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话说刚才，就在那群暗影掠过那神秘女子去收拾残骸时，在隐秘的街巷角落里，一位青衣男子踏着忧愁的步伐走来。
他的身姿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周身散发着儒雅的气质：
“师妹，帮派里出了点事，我们在此地逗留太久，是时候回去了。
还有…你也收敛些，休要草菅人命…”
冷漠地忽视暗影们收拾尸体的动作，周展的眼神一直盯着面前那位浑身颤抖，看起来有些气愤的女子。
白洛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周身一袭白衣，面容却妖艳精致地很，在冷清的月色下更显鬼魅，眼底的悲伤却被愤怒掩盖：
“师兄，我是不会回去的，好不容易有了那人的线索，我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次机会！师母走了这么久，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帮她完成遗愿吗！”
白洛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双眸中噙着点泪水，她死死盯着面前那个男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白洛水冷静了片刻，咽下所有的哽咽，待到她停止了颤抖，突然话锋一变，声音也变得更加阴冷了：
“还有…有的人是非死不可，所有跟那老皇帝有牵连的人，都得死…”
周展看着自家师妹的面容在黑夜里愈发狰狞，好像是于心不忍，于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眼神里也藏着些悲凉。
周展盯着面前这位眼里像淬了火的女子，不忍地开口道：
“要是师母还在的话，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闭嘴！”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喊出了这句话，白洛水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浑身的青筋暴起，好像极端愤怒。
“你，师傅，还有帮里的所有人，你们都不配提起师母，都少管我！”
在这般浓墨色的深夜中，稀疏的星光点缀着苍穹，仿佛是夜神眼中冷漠的光芒。
白洛水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在这方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冷风穿梭在巷弄之间，带着些潮湿的气息，吹得衣角簌簌作响，也吹散了二人原本就残留不多的温情…
…
第二日清晨，林砚和凌之墨赶了个大早，坐下的驴车车轮滚在石头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林砚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现下正闭着眼睛嚼着草根。
原本是很惬意，没想到驴车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绊到，整个车身往一边倒去，林砚被颠得嘴里的草都掉了。
“我靠，还真是诸事不顺。”
暗骂一声调整完姿势，林砚换成了趴在驴车右侧的模样。
接着伸出手，在车辆行驶的过程中揪了几根其他不知名的野草下来，径直放在嘴里咀嚼着。
双手背在头后面，林砚侧过脸一副兴致盎然地看向闭目养神的凌之墨：
“不是我说你啊小凌，你昨晚又一句话不说就把我揽过去飞在天上，还又摔了！你还年轻，撑摔，我这都快到不惑之年了，还这么折腾我，你说说你，成何体统。”
林砚的语气一听就不正经，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他是在打趣凌之墨。
后者也不回答，只是顿了顿，便转移话题到：
“你今年二十也叫快了吗？”
语气淡淡的，那人还闭着眼。
要是讽刺她就罢了，关键是这人的语气好像真的很疑惑似的。林砚就有些愤怒了：
这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老是气自己。
她咬咬牙，盯着这人又被面罩遮住的绝美面容，却泄了气，讪讪地开口道：
“切，算了，不跟失忆的人一般见识。”说罢又哼着歌嚼着她的草去了…
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二人的面庞，东方终于升起了一轮红日，暖洋洋的光照在大地上，驴车还在悠悠地朝紫禁城的方向走着，林砚昨晚根本就没睡好，今日还起了个大早，精神实在是有些萎靡。
于是在驴车颠簸的滚轮声和阳光的安慰下，逐渐进入了梦乡。
一旁清醒的凌之墨却在好奇地打量着林砚…
其实说实话，他一直觉得面前这个有时对自己献殷勤讲道理，有时发小脾气的人很烦，虽然她确实救了自己。
但是很明显，这人并不是毫无所求…
