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焰掩嘴直笑。
方隐荧终于止了咳，瞪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眸子，朝清焰嗔道：“你又乱说！”
话才说完，她又蹙起一对秀眉，若有所思，继而掩嘴“呀”地一声，显然是后知后觉了。
清焰看得分明，住了笑，朝方隐荧正色道：“姐姐就没想过……”
“没想！”方隐荧打断她，“我好容易得了这自由身，哪能再由这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若这偌大的上京城容不下我，我便离开，天高海阔，总有我的容身之所。”
清焰微微错愕，“可姐姐不是说雷大哥人不错吗？”
“他人不错与我不再嫁人有什么干系？以后莫要再提这事了。”方隐荧睨了她一眼，站起来往净房去，“陈妈妈，我乏了。”
清焰莞尔，明明是她先提的。
这一夜，不止清焰辗转反侧，连方隐荧也失眠了。
翌日一早，清焰觉得大好，便强打精神去了医馆。她不能每日无所事事，不然谢秦弓那张深情的脸便会一直将她的脑海占据。
她下定了决心，这次真的要挥剑斩情。不知为何，她竟分外平静，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痛哭流涕，只是从前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心房，仿佛被什么硬生生地掏去一大块，空荡荡的，令她一下子无所适从。
忙碌一日，夜幕降临，清焰刚回到昭园，陈妈妈便递了一封信笺给她。
“是王爷派人送来的。”
清焰一怔，拿到灯下拆了细细阅览。
“吾爱清焰，见字如晤。与君分别一日，倍感思念，情难自抑，遂作此信，一诉衷肠。今凌王来府，惺惺作态，吾虽知其乃始作俑者，奈何凭证已失，唯作笑脸，真真不胜其烦。后闻汝已返医馆，心甚挂念，望汝珍重，切勿劳累过度，思虑过甚，所遇难事，吾当为汝解之，汝当信吾言。临颖依依，不尽欲白，企盼还云。谢远望于甲辰年七月廿七酉初。”
清焰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每个字都能倒背如流，抚了抚信纸遒劲有力的字迹，她能够想象谢秦弓伏在案上缓缓落笔的模样。
叹了口气，她将信放在了妆匣的最底层。
“不给他回一封吗？”方隐荧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见清焰并没有提笔的意思，随口问道。
清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垂眸道：“不必了……”
以后都不必如此了。
“他还命人给你送了参汤，我让妈妈去端了。”方隐荧又道。
“姐姐喝罢！”清焰说完，便要往净房去。
方隐荧一把拉住她，道：“那是给你的，我可不敢喝，万一被他知晓，指不定要掏我肚子。”
清焰哭笑不得，“他没你想的那么蛮不讲理。”
“我管你呢？要么喝完，要么你就让他别送了，你想想清楚。”方隐荧往罗汉床上一坐，抬眸望着清焰，意思已再明显不过了。
这厢，陈妈妈将还冒着热气的参汤端进来递给清焰。微黄澄澈的汤水盛放在一只玛瑙花式碗内，香气扑鼻。
清焰几口喝了个底朝天，将碗交给陈妈妈，径直往净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出门时，雷炎见清焰两手空空，便问道：“赵姑娘，你是不是忘了拿什么？”
“什么？”
“回给王爷的信哪！”
清焰头也不回，“我没写。”
雷炎怔住，三两步追上道：“为何？”
清焰脚步一顿，回身朝雷炎道：“雷大哥，麻烦你给王爷捎句话，让他以后别给我送参汤了，我喝了夜里睡不好，第二天会没精神。”
雷炎很是不解，参汤不喝便不喝罢，她完全可以给王爷去信一封，反正王爷也正眼巴巴地等着呢，为何要他传话？
见清焰不欲多说，雷炎也不好再问。
如此过了几日，谢秦弓仍旧每日雷打不动一封书信，顺带着还给她送了好些鸭脖子等零嘴。信件清焰却未再拆开，找了个匣子通通原封不动锁上，至于零嘴，差不多全进了莲儿与小秧的肚子。
终于，这天清晨，雷炎再也按捺不住，在去医馆的路上替谢秦弓问出了口，“赵姑娘为何不给王爷回信？”
清焰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我没什么话想对他说的。”
“那随便回几个字，费不了多长时间，哪怕你回个阅字也行啊。”雷炎有些急了。
自家主公那边已心急如焚了，要不是皇帝派了太医与内侍来王府住着督促他，他早就飞过来追根问底了，哪还会轮到雷炎在这干着急。
莫不是赵姑娘变心了吧？
可他家王爷要样貌有样貌，要权势有权势，还忠贞不二，雷炎实在想不出清焰有什么理由变心。
愣神之间，他听清焰道：“雷大哥，我方才已吩咐陈妈妈去武馆一趟，若有合适的练家子，便聘两个作为我以后的护卫，”
清焰如今已不缺银钱，两个护卫还是养得起的。
雷炎心一沉，她要另聘护卫？那他呢？
“姑娘这是何意？”一向对清焰和颜悦色的雷炎此刻浓眉紧锁。
