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舟舟侧眸看他，想抽手不得，只得闭上眼，任由他去。
把完脉，林惊肆紧锁的眉头舒展，从香囊里倒出药丸，给她喂了下去，转而质问床边的藕花，“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人的？”
藕花惊慌下跪，“世子明鉴，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早一起来，姑娘就这样了。”
“她吃了什么？”
“天没亮，姑娘就说饿，将昨夜剩下的点心吃了，没一会就这样了。”
“点心呢？”
藕花脸色为难：“……全吃完了。”
半点证据都没留下来。
少年打量着床上人的脸色，服下解药，她脸色缓和些，只是依旧毫无血色，往日璀璨的眸子也失了光彩。
百里幽毒性不强，发作起来却极为骇人，通常是江湖上用来吓唬人的小把戏。
百里幽价廉易得，不过三四年前被朝廷禁了，好端端的，她怎么忽然中了毒？
“去查。”
白舟舟无力的掀开眼皮，整个人蔫蔫巴巴的，像是一朵枯萎的栀子花，服了解毒丹，无名撤去了毒性，但身上还是软绵绵的。
没一会，昨夜送点心的小厮来了，见经由他手送来的点心闹出这么大的事，连忙将清羽供了出来。
“是世子身边的清羽姑娘叫小人送过来的，昨夜桃花糕还剩下一盘，清羽姑娘说与其销毁，不如送给白姑娘，所以我就趁夜送了过来，世子，小人是冤枉的！”
少年道：“将清羽叫来。”
很快，清羽到了，走路一步一颤，眼神扫视了一番，眉尖轻蹙，带着几分疑惑。
“世子，不知您找奴婢有何事？”
“昨夜是你让小厮送点心来琅林苑的？”
清羽无辜点头，“是，奴婢只是觉得点心就这么销毁很是可惜，想起世子吩咐过这些点心可以送给白姑娘，所以奴婢就让小厮送了过来。”
林惊肆冷声质问：“是否在里面下了毒？”
清羽脸色一变，看了眼床上的人，这才弄清原委，慌忙解释：“世子，奴婢没有下毒，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少年正欲开口，白舟舟激动大喊，“你哪里有这么好心，昨日还推我入湖，若非藕花，我早就溺死了。”
“你胡说，”清羽愤怒道，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怒声质问，“原来你昨日特意来寻我麻烦，就是为了今日嫁祸于我，世子，奴婢是清白的。”
白舟舟眼圈发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我若真的恨你，任由你被赶出世子府岂不解气，何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挑衅你。”
林惊肆定定凝着她的脸，见她落泪不止，泪珠躲在眼窝，像颗晶莹的珠子，他伸手捻去，眸色微顿。
察觉到白舟舟的惊诧，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孙衡，你去清羽住处搜查，结果一看便知。”
清羽眸底闪过片刻迟疑，但终究明没说什么，她一直在屋内养伤，想来白粥也没那个本事栽赃陷害。
而且她是林惊肆的人，他也不会为了一个身份存疑的外人陷害自己。
想到这里，她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孙衡领命退下，屋内的气氛安静的有些异常。
白舟舟偷偷吸着鼻子，闭目养神，下一秒，脸上多了一道视线，许久，那道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她干了坏事，被盯久了，难免心虚，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起来。
林惊肆不会是看穿她了吧？
忽的，一直素白的手朝她探来，白舟舟藏在被子里的手攥住了锦被，谁知滚烫的额头贴上一只粗糙冰凉的掌心。
白舟舟吓得睁开眼，对他这莫名而来的关怀有些无所适从，良久才挤出一句，“多……多谢世子。”
谁知他却道：“脸白的和鬼无异，你打算吓死谁？”
“……”
她就多余说那句感谢的话。
一旁的清羽神色冷了下来，眸底也布满了刻毒。
凭什么？
她自持姿色不错，又有几分肖似女主，一开始便直奔林惊肆而来，后来见林惊肆攻略难度大，这才转而换了目标。
可白粥姿色平平，凭什么能获得林惊肆的青睐？
一定是白粥抢走了她安排好的挡箭，这才入了林惊肆的眼，这一切本该属于她。
