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近些日子，袁冬月的脸上总挂着柔和的笑容，忽地也多了许多忙碌的事情。她忙着与闻蝶一同剪红喜字，忙着与母亲兰氏筹备嫁妆，忙着亲自跑去布料店督管新衣的剪裁，忙着想他，也忙着等他回来。
虽说祁寒还并未上门提亲，可袁府一家人的心中也知晓，袁冬月的婚事终于算是定下了。
这日，好事又至。清晨，太子殿下的马车便停至袁府大门处，想来他与袁俞月的婚事终于盼来了眉目。
“哎哟，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待太子入座正厅中央的交椅，袁氏一家才笑着赶来。
祁政眼尾泛起笑意，此番，他是来要人的。
不枉他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部署如此之久，如今他终于掌控了朝中基本势力，他那可怜的二弟三弟，还有什么安庆侯景熙侯，上辈子就没争过他，这辈子他重来一次，更是轻而易举。
前世袁家梁家，一个朝中重臣，一个手掌兵权，他不得不娶其嫡女，这辈子他怎么可能还受此等约束？
“袁相。”他淡淡地开口道。
“诶，诶。”袁满仲回应道。
“你家小女呢？”
袁满仲朗声笑出，果真是为结亲一事而来，然而当他正要唤出袁俞月，脸色却霎时呆住。
“殿、殿下恐是口误，愈月乃是臣之大女。”
祁政轻轻地摇了摇头：“莫非。”
“我要的就是你家小女。”
“袁冬月。”
……
太子之令不容抗拒，袁家本以为等太子包揽权势，彻底稳固太子之位后便能迎来他与愈月的婚事，谁知竟是如此噩耗。秦王于袁家恩情如山，既不说愈月的婚事落空，就是纵容冬月被带走也是万万不可。
袁满仲几次三番恳求制止，却连祁政的一个眼神都难以换来，只能老泪纵横地在雪地中看太子马车渐行渐远，任袁冬月被官兵押走。
·
东宫，大雪覆金瓦，一片白皑中朱墙尤为显眼。
正厅中，祁政正与数名权臣议事，一名宫女步履匆匆地凑近太子耳边，小声道：“袁小姐正闹着赶紧将她放回，要不就让您去见她，否则她此刻就要触柱自尽。”
祁政神色一愣，瞥眼宫女：“好生看管好她，本宫即刻便去。”
……
袁冬月扭眼打量周遭房间布置，竟敢将她就关在他的寝屋中，此等巧合简直让她作呕。
“叫来没？”袁冬月忍着怒气问道。
小宫女忙回：“奴婢按小姐的意思告知殿下了，他称即刻便来。”
袁冬月蹙眉咬着唇，只得抱着手瞧去外头，此刻站累了都没地坐。——也并非没地坐，只是她不想挨上那人碰过的地方罢了。
莫名其妙将她抓来东宫，这辈子她主动远离他还不行么？还是如此阴晴不定，鬼知道他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等他来了她定要好好问清楚。
“二小姐。”祁政含笑走出，手中正提了一方食盒，周遭宫女抬眼见他脸上那抹笑容，皆不免地一惊，随后见了他的指令便赶忙退下。
袁冬月深吸一口气，想来如今他是太子，只得压着怒火先行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祁政笑着将食盒置于桌上，随后打开来，里间是热腾的参蜜大枣薏米粥，“来，帮本宫端出。”
袁冬月白眼他，只得照做。见他勺出一勺正轻轻吹着热气，好似悠哉得很。
“殿下无缘无故将臣女绑来东宫，意欲何为？”她直戳了当地开口问道。
祁政嘴角扬出笑，当作没听见：“粥不烫了，温度正好，你尝尝。”
“不了。”她没心思在这耗，“还请殿下莫要回避臣女的问题。”
“你想听本宫说什么？”祁政抬眸看去袁冬月，眼底像是在打量自己的一件宝物般温柔。
前世是她主动黏上他，口口声声说爱自己，他也相信自己是她的命中注定。只是不知为何，今生的很多事竟都与前世不同，但他相信她的心始终是不会变的。那么他们重新开始吧，今生便由他做那个主动者。
袁冬月盯着他眼底那抹莫名的柔情，心中忽地泛出几分怵意：“殿下这是何意？”
他只当她是害羞：“本宫许你做这东宫的太子妃，你可愿意？”
？
恐是最近忙昏了头，不然怎能听到如此荒诞无稽的话？
“殿下，你、你开什么玩笑？”袁冬月不自觉后退一步，神色凝固地看着祁政。
祁政站起身来朝她走近一步，“想是——”
袁冬月赶忙再后退一步。
他只好止住脚步：“想是这一切对你来说太突然了。也是，是本宫考虑不周，婚后你我二人慢慢相处即可。”
此刻她不过十六岁的年华，对婚姻、男女之事不懂是再正常不过，他绝不能仗着自己多有一世的记忆便对她胡来。
“好不好？”他温柔地问道。
袁冬月来不及想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毫不犹豫便拒绝：“不好。”
“臣女已有婚约在身，还请殿下莫要纠缠。”
