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之雾（7）
三清河，我的故乡，我的母亲，姐姐，我的爱。
你还好吗？我挚爱的爱丽丝。
在尔金斯拿出那块石板查验匕首的真实性时，伊尔丝一眼就在上面看见了真实的神力流动，那竟然是真正的「叙述」。
她看了看倒在自己身上的卡洛希，又看了看被尔金斯捧在手中的匕首，确定那把匕首并非真正沾染过洛神之血的物件——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投影罢了，与这个世界其它的东西没有区别。
为什么卡洛希会对幻影有反应？她没有时间仔细思考，先把这个消息发给了伊文。
桃乐丝接过尔金斯手中的一个小小盒子后，她的身影就消失了，伊尔丝知道自己没空在这耽搁——她必须追上去，桃乐丝手中的那个盒子显然也是真正的藏品之一。
【伊文：你一个人去？？】
【伊尔丝：叙述在尔金斯身边，莫尔卡府邸的幻境有叙述在十分安稳，卡洛希待在那里很安全。】
【伊文：不，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很危险。】
【伊尔丝：是的，所以我让卡洛希待在原地。】
没搞懂伊文在纠结什么，伊尔丝收起冰片。
她手持长斧，在来时的冰路上飞奔，她已经从莫尔卡府邸找到了整个荒山的通行名册，一眼便注意到了来自哈伦地区的姓氏——多特勒。多特勒一家在一年前曾经来过荒山，没几天就离开了，而在最近的三天前，他们一家再次来到了荒山。
这个姓氏她与卡洛希在路人的口中听过——当尔金斯救走桃乐丝时，多特勒先生很生气。
加之多特勒与邦尼同样来自哈伦领地，因此这个“多特勒”非常有可能就是谋害邦尼舞团的人。
桃乐丝的仇人并非荒山的人，但却再次来到了荒山，荒山并不大，很容易就能找到剩下还依旧清晰的地方。
她站在空中，远远望去，整个世界怪诞扭曲，一眼便看清了除了她身后的莫尔卡府邸以外唯一清楚的建筑。
——钟塔。
她们刚刚进来这里时所处的那个钟塔，现在依旧维持着原本古朴的形状屹立着，她操纵着卡洛希在空中留下的神力，将这条冰路改变方向通向钟塔。
一靠近钟塔，才发现清晰的竟然不止是钟塔，还有后方连着钟塔的的一栋房子，这栋房子非常漂亮，与周围简易的矮墙格格不入。
看来多特勒一家便是住在这里了，伊尔丝一靠近钟塔，原本追着她的那些浑浊再次停下，不远不近地围在钟塔周围。
房子的门开着，伊尔丝从正门走进去，却发现里面非常昏暗，唯一的光线竟然只有从这开着的门里透进的暗红色天光。
安东尼·多特勒正在家里睡觉，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有两件喜事。一件是今天是他追捕多年的仇人邦尼·普霖克被他给架上火刑架一周年的日子，另一件事是那该死的哈伦家族终于向他们低头，等他们回去，哈伦领地就要改姓多特勒了。
而现在，他们是来荒山度假的，荒山气候比起他的北地家乡实在温暖，冬暖夏凉，是一个自由开放的富饶之城，因此其它地区的领主们来荒山度假是常有的事。
为此，他们还特地在荒山置办了一套房产，钟楼也会在他们来住时停止报时，以免打扰到他们的休息。
他的弟弟与仆人们也住在这栋房子里，但今天他的天鹅绒大床似乎特别不好睡，平时温暖的屋子总是散发着丝丝寒意，哪怕炉火已经烧到最旺也依旧寒冷。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看着那似乎过于鲜红的炉火，他暴躁地跳起，却忽然感觉额间接触到了一丝冰凉，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却看见了一张脸。
那张浮肿的脸倒挂在他的头顶，眼球从眼眶之中弹出，湿漉漉的头发不断地往下滴水，滴在他的额头上。
这是他早死的母亲。
“啊啊啊！！！！！”他尖叫着连滚带爬掉下床，却看见那双突出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方向，一点、一点地移动着，脖颈嘎吱作响。
