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星并没走远，只隐去了身形，在能看见楼阁全貌的另一处山头上长身玉立，寒风将他的衣袍刮得猎猎作响。
他抬起手，目光落在此前沾染了姜聿的血的手指上，此时已经被他吸收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天将破晓，密林间逐渐升起白雾，离星抬眸远眺，看见姜聿进入楼内，厚重的朱门彻底将他的视线隔绝在外，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苦涩地扯了扯唇角，缓缓垂下眸子。
在他垂眸的瞬间，眼中的落寞即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杀意。
离星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低喝一声：“滚出来！”
地面石土迸裂，藤蔓张牙舞爪地往外延伸，不消多时，便勾着几道黑影，从白雾中显形。
那黑影暗沉如墨，不带一点光泽，只有一个人形的轮廓，脖子上紧紧缠绕着藤蔓，双脚离地被吊在半空。
黑影在距离星一丈处停下，虽说咽喉被扼住，却似乎并不影响说话。
“妖王大人，好久不见了。”
几道黑影同时将嘴巴大张成十分诡异的角度，活像被劈开了的瓢。一道黑影开口说话，另几道也同时开口，只是声音并不齐整，似空谷传响，余音震颤，场面惊悚又离奇。
只见中间那道黑影又开了口：“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离星薄唇紧闭，双手间溢出寒芒，丝丝缕缕地探出，直指黑影喉间。
那黑影接着开口：“果然是个未开化的畜生，再给你一千年，你也学不会——你不敢杀我！你别忘了，她的心魔也在我身上！”
那黑影偏过头，斜眼看着已经快要杵上自己喉咙的冰刃，发出一阵狞笑：“千年前你不敢杀我，现在你仍旧不敢，哈哈哈哈！你也真是着急，我不过远远地看了她一眼，你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她跟前示好，你以为她会因此多看你一眼吗？”
离星像是没听到他在说话，冰刃继续探入，破溃处往外汩汩地冒着黑烟，活像饭点时大街小巷的烟囱。
离星漆黑深邃的眼底隐约间蒙上了痛苦之色，他语调漠然，清晰地道：“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不介意再把你挫骨扬灰一次。”
阁楼的方向平地一声惊雷，将他渺远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他抬手一挥，仓促用寒冰将那几道喋喋不休的黑影冻在其中，随即飞掠而去。
......
姜聿为了看清那圆盘的细节，身体往前倾的厉害，本来重心不稳要往前倒，却被爆炸的冲击推着往后坠。
混乱中姜聿眼尖地看到圆盘之中飞出一个黑色石子，几乎是本能地，姜聿把那石子紧紧抓在手心，才抱着头往地上滚。
好多星星在我眼前。
姜聿不无糟心地想。
她攥紧手心，石子硌得生疼，也没法让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脑子清醒一分。
良久之后，寂静无声，姜聿慢慢回神，却恍然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漆黑的无垠之地。
她强忍着不适，本想尝试着开口，后来想想这鬼地方应该也没有人在，再把其他什么东西叫出来就不好了。
那颗石子还在她的手心待着，她伸出两指，将它拈起举在面前。
周围是漆黑一片，那石子分明也是黑的，却散发出一点微光，叫姜聿终于看清它长什么模样
这石子温润若冰，色虽极黑，然而在光晕环绕之下，却显得澄明无瑕，宛如深渊乍现出幽光，中间还悠然飘着几缕轻絮。上面并无人类的气息，形状又似乎历经千锤百炼，精雕细琢而成。
那石子趁着姜聿思考的时间从她手中逃脱，飘飘然往前飞了几步，又回到她跟前，待姜聿伸手去抓，再次飞远。
“要我跟你走？”
姜聿挑了挑眉，脚下毫不迟疑地迈开步子，跟着这点荧光往前走。
幼年时的动荡养成了她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即便此地未知万一，她也乐得亲自去探个究竟。
黑暗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待到那石子停在半空，打了个旋，再次落在姜聿手心，姜聿才猛地回过神，恍然间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岸边，前方是一望无垠的，水。
姜聿猜测那应当是水，浓稠如墨，无波无澜，似乎是凝固了。
她转身回望，只见周围走过的地方已经尽数变成漫漫铺开的黑水，只留她脚下一片土地，若沧海一屿。
耳边骤然传来凌厉风声，姜聿猛地侧身闪避，一脚踏进黑水，墨点四溅。
只见身后横冲出一女子，身披薄甲，跨坐于马上，挽弓搭箭，势不可挡地冲向前方。
黑暗的前方仍是黑暗。
那女子浮光掠影一般化作墨迹数点，消失之际转身回眸，脸上带着一个精致繁复的面具，敏锐地捕捉到了姜聿的眼睛。
姜聿瞳孔骤缩——
这是……
脚下已再无实地可立，脚下黑水满溢，渐渐没过她的膝盖，不消多时，竟沸腾起来，姜聿似是被牢牢钉在其中，动弹不得，很快被水淹没，失去意识。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良久之后，太阳穴处传来刺痛，姜聿龇牙咧嘴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巨石旁。
她撑地跪坐起来，只见这巨石形异嶙峋，直入云霄，下半部分宽且厚重，越往上越尖锐，姜聿极目望去，竟隐隐有破天之势。
身后是奔腾不息的大河，裹挟着数万年的喧嚣奔腾而去，头顶亿万星芒同鸣，俯瞰着天地间最渺小的人类。
这又是哪？
姜聿抬头仰望，在巨石的一侧发现上头刻着三个大字。像是尘封了多年的某种古老的文字，质朴庄严的气息跃然待发，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那鲜艳猩红的字迹，顿觉神魂激荡，一阵强烈的悲痛自心底翻涌而上，抬起的手臂竟在颤抖。
她后退半步，眯起眼睛，颇费心力地开始分辨那三个字，还没等她看出什么所以然，突然间天旋地转，巨石上爆发出一阵强光，姜聿接连后退，紧闭双眼，复又过半晌，她才缓缓睁开眼，只见那巨石上的三个字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不是变了字体，而是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外三个字。
......