他永远忘不了这人看向自己面容时惊羡的表情，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虽然他已经失忆了，但是她却能让自己回忆起相似的表情——那种痴迷让他觉得恶心。就好像被什么阴暗的东西盯上了似的…
林砚那不修边幅的长发总是挡住她那大半张脸，身上亘古不变地披着一件斗篷，看起来有些邋遢。
此时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点乖巧？
凌之墨很想逃离这个人，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这人身上单纯到愚蠢的气质，总带给他一些难以言喻的感受。
但是凌之墨除了她谁都不认识，确实难以自力更生。
不如就先跟着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剩下的，就先等自己恢复了记忆再说…
伴随着一阵阵清脆的驴铃声，仵作的驴车就这样缓缓地通过紫禁城的一处小门——
这门虽小，却与正门一样雕梁画栋，透露出皇家的尊贵与威严。
驴子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城门内，显得格外清晰，车上的旗帜随风轻轻摇曳，上面用朱砂写着“仵作”二字。
天气渐渐转热，一身布衣还身穿斗篷的林砚与带着面具的凌之墨朴素的很，明显与一排排精致的宫殿和金黄色的琉璃瓦格格不入，但却挡不住两人莫名出众的气质…
林砚早就醒了，在进入这小城门之前。
她在醒了之后还扭头特意交代了一下凌之墨：
“凌墨，记住，你的面容过于出众，千万不要轻易揭开面罩，进去之后对各位大人的话一定要言听计从，不要忤逆他们，还有，我验尸时，跟在我后面帮我递东西即可，看到尸体千万不要失态…”林砚就像一个老妈子一般在旁喋喋不休，表情里充满严肃。
“嗯”藏在面具底下的神情晦暗不明，凌之墨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内心却在腹诽：
“可笑，如此惺惺作态。”简短却充满了不信任。
仵作的驴车，穿过紫禁城幽深巷道，最终在一座庄严肃穆的建筑前停下，这里是皇城中大理寺，负责审理重大案件和刑狱之事。
“林砚，你终于来了，这几天你不在，顶替的仵作可闯了大祸了，验尸有误，把人家世子的亲娘给陷害了，最后被人，直接打入天牢，哎，官员们现在可都在气头上，你可小心着点，对了，你身后这位是…”
说话这人就是林砚在紫禁城中当杂役的狐朋狗友，为数不多的几个不嫌弃她仵作身份还有身上死人味道的人，名叫李于，是贵妃娘娘宫中的太监，偶尔也来大理寺门前当看守的杂役…
林砚下了驴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斗篷，向他出示了腰牌。
“这呀，这可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一周前找到的，以后他就帮我验尸，你可不准欺负他啊，还有…放心吧，我这嘴你还不知道，那些个达官贵人再怎么有火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啊，他们还得指望我的技术呢。”
一边说着，林砚还一边勾搭上了李于的肩膀。
李于看向一侧身材高大，气质出众却一身粗衣的人，心下疑惑，但莫名又觉得二人气场挺合的，思虑片刻便决定现放人进去，剩下的事情之后再问。
“万事小心啊！”临走前李于还专门嘱托了一番…
随着一阵沉重的木门开启声，二人走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内院宽敞，青砖铺地，两排吏员忙碌地来来往往，手中拿着各式案卷，神色焦灼。
吏员们都忙碌极了，没有人在意出现在大理寺宗堂里的两个人。
验尸房位于大理寺后院，林砚和凌之墨二人跟随着杂役的步伐走到了这里——一间相对独立且阴冷的房间。
缓了一会儿，林砚在进门之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在做什么心理建设似的，看起来紧张的很。
凌之墨转头轻轻看了一眼林砚，皱了皱眉头，好像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紧张的似的。
接着推门而入，看到了验尸房内的摆设…
屋内光线昏暗，中央摆放着一张石制的验尸台，台上放着一具无头男尸。台旁还站立着几位宫女和书吏，他们正等待着仵作的到来，以便开始验尸程序。
林砚调整了一会儿呼吸，轻轻地掀开了男尸身上的白布。
很明显的撕裂伤，这位死者的头部就是被不明物体硬生生扯下来的，断头处触目惊心，身上还遍布伤痕，一看就是被拖拽过。
一股淡淡的尸臭弥漫开来，尽管验尸房里点燃了驱秽，但对于不太习惯于这种环境的人来说，仍是难以忍受，就连一向适应尸体的林砚，表情也变了变。
“几日你将会遇见一具无头男尸，正常验尸，但是…不要说他是因为头部的伤而死的，要说是因为他中了毒，我们已经提前给他的尸体下过毒了，你可不要说错了啊…”
林砚的脑海里还回响着几日前偷偷找自己谈话的大理寺少卿的声音，她的手本应该因此而剧烈颤抖，现在却因为周围人的视线而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弄虚作假，欺君罔上，这可是死罪啊！
