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香林苑里，竹茵躺在床上紧紧的裹着被子，冻的瑟瑟发抖，她脸色苍白，额上满是汗，紧闭的眼睛下，嘴里似乎在不停的呓语什么
周围除了门口守着的侍卫，空无一人，何嬷嬷忙着去熬药，裴宴来到时便看到竹茵一个人在床上蜷缩在一起，冷汗淋漓。
张管家在一旁忙说：“大人，已经给姑娘请了郎中，这会药正煎着呢。”
“这入夜的秋，就给她盖这样的被子？”赶来的赵神医放下药箱忙问。
竹茵裹着薄薄的被子，身子不住的抖，张管家忙说：
“这被子每人都分发下来的，这……这为什么没在竹茵姑娘这，老奴也不知。”赵管家看着裴宴阴沉的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千影说：“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
“是，是。”
裴宴站在一旁看着她，竹茵皱着眉深深的影响着他，她的每一分痛苦，他都感同身受，心情犹如放在火上煎烤，头晕目眩。受伤肉痛他经历过，被一女子这般影响，折磨人在无形中。
裴宴皱紧眉头，压住体内那股难受，隐隐听到竹茵似乎在说些什么。随后便看到竹茵眼角流出眼泪。
“娘亲，不要，我不要喝……”
“娘亲……妹妹……她死了……”
“卫红，她有妹妹？”裴宴问。
“没听说她有妹妹，倒是有个弟弟在国学府。但她之前是城外流浪过来的难民，兴许是有个妹妹。”
裴宴看着她流泪的眼角，受她的影响心痛到难以自控，他攥紧拳头，无论怎样都压制不住，心底更是恼火这种被牵制的失控。
“赵清逸，她何时能好。”
赵清逸收回手说：“受了风寒，喝点药，发发汗，应该就没事了。”
“不过我得说叨说叨你，你这怎么照顾的，看看这寒酸的房间，她身体很是虚弱，怎么几日不见面黄肌瘦的，连个厚被子都没有，你知道不知道她不好过，你也不好过。”
“那她不好，主子也要一直难受。”千影说。
“那可不，宴子，你对她好，就是对你自己好，你怎么总跟自己过不去呢？”
说话间，婢女把被子抱了过来，后面跟着潭嬷嬷，她低着头不敢说话。张管家忙说：
“大人，竹茵姑娘的吃穿用度都是潭嬷嬷在操持，老奴查到，这些时日，由于潭嬷嬷的放纵，竹茵姑娘好几日都吃不上饭，秋冬的被子也未分到。今日她救了掉入水里的何嬷嬷，所以才感染了风寒。”
身后的潭嬷嬷忙跪在地上说：“老奴一向对竹茵姑娘是管制的，并不知道她吃不上饭，也并未察觉她秋冬的被子也未领到，想着姑娘是大人的人，所以不敢有过多干扰。”
裴宴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是冷声说：
“张管家，你是过得太舒服了。”
张管家心领神会，忙战战兢兢站出来说：
“来人，把她拉下去，打。”
潭嬷嬷五十有加，这板子下去，跟要了她命没有区别，她以为裴宴并不喜欢竹茵，所以纵容下人这般对她，但万万没想到，这平时对竹茵不闻不问的裴宴，竟然这么上心，她后悔都来不及。
“大人，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看在老奴多年服侍的份上，放过老奴吧。”
“把所有人拉过去，让他们看看不尊敬竹茵姑娘是什么下场。”
潭嬷嬷被拉了下去执行，这时何嬷嬷端着药走了过来，见到此场景吓得哆哆嗦嗦，药碗里的水不停的晃悠。
“何嬷嬷，站那干什么，就等着你的药呢。”
“哦哦，好的。”何嬷嬷急忙把刚熬好的药端到竹茵的面前，她将竹茵扶好给她喂药，但是竹茵总是不张嘴，导致药喂不进去，还撒了不少。
“大人，这，竹茵姑娘她不喝。”
赵神医说：“估计是烧的有些迷糊，这药必须抓紧喂下去。”
裴宴凑到竹茵的耳边说：“你若是再不喝药，我便杀了你弟弟。”
竹茵皱紧眉头，梦中她突然看见林恒要被斩首，她晕晕沉沉的四肢不受控制，那种无力感从脚底蔓延，让她忍不住想挣扎的站起来。
何嬷嬷再次喂药时，她似乎有感觉，努力的张开嘴，药汁顺着嘴巴咽了下去。
“去给姑娘炖着粥食，等她醒来好醒醒胃。”赵神医交代说。
