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子健回到家里，喝了一罐啤酒，迷迷糊糊地倒在沙发上。
他感觉自己在被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拉扯着。
一方面，他还回味着和云彤的吻，还想着两个人可以共享的诸般甜蜜，想着要怎么样弥补这些年来云彤一个人承受的痛苦...但另一方面，他脑子里却有一个角落在提醒着他，杀死薛冰的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甚至，还可能正要再次下手…
他倒在沙发上，虫一样心烦意乱地扭来扭去，最后还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刚睁眼，记忆都还没回到脑子里，子健就感觉到一种黏黏糊糊的甜。
然后是吻的记忆。
一种全新的感受在他面前展开来。
但他还是决定先办案子，把恋爱的事放一放。
子健打了个电话，让言少天去调查李妍前男友的事，自己则又来到了红粉知己大楼。
时隔多日再回到李妍居住的大厦，子健比上回更加留心观察四周的动静。
他原本想连络上回的女房东秦璐，但这回子健三催四请，她都不愿意再露面帮忙。甚至都不接他的电话了。
子健原本想找出最先找到女房东报案的人，但现在人连络不到，子健只能单独出马。他依稀记得，当时报案的人，听房东说似乎是409的住户…
当时尸体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但是门窗都是紧闭的，虽然靠近时能闻到气味，但是若非特别注意，却很难发现...
子健来到409门前，但按了半天电铃都没人应门。子健看了看表...下午六点，也许是还没下班吧。
「大哥哥，你要找这家的人吗？」
子健一回头，见到一个背着背包，十岁出头的小学生。
「对，你认是这家的人吗？」
「他们好像搬走了喔。」那孩子歪了歪脑袋说。
「搬走？」子健瞪大双眼。这时机简直凑巧到离谱了好吗？
越来越可疑了，这个家伙…
子健烦躁地走到窗边点了根烟，一抬头，正好见到409住户隔壁的住户，上头挂着侦信社的招牌…
**********
「啊？联络侦信社？还可以这样的吗？」少天一脸良家公子要被推入火坑的表情。
或许两者的确没多大差别。
「办案需要，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以为侦信社会是什么傻白甜？」
「那也不会是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吧？」
「嘿你这...」子健作势要追着少天教训一顿。
两人打闹间，忽听到一个最不想听见的声音说道：「干什么这么热闹啊？」
子健和少天都是一僵，两人同时转向门口的方向，看着局长金九龄走了进来。
「子健，不是让你休息吗？」
「我...」子健尴尬地傻笑起来。
金局长却不领情，拉长着脸说：「你的心里治疗呢？做了几回了？」
「啊，那个...」子健越发尴尬。
「别说谎啊？别忘了我是认识云彤的...」金局长瞇起了一双锐利地眼睛。
云彤和警局合作过不只一次，除了对警察做心理治疗，有时也会做为咨询的对象。
「啊，那个...」子健脑子一转，突然有了主意，道：「局长，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找你说这件事的。」
「啊？」金局长显然没反应过来。「哪件事？」
「就云彤帮我做治疗这件事啊。」
「这...怎么了？」
「心理评估、心理治疗...这种事，亲人之间，应该要避嫌的吧？」
「呃，你和云彤也不算亲人吧？」
「现在算了。」
「啊？」金局长和少天同时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我们俩现在在交往。」子健不无得意地说。真的，越想就越想要跑到街上去炫耀。是他的云彤呢。
「你？」金局长忍不住提高音量。
子健一下子露出小狗似委屈的表情。
「怎么了？我又这么带不出场吗？」
「问题是这个吗？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你女朋友的平均分手时间是多长？」金局长毫不留情面地瞪着子健。
「云彤怎么一样？她这么好，我当然会把她当成一辈子的宝贝。」
「完全无法想象…」少天小声吐槽。
「跟你什么关系啊？」子健白了他一眼。
「唉，就算你是这么想…」