她垂下视线，掩盖住了眼底滔天的妒意。
一刻钟之后，孙衡重新返回琅林苑，“世子，查清楚了。”
“如何？”
他将搜到的东西交了上去，“这是在清羽梳妆镜隔层里找到的空药包，里面残留的粉末的确是百里幽。”
闻言，清羽猛地抬头，神色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林惊肆看向清羽，似笑非笑：“你干的好事。”
清羽神色惊慌，连忙跪爬到男子脚前，声泪俱下的辩解，“世子，真的不是奴婢，若是奴婢下毒，为何要留下这空药包，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少年神色阴沉，侧眸问道：“你觉得这药包为何会出现在清羽的屋内？”
白舟舟撇嘴道： “清羽屋里的事，小人怎么会知道。”
清羽低着头，也觉得不对劲，她第一时间怀疑白粥陷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她今早几乎都在屋内，若是白粥前去栽赃，她不可能毫无所觉。
除非……
清羽掩下眸底的震惊和慌乱。
林惊肆为何要帮白粥陷害她？
难不成他怀疑了。
少年又原话问了清羽一遍，她俯首于地，言辞恳切，“世子，奴婢不知，但此事绝对不是奴婢所为，请世子明鉴，还奴婢一个公道。”
林惊肆冷笑，“不是你，难不成是本世子？”
“世子，奴婢知道与白姑娘积怨已深，可正因为如此，奴婢才不敢伤害白姑娘，否则事情一出，奴婢就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
“这话倒是不错，可这药包究竟从何而来，里面的药用作何处，你总得给本世子一个解释。”
清羽脸色为难，这药包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惊肆凝眸，神情若有所思，今日这事着实蹊跷，若是清羽是下毒者，嫌疑过大太明显，下完毒的空药包也没必要留着等人来查。
可若不是她，那糕点是她自作主张要送的，药包也确确实实从她屋内搜了出来。
总不能是白粥自己下毒，栽赃给她。
想着，他不由得侧目，白舟舟忙着擦眼泪，眼尾不知是哭红的还是擦红的，瞧着倒是可怜。
有意思。
“既然你自己也解释不了，这下毒之事，只能由你来承担。”
清羽眸色一变，惊慌求饶，“世子饶命，真的不是清羽做的，求世子明鉴。”
少年冷漠吩咐：“来人，清羽下毒暗害，罪不可赦，当众鞭刑五十，以儆效尤，日后，本世子不希望在府里看见任何脏东西。”
“是，”孙衡命人将跪在地上的清羽拖了出去。
白舟舟对林惊肆的大公无私感到意外。
不过想起莫名被打的清露和差点被掐死的自己，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闹剧收场，她歉意道：“世子，恐怕花街去不成了，是小人不好。”
少年侧眸看她，却没说什么，帮她掖了掖被子，便起身走了。
白舟舟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过去了，她翻过身，安心闭上眼。
忽然一道尖叫声响起——
“杀鸟啦杀鸟啦！”
她才有睡意就被惊醒，有意想问，却没那个体力，蹭蹭枕头，就着睡意重新闭上眼。
洪八公被无名一番警告威胁，也噤了声，拿起键盘吭哧吭哧打着字，倾诉完之后，又一下飞没了影。
*
夜里，白舟舟被热醒，身上汗涔涔的，睁眼才发现，一层层厚被褥盖在身上，她难受的翻了个身，顺带把脚伸出被窝透透气。
才刚闭眼，有人捏住她的脚腕，吓得她浑身一震，睁眼一瞧，一道黑压压的影子罩下来，少年坐在床边，定定看她。
白舟舟差点以为眼花了，她连忙抽回脚，艰难的坐起身，“世子？”
见她出了汗，林惊肆淡淡应了一声，递来一杯温茶，白舟舟伸手接过，温茶清淡，喝下去之后舒服了不少。
“多谢世子，”喝完，她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将茶盏搁在了床边的矮柜上，“世子怎么没回去休息？”
“正打算回去，”少年突然摊开手，“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狼毛。”
白舟舟眸色一变，有些没反应过来，沉默了许久，才问：“世子怎么知道？”
“整个琅林苑就你一人，不是你，还有旁人？”
“小人……也是起夜时意外发现的。”她心虚的降低声音，然后在床的最里侧翻出一块帕子，解开后露出几缕狼毛。
少年没说什么，接过放在了怀里，脸上也没什么情绪，白舟舟瞥了一眼，半认真半试探的问：“世子，你说盛京周遭的狼都绝迹了，清羽是从哪里弄来狼毛的？”