祁政的脸色冷了几分：“哦？汪卿水？”
“还是祁寒啊？”
袁冬月蹙着眉盯向他的眼睛，困惑中升腾几分愤怒──他是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祁政见她的神色，恐是他猜对了。“二小姐，本宫这可没有祁寒府邸的细作，你不必再假装了。”
什么细作不细作？她只更一头雾水。
“本宫知道你接近他是为了什么。”他下意识摸去她的手，不料她却倏地躲开，“现在本宫已足够强大，你不必再委屈自己了。”
他的眼神中满是歉意与疼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论是今生还是前世，她都再也不想见到这种假惺惺的眼神。
“若无他事，臣女告退。”袁冬月转身即走。
祁政忽几分慌乱，赶忙冲上前去抱住她，熟悉的怀抱只瞬间让他沉醉其中。
“放开我！”袁冬月用力地去掰开他的臂膀，却无丝毫作用，此刻她的大脑只急得发懵，嚎啕道，“别碰我！——”
“瞳瞳，你冷静些。”祁政下意识脱口而出。
袁冬月瞬间怔愣在原地，只仿佛血液凝固，一动也不动了。
“你、你叫我什么？”她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看祁政，嘴中迟疑道。
祁政亦愣住了，忙解释：“我、我没有叫错人，这是……”
这是前世本宫为你起的小名，可这该如何解释你才会信呢？
袁冬月缓缓攥紧了拳，大脑空白片刻后便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泪水只忽地蓄满她眼眶，只感觉肺快要气炸般难受。
她抬手便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祁政猛抬手去捂自己的脸，满脸诧异地看着她猩红的眼底。眼中她的红唇正止不住地打颤，一滴泪倏地划过她脸颊。
他此刻亦懂了，阿瞳和他一般，都是重生回来的人。
他发疯般将她抱进怀中，此刻再无任何顾忌，任她如何打他推他他都不放手，只在嘴中不停地道歉。
“瞳瞳，对不起，对不起……”
“放开我，放开我！”袁冬月竭尽全力来挣脱，见他抱得实在紧，只得狠狠地咬上他手背，用力之大只仿佛要将十年来的仇恨一次性倾泻尽。
祁政不得已松开手，“嘶——”
他瞥眼瞧去自己手掌，此刻已流出道道鲜血。
袁冬月没有管他，转身便走。
祁政轻叹一口气，看着她的背影笑道：“瞳瞳，这是东宫，你出不去的。”
袁冬月撇头见外边正站着重重侍卫，瞬间捏紧了拳顿步，回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瞳瞳，你是爱我的对吗？你只是恨我对不对？上辈子，我、我也有我的苦衷。”祁政稍顿，神情激动道，“上天给了我们重来的机会，我们好好度过余生不好吗？我发誓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上辈子答应你没做到的事，这辈子我——”
“不，你错了。”袁冬月打断道，“我不爱你。对你，我从始至终都是利用。”
至于前世她动没动过一丝真心，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平复着身子的颤抖，抬眸与他对视，“听明白了么？放我回去！”
祁政追上前来，压着心底的慌张，笑着去拉她的手：“我不信，你一定是生我的气才说这种话是不是？你还在恨我对不对？”
“你太自恋了吧。”袁冬月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想来自己前世就演得这样好？竟让他觉得自己非他不可了？
祁政垂着头在原地沉默片刻，乌睫下的眼色阴郁不明。
他忽捏紧了拳，鼻间呼出沉重的粗气，一把拽住她的臂膀，质问道：“阿瞳，你不爱我，那你爱谁？”
袁冬月直直地对上那双曾无数次令她胆寒的眼睛，咬紧了牙没说话。
他忽撇头笑过，脸上神色又一点一滴地狠戾起来，逼她不得不直视他的面孔：“祁寒？本宫的好弟弟？”
被他说中，她的眼神有几分颤抖，却仍强忍着害怕看他。
见她如此模样，祁政面上却忽地闪现几分戏谑，话语中难掩笑意：“你不会真爱上祁寒了？”
他的笑瞬间恼火了袁冬月：“你笑什么？”
祁政见她不曾否认，忽觉得十分可笑。
“阿瞳。”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袁冬月捏紧了拳，直直地看着祁政。
“上辈子，不是你亲手将他推进深渊的么？”
近些日子，袁冬月的脸上总挂着柔和的笑容，忽地也多了许多忙碌的事情。她忙着与闻蝶一同剪红喜字，忙着与母亲兰氏筹备嫁妆，忙着亲自跑去布料店督管新衣的剪裁，忙着想他，也忙着等他回来。
