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晨，阳光不是一般的好，随着树叶的摇曳生姿，落下斑斑点影。北方的初夏，纵然光束遍及，然而并不会让人感到热，反而是暖暖的，像是温度正好的温泉，令人舒适。
父母都去工作了，佟烟出去也没人管她，她也倒乐得自在。
佟烟和于清越约的九点。
佟烟将近8:45到学校门口，她想着比于清越早到一点。
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学校放假期间是不允许学生随便进入的，佟烟怕于清越傻傻地站在学校门口，让保安大叔起疑心。
佟烟计划得很好，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到达时于清越已经在校门口了。
保安大叔在一旁虎视眈眈，唯恐他一个不留神于清越冲进学校。
佟烟看到这个情境：“……”
她急忙上前，拉着于清越就跑，废话，再不跑让保安大叔抓吗？
于清越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突生的变故，他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一时怔住。
光影漫漫，落在手腕处，像是给添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氤氲不散。
他视线转移，向前望去，佟烟扎着简单的高高的马尾，不时落在脸上的发丝因着跑步带起的清风飘散开。
佟烟一直是散落人间的仙女，双眸湿润，像是清晨第一滴露水，于清越一直都知道。
他敛去眸中的情绪，配不上的，只有他。
于清越不自觉抓紧小小的手，跟随佟烟的脚步跑起来。
佟烟没注意，她以为于清越终于知道快点了，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她回头看，幸好保安大叔没有跟上来。
她们跑到学校西侧，佟烟将于清越的手放下。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说了句：“我们从这儿进吧。”
于清越：“……”
他看着眼前完好的栏杆，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儿？怎么进？
于清越不动声色地立在原地，却见佟烟上前，手脚利落地将其中一根栏杆拿起，移至一旁。
随后，而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佟烟进去后，站好，见于清越还是站在那儿，忍不住催促道：“你快点啊。”
要是待会儿被保安大叔发现就不好了。
可怜于清越手脚不协调，只好听从佟烟的指挥费劲地从栏杆处钻了进去。
佟烟见于清越进来后，快速地将栏杆放回原位置，还不放心地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人经过。
因着学校地处僻静，平日里往来的人就少，这下周末了，几乎算是空城。
佟烟看了有五六秒，确定无人经过后，彻底放心。
佟烟回头，对上于清越那双透着疑惑的双眼，她讪讪地笑，解释道：“这是陈嘉茉跟我说的。”
内心：陈嘉茉，为了姐妹的幸福，对不起了，拿你出来背黑锅。
学校食堂的午饭很难吃，佟烟和陈嘉茉经常出校门吃午饭，学校北侧有条街道，各种各样的店，里面的饭菜都很好吃。
事实上，这已经是全校学生公认的秘密了，只不过，乖巧如于清越并不知晓半分。
于清越确实不知道，他点了点头，没做任何表示。
他一向这样，沉默内敛，不轻易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流露出来，尤其是在佟烟面前。
他将自己收拾的很好，一丝一毫都无法让人窥探出。
气氛静默，佟烟不知道说些什么，同时隐隐的紧张感在心里徘徊，索性不讲话了。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琴房。
佟烟带了谱子，她将谱子摆好，放到钢琴上。
他们还从未正式地一起弹过这首歌，细节也还没有分配好。
练了一个小时多一点，佟烟和于清越排练了几次，差不多将流程熟悉起来。
佟烟却一直紧张着。
时间差不到了，佟烟提议道：“我们走吧。”
于清越点点头，他起身准备离开，却在刚要打开门时发现佟烟还没有动。
他看向佟烟，疑惑：“你不走吗？”
然而，下一秒，行如流水的钢琴声响起，他看到佟烟在弹钢琴。
纵然于清越已经好几年没碰钢琴半步，却也能清晰地知道佟烟在弹的是钢琴版的《祝你生日快乐》。
他怔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首歌并不难，基本初学钢琴的人都可以弹得很熟练。
琴房里空气稀薄，温度一点一点的让人不易察觉地在上升。
而佟烟，穿着白色的长长的连衣裙，站在于清越的角度来看，琴房对面是一大扇落地窗，再远一点，是几乎废弃的满墙的爬山虎的枝蔓，透过落地窗，大片大片的阳光轻洒而下，落在佟烟身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光。
她像是贬下人间的仙子，不落银河，不入世俗，唯有晨露止渴。
佟烟从钢琴那儿离开，走向于清越，抬手之间，皆像是视频里刻意放缓的慢动作。