「喂，别唱衰我行吗？」子健现在看起来就像只败斗的大金毛。
「别的不说，你因为这事要停止云彤的咨询，你和她说过没有？」
「啊？这个…」子健差点脱口说出，这个很重要吗？
「云彤是专业的心理医师，她也很重视自己的专业。她平时已经够迁就你了。这种事你不和她商量，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很严重吗？」子健缩着脖子小声问。
金局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们两青梅竹马，这种事你还需要问我吗？」金局长的话不全是责备，但也差不多了。
子健下意识想反驳，想说他是懂云彤的。但一想到自己从来没想过云彤可能喜欢自己，就觉得没什么底气。
一出警局，他就给云彤打了个电话，故作轻松地说了要取消治疗的事。
其实他和金局长说得并不是真正的理由。
他心理真正在想的其实是…他不想在云彤面前再提起冰冰了。不管是因为治疗或只是单纯的谈天都不想。
不知道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云彤的感情，他怎么还做得出这种没良心的事？
「反正我们随时都能见面…」子健说着，说不清为什么语气却越来越心虚。
云彤安静地听他说完，平静地问：「你和局长提过了？」
子健一下子像被掐住了喉咙。
「我…」
「听你的声音，我应该不用多问了？」
子健说不上为什么，但他一下子感觉呼吸都像有困难一样。
「不是，我只是稍微跟他…」他感觉自己像个作弊被抓的小学生。
「我知道了。」云彤平静地打断他。
到这时候子健已经感觉要发抖了。
「云彤，不是…你听我说…」
「嗯，我在听。」
他呆了好一会，最后果断选择耍赖：「算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云彤低声笑了起来，但他可以感觉到那笑并不是万里无云的晴空，而是飘着小雨的阴天。
「我没生气，能挂电话了吗？」云彤轻声问。
「不可以。」
云彤又笑了一声。
－－然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喂！」
子健瞪了自己的手机好一阵子，才终于把手机塞回口袋，走回自己的车旁。
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手机却又再一次响起了。
子健一看到手机备注的「云彤」二字，嘴角便弯了起来－－不只嘴角，便连一双眼也是弯弯的。
「怎么啦？」他的声音甜到自己都被恶心到。
－－他一下没反应过来，那是云彤家的号，不是她的手机。
「子健吗？」
那绝对不是他的云彤的声音。
子健一愣，脸上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
「花…花伯父…」
「好久不见了，来我家吃个晚饭吧。」
子健的表情一僵，久久说不出话来。
子健回到家里，喝了一罐啤酒，迷迷糊糊地倒在沙发上。
他感觉自己在被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拉扯着。
一方面，他还回味着和云彤的吻，还想着两个人可以共享的诸般甜蜜，想着要怎么样弥补这些年来云彤一个人承受的痛苦...但另一方面，他脑子里却有一个角落在提醒着他，杀死薛冰的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甚至，还可能正要再次下手…
他倒在沙发上，虫一样心烦意乱地扭来扭去，最后还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刚睁眼，记忆都还没回到脑子里，子健就感觉到一种黏黏糊糊的甜。
然后是吻的记忆。
一种全新的感受在他面前展开来。
但他还是决定先办案子，把恋爱的事放一放。
子健打了个电话，让言少天去调查李妍前男友的事，自己则又来到了红粉知己大楼。
时隔多日再回到李妍居住的大厦，子健比上回更加留心观察四周的动静。
他原本想连络上回的女房东秦璐，但这回子健三催四请，她都不愿意再露面帮忙。甚至都不接他的电话了。
子健原本想找出最先找到女房东报案的人，但现在人连络不到，子健只能单独出马。他依稀记得，当时报案的人，听房东说似乎是409的住户…
当时尸体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但是门窗都是紧闭的，虽然靠近时能闻到气味，但是若非特别注意，却很难发现...