头上又是一阵刺痛，姜聿无意识的抬起手就要往头上摸，半途中被一只手轻柔地拦了下来。
“大人，切莫乱动。”
杜蘅？
熟悉的声音传来，姜聿皱了皱眉头，尚未适应强光的眼睛只掀开了一条缝。
熟悉的床幔、熟悉的安神香、熟悉的人，还有——陌生的头。
姜聿只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了，又涨又疼。
她趁杜蘅去倒水，再次试探着抬起手，结果被早有预料地杜蘅抓了个正着。
“大人！”
姜聿讪讪地将手收回到被子里，由着杜蘅往她嘴里喂水。
杜蘅没跟她计较，憋着笑道：“大人想知道我为何不让你乱动么？”未等姜聿回答，她便自顾自接着道：“冰糖葫芦是一根竹签上头串着数个山楂，那么大人的头现在就是一个山楂上头扎了一圈竹签。”
“咳咳......那我岂不是成了刺猬了。”
姜聿抬手将茶杯推开，无奈地看向杜蘅。
杜蘅嗔怪道：“成刺猬还算好的了，若不是陈未济不放心大人转回去看，大人现在还在冰凉的地上躺着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聿眼眸微动：“你们是在哪找到我的？”
杜蘅奇怪道：“就是那楼阁里的大殿正中。”
姜聿：“现在是哪一天、什么是时辰？”
越问越奇怪，杜蘅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深：“腊月二十六，巳时。”
距抓到那狐妖，竟过了还不到三个时辰。
那黑暗的隐蔽与动荡的情魂，究竟是梦、是幻想，还是某个人的记忆呢？
姜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将所有的疑虑尽数敛去，安抚地拍了拍杜衡的手：“没什么，体力不支，饿晕了，快给我找点吃的。”
杜蘅仍是担心，却也依言退了下去，杜若后脚端着一碗浓郁的汤药款款而入。
姜聿头上扎满了银针，不能歪头，只闻到药味，就已经苦大仇深地皱起了鼻子。
她与杜蘅年纪相仿，私下里不以上下级相论的时候也曾想过叫杜若姐姐，后来还是没叫出口，她私心不太愿意在称呼上隐去对方自己挣来的地位。
她抬起手，冲着门口的方向挥了挥：“杜掌柜，多谢杜掌柜救命之恩，杜掌柜简直是天神下凡，多次救我于水火之际，不知如何才能报答恩情？”
杜若微微一笑：“再多甜言蜜语也是要喝药的，大人。”
姜聿笑容一僵，再次苦大仇深。
杜若走上前，探了脉搏，随后为她取下针，姜聿的头又能动弹自如了。
杜蘅带着刚做好的清粥走了进来，见姜聿还没喝药，于是和杜若两个人四只眼，紧紧盯着姜聿一口气把药喝得一滴不剩，才点点头，满意地将清粥奉上。
杜若收拾起药箱，认真交代着：“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仍需静养，正好赶上年关休沐，大人好好调养即刻，另外需饮食清淡，戒酒戒辣。”
姜聿生无可恋地往嘴里扒拉一点油腥都不带的粥，麻木地点着头。
“杜掌柜辛苦，杜掌柜慢走。”
“姐姐辛苦，姐姐慢走。”
杜若看着毫无正形的二人，无奈地笑了笑，急匆匆离开了。
“杜蘅。”
杜若前脚刚走，姜聿就冲杜蘅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杜蘅眼皮一跳：“做什么？”
他抬起手，目光落在此前沾染了姜聿的血的手指上，此时已经被他吸收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天将破晓，密林间逐渐升起白雾，离星抬眸远眺，看见姜聿进入楼内，厚重的朱门彻底将他的视线隔绝在外，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苦涩地扯了扯唇角，缓缓垂下眸子。
在他垂眸的瞬间，眼中的落寞即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杀意。
离星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低喝一声：“滚出来！”
地面石土迸裂，藤蔓张牙舞爪地往外延伸，不消多时，便勾着几道黑影，从白雾中显形。
那黑影暗沉如墨，不带一点光泽，只有一个人形的轮廓，脖子上紧紧缠绕着藤蔓，双脚离地被吊在半空。
黑影在距离星一丈处停下，虽说咽喉被扼住，却似乎并不影响说话。
“妖王大人，好久不见了。”
几道黑影同时将嘴巴大张成十分诡异的角度，活像被劈开了的瓢。一道黑影开口说话，另几道也同时开口，只是声音并不齐整，似空谷传响，余音震颤，场面惊悚又离奇。
只见中间那道黑影又开了口：“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离星薄唇紧闭，双手间溢出寒芒，丝丝缕缕地探出，直指黑影喉间。
那黑影接着开口：“果然是个未开化的畜生，再给你一千年，你也学不会——你不敢杀我！你别忘了，她的心魔也在我身上！”