清焰停下脚步，回身与雷炎对视，郑重其事道：“雷大哥，你武功高强，本应跟在王爷身边大施拳脚，扬名立万，却因我之故，至今仍只是一介小小的护卫，我实在不想耽搁你了。”
雷炎面上郁色更甚了，“姑娘的意思是，以后都用不着我了？”
清焰道：“雷大哥，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很敬重你，这段时间有你在，我与我二姐姐都觉得安心……”
提起方隐荧，雷炎紧锁的浓眉平缓些许，却听清焰又道：“你对二姐姐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不不不…”雷炎连忙打断清焰，一张脸涨得通红，他连连摆手，“我雷炎一个粗人，怎敢肖想方娘子这样的大家闺秀？”
可你就是动心了呀？不然天天打扮得跟个文人墨客似的，你不就是觉得我二姐姐喜欢这一款吗。
清焰看着雷炎一身清俊的银灰四方如意团圆领窄袖右衽长袍，越看越觉眼熟，正要绞尽脑汁时，裴远星那张脸突然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嗯，破案了，原来他在模仿那厮的衣着打扮。
雷炎见清焰望着自个，一双美目笑意盈盈，他顿觉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被掏了出来，放在太阳底下翻来覆去地晒，直晒得他双颊似火。
“赵姑娘，你真的误会我了……”他想解释几句，又觉得无可辨驳，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清焰笑道：“你先听我说。”
“那你说吧！”雷炎叹了口气。
清焰敛去笑颜，神色肃然地道：“雷大哥，你的为人如何，我也知道，但你若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没个一官半职，你敢向我二姐姐提亲吗？就算她答应了你，就你那点俸禄，拿什么养家糊口？总不能再像裴远星那般，打起妻子嫁妆的主意吧？”
“我雷炎顶天立地，姑娘怎能拿我去裴远星那厮相提并论？”雷炎脱口而出，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是变相地承认他对方隐荧的心思。
“所以啊，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清焰展颜一笑。
我们？
雷炎后知后觉，怔了半晌，又见清焰面上并无愠色，眼一闭，赶脆就承认了，“姑娘这是支持我求娶方娘子了？”
清焰微微颔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然是支持的。只是雷大哥，你总得拿出点诚意来，毕竟，裴远星秋闱可是考进了二甲的。不求你比他好，但也不能差太多吧？不然别人会笑话我二姐姐，说她放着好好的伯爵府少夫人不做，竟跑去嫁给表妹的护卫。”
雷炎一怔，浓眉一拧，垂眸思忖半瞬，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可是……”
他话锋一转：“方娘子也不喜欢我呀！我换了这么多套衣裳，她连个正眼也没给。”
清焰一叹，摇了摇头，笑道：“至少她也不讨厌你呀！”
也对，她连他家王爷都看不惯，不讨厌，已经是一个极好的开头了。
雷炎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希望的。
清焰又道：“姐姐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你觉得她会因为几件符合她喜好的衣裳而对你另眼相待？醒醒吧雷大哥，根本不是衣裳的事儿。”
那是什么事儿？
雷炎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清焰道：“女子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可以放心倚靠的臂膀，一个事事以她为先的夫君，懂得尊重与聆听，当然，若他能有个一官半职，那更是最好不过了。”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将他撵走？
“赵姑娘，我有官职的。”雷炎一脸严肃道，“而且，我不放心将你交给武馆那些个半吊子，我一个能打他们十个。”
怎么说了半天，就是说不通，就是不肯走了？
清焰扶额苦笑，道：“那你是不管我二姐姐了？我老实告诉你，她现在是方娘子，不是方姑娘，我舅母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对她已经没用了，所以她想嫁什么人，都是她自个拿主意了。你若再这么得过且过，别说她不待见你，连我看见你都要烦。”
这话好伤人啊！不知为何，雷炎听着心里却暖融融的很是熨帖。他连连点头，“我晓得了，我这就请王爷将我调走，再另外调一个信得过的兄弟来。”
清焰听他前半句话，心想终于说服这厮了，怎料他话锋一转，又说要另外调个人来，顿时泄了气。