林惊肆一眼看穿，俯身凑近，故意反问：“你觉得呢？”
白舟舟摊手，“小人自是不知，不过清羽能拿到这个，想来也是有门道的。”
少年紧盯，“你在挑拨？”
白舟舟笑得无辜，“我没有啊，就是世子要这个，我忽然想到了，若真是挑拨离间，我应该早就拿着东西挑拨了行不，不是吗？”
“若换成我，我也会选择拿着鱼饵等着鱼主动上钩。”
白舟舟躲开他的直视，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她确实是故意的，她和清羽之间，明面上她一直处于弱势，这对她来说比较有利，所以才暂时搁置。
况且相比于她，对狼毛更感兴趣的应该是林惊肆。
“世子说的，我听不太懂，小人只是因为这个东西事关重大，不敢轻易动，所以才收了起来。”
少年淡笑，“知道也好，装傻也罢，本世子不感兴趣，你好自为之。”
说完，人起身走了。
白舟舟肩膀一松，仍然心有余悸，狼毛总算交出去了，清羽自然没办法弄到狼毛，多半是从恩人手里拿的。
有了狼毛，说不定林惊肆能顺藤摸瓜，查出点什么线索。
一想到恩人，她就头疼，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破事呢。
洪八公忽然道：“不是吧，除了恩人那里，林惊肆的破事也不少。”
“什么意思？”她边问边下床，肚子空空，再不吃东西，她就得先下线了。
“你没看我给你留的言？我辛辛苦苦，倾注感情打了那么久，你居然一眼都没看？”
白舟舟找到几盘冷点心，吃的正香，“我才醒，刚刚还被林惊肆吓了一跳，你觉得我有时间看吗？”
“好叭，”想起某人的恶行，小八激动起来，“我跟你说，林惊肆真的太可怕了，他袖子里居然藏着银针，还用银针射我，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就……”
“回厂重造了。”白舟舟替他补充完，忽然问：“你不会又去拉鸟粑粑了吧？”
“没有，就是路过，看他和姓孙的侍卫说悄悄话，我就想听听，谁知道刚站到树枝上，他就一针射过来了。”
白舟舟差点没噎住，“两个大男人说悄悄话，肯定有问题，他们说什么了？”
小八傲娇的留下一句“你自己看”，然后就走了。
她打开留言一看，顿时坐不住了。
不是吧，又来？！
把完脉，林惊肆紧锁的眉头舒展，从香囊里倒出药丸，给她喂了下去，转而质问床边的藕花，“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人的？”
藕花惊慌下跪，“世子明鉴，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早一起来，姑娘就这样了。”
“她吃了什么？”
“天没亮，姑娘就说饿，将昨夜剩下的点心吃了，没一会就这样了。”
“点心呢？”
藕花脸色为难：“……全吃完了。”
半点证据都没留下来。
少年打量着床上人的脸色，服下解药，她脸色缓和些，只是依旧毫无血色，往日璀璨的眸子也失了光彩。
百里幽毒性不强，发作起来却极为骇人，通常是江湖上用来吓唬人的小把戏。
百里幽价廉易得，不过三四年前被朝廷禁了，好端端的，她怎么忽然中了毒？
“去查。”
白舟舟无力的掀开眼皮，整个人蔫蔫巴巴的，像是一朵枯萎的栀子花，服了解毒丹，无名撤去了毒性，但身上还是软绵绵的。
没一会，昨夜送点心的小厮来了，见经由他手送来的点心闹出这么大的事，连忙将清羽供了出来。
“是世子身边的清羽姑娘叫小人送过来的，昨夜桃花糕还剩下一盘，清羽姑娘说与其销毁，不如送给白姑娘，所以我就趁夜送了过来，世子，小人是冤枉的！”
少年道：“将清羽叫来。”
很快，清羽到了，走路一步一颤，眼神扫视了一番，眉尖轻蹙，带着几分疑惑。
“世子，不知您找奴婢有何事？”
“昨夜是你让小厮送点心来琅林苑的？”
清羽无辜点头，“是，奴婢只是觉得点心就这么销毁很是可惜，想起世子吩咐过这些点心可以送给白姑娘，所以奴婢就让小厮送了过来。”
林惊肆冷声质问：“是否在里面下了毒？”
清羽脸色一变，看了眼床上的人，这才弄清原委，慌忙解释：“世子，奴婢没有下毒，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少年正欲开口，白舟舟激动大喊，“你哪里有这么好心，昨日还推我入湖，若非藕花，我早就溺死了。”
“你胡说，”清羽愤怒道，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怒声质问，“原来你昨日特意来寻我麻烦，就是为了今日嫁祸于我，世子，奴婢是清白的。”