他爬向门边，想打开门，却发现门竟然无论如何都推不动，只有身后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缓缓靠近。
“母亲、母亲，我错了、我错了，都是安迪的错......”他大喊着，“我带你去找安迪，你去找安迪，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他一边颤抖着哭喊，一边连头都不敢回，只感觉到那冰凉的水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湿漉漉带着腥臭味粘连在一起的头发已经贴上了他的面颊。
眼泪和鼻涕糊作一团，就在这时，他忽然向前摔去——面前的门被打开了，是他的弟弟。
“吵什么呢？”他皱着眉，不悦地说，看见安东尼满脸鼻涕眼泪的样子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是他！是他！”安东尼忽然从地上跳起来，死死抓住安迪的胳臂，指着他回头，“母亲，就是安迪杀了你！您找他索命！”
而他的身后哪有什么母亲，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间房罢了。
“母亲？你还敢和我提母亲！做了那么猪狗不如的事情！你活该下地狱！”听到他的话，安迪瞬间暴怒，重重地把他给甩开，一腿把他踹翻在地，甩甩手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安东尼在地上呆愣了好一会，刚刚难道是在做梦吗？不可能，母亲的样子是如此逼真，尤其.....尤其是额头......他伸手摸上额头，水，是水，冰凉滑腻，他大叫一声，一眼都不敢看自己的房间，连滚带爬地冲向安迪的房间。
“安迪！安迪！”他用力地敲着门大喊，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他身后再次传来啪嗒啪嗒的水声，他恐惧极了，疯狂地跑向佣人们的房间。
就在伊尔丝走进门的一瞬间，身后原本敞开的大门忽然间消失了，她身处一条长长的走廊，往前往后看尽是黑暗。
“姐——姐——”一个嘶哑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伊尔丝猛地回头退开一步，只见一具焦黑的尸体缓慢地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她下意识举起斧头劈砍，却发现斧头直直穿了过去，毫无作用。
不对，她反应过来，这是幻影，并非之前会攻击她的那些魔兽操控的实体。
这一具正在行走的尸体，竟然是曾经发生过历史的投影！
“没有人——想看——我们——跳舞......”
尸体继续走着，嗓音嘶哑，皮肉与焦黑一同从她身上落下，它并不是冲着伊尔丝来的，伊尔丝靠向一边，看着她走动的方向。
她一步一步极为缓慢地走着，伊尔丝却忽然在她面对的方向看见了一个人，如此熟悉，是桃乐丝！桃乐丝似乎是跑过来的，她冲到这具焦黑的尸体面前，眼角似乎有泪光。
她拿出藏在怀里的小盒子，伊尔丝定睛一看，这正是尔金斯给她的藏品——竟然是一盒火柴。
是货真价实的藏品，在这里即是五百年前存在过的幻影，也是被溯洄之雾吞进来的真正的藏品。
「三清河的梦：三清河，我的故乡，我的母亲，我的姐姐，我的爱人。
我挚爱的爱丽丝。
漫天灰尘不会掩盖你的美丽，我还能见到你，我还能再见你。
我挚爱的爱丽丝，这不是我的梦，你就在我身边。」
桃乐丝颤抖着手拿出一支火柴，划了好几下才点燃，火星一闪而过，微弱的火光顿时在火柴顶端燃起，但即便微弱，它也足够照亮这个太漆黑的走廊。
光亮诞生的一瞬间，这具焦黑的尸体顿时褪去了漆黑的皮，竟然变成了一名少女。
“桑蕾，桑蕾......桑蕾......”