“喝了这药一个时辰内，再喊老夫一次，这里人不用这么多，留几个丫鬟看着就行，都散了吧。”
裴宴看着陷入昏迷的竹茵，没说话，随后起身离开。
半夜时分，竹茵迷迷糊糊醒来，她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整个人轻飘飘的，她又一次梦见母亲，梦见妹妹，还梦见有个声音说要杀了林恒。她很恐慌，可身子绵软，一丝力气没有。
现在身体温暖，也不再感受那股彻骨的冷，入目的是一片温暖的灯光，在一片光晕中，她好像看到裴宴坐在她的床边，而他清冷如墨的目光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出尘的气质好看的像副画。
“裴大人，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好看。”
梦中的裴宴听见她这话语，只是眉头皱了下，竹茵淡淡勾起嘴角，他总是喜欢皱眉，一副生人勿进，清冷疏离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却又静默的可怕。
“被欺负了不难受？”裴宴突然问，若竹茵这几日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他并未感觉心脏不舒服，
竹茵闭上眼睛，感觉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这暖洋洋的感觉让她好几个夜晚不曾体会。
她迷迷糊糊像是想起往事说：
“小的时候随着父母流浪，天寒地冻，饿肚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裴大人肯定不知道，和狗抢食也要靠技术，只是那狗永远不知道，它才是我们的食物，后来一路流浪，连狗都不曾遇到了，那个时候最幸福的是，乞讨的时候遇见馊了的泔水，在饿的时候它也很美味。”
“那时候没人管味道，只知道活下去最重要。我记得那时好多流浪的难民，他们好虚弱也好凶，常常为了吃的打的你死我活，再后来大家都没吃的，就开始、吃病死的人，吃孕妇，吃幼童。”
说到这里，竹茵眼泪流了出来，她的妹妹最终归宿便是成了一锅肉汤。
“我没吃，所以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被卖了。”那时机缘巧合被卖到了齐府。
裴宴看着她的眼泪，心下开始抽痛，如墨的眼眸似乎在回忆什么。
竹茵闭着眼睛，突然拉起他的衣袖，这是她对这尊杀伐果决的神明，又或是恶魔最大的一次冒犯。
“裴大人，可以不杀我和弟弟吗？”
裴宴看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又看着她睡着的眼睛，泪水打湿眼睫，如初晨被露水浸占的花瓣。
他淡淡的说：“看心情。”
竹茵也不知是听没听到，只是嘟囔着：“祝裴大人寿比南山。”
裴宴挑眉，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来一句祝词，他失笑了一下，抽回衣袖，竹茵已然陷入昏睡，他身上的不舒服烟消云散。
“是该好好读书了。”
第二日，竹茵神清气爽的起床，温暖的被窝让她很是贪恋，被子上还有一股檀木香，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竟是有些饿了，看了下外头的时辰，估计早饭早就没了。平时正常时间去吃饭都没有饭菜，更别提这迟到了。
她一向不赖床，之前每天都要早起干活，早起已经成为习惯，只是她才刚坐起身子，门外就涌来两个丫鬟。
她们见到她醒来皆是一脸惊喜。
“竹茵姑娘，你醒了。”
另一个婢女说：“姑娘先等着，我去告诉何嬷嬷，顺便把粥端过来。”
竹茵疑惑的看着她们，这两个丫鬟她见过，府里的女人不多，总共七八个，她多少有点印象，只是她们为什么会来找她。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你昨日发烧发了一夜，府里闹了好大的动静。”
