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只要查到开电话卡的是谁，顺藤摸瓜，深挖下去，总能掀开真相。
程晓瑶向来不会妥协。
幕后的人藏的越深，她越是不会放手。
她现在不再受束缚，有的是时间和对方耗。
幕后的人想玩，那她便陪他玩。
凉风伴着小雨，到处都冷飕飕的，养老院的老人大多都在活动厅和志愿者们玩着游戏。离开档案室，程晓瑶收敛心绪，按和周子瑜约定好的那样，去休闲区找了位坐着轮椅的老人，和他聊起了天。
这个老人是位孤寡退役老兵，快有一百岁了，说话口齿不清晰，但还算有逻辑。
他说，他无儿无女，是国家给他养老。
七十九岁以前，他一个人独居乡下，摔了一跤，居委会就把他送来了江宁养老院。
他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了，刚来的时候，养老院还是个小院子，二十年过去，小院子都发展成占地20万平方米的大型养老机构了。
像他这样的退役老兵，院里还有几个。
大家在这里吃住都很好，院长和工作人员都很有爱心，后来养老院对外开放，志愿者也多了，年轻人有活力，志愿者们搞的那些活动，但凡天气好，他都喜欢去凑个热闹。
老人家喜欢缅怀往昔。
难得遇上个愿意听他絮叨的年轻姑娘，话匣子打开了，楞是从养老院一直聊到抗美援朝……
时光荏苒，回忆犹在。
老人年纪大，好多事都记不怎么清了，但对当年参军打仗的事，却仍旧历历在目，说到激动时，嘴里甚至发出了木仓炮突突突的声音。
程晓瑶没打断他，眉梢弯弯，认真听他讲述那段华国人永远无法忘记的历史。
一直到中午，养老院工作人员过来，老人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谈话。
“小姑娘，你也是来院里帮忙的志愿者吧。”老人离开前，颤颤巍巍问。
“嗯。”程晓瑶没说自己是记者。
老人笑眯眯地又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旅游，要是有一天，你旅游到一个叫松山的地方，帮我带几斤肉去那里的烈士墓好不好。”
“好。”程晓瑶郑重颔首。
学过历史的都知道松山战役，老人一提松山，程晓瑶大概就明了他的意思。
说起来，前些时候她还去过一趟那边，就是那次想出境躲避鬼尸追杀时。
老人迟缓转头，望着门外绵绵细雨，低低颤颤说：“我弟弟从小馋肉，分开那天，他说等打完仗，一定要敞开肚子吃一顿肉。他死的那年才十二岁，馋肉馋到死，都没能吃上。”
“那我回头多给爷爷送些。”
这个话题很沉重，老人家年纪大，情绪不能太激烈，程晓瑶放松语气，尽量不让老人沉浸在过往悲伤里。
“嗳，好，好，好……”老人高兴地笑着，被工作人员推回了房间。
*
中午，休闲区这边的志愿者和老人差不多都散了，取材取了一个上午的周子瑜，雀喜的从活动厅找过来，“晓瑶，你脑瓜子真灵活，养老院这地方选得好，我拍了好多素材，这些素材随便放一个出去，都能体现出安城的养老政策。”
“你采访的怎么样？”周子瑜说完，抬头问。
“陪一位退役老兵聊了一个上午，有素材。”
“那差不多了，找养老院的院长采访一下，给这个新闻结个尾就可以了。”
“中午了，把这个新闻做完，就回吧。”程晓瑶看了看时间，抬步往养老院的办公楼走去。
周子瑜扛上摄影机，追上程晓瑶。
养老院的院长是一位很风趣，又很健谈的中年男人，他很负责，谈话间，熟知院里每一位老人的情况。
结尾采访，只是走个形式，几分钟，采访就完了。
“两位记者，你们电视台播的时候，能不能帮江宁养老院打个招工广告啊？”采访完，院长乐呵呵邀请程晓瑶和周子瑜入座。
“养老院招人？”周子瑜诧异问。
院长惆怅道：“肯定招人啊，但这地方不好招人。我也想要几个年轻力壮，会整活的大学生，你们也看到了，咱养老院环境好，工作也还算轻松，但偏偏年轻人就是不爱来。哎，愁死我了，院里的阿姨们虽然心细，却不大会来事，院里要多些年轻人气氛才好。”
周子瑜被院长的话逗乐了，“院长，要不要重新采访一下，让我把你这段话给拍进去。”
“不了，不了，多丢人啊。”院长摆摆手。
“院长，这些都是要回家过年的老人吗？”
就在院长和周子瑜说话时，程晓瑶目光一扫，瞥到办公桌上的几张纸上。
而其中一张纸上，恰好就有周振国的名字。
院长：“嗯，老人要回家过年，子女得和我们签个协议。”