桃乐丝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嗫嚅着嘴唇扑上去，似乎想要抱住眼前的少女，却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怔愣了一瞬，随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桑蕾......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人想看我们跳舞，姐姐。”桑蕾对着面前的空气说着，桃乐丝却忽然安静下来，她痴痴地望着面前背对着她的少女，似乎陷入了回忆。
下一瞬，桑蕾转过身，正对着她，这张对她来说多么重要的脸，她几乎要笑起来。
“桃乐丝，大家都觉得要是你能离开舞团就好了，有你在的地方根本没人会看见我们啊。”
火焰熄灭了，走廊顿时暗了下来，桑蕾消失了，就连刚刚焦黑的尸体也消失了。
桃乐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急忙再次打开火柴盒，却发现里面一根火柴都没有了。
她着急到颤抖，手忙脚乱地从腰侧拿出刀子，重重地扎进自己的手心，鲜血顿时流出，滴落在空空如也的火柴盒中，新的火柴就在鲜血之中重新生长出来。
她随手擦了擦手心的血，又拿出了一根火柴。
伊尔丝分明看见她手上的伤口消失了，无病无伤，洛神给她了真正的无病无伤之躯。
火柴再次被点亮，桑蕾又一次出现在这微光之中。
这一次的她似乎更小一些，脸上还带着天真的笑，她矮矮的，站在坐在地上的桃乐丝面前，望着眼前人。
“姐姐，等你病好了，我和你一起跳舞！”她开朗地笑着，身上的衣服干净又合身，她是一个被宠爱着的小姑娘。
桃乐丝陶醉其中，伊尔丝转身离开，走向前方的漆黑，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应好。
“嗯，桑蕾，我和你一起。”
燃烧着的火柴被抛向前方，落在干燥的地毯之上，瞬间燃起火焰，伊尔丝诧异回头，随着火焰在地毯上熊熊燃起，那个虚假的桑蕾竟然没有消失，桃乐丝再次擦亮一根火柴，另一个女孩儿出现在她身边——是特莉丝。
紧接着，两根，三根，四根，五根。
女孩儿们一个个出现在她的身边，最后是邦尼·普霖克，和一个断了腿的小姑娘。
你还好吗？我挚爱的爱丽丝。
在尔金斯拿出那块石板查验匕首的真实性时，伊尔丝一眼就在上面看见了真实的神力流动，那竟然是真正的「叙述」。
她看了看倒在自己身上的卡洛希，又看了看被尔金斯捧在手中的匕首，确定那把匕首并非真正沾染过洛神之血的物件——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投影罢了，与这个世界其它的东西没有区别。
为什么卡洛希会对幻影有反应？她没有时间仔细思考，先把这个消息发给了伊文。
桃乐丝接过尔金斯手中的一个小小盒子后，她的身影就消失了，伊尔丝知道自己没空在这耽搁——她必须追上去，桃乐丝手中的那个盒子显然也是真正的藏品之一。
【伊文：你一个人去？？】
【伊尔丝：叙述在尔金斯身边，莫尔卡府邸的幻境有叙述在十分安稳，卡洛希待在那里很安全。】
【伊文：不，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很危险。】
【伊尔丝：是的，所以我让卡洛希待在原地。】
没搞懂伊文在纠结什么，伊尔丝收起冰片。
她手持长斧，在来时的冰路上飞奔，她已经从莫尔卡府邸找到了整个荒山的通行名册，一眼便注意到了来自哈伦地区的姓氏——多特勒。多特勒一家在一年前曾经来过荒山，没几天就离开了，而在最近的三天前，他们一家再次来到了荒山。
这个姓氏她与卡洛希在路人的口中听过——当尔金斯救走桃乐丝时，多特勒先生很生气。
加之多特勒与邦尼同样来自哈伦领地，因此这个“多特勒”非常有可能就是谋害邦尼舞团的人。
桃乐丝的仇人并非荒山的人，但却再次来到了荒山，荒山并不大，很容易就能找到剩下还依旧清晰的地方。
她站在空中，远远望去，整个世界怪诞扭曲，一眼便看清了除了她身后的莫尔卡府邸以外唯一清楚的建筑。
——钟塔。
她们刚刚进来这里时所处的那个钟塔，现在依旧维持着原本古朴的形状屹立着，她操纵着卡洛希在空中留下的神力，将这条冰路改变方向通向钟塔。
一靠近钟塔，才发现清晰的竟然不止是钟塔，还有后方连着钟塔的的一栋房子，这栋房子非常漂亮，与周围简易的矮墙格格不入。