可是看着大理寺少卿阴鸷的脸，仿佛自己不按他说的做，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林砚头也没转，对着身后的凌之墨说：
“把工具拿给我…”
不像其他人厌恶的模样，凌之墨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
虽然旁人看不见他藏在面具底下的神情，但是林砚能感觉出，这个人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尸体…
林砚颤颤巍巍地打开工具箱，这箱子里装着各种的解剖刀，量尺，银针这些验尸工具，每一件都被打磨的锃亮，昭示着主人的虔诚。
林砚先是对在场的所有官员行礼，随后便脱下了斗篷，将额前多余的头发稍微打理了一下往后捋，便穿上宫里专门准备的验尸服。
然而他不知道，在她脱下斗篷，露出面容时，全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似星辰，鼻若悬丹，唇若朱砂。简直是清冷好看到了极致，整个人也因为真面目的展示而柔和了起来…
虽然对大多数人来说，林砚的面容在昏暗的验尸房内还是不甚清晰。
但是站在他对面的书吏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咚咚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他不禁在心里吐槽到：
“这姿色，就算是比之当朝九皇子凌之墨也毫不逊色，他不是个男的吗，竟然长成这副模样！…
说实话，前段时间这人来验尸是从不会脱下她的斗篷换装的，这次竟不知怎么回事，露出了这绝世容颜…
就连站在林砚旁边的凌之墨都愣了愣——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林砚如此清爽的模样，莫名的有些…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众人各怀鬼胎，面上却是毫不显山露水，不过要是林砚知道他们的心理活动的话，可要大喊冤枉了…
自己只是因为如春后天气越来越热了有点受不了了，不然他才不想脱下衣服，毕竟很多人都嫌弃自己身上好像被腌入味的尸臭味…
最近不知为何淡了许多，林砚这才鼓起勇气在外面脱下了斗篷。
而且很显然，林砚原先因为身上的尸臭味而从未好好整理过自己，因此对自己的容貌并没有什么正确的认知…
顶着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林砚有些不好意思地带上了遮鼻专用的面纱，遮住了这一绝世容颜…
他的身姿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周身散发着儒雅的气质：
“师妹，帮派里出了点事，我们在此地逗留太久，是时候回去了。
还有…你也收敛些，休要草菅人命…”
冷漠地忽视暗影们收拾尸体的动作，周展的眼神一直盯着面前那位浑身颤抖，看起来有些气愤的女子。
白洛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周身一袭白衣，面容却妖艳精致地很，在冷清的月色下更显鬼魅，眼底的悲伤却被愤怒掩盖：
“师兄，我是不会回去的，好不容易有了那人的线索，我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次机会！师母走了这么久，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帮她完成遗愿吗！”
白洛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双眸中噙着点泪水，她死死盯着面前那个男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白洛水冷静了片刻，咽下所有的哽咽，待到她停止了颤抖，突然话锋一变，声音也变得更加阴冷了：
“还有…有的人是非死不可，所有跟那老皇帝有牵连的人，都得死…”
周展看着自家师妹的面容在黑夜里愈发狰狞，好像是于心不忍，于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眼神里也藏着些悲凉。
周展盯着面前这位眼里像淬了火的女子，不忍地开口道：
“要是师母还在的话，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闭嘴！”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喊出了这句话，白洛水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浑身的青筋暴起，好像极端愤怒。
“你，师傅，还有帮里的所有人，你们都不配提起师母，都少管我！”
在这般浓墨色的深夜中，稀疏的星光点缀着苍穹，仿佛是夜神眼中冷漠的光芒。
白洛水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在这方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冷风穿梭在巷弄之间，带着些潮湿的气息，吹得衣角簌簌作响，也吹散了二人原本就残留不多的温情…