竹茵突然想起昨日她还跟何嬷嬷一起说话，后面发生什么她便不记得了。
“我生病了？”
“对啊，昨夜裴大人很生气，打了潭嬷嬷好多板子，都打的没声了才停下，下半身血淋淋的，半夜就被逐出了府。”
竹茵感觉浑身舒畅，并没有其他什么感觉，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潭嬷嬷会因为她生病被打，就算是连累也不止于此。
“芙蕖，多嘴，下去给姑娘拿两件合身的衣裳。”
何嬷嬷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她手上端着一碗瘦肉粥。
“姑娘，饿了吧，这粥早就炖着呢，里面放了补气血的补品，你吃点好恢复体力。”
竹茵端过瘦肉粥，忍不住问：
“何嬷嬷，为什么潭嬷嬷被打，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
何嬷嬷忙说：“姑娘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你刚进府，大家得知你是万花楼里来的，多少带着看不起，以为你是那种狐媚子人。包括老奴当初也……”
“何嬷嬷，若是正常人大概都会这么理解，我不在意的。”
“是姑娘心善，潭嬷嬷被罚也是因为放纵下人这般对待你，包括当初老奴因为姑娘才被贬去浣衣坊，老奴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更加为难姑娘。”
说着何嬷嬷又要下跪，竹茵忙放下粥扶起。
“何嬷嬷这是做什么，我其实身体很好，耐得住冷和饿，没关系的，活计我也做多了，只是自己洗衣服而已，没什么的，你快起来。”
何嬷嬷擦了擦眼睛站起来说：“我之前以为是姑娘在大人面前告了状，所以更加的怨恨你，才有了后来为难你的事情。”
“告状？什么意思？”
何嬷嬷愣了下说：“姑娘不知道？那日因为我不让你种花，冲撞了你，便被贬去了浣衣坊。”
竹茵记得那日，何嬷嬷捏碎了她偷偷藏起来的野花，说了一些严厉的话，只是当时就她们二人，也无别人在场，别人怎么知道。
“那是谁罚的你？”
周围除了门口守着的侍卫，空无一人，何嬷嬷忙着去熬药，裴宴来到时便看到竹茵一个人在床上蜷缩在一起，冷汗淋漓。
张管家在一旁忙说：“大人，已经给姑娘请了郎中，这会药正煎着呢。”
“这入夜的秋，就给她盖这样的被子？”赶来的赵神医放下药箱忙问。
竹茵裹着薄薄的被子，身子不住的抖，张管家忙说：
“这被子每人都分发下来的，这……这为什么没在竹茵姑娘这，老奴也不知。”赵管家看着裴宴阴沉的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千影说：“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
“是，是。”
裴宴站在一旁看着她，竹茵皱着眉深深的影响着他，她的每一分痛苦，他都感同身受，心情犹如放在火上煎烤，头晕目眩。受伤肉痛他经历过，被一女子这般影响，折磨人在无形中。
裴宴皱紧眉头，压住体内那股难受，隐隐听到竹茵似乎在说些什么。随后便看到竹茵眼角流出眼泪。
“娘亲，不要，我不要喝……”
“娘亲……妹妹……她死了……”
“卫红，她有妹妹？”裴宴问。
“没听说她有妹妹，倒是有个弟弟在国学府。但她之前是城外流浪过来的难民，兴许是有个妹妹。”
裴宴看着她流泪的眼角，受她的影响心痛到难以自控，他攥紧拳头，无论怎样都压制不住，心底更是恼火这种被牵制的失控。
“赵清逸，她何时能好。”
赵清逸收回手说：“受了风寒，喝点药，发发汗，应该就没事了。”
“不过我得说叨说叨你，你这怎么照顾的，看看这寒酸的房间，她身体很是虚弱，怎么几日不见面黄肌瘦的，连个厚被子都没有，你知道不知道她不好过，你也不好过。”
“那她不好，主子也要一直难受。”千影说。
“那可不，宴子，你对她好，就是对你自己好，你怎么总跟自己过不去呢？”
说话间，婢女把被子抱了过来，后面跟着潭嬷嬷，她低着头不敢说话。张管家忙说：
