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清焰以为自己听错耳，朱唇微张，愣住了。
时笙正色道：“我认真想过了，这种党派之争，我们还是少参与为妙。就时家与方家现在的实力，若事发，第一个便要被拉出来顶罪。况且我祖父与父亲一向主张中立，若知道我掺和到这种事情里，只怕要气死。”
但因为清焰的关系，现下方家与时家都不可避免地卷入了这场夺嫡的纷争中。清焰今日虽在众人面前与谢秦弓撇清了干系，可男未婚女未嫁，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发生变故呢？
皇后多疑，凌王也不遑多让，他们又怎么愿意放过时笙这条近道，去抄远路获取关于靖王府的一切情报。
想要将方家与时家顺利摘除，最直接的法子便是让清焰另嫁他人，反正女大不中留，她迟早都是要嫁的。
两人分晰利害后，时笙便单刀直入：“若你不嫌弃，我倒有一个可靠的人选，我娘家庶出的二哥哥。”
清焰不说话，但也竖起耳朵在听。
“他如今已有举子的功名，为人亦是谦和有礼，他小娘曾是我母亲屋里的一个侍女，两年前已过世了。我觉得与你倒也相匹，又知根知底的，若日后他想欺负你，也要顾及到我这个做妹妹的面子，你不妨考虑考虑？”
“你要牵红线做月老，可有问过你兄长的意思？”清焰红着脸道。
时笙见她并没有直接拒绝，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便笑道：“那过几日我回去问问他，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愿意的，早在我成亲那日，他来送亲时，就见过你了，那日回门，他还问起你呢？”
清焰一点印象也无，只得摇头道：“不记得了。”
时笙一笑：“你自然没印象。”
毕竟她一向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只怕对各种艳慕的眼神早已习以为常。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笙试探性道，她是真的喜欢清焰，愿意与她亲上加亲。
清焰低头思忖片刻，才道：“也不是不行，只一点，我还是要继续学医的。”
“这是自然。”时笙爽快把答应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
“没了。”清焰摇摇头，顿了顿，又道：“他可以纳妾，但需得在成婚七年后。”
时笙愣住，“你不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清焰笑道：“我的好嫂嫂，若他能答应让我继续学医，我总得投桃报李吧？”
之所以允他七年后再纳妾，不过是觉得七年的时间，足够冯太后忘记今日这茬，也不至于将来想起，要治她的罪。
“我明白了。”时笙深看清焰一眼，叹了口气。
无爱便无求，她只当与夫婿搭伙过日子，讲的就是一个相敬如宾。
这样也好，两人客客气气的，倒也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烦恼，糊里糊涂的，也就白头到老了。
两人就此说定。
了却一桩心事，时笙只觉一身轻松，面上的笑容也多了。
清焰却有些怅然，她不禁想，她对自己下半辈子的处置，是否太过随意了？幼时，她曾幻想过自己长大后会嫁给什么样的男子，可无论她如何想象，那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直到她遇见谢秦弓，心中的那个人才得以具象化。
原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是这样的一种感受。
清焰终于懂得了。
回到昭园，天色已擦黑，时笙放下她便归家去了。
闹了整整一天，清焰已乏到极点，一进门就将宫里的赏赐搁桌面，双手揉起了太阳穴。
方隐荧拿起镇纸看了，笑道：“倒是很精巧，谁赏的？”
“颖妃娘娘。”清焰答，“另一样是皇后赏的。”