方隐荧终于止了咳，瞪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眸子，朝清焰嗔道：“你又乱说！”
话才说完，她又蹙起一对秀眉，若有所思，继而掩嘴“呀”地一声，显然是后知后觉了。
清焰看得分明，住了笑，朝方隐荧正色道：“姐姐就没想过……”
“没想！”方隐荧打断她，“我好容易得了这自由身，哪能再由这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若这偌大的上京城容不下我，我便离开，天高海阔，总有我的容身之所。”
清焰微微错愕，“可姐姐不是说雷大哥人不错吗？”
“他人不错与我不再嫁人有什么干系？以后莫要再提这事了。”方隐荧睨了她一眼，站起来往净房去，“陈妈妈，我乏了。”
清焰莞尔，明明是她先提的。
这一夜，不止清焰辗转反侧，连方隐荧也失眠了。
翌日一早，清焰觉得大好，便强打精神去了医馆。她不能每日无所事事，不然谢秦弓那张深情的脸便会一直将她的脑海占据。
她下定了决心，这次真的要挥剑斩情。不知为何，她竟分外平静，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痛哭流涕，只是从前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心房，仿佛被什么硬生生地掏去一大块，空荡荡的，令她一下子无所适从。
忙碌一日，夜幕降临，清焰刚回到昭园，陈妈妈便递了一封信笺给她。
“是王爷派人送来的。”
清焰一怔，拿到灯下拆了细细阅览。
“吾爱清焰，见字如晤。与君分别一日，倍感思念，情难自抑，遂作此信，一诉衷肠。今凌王来府，惺惺作态，吾虽知其乃始作俑者，奈何凭证已失，唯作笑脸，真真不胜其烦。后闻汝已返医馆，心甚挂念，望汝珍重，切勿劳累过度，思虑过甚，所遇难事，吾当为汝解之，汝当信吾言。临颖依依，不尽欲白，企盼还云。谢远望于甲辰年七月廿七酉初。”
清焰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每个字都能倒背如流，抚了抚信纸遒劲有力的字迹，她能够想象谢秦弓伏在案上缓缓落笔的模样。
叹了口气，她将信放在了妆匣的最底层。
“不给他回一封吗？”方隐荧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见清焰并没有提笔的意思，随口问道。
清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垂眸道：“不必了……”
以后都不必如此了。
“他还命人给你送了参汤，我让妈妈去端了。”方隐荧又道。
“姐姐喝罢！”清焰说完，便要往净房去。
方隐荧一把拉住她，道：“那是给你的，我可不敢喝，万一被他知晓，指不定要掏我肚子。”
清焰哭笑不得，“他没你想的那么蛮不讲理。”
“我管你呢？要么喝完，要么你就让他别送了，你想想清楚。”方隐荧往罗汉床上一坐，抬眸望着清焰，意思已再明显不过了。
这厢，陈妈妈将还冒着热气的参汤端进来递给清焰。微黄澄澈的汤水盛放在一只玛瑙花式碗内，香气扑鼻。
清焰几口喝了个底朝天，将碗交给陈妈妈，径直往净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出门时，雷炎见清焰两手空空，便问道：“赵姑娘，你是不是忘了拿什么？”
“什么？”
“回给王爷的信哪！”
清焰头也不回，“我没写。”
雷炎怔住，三两步追上道：“为何？”
清焰脚步一顿，回身朝雷炎道：“雷大哥，麻烦你给王爷捎句话，让他以后别给我送参汤了，我喝了夜里睡不好，第二天会没精神。”
雷炎很是不解，参汤不喝便不喝罢，她完全可以给王爷去信一封，反正王爷也正眼巴巴地等着呢，为何要他传话？
见清焰不欲多说，雷炎也不好再问。
如此过了几日，谢秦弓仍旧每日雷打不动一封书信，顺带着还给她送了好些鸭脖子等零嘴。信件清焰却未再拆开，找了个匣子通通原封不动锁上，至于零嘴，差不多全进了莲儿与小秧的肚子。
终于，这天清晨，雷炎再也按捺不住，在去医馆的路上替谢秦弓问出了口，“赵姑娘为何不给王爷回信？”
清焰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我没什么话想对他说的。”
“那随便回几个字，费不了多长时间，哪怕你回个阅字也行啊。”雷炎有些急了。
自家主公那边已心急如焚了，要不是皇帝派了太医与内侍来王府住着督促他，他早就飞过来追根问底了，哪还会轮到雷炎在这干着急。
莫不是赵姑娘变心了吧？
可他家王爷要样貌有样貌，要权势有权势，还忠贞不二，雷炎实在想不出清焰有什么理由变心。
愣神之间，他听清焰道：“雷大哥，我方才已吩咐陈妈妈去武馆一趟，若有合适的练家子，便聘两个作为我以后的护卫，”
清焰如今已不缺银钱，两个护卫还是养得起的。
雷炎心一沉，她要另聘护卫？那他呢？
“姑娘这是何意？”一向对清焰和颜悦色的雷炎此刻浓眉紧锁。
清焰停下脚步，回身与雷炎对视，郑重其事道：“雷大哥，你武功高强，本应跟在王爷身边大施拳脚，扬名立万，却因我之故，至今仍只是一介小小的护卫，我实在不想耽搁你了。”