“大人，竹茵姑娘的吃穿用度都是潭嬷嬷在操持，老奴查到，这些时日，由于潭嬷嬷的放纵，竹茵姑娘好几日都吃不上饭，秋冬的被子也未分到。今日她救了掉入水里的何嬷嬷，所以才感染了风寒。”
身后的潭嬷嬷忙跪在地上说：“老奴一向对竹茵姑娘是管制的，并不知道她吃不上饭，也并未察觉她秋冬的被子也未领到，想着姑娘是大人的人，所以不敢有过多干扰。”
裴宴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是冷声说：
“张管家，你是过得太舒服了。”
张管家心领神会，忙战战兢兢站出来说：
“来人，把她拉下去，打。”
潭嬷嬷五十有加，这板子下去，跟要了她命没有区别，她以为裴宴并不喜欢竹茵，所以纵容下人这般对她，但万万没想到，这平时对竹茵不闻不问的裴宴，竟然这么上心，她后悔都来不及。
“大人，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看在老奴多年服侍的份上，放过老奴吧。”
“把所有人拉过去，让他们看看不尊敬竹茵姑娘是什么下场。”
潭嬷嬷被拉了下去执行，这时何嬷嬷端着药走了过来，见到此场景吓得哆哆嗦嗦，药碗里的水不停的晃悠。
“何嬷嬷，站那干什么，就等着你的药呢。”
“哦哦，好的。”何嬷嬷急忙把刚熬好的药端到竹茵的面前，她将竹茵扶好给她喂药，但是竹茵总是不张嘴，导致药喂不进去，还撒了不少。
“大人，这，竹茵姑娘她不喝。”
赵神医说：“估计是烧的有些迷糊，这药必须抓紧喂下去。”
裴宴凑到竹茵的耳边说：“你若是再不喝药，我便杀了你弟弟。”
竹茵皱紧眉头，梦中她突然看见林恒要被斩首，她晕晕沉沉的四肢不受控制，那种无力感从脚底蔓延，让她忍不住想挣扎的站起来。
何嬷嬷再次喂药时，她似乎有感觉，努力的张开嘴，药汁顺着嘴巴咽了下去。
“去给姑娘炖着粥食，等她醒来好醒醒胃。”赵神医交代说。
“喝了这药一个时辰内，再喊老夫一次，这里人不用这么多，留几个丫鬟看着就行，都散了吧。”
裴宴看着陷入昏迷的竹茵，没说话，随后起身离开。
半夜时分，竹茵迷迷糊糊醒来，她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整个人轻飘飘的，她又一次梦见母亲，梦见妹妹，还梦见有个声音说要杀了林恒。她很恐慌，可身子绵软，一丝力气没有。
现在身体温暖，也不再感受那股彻骨的冷，入目的是一片温暖的灯光，在一片光晕中，她好像看到裴宴坐在她的床边，而他清冷如墨的目光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出尘的气质好看的像副画。
“裴大人，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好看。”
梦中的裴宴听见她这话语，只是眉头皱了下，竹茵淡淡勾起嘴角，他总是喜欢皱眉，一副生人勿进，清冷疏离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却又静默的可怕。
“被欺负了不难受？”裴宴突然问，若竹茵这几日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他并未感觉心脏不舒服，
竹茵闭上眼睛，感觉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这暖洋洋的感觉让她好几个夜晚不曾体会。
她迷迷糊糊像是想起往事说：
“小的时候随着父母流浪，天寒地冻，饿肚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裴大人肯定不知道，和狗抢食也要靠技术，只是那狗永远不知道，它才是我们的食物，后来一路流浪，连狗都不曾遇到了，那个时候最幸福的是，乞讨的时候遇见馊了的泔水，在饿的时候它也很美味。”
“那时候没人管味道，只知道活下去最重要。我记得那时好多流浪的难民，他们好虚弱也好凶，常常为了吃的打的你死我活，再后来大家都没吃的，就开始、吃病死的人，吃孕妇，吃幼童。”
说到这里，竹茵眼泪流了出来，她的妹妹最终归宿便是成了一锅肉汤。