方隐荧掩嘴直笑，“你进宫一趟，倒有不少额外收获呢。”
“那可不！”清焰晃晃两条手腕，“这是太后赏的。”
“那你怎么一副被妖精吸干了精血的模样？”
陈妈妈端了杯茶过来，清焰猛灌一口，才道：“你还问？我宁愿一天诊一百个病人，也不要去参加这些劳什子宴会了。”
说罢将宴会上所发生的事跟方隐荧说了一遍，末了，方隐荧沉吟片刻，道：“看来你是该成亲了。”
“那就找个人品端方的公子嫁了吧！”清焰已经放弃挣扎了，一副任君揉圆搓扁的模样。
“这需得从长计议。”方隐荧道，垂眸思量起来。
清焰当真是累极了，匆匆洗漱后倒头便睡。哪知才熄了灯，谢秦弓就带着一众部下闯进来，俊脸满是沉郁之色。
他站在清焰榻前，负手而立，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赵清焰，不是说要等我一世吗？你怎能先行另嫁！”
不等清焰回答，他朝身后的雷炎吩咐：“去，将那时二捉来，打入天牢！”
清焰几乎要气死，扑上去就要捶他，却被他两只大掌紧紧的攥着双腕，动弹不得。
“你这个卑鄙小人！”清焰无能狂怒。
“……谁是卑鄙小人？”谢秦弓双唇一张一合，声音落入耳中，却是另一个人的。
清焰一怔，忽觉有人拍她的脸，“胐胐，可是梦魇了？”
梦魇？
清焰猛地睁开眼，却见昏暗的烛火下，方隐荧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再看四周，哪还有什么凶神恶煞的谢秦弓。
原来是噩梦。
清焰长舒一口气，瘫倒在榻上。
方隐荧取一条锦帕来替她擦满额的汗珠，“你方才双目紧闭，拳打脚踢，真真是吓死人了！”
清焰讪笑，梦里，她一生气就会这般，“明儿我去弄点安神药吃。”
这一睁眼，便是辗转反侧至天明。
又拖着满身的疲惫在医馆忙碌一日，是夜，雷炎敲开了昭园的大门，给清焰带来一个消息。
“陛下今日收到庆王妃发来的邸报，她于上月下旬产下一位小公子，同日，庆王前往深山打猎，被猛兽围袭，同行之人，无一人生还。”
“废太子…死了？”方隐荧霍地站起来，惊得合不拢嘴。
雷炎点点头，与清焰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清焰一阵唏嘘，谢嘉的死讯被隐瞒了这么久，终于被许文君借着这个最恰当的时机，编了个最合适的理由，公诸于众。
“陛下已下谕旨，命我们王爷亲去西京将庆王的遗体带回皇陵入葬，明日一早，我便要随他出发。”雷炎道。
这话看着像是对众人说的，但他的眼神却直愣愣地落在方隐荧身上。
方隐荧垂下眼帘，只当没看见。
雷炎笑了起来，只觉得她这样子还怪可爱的。
“那庆王妃可会随你们回京？”清焰问道。
“不会！”雷炎斩钉截铁，“小王爷尚在襁褓，许太妃又刚生产完，不宜舟车劳顿。”
方隐荧秀眉微挑，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妃，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清焰道：“那你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雷炎笑道：“放心吧，最多一月，我们便会回京。”
你们？什么你们？
清焰只当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含笑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雷炎说着，转身往外走。
“且慢。”方隐荧叫住他。
雷炎面露喜色，忙不迭跑了回来，“何事？”
方隐荧拿眼撇他，“白日里你院子有声响，可是进贼了？”
雷炎怔住，那俩小子弄出动静来了？不是叮嘱过了吗，小声点，方娘子很警觉的。
一瞬间，他心中已将谢秦弓安排过来的两个暗卫骂狗血淋头，面上却满是无辜：“许是哪只野猫吧，我这就回去查看。”
“两个院子只隔着一堵墙，怎么我们这就没有野猫？”方隐荧表示不信。
“怪我平日不着家呗！”雷炎摊摊手，“这就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那你可得好好注意了，猫儿爪子利得很，你新衣裳那么多，可别被它抓了。”方隐荧撇了眼他一身簇新的衣裳，冷笑道。
