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夜幕降临，竹茵站稳后，便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嬷嬷。此刻，她面色不善的打量她。
“姑娘，这都入夜了，你出来做什么。”
竹茵忙将花掩在手心，示意手中的扫把。
“我闲着也是闲着，便活动下。”
那嬷嬷一身青衣，从头到脚的打量她。
“姑娘可是嫌弃我们把这院落打扫的不干净。”
竹茵看着她严厉的眼睛说：“没有，我只是想找点事做。”
那嬷嬷拿过她手中扫把，“姑娘是大人的客人，府上没有让客人打扫的规矩，大人看到了，我们也会受责。您的饮食起居是小桃负责，她既没做好分内事，稍后会打她十板子，正一正规矩。”
竹茵没想到她只是扫个地，就连累送饭的小桃打板子，那几板子下去，没个十天半月是绝对下不了床，身子弱点的可能下半身会瘫痪。
“这位嬷嬷，我只是活动下而已，没有不满意，小桃做的很好。”
“姑娘可以唤我何嬷嬷。”说着她拉起竹茵的手腕，从她的手中拿过那朵被护在手心的野花。
“姑娘，裴大人不喜花香，府里是不允许有花的。”话落，她碾碎野花娇嫩的花蕊，随手仍在一旁的土壤里。又拿着手帕嫌恶的擦了擦手，
“夜已深，姑娘还是不要乱跑为好，若是有个闪失，伺候您的下人都会受罚。”
竹茵收回目光，微微垂眸，“谢谢嬷嬷提醒。”
她转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她不是千金小姐，不会被人阿谀奉承的供着。她自小体会更多的是人的恶意，生存的能力。她看得出这位嬷嬷并不喜欢她。对她来说，她这样身份的人接收恶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难过的是，原来比起为难她自己，为难身边不相干的人更为难受。那小桃终是被她牵连了。竹茵看着前方的院落，像是深渊大口，伸出无数藤蔓将她困在，出不去，也没有任何自由。
她踌躇不前，不想进去，站了很久后她转身，又回到了原来的假山处，何嬷嬷已经离开，她四处寻找刚刚被丢掉的野花。月色太黑，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草丛里找到只剩花/径的野花。
竹茵小心翼翼的将它捡起，虽然花瓣和花/径都已受损，烂的不成样子，但花根还在。还是有希望的，她想。
裴宴往后或许不会来找她，这朵花随后将它重新放回手心，带回别苑。
小桃好几天没有出现，竹茵很是担心，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守着盆栽。她这两天并未睡好，心里想着小桃的伤势，让她无比愧疚。
这时，敲门声响起，竹茵起身去开门，送饭的侍女在门外说：
“姑娘，大人有请。”
裴宴要见她了？竹茵提心吊胆的跟着侍女，绕过一个走廊，来到他的书房，一路上有不少下人偷偷的打量她。
她听到有人说：“这就是大人带进府的女子，还是头一次呢。”
“听闻大人近几日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
“你这言辞是否过于夸张。”
“真的，这两天大人都未怎么吃饭。”
书房里，裴宴正低头看着一个公文，竹茵福身行礼，他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眼她，眼底带着青色，神情恹恹，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脸色病态的白，即便如此，那深潭般的眼看过来，带着莫名的压力。
竹茵忙低下头，莫名觉得这裴宴像是忍着极大的怒火，一触即发。
“说吧，因何事不悦。”裴宴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她。
竹茵惊讶的抬起头，触及他的视线又收回，没想到裴宴会问她心情。
“这里很好，并没有不开心。”
“我没有心情再问你一次，既然你不说，凡是伺候你院子的下人全都二十大棍发卖出去。”
