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在一旁看得清楚，待许文稚走后，便上前打趣道：“你们这算是握手言和了？”
清焰摇头笑道：“不过是因着方才我对太后的一番话，令她觉得我对她没有威胁罢了。”
时笙敛去笑容，有些担忧道：“其实，你若想拒绝太后，大可寻个别的理由。”
这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白了不就是不许夫君纳妾么，这样的妻子，只怕是个男人都避之不及，清焰这是硬生生将自己谈婚论嫁的路给砍断了。
清焰笑道：“这样不挺好的？提前说个清楚明白，便也省去日后可能出现的诸多麻烦。若知道我有如此‘无理’的要求却还愿意上门提亲的郎君，我倒可以试着答应了他。”
时笙不以为然，摇头道：“你今儿也十八了，待过了新岁，就真的成了老姑娘，想要说亲，只怕更难了。”
清焰倒是无所谓，她的亲事，什么时候顺利过，不从来都是一波三折么？
“顺其自然吧！”她笑了笑。
时笙斜瞥她一眼，简直哭笑不得，顿了顿，才迟疑地开了口：“其实靖王府的侧妃，可比许多人家的正头娘子要尊贵，它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妾室。”
那可是能上玉牒的，怀胎十月所生的孩子亦能养在膝下，将来，指不定就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
“可它终究还是妾，不是吗？”清焰一句话就将时笙后面所有的话给堵死了。
时笙叹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令你宁愿冒着得罪太后风险，也要拒了这赐婚呢？”
真正的理由，清焰现在还不能说，但她也不是只有这一个理由。
“儿时在蜀地，邻家有一位生得极美的秦娘子，她就是一个妾……”清焰说出，目光变得悠远而飘渺。
她陷入了某一段回忆。
秦娘子出身书香门第，因家道中落，只能眼看着心上人另娶。大约是熬不过那情关，终于还是一顶小轿从侧门抬入，做了那人的妾。
“她是出不了门的，但她的院子正好与我的相邻，我总看见她倚在阁楼上看月亮，便时常过去找她玩。她边打络子边唱歌，歌声宛若莺啼。她还给我扎好看的辫子，说等她生了个女儿，也将那小糯米团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清焰那时不过五六岁，她瞪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语气稚嫩，“娘子为何不想生个小公子呢？胐胐常听尤夫人念叨，说要再生个小公子呢！”
秦娘子怔了怔，如水的眼眸渐渐暗了下去，她抚摸着清焰乌黑柔顺的发顶，轻声道：“我就想生一个女儿，如胐胐这般的女儿。”
没多久，她便有了身孕。
她的身子一天一天地臃肿起来，以前常往她院子里跑的主君又在主母的张罗下纳了个更加年轻貌美的小妾，从此二人便一个月也难见两回了。
夜里，她时常低低地啜泣，清焰得知，便常去陪她。秦娘子将清焰搂在怀里，喃喃地道：“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胐胐，等你长大了，千万不要做妾，哪怕你深爱那个男人，也要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尊严，爱人，先得自爱。”
清焰似懂非懂，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是清焰与她的最后一面。
翌日，是她与母亲方楚每月往寺庙小住三日的日子，回来后，便听祖母说，秦娘子两日前滑了一跤，早产了，没能挺过来。
“可惜了，这可是尤府的长子，若能顺利生产，她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些。”祖母摇头叹息。
清焰不明白，前儿还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她哭着喊着要去找秦娘子，却被祖母喝了回来，这之后，她便再没踏入尤府大门一步。
没多久，那个院子又添了新人，又过了两年，尤夫人顺利生下嫡子，与夫君愈发恩爱，而秦娘子则彻底被世人所遗忘。
可清焰记得她。
记得她总颦着的秀眉，记得她砸在她手背上的泪，温热的，带着无尽的悔恨与失望。
“若我以侍妾身份入了王府，谁能保证我不是另一个秦娘子呢？”清焰苦笑道。
从秦娘子为了所谓的爱情失去自我的时候，她在那个男人眼里便一文不值了。
“嫂嫂拒了惠宁公主的招揽，宁愿嫁入日渐衰落的方府，不也是因为懂得为妾者的苦楚吗？”
时笙一叹，自嘲道：“是我狭隘了，总想着你与靖王身份悬殊，却没想过，人也许分三六九等，但情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清焰笑了笑，想起谢秦弓，不知为何，情绪忽然就低落起来。