“我这就回去。”雷炎丢下一问，阔步离开。
方隐荧望着他的背影，转身朝陈妈妈道：“快，搬个梯子来，我倒要瞧瞧，那院子里藏着什么猫腻。”
陈妈妈果真去搬梯子了。
清焰跟在方隐荧身后，也回过味来了。
谢秦弓是将雷炎召回了卫所，但他再安排一个暗卫过来监视她，不过一句话的事，也许那人就在隔壁安营扎寨呢！
于是乎，陈妈妈刚将梯子放好，清焰便率先爬了上去。谁知刚探出个头，就与雷炎来了个四目相对。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清焰面不改色道：“我与姐姐也想瞧瞧那猫儿。”
雷炎哪会不知她们打的什么主意，便笑道：“行，若真有野猫儿，便领到你们屋子养着。”
说罢站到墙根，让清焰踩着他的背下来，嘴里还不停：“你们想来就直说呀，何必爬墙，多危险。”
清焰没理，踩着他宽厚的背跳到地上，径直往屋里去了。
方隐荧也爬上墙头，小心翼翼的将脚伸到雷炎宽厚的背上，俏脸忍不住红了起来。好在光线昏暗，这大老爷们不曾发现端倪。
直至方隐荧稳稳地落到地上，雷炎才直起身子，带着她进了屋里，却见清焰立在摘支窗边，一只狸花猫正蜷在那儿睡大觉，听见脚步声，两只尖耳朵一挺，缓缓掀了眼皮，碧色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站起来四脚一蹬便跳到了窗外，跑了。
真有猫啊？
这下不止清焰她们，连雷炎都愣住了。
方隐荧趁机扫了眼四周，屋子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桌几张椅，还有随意丢在罗汉床上的衣裳，正是雷炎以前常穿的那几件。
方隐荧走过去，端起内翻马蹄坑桌上的一只青花瓷茶盏，半盏茶水已然凉透，隐隐还带着股馊味。
她放下茶盏，转身对清焰道：“走吧，单身汉的屋子，一股怪味。”
雷炎闻言深嗅一口气，啥味都没有啊！
不管了，嫌疑解除就行。
清焰以为自己听错耳，朱唇微张，愣住了。
时笙正色道：“我认真想过了，这种党派之争，我们还是少参与为妙。就时家与方家现在的实力，若事发，第一个便要被拉出来顶罪。况且我祖父与父亲一向主张中立，若知道我掺和到这种事情里，只怕要气死。”
但因为清焰的关系，现下方家与时家都不可避免地卷入了这场夺嫡的纷争中。清焰今日虽在众人面前与谢秦弓撇清了干系，可男未婚女未嫁，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发生变故呢？
皇后多疑，凌王也不遑多让，他们又怎么愿意放过时笙这条近道，去抄远路获取关于靖王府的一切情报。
想要将方家与时家顺利摘除，最直接的法子便是让清焰另嫁他人，反正女大不中留，她迟早都是要嫁的。
两人分晰利害后，时笙便单刀直入：“若你不嫌弃，我倒有一个可靠的人选，我娘家庶出的二哥哥。”
清焰不说话，但也竖起耳朵在听。
“他如今已有举子的功名，为人亦是谦和有礼，他小娘曾是我母亲屋里的一个侍女，两年前已过世了。我觉得与你倒也相匹，又知根知底的，若日后他想欺负你，也要顾及到我这个做妹妹的面子，你不妨考虑考虑？”
“你要牵红线做月老，可有问过你兄长的意思？”清焰红着脸道。
时笙见她并没有直接拒绝，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便笑道：“那过几日我回去问问他，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愿意的，早在我成亲那日，他来送亲时，就见过你了，那日回门，他还问起你呢？”
清焰一点印象也无，只得摇头道：“不记得了。”
时笙一笑：“你自然没印象。”
毕竟她一向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只怕对各种艳慕的眼神早已习以为常。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笙试探性道，她是真的喜欢清焰，愿意与她亲上加亲。
