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在熟悉的混沌中，陆筱睁开眼睛。
打发走无关人员，她开始梳理上一轮循环得到的所有信息。
这一次，几乎是不由自主般的，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上一次，果真印证了她的猜想。
循环的时间，已经开始变化了。
第八次循环，死亡时间是十二点零二。
第九次循环，死亡时间变为十二点零四。
而在前七次循环中，这个时间结点没有任何改变。
也就是说，在死亡时间发生变化的第八次循环里，她一定触发了什么关键事件。
陆筱手搭成金字塔状，回忆起那次循环发生的所有事情。
第八次循环，是她摆脱护士长之后的第一个循环，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正式注意到那个所谓的“失踪者”。
从她正式追踪那个病人开始，时间开始流动。
这样看来，这个身份成谜的742，必然是她出去的锚点。
还有一点，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血月应该是医院异化的开始，当这个现象出现的时候，会同步异化院内所有人，把他们变成嗜血的怪物。
也就是说，“血月”才是她真正的死亡契机。
最开始的护士长，是在十二点后，受血月影响才发生变异，后来的齐思，也是在十二点后，身体发生了变化，突然出刀杀死她。
而上一次，她来到了医院的高处，很明显地观察到异化的全过程。
如此看来，这个推断极有可能成立。
现在的明花市中路精神病患收容所，十二点前是一个世界，十二点后则是另一个世界。
如果把前者称为“本界”，那相对应的，那个异化的后者，多半是“里界”。
思考到这里，都是有利的信息，但陆筱的心情并没有因此放松。
时间既然变化过一次，就有再次变化的可能。
根据目前的规律来看，这个循环应该是以分钟作为基本单位，以2为倍数进行延展的。
第八次是十二点零二，第九次是十二点零四，第十次是十二点零八。
虽然数字看上去变化不大，但这个循环是倍数数列，发展到后面，时间变化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差量。
按照规律递推，第十六次循环，时间将抵达十四点整，这已经是极限。
第十七次循环，跨越的时间量已经超越了“一天”所包含的时间，它注定无以为继。
时间不断后推，如果退到下一天的十二点，会发生什么？
现在是第十次循环，如果加上这一次，她现在只剩七次循环机会了。
之前担忧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在七次循环内，她必须找到出去的办法。
陆筱皱着眉，心里止不住地忧虑。
得知循环次数有限是一方面，她真正忧心的，是另一件事。
时间既然能变动一次，就能变动两次。
上一次，因为发现“失踪者”这个锚点，时间后移。
但如果下一次，她再次触发关键节点呢？
获得更详细的线索，找到失踪者本身……如果再碰上这类重要节点，时间会不会被再次加速？
到那时候，她的循环机会可能小于七次。
这是一个极不稳定的不定量。
陆筱沉默几秒，翻开医院的地图看了起来。
明花市中路精神病患收容所，总占地面积120121平方米，住院楼两栋，重症楼一栋，餐厅一栋，水塔一座，档案馆一栋。
手指下意识抚上发皱的纸面，陆筱突然想到几件事。
她记得之前登上东水塔的时候，视野里分明有座钟楼，但地图上似乎没有特别标识。
还有那片树林，医院周围都被雾气包围，只有那里留出一片青葱，看着总觉得奇怪。
有些事，它其实本身不奇怪，但跟外在环境一对比，就显得不对。
陷入循环之后，医院与世隔绝，放眼望去，高墙外都是迷离的雾气，只有这片树林苁蓉如新，鲜亮异常。
沉吟一会儿，陆筱站起身，推开诊室的门，朝外走去。
“有人要杀我……”
“你这个患者可真难缠……快起来！”
“哎呦……”
嘈杂的人声模模糊糊地响在空气里，像是隔了一层水雾传来，叫人听不清楚，熟悉的对白再一次在舞台上演，陆筱路过他们的表演，再没有回头看。
“医生，我们现在活在梦里。”
“……你知道怎么从梦里醒过来吗？”
推开深灰色的铁门，黑压压的影子冲进来，乌鸦们正在咆哮，尖利的喙啄食着地上打滚的生物，灰扑扑的，密密麻麻的，像是要见血。
陆筱推开门，灰暗的晨光透进来，她挡住眼睛，只觉得刺眼。
新的一天开始了。
……
陆筱来到那片修补过的高墙之下，手轻轻接触墙面，触感坚硬，凝固的混凝土坚不可摧。
填补的痕迹很大，可以想象这个缺口当时的规模有多惊人。
是什么人做的，又是在什么时候做的呢？
陆筱看着这面坚实的墙，心里直发堵。
高墙之外，就是那片树林了，可惜现在她束手无策。
陆筱看着深灰色的墙面，无奈地摇摇头。
明知这道高墙之外就是答案，她却毫无办法。
陆筱想起齐思那些呓语似的话，微微苦笑道：“如果这真的是在梦里，我倒希望这面墙能自己打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里突然泛起一丝波澜，像是被抽了一帧。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陆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前的墙壁突然出现一道水化的痕迹，那痕迹跟最开始病历本上扭动的字迹一模一样。
墙面在融化。
陆筱：“……啊？”
混凝土墙壁不断溶解，最后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空隙，外面是深绿色的树林，寒气夹杂着土壤的腥气扑面而来。