雷炎面上郁色更甚了，“姑娘的意思是，以后都用不着我了？”
清焰道：“雷大哥，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很敬重你，这段时间有你在，我与我二姐姐都觉得安心……”
提起方隐荧，雷炎紧锁的浓眉平缓些许，却听清焰又道：“你对二姐姐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不不不…”雷炎连忙打断清焰，一张脸涨得通红，他连连摆手，“我雷炎一个粗人，怎敢肖想方娘子这样的大家闺秀？”
可你就是动心了呀？不然天天打扮得跟个文人墨客似的，你不就是觉得我二姐姐喜欢这一款吗。
清焰看着雷炎一身清俊的银灰四方如意团圆领窄袖右衽长袍，越看越觉眼熟，正要绞尽脑汁时，裴远星那张脸突然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嗯，破案了，原来他在模仿那厮的衣着打扮。
雷炎见清焰望着自个，一双美目笑意盈盈，他顿觉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被掏了出来，放在太阳底下翻来覆去地晒，直晒得他双颊似火。
“赵姑娘，你真的误会我了……”他想解释几句，又觉得无可辨驳，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清焰笑道：“你先听我说。”
“那你说吧！”雷炎叹了口气。
清焰敛去笑颜，神色肃然地道：“雷大哥，你的为人如何，我也知道，但你若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没个一官半职，你敢向我二姐姐提亲吗？就算她答应了你，就你那点俸禄，拿什么养家糊口？总不能再像裴远星那般，打起妻子嫁妆的主意吧？”
“我雷炎顶天立地，姑娘怎能拿我去裴远星那厮相提并论？”雷炎脱口而出，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是变相地承认他对方隐荧的心思。
“所以啊，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清焰展颜一笑。
我们？
雷炎后知后觉，怔了半晌，又见清焰面上并无愠色，眼一闭，赶脆就承认了，“姑娘这是支持我求娶方娘子了？”
清焰微微颔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然是支持的。只是雷大哥，你总得拿出点诚意来，毕竟，裴远星秋闱可是考进了二甲的。不求你比他好，但也不能差太多吧？不然别人会笑话我二姐姐，说她放着好好的伯爵府少夫人不做，竟跑去嫁给表妹的护卫。”
雷炎一怔，浓眉一拧，垂眸思忖半瞬，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可是……”
他话锋一转：“方娘子也不喜欢我呀！我换了这么多套衣裳，她连个正眼也没给。”
清焰一叹，摇了摇头，笑道：“至少她也不讨厌你呀！”
也对，她连他家王爷都看不惯，不讨厌，已经是一个极好的开头了。
雷炎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希望的。
清焰又道：“姐姐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你觉得她会因为几件符合她喜好的衣裳而对你另眼相待？醒醒吧雷大哥，根本不是衣裳的事儿。”
那是什么事儿？
雷炎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清焰道：“女子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可以放心倚靠的臂膀，一个事事以她为先的夫君，懂得尊重与聆听，当然，若他能有个一官半职，那更是最好不过了。”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将他撵走？
“赵姑娘，我有官职的。”雷炎一脸严肃道，“而且，我不放心将你交给武馆那些个半吊子，我一个能打他们十个。”
怎么说了半天，就是说不通，就是不肯走了？
清焰扶额苦笑，道：“那你是不管我二姐姐了？我老实告诉你，她现在是方娘子，不是方姑娘，我舅母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对她已经没用了，所以她想嫁什么人，都是她自个拿主意了。你若再这么得过且过，别说她不待见你，连我看见你都要烦。”
这话好伤人啊！不知为何，雷炎听着心里却暖融融的很是熨帖。他连连点头，“我晓得了，我这就请王爷将我调走，再另外调一个信得过的兄弟来。”
清焰听他前半句话，心想终于说服这厮了，怎料他话锋一转，又说要另外调个人来，顿时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