清焰低头思忖片刻，才道：“也不是不行，只一点，我还是要继续学医的。”
“这是自然。”时笙爽快把答应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
“没了。”清焰摇摇头，顿了顿，又道：“他可以纳妾，但需得在成婚七年后。”
时笙愣住，“你不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清焰笑道：“我的好嫂嫂，若他能答应让我继续学医，我总得投桃报李吧？”
之所以允他七年后再纳妾，不过是觉得七年的时间，足够冯太后忘记今日这茬，也不至于将来想起，要治她的罪。
“我明白了。”时笙深看清焰一眼，叹了口气。
无爱便无求，她只当与夫婿搭伙过日子，讲的就是一个相敬如宾。
这样也好，两人客客气气的，倒也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烦恼，糊里糊涂的，也就白头到老了。
两人就此说定。
了却一桩心事，时笙只觉一身轻松，面上的笑容也多了。
清焰却有些怅然，她不禁想，她对自己下半辈子的处置，是否太过随意了？幼时，她曾幻想过自己长大后会嫁给什么样的男子，可无论她如何想象，那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直到她遇见谢秦弓，心中的那个人才得以具象化。
原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是这样的一种感受。
清焰终于懂得了。
回到昭园，天色已擦黑，时笙放下她便归家去了。
闹了整整一天，清焰已乏到极点，一进门就将宫里的赏赐搁桌面，双手揉起了太阳穴。
方隐荧拿起镇纸看了，笑道：“倒是很精巧，谁赏的？”
“颖妃娘娘。”清焰答，“另一样是皇后赏的。”
方隐荧掩嘴直笑，“你进宫一趟，倒有不少额外收获呢。”
“那可不！”清焰晃晃两条手腕，“这是太后赏的。”
“那你怎么一副被妖精吸干了精血的模样？”
陈妈妈端了杯茶过来，清焰猛灌一口，才道：“你还问？我宁愿一天诊一百个病人，也不要去参加这些劳什子宴会了。”
说罢将宴会上所发生的事跟方隐荧说了一遍，末了，方隐荧沉吟片刻，道：“看来你是该成亲了。”
“那就找个人品端方的公子嫁了吧！”清焰已经放弃挣扎了，一副任君揉圆搓扁的模样。
“这需得从长计议。”方隐荧道，垂眸思量起来。
清焰当真是累极了，匆匆洗漱后倒头便睡。哪知才熄了灯，谢秦弓就带着一众部下闯进来，俊脸满是沉郁之色。
他站在清焰榻前，负手而立，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赵清焰，不是说要等我一世吗？你怎能先行另嫁！”
不等清焰回答，他朝身后的雷炎吩咐：“去，将那时二捉来，打入天牢！”
清焰几乎要气死，扑上去就要捶他，却被他两只大掌紧紧的攥着双腕，动弹不得。
“你这个卑鄙小人！”清焰无能狂怒。
“……谁是卑鄙小人？”谢秦弓双唇一张一合，声音落入耳中，却是另一个人的。
清焰一怔，忽觉有人拍她的脸，“胐胐，可是梦魇了？”
梦魇？
清焰猛地睁开眼，却见昏暗的烛火下，方隐荧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再看四周，哪还有什么凶神恶煞的谢秦弓。
原来是噩梦。
清焰长舒一口气，瘫倒在榻上。
方隐荧取一条锦帕来替她擦满额的汗珠，“你方才双目紧闭，拳打脚踢，真真是吓死人了！”
清焰讪笑，梦里，她一生气就会这般，“明儿我去弄点安神药吃。”
这一睁眼，便是辗转反侧至天明。
又拖着满身的疲惫在医馆忙碌一日，是夜，雷炎敲开了昭园的大门，给清焰带来一个消息。
“陛下今日收到庆王妃发来的邸报，她于上月下旬产下一位小公子，同日，庆王前往深山打猎，被猛兽围袭，同行之人，无一人生还。”
“废太子…死了？”方隐荧霍地站起来，惊得合不拢嘴。
雷炎点点头，与清焰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清焰一阵唏嘘，谢嘉的死讯被隐瞒了这么久，终于被许文君借着这个最恰当的时机，编了个最合适的理由，公诸于众。
