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路……0阿姨，需要我帮忙就叫我哈，或者我给你把护士找来……”
许是觉醒了老年人的血脉压制，章平顺从地离开了单人病房。
09看着他在门外的背影深深呼出一口气，动了动手腿，机械地脱下自己的裤子，拿过消毒巾随意擦了擦。
霎时间09愣了，她迅速脱下上衣，低头看了看平坦而肌理明显的腹部：“这什么魔鬼筋肉蛋白质女王！”
一般老年人的代谢很差，要么脂肪堆积如米其林轮胎，要么脂肪流失四肢纤细，总之肌肉很难维持。
但“自己”这老太太不一般，肱二、肱三、胸肌、腹肌，双腿弯曲时前后肌肉突出。
虽然身高大概只有1米55，却活像一只能蹬水很远的牛蛙。
反正比天天熬夜学习气血不足、考试前突然心脏麻痹被送医院的高中生是厉害得多！
这简直是这具身体给09的唯一安慰，以这老太的肌肉强度她大概距离死亡还远，能活蹦乱跳好一阵子。
就算要死，她看过一个说法，长期健身的人死得比不健身的人快多了，很多都是猝死的。
想到自己可能会猝死，09差点笑出声来，立刻捂住嘴巴。
她可不想像姥姥那样被肝癌折磨个一整年，颤抖着拜托09偷偷给她注射止痛药。
姥姥去世后，房间里的烂苹果气味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走在里面仿佛还能听到地狱般的呻吟。
门外的走廊上，狂风呼呼作响。
一弯皎洁的新月挂在夜空中，树木像海上的一面旗帜，随风飘摇着。
章平静静地等待着屋内的09，红扑扑的脸上挂着他日常展现的喜气洋洋的微笑。
走廊LED屏的电子时钟显示19:30。
章平猛地惊醒，后知后觉好像路其安换衣服的时间是有点长，于是他大声问道：“路阿姨，你好了没呀？需要帮——忙——吗？”
对方没回应他。
章平暗道不妙，这才紧张起来。
他推开房门，房屋里静悄悄的，床上一团凌乱的束缚衣。
窗户被阻隔器挡着，开了一缝，风呼呼地刮着，把中间那团黄色污渍的部分吹得皱巴巴的。
章平惊恐地意识到，老人不见了！
不行！不行！
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他。
那恐惧里夹杂着对生的执著渴望，生动的面部细节、富有磁性和吞咽感的声音、流动的血液带来的温度、或蜷缩或膨胀的肌肉、被分割成无数像素点的皮肤……
章平机械地挪动着双腿，在小小的病房里来回踱步，他低着头疯狂地吸喘着，有点像狼犬在搜寻猎物。只是他太高大了，没有犬类的灵活。
走到窗户边时，章平意识到了违和感。
或许是晴天，即使只有小小的新月，不开灯也能把室内照得明晃晃的。
窗玻璃上反射着极为明亮的光，那光里有他的右眼——准确说是右眼眶，黑黢黢的一洞，眼睑还外翻着些许猩红色的组织。
难怪，走廊外空中那一弯新月是红色的，章平还以为是什么神奇的天象呢！
等等——那窗外那一轮巨大的圆月是什么？
章平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去。
哦，原来那是他的右眼球！
缠绕着的棕红云雾是视神经，黑色的那一点“乌云”是因为恐惧缩到针尖大小的瞳孔。
章平嗅了嗅，屋里弥漫着一股很浓的尿骚味儿，有点难以辨认出活人的气息。
打在墙上的月光好像有感应一般，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像一条蛇一样，开始在屋内游走搜寻。
09躲在通风管道里，死咬着嘴里的肉盯着他，屏息凝神。
这管道太小，她有些焦躁，嘴里必须得咬着点什么麻痹自己，否则她会立刻冲下去一口咬到护工喉管上。
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护工终究不是狗，找不到她便推开房门离开了。
09松了口气，墙面上雪白的光开始向着门边移动过去，屋内突然变得明亮无比，白晃晃的月光照射在阴暗逼仄的房间里，一地的碎玻璃渣仿佛反射了幽冷细碎的刀光。
