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四面八方的声音和吴氏的催迫,凌宥行执拗地保持沉默。
村长上前一步,“乔娘子,你也别怨我们。我们都是普通人,哪儿敢冒险。所以还请乔娘子这两日便收拾行李离开李家村。”
吴氏冷笑道:“走可以,但在那之前,咱得先把账给算了。”
她双手交叉于胸前,抬起下巴,高傲地道:
“当初我来时,为讨一份清净,可是给了村长你不少钱,你也保证过,只要有你在一日,就不会让村里人烦扰我们。”
“如今反悔要想让我们母子走也可以,把钱还我,我们母子立刻走。”
听到要离开,凌宥行心头一揪。
他立即道:“我不走!”
吴氏剐他一眼,不由分说,将他拽进屋子。
村长也变了脸色,“乔娘子,这钱……”
他早已将钱寄给在外的儿子,此时根本拿不出来。
“怎么,不愿还钱?那就别在我家门口说这说那的。”
吴氏嗤笑一声,眼角上挑,满脸讥讽。
“自然,你们也可以动粗,但别忘记,之前妄图来我家偷东西的小子,是如何被行儿丢出我家的。”
说完这一通,她甩上门,将所有的质疑声关到外头。
回到堂屋,吴氏死死盯着凌宥行。
面色比方才对待村里人时还要难看几分。
她质问道:“你提前回来,是不是和他们说的妖女有关?”
凌宥行眼神空洞地落在地面,不作声。
吴氏见他这般,更是心头火起。
难怪她感觉凌宥行这次回来变了许多。
要不是今日村里人找上门,她还不知道,他竟和妖族勾结到一起!
她不由恨声斥道:“你竟这般不争气!”
她训完还不解气。
她抄起藤条,往凌宥行身上抽,嘴里骂道:
“妖都一个样,全都是心思歹毒的东西……”
更肮脏的话还没说出口,凌宥行倏地抬起眼。
他抓住即将落在他身上的藤条,声音低沉:“闭嘴。”
吴氏大吃一惊。
凌宥行竟然为一个妖族反抗她!
她暴怒地想要抽回藤条,可用尽力气,藤条依然稳稳地被凌宥行握在掌心。
“凌宥行!”
吴氏吼叫起来。
她试图重新掌控场面,朝凌宥行瞪去,却撞上一双幽森晦暗的眼睛。
凌宥行的黑眸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看她的目光,像是看一件死物。
吴氏不寒而栗。
她怔在原地,说不出话,失去了抢夺藤条的力气。
窒息般的氛围弥漫开。
狭窄的堂屋,只剩下吴氏因为紧张而加重的喘息声。
良久,凌宥行松开手。
他没再多看吴氏一眼,径直走回房间。
房门关上的刹那,吴氏瘫软在地。
那陌生又具威迫感的眼神,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刚刚进去的,当真是十多年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凌宥行吗?
.
逃出来的第五天,久曦终于恢复灵力,能够幻化回人身。
竹青知晓三道崖边长有乌陀花的深渊。
几日来,他们已去过两处,但皆非久曦梦中所见。
今日他们来到最后一处,一如之前——
乌陀花稀疏,无石头印记,依旧不是丹殷指引她去往的深渊。
久曦早已有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多失望。
在离开深渊的路上,她请竹青再为她留意一下类似的地方。
他见多识广,又广交好友,比她更容易打探到消息。
竹青爽快答应下来。
久曦不禁感慨:“初次见面时,我还以为你是个空有外貌、阴暗自私、冷心冷肺的坏妖。”
那时候竹青看凌宥行的眼神算不上友善。
她一度以为,他对凌宥行有所图谋。
竹青从久曦的话中挑挑拣拣,选出自己爱听的:“谢谢你夸我长得好。”
久曦笑道:“是我狭隘,没想到,你竟是个热心肠。”
竹青轻哼一声:“你想多了,我只是闲着没事做而已。”
他承认,他的确对久曦和凌宥行格外关注。
他帮助久曦,除去她也是妖族外,还因为他的一点好奇。
他想看看,身为妖的久曦和作为人的凌宥行,是否能够永远对彼此真心相待。
二妖同行一路,直到分岔路口,久曦停步。
竹青问她:“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久曦看向远方,微微扬起嘴角,“去看看我家弟弟哭鼻子没。”
.
