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江祈远的时候,薛宛檀还不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大气运者。发现江祈远的身份后,薛宛檀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毕竟就凭他愿意收留自己的举动来看,江祈远大抵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

    事实也是如此。

    在惠阳镇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江祈远对她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伤好后,薛宛檀便赖在他家不走,江祈远也没有强行将她赶走,而是温言劝她“这不符合规矩”“会破坏她的清誉”,诸如此类的话语都被薛宛檀当作了耳旁风。

    当薛宛檀拉着他,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时候,江祈远终于闭了嘴。他头一次用力扯开了薛宛檀的手,飞也似的从自己家里逃走,傍晚时却又按时回家,给薛宛檀准备晚饭。

    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祈远都没有再提过让她离开这件事情。只是,江祈远逐渐早出晚归,有意避开与薛宛檀的独处,她根本找不到时间和他见面说话。

    一气之下,一个早晨,薛宛檀独自上山去找他。一看到江祈远,薛宛檀便跳起来朝他挥手,江祈远走近时,薛宛檀却崴了脚,只能让他背自己下山。

    一路上无言,直到回到家,江祈远蹲在薛宛檀面前,为她处理伤势的时候,薛宛檀才轻吸一口气,问他:“……江远,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没有。”

    江祈远抿唇,原本专心为她涂抹药膏的手一顿,僵在原地。

    “那你为什么都不理我了?”

    江祈远终于抬头,他轻叹一口气,无奈起身,似乎又要离开:“我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薛宛檀瞪起眼,一个劲地问他,“你是不是又要说什么男女大防?实际上,你就是要赶我走,对不对?不然为什么先前救我回来的时候不说,背我的时候不说?”

    “就在刚刚,你还看了我的脚!”

    如果薛宛檀没记错,在凡间,女子的脚不能随意露出给外人看,江远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明明可以带她去找镇上的医师,此时并非深夜,假如江远真如此在意所谓的“男女大防”,他们现在就不可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江祈远浑身僵住,似乎没想到她会发如此大的脾气,可她列出的桩桩件件都是他做过的事。就算想要辩解,江祈远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总之,我不管其他的。”薛宛檀去扯他的袖子,“江远,你得娶我。”

    江祈远:“……”

    这场交涉来得突然,结果却还是如了薛宛檀的心愿。

    隔天,薛宛檀的脚好得差不多之后,她便四处串门,散布她要和江远成亲的消息。等江远回家,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朝他贺喜,小玉姐更是主动上门说要帮他们操办这场婚事。

    薛宛檀狡黠一笑,心想这下江远是反悔不了了。

    对于那场婚事,薛宛檀已经记不清太多细节。毕竟,对于当时的她来说,与江远成婚不过是为了更顺理成章地待在他身边,与他双修。不过,纵使如此,那也是薛宛檀第一次与一个男子成为如此亲密的关系,在等待江远回屋的时候,薛宛檀的一颗心也是扑通狂跳。

    盖头被挑起的那瞬,薛宛檀看见了江祈远红透的脸,还有他身后摇曳的红烛。

    他牵起她的手,眼神中有几分犹疑:“……可以吗?”

    在薛宛檀点头之后,他吻了过来。

    就像是现在这样,他捧过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啄吻。

    薛宛檀呜咽一声,思绪也在这声喘息中逐渐回笼,她望着眼前人,他的身影慢慢与记忆中的那个青涩少年重合。

    薛宛檀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夫君。”

    江祈远倏然停下,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得薛宛檀心头一惊。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擦去那抹溢出的红痕,极尽轻柔。薛宛檀喉间一哽,她弯下腰,靠在他身上。

    对不起。

    薛宛檀闭了闭眼,主动勾住江祈远脖子吻了上去,一手又绕过他后背,扯下他的衣带。

    她无法给江祈远一个完整的婚礼,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还清先前那笔账。这样看来,她现在穿着嫁衣,倒也算是个洞房花烛夜的替代品。

    越靠近江祈远,薛宛檀的心越冷,可当他真的贴近,她的身体又开始不住发热,薛宛檀的脸比涂了胭脂还要来得红。江祈远亲手上的唇妆就这样被他吃干抹净,那根被他系上的绑带也由他亲手扯下。

    薛宛檀伏在镜前,江祈远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她耳畔传来一句低语:“……衣服,没关系吗?”

