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虎子不会，他当然不会，而且以他的行事作风，他还会把对方狠狠折磨一番。他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在斩草除根之前，一定会让对方体验下极致的痛苦是什么样的。
换位思考下，方辙现在只是叫他做点事，没虐待他，真的算是够仁慈了。
只是……
想到那天突然出现在沙湾拿吉如鬼魅一般的方辙，虎子很难不心有余悸。
*
沙湾拿吉一家文身店内，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翻看着一本绘图，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衫和牛仔裤，身材纤细曼妙。
一头金黄色的长发被一支铅笔随意盘起，妆容精致艳丽，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两眼。
她叫肆月，大写四，是“四月”文身店的老板。
对，她的文身店也叫四月。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进来，肆月微微抬头，露出友好的笑容，“欢迎光临，是要文身吗？”
她说的是老挝语，但她并不是这里的人。
来的顾客看起来很稚嫩，约莫只有十三四岁。
东南亚各国文身的历史由来已久，社会接受程度较高。
对于这里的年轻人来说，很多人在十来岁就会被迫走上社会挣钱。到手的第一份工资，有时候会选择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印记，以此来体会痛苦，宣告成长。
所以看到十三四岁的顾客，肆月并没有劝他离开，反倒是招待着他进来，递了一本小册子给他。
小册子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幅彩色印刷的文身图案。
“看看喜欢什么？”
男孩接过，顺势摸了下肆月的手背，笑得有些奸邪。
肆月没介意，嘴角依旧挂着浅淡的笑。
男孩随便选了一张图，嬉笑，用老挝语说：“就这个吧。美女姐姐，你待会儿对我可要温柔点。我怕疼。”
肆月笑得很温婉，“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听了这话，男孩笑得更不怀好意了，着急地脱了上衣，自觉地趴在木板上，“来吧，美女姐姐。一定要对我温柔点哦。”
肆月点点头，拿起器具，开始专注地在男孩的背上刻画图案。
只是她的温柔助长了男孩嚣张的气焰，只听他时不时发出奇怪的叫声，嘴里喊着，“我疼啊，姐姐你温柔点……”
睁眼说瞎话。
肆月见怪不怪，面对着再难听的污言秽语，依旧笑意盈盈，手里的动作也是温柔的。
男孩越说越开心，也越来越放肆。
他那不安分的手，又想做点坏事了。
很快，内屋有个男人走了出来。他走路的步伐声一浅一重，速度比常人要慢一点点，直直走到男孩身边后，然后用蹩脚的英文说：“你他妈再敢动一动试试！”
男孩吓一跳，听不太懂男人的话，但见他眼神凶狠气势汹汹，差不多也猜到什么意思。男孩是这附近的小混混，被一个鬓发都发白的中年男人大呼小叫，这口气他忍不了。
小混混爆了一句粗话，决定要给男人一顿好看！！
然而还没等他起身，一个坚硬冰冷的器具抵在他的腰间。
“不想文身就滚蛋！再让我听到不干不净的话，我就把你舌头给割了！还有你那只手，”男人用手里拿着的东西敲了敲小混混的手臂，“这么喜欢乱摸，还是剁了吧！”
虽然小混混听不懂男人的威胁，但是他对那坚硬的东西并不陌生。
这里的人都不陌生。
有它，才有生命的保障；没它，就只能乖乖认怂。
小混混喉咙快速滚动了下，好好地趴着不动了，脸也转到了另一边，不敢再看中年男人的脸色。
“妈的，真想一个枪子儿崩了他。”中年男人啐了一口，转了下手里的□□半自动手枪后，塞回了腰间。
若是没这把枪，就连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都敢骑在他脖子上。
靠，真他妈的窝囊！
感受到男人的怒火，肆月专注的眼神从小混混身上转移过去。
她的眼里带着平缓的笑意，刚才的言语骚扰和小冲突，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语气依旧温和，“我都没气，你气什么啊。”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不满她的态度。
肆月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出气，腾出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道：“虎子哥，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顾客都会遇到，更不用说在这种地方了。你这个脾气啊，好歹也收敛点吧，真就一辈子改不了了吗。”
“改个屁。”虎子嗤之以鼻，他没毙了那小子都算发慈悲了。给了小混混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虎子拉了一个塑料凳子坐到了门口。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最适合睡觉。
“虎子哥，那要是照你这样，我看也不用做生意了。”肆月嗔怪地看他一眼，然后继续手里的活。