果然随着护工的“觉醒”，外面的“月亮”开始跟随他的一举一动。
又等了一会儿，她拉下闸门轻松从墙上爬了下来。
老太太只有一米五左右，肌肉虬劲、骨头硬朗、筋膜延展性极佳，灵活得像个猴子。
09怀疑她以前可能是个杂技演员或者瑜伽大师。
也对，没点真本事搞这种邪术，想活到这么老可不容易。
她滚到了窗户下沿，死死贴着墙根，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月光消失，屋内重归于一片黑暗，似有似无的铁锈味萦绕在鼻尖。
09直觉不对，脚趾间已然覆上了一层温热浓稠的濡湿，和早已冰凉的尿液明显不同。
小老太将手中的留置针藏进袖口里，一个鲤鱼打挺伸展四肢，攀着束缚扣将自己悬在了床板底下。
这令人羡慕的核心和四肢力量救了她一命，鲜血顺着门缝蔓延到屋内，如逃离蛛卵的蜘蛛一样四散开来。
屋外很乱，无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惨叫接二连三，伴随着血肉飞溅的噗嗤声。
冷汗一滴滴从额头冒出，顺着一缕花白的头发掉进滩血里。
那猩红登时涌动起来，血液汇聚到一起，仿佛沸腾外跳的滚水般竟然向上伸出舌头似的东西，卷走了09一缕白发和地上乱爬的一只蚊虫，被地面吸收的干干净净。
望着那锃亮洁白的地板，09以为自己老眼昏花。
微微动了动脚趾，皮肤摩擦着多了些阻力，她才确信是沾过某种凝固后的液体。
紧接着她屏息凝神，惨白似雪的光从门口的小窗射进来。
像一条雪白的蟒，一寸寸游移着，爬向了天花板。
没有闸板的通风管道容纳了光的蛇躯，流线型更适合在狭长的空间里游走，它肯定很快就能抓到那只惊恐乱窜的猴子。
09舔了舔颊侧的嫩肉，清新的铁锈味刺激着大脑，让她保持平静。
她看着那雪白的肉蛇无功而返，失望地从通风口里退出，纤长如拉面的脖子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掉出来，空空的右眼眶围墙似地扎了一点晶莹的碎块。
光蛇大半个身子盘旋在天花板上，像一团蜷曲的面条。他呈弓形向门口拱过来，诧异地停住。
黑暗中汹涌着乌云，云层阻隔了月亮，收回不了释放在外面的光。
就是现在！
09猛地从那一小方黑暗里扑过去，她的身子辅一落入惨白的光线里，便有种灼烧的疼。
留置针自指间飞出，噗呲一声，连带着一个眼球被拔出来，远远地扔进了门缝里。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护工惨叫起来，那一瞬间他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
然而没什么用了，眼前的老太倒挂在病床围栏上，双手握住了他被无限拉长的脖子两侧。
她拇指用力一摁，那白蛇似的脖子逐渐涨红发紫，挣扎了一番便倒在了地上。
09放开他，双手手掌发红，有轻微烫伤，左手无名指与手掌衔接处有一个小小的水泡。
这老太太是个左撇子，这点和她一样，虽然09上学后就被强行矫正了，双手都很灵活。
她看了看窗外，新月之外，那轮巨大的“眼球月亮”仿佛在和她遥遥对视，实际上中间的小黑点上蹿下跳地监视着地面的一切，仿佛失灵了疯癫作乱的流水线机器。
紧接着那小黑点突然不动了，一滴鲜血般的猩红色蔓延开来，乱窜的瞳孔痛苦地缩了缩，彻底不动了。
刚才她蝙蝠似地吸在床板底下，就是为了躲避只要有缝隙就能无孔不入的光线。
09推门离开，外面的走廊变得出奇的安静，只有混合腐败气息的浓郁血腥味提醒她发生过什么。
地上只剩下护工变形的脖子，丝丝白雾从中上升，像是桑拿房的蒸汽，又像是日式庭院里喷了液氮的蜿蜒造景。
顺着巨蛇般的脖子望去，他的身体站立在走廊另一端的病房门口，直挺挺地，手还保持着即将推门的动作。
09皱了皱眉，刚想迈步离开，诡异的电子音在脑中响了起来：