白舟舟眼圈发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我若真的恨你，任由你被赶出世子府岂不解气，何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挑衅你。”
林惊肆定定凝着她的脸，见她落泪不止，泪珠躲在眼窝，像颗晶莹的珠子，他伸手捻去，眸色微顿。
察觉到白舟舟的惊诧，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孙衡，你去清羽住处搜查，结果一看便知。”
清羽眸底闪过片刻迟疑，但终究明没说什么，她一直在屋内养伤，想来白粥也没那个本事栽赃陷害。
而且她是林惊肆的人，他也不会为了一个身份存疑的外人陷害自己。
想到这里，她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孙衡领命退下，屋内的气氛安静的有些异常。
白舟舟偷偷吸着鼻子，闭目养神，下一秒，脸上多了一道视线，许久，那道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她干了坏事，被盯久了，难免心虚，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起来。
林惊肆不会是看穿她了吧？
忽的，一直素白的手朝她探来，白舟舟藏在被子里的手攥住了锦被，谁知滚烫的额头贴上一只粗糙冰凉的掌心。
白舟舟吓得睁开眼，对他这莫名而来的关怀有些无所适从，良久才挤出一句，“多……多谢世子。”
谁知他却道：“脸白的和鬼无异，你打算吓死谁？”
“……”
她就多余说那句感谢的话。
一旁的清羽神色冷了下来，眸底也布满了刻毒。
凭什么？
她自持姿色不错，又有几分肖似女主，一开始便直奔林惊肆而来，后来见林惊肆攻略难度大，这才转而换了目标。
可白粥姿色平平，凭什么能获得林惊肆的青睐？
一定是白粥抢走了她安排好的挡箭，这才入了林惊肆的眼，这一切本该属于她。
她垂下视线，掩盖住了眼底滔天的妒意。
一刻钟之后，孙衡重新返回琅林苑，“世子，查清楚了。”
“如何？”
他将搜到的东西交了上去，“这是在清羽梳妆镜隔层里找到的空药包，里面残留的粉末的确是百里幽。”
闻言，清羽猛地抬头，神色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林惊肆看向清羽，似笑非笑：“你干的好事。”
清羽神色惊慌，连忙跪爬到男子脚前，声泪俱下的辩解，“世子，真的不是奴婢，若是奴婢下毒，为何要留下这空药包，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少年神色阴沉，侧眸问道：“你觉得这药包为何会出现在清羽的屋内？”
白舟舟撇嘴道： “清羽屋里的事，小人怎么会知道。”
清羽低着头，也觉得不对劲，她第一时间怀疑白粥陷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她今早几乎都在屋内，若是白粥前去栽赃，她不可能毫无所觉。
除非……
清羽掩下眸底的震惊和慌乱。
林惊肆为何要帮白粥陷害她？
难不成他怀疑了。
少年又原话问了清羽一遍，她俯首于地，言辞恳切，“世子，奴婢不知，但此事绝对不是奴婢所为，请世子明鉴，还奴婢一个公道。”
林惊肆冷笑，“不是你，难不成是本世子？”
“世子，奴婢知道与白姑娘积怨已深，可正因为如此，奴婢才不敢伤害白姑娘，否则事情一出，奴婢就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
“这话倒是不错，可这药包究竟从何而来，里面的药用作何处，你总得给本世子一个解释。”
清羽脸色为难，这药包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惊肆凝眸，神情若有所思，今日这事着实蹊跷，若是清羽是下毒者，嫌疑过大太明显，下完毒的空药包也没必要留着等人来查。
可若不是她，那糕点是她自作主张要送的，药包也确确实实从她屋内搜了出来。
总不能是白粥自己下毒，栽赃给她。
想着，他不由得侧目，白舟舟忙着擦眼泪，眼尾不知是哭红的还是擦红的，瞧着倒是可怜。
有意思。
“既然你自己也解释不了，这下毒之事，只能由你来承担。”
清羽眸色一变，惊慌求饶，“世子饶命，真的不是清羽做的，求世子明鉴。”