吴氏喜欢摆弄花草,便栽种下十余种花,绕着小院围上一圈。
可这两日,原本让她望之愉悦的锦簇花团,令她气闷不已。
只因,从前不曾对这些感兴趣的凌宥行,主动照料起唯一的一盆牡丹。
吴氏见他迷恋上栽花,气他不进取,不成器。
她不懂修炼,但曾偷偷听凌宥行的父亲教导晚辈:
“修身先修心,修道者,应当无欲无求。”
她将这话记在心里。
是以,自凌宥行幼时起,她就禁止他对任何事物产生感情。
凌宥行三岁时,曾一度喜欢吃甜食。
为戒掉他的口舌之欲,他每吃一口甜的,她便会逼着他连吃十口苦的。
每喂一口,她都会向他灌输:“生活皆由苦难组成,唯有吃苦,才能有所收获。”
不过几次,他便不再喜欢甜食。
四岁时,凌宥行捡到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鸡。
他对这突然闯进他生活的小生命喜爱极了,背着吴氏偷偷给它喂食、洗澡,把它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到底只是四岁的孩子,再是小心,还是被吴氏发现了。
吴氏当着他的面,把小鸡摔死,并且神情冷漠地告诉他:“是你的私心害死的它。”
于是,小小的凌宥行明白了,所有他喜爱的东西,都会离他而去。
自那之后,他便不再对任何事物上心。
吴氏成功封锁他正常的欲求,让他把修炼当作人生唯一的要事。
近十年来,凌宥行一直按照她的教导行事,从未出现过差错。
因此,吴氏一直觉得自己教子有方。
可如今,凌宥行竟然又起了修炼以外的心思。
一想到凌宥行正在摆脱她的控制,她就恨不得逼他立刻把花砸烂,就如之前那两次一样,把他从歪路上带回来。
但那日森冷的目光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一想起来便令她浑身发寒。
如今,她不敢轻举妄动。
凌宥行专心致志地给牡丹松土。
处理完后,洗了洗手,抱起牡丹往走回屋子。
吴氏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愈发的深。
得想办法,把凌宥行变回原来那个,对她唯命是从的儿子。
她正专心思考着,身后忽然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这里是凌家吗?”
……
凌宥行将牡丹花放在床头。
他温柔地抚过艳丽的花瓣,浮想联翩。
她是牡丹花妖,要是变回原形,定然比这盆牡丹要好看许多。
随后他又想,若她真的变回牡丹花似乎也不错,这样一来,他上哪儿都可以带着她。
只是念头划过,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出,久曦被他捧在怀中的场景。
满满的喜悦从他的眼中溢出。
“行儿!”
吴氏凄厉的叫声,打断了他美好的遐想。
喜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厌烦。
他不欲理会,可下一刻,房门被撞开。
吴氏披头散发地闯进来。
“行儿,有……”
话还没说完,两道人影就跟着追进来。
青天白日,二人却蒙着面。
露在面罩外的两双眼,在看到凌宥行的瞬间,杀意更浓。
生死之前,吴氏丝毫不见平日里的盛气凌人。
她慌慌张张地躲到凌宥行身后,将他往前推,“行儿,快解决他们!”