虽说祁寒还并未上门提亲，可袁府一家人的心中也知晓，袁冬月的婚事终于算是定下了。
这日，好事又至。清晨，太子殿下的马车便停至袁府大门处，想来他与袁俞月的婚事终于盼来了眉目。
“哎哟，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待太子入座正厅中央的交椅，袁氏一家才笑着赶来。
祁政眼尾泛起笑意，此番，他是来要人的。
不枉他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部署如此之久，如今他终于掌控了朝中基本势力，他那可怜的二弟三弟，还有什么安庆侯景熙侯，上辈子就没争过他，这辈子他重来一次，更是轻而易举。
前世袁家梁家，一个朝中重臣，一个手掌兵权，他不得不娶其嫡女，这辈子他怎么可能还受此等约束？
“袁相。”他淡淡地开口道。
“诶，诶。”袁满仲回应道。
“你家小女呢？”
袁满仲朗声笑出，果真是为结亲一事而来，然而当他正要唤出袁俞月，脸色却霎时呆住。
“殿、殿下恐是口误，愈月乃是臣之大女。”
祁政轻轻地摇了摇头：“莫非。”
“我要的就是你家小女。”
“袁冬月。”
……
太子之令不容抗拒，袁家本以为等太子包揽权势，彻底稳固太子之位后便能迎来他与愈月的婚事，谁知竟是如此噩耗。秦王于袁家恩情如山，既不说愈月的婚事落空，就是纵容冬月被带走也是万万不可。
袁满仲几次三番恳求制止，却连祁政的一个眼神都难以换来，只能老泪纵横地在雪地中看太子马车渐行渐远，任袁冬月被官兵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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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大雪覆金瓦，一片白皑中朱墙尤为显眼。
正厅中，祁政正与数名权臣议事，一名宫女步履匆匆地凑近太子耳边，小声道：“袁小姐正闹着赶紧将她放回，要不就让您去见她，否则她此刻就要触柱自尽。”
祁政神色一愣，瞥眼宫女：“好生看管好她，本宫即刻便去。”
……
袁冬月扭眼打量周遭房间布置，竟敢将她就关在他的寝屋中，此等巧合简直让她作呕。
“叫来没？”袁冬月忍着怒气问道。
小宫女忙回：“奴婢按小姐的意思告知殿下了，他称即刻便来。”
袁冬月蹙眉咬着唇，只得抱着手瞧去外头，此刻站累了都没地坐。——也并非没地坐，只是她不想挨上那人碰过的地方罢了。
莫名其妙将她抓来东宫，这辈子她主动远离他还不行么？还是如此阴晴不定，鬼知道他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等他来了她定要好好问清楚。
“二小姐。”祁政含笑走出，手中正提了一方食盒，周遭宫女抬眼见他脸上那抹笑容，皆不免地一惊，随后见了他的指令便赶忙退下。
袁冬月深吸一口气，想来如今他是太子，只得压着怒火先行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祁政笑着将食盒置于桌上，随后打开来，里间是热腾的参蜜大枣薏米粥，“来，帮本宫端出。”
袁冬月白眼他，只得照做。见他勺出一勺正轻轻吹着热气，好似悠哉得很。
“殿下无缘无故将臣女绑来东宫，意欲何为？”她直戳了当地开口问道。
祁政嘴角扬出笑，当作没听见：“粥不烫了，温度正好，你尝尝。”
“不了。”她没心思在这耗，“还请殿下莫要回避臣女的问题。”
“你想听本宫说什么？”祁政抬眸看去袁冬月，眼底像是在打量自己的一件宝物般温柔。
前世是她主动黏上他，口口声声说爱自己，他也相信自己是她的命中注定。只是不知为何，今生的很多事竟都与前世不同，但他相信她的心始终是不会变的。那么他们重新开始吧，今生便由他做那个主动者。
袁冬月盯着他眼底那抹莫名的柔情，心中忽地泛出几分怵意：“殿下这是何意？”
他只当她是害羞：“本宫许你做这东宫的太子妃，你可愿意？”
？
恐是最近忙昏了头，不然怎能听到如此荒诞无稽的话？
“殿下，你、你开什么玩笑？”袁冬月不自觉后退一步，神色凝固地看着祁政。
祁政站起身来朝她走近一步，“想是——”
袁冬月赶忙再后退一步。
他只好止住脚步：“想是这一切对你来说太突然了。也是，是本宫考虑不周，婚后你我二人慢慢相处即可。”
此刻她不过十六岁的年华，对婚姻、男女之事不懂是再正常不过，他绝不能仗着自己多有一世的记忆便对她胡来。
“好不好？”他温柔地问道。
袁冬月来不及想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毫不犹豫便拒绝：“不好。”