“‘眼中的明月’已被诛杀，所有非人力监控系统将会失效，恭喜普通玩家09号，获得参赛资格。”
下一刻，她被传送至一个虚无的黑色空间里。
12盏血红色的莲花灯依此亮起，每一束猩红灯光中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身影头上标示着序号。09注意到其中有三盏灯紧接着又熄灭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亮着灯的人影们吵了起来：
“哟呵，就死了三个，好弱鸡啊！”
“不是链接者？我没听错吧？”
“我去，牛X啊！刚刚普通人不是异化就是全被杀了，还真有能飞升的？”
“好矮啊？这是小孩子吗？”
09不明所以，小心观察着，并不打算加入他们的讨论。
红色莲花灯看不清真容，但隐约能看见身形，这些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姿势也不一样。
有人正襟危坐、有人边走动边冲看不见的路人点头，有人双腿交叠躺着，更有甚者像是在倒立。
“我是玩家系统，12名参与者已集齐，副本【枫杨市精神病院】正式已开启。”冰冷悦耳的女声响起。
有人立刻愤怒地叫骂：“都死了三个人了你跟我说正式开启你没事吧？”
玩家系统开始宣判着众人的死期：
“这里是【枫杨市精神卫生中心】，您的大脑生病了，医生宣布您要住院一周。
“除了重获健康，还请您在一周后找到精神病院的【入口】，否则将会被副本诛杀。”
女声停顿几秒，参与者们又吵了起来：
“没了吗？”
“什么！没了？啰嗦那么多你告诉我不是规则怪谈？”
这时有人问道：“本主呢？”
系统：“此副本为初生副本，尚不存在本主，因此本主祝福无法兑现，各位玩家请以生存为第一要义，避免无意义竞争。”
对面那几人吵得更凶了：
“哪个孙子开的这个副本？！”
“发牌人呢？发牌人救一下啊！”
系统停顿了一会儿，见参与者终于安静下来，便继续道：
“欢迎进入‘蓬莱游戏’，所思即所得，祝您好运！”
许是觉醒了老年人的血脉压制，章平顺从地离开了单人病房。
09看着他在门外的背影深深呼出一口气，动了动手腿，机械地脱下自己的裤子，拿过消毒巾随意擦了擦。
霎时间09愣了，她迅速脱下上衣，低头看了看平坦而肌理明显的腹部：“这什么魔鬼筋肉蛋白质女王！”
一般老年人的代谢很差，要么脂肪堆积如米其林轮胎，要么脂肪流失四肢纤细，总之肌肉很难维持。
但“自己”这老太太不一般，肱二、肱三、胸肌、腹肌，双腿弯曲时前后肌肉突出。
虽然身高大概只有1米55，却活像一只能蹬水很远的牛蛙。
反正比天天熬夜学习气血不足、考试前突然心脏麻痹被送医院的高中生是厉害得多！
这简直是这具身体给09的唯一安慰，以这老太的肌肉强度她大概距离死亡还远，能活蹦乱跳好一阵子。
就算要死，她看过一个说法，长期健身的人死得比不健身的人快多了，很多都是猝死的。
想到自己可能会猝死，09差点笑出声来，立刻捂住嘴巴。
她可不想像姥姥那样被肝癌折磨个一整年，颤抖着拜托09偷偷给她注射止痛药。
姥姥去世后，房间里的烂苹果气味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走在里面仿佛还能听到地狱般的呻吟。
门外的走廊上，狂风呼呼作响。
一弯皎洁的新月挂在夜空中，树木像海上的一面旗帜，随风飘摇着。
章平静静地等待着屋内的09，红扑扑的脸上挂着他日常展现的喜气洋洋的微笑。
走廊LED屏的电子时钟显示19:30。
章平猛地惊醒，后知后觉好像路其安换衣服的时间是有点长，于是他大声问道：“路阿姨，你好了没呀？需要帮——忙——吗？”
对方没回应他。
章平暗道不妙，这才紧张起来。
他推开房门，房屋里静悄悄的，床上一团凌乱的束缚衣。
窗户被阻隔器挡着，开了一缝，风呼呼地刮着，把中间那团黄色污渍的部分吹得皱巴巴的。
章平惊恐地意识到，老人不见了！
不行！不行！