对方只有两人,但周身散发出的灵压,证明他们至少都是元婴级别。
上次面对金丹期的乔川,他都只能勉强不被攻击要害。
对上这两个人,他没有任何胜算。
但他,不要命。
他就像一只饿极的凶狼,不等两个蒙面人动手,朝他们冲过去。
对方没想到他会主动攻击,都愣了一下。
只一瞬,就让凌宥行发现可乘之机。
在二人都没看清楚的情况下,他迅速捏诀施法。
两根带着尖刺的冰棱生于掌心,迅速射向蒙面人的要害。
他的速度太快,蒙面人被打个措手不及,被逼得退出房间。
但到底是有境界压制,厅内,蒙面人很快调整好状态。
躲过凌宥行的奇袭后,他们立刻转攻为守,拔出灵剑。
上头的人吩咐他们尽快把人解决,他们不想过多纠缠,直接使出十成十的力量。
强大的剑气裹挟着灵力,朝着凌宥行的方向笔直而去。
地面瞬间爆开。
房梁发出摇晃的声响,屋顶悬然欲坠,墙面也生出道道裂缝。
吴氏躲在凌宥行的房间内,瞧见这一幕,惊恐地叫出声。
凌宥行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往屋子内看去。
眼神,落向那盆牡丹花。
实力太过悬殊,这一击,注定屋毁人亡。
那盆牡丹,也将在这场劫难中破碎枯败。
念头一闪而过,在攻击来袭的短短几息之间,凌宥行用尽全部的灵力筑起几道水墙。
蒙面人没想到他一个筑基,反应和施法都如此迅速。
可他无论如何做都是徒劳,以他的修为,根本承受不住他们的攻击。
他们甚至懒得,准备下一波攻击。
蕴含强大灵力的剑气,毫不留情地劈向凌宥行。
顷刻间,墙垣坍塌,房檐坠落,扬起满地的灰尘。
只留下凌宥行房间,被水墙挡下大半攻击,堪堪坚持着未倒。
蒙面人收剑入鞘。
还剩下一个没有修为的吴氏,杀她,他们都用不上剑。
浓厚的尘土散去,他们走向吴氏的方向。
才迈开腿,他们猛地顿住身形,震惊地回过头。
凌宥行刚才站着的地方,被夺目的赤红填满。
地面上,盛开着一朵巨大的牡丹花。
村长上前一步,“乔娘子,你也别怨我们。我们都是普通人,哪儿敢冒险。所以还请乔娘子这两日便收拾行李离开李家村。”
吴氏冷笑道:“走可以,但在那之前,咱得先把账给算了。”
她双手交叉于胸前,抬起下巴,高傲地道:
“当初我来时,为讨一份清净,可是给了村长你不少钱,你也保证过,只要有你在一日,就不会让村里人烦扰我们。”
“如今反悔要想让我们母子走也可以,把钱还我,我们母子立刻走。”
听到要离开,凌宥行心头一揪。
他立即道:“我不走!”
吴氏剐他一眼,不由分说,将他拽进屋子。
村长也变了脸色,“乔娘子,这钱……”
他早已将钱寄给在外的儿子,此时根本拿不出来。
“怎么,不愿还钱?那就别在我家门口说这说那的。”
吴氏嗤笑一声,眼角上挑,满脸讥讽。
“自然,你们也可以动粗,但别忘记,之前妄图来我家偷东西的小子,是如何被行儿丢出我家的。”
说完这一通,她甩上门,将所有的质疑声关到外头。
回到堂屋,吴氏死死盯着凌宥行。
面色比方才对待村里人时还要难看几分。
她质问道:“你提前回来,是不是和他们说的妖女有关?”
凌宥行眼神空洞地落在地面,不作声。
吴氏见他这般,更是心头火起。
难怪她感觉凌宥行这次回来变了许多。
要不是今日村里人找上门,她还不知道,他竟和妖族勾结到一起!
她不由恨声斥道:“你竟这般不争气!”
她训完还不解气。
她抄起藤条,往凌宥行身上抽,嘴里骂道:
“妖都一个样,全都是心思歹毒的东西……”
更肮脏的话还没说出口,凌宥行倏地抬起眼。
他抓住即将落在他身上的藤条,声音低沉:“闭嘴。”
吴氏大吃一惊。
凌宥行竟然为一个妖族反抗她!