“那这个呢，我怎么看上面写的是离院申请？”程晓瑶状似无意地问。
院长：“他子女工作调度，要把他一起带走。”
“这样啊……”
程晓瑶眸子半蹙。
这张离院申请，真是周海英提交的吗？
呵呵，巧合的事，还真是一件接一件。
自己这才刚摸到点尾巴，背后的人就先她一步安排起来了，看样子，凶手是想把线索掐断在周振国这里。
如果她延后几天来养老院，查到的，是不是就是周振国离院，或是生病死亡的消息了。
“院长，就不耽搁你时间了，我们还有些事，先走了。”
幕后凶手布局太深，程晓瑶觉得自己需要重新捋一捋。
最近这段时间，不用去台里打卡坐班，工作灵活，正好方便她理顺自己的事。
院长：“有空再来，江宁养老院随时欢迎记者同志们的光临。”
*
告别院长，程晓瑶和周子瑜准备回市区，走到停车场，周子瑜惊讶地看着程晓瑶的新车。
“你买车了？”
程晓瑶笑盈盈打开车门：“大学时搞了点小投资，回本了，还小挣了一笔。”
“真牛逼，还在上学就搞起投资了。”周子瑜竖起大指母，羡慕的坐上车。
人比人，气死人。
别人大学就知道投资挣钱，而他……从学校出来，才懂钱的重要。
程晓瑶：“我就运气好，刚好投对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对了，下午我们去哪里街采，要不……去各大超市看看？”
程晓瑶：“素材在精不在多，下午就不采访了，你剪辑好素材转给我，我导一下音源，五点传回台里就成。”
她下午没空去街采，周振国离院时间太蹊跷，她得查一下。
如果真是周海英要带周振国出养老院，那就证明，周海英有问题，如果不是她……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也成。”周子瑜想了想，觉得听程晓瑶的应该没错。
以前负责街采的前辈，也不常回台里，新闻都是直接剪辑好，传回台里的。他和程晓瑶接手了街采的工作，也不必特立独行，跟着前辈们学就成。
*
回城碰上堵车，程晓瑶在半路放下周子瑜，又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才回到东宁巷。
“哥，我回来了。”
推开家门，程晓瑶一抬头，便见她哥一副老爷躺的样子，倚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在发信息。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程晓彬看着提前回来的人，诧异问。
程晓瑶把车钥匙搁到柜子上，在玄关处换好鞋，“我最近工作比较灵活，不用电视台里坐班。”
“难怪呢，妹，支援哥一台设备呗，我要换直播设备，已经找人给配好了，就等付钱搬回来了。”程晓彬把手机撂到沙发上，向个跟屁虫似的，跟在程晓瑶身后。
壮汉撒娇，杀伤力惊人，看得程晓瑶眉头直跳。
“嘶……你脸掉地上了。”程晓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掉了，再捡回来就成。我准备把爸妈给我买的房子装一下，不敢大花钱，你小金库充裕，支持一下哥呗。”
脸面是啥……
不知道。
现在妹妹是富婆，怎么着也要薅她台设备。
“多少钱？”程晓瑶扶额。
程晓彬眼睛一亮：“四千五。”
“转给你了。”程晓瑶摸出手机，给她哥转了四千五过去。
兄妹俩玩闹了几句，程晓瑶就以要工作为由，回了卧室。
程晓彬动作很快，一个上午，就把程晓瑶的东西全从宿舍里搬了回来，不但搬回来了，还给归拢好了，连程晓瑶上高中时用过的台式电脑，他都又找出来，给重新装回了书桌。
卧室干干净净，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茉莉香味。
程晓瑶眸光掠过屋子，会心一笑，坐到书桌旁，取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忙碌起来。
根据周振国在养老院留下的资料，程晓瑶已经知道，周海英是诺天集团营销部的经理。
在安城这座城市，诺天虽比不上古家的寰宇集团，但也是交税大户。
周海英的资料并不难查，程晓瑶在笔记本上快速度输入了一串代码，很快，周海英的个人信息就出现在了她的电脑屏幕上。
周海英，32岁，北城大学毕业，三年前从北城回到安城，在入职诺天前，她曾在北城某家能源公司任过职。