    “没关系。”薛宛檀转身,被江祈远抱起,坐在梳妆台上,还未收好的胭脂水粉掉了一地,暧昧的香气向四周逸散。

    薛宛檀背过身,江祈远只能从镜子里看见她的后背和两条细腿,他俯下身,细细密密的吻从薛宛檀的肩头游走而下,一点点吻过她的每一处。

    不知为何,今日的她过于主动,倒让江祈远的心空了一瞬。

    但很快,薛宛檀的一切又将他的心填满,江祈远搂住她的腰,整个人不断向前,直到大腿抵在台前,江祈远才停了下来。他无法继续前进,薛宛檀也退无可退,她被圈入江祈远的怀抱,沉浮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嫁衣穿起来繁琐,脱下的时候也方便不到哪里去。

    江祈远没敢用蛮力,只能一遍又一遍去扯衣带,解扣子。直到层层叠叠的红色都掉落在两人脚边,江祈远和薛宛檀才得以真正贴近几分。薛宛檀仰起头,看不见镜子中失态的自己,但紧绷的脚尖却一直在她的视线之中晃动。

    薛宛檀伸手搂住江祈远的后背,一声又一声喊他,声音逐渐变得支离破碎:“夫君,夫君……”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这样喊他了。

    江祈远低下头,滚烫的鼻息都洒落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薛宛檀颤了颤,才敢断了一声,江祈远便又催着她继续喊。没力气的时候,薛宛檀只能一边掐着江祈远的后背,一边轻喊。

    到了最后,薛宛檀都记不清这一次她到底喊了多少遍“夫君”。

    江祈远却乐此不疲,他似乎格外喜欢这个称呼,每当薛宛檀扯着嗓子喊他的时候,江祈远便会格外卖力,而往往这样之后薛宛檀的声音便小了很多,乃至于断裂。江祈远只能又放缓力度,求着她继续喊,如此循环往复,薛宛檀的喉咙都发干,喊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哑意。

    每到这个时候,江祈远便给她喂水,他也不用灵力去取,而是抱着薛宛檀,一步一步走到桌边,让她自己伸手去摸那茶壶。薛宛檀的手一发抖,茶壶瞬间倾倒,水哗啦哗啦地湿了一桌,江祈远便无奈叹气,牵着她手,与薛宛檀一同扶起茶壶。

    被江祈远渡了点水之后,两人又回到梳妆台前,期间江祈远想抱着薛宛檀转身,让她直面这面镜子。薛宛檀紧张得无法呼吸,连带小腹和双腿也收紧,江祈远的话被她生生夹断,悬在半空,没了后音。

    结束之后,薛宛檀身心俱疲,她恹恹地躺在床上,看江祈远整理嫁衣。他光裸的后背对着她,弯腰起身间,腰腹微微发力便显出明显的线条,窗外透进半点橙黄色的天光,落在江祈远身上,将他的肌肉也浸成蜜色。

    薛宛檀咽了咽,抱着被子转过脸,不再看那活色生香的一幕。

    偏江祈远主动走到她面前,抱着那件嫁衣,轻声询问:“这件有几处地方脏了,我先洗了?”

    “……嗯。”薛宛檀瞥他一眼,嘴唇肿得难受,于是连说话也变得敷衍。

    江祈远洗完衣服回来时,薛宛檀终于恢复了点力气,她喊住他:“对了,那本册子上的数是不是能划掉了?”

    她可是已经还了这笔债,整个人都被压榨得干干净净。

    江祈远一怔,随后了然,他利落地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本册子,递到薛宛檀手边,看她亲手划掉那个被写得歪七扭八的“壹”。放下笔后,薛宛檀舒了口气,转个身,安心地睡去。

    入睡之前,薛宛檀突然拧起眉头——

    不是,江祈远他还真的随身携带那本记录册?!

    怪不得先前她在屋子里找了个遍,愣是没见到这本册子的半个影子……

    这样想着,薛宛檀对江祈远的那抹愧疚之情突然大大减轻。她咬住唇,准备翻身踹他一脚,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抬不起来,酸软得要命。

    薛宛檀:“……”

    算了,她还是先洗洗睡吧。

    被江祈远抱紧的时候,薛宛檀还没睡着,她皱了皱眉,试图躲开他的怀抱,却被江祈远牢牢圈紧。挣扎无果后,薛宛檀果断选择放弃,她眯着眼睛,正要睡着,脑海中又冒出一堆奇奇怪怪的声响——

    “嫁衣上都是她的味道,比糖还香……”

    “好想再听她喊一声夫君,但糖糖好像睡着了。不能吵她睡觉,她会生气。”

    “还有好几件嫁衣糖糖都没试过,大婚那天她会不会也需要我帮她穿上……”

    再亲手帮她脱下。

    就像今日这样。

    江祈远眸光一闪,锢在薛宛檀腰上的手莫名又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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