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他。
那恐惧里夹杂着对生的执著渴望，生动的面部细节、富有磁性和吞咽感的声音、流动的血液带来的温度、或蜷缩或膨胀的肌肉、被分割成无数像素点的皮肤……
章平机械地挪动着双腿，在小小的病房里来回踱步，他低着头疯狂地吸喘着，有点像狼犬在搜寻猎物。只是他太高大了，没有犬类的灵活。
走到窗户边时，章平意识到了违和感。
或许是晴天，即使只有小小的新月，不开灯也能把室内照得明晃晃的。
窗玻璃上反射着极为明亮的光，那光里有他的右眼——准确说是右眼眶，黑黢黢的一洞，眼睑还外翻着些许猩红色的组织。
难怪，走廊外空中那一弯新月是红色的，章平还以为是什么神奇的天象呢！
等等——那窗外那一轮巨大的圆月是什么？
章平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去。
哦，原来那是他的右眼球！
缠绕着的棕红云雾是视神经，黑色的那一点“乌云”是因为恐惧缩到针尖大小的瞳孔。
章平嗅了嗅，屋里弥漫着一股很浓的尿骚味儿，有点难以辨认出活人的气息。
打在墙上的月光好像有感应一般，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像一条蛇一样，开始在屋内游走搜寻。
09躲在通风管道里，死咬着嘴里的肉盯着他，屏息凝神。
这管道太小，她有些焦躁，嘴里必须得咬着点什么麻痹自己，否则她会立刻冲下去一口咬到护工喉管上。
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护工终究不是狗，找不到她便推开房门离开了。
09松了口气，墙面上雪白的光开始向着门边移动过去，屋内突然变得明亮无比，白晃晃的月光照射在阴暗逼仄的房间里，一地的碎玻璃渣仿佛反射了幽冷细碎的刀光。
果然随着护工的“觉醒”，外面的“月亮”开始跟随他的一举一动。
又等了一会儿，她拉下闸门轻松从墙上爬了下来。
老太太只有一米五左右，肌肉虬劲、骨头硬朗、筋膜延展性极佳，灵活得像个猴子。
09怀疑她以前可能是个杂技演员或者瑜伽大师。
也对，没点真本事搞这种邪术，想活到这么老可不容易。
她滚到了窗户下沿，死死贴着墙根，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月光消失，屋内重归于一片黑暗，似有似无的铁锈味萦绕在鼻尖。
09直觉不对，脚趾间已然覆上了一层温热浓稠的濡湿，和早已冰凉的尿液明显不同。
小老太将手中的留置针藏进袖口里，一个鲤鱼打挺伸展四肢，攀着束缚扣将自己悬在了床板底下。
这令人羡慕的核心和四肢力量救了她一命，鲜血顺着门缝蔓延到屋内，如逃离蛛卵的蜘蛛一样四散开来。
屋外很乱，无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惨叫接二连三，伴随着血肉飞溅的噗嗤声。
冷汗一滴滴从额头冒出，顺着一缕花白的头发掉进滩血里。
那猩红登时涌动起来，血液汇聚到一起，仿佛沸腾外跳的滚水般竟然向上伸出舌头似的东西，卷走了09一缕白发和地上乱爬的一只蚊虫，被地面吸收的干干净净。
望着那锃亮洁白的地板，09以为自己老眼昏花。
微微动了动脚趾，皮肤摩擦着多了些阻力，她才确信是沾过某种凝固后的液体。
紧接着她屏息凝神，惨白似雪的光从门口的小窗射进来。
像一条雪白的蟒，一寸寸游移着，爬向了天花板。
没有闸板的通风管道容纳了光的蛇躯，流线型更适合在狭长的空间里游走，它肯定很快就能抓到那只惊恐乱窜的猴子。
09舔了舔颊侧的嫩肉，清新的铁锈味刺激着大脑，让她保持平静。
她看着那雪白的肉蛇无功而返，失望地从通风口里退出，纤长如拉面的脖子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掉出来，空空的右眼眶围墙似地扎了一点晶莹的碎块。