算起来，她与他已有一个多月未见，方才闹哄哄的，乍一相见，倒也起不了其他心思。现下人潮散尽，反倒生出几分惆怅。
“走吧！”清焰看看天色，团圆节后，昼短夜长，还有一个多时辰太阳便要下山了。
宫蛾捧着皇后与颖妃的赏赐，领着她与时笙往宫门走去。才刚出御花园，见一小宫蛾等在那，见了清焰二人，上前施礼，只说惠宁公主有请，让时笙去一趟长乐宫。
二人面面相觑，虽猜不准谢瑾华留人的意图，但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得随那宫人去了。
时笙进了内殿，留清焰一人在偏殿枯等。大约过了三刻钟，她才被放了出来。
清焰观她神色，似乎有些不乐，也没敢多问。
出了长乐宫，跨过几道宫门，便是长长的宫道，朱墙碧瓦，似曾相识。
啊，这该死的回忆，又钻脑壳了。
清焰低着头，脚步未停，忽觉衣袖被人扯了扯，带着疑惑一转头，却见时笙望着前方朝她使眼色。未及回头，一道清越的男音便跳入耳中。
“方少夫人，赵姑娘，好巧啊！”
清焰呼吸一滞，朝前看去，竟是谢秦弓与谢恒。两人站在一处，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则唇角轻扬。
时笙俏脸立时堆满笑意，领着清焰上前见礼。
“起吧。”谢秦弓仍旧没什么表情，连声音都带着股淡漠。
清焰垂着眼帘，便听头顶传来谢恒含笑的声音：“你们也要出宫？一起吧！”
也不等清焰二人回答，他与谢秦弓便率先迈开步子往前走。
二人身高腿长，意外地竟走得不算太快，清焰与时笙离他们只有三五步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
金乌似坠未坠，安静地悬挂在翘起的飞檐下，晚风吹谢秦弓衣袍的一角，上面的祥云绣纹仿佛要活过来般，轻轻地拂动着。
清焰缓缓抬眸，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终于敢悄悄的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足够她彻底放下过去了。
四人出了宫门，谢秦弓与谢恒率先上了马车。见谢秦弓不动声色的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谢恒笑道：“皇兄，既然这么不舍得，方才皇祖母要将赵姑娘赐给你时，你顺水推舟不就行了，为何要替她说话？”
亲眼看着清焰上了马车，谢秦弓才放下帘子，语气慢条斯理：“你很闲？管这么宽。”
谢恒一顿，颇有些不服，“皇兄，你思念赵姑娘，又不好开口，便借我的名义带你来这无甚趣味的品菊宴，只为一睹佳人芳颜。如今人见了，也安全地将她送了出来，你却过河拆桥，未免不厚道。”
谢秦弓沉默片刻，才不情不愿开口：“她那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不说两句，难道任由她一头撞死？”
谢恒瞪大了双眸，“不至于吧！难道靖王府是龙潭虎穴不成？“
谢秦弓苦笑，若是龙潭虎穴还好，兴许她还会为了他闯上一闯。
谢恒见他神色萎靡，暗自叹气。
这些时日，他见多了谢秦弓在朝堂上纵横捭阖，意气风发的模样，甚至一度忘了，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为情所困，黯然神伤。
车轱辘缓缓向前，谢秦弓收起了面上的惆怅，又变回那矜贵自持，清隽疏离的靖亲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不消片刻便驶离了皇城的范围，又在下一个岔路口分道扬镳。
时笙自出了宫门便心事重重，清焰猜测是因方才惠宁公主召见一事，怕她在受了什么委屈，便关切了几句。
时笙面露纠结，良久才吐出一句：“其实，真正召见我的人是皇后娘娘。”
皇后？
是呢，长乐宫本就是皇后所居，她要召见便召见吧，为何还要打着公主的名义遮遮掩掩？
“皇后召见我，是想问我你与靖王的关系是否真的如方才那般，形同陌路。”时笙道。
清焰：“…那嫂嫂怎么说？”
时笙吐吐舌头，难得俏皮，“据实以告呗，我说我哪晓得，我与你又不熟。”
清焰忍俊不禁，扑哧一下笑了。
时笙看着她，神色凝重，“皇后不信你与靖王之间真的能断个一干二净，她要我取得你的信任，待你将来入了王府，便从你口中套出靖王的一举一动。”
清焰一震，又听时笙苦笑道：“我就说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嫂嫂为何要对我坦白此事？”清焰看着她，声音低低的，神色里并不见戒备。
“她的确要我保守秘密，所以这事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时笙抿唇一笑，“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了太后的赐婚，想来是不会给自己留有一丝嫁入靖王府的余地，我又何必对你隐瞒呢？”
“可是皇后不信呢。”清焰无奈地笑。