那黑影偏过头，斜眼看着已经快要杵上自己喉咙的冰刃，发出一阵狞笑：“千年前你不敢杀我，现在你仍旧不敢，哈哈哈哈！你也真是着急，我不过远远地看了她一眼，你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她跟前示好，你以为她会因此多看你一眼吗？”
离星像是没听到他在说话，冰刃继续探入，破溃处往外汩汩地冒着黑烟，活像饭点时大街小巷的烟囱。
离星漆黑深邃的眼底隐约间蒙上了痛苦之色，他语调漠然，清晰地道：“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不介意再把你挫骨扬灰一次。”
阁楼的方向平地一声惊雷，将他渺远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他抬手一挥，仓促用寒冰将那几道喋喋不休的黑影冻在其中，随即飞掠而去。
......
姜聿为了看清那圆盘的细节，身体往前倾的厉害，本来重心不稳要往前倒，却被爆炸的冲击推着往后坠。
混乱中姜聿眼尖地看到圆盘之中飞出一个黑色石子，几乎是本能地，姜聿把那石子紧紧抓在手心，才抱着头往地上滚。
好多星星在我眼前。
姜聿不无糟心地想。
她攥紧手心，石子硌得生疼，也没法让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脑子清醒一分。
良久之后，寂静无声，姜聿慢慢回神，却恍然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漆黑的无垠之地。
她强忍着不适，本想尝试着开口，后来想想这鬼地方应该也没有人在，再把其他什么东西叫出来就不好了。
那颗石子还在她的手心待着，她伸出两指，将它拈起举在面前。
周围是漆黑一片，那石子分明也是黑的，却散发出一点微光，叫姜聿终于看清它长什么模样
这石子温润若冰，色虽极黑，然而在光晕环绕之下，却显得澄明无瑕，宛如深渊乍现出幽光，中间还悠然飘着几缕轻絮。上面并无人类的气息，形状又似乎历经千锤百炼，精雕细琢而成。
那石子趁着姜聿思考的时间从她手中逃脱，飘飘然往前飞了几步，又回到她跟前，待姜聿伸手去抓，再次飞远。
“要我跟你走？”
姜聿挑了挑眉，脚下毫不迟疑地迈开步子，跟着这点荧光往前走。
幼年时的动荡养成了她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即便此地未知万一，她也乐得亲自去探个究竟。
黑暗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待到那石子停在半空，打了个旋，再次落在姜聿手心，姜聿才猛地回过神，恍然间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岸边，前方是一望无垠的，水。
姜聿猜测那应当是水，浓稠如墨，无波无澜，似乎是凝固了。
她转身回望，只见周围走过的地方已经尽数变成漫漫铺开的黑水，只留她脚下一片土地，若沧海一屿。
耳边骤然传来凌厉风声，姜聿猛地侧身闪避，一脚踏进黑水，墨点四溅。
只见身后横冲出一女子，身披薄甲，跨坐于马上，挽弓搭箭，势不可挡地冲向前方。
黑暗的前方仍是黑暗。
那女子浮光掠影一般化作墨迹数点，消失之际转身回眸，脸上带着一个精致繁复的面具，敏锐地捕捉到了姜聿的眼睛。
姜聿瞳孔骤缩——
这是……
脚下已再无实地可立，脚下黑水满溢，渐渐没过她的膝盖，不消多时，竟沸腾起来，姜聿似是被牢牢钉在其中，动弹不得，很快被水淹没，失去意识。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良久之后，太阳穴处传来刺痛，姜聿龇牙咧嘴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巨石旁。
她撑地跪坐起来，只见这巨石形异嶙峋，直入云霄，下半部分宽且厚重，越往上越尖锐，姜聿极目望去，竟隐隐有破天之势。
身后是奔腾不息的大河，裹挟着数万年的喧嚣奔腾而去，头顶亿万星芒同鸣，俯瞰着天地间最渺小的人类。
这又是哪？
姜聿抬头仰望，在巨石的一侧发现上头刻着三个大字。像是尘封了多年的某种古老的文字，质朴庄严的气息跃然待发，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那鲜艳猩红的字迹，顿觉神魂激荡，一阵强烈的悲痛自心底翻涌而上，抬起的手臂竟在颤抖。
她后退半步，眯起眼睛，颇费心力地开始分辨那三个字，还没等她看出什么所以然，突然间天旋地转，巨石上爆发出一阵强光，姜聿接连后退，紧闭双眼，复又过半晌，她才缓缓睁开眼，只见那巨石上的三个字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不是变了字体，而是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外三个字。
......