若天集团的员工资料并不详细，全都是最基础的，程晓瑶很难从这资料上分析出别的。
她托腮想了想，然后把周海英的相片微做处理，让她面部更清晰后，编辑了一条微信，发给了一个不怎么常联系的人。
这里是安城，不是孙广市那种她触及不到的城市，作为一个本地记者，程晓瑶也有自己的门路。
我不想死了：
【图片】
【客叔，帮忙调查一下这个人，她叫周海英，诺天集团销售部的经理，家住南区，明天早上，我想知道她的所有人际关系网。】
【图片】
【另外，明早帮忙安排个人去蹲一下江宁养老院，把去接这位老人的人拍下来发给我。】
老客儿：【价钱怎么算？】
我不想死了：【照旧。】
这年头，侦探这个行业虽是逐渐落没，却仍旧存在。
老客儿就是个侦探。
不，用他的话来说，他不是侦探，他只是个服务员。
服务各种行业。
人员信息调查、行踪调查、网络诈骗、婚姻调查等等等，服务涉及的内容特别广，只要不涉足刑事侦查，他们什么活都接。
为了行动方便，老客儿还专门成立了一家娱记公司，手底下的人全和她一样，都有记者证的。
老客儿是屠嘉平介绍给程晓瑶的。
八月份的时候，屠嘉平调查某药产的污水排泄，曾经用到过老客。
那一场调查，老客儿在其中发挥了很关键的作用，那会儿程晓瑶还是个菜鸟，刚涉足这一行，什么都不懂，要不是有老客儿超高的开车技术，她和屠嘉平那回怕是要栽在那个污水调查上。
其实在没脱出死亡循环前，程晓瑶也曾找老客儿调查过宋安平。
但奈何受时间限制，又加上宋安平在安城的生活太过规律，老客儿调查了一百多个1月6号，查来查去，都没查出问题。
老客儿：【明天中午给你消息。】
我不想死了：【185XXXX6541，如果你能查到开这张电话卡的人长什么样子，我另加十万。】
老客儿：【？？？妹儿发财了？】
我不想死了：【接吗？】
【接，知道是在哪个网点开的卡吗？】
【我要知道，还用找你查。】
【那有些难了，急吗，不急的话，我让人慢慢扒。】
【不急，你慢慢扒。我要的是这个卡号开卡时那人的长相，不是持有者的长相。这个号码是开卡人用一位痴呆老人的身份证开的，别搞错了。】
【是不是明早要去蹲的那个老人？】
干这种活的人脑袋就是灵光，程晓瑶还什么都没说，老客儿就猜到了。
【是的。】
【成，那这样我们慢慢查。】
程晓瑶向来不会妥协。
幕后的人藏的越深，她越是不会放手。
她现在不再受束缚，有的是时间和对方耗。
幕后的人想玩，那她便陪他玩。
凉风伴着小雨，到处都冷飕飕的，养老院的老人大多都在活动厅和志愿者们玩着游戏。离开档案室，程晓瑶收敛心绪，按和周子瑜约定好的那样，去休闲区找了位坐着轮椅的老人，和他聊起了天。
这个老人是位孤寡退役老兵，快有一百岁了，说话口齿不清晰，但还算有逻辑。
他说，他无儿无女，是国家给他养老。
七十九岁以前，他一个人独居乡下，摔了一跤，居委会就把他送来了江宁养老院。
他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了，刚来的时候，养老院还是个小院子，二十年过去，小院子都发展成占地20万平方米的大型养老机构了。
像他这样的退役老兵，院里还有几个。
大家在这里吃住都很好，院长和工作人员都很有爱心，后来养老院对外开放，志愿者也多了，年轻人有活力，志愿者们搞的那些活动，但凡天气好，他都喜欢去凑个热闹。
老人家喜欢缅怀往昔。
难得遇上个愿意听他絮叨的年轻姑娘，话匣子打开了，楞是从养老院一直聊到抗美援朝……
时光荏苒，回忆犹在。
老人年纪大，好多事都记不怎么清了，但对当年参军打仗的事，却仍旧历历在目，说到激动时，嘴里甚至发出了木仓炮突突突的声音。
程晓瑶没打断他，眉梢弯弯，认真听他讲述那段华国人永远无法忘记的历史。
一直到中午，养老院工作人员过来，老人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谈话。
“小姑娘，你也是来院里帮忙的志愿者吧。”老人离开前，颤颤巍巍问。
“嗯。”程晓瑶没说自己是记者。
老人笑眯眯地又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旅游，要是有一天，你旅游到一个叫松山的地方，帮我带几斤肉去那里的烈士墓好不好。”
“好。”程晓瑶郑重颔首。
学过历史的都知道松山战役，老人一提松山，程晓瑶大概就明了他的意思。
说起来，前些时候她还去过一趟那边，就是那次想出境躲避鬼尸追杀时。