“臣女已有婚约在身，还请殿下莫要纠缠。”
祁政的脸色冷了几分：“哦？汪卿水？”
“还是祁寒啊？”
袁冬月蹙着眉盯向他的眼睛，困惑中升腾几分愤怒──他是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祁政见她的神色，恐是他猜对了。“二小姐，本宫这可没有祁寒府邸的细作，你不必再假装了。”
什么细作不细作？她只更一头雾水。
“本宫知道你接近他是为了什么。”他下意识摸去她的手，不料她却倏地躲开，“现在本宫已足够强大，你不必再委屈自己了。”
他的眼神中满是歉意与疼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论是今生还是前世，她都再也不想见到这种假惺惺的眼神。
“若无他事，臣女告退。”袁冬月转身即走。
祁政忽几分慌乱，赶忙冲上前去抱住她，熟悉的怀抱只瞬间让他沉醉其中。
“放开我！”袁冬月用力地去掰开他的臂膀，却无丝毫作用，此刻她的大脑只急得发懵，嚎啕道，“别碰我！——”
“瞳瞳，你冷静些。”祁政下意识脱口而出。
袁冬月瞬间怔愣在原地，只仿佛血液凝固，一动也不动了。
“你、你叫我什么？”她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看祁政，嘴中迟疑道。
祁政亦愣住了，忙解释：“我、我没有叫错人，这是……”
这是前世本宫为你起的小名，可这该如何解释你才会信呢？
袁冬月缓缓攥紧了拳，大脑空白片刻后便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泪水只忽地蓄满她眼眶，只感觉肺快要气炸般难受。
她抬手便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祁政猛抬手去捂自己的脸，满脸诧异地看着她猩红的眼底。眼中她的红唇正止不住地打颤，一滴泪倏地划过她脸颊。
他此刻亦懂了，阿瞳和他一般，都是重生回来的人。
他发疯般将她抱进怀中，此刻再无任何顾忌，任她如何打他推他他都不放手，只在嘴中不停地道歉。
“瞳瞳，对不起，对不起……”
“放开我，放开我！”袁冬月竭尽全力来挣脱，见他抱得实在紧，只得狠狠地咬上他手背，用力之大只仿佛要将十年来的仇恨一次性倾泻尽。
祁政不得已松开手，“嘶——”
他瞥眼瞧去自己手掌，此刻已流出道道鲜血。
袁冬月没有管他，转身便走。
祁政轻叹一口气，看着她的背影笑道：“瞳瞳，这是东宫，你出不去的。”
袁冬月撇头见外边正站着重重侍卫，瞬间捏紧了拳顿步，回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瞳瞳，你是爱我的对吗？你只是恨我对不对？上辈子，我、我也有我的苦衷。”祁政稍顿，神情激动道，“上天给了我们重来的机会，我们好好度过余生不好吗？我发誓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上辈子答应你没做到的事，这辈子我——”
“不，你错了。”袁冬月打断道，“我不爱你。对你，我从始至终都是利用。”
至于前世她动没动过一丝真心，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平复着身子的颤抖，抬眸与他对视，“听明白了么？放我回去！”
祁政追上前来，压着心底的慌张，笑着去拉她的手：“我不信，你一定是生我的气才说这种话是不是？你还在恨我对不对？”
“你太自恋了吧。”袁冬月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想来自己前世就演得这样好？竟让他觉得自己非他不可了？
祁政垂着头在原地沉默片刻，乌睫下的眼色阴郁不明。
他忽捏紧了拳，鼻间呼出沉重的粗气，一把拽住她的臂膀，质问道：“阿瞳，你不爱我，那你爱谁？”
袁冬月直直地对上那双曾无数次令她胆寒的眼睛，咬紧了牙没说话。
他忽撇头笑过，脸上神色又一点一滴地狠戾起来，逼她不得不直视他的面孔：“祁寒？本宫的好弟弟？”
被他说中，她的眼神有几分颤抖，却仍强忍着害怕看他。
见她如此模样，祁政面上却忽地闪现几分戏谑，话语中难掩笑意：“你不会真爱上祁寒了？”
他的笑瞬间恼火了袁冬月：“你笑什么？”
祁政见她不曾否认，忽觉得十分可笑。
“阿瞳。”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袁冬月捏紧了拳，直直地看着祁政。
“上辈子，不是你亲手将他推进深渊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