陆筱沉默许久，走了进去。
打发走无关人员，她开始梳理上一轮循环得到的所有信息。
这一次，几乎是不由自主般的，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上一次，果真印证了她的猜想。
循环的时间，已经开始变化了。
第八次循环，死亡时间是十二点零二。
第九次循环，死亡时间变为十二点零四。
而在前七次循环中，这个时间结点没有任何改变。
也就是说，在死亡时间发生变化的第八次循环里，她一定触发了什么关键事件。
陆筱手搭成金字塔状，回忆起那次循环发生的所有事情。
第八次循环，是她摆脱护士长之后的第一个循环，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正式注意到那个所谓的“失踪者”。
从她正式追踪那个病人开始，时间开始流动。
这样看来，这个身份成谜的742，必然是她出去的锚点。
还有一点，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血月应该是医院异化的开始，当这个现象出现的时候，会同步异化院内所有人，把他们变成嗜血的怪物。
也就是说，“血月”才是她真正的死亡契机。
最开始的护士长，是在十二点后，受血月影响才发生变异，后来的齐思，也是在十二点后，身体发生了变化，突然出刀杀死她。
而上一次，她来到了医院的高处，很明显地观察到异化的全过程。
如此看来，这个推断极有可能成立。
现在的明花市中路精神病患收容所，十二点前是一个世界，十二点后则是另一个世界。
如果把前者称为“本界”，那相对应的，那个异化的后者，多半是“里界”。
思考到这里，都是有利的信息，但陆筱的心情并没有因此放松。
时间既然变化过一次，就有再次变化的可能。
根据目前的规律来看，这个循环应该是以分钟作为基本单位，以2为倍数进行延展的。
第八次是十二点零二，第九次是十二点零四，第十次是十二点零八。
虽然数字看上去变化不大，但这个循环是倍数数列，发展到后面，时间变化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差量。
按照规律递推，第十六次循环，时间将抵达十四点整，这已经是极限。
第十七次循环，跨越的时间量已经超越了“一天”所包含的时间，它注定无以为继。
时间不断后推，如果退到下一天的十二点，会发生什么？
现在是第十次循环，如果加上这一次，她现在只剩七次循环机会了。
之前担忧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在七次循环内，她必须找到出去的办法。
陆筱皱着眉，心里止不住地忧虑。
得知循环次数有限是一方面，她真正忧心的，是另一件事。
时间既然能变动一次，就能变动两次。
上一次，因为发现“失踪者”这个锚点，时间后移。
但如果下一次，她再次触发关键节点呢？
获得更详细的线索，找到失踪者本身……如果再碰上这类重要节点，时间会不会被再次加速？
到那时候，她的循环机会可能小于七次。
这是一个极不稳定的不定量。
陆筱沉默几秒，翻开医院的地图看了起来。
明花市中路精神病患收容所，总占地面积120121平方米，住院楼两栋，重症楼一栋，餐厅一栋，水塔一座，档案馆一栋。
手指下意识抚上发皱的纸面，陆筱突然想到几件事。
她记得之前登上东水塔的时候，视野里分明有座钟楼，但地图上似乎没有特别标识。
还有那片树林，医院周围都被雾气包围，只有那里留出一片青葱，看着总觉得奇怪。
有些事，它其实本身不奇怪，但跟外在环境一对比，就显得不对。
陷入循环之后，医院与世隔绝，放眼望去，高墙外都是迷离的雾气，只有这片树林苁蓉如新，鲜亮异常。
沉吟一会儿，陆筱站起身，推开诊室的门，朝外走去。
“有人要杀我……”
“你这个患者可真难缠……快起来！”
“哎呦……”
嘈杂的人声模模糊糊地响在空气里，像是隔了一层水雾传来，叫人听不清楚，熟悉的对白再一次在舞台上演，陆筱路过他们的表演，再没有回头看。
“医生，我们现在活在梦里。”
“……你知道怎么从梦里醒过来吗？”
推开深灰色的铁门，黑压压的影子冲进来，乌鸦们正在咆哮，尖利的喙啄食着地上打滚的生物，灰扑扑的，密密麻麻的，像是要见血。
陆筱推开门，灰暗的晨光透进来，她挡住眼睛，只觉得刺眼。
新的一天开始了。
……
陆筱来到那片修补过的高墙之下，手轻轻接触墙面，触感坚硬，凝固的混凝土坚不可摧。
填补的痕迹很大，可以想象这个缺口当时的规模有多惊人。
是什么人做的，又是在什么时候做的呢？
陆筱看着这面坚实的墙，心里直发堵。
高墙之外，就是那片树林了，可惜现在她束手无策。
陆筱看着深灰色的墙面，无奈地摇摇头。
明知这道高墙之外就是答案，她却毫无办法。
陆筱想起齐思那些呓语似的话，微微苦笑道：“如果这真的是在梦里，我倒希望这面墙能自己打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里突然泛起一丝波澜，像是被抽了一帧。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陆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前的墙壁突然出现一道水化的痕迹，那痕迹跟最开始病历本上扭动的字迹一模一样。
墙面在融化。
陆筱：“……啊？”
混凝土墙壁不断溶解，最后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空隙，外面是深绿色的树林，寒气夹杂着土壤的腥气扑面而来。
陆筱沉默许久，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