老人迟缓转头，望着门外绵绵细雨，低低颤颤说：“我弟弟从小馋肉，分开那天，他说等打完仗，一定要敞开肚子吃一顿肉。他死的那年才十二岁，馋肉馋到死，都没能吃上。”
“那我回头多给爷爷送些。”
这个话题很沉重，老人家年纪大，情绪不能太激烈，程晓瑶放松语气，尽量不让老人沉浸在过往悲伤里。
“嗳，好，好，好……”老人高兴地笑着，被工作人员推回了房间。
*
中午，休闲区这边的志愿者和老人差不多都散了，取材取了一个上午的周子瑜，雀喜的从活动厅找过来，“晓瑶，你脑瓜子真灵活，养老院这地方选得好，我拍了好多素材，这些素材随便放一个出去，都能体现出安城的养老政策。”
“你采访的怎么样？”周子瑜说完，抬头问。
“陪一位退役老兵聊了一个上午，有素材。”
“那差不多了，找养老院的院长采访一下，给这个新闻结个尾就可以了。”
“中午了，把这个新闻做完，就回吧。”程晓瑶看了看时间，抬步往养老院的办公楼走去。
周子瑜扛上摄影机，追上程晓瑶。
养老院的院长是一位很风趣，又很健谈的中年男人，他很负责，谈话间，熟知院里每一位老人的情况。
结尾采访，只是走个形式，几分钟，采访就完了。
“两位记者，你们电视台播的时候，能不能帮江宁养老院打个招工广告啊？”采访完，院长乐呵呵邀请程晓瑶和周子瑜入座。
“养老院招人？”周子瑜诧异问。
院长惆怅道：“肯定招人啊，但这地方不好招人。我也想要几个年轻力壮，会整活的大学生，你们也看到了，咱养老院环境好，工作也还算轻松，但偏偏年轻人就是不爱来。哎，愁死我了，院里的阿姨们虽然心细，却不大会来事，院里要多些年轻人气氛才好。”
周子瑜被院长的话逗乐了，“院长，要不要重新采访一下，让我把你这段话给拍进去。”
“不了，不了，多丢人啊。”院长摆摆手。
“院长，这些都是要回家过年的老人吗？”
就在院长和周子瑜说话时，程晓瑶目光一扫，瞥到办公桌上的几张纸上。
而其中一张纸上，恰好就有周振国的名字。
院长：“嗯，老人要回家过年，子女得和我们签个协议。”
“那这个呢，我怎么看上面写的是离院申请？”程晓瑶状似无意地问。
院长：“他子女工作调度，要把他一起带走。”
“这样啊……”
程晓瑶眸子半蹙。
这张离院申请，真是周海英提交的吗？
呵呵，巧合的事，还真是一件接一件。
自己这才刚摸到点尾巴，背后的人就先她一步安排起来了，看样子，凶手是想把线索掐断在周振国这里。
如果她延后几天来养老院，查到的，是不是就是周振国离院，或是生病死亡的消息了。
“院长，就不耽搁你时间了，我们还有些事，先走了。”
幕后凶手布局太深，程晓瑶觉得自己需要重新捋一捋。
最近这段时间，不用去台里打卡坐班，工作灵活，正好方便她理顺自己的事。
院长：“有空再来，江宁养老院随时欢迎记者同志们的光临。”
*
告别院长，程晓瑶和周子瑜准备回市区，走到停车场，周子瑜惊讶地看着程晓瑶的新车。
“你买车了？”
程晓瑶笑盈盈打开车门：“大学时搞了点小投资，回本了，还小挣了一笔。”
“真牛逼，还在上学就搞起投资了。”周子瑜竖起大指母，羡慕的坐上车。
人比人，气死人。
别人大学就知道投资挣钱，而他……从学校出来，才懂钱的重要。
程晓瑶：“我就运气好，刚好投对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对了，下午我们去哪里街采，要不……去各大超市看看？”
程晓瑶：“素材在精不在多，下午就不采访了，你剪辑好素材转给我，我导一下音源，五点传回台里就成。”
她下午没空去街采，周振国离院时间太蹊跷，她得查一下。
如果真是周海英要带周振国出养老院，那就证明，周海英有问题，如果不是她……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也成。”周子瑜想了想，觉得听程晓瑶的应该没错。
以前负责街采的前辈，也不常回台里，新闻都是直接剪辑好，传回台里的。他和程晓瑶接手了街采的工作，也不必特立独行，跟着前辈们学就成。
*
回城碰上堵车，程晓瑶在半路放下周子瑜，又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才回到东宁巷。
“哥，我回来了。”