于清越僵住，他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片刻前，他觉得不可靠近的仙子，现在向他走来，卷入尘埃，他窃喜，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唯恐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只留他一个人不能寐。
佟烟嘴角扬起最佳弧度，笑着说：“于清越，祝你生日快乐！”
于清越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害怕自己的欣喜吓到佟烟，回答：“谢谢。”
过了几秒，他又说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佟烟：“……”
她随口扯道：“我在班主任办公室见到的，他当时在登记信息，我就看了几眼。”
其实，还是陈嘉茉告诉她的，陈嘉茉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
但是一个生日日期，她还是很简单就能搞到的。
虽然，这并不好。
气氛再次陷入奇奇怪怪，佟烟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忽然，一双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力度轻柔，却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于清越只感到手中发丝柔软，很想继续揉一揉，然而他怕吓到她，只好将手放下来。
佟烟羞涩得耳朵红了，耳垂染上色，看起来令人想啄上两口。
于清越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向外面的爬山虎，绿意盎然，生机一片。
“你干嘛呀。”佟烟的声音柔软。
于清越说：“我们走吧。”
佟烟傻眼了，什么情况，明明前一秒还……
但她无法，只好蔫蔫地答应道：“好吧。”
快到中午了，气温上升，空气也不免带上了热度。
然而走廊处清清凉凉的，偶尔的风吹过来，一片凉意。
佟烟和于清越一前一后从琴房出来，都没有讲话。
快要转弯时，佟烟发现她似乎看到了高一英语老师叶桐的身影。
叶桐大学毕业没有几年，因为带的班级成绩好，领导让她带了实验班，也就是，佟烟和于清越所在的班级。
她和佟烟差不多高，因为比她们大不了几岁，和学生的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
佟烟不敢发出声音，怕被叶桐听到。
她抓住于清越的胳膊，于清越停下脚步，触感全在佟烟抓住的那只胳膊上，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佟烟指了指前面叶桐所在的方位，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示意回头走另一条路。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之际，一声清亮的声音阻止了他们前进的脚步：“佟烟、于清越！”
佟烟扶额，默默在心里吐槽前英语老师眼神怎么这么好，他们还有将近十几米的距离呢。
她回头，看着叶桐慢慢走近，准备抢先在叶桐说话之前把话讲了。
佟烟笑着说道：“叶老师，您怎么在学校？班主任找我和于清越有事，现在事情说完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于清越看向她，明显有被佟烟说的话困惑到。
叶桐嘴上说着：“是这样啊。”
脸上却冒出“我懂，我什么都懂”的笑容。
佟烟：“……”
你懂什么？
她们说了两句，叶桐便有人打电话过来，于清越和佟烟离开了。
依旧从那个栏杆处离开，到达站台。
佟烟问道：“你去哪儿？”
“回家。”
“哦。”
107路公交车来的很快，于清越在佟烟前面，上了车。
学校在临漪市城南，城南本来是一片荒地，后来他们学校在荒地上建校，慢慢地，拉动了周围的经济。
然而，若是周末等假期，城南几乎是看不着很多人的。
也因此，公交车上人很少。
于清越和佟烟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当然，佟烟和于清越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心照不宣的。
没过几个站台，一个男生上车了，佟烟注意到，是他们班同学，李维阳。
佟烟虽然对班里的事情不是很关心，然而托陈嘉茉同学的福。
她还是知道，这个李维阳在班里的名声不太好，是名副其实的“大嘴巴”。
班里所有的八卦谁都没有他清楚，一旦经李维阳口中一传，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样。
显然，李维阳一上车就注意到于清越在车上坐着了，他们打了个招呼。
于清越的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李维阳随后在他对面坐下来了。
半晌，他才注意到坐在隔了一个位置的佟烟。
“佟烟，你也在？”
佟烟笑了笑，“嗯”了一声，表示答应。