她暴怒地想要抽回藤条,可用尽力气,藤条依然稳稳地被凌宥行握在掌心。
“凌宥行!”
吴氏吼叫起来。
她试图重新掌控场面,朝凌宥行瞪去,却撞上一双幽森晦暗的眼睛。
凌宥行的黑眸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看她的目光,像是看一件死物。
吴氏不寒而栗。
她怔在原地,说不出话,失去了抢夺藤条的力气。
窒息般的氛围弥漫开。
狭窄的堂屋,只剩下吴氏因为紧张而加重的喘息声。
良久,凌宥行松开手。
他没再多看吴氏一眼,径直走回房间。
房门关上的刹那,吴氏瘫软在地。
那陌生又具威迫感的眼神,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刚刚进去的,当真是十多年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凌宥行吗?
.
逃出来的第五天,久曦终于恢复灵力,能够幻化回人身。
竹青知晓三道崖边长有乌陀花的深渊。
几日来,他们已去过两处,但皆非久曦梦中所见。
今日他们来到最后一处,一如之前——
乌陀花稀疏,无石头印记,依旧不是丹殷指引她去往的深渊。
久曦早已有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多失望。
在离开深渊的路上,她请竹青再为她留意一下类似的地方。
他见多识广,又广交好友,比她更容易打探到消息。
竹青爽快答应下来。
久曦不禁感慨:“初次见面时,我还以为你是个空有外貌、阴暗自私、冷心冷肺的坏妖。”
那时候竹青看凌宥行的眼神算不上友善。
她一度以为,他对凌宥行有所图谋。
竹青从久曦的话中挑挑拣拣,选出自己爱听的:“谢谢你夸我长得好。”
久曦笑道:“是我狭隘,没想到,你竟是个热心肠。”
竹青轻哼一声:“你想多了,我只是闲着没事做而已。”
他承认,他的确对久曦和凌宥行格外关注。
他帮助久曦,除去她也是妖族外,还因为他的一点好奇。
他想看看,身为妖的久曦和作为人的凌宥行,是否能够永远对彼此真心相待。
二妖同行一路,直到分岔路口,久曦停步。
竹青问她:“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久曦看向远方,微微扬起嘴角,“去看看我家弟弟哭鼻子没。”
.
吴氏喜欢摆弄花草,便栽种下十余种花,绕着小院围上一圈。
可这两日,原本让她望之愉悦的锦簇花团,令她气闷不已。
只因,从前不曾对这些感兴趣的凌宥行,主动照料起唯一的一盆牡丹。
吴氏见他迷恋上栽花,气他不进取,不成器。
她不懂修炼,但曾偷偷听凌宥行的父亲教导晚辈:
“修身先修心,修道者,应当无欲无求。”
她将这话记在心里。
是以,自凌宥行幼时起,她就禁止他对任何事物产生感情。
凌宥行三岁时,曾一度喜欢吃甜食。
为戒掉他的口舌之欲,他每吃一口甜的,她便会逼着他连吃十口苦的。
每喂一口,她都会向他灌输:“生活皆由苦难组成,唯有吃苦,才能有所收获。”
不过几次,他便不再喜欢甜食。
四岁时,凌宥行捡到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鸡。
他对这突然闯进他生活的小生命喜爱极了,背着吴氏偷偷给它喂食、洗澡,把它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到底只是四岁的孩子,再是小心,还是被吴氏发现了。
吴氏当着他的面,把小鸡摔死,并且神情冷漠地告诉他:“是你的私心害死的它。”
于是,小小的凌宥行明白了,所有他喜爱的东西,都会离他而去。
自那之后,他便不再对任何事物上心。
吴氏成功封锁他正常的欲求,让他把修炼当作人生唯一的要事。
近十年来,凌宥行一直按照她的教导行事,从未出现过差错。
因此,吴氏一直觉得自己教子有方。
可如今,凌宥行竟然又起了修炼以外的心思。
一想到凌宥行正在摆脱她的控制,她就恨不得逼他立刻把花砸烂,就如之前那两次一样,把他从歪路上带回来。
但那日森冷的目光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一想起来便令她浑身发寒。
如今,她不敢轻举妄动。
凌宥行专心致志地给牡丹松土。
处理完后,洗了洗手,抱起牡丹往走回屋子。
吴氏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愈发的深。
得想办法,把凌宥行变回原来那个,对她唯命是从的儿子。
她正专心思考着,身后忽然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这里是凌家吗?”