小混混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反正知道中年男人不好惹后，他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了。
在沙湾拿吉，暴力犯罪是常有的事。除非真不想要命了，否则没人会知道对方手里有那货之后还上赶着挑衅。
虎子听了肆月的话非常不以为然。在这个破烂地方，靠这点小生意，饿死都算慢的。他闭上眼，阳光让他的心情略舒适些。
很快，他想起一件事，睁眼看向肆月，用老家话说：“对了，明天，我得出去一趟。”
肆月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哦”了一声，“去呗，注意安全。”她没问他去做什么。
问多了只会让自己更担心。
她不问，虎子也不会说。他不想给她的生活徒增别的麻烦。只是如今住在她这里，出门之前，告诉她一声是应该的。
虎子又晒了会儿太阳，一直等到夕阳落山，小混混的文身做好之后，他才起来，“我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出发得早，凌晨就得走，到时候我就不和你说了，免得打扰你休息。”
肆月收拾着东西，没吭声。
虎子这才注意到她已经在收拾用具，疑惑：“今天这么早就关门？”
“嗯，”肆月闷闷应了一声，看向他，一向温和的脸色带了些怨气，“今晚不在家里吃，咱们出去。”每次虎子出门，肆月都有这个提议，因为她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虎子。
虎子明白她的意思了，但这次出去的差事确实没什么危险，摇了摇头，“就在家里吧。没什么事，你放心。”
“真的？”
“骗你干嘛。”
“好，”肆月抿唇一笑，又恢复了那副温柔，“那……听你的。”她将手里的用具放了回去。
虎子看了她一眼，情绪复杂，而后朝里间走去。
很快，暮色淡去，黑夜降临。
肆月看了眼门口，往常这个时间，街道还是喧闹的，可是今天却异常安静。既然没顾客，那就先去做个晚饭。
她起身，朝厨房方向走去。
刚走三步，突然听到门上珠帘的声音。
四月文身店装修得很简单，店面小，门口没有窗户和玻璃，但是门上挂了几串素色的珠帘子。
个子高一些的人进来时需要将珠帘往上揽揽，珠子轻轻碰撞时，会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听到珠帘声，肆月知道她的店里来了一位高个子客人，心想：“今天的生意还不错。前一个客人刚走不久，这么快就又来了一位。”
她眉眼舒缓，换上熟悉的客套笑，转身，一句“欢迎光临”才说了前两个字，突然顿住。
映入眼帘的竟还是刚才的小混混。
“你……”肆月本想问，你对刚才的文身有什么不满意吗？可是不对啊，男孩的身高并不高，除非跳起来，否则根本碰不到门上的珠帘。
肆月心下一沉。
夜色席卷，小混混突然道：“就是这里，你要找的那个瘸子就在这里！”
换位思考下，方辙现在只是叫他做点事，没虐待他，真的算是够仁慈了。
只是……
想到那天突然出现在沙湾拿吉如鬼魅一般的方辙，虎子很难不心有余悸。
*
沙湾拿吉一家文身店内，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翻看着一本绘图，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衫和牛仔裤，身材纤细曼妙。
一头金黄色的长发被一支铅笔随意盘起，妆容精致艳丽，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两眼。
她叫肆月，大写四，是“四月”文身店的老板。
对，她的文身店也叫四月。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进来，肆月微微抬头，露出友好的笑容，“欢迎光临，是要文身吗？”
她说的是老挝语，但她并不是这里的人。
来的顾客看起来很稚嫩，约莫只有十三四岁。
东南亚各国文身的历史由来已久，社会接受程度较高。
对于这里的年轻人来说，很多人在十来岁就会被迫走上社会挣钱。到手的第一份工资，有时候会选择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印记，以此来体会痛苦，宣告成长。
所以看到十三四岁的顾客，肆月并没有劝他离开，反倒是招待着他进来，递了一本小册子给他。
小册子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幅彩色印刷的文身图案。
“看看喜欢什么？”
男孩接过，顺势摸了下肆月的手背，笑得有些奸邪。
肆月没介意，嘴角依旧挂着浅淡的笑。
男孩随便选了一张图，嬉笑，用老挝语说：“就这个吧。美女姐姐，你待会儿对我可要温柔点。我怕疼。”
肆月笑得很温婉，“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听了这话，男孩笑得更不怀好意了，着急地脱了上衣，自觉地趴在木板上，“来吧，美女姐姐。一定要对我温柔点哦。”
肆月点点头，拿起器具，开始专注地在男孩的背上刻画图案。
只是她的温柔助长了男孩嚣张的气焰，只听他时不时发出奇怪的叫声，嘴里喊着，“我疼啊，姐姐你温柔点……”
睁眼说瞎话。
肆月见怪不怪，面对着再难听的污言秽语，依旧笑意盈盈，手里的动作也是温柔的。
男孩越说越开心，也越来越放肆。
他那不安分的手，又想做点坏事了。
很快，内屋有个男人走了出来。他走路的步伐声一浅一重，速度比常人要慢一点点，直直走到男孩身边后，然后用蹩脚的英文说：“你他妈再敢动一动试试！”