佟烟害怕李维阳明天回校在班里随意造谣她和于清越，索性先开口说道：“好巧，我先是遇到了于清越，又遇到了你。”
李维阳笑着道：“好巧。”
于清越到佟烟那个记忆中是他家的站点准备下公交车了。
他回头，对佟烟和李维阳说了声：“再见。”
——
佟烟回到家时，佟母坐在沙发上，削着苹果。她见到佟烟，问了句：“你去哪儿了？”
“去陈嘉茉家玩了。妈，你怎么回来了？”
“胳膊有点疼，你爸让我回来休息休息。”
“没什么大碍吧？”佟烟有点担心。
“没事。”
佟烟点了点头，陪佟母看了几集电视剧，便回房了。
她总感到内心不平静，像是装了一个盛大的秘密，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无奈，只能做题，马上要到期中考试了，这几天因为练琴都没怎么学习。
五月中旬，“五月”这个活动正式开启。
活动开始前一天，班长徐成去年级主任办公室抽签，然而不好的消息是，他抽到了第二个。
通常情况下，这种比赛抽签不能靠前，因为评委没有参照，只能凭感觉打分，很容易压低分数，但又不能太靠后，若是太靠后评委看过前面那么多表演很容易视觉疲劳，分数也不会特别高。
因而，班级同学知道后，士气一时很是低迷。
第二天表演候场时，佟烟更是紧张不已。
她其实从小就参加各种比赛，什么小主持人大赛，市钢琴比赛，讲故事大赛……佟父佟母对她要求很高，什么比赛都会让她去尝试尝试。
然而以往都是她一个人，赢了输了都是她一个人的。
这次是整个班集体。
佟烟不敢想象，若是她失误了，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她闭了闭双眼，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然而心扑通通地跳，比任何时候都激烈。
又因为化了妆，面色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惨白。
于清越站在她身旁，看到佟烟浑身不对劲，小声地问了句：“怎么了？”
佟烟嘴角扯出笑意：“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紧张。”
于清越当时并没有说什么。
到她们班出场了，先是后排合唱的人上场，再是指挥，再是他们这些表演乐器的。
于清越和佟烟也在钢琴前坐好。
他们都穿了礼服，佟烟是一袭蓝色，衬得肤色白皙，于清越则是一身黑色西装，冷静内敛。
第一首唱的是校歌，表演乐器的人是不用弹奏的，单单坐在舞台靠角落处。
时间很快，校歌的合唱结束，主持人兼指挥的班长说道：“下一首，《北京东路的日子》”
佟烟本是耐心听着徐成的报幕，却猝然间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是于清越。
她转头看向于清越，黑暗中看不太清他的样子，他压低声音，说了句：“别紧张，有我呢。”
佟烟和于清越的钢琴放在舞台靠边，她们面对着下面的观众，因着舞台上是黑的，后方也没有任何人会看到他们紧握的双手。
佟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说，有他呢。
像是一针安定剂，他就像个会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摆平所有不安。
她顾不得紧张了。
舞台上，合唱的声音响起。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歌谣的歌谣/藏着童话的影子/孩子的孩子/该要飞往哪儿去”
紧接着，各种乐器声音响起，响彻整个大礼堂。
父母都去工作了，佟烟出去也没人管她，她也倒乐得自在。
佟烟和于清越约的九点。
佟烟将近8:45到学校门口，她想着比于清越早到一点。
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学校放假期间是不允许学生随便进入的，佟烟怕于清越傻傻地站在学校门口，让保安大叔起疑心。
佟烟计划得很好，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到达时于清越已经在校门口了。
保安大叔在一旁虎视眈眈，唯恐他一个不留神于清越冲进学校。
佟烟看到这个情境：“……”
她急忙上前，拉着于清越就跑，废话，再不跑让保安大叔抓吗？
于清越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突生的变故，他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一时怔住。
光影漫漫，落在手腕处，像是给添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氤氲不散。
他视线转移，向前望去，佟烟扎着简单的高高的马尾，不时落在脸上的发丝因着跑步带起的清风飘散开。
佟烟一直是散落人间的仙女，双眸湿润，像是清晨第一滴露水，于清越一直都知道。
他敛去眸中的情绪，配不上的，只有他。
于清越不自觉抓紧小小的手，跟随佟烟的脚步跑起来。
佟烟没注意，她以为于清越终于知道快点了，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她回头看，幸好保安大叔没有跟上来。