……
凌宥行将牡丹花放在床头。
他温柔地抚过艳丽的花瓣,浮想联翩。
她是牡丹花妖,要是变回原形,定然比这盆牡丹要好看许多。
随后他又想,若她真的变回牡丹花似乎也不错,这样一来,他上哪儿都可以带着她。
只是念头划过,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出,久曦被他捧在怀中的场景。
满满的喜悦从他的眼中溢出。
“行儿!”
吴氏凄厉的叫声,打断了他美好的遐想。
喜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厌烦。
他不欲理会,可下一刻,房门被撞开。
吴氏披头散发地闯进来。
“行儿,有……”
话还没说完,两道人影就跟着追进来。
青天白日,二人却蒙着面。
露在面罩外的两双眼,在看到凌宥行的瞬间,杀意更浓。
生死之前,吴氏丝毫不见平日里的盛气凌人。
她慌慌张张地躲到凌宥行身后,将他往前推,“行儿,快解决他们!”
对方只有两人,但周身散发出的灵压,证明他们至少都是元婴级别。
上次面对金丹期的乔川,他都只能勉强不被攻击要害。
对上这两个人,他没有任何胜算。
但他,不要命。
他就像一只饿极的凶狼,不等两个蒙面人动手,朝他们冲过去。
对方没想到他会主动攻击,都愣了一下。
只一瞬,就让凌宥行发现可乘之机。
在二人都没看清楚的情况下,他迅速捏诀施法。
两根带着尖刺的冰棱生于掌心,迅速射向蒙面人的要害。
他的速度太快,蒙面人被打个措手不及,被逼得退出房间。
但到底是有境界压制,厅内,蒙面人很快调整好状态。
躲过凌宥行的奇袭后,他们立刻转攻为守,拔出灵剑。
上头的人吩咐他们尽快把人解决,他们不想过多纠缠,直接使出十成十的力量。
强大的剑气裹挟着灵力,朝着凌宥行的方向笔直而去。
地面瞬间爆开。
房梁发出摇晃的声响,屋顶悬然欲坠,墙面也生出道道裂缝。
吴氏躲在凌宥行的房间内,瞧见这一幕,惊恐地叫出声。
凌宥行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往屋子内看去。
眼神,落向那盆牡丹花。
实力太过悬殊,这一击,注定屋毁人亡。
那盆牡丹,也将在这场劫难中破碎枯败。
念头一闪而过,在攻击来袭的短短几息之间,凌宥行用尽全部的灵力筑起几道水墙。
蒙面人没想到他一个筑基,反应和施法都如此迅速。
可他无论如何做都是徒劳,以他的修为,根本承受不住他们的攻击。
他们甚至懒得,准备下一波攻击。
蕴含强大灵力的剑气,毫不留情地劈向凌宥行。
顷刻间,墙垣坍塌,房檐坠落,扬起满地的灰尘。
只留下凌宥行房间,被水墙挡下大半攻击,堪堪坚持着未倒。
蒙面人收剑入鞘。
还剩下一个没有修为的吴氏,杀她,他们都用不上剑。
浓厚的尘土散去,他们走向吴氏的方向。
才迈开腿,他们猛地顿住身形,震惊地回过头。
凌宥行刚才站着的地方,被夺目的赤红填满。
地面上,盛开着一朵巨大的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