裴宴低头继续看公文，说的很随意，似乎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竹茵急了，这二十大棍下去，不死也残，给她送饭的人这么多，府里的下人岂不是要打一遍。
“别打，我说。”
“我、我只是想出去，前两天负责我饮食起居的小桃因我被打，我很担心她。”
裴宴挑眉，“只是因为一个下人，难过成这样？”
“大人久居高位自然不知我们这个阶级人的辛苦，下人的命也是命。”
裴宴看着她，冷笑一声，合上公文道：
“我会让郎中给她医治。”
竹茵看着他，“真的吗？”
裴宴在感受到她开心的心情后，心脏的紧致感在这一刻得到缓解，像是久违的晴天。
“有个条件。”
竹茵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能救小桃，她会尽可能答应裴宴提出来的条件。
“大人请说。”
“不准难过。”
竹茵疑惑的看着他，裴宴这是在乎她的心情，关心她难不难过？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会在乎她难不难过？一时之间，竹茵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被这样关心，还是裴宴，她不知作何反应。
“大人，我不难过。”她小声说。
“你既然无事，便待在我身边伺候书房笔墨。”
能有事可做，竹茵很开心，但也疑惑。
“伺候大人是奴婢的荣幸，只是想问下大人，何时放奴婢回去。”她不明白裴宴为什么要把她带在身边。
裴宴执笔在公文上着墨，“你的卖身契已经被赎了出来，严格意义来说你现在是我的人。”
他的这句“我的人”，莫名让竹茵的心烫了一下。脱离万花楼是她很开心，但她还是不懂，自己容貌被遮盖，长得不出众，也没出色的才艺。
“裴大人为何要把奴婢带在身边。”
裴宴看着她，冷冷的说：“因为心情不好。”
这是什么回答，竹茵有点迷惑，但大概明白，这裴宴也很不情愿把她放在身边，那为什么还要关心她的心情。
竹茵猜不透他，只觉得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人。
“保持你现在的心情，出去。”
她福了福身，她也不太想待在他身边，总有种莫名的压力，一听能出去，心情都舒畅了些，却不想听到裴宴说：
“回来，磨墨。”
竹茵反应过来，为自己刚刚高兴了下而懊恼，她走到书桌前给他磨墨，案前的裴宴玉石般的手执着笔，修长分明，如画般的眉宇带着一丝恹气，脸如刀削般俊美无俦，气质非凡，让人看了很难移开双眼。但若他抬眼看你，墨一般的眼睛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竹茵见过不少男人，但裴宴的长相实属绝色难忘。
只是他把自己放在身边，那她该怎么去见林恒，以前每个月她都会抽出一天时间去山上的国学府给林恒送些吃食和衣服。
这个月若是不去，林恒一定会担心，他若因此找来这里，岂不是来送人头。或许还会查到她这些年一直在青楼营生，这件事她一直瞒着林恒，只骗他在绣坊里绣花。
当初他们身无分文，忍饥挨饿，暴雨天里又冷又饿。住的茅草屋四处漏水，风吹在身上冷的刺骨，若不是青楼那份营生，林恒在生病那会，他们就已饿死街头了。青楼丫鬟这个身份不好听，有辱名节，到哪都会让人看不起，但她就是靠这样一个营生，养活了自己和林恒。
即便如何憎恨身边的环境，但却不得不依靠它生活，竹茵觉得能活下去，不杀人放火，这钱也是她辛苦劳动换来的，不丢人。
只是林恒该怎么办，她不自觉的叹息一声，正在批注的裴宴皱眉。
他看向神情落寞 ，一脸愁容的竹茵，扶额，眉头微皱，又又又又开始疼了。竹茵见他似乎不舒服，关心道：
“大人可是哪里不适。”
裴宴冷笑一声，望着她说：
“你觉得衣食无忧生活一世和无声无息的死了，哪个好。”
竹茵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奴婢觉得自然是衣食无忧的活着就好。”
裴宴看着她，“那你就别找死。”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竹茵忙放下砚台，退到一边低下头说：