…
第二日清晨，林砚和凌之墨赶了个大早，坐下的驴车车轮滚在石头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林砚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现下正闭着眼睛嚼着草根。
原本是很惬意，没想到驴车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绊到，整个车身往一边倒去，林砚被颠得嘴里的草都掉了。
“我靠，还真是诸事不顺。”
暗骂一声调整完姿势，林砚换成了趴在驴车右侧的模样。
接着伸出手，在车辆行驶的过程中揪了几根其他不知名的野草下来，径直放在嘴里咀嚼着。
双手背在头后面，林砚侧过脸一副兴致盎然地看向闭目养神的凌之墨：
“不是我说你啊小凌，你昨晚又一句话不说就把我揽过去飞在天上，还又摔了！你还年轻，撑摔，我这都快到不惑之年了，还这么折腾我，你说说你，成何体统。”
林砚的语气一听就不正经，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他是在打趣凌之墨。
后者也不回答，只是顿了顿，便转移话题到：
“你今年二十也叫快了吗？”
语气淡淡的，那人还闭着眼。
要是讽刺她就罢了，关键是这人的语气好像真的很疑惑似的。林砚就有些愤怒了：
这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老是气自己。
她咬咬牙，盯着这人又被面罩遮住的绝美面容，却泄了气，讪讪地开口道：
“切，算了，不跟失忆的人一般见识。”说罢又哼着歌嚼着她的草去了…
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二人的面庞，东方终于升起了一轮红日，暖洋洋的光照在大地上，驴车还在悠悠地朝紫禁城的方向走着，林砚昨晚根本就没睡好，今日还起了个大早，精神实在是有些萎靡。
于是在驴车颠簸的滚轮声和阳光的安慰下，逐渐进入了梦乡。
一旁清醒的凌之墨却在好奇地打量着林砚…
其实说实话，他一直觉得面前这个有时对自己献殷勤讲道理，有时发小脾气的人很烦，虽然她确实救了自己。
但是很明显，这人并不是毫无所求…
他永远忘不了这人看向自己面容时惊羡的表情，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虽然他已经失忆了，但是她却能让自己回忆起相似的表情——那种痴迷让他觉得恶心。就好像被什么阴暗的东西盯上了似的…
林砚那不修边幅的长发总是挡住她那大半张脸，身上亘古不变地披着一件斗篷，看起来有些邋遢。
此时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点乖巧？
凌之墨很想逃离这个人，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这人身上单纯到愚蠢的气质，总带给他一些难以言喻的感受。
但是凌之墨除了她谁都不认识，确实难以自力更生。
不如就先跟着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剩下的，就先等自己恢复了记忆再说…
伴随着一阵阵清脆的驴铃声，仵作的驴车就这样缓缓地通过紫禁城的一处小门——
这门虽小，却与正门一样雕梁画栋，透露出皇家的尊贵与威严。
驴子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城门内，显得格外清晰，车上的旗帜随风轻轻摇曳，上面用朱砂写着“仵作”二字。
天气渐渐转热，一身布衣还身穿斗篷的林砚与带着面具的凌之墨朴素的很，明显与一排排精致的宫殿和金黄色的琉璃瓦格格不入，但却挡不住两人莫名出众的气质…
林砚早就醒了，在进入这小城门之前。
她在醒了之后还扭头特意交代了一下凌之墨：
“凌墨，记住，你的面容过于出众，千万不要轻易揭开面罩，进去之后对各位大人的话一定要言听计从，不要忤逆他们，还有，我验尸时，跟在我后面帮我递东西即可，看到尸体千万不要失态…”林砚就像一个老妈子一般在旁喋喋不休，表情里充满严肃。
“嗯”藏在面具底下的神情晦暗不明，凌之墨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内心却在腹诽：
“可笑，如此惺惺作态。”简短却充满了不信任。
仵作的驴车，穿过紫禁城幽深巷道，最终在一座庄严肃穆的建筑前停下，这里是皇城中大理寺，负责审理重大案件和刑狱之事。
“林砚，你终于来了，这几天你不在，顶替的仵作可闯了大祸了，验尸有误，把人家世子的亲娘给陷害了，最后被人，直接打入天牢，哎，官员们现在可都在气头上，你可小心着点，对了，你身后这位是…”
说话这人就是林砚在紫禁城中当杂役的狐朋狗友，为数不多的几个不嫌弃她仵作身份还有身上死人味道的人，名叫李于，是贵妃娘娘宫中的太监，偶尔也来大理寺门前当看守的杂役…
林砚下了驴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斗篷，向他出示了腰牌。