少年冷漠吩咐：“来人，清羽下毒暗害，罪不可赦，当众鞭刑五十，以儆效尤，日后，本世子不希望在府里看见任何脏东西。”
“是，”孙衡命人将跪在地上的清羽拖了出去。
白舟舟对林惊肆的大公无私感到意外。
不过想起莫名被打的清露和差点被掐死的自己，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闹剧收场，她歉意道：“世子，恐怕花街去不成了，是小人不好。”
少年侧眸看她，却没说什么，帮她掖了掖被子，便起身走了。
白舟舟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过去了，她翻过身，安心闭上眼。
忽然一道尖叫声响起——
“杀鸟啦杀鸟啦！”
她才有睡意就被惊醒，有意想问，却没那个体力，蹭蹭枕头，就着睡意重新闭上眼。
洪八公被无名一番警告威胁，也噤了声，拿起键盘吭哧吭哧打着字，倾诉完之后，又一下飞没了影。
*
夜里，白舟舟被热醒，身上汗涔涔的，睁眼才发现，一层层厚被褥盖在身上，她难受的翻了个身，顺带把脚伸出被窝透透气。
才刚闭眼，有人捏住她的脚腕，吓得她浑身一震，睁眼一瞧，一道黑压压的影子罩下来，少年坐在床边，定定看她。
白舟舟差点以为眼花了，她连忙抽回脚，艰难的坐起身，“世子？”
见她出了汗，林惊肆淡淡应了一声，递来一杯温茶，白舟舟伸手接过，温茶清淡，喝下去之后舒服了不少。
“多谢世子，”喝完，她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将茶盏搁在了床边的矮柜上，“世子怎么没回去休息？”
“正打算回去，”少年突然摊开手，“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狼毛。”
白舟舟眸色一变，有些没反应过来，沉默了许久，才问：“世子怎么知道？”
“整个琅林苑就你一人，不是你，还有旁人？”
“小人……也是起夜时意外发现的。”她心虚的降低声音，然后在床的最里侧翻出一块帕子，解开后露出几缕狼毛。
少年没说什么，接过放在了怀里，脸上也没什么情绪，白舟舟瞥了一眼，半认真半试探的问：“世子，你说盛京周遭的狼都绝迹了，清羽是从哪里弄来狼毛的？”
林惊肆一眼看穿，俯身凑近，故意反问：“你觉得呢？”
白舟舟摊手，“小人自是不知，不过清羽能拿到这个，想来也是有门道的。”
少年紧盯，“你在挑拨？”
白舟舟笑得无辜，“我没有啊，就是世子要这个，我忽然想到了，若真是挑拨离间，我应该早就拿着东西挑拨了行不，不是吗？”
“若换成我，我也会选择拿着鱼饵等着鱼主动上钩。”
白舟舟躲开他的直视，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她确实是故意的，她和清羽之间，明面上她一直处于弱势，这对她来说比较有利，所以才暂时搁置。
况且相比于她，对狼毛更感兴趣的应该是林惊肆。
“世子说的，我听不太懂，小人只是因为这个东西事关重大，不敢轻易动，所以才收了起来。”
少年淡笑，“知道也好，装傻也罢，本世子不感兴趣，你好自为之。”
说完，人起身走了。
白舟舟肩膀一松，仍然心有余悸，狼毛总算交出去了，清羽自然没办法弄到狼毛，多半是从恩人手里拿的。
有了狼毛，说不定林惊肆能顺藤摸瓜，查出点什么线索。
一想到恩人，她就头疼，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破事呢。
洪八公忽然道：“不是吧，除了恩人那里，林惊肆的破事也不少。”
“什么意思？”她边问边下床，肚子空空，再不吃东西，她就得先下线了。
“你没看我给你留的言？我辛辛苦苦，倾注感情打了那么久，你居然一眼都没看？”
白舟舟找到几盘冷点心，吃的正香，“我才醒，刚刚还被林惊肆吓了一跳，你觉得我有时间看吗？”
“好叭，”想起某人的恶行，小八激动起来，“我跟你说，林惊肆真的太可怕了，他袖子里居然藏着银针，还用银针射我，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就……”
“回厂重造了。”白舟舟替他补充完，忽然问：“你不会又去拉鸟粑粑了吧？”
“没有，就是路过，看他和姓孙的侍卫说悄悄话，我就想听听，谁知道刚站到树枝上，他就一针射过来了。”
白舟舟差点没噎住，“两个大男人说悄悄话，肯定有问题，他们说什么了？”
小八傲娇的留下一句“你自己看”，然后就走了。
她打开留言一看，顿时坐不住了。
不是吧，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