“不知哪里做错什么，还请大人见谅。”
她是墨没磨好？虽然她没怎么练过字，但当初给林恒磨墨时，也是这么磨的，没有丝毫问题，裴宴的脸色怎么一会一个样。
裴宴像是极力压制什么，眼底冰气微凝。
“我的耐心有限，别再让我看到你难过。”
竹茵垂眸，一脸迷惑，他怎么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当他的婢女是不可以难过吗？难怪他身边没有女人伺候。她努力的管住自己的心情，但是心底的恐惧是消除不掉的。
她越是想开心点，内心的恐惧越是浓烈，她很怕真的杀了她。
裴宴揉眉，刚刚消失的痛感，再次卷土重来，犹如一个小锤子狠狠砸着他的心脏。女人的心思竟比审犯人还让她头疼，显然，威胁这招只会让痛的是他。
“你在不开心什么？”他压低气息，让人听着有些咬牙切齿。
竹茵觉得左右逃不过他的眼睛，索性鼓起勇气说：
“做大人的婢女可以随意出府吗？”
“就这事？”
竹茵点点头，“奴婢每个月都要探望幼弟，送些吃食用度，所以必须要出去一次。”
“这样的小事，就值得难过？”
“值得，那是奴婢的弟弟，是奴婢的家人。”
是她在这个世间最亲的人，“见不到奴婢，他会担心的。”
裴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公文，漫不经心的说：
“我不在府上，你可以出去，不过要侍卫陪同，经过我的同意。”
虽然带着侍卫很麻烦，对竹茵来说，能出去就好，她可以想办法见林恒。
“谢大人。”
心结打开，竹茵一下舒心很多。
“以后，若是再因无关紧要的事难过，就别再出府了。”裴宴警告。
竹茵越发的看不懂，这到底是关心她，还是在威胁她。
“是，大人。”
“连心蛊是谁给你的。”
“什么连心蛊？”
裴宴的手敲在桌面上，“你是真不知，还是装傻。”
“奴婢是真不知，大人可否解释下蛊是什么。”
裴宴看了她半响，随后翻开公文说：
“出去，最近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竹茵一脸茫然，他又生气了？怎么又生气了。
“姑娘，这都入夜了，你出来做什么。”
竹茵忙将花掩在手心，示意手中的扫把。
“我闲着也是闲着，便活动下。”
那嬷嬷一身青衣，从头到脚的打量她。
“姑娘可是嫌弃我们把这院落打扫的不干净。”
竹茵看着她严厉的眼睛说：“没有，我只是想找点事做。”
那嬷嬷拿过她手中扫把，“姑娘是大人的客人，府上没有让客人打扫的规矩，大人看到了，我们也会受责。您的饮食起居是小桃负责，她既没做好分内事，稍后会打她十板子，正一正规矩。”
竹茵没想到她只是扫个地，就连累送饭的小桃打板子，那几板子下去，没个十天半月是绝对下不了床，身子弱点的可能下半身会瘫痪。
“这位嬷嬷，我只是活动下而已，没有不满意，小桃做的很好。”
“姑娘可以唤我何嬷嬷。”说着她拉起竹茵的手腕，从她的手中拿过那朵被护在手心的野花。
“姑娘，裴大人不喜花香，府里是不允许有花的。”话落，她碾碎野花娇嫩的花蕊，随手仍在一旁的土壤里。又拿着手帕嫌恶的擦了擦手，
“夜已深，姑娘还是不要乱跑为好，若是有个闪失，伺候您的下人都会受罚。”
竹茵收回目光，微微垂眸，“谢谢嬷嬷提醒。”
她转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她不是千金小姐，不会被人阿谀奉承的供着。她自小体会更多的是人的恶意，生存的能力。她看得出这位嬷嬷并不喜欢她。对她来说，她这样身份的人接收恶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难过的是，原来比起为难她自己，为难身边不相干的人更为难受。那小桃终是被她牵连了。竹茵看着前方的院落，像是深渊大口，伸出无数藤蔓将她困在，出不去，也没有任何自由。
她踌躇不前，不想进去，站了很久后她转身，又回到了原来的假山处，何嬷嬷已经离开，她四处寻找刚刚被丢掉的野花。月色太黑，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草丛里找到只剩花/径的野花。