时笙笑道：“这简单，你找个人嫁了，事情不见迎刃而解了？”
清焰摇头笑道：“不过是因着方才我对太后的一番话，令她觉得我对她没有威胁罢了。”
时笙敛去笑容，有些担忧道：“其实，你若想拒绝太后，大可寻个别的理由。”
这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白了不就是不许夫君纳妾么，这样的妻子，只怕是个男人都避之不及，清焰这是硬生生将自己谈婚论嫁的路给砍断了。
清焰笑道：“这样不挺好的？提前说个清楚明白，便也省去日后可能出现的诸多麻烦。若知道我有如此‘无理’的要求却还愿意上门提亲的郎君，我倒可以试着答应了他。”
时笙不以为然，摇头道：“你今儿也十八了，待过了新岁，就真的成了老姑娘，想要说亲，只怕更难了。”
清焰倒是无所谓，她的亲事，什么时候顺利过，不从来都是一波三折么？
“顺其自然吧！”她笑了笑。
时笙斜瞥她一眼，简直哭笑不得，顿了顿，才迟疑地开了口：“其实靖王府的侧妃，可比许多人家的正头娘子要尊贵，它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妾室。”
那可是能上玉牒的，怀胎十月所生的孩子亦能养在膝下，将来，指不定就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
“可它终究还是妾，不是吗？”清焰一句话就将时笙后面所有的话给堵死了。
时笙叹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令你宁愿冒着得罪太后风险，也要拒了这赐婚呢？”
真正的理由，清焰现在还不能说，但她也不是只有这一个理由。
“儿时在蜀地，邻家有一位生得极美的秦娘子，她就是一个妾……”清焰说出，目光变得悠远而飘渺。
她陷入了某一段回忆。
秦娘子出身书香门第，因家道中落，只能眼看着心上人另娶。大约是熬不过那情关，终于还是一顶小轿从侧门抬入，做了那人的妾。
“她是出不了门的，但她的院子正好与我的相邻，我总看见她倚在阁楼上看月亮，便时常过去找她玩。她边打络子边唱歌，歌声宛若莺啼。她还给我扎好看的辫子，说等她生了个女儿，也将那小糯米团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清焰那时不过五六岁，她瞪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语气稚嫩，“娘子为何不想生个小公子呢？胐胐常听尤夫人念叨，说要再生个小公子呢！”
秦娘子怔了怔，如水的眼眸渐渐暗了下去，她抚摸着清焰乌黑柔顺的发顶，轻声道：“我就想生一个女儿，如胐胐这般的女儿。”
没多久，她便有了身孕。
她的身子一天一天地臃肿起来，以前常往她院子里跑的主君又在主母的张罗下纳了个更加年轻貌美的小妾，从此二人便一个月也难见两回了。
夜里，她时常低低地啜泣，清焰得知，便常去陪她。秦娘子将清焰搂在怀里，喃喃地道：“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胐胐，等你长大了，千万不要做妾，哪怕你深爱那个男人，也要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尊严，爱人，先得自爱。”
清焰似懂非懂，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是清焰与她的最后一面。
翌日，是她与母亲方楚每月往寺庙小住三日的日子，回来后，便听祖母说，秦娘子两日前滑了一跤，早产了，没能挺过来。
“可惜了，这可是尤府的长子，若能顺利生产，她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些。”祖母摇头叹息。
清焰不明白，前儿还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她哭着喊着要去找秦娘子，却被祖母喝了回来，这之后，她便再没踏入尤府大门一步。
没多久，那个院子又添了新人，又过了两年，尤夫人顺利生下嫡子，与夫君愈发恩爱，而秦娘子则彻底被世人所遗忘。
可清焰记得她。
记得她总颦着的秀眉，记得她砸在她手背上的泪，温热的，带着无尽的悔恨与失望。
“若我以侍妾身份入了王府，谁能保证我不是另一个秦娘子呢？”清焰苦笑道。
从秦娘子为了所谓的爱情失去自我的时候，她在那个男人眼里便一文不值了。
“嫂嫂拒了惠宁公主的招揽，宁愿嫁入日渐衰落的方府，不也是因为懂得为妾者的苦楚吗？”
时笙一叹，自嘲道：“是我狭隘了，总想着你与靖王身份悬殊，却没想过，人也许分三六九等，但情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清焰笑了笑，想起谢秦弓，不知为何，情绪忽然就低落起来。
算起来，她与他已有一个多月未见，方才闹哄哄的，乍一相见，倒也起不了其他心思。现下人潮散尽，反倒生出几分惆怅。
“走吧！”清焰看看天色，团圆节后，昼短夜长，还有一个多时辰太阳便要下山了。