子健来到409门前，但按了半天电铃都没人应门。子健看了看表...下午六点，也许是还没下班吧。
「大哥哥，你要找这家的人吗？」
子健一回头，见到一个背着背包，十岁出头的小学生。
「对，你认是这家的人吗？」
「他们好像搬走了喔。」那孩子歪了歪脑袋说。
「搬走？」子健瞪大双眼。这时机简直凑巧到离谱了好吗？
越来越可疑了，这个家伙…
子健烦躁地走到窗边点了根烟，一抬头，正好见到409住户隔壁的住户，上头挂着侦信社的招牌…
**********
「啊？联络侦信社？还可以这样的吗？」少天一脸良家公子要被推入火坑的表情。
或许两者的确没多大差别。
「办案需要，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以为侦信社会是什么傻白甜？」
「那也不会是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吧？」
「嘿你这...」子健作势要追着少天教训一顿。
两人打闹间，忽听到一个最不想听见的声音说道：「干什么这么热闹啊？」
子健和少天都是一僵，两人同时转向门口的方向，看着局长金九龄走了进来。
「子健，不是让你休息吗？」
「我...」子健尴尬地傻笑起来。
金局长却不领情，拉长着脸说：「你的心里治疗呢？做了几回了？」
「啊，那个...」子健越发尴尬。
「别说谎啊？别忘了我是认识云彤的...」金局长瞇起了一双锐利地眼睛。
云彤和警局合作过不只一次，除了对警察做心理治疗，有时也会做为咨询的对象。
「啊，那个...」子健脑子一转，突然有了主意，道：「局长，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找你说这件事的。」
「啊？」金局长显然没反应过来。「哪件事？」
「就云彤帮我做治疗这件事啊。」
「这...怎么了？」
「心理评估、心理治疗...这种事，亲人之间，应该要避嫌的吧？」
「呃，你和云彤也不算亲人吧？」
「现在算了。」
「啊？」金局长和少天同时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我们俩现在在交往。」子健不无得意地说。真的，越想就越想要跑到街上去炫耀。是他的云彤呢。
「你？」金局长忍不住提高音量。
子健一下子露出小狗似委屈的表情。
「怎么了？我又这么带不出场吗？」
「问题是这个吗？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你女朋友的平均分手时间是多长？」金局长毫不留情面地瞪着子健。
「云彤怎么一样？她这么好，我当然会把她当成一辈子的宝贝。」
「完全无法想象…」少天小声吐槽。
「跟你什么关系啊？」子健白了他一眼。
「唉，就算你是这么想…」
「喂，别唱衰我行吗？」子健现在看起来就像只败斗的大金毛。
「别的不说，你因为这事要停止云彤的咨询，你和她说过没有？」
「啊？这个…」子健差点脱口说出，这个很重要吗？
「云彤是专业的心理医师，她也很重视自己的专业。她平时已经够迁就你了。这种事你不和她商量，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很严重吗？」子健缩着脖子小声问。
金局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们两青梅竹马，这种事你还需要问我吗？」金局长的话不全是责备，但也差不多了。
子健下意识想反驳，想说他是懂云彤的。但一想到自己从来没想过云彤可能喜欢自己，就觉得没什么底气。
一出警局，他就给云彤打了个电话，故作轻松地说了要取消治疗的事。
其实他和金局长说得并不是真正的理由。
他心理真正在想的其实是…他不想在云彤面前再提起冰冰了。不管是因为治疗或只是单纯的谈天都不想。
不知道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云彤的感情，他怎么还做得出这种没良心的事？
「反正我们随时都能见面…」子健说着，说不清为什么语气却越来越心虚。
云彤安静地听他说完，平静地问：「你和局长提过了？」
子健一下子像被掐住了喉咙。
「我…」
「听你的声音，我应该不用多问了？」
子健说不上为什么，但他一下子感觉呼吸都像有困难一样。
「不是，我只是稍微跟他…」他感觉自己像个作弊被抓的小学生。
「我知道了。」云彤平静地打断他。
到这时候子健已经感觉要发抖了。
「云彤，不是…你听我说…」
「嗯，我在听。」
他呆了好一会，最后果断选择耍赖：「算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云彤低声笑了起来，但他可以感觉到那笑并不是万里无云的晴空，而是飘着小雨的阴天。
「我没生气，能挂电话了吗？」云彤轻声问。
「不可以。」
云彤又笑了一声。
－－然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喂！」
子健瞪了自己的手机好一阵子，才终于把手机塞回口袋，走回自己的车旁。
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手机却又再一次响起了。
子健一看到手机备注的「云彤」二字，嘴角便弯了起来－－不只嘴角，便连一双眼也是弯弯的。
「怎么啦？」他的声音甜到自己都被恶心到。
－－他一下没反应过来，那是云彤家的号，不是她的手机。
「子健吗？」
那绝对不是他的云彤的声音。
子健一愣，脸上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
「花…花伯父…」
「好久不见了，来我家吃个晚饭吧。」
子健的表情一僵，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