竹茵小心翼翼的将它捡起，虽然花瓣和花/径都已受损，烂的不成样子，但花根还在。还是有希望的，她想。
裴宴往后或许不会来找她，这朵花随后将它重新放回手心，带回别苑。
小桃好几天没有出现，竹茵很是担心，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守着盆栽。她这两天并未睡好，心里想着小桃的伤势，让她无比愧疚。
这时，敲门声响起，竹茵起身去开门，送饭的侍女在门外说：
“姑娘，大人有请。”
裴宴要见她了？竹茵提心吊胆的跟着侍女，绕过一个走廊，来到他的书房，一路上有不少下人偷偷的打量她。
她听到有人说：“这就是大人带进府的女子，还是头一次呢。”
“听闻大人近几日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
“你这言辞是否过于夸张。”
“真的，这两天大人都未怎么吃饭。”
书房里，裴宴正低头看着一个公文，竹茵福身行礼，他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眼她，眼底带着青色，神情恹恹，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脸色病态的白，即便如此，那深潭般的眼看过来，带着莫名的压力。
竹茵忙低下头，莫名觉得这裴宴像是忍着极大的怒火，一触即发。
“说吧，因何事不悦。”裴宴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她。
竹茵惊讶的抬起头，触及他的视线又收回，没想到裴宴会问她心情。
“这里很好，并没有不开心。”
“我没有心情再问你一次，既然你不说，凡是伺候你院子的下人全都二十大棍发卖出去。”
裴宴低头继续看公文，说的很随意，似乎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竹茵急了，这二十大棍下去，不死也残，给她送饭的人这么多，府里的下人岂不是要打一遍。
“别打，我说。”
“我、我只是想出去，前两天负责我饮食起居的小桃因我被打，我很担心她。”
裴宴挑眉，“只是因为一个下人，难过成这样？”
“大人久居高位自然不知我们这个阶级人的辛苦，下人的命也是命。”
裴宴看着她，冷笑一声，合上公文道：
“我会让郎中给她医治。”
竹茵看着他，“真的吗？”
裴宴在感受到她开心的心情后，心脏的紧致感在这一刻得到缓解，像是久违的晴天。
“有个条件。”
竹茵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能救小桃，她会尽可能答应裴宴提出来的条件。
“大人请说。”
“不准难过。”
竹茵疑惑的看着他，裴宴这是在乎她的心情，关心她难不难过？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会在乎她难不难过？一时之间，竹茵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被这样关心，还是裴宴，她不知作何反应。
“大人，我不难过。”她小声说。
“你既然无事，便待在我身边伺候书房笔墨。”
能有事可做，竹茵很开心，但也疑惑。
“伺候大人是奴婢的荣幸，只是想问下大人，何时放奴婢回去。”她不明白裴宴为什么要把她带在身边。
裴宴执笔在公文上着墨，“你的卖身契已经被赎了出来，严格意义来说你现在是我的人。”
他的这句“我的人”，莫名让竹茵的心烫了一下。脱离万花楼是她很开心，但她还是不懂，自己容貌被遮盖，长得不出众，也没出色的才艺。
“裴大人为何要把奴婢带在身边。”
裴宴看着她，冷冷的说：“因为心情不好。”
这是什么回答，竹茵有点迷惑，但大概明白，这裴宴也很不情愿把她放在身边，那为什么还要关心她的心情。
竹茵猜不透他，只觉得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人。
“保持你现在的心情，出去。”