看来多特勒一家便是住在这里了，伊尔丝一靠近钟塔，原本追着她的那些浑浊再次停下，不远不近地围在钟塔周围。
房子的门开着，伊尔丝从正门走进去，却发现里面非常昏暗，唯一的光线竟然只有从这开着的门里透进的暗红色天光。
安东尼·多特勒正在家里睡觉，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有两件喜事。一件是今天是他追捕多年的仇人邦尼·普霖克被他给架上火刑架一周年的日子，另一件事是那该死的哈伦家族终于向他们低头，等他们回去，哈伦领地就要改姓多特勒了。
而现在，他们是来荒山度假的，荒山气候比起他的北地家乡实在温暖，冬暖夏凉，是一个自由开放的富饶之城，因此其它地区的领主们来荒山度假是常有的事。
为此，他们还特地在荒山置办了一套房产，钟楼也会在他们来住时停止报时，以免打扰到他们的休息。
他的弟弟与仆人们也住在这栋房子里，但今天他的天鹅绒大床似乎特别不好睡，平时温暖的屋子总是散发着丝丝寒意，哪怕炉火已经烧到最旺也依旧寒冷。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看着那似乎过于鲜红的炉火，他暴躁地跳起，却忽然感觉额间接触到了一丝冰凉，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却看见了一张脸。
那张浮肿的脸倒挂在他的头顶，眼球从眼眶之中弹出，湿漉漉的头发不断地往下滴水，滴在他的额头上。
这是他早死的母亲。
“啊啊啊！！！！！”他尖叫着连滚带爬掉下床，却看见那双突出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方向，一点、一点地移动着，脖颈嘎吱作响。
他爬向门边，想打开门，却发现门竟然无论如何都推不动，只有身后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缓缓靠近。
“母亲、母亲，我错了、我错了，都是安迪的错......”他大喊着，“我带你去找安迪，你去找安迪，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他一边颤抖着哭喊，一边连头都不敢回，只感觉到那冰凉的水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湿漉漉带着腥臭味粘连在一起的头发已经贴上了他的面颊。
眼泪和鼻涕糊作一团，就在这时，他忽然向前摔去——面前的门被打开了，是他的弟弟。
“吵什么呢？”他皱着眉，不悦地说，看见安东尼满脸鼻涕眼泪的样子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是他！是他！”安东尼忽然从地上跳起来，死死抓住安迪的胳臂，指着他回头，“母亲，就是安迪杀了你！您找他索命！”
而他的身后哪有什么母亲，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间房罢了。
“母亲？你还敢和我提母亲！做了那么猪狗不如的事情！你活该下地狱！”听到他的话，安迪瞬间暴怒，重重地把他给甩开，一腿把他踹翻在地，甩甩手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安东尼在地上呆愣了好一会，刚刚难道是在做梦吗？不可能，母亲的样子是如此逼真，尤其.....尤其是额头......他伸手摸上额头，水，是水，冰凉滑腻，他大叫一声，一眼都不敢看自己的房间，连滚带爬地冲向安迪的房间。
“安迪！安迪！”他用力地敲着门大喊，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他身后再次传来啪嗒啪嗒的水声，他恐惧极了，疯狂地跑向佣人们的房间。
就在伊尔丝走进门的一瞬间，身后原本敞开的大门忽然间消失了，她身处一条长长的走廊，往前往后看尽是黑暗。
“姐——姐——”一个嘶哑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伊尔丝猛地回头退开一步，只见一具焦黑的尸体缓慢地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她下意识举起斧头劈砍，却发现斧头直直穿了过去，毫无作用。
不对，她反应过来，这是幻影，并非之前会攻击她的那些魔兽操控的实体。
这一具正在行走的尸体，竟然是曾经发生过历史的投影！
“没有人——想看——我们——跳舞......”