“陛下已下谕旨，命我们王爷亲去西京将庆王的遗体带回皇陵入葬，明日一早，我便要随他出发。”雷炎道。
这话看着像是对众人说的，但他的眼神却直愣愣地落在方隐荧身上。
方隐荧垂下眼帘，只当没看见。
雷炎笑了起来，只觉得她这样子还怪可爱的。
“那庆王妃可会随你们回京？”清焰问道。
“不会！”雷炎斩钉截铁，“小王爷尚在襁褓，许太妃又刚生产完，不宜舟车劳顿。”
方隐荧秀眉微挑，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妃，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清焰道：“那你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雷炎笑道：“放心吧，最多一月，我们便会回京。”
你们？什么你们？
清焰只当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含笑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雷炎说着，转身往外走。
“且慢。”方隐荧叫住他。
雷炎面露喜色，忙不迭跑了回来，“何事？”
方隐荧拿眼撇他，“白日里你院子有声响，可是进贼了？”
雷炎怔住，那俩小子弄出动静来了？不是叮嘱过了吗，小声点，方娘子很警觉的。
一瞬间，他心中已将谢秦弓安排过来的两个暗卫骂狗血淋头，面上却满是无辜：“许是哪只野猫吧，我这就回去查看。”
“两个院子只隔着一堵墙，怎么我们这就没有野猫？”方隐荧表示不信。
“怪我平日不着家呗！”雷炎摊摊手，“这就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那你可得好好注意了，猫儿爪子利得很，你新衣裳那么多，可别被它抓了。”方隐荧撇了眼他一身簇新的衣裳，冷笑道。
“我这就回去。”雷炎丢下一问，阔步离开。
方隐荧望着他的背影，转身朝陈妈妈道：“快，搬个梯子来，我倒要瞧瞧，那院子里藏着什么猫腻。”
陈妈妈果真去搬梯子了。
清焰跟在方隐荧身后，也回过味来了。
谢秦弓是将雷炎召回了卫所，但他再安排一个暗卫过来监视她，不过一句话的事，也许那人就在隔壁安营扎寨呢！
于是乎，陈妈妈刚将梯子放好，清焰便率先爬了上去。谁知刚探出个头，就与雷炎来了个四目相对。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清焰面不改色道：“我与姐姐也想瞧瞧那猫儿。”
雷炎哪会不知她们打的什么主意，便笑道：“行，若真有野猫儿，便领到你们屋子养着。”
说罢站到墙根，让清焰踩着他的背下来，嘴里还不停：“你们想来就直说呀，何必爬墙，多危险。”
清焰没理，踩着他宽厚的背跳到地上，径直往屋里去了。
方隐荧也爬上墙头，小心翼翼的将脚伸到雷炎宽厚的背上，俏脸忍不住红了起来。好在光线昏暗，这大老爷们不曾发现端倪。
直至方隐荧稳稳地落到地上，雷炎才直起身子，带着她进了屋里，却见清焰立在摘支窗边，一只狸花猫正蜷在那儿睡大觉，听见脚步声，两只尖耳朵一挺，缓缓掀了眼皮，碧色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站起来四脚一蹬便跳到了窗外，跑了。
真有猫啊？
这下不止清焰她们，连雷炎都愣住了。
方隐荧趁机扫了眼四周，屋子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桌几张椅，还有随意丢在罗汉床上的衣裳，正是雷炎以前常穿的那几件。
方隐荧走过去，端起内翻马蹄坑桌上的一只青花瓷茶盏，半盏茶水已然凉透，隐隐还带着股馊味。
她放下茶盏，转身对清焰道：“走吧，单身汉的屋子，一股怪味。”
雷炎闻言深嗅一口气，啥味都没有啊！
不管了，嫌疑解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