光蛇大半个身子盘旋在天花板上，像一团蜷曲的面条。他呈弓形向门口拱过来，诧异地停住。
黑暗中汹涌着乌云，云层阻隔了月亮，收回不了释放在外面的光。
就是现在！
09猛地从那一小方黑暗里扑过去，她的身子辅一落入惨白的光线里，便有种灼烧的疼。
留置针自指间飞出，噗呲一声，连带着一个眼球被拔出来，远远地扔进了门缝里。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护工惨叫起来，那一瞬间他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
然而没什么用了，眼前的老太倒挂在病床围栏上，双手握住了他被无限拉长的脖子两侧。
她拇指用力一摁，那白蛇似的脖子逐渐涨红发紫，挣扎了一番便倒在了地上。
09放开他，双手手掌发红，有轻微烫伤，左手无名指与手掌衔接处有一个小小的水泡。
这老太太是个左撇子，这点和她一样，虽然09上学后就被强行矫正了，双手都很灵活。
她看了看窗外，新月之外，那轮巨大的“眼球月亮”仿佛在和她遥遥对视，实际上中间的小黑点上蹿下跳地监视着地面的一切，仿佛失灵了疯癫作乱的流水线机器。
紧接着那小黑点突然不动了，一滴鲜血般的猩红色蔓延开来，乱窜的瞳孔痛苦地缩了缩，彻底不动了。
刚才她蝙蝠似地吸在床板底下，就是为了躲避只要有缝隙就能无孔不入的光线。
09推门离开，外面的走廊变得出奇的安静，只有混合腐败气息的浓郁血腥味提醒她发生过什么。
地上只剩下护工变形的脖子，丝丝白雾从中上升，像是桑拿房的蒸汽，又像是日式庭院里喷了液氮的蜿蜒造景。
顺着巨蛇般的脖子望去，他的身体站立在走廊另一端的病房门口，直挺挺地，手还保持着即将推门的动作。
09皱了皱眉，刚想迈步离开，诡异的电子音在脑中响了起来：
“‘眼中的明月’已被诛杀，所有非人力监控系统将会失效，恭喜普通玩家09号，获得参赛资格。”
下一刻，她被传送至一个虚无的黑色空间里。
12盏血红色的莲花灯依此亮起，每一束猩红灯光中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身影头上标示着序号。09注意到其中有三盏灯紧接着又熄灭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亮着灯的人影们吵了起来：
“哟呵，就死了三个，好弱鸡啊！”
“不是链接者？我没听错吧？”
“我去，牛X啊！刚刚普通人不是异化就是全被杀了，还真有能飞升的？”
“好矮啊？这是小孩子吗？”
09不明所以，小心观察着，并不打算加入他们的讨论。
红色莲花灯看不清真容，但隐约能看见身形，这些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姿势也不一样。
有人正襟危坐、有人边走动边冲看不见的路人点头，有人双腿交叠躺着，更有甚者像是在倒立。
“我是玩家系统，12名参与者已集齐，副本【枫杨市精神病院】正式已开启。”冰冷悦耳的女声响起。
有人立刻愤怒地叫骂：“都死了三个人了你跟我说正式开启你没事吧？”
玩家系统开始宣判着众人的死期：
“这里是【枫杨市精神卫生中心】，您的大脑生病了，医生宣布您要住院一周。
“除了重获健康，还请您在一周后找到精神病院的【入口】，否则将会被副本诛杀。”
女声停顿几秒，参与者们又吵了起来：
“没了吗？”
“什么！没了？啰嗦那么多你告诉我不是规则怪谈？”
这时有人问道：“本主呢？”
系统：“此副本为初生副本，尚不存在本主，因此本主祝福无法兑现，各位玩家请以生存为第一要义，避免无意义竞争。”
对面那几人吵得更凶了：
“哪个孙子开的这个副本？！”
“发牌人呢？发牌人救一下啊！”
系统停顿了一会儿，见参与者终于安静下来，便继续道：
“欢迎进入‘蓬莱游戏’，所思即所得，祝您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