“我没吃，所以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被卖了。”那时机缘巧合被卖到了齐府。
裴宴看着她的眼泪，心下开始抽痛，如墨的眼眸似乎在回忆什么。
竹茵闭着眼睛，突然拉起他的衣袖，这是她对这尊杀伐果决的神明，又或是恶魔最大的一次冒犯。
“裴大人，可以不杀我和弟弟吗？”
裴宴看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又看着她睡着的眼睛，泪水打湿眼睫，如初晨被露水浸占的花瓣。
他淡淡的说：“看心情。”
竹茵也不知是听没听到，只是嘟囔着：“祝裴大人寿比南山。”
裴宴挑眉，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来一句祝词，他失笑了一下，抽回衣袖，竹茵已然陷入昏睡，他身上的不舒服烟消云散。
“是该好好读书了。”
第二日，竹茵神清气爽的起床，温暖的被窝让她很是贪恋，被子上还有一股檀木香，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竟是有些饿了，看了下外头的时辰，估计早饭早就没了。平时正常时间去吃饭都没有饭菜，更别提这迟到了。
她一向不赖床，之前每天都要早起干活，早起已经成为习惯，只是她才刚坐起身子，门外就涌来两个丫鬟。
她们见到她醒来皆是一脸惊喜。
“竹茵姑娘，你醒了。”
另一个婢女说：“姑娘先等着，我去告诉何嬷嬷，顺便把粥端过来。”
竹茵疑惑的看着她们，这两个丫鬟她见过，府里的女人不多，总共七八个，她多少有点印象，只是她们为什么会来找她。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你昨日发烧发了一夜，府里闹了好大的动静。”
竹茵突然想起昨日她还跟何嬷嬷一起说话，后面发生什么她便不记得了。
“我生病了？”
“对啊，昨夜裴大人很生气，打了潭嬷嬷好多板子，都打的没声了才停下，下半身血淋淋的，半夜就被逐出了府。”
竹茵感觉浑身舒畅，并没有其他什么感觉，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潭嬷嬷会因为她生病被打，就算是连累也不止于此。
“芙蕖，多嘴，下去给姑娘拿两件合身的衣裳。”
何嬷嬷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她手上端着一碗瘦肉粥。
“姑娘，饿了吧，这粥早就炖着呢，里面放了补气血的补品，你吃点好恢复体力。”
竹茵端过瘦肉粥，忍不住问：
“何嬷嬷，为什么潭嬷嬷被打，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
何嬷嬷忙说：“姑娘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你刚进府，大家得知你是万花楼里来的，多少带着看不起，以为你是那种狐媚子人。包括老奴当初也……”
“何嬷嬷，若是正常人大概都会这么理解，我不在意的。”
“是姑娘心善，潭嬷嬷被罚也是因为放纵下人这般对待你，包括当初老奴因为姑娘才被贬去浣衣坊，老奴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更加为难姑娘。”
说着何嬷嬷又要下跪，竹茵忙放下粥扶起。
“何嬷嬷这是做什么，我其实身体很好，耐得住冷和饿，没关系的，活计我也做多了，只是自己洗衣服而已，没什么的，你快起来。”
何嬷嬷擦了擦眼睛站起来说：“我之前以为是姑娘在大人面前告了状，所以更加的怨恨你，才有了后来为难你的事情。”
“告状？什么意思？”
何嬷嬷愣了下说：“姑娘不知道？那日因为我不让你种花，冲撞了你，便被贬去了浣衣坊。”
竹茵记得那日，何嬷嬷捏碎了她偷偷藏起来的野花，说了一些严厉的话，只是当时就她们二人，也无别人在场，别人怎么知道。
“那是谁罚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