尸体继续走着，嗓音嘶哑，皮肉与焦黑一同从她身上落下，它并不是冲着伊尔丝来的，伊尔丝靠向一边，看着她走动的方向。
她一步一步极为缓慢地走着，伊尔丝却忽然在她面对的方向看见了一个人，如此熟悉，是桃乐丝！桃乐丝似乎是跑过来的，她冲到这具焦黑的尸体面前，眼角似乎有泪光。
她拿出藏在怀里的小盒子，伊尔丝定睛一看，这正是尔金斯给她的藏品——竟然是一盒火柴。
是货真价实的藏品，在这里即是五百年前存在过的幻影，也是被溯洄之雾吞进来的真正的藏品。
「三清河的梦：三清河，我的故乡，我的母亲，我的姐姐，我的爱人。
我挚爱的爱丽丝。
漫天灰尘不会掩盖你的美丽，我还能见到你，我还能再见你。
我挚爱的爱丽丝，这不是我的梦，你就在我身边。」
桃乐丝颤抖着手拿出一支火柴，划了好几下才点燃，火星一闪而过，微弱的火光顿时在火柴顶端燃起，但即便微弱，它也足够照亮这个太漆黑的走廊。
光亮诞生的一瞬间，这具焦黑的尸体顿时褪去了漆黑的皮，竟然变成了一名少女。
“桑蕾，桑蕾......桑蕾......”
桃乐丝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嗫嚅着嘴唇扑上去，似乎想要抱住眼前的少女，却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怔愣了一瞬，随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桑蕾......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人想看我们跳舞，姐姐。”桑蕾对着面前的空气说着，桃乐丝却忽然安静下来，她痴痴地望着面前背对着她的少女，似乎陷入了回忆。
下一瞬，桑蕾转过身，正对着她，这张对她来说多么重要的脸，她几乎要笑起来。
“桃乐丝，大家都觉得要是你能离开舞团就好了，有你在的地方根本没人会看见我们啊。”
火焰熄灭了，走廊顿时暗了下来，桑蕾消失了，就连刚刚焦黑的尸体也消失了。
桃乐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急忙再次打开火柴盒，却发现里面一根火柴都没有了。
她着急到颤抖，手忙脚乱地从腰侧拿出刀子，重重地扎进自己的手心，鲜血顿时流出，滴落在空空如也的火柴盒中，新的火柴就在鲜血之中重新生长出来。
她随手擦了擦手心的血，又拿出了一根火柴。
伊尔丝分明看见她手上的伤口消失了，无病无伤，洛神给她了真正的无病无伤之躯。
火柴再次被点亮，桑蕾又一次出现在这微光之中。
这一次的她似乎更小一些，脸上还带着天真的笑，她矮矮的，站在坐在地上的桃乐丝面前，望着眼前人。
“姐姐，等你病好了，我和你一起跳舞！”她开朗地笑着，身上的衣服干净又合身，她是一个被宠爱着的小姑娘。
桃乐丝陶醉其中，伊尔丝转身离开，走向前方的漆黑，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应好。
“嗯，桑蕾，我和你一起。”
燃烧着的火柴被抛向前方，落在干燥的地毯之上，瞬间燃起火焰，伊尔丝诧异回头，随着火焰在地毯上熊熊燃起，那个虚假的桑蕾竟然没有消失，桃乐丝再次擦亮一根火柴，另一个女孩儿出现在她身边——是特莉丝。
紧接着，两根，三根，四根，五根。
女孩儿们一个个出现在她的身边，最后是邦尼·普霖克，和一个断了腿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