她们跑到学校西侧，佟烟将于清越的手放下。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说了句：“我们从这儿进吧。”
于清越：“……”
他看着眼前完好的栏杆，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儿？怎么进？
于清越不动声色地立在原地，却见佟烟上前，手脚利落地将其中一根栏杆拿起，移至一旁。
随后，而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佟烟进去后，站好，见于清越还是站在那儿，忍不住催促道：“你快点啊。”
要是待会儿被保安大叔发现就不好了。
可怜于清越手脚不协调，只好听从佟烟的指挥费劲地从栏杆处钻了进去。
佟烟见于清越进来后，快速地将栏杆放回原位置，还不放心地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人经过。
因着学校地处僻静，平日里往来的人就少，这下周末了，几乎算是空城。
佟烟看了有五六秒，确定无人经过后，彻底放心。
佟烟回头，对上于清越那双透着疑惑的双眼，她讪讪地笑，解释道：“这是陈嘉茉跟我说的。”
内心：陈嘉茉，为了姐妹的幸福，对不起了，拿你出来背黑锅。
学校食堂的午饭很难吃，佟烟和陈嘉茉经常出校门吃午饭，学校北侧有条街道，各种各样的店，里面的饭菜都很好吃。
事实上，这已经是全校学生公认的秘密了，只不过，乖巧如于清越并不知晓半分。
于清越确实不知道，他点了点头，没做任何表示。
他一向这样，沉默内敛，不轻易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流露出来，尤其是在佟烟面前。
他将自己收拾的很好，一丝一毫都无法让人窥探出。
气氛静默，佟烟不知道说些什么，同时隐隐的紧张感在心里徘徊，索性不讲话了。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琴房。
佟烟带了谱子，她将谱子摆好，放到钢琴上。
他们还从未正式地一起弹过这首歌，细节也还没有分配好。
练了一个小时多一点，佟烟和于清越排练了几次，差不多将流程熟悉起来。
佟烟却一直紧张着。
时间差不到了，佟烟提议道：“我们走吧。”
于清越点点头，他起身准备离开，却在刚要打开门时发现佟烟还没有动。
他看向佟烟，疑惑：“你不走吗？”
然而，下一秒，行如流水的钢琴声响起，他看到佟烟在弹钢琴。
纵然于清越已经好几年没碰钢琴半步，却也能清晰地知道佟烟在弹的是钢琴版的《祝你生日快乐》。
他怔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首歌并不难，基本初学钢琴的人都可以弹得很熟练。
琴房里空气稀薄，温度一点一点的让人不易察觉地在上升。
而佟烟，穿着白色的长长的连衣裙，站在于清越的角度来看，琴房对面是一大扇落地窗，再远一点，是几乎废弃的满墙的爬山虎的枝蔓，透过落地窗，大片大片的阳光轻洒而下，落在佟烟身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光。
她像是贬下人间的仙子，不落银河，不入世俗，唯有晨露止渴。
佟烟从钢琴那儿离开，走向于清越，抬手之间，皆像是视频里刻意放缓的慢动作。
于清越僵住，他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片刻前，他觉得不可靠近的仙子，现在向他走来，卷入尘埃，他窃喜，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唯恐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只留他一个人不能寐。
佟烟嘴角扬起最佳弧度，笑着说：“于清越，祝你生日快乐！”
于清越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害怕自己的欣喜吓到佟烟，回答：“谢谢。”
过了几秒，他又说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佟烟：“……”
她随口扯道：“我在班主任办公室见到的，他当时在登记信息，我就看了几眼。”
其实，还是陈嘉茉告诉她的，陈嘉茉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
但是一个生日日期，她还是很简单就能搞到的。
虽然，这并不好。
气氛再次陷入奇奇怪怪，佟烟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忽然，一双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力度轻柔，却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于清越只感到手中发丝柔软，很想继续揉一揉，然而他怕吓到她，只好将手放下来。
佟烟羞涩得耳朵红了，耳垂染上色，看起来令人想啄上两口。
于清越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向外面的爬山虎，绿意盎然，生机一片。
“你干嘛呀。”佟烟的声音柔软。