“这呀，这可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一周前找到的，以后他就帮我验尸，你可不准欺负他啊，还有…放心吧，我这嘴你还不知道，那些个达官贵人再怎么有火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啊，他们还得指望我的技术呢。”
一边说着，林砚还一边勾搭上了李于的肩膀。
李于看向一侧身材高大，气质出众却一身粗衣的人，心下疑惑，但莫名又觉得二人气场挺合的，思虑片刻便决定现放人进去，剩下的事情之后再问。
“万事小心啊！”临走前李于还专门嘱托了一番…
随着一阵沉重的木门开启声，二人走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内院宽敞，青砖铺地，两排吏员忙碌地来来往往，手中拿着各式案卷，神色焦灼。
吏员们都忙碌极了，没有人在意出现在大理寺宗堂里的两个人。
验尸房位于大理寺后院，林砚和凌之墨二人跟随着杂役的步伐走到了这里——一间相对独立且阴冷的房间。
缓了一会儿，林砚在进门之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在做什么心理建设似的，看起来紧张的很。
凌之墨转头轻轻看了一眼林砚，皱了皱眉头，好像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紧张的似的。
接着推门而入，看到了验尸房内的摆设…
屋内光线昏暗，中央摆放着一张石制的验尸台，台上放着一具无头男尸。台旁还站立着几位宫女和书吏，他们正等待着仵作的到来，以便开始验尸程序。
林砚调整了一会儿呼吸，轻轻地掀开了男尸身上的白布。
很明显的撕裂伤，这位死者的头部就是被不明物体硬生生扯下来的，断头处触目惊心，身上还遍布伤痕，一看就是被拖拽过。
一股淡淡的尸臭弥漫开来，尽管验尸房里点燃了驱秽，但对于不太习惯于这种环境的人来说，仍是难以忍受，就连一向适应尸体的林砚，表情也变了变。
“几日你将会遇见一具无头男尸，正常验尸，但是…不要说他是因为头部的伤而死的，要说是因为他中了毒，我们已经提前给他的尸体下过毒了，你可不要说错了啊…”
林砚的脑海里还回响着几日前偷偷找自己谈话的大理寺少卿的声音，她的手本应该因此而剧烈颤抖，现在却因为周围人的视线而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弄虚作假，欺君罔上，这可是死罪啊！
可是看着大理寺少卿阴鸷的脸，仿佛自己不按他说的做，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林砚头也没转，对着身后的凌之墨说：
“把工具拿给我…”
不像其他人厌恶的模样，凌之墨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
虽然旁人看不见他藏在面具底下的神情，但是林砚能感觉出，这个人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尸体…
林砚颤颤巍巍地打开工具箱，这箱子里装着各种的解剖刀，量尺，银针这些验尸工具，每一件都被打磨的锃亮，昭示着主人的虔诚。
林砚先是对在场的所有官员行礼，随后便脱下了斗篷，将额前多余的头发稍微打理了一下往后捋，便穿上宫里专门准备的验尸服。
然而他不知道，在她脱下斗篷，露出面容时，全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似星辰，鼻若悬丹，唇若朱砂。简直是清冷好看到了极致，整个人也因为真面目的展示而柔和了起来…
虽然对大多数人来说，林砚的面容在昏暗的验尸房内还是不甚清晰。
但是站在他对面的书吏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咚咚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他不禁在心里吐槽到：
“这姿色，就算是比之当朝九皇子凌之墨也毫不逊色，他不是个男的吗，竟然长成这副模样！…
说实话，前段时间这人来验尸是从不会脱下她的斗篷换装的，这次竟不知怎么回事，露出了这绝世容颜…
就连站在林砚旁边的凌之墨都愣了愣——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林砚如此清爽的模样，莫名的有些…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众人各怀鬼胎，面上却是毫不显山露水，不过要是林砚知道他们的心理活动的话，可要大喊冤枉了…
自己只是因为如春后天气越来越热了有点受不了了，不然他才不想脱下衣服，毕竟很多人都嫌弃自己身上好像被腌入味的尸臭味…
最近不知为何淡了许多，林砚这才鼓起勇气在外面脱下了斗篷。
而且很显然，林砚原先因为身上的尸臭味而从未好好整理过自己，因此对自己的容貌并没有什么正确的认知…
顶着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林砚有些不好意思地带上了遮鼻专用的面纱，遮住了这一绝世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