂住了他的脖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屈辱和愤怒的气息。
几个人看上去有些羞愧，不敢承认刚才是被那妖孽一般的男子给吓到了，下意识跳过了这个话题…
“我们那是没来得及反应...那咱们就这么算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地痞咬牙切齿地说，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当然就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这群废物，他让我这么丢脸，这个仇我怎么可能不去报!”那个流氓头子狠厉地回应，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商讨着各种复仇的计划，从夜袭道设伏，每个方案都充满了恶意和下流。
没人注意到，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口前，一个围着面纱的神秘女子默默听了好久，那纤细的身影好似是众人的幻觉般飘忽不定…
“想杀了他们吗？”
不染一丝尘埃的空灵之声在这个深夜的街角处回荡，仔细听却莫名地婉转娇媚，好似是引人犯罪般的话语就这样传到了几人的耳朵里...
“废话，当然了！”
几个地痞流氓下意识地开口，蹲在地上刚要抬头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就感受到脖间一直刺痛，随后是铺天盖地的窒息。
只见那站在月光下的瘦弱女子，不知何时从暗袖里抽出几根银针，在众人抬头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几人的喉咙…
针锋没入血肉，尖叫中，地痞倒地，场面血腥而惊心动魄。
面纱女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残忍，轻拍两下手掌，在屋檐后的暗影便纷纷显现出了真身。
女人淡淡出声：“处理掉。”
暗影们便如同最勤快的劳役，将这血腥的案发现场收拾得一干二净。
顷刻间便彻底抹去了这几人在世上最后存在于这世上的痕迹。
时间更晚了，大雨又开始不要命地下了起来。
深夜，一名身穿布衣的男子慌慌张张地从药铺里跑出来，看起来很着急。
“爹爹，你说今晚雨这么大，他娘子能顺利生产吗。“
一垂髫孩童坐在药铺的桌子上，摇晃着两条小短腿，手里还残留着刚才玩药材留下的药渣，一脸好奇地询问站在他对面的小贩。
“难说，看他给我的药方，保不准是难产了。”
小贩摸了摸自己茂盛的胡子，随后瞥向神游的小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弹了他一个脑崩：
“这都什么什么时辰了你还在在这儿愣神，还不快去歇息！“
“切”那小孩看着自己爹爹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就想笑，吐了吐舌头连忙跑走了。
大雨磅礴，模糊人的视线。
一打更人在这雨夜中蹒跚地向前走着，断了线的雨珠从斗笠上滚落。
整个街道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
“哎，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人打了个哈欠，看着周遭的店铺早就关店熄了灯，转身就要离开。
脚下却突然碰到了一个东西！
心下疑惑，打更人弯腰触碰了一下那不知是什么的物件，却发现粘稠的很。
双手捧起，借着些幽深的月光，他终于隐约看清了这玩意。
竟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