头上又是一阵刺痛，姜聿无意识的抬起手就要往头上摸，半途中被一只手轻柔地拦了下来。
“大人，切莫乱动。”
杜蘅？
熟悉的声音传来，姜聿皱了皱眉头，尚未适应强光的眼睛只掀开了一条缝。
熟悉的床幔、熟悉的安神香、熟悉的人，还有——陌生的头。
姜聿只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了，又涨又疼。
她趁杜蘅去倒水，再次试探着抬起手，结果被早有预料地杜蘅抓了个正着。
“大人！”
姜聿讪讪地将手收回到被子里，由着杜蘅往她嘴里喂水。
杜蘅没跟她计较，憋着笑道：“大人想知道我为何不让你乱动么？”未等姜聿回答，她便自顾自接着道：“冰糖葫芦是一根竹签上头串着数个山楂，那么大人的头现在就是一个山楂上头扎了一圈竹签。”
“咳咳......那我岂不是成了刺猬了。”
姜聿抬手将茶杯推开，无奈地看向杜蘅。
杜蘅嗔怪道：“成刺猬还算好的了，若不是陈未济不放心大人转回去看，大人现在还在冰凉的地上躺着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聿眼眸微动：“你们是在哪找到我的？”
杜蘅奇怪道：“就是那楼阁里的大殿正中。”
姜聿：“现在是哪一天、什么是时辰？”
越问越奇怪，杜蘅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深：“腊月二十六，巳时。”
距抓到那狐妖，竟过了还不到三个时辰。
那黑暗的隐蔽与动荡的情魂，究竟是梦、是幻想，还是某个人的记忆呢？
姜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将所有的疑虑尽数敛去，安抚地拍了拍杜衡的手：“没什么，体力不支，饿晕了，快给我找点吃的。”
杜蘅仍是担心，却也依言退了下去，杜若后脚端着一碗浓郁的汤药款款而入。
姜聿头上扎满了银针，不能歪头，只闻到药味，就已经苦大仇深地皱起了鼻子。
她与杜蘅年纪相仿，私下里不以上下级相论的时候也曾想过叫杜若姐姐，后来还是没叫出口，她私心不太愿意在称呼上隐去对方自己挣来的地位。
她抬起手，冲着门口的方向挥了挥：“杜掌柜，多谢杜掌柜救命之恩，杜掌柜简直是天神下凡，多次救我于水火之际，不知如何才能报答恩情？”
杜若微微一笑：“再多甜言蜜语也是要喝药的，大人。”
姜聿笑容一僵，再次苦大仇深。
杜若走上前，探了脉搏，随后为她取下针，姜聿的头又能动弹自如了。
杜蘅带着刚做好的清粥走了进来，见姜聿还没喝药，于是和杜若两个人四只眼，紧紧盯着姜聿一口气把药喝得一滴不剩，才点点头，满意地将清粥奉上。
杜若收拾起药箱，认真交代着：“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仍需静养，正好赶上年关休沐，大人好好调养即刻，另外需饮食清淡，戒酒戒辣。”
姜聿生无可恋地往嘴里扒拉一点油腥都不带的粥，麻木地点着头。
“杜掌柜辛苦，杜掌柜慢走。”
“姐姐辛苦，姐姐慢走。”
杜若看着毫无正形的二人，无奈地笑了笑，急匆匆离开了。
“杜蘅。”
杜若前脚刚走，姜聿就冲杜蘅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杜蘅眼皮一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