男孩吓一跳，听不太懂男人的话，但见他眼神凶狠气势汹汹，差不多也猜到什么意思。男孩是这附近的小混混，被一个鬓发都发白的中年男人大呼小叫，这口气他忍不了。
小混混爆了一句粗话，决定要给男人一顿好看！！
然而还没等他起身，一个坚硬冰冷的器具抵在他的腰间。
“不想文身就滚蛋！再让我听到不干不净的话，我就把你舌头给割了！还有你那只手，”男人用手里拿着的东西敲了敲小混混的手臂，“这么喜欢乱摸，还是剁了吧！”
虽然小混混听不懂男人的威胁，但是他对那坚硬的东西并不陌生。
这里的人都不陌生。
有它，才有生命的保障；没它，就只能乖乖认怂。
小混混喉咙快速滚动了下，好好地趴着不动了，脸也转到了另一边，不敢再看中年男人的脸色。
“妈的，真想一个枪子儿崩了他。”中年男人啐了一口，转了下手里的□□半自动手枪后，塞回了腰间。
若是没这把枪，就连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都敢骑在他脖子上。
靠，真他妈的窝囊！
感受到男人的怒火，肆月专注的眼神从小混混身上转移过去。
她的眼里带着平缓的笑意，刚才的言语骚扰和小冲突，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语气依旧温和，“我都没气，你气什么啊。”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不满她的态度。
肆月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出气，腾出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道：“虎子哥，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顾客都会遇到，更不用说在这种地方了。你这个脾气啊，好歹也收敛点吧，真就一辈子改不了了吗。”
“改个屁。”虎子嗤之以鼻，他没毙了那小子都算发慈悲了。给了小混混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虎子拉了一个塑料凳子坐到了门口。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最适合睡觉。
“虎子哥，那要是照你这样，我看也不用做生意了。”肆月嗔怪地看他一眼，然后继续手里的活。
小混混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反正知道中年男人不好惹后，他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了。
在沙湾拿吉，暴力犯罪是常有的事。除非真不想要命了，否则没人会知道对方手里有那货之后还上赶着挑衅。
虎子听了肆月的话非常不以为然。在这个破烂地方，靠这点小生意，饿死都算慢的。他闭上眼，阳光让他的心情略舒适些。
很快，他想起一件事，睁眼看向肆月，用老家话说：“对了，明天，我得出去一趟。”
肆月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哦”了一声，“去呗，注意安全。”她没问他去做什么。
问多了只会让自己更担心。
她不问，虎子也不会说。他不想给她的生活徒增别的麻烦。只是如今住在她这里，出门之前，告诉她一声是应该的。
虎子又晒了会儿太阳，一直等到夕阳落山，小混混的文身做好之后，他才起来，“我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出发得早，凌晨就得走，到时候我就不和你说了，免得打扰你休息。”
肆月收拾着东西，没吭声。
虎子这才注意到她已经在收拾用具，疑惑：“今天这么早就关门？”
“嗯，”肆月闷闷应了一声，看向他，一向温和的脸色带了些怨气，“今晚不在家里吃，咱们出去。”每次虎子出门，肆月都有这个提议，因为她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虎子。
虎子明白她的意思了，但这次出去的差事确实没什么危险，摇了摇头，“就在家里吧。没什么事，你放心。”
“真的？”
“骗你干嘛。”
“好，”肆月抿唇一笑，又恢复了那副温柔，“那……听你的。”她将手里的用具放了回去。
虎子看了她一眼，情绪复杂，而后朝里间走去。
很快，暮色淡去，黑夜降临。
肆月看了眼门口，往常这个时间，街道还是喧闹的，可是今天却异常安静。既然没顾客，那就先去做个晚饭。
她起身，朝厨房方向走去。
刚走三步，突然听到门上珠帘的声音。
四月文身店装修得很简单，店面小，门口没有窗户和玻璃，但是门上挂了几串素色的珠帘子。
个子高一些的人进来时需要将珠帘往上揽揽，珠子轻轻碰撞时，会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听到珠帘声，肆月知道她的店里来了一位高个子客人，心想：“今天的生意还不错。前一个客人刚走不久，这么快就又来了一位。”
她眉眼舒缓，换上熟悉的客套笑，转身，一句“欢迎光临”才说了前两个字，突然顿住。
映入眼帘的竟还是刚才的小混混。
“你……”肆月本想问，你对刚才的文身有什么不满意吗？可是不对啊，男孩的身高并不高，除非跳起来，否则根本碰不到门上的珠帘。
肆月心下一沉。
夜色席卷，小混混突然道：“就是这里，你要找的那个瘸子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