推开家门，程晓瑶一抬头，便见她哥一副老爷躺的样子，倚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在发信息。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程晓彬看着提前回来的人，诧异问。
程晓瑶把车钥匙搁到柜子上，在玄关处换好鞋，“我最近工作比较灵活，不用电视台里坐班。”
“难怪呢，妹，支援哥一台设备呗，我要换直播设备，已经找人给配好了，就等付钱搬回来了。”程晓彬把手机撂到沙发上，向个跟屁虫似的，跟在程晓瑶身后。
壮汉撒娇，杀伤力惊人，看得程晓瑶眉头直跳。
“嘶……你脸掉地上了。”程晓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掉了，再捡回来就成。我准备把爸妈给我买的房子装一下，不敢大花钱，你小金库充裕，支持一下哥呗。”
脸面是啥……
不知道。
现在妹妹是富婆，怎么着也要薅她台设备。
“多少钱？”程晓瑶扶额。
程晓彬眼睛一亮：“四千五。”
“转给你了。”程晓瑶摸出手机，给她哥转了四千五过去。
兄妹俩玩闹了几句，程晓瑶就以要工作为由，回了卧室。
程晓彬动作很快，一个上午，就把程晓瑶的东西全从宿舍里搬了回来，不但搬回来了，还给归拢好了，连程晓瑶上高中时用过的台式电脑，他都又找出来，给重新装回了书桌。
卧室干干净净，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茉莉香味。
程晓瑶眸光掠过屋子，会心一笑，坐到书桌旁，取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忙碌起来。
根据周振国在养老院留下的资料，程晓瑶已经知道，周海英是诺天集团营销部的经理。
在安城这座城市，诺天虽比不上古家的寰宇集团，但也是交税大户。
周海英的资料并不难查，程晓瑶在笔记本上快速度输入了一串代码，很快，周海英的个人信息就出现在了她的电脑屏幕上。
周海英，32岁，北城大学毕业，三年前从北城回到安城，在入职诺天前，她曾在北城某家能源公司任过职。
若天集团的员工资料并不详细，全都是最基础的，程晓瑶很难从这资料上分析出别的。
她托腮想了想，然后把周海英的相片微做处理，让她面部更清晰后，编辑了一条微信，发给了一个不怎么常联系的人。
这里是安城，不是孙广市那种她触及不到的城市，作为一个本地记者，程晓瑶也有自己的门路。
我不想死了：
【图片】
【客叔，帮忙调查一下这个人，她叫周海英，诺天集团销售部的经理，家住南区，明天早上，我想知道她的所有人际关系网。】
【图片】
【另外，明早帮忙安排个人去蹲一下江宁养老院，把去接这位老人的人拍下来发给我。】
老客儿：【价钱怎么算？】
我不想死了：【照旧。】
这年头，侦探这个行业虽是逐渐落没，却仍旧存在。
老客儿就是个侦探。
不，用他的话来说，他不是侦探，他只是个服务员。
服务各种行业。
人员信息调查、行踪调查、网络诈骗、婚姻调查等等等，服务涉及的内容特别广，只要不涉足刑事侦查，他们什么活都接。
为了行动方便，老客儿还专门成立了一家娱记公司，手底下的人全和她一样，都有记者证的。
老客儿是屠嘉平介绍给程晓瑶的。
八月份的时候，屠嘉平调查某药产的污水排泄，曾经用到过老客。
那一场调查，老客儿在其中发挥了很关键的作用，那会儿程晓瑶还是个菜鸟，刚涉足这一行，什么都不懂，要不是有老客儿超高的开车技术，她和屠嘉平那回怕是要栽在那个污水调查上。
其实在没脱出死亡循环前，程晓瑶也曾找老客儿调查过宋安平。
但奈何受时间限制，又加上宋安平在安城的生活太过规律，老客儿调查了一百多个1月6号，查来查去，都没查出问题。
老客儿：【明天中午给你消息。】
我不想死了：【185XXXX6541，如果你能查到开这张电话卡的人长什么样子，我另加十万。】
老客儿：【？？？妹儿发财了？】
我不想死了：【接吗？】
【接，知道是在哪个网点开的卡吗？】
【我要知道，还用找你查。】
【那有些难了，急吗，不急的话，我让人慢慢扒。】
【不急，你慢慢扒。我要的是这个卡号开卡时那人的长相，不是持有者的长相。这个号码是开卡人用一位痴呆老人的身份证开的，别搞错了。】
【是不是明早要去蹲的那个老人？】
干这种活的人脑袋就是灵光，程晓瑶还什么都没说，老客儿就猜到了。
【是的。】
【成，那这样我们慢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