宫蛾捧着皇后与颖妃的赏赐，领着她与时笙往宫门走去。才刚出御花园，见一小宫蛾等在那，见了清焰二人，上前施礼，只说惠宁公主有请，让时笙去一趟长乐宫。
二人面面相觑，虽猜不准谢瑾华留人的意图，但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得随那宫人去了。
时笙进了内殿，留清焰一人在偏殿枯等。大约过了三刻钟，她才被放了出来。
清焰观她神色，似乎有些不乐，也没敢多问。
出了长乐宫，跨过几道宫门，便是长长的宫道，朱墙碧瓦，似曾相识。
啊，这该死的回忆，又钻脑壳了。
清焰低着头，脚步未停，忽觉衣袖被人扯了扯，带着疑惑一转头，却见时笙望着前方朝她使眼色。未及回头，一道清越的男音便跳入耳中。
“方少夫人，赵姑娘，好巧啊！”
清焰呼吸一滞，朝前看去，竟是谢秦弓与谢恒。两人站在一处，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则唇角轻扬。
时笙俏脸立时堆满笑意，领着清焰上前见礼。
“起吧。”谢秦弓仍旧没什么表情，连声音都带着股淡漠。
清焰垂着眼帘，便听头顶传来谢恒含笑的声音：“你们也要出宫？一起吧！”
也不等清焰二人回答，他与谢秦弓便率先迈开步子往前走。
二人身高腿长，意外地竟走得不算太快，清焰与时笙离他们只有三五步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
金乌似坠未坠，安静地悬挂在翘起的飞檐下，晚风吹谢秦弓衣袍的一角，上面的祥云绣纹仿佛要活过来般，轻轻地拂动着。
清焰缓缓抬眸，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终于敢悄悄的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足够她彻底放下过去了。
四人出了宫门，谢秦弓与谢恒率先上了马车。见谢秦弓不动声色的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谢恒笑道：“皇兄，既然这么不舍得，方才皇祖母要将赵姑娘赐给你时，你顺水推舟不就行了，为何要替她说话？”
亲眼看着清焰上了马车，谢秦弓才放下帘子，语气慢条斯理：“你很闲？管这么宽。”
谢恒一顿，颇有些不服，“皇兄，你思念赵姑娘，又不好开口，便借我的名义带你来这无甚趣味的品菊宴，只为一睹佳人芳颜。如今人见了，也安全地将她送了出来，你却过河拆桥，未免不厚道。”
谢秦弓沉默片刻，才不情不愿开口：“她那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不说两句，难道任由她一头撞死？”
谢恒瞪大了双眸，“不至于吧！难道靖王府是龙潭虎穴不成？“
谢秦弓苦笑，若是龙潭虎穴还好，兴许她还会为了他闯上一闯。
谢恒见他神色萎靡，暗自叹气。
这些时日，他见多了谢秦弓在朝堂上纵横捭阖，意气风发的模样，甚至一度忘了，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为情所困，黯然神伤。
车轱辘缓缓向前，谢秦弓收起了面上的惆怅，又变回那矜贵自持，清隽疏离的靖亲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不消片刻便驶离了皇城的范围，又在下一个岔路口分道扬镳。
时笙自出了宫门便心事重重，清焰猜测是因方才惠宁公主召见一事，怕她在受了什么委屈，便关切了几句。
时笙面露纠结，良久才吐出一句：“其实，真正召见我的人是皇后娘娘。”
皇后？
是呢，长乐宫本就是皇后所居，她要召见便召见吧，为何还要打着公主的名义遮遮掩掩？
“皇后召见我，是想问我你与靖王的关系是否真的如方才那般，形同陌路。”时笙道。
清焰：“…那嫂嫂怎么说？”
时笙吐吐舌头，难得俏皮，“据实以告呗，我说我哪晓得，我与你又不熟。”
清焰忍俊不禁，扑哧一下笑了。
时笙看着她，神色凝重，“皇后不信你与靖王之间真的能断个一干二净，她要我取得你的信任，待你将来入了王府，便从你口中套出靖王的一举一动。”
清焰一震，又听时笙苦笑道：“我就说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嫂嫂为何要对我坦白此事？”清焰看着她，声音低低的，神色里并不见戒备。
“她的确要我保守秘密，所以这事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时笙抿唇一笑，“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了太后的赐婚，想来是不会给自己留有一丝嫁入靖王府的余地，我又何必对你隐瞒呢？”
“可是皇后不信呢。”清焰无奈地笑。
时笙笑道：“这简单，你找个人嫁了，事情不见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