她福了福身，她也不太想待在他身边，总有种莫名的压力，一听能出去，心情都舒畅了些，却不想听到裴宴说：
“回来，磨墨。”
竹茵反应过来，为自己刚刚高兴了下而懊恼，她走到书桌前给他磨墨，案前的裴宴玉石般的手执着笔，修长分明，如画般的眉宇带着一丝恹气，脸如刀削般俊美无俦，气质非凡，让人看了很难移开双眼。但若他抬眼看你，墨一般的眼睛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竹茵见过不少男人，但裴宴的长相实属绝色难忘。
只是他把自己放在身边，那她该怎么去见林恒，以前每个月她都会抽出一天时间去山上的国学府给林恒送些吃食和衣服。
这个月若是不去，林恒一定会担心，他若因此找来这里，岂不是来送人头。或许还会查到她这些年一直在青楼营生，这件事她一直瞒着林恒，只骗他在绣坊里绣花。
当初他们身无分文，忍饥挨饿，暴雨天里又冷又饿。住的茅草屋四处漏水，风吹在身上冷的刺骨，若不是青楼那份营生，林恒在生病那会，他们就已饿死街头了。青楼丫鬟这个身份不好听，有辱名节，到哪都会让人看不起，但她就是靠这样一个营生，养活了自己和林恒。
即便如何憎恨身边的环境，但却不得不依靠它生活，竹茵觉得能活下去，不杀人放火，这钱也是她辛苦劳动换来的，不丢人。
只是林恒该怎么办，她不自觉的叹息一声，正在批注的裴宴皱眉。
他看向神情落寞 ，一脸愁容的竹茵，扶额，眉头微皱，又又又又开始疼了。竹茵见他似乎不舒服，关心道：
“大人可是哪里不适。”
裴宴冷笑一声，望着她说：
“你觉得衣食无忧生活一世和无声无息的死了，哪个好。”
竹茵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奴婢觉得自然是衣食无忧的活着就好。”
裴宴看着她，“那你就别找死。”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竹茵忙放下砚台，退到一边低下头说：
“不知哪里做错什么，还请大人见谅。”
她是墨没磨好？虽然她没怎么练过字，但当初给林恒磨墨时，也是这么磨的，没有丝毫问题，裴宴的脸色怎么一会一个样。
裴宴像是极力压制什么，眼底冰气微凝。
“我的耐心有限，别再让我看到你难过。”
竹茵垂眸，一脸迷惑，他怎么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当他的婢女是不可以难过吗？难怪他身边没有女人伺候。她努力的管住自己的心情，但是心底的恐惧是消除不掉的。
她越是想开心点，内心的恐惧越是浓烈，她很怕真的杀了她。
裴宴揉眉，刚刚消失的痛感，再次卷土重来，犹如一个小锤子狠狠砸着他的心脏。女人的心思竟比审犯人还让她头疼，显然，威胁这招只会让痛的是他。
“你在不开心什么？”他压低气息，让人听着有些咬牙切齿。
竹茵觉得左右逃不过他的眼睛，索性鼓起勇气说：
“做大人的婢女可以随意出府吗？”
“就这事？”
竹茵点点头，“奴婢每个月都要探望幼弟，送些吃食用度，所以必须要出去一次。”
“这样的小事，就值得难过？”
“值得，那是奴婢的弟弟，是奴婢的家人。”
是她在这个世间最亲的人，“见不到奴婢，他会担心的。”
裴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公文，漫不经心的说：
“我不在府上，你可以出去，不过要侍卫陪同，经过我的同意。”
虽然带着侍卫很麻烦，对竹茵来说，能出去就好，她可以想办法见林恒。
“谢大人。”
心结打开，竹茵一下舒心很多。
“以后，若是再因无关紧要的事难过，就别再出府了。”裴宴警告。
竹茵越发的看不懂，这到底是关心她，还是在威胁她。
“是，大人。”
“连心蛊是谁给你的。”
“什么连心蛊？”
裴宴的手敲在桌面上，“你是真不知，还是装傻。”
“奴婢是真不知，大人可否解释下蛊是什么。”
裴宴看了她半响，随后翻开公文说：
“出去，最近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竹茵一脸茫然，他又生气了？怎么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