于清越说：“我们走吧。”
佟烟傻眼了，什么情况，明明前一秒还……
但她无法，只好蔫蔫地答应道：“好吧。”
快到中午了，气温上升，空气也不免带上了热度。
然而走廊处清清凉凉的，偶尔的风吹过来，一片凉意。
佟烟和于清越一前一后从琴房出来，都没有讲话。
快要转弯时，佟烟发现她似乎看到了高一英语老师叶桐的身影。
叶桐大学毕业没有几年，因为带的班级成绩好，领导让她带了实验班，也就是，佟烟和于清越所在的班级。
她和佟烟差不多高，因为比她们大不了几岁，和学生的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
佟烟不敢发出声音，怕被叶桐听到。
她抓住于清越的胳膊，于清越停下脚步，触感全在佟烟抓住的那只胳膊上，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佟烟指了指前面叶桐所在的方位，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示意回头走另一条路。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之际，一声清亮的声音阻止了他们前进的脚步：“佟烟、于清越！”
佟烟扶额，默默在心里吐槽前英语老师眼神怎么这么好，他们还有将近十几米的距离呢。
她回头，看着叶桐慢慢走近，准备抢先在叶桐说话之前把话讲了。
佟烟笑着说道：“叶老师，您怎么在学校？班主任找我和于清越有事，现在事情说完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于清越看向她，明显有被佟烟说的话困惑到。
叶桐嘴上说着：“是这样啊。”
脸上却冒出“我懂，我什么都懂”的笑容。
佟烟：“……”
你懂什么？
她们说了两句，叶桐便有人打电话过来，于清越和佟烟离开了。
依旧从那个栏杆处离开，到达站台。
佟烟问道：“你去哪儿？”
“回家。”
“哦。”
107路公交车来的很快，于清越在佟烟前面，上了车。
学校在临漪市城南，城南本来是一片荒地，后来他们学校在荒地上建校，慢慢地，拉动了周围的经济。
然而，若是周末等假期，城南几乎是看不着很多人的。
也因此，公交车上人很少。
于清越和佟烟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当然，佟烟和于清越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心照不宣的。
没过几个站台，一个男生上车了，佟烟注意到，是他们班同学，李维阳。
佟烟虽然对班里的事情不是很关心，然而托陈嘉茉同学的福。
她还是知道，这个李维阳在班里的名声不太好，是名副其实的“大嘴巴”。
班里所有的八卦谁都没有他清楚，一旦经李维阳口中一传，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样。
显然，李维阳一上车就注意到于清越在车上坐着了，他们打了个招呼。
于清越的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李维阳随后在他对面坐下来了。
半晌，他才注意到坐在隔了一个位置的佟烟。
“佟烟，你也在？”
佟烟笑了笑，“嗯”了一声，表示答应。
佟烟害怕李维阳明天回校在班里随意造谣她和于清越，索性先开口说道：“好巧，我先是遇到了于清越，又遇到了你。”
李维阳笑着道：“好巧。”
于清越到佟烟那个记忆中是他家的站点准备下公交车了。
他回头，对佟烟和李维阳说了声：“再见。”
——
佟烟回到家时，佟母坐在沙发上，削着苹果。她见到佟烟，问了句：“你去哪儿了？”
“去陈嘉茉家玩了。妈，你怎么回来了？”
“胳膊有点疼，你爸让我回来休息休息。”
“没什么大碍吧？”佟烟有点担心。
“没事。”
佟烟点了点头，陪佟母看了几集电视剧，便回房了。
她总感到内心不平静，像是装了一个盛大的秘密，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无奈，只能做题，马上要到期中考试了，这几天因为练琴都没怎么学习。
五月中旬，“五月”这个活动正式开启。
活动开始前一天，班长徐成去年级主任办公室抽签，然而不好的消息是，他抽到了第二个。
通常情况下，这种比赛抽签不能靠前，因为评委没有参照，只能凭感觉打分，很容易压低分数，但又不能太靠后，若是太靠后评委看过前面那么多表演很容易视觉疲劳，分数也不会特别高。
因而，班级同学知道后，士气一时很是低迷。
第二天表演候场时，佟烟更是紧张不已。
她其实从小就参加各种比赛，什么小主持人大赛，市钢琴比赛，讲故事大赛……佟父佟母对她要求很高，什么比赛都会让她去尝试尝试。
然而以往都是她一个人，赢了输了都是她一个人的。
这次是整个班集体。
佟烟不敢想象，若是她失误了，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她闭了闭双眼，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然而心扑通通地跳，比任何时候都激烈。
又因为化了妆，面色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惨白。
于清越站在她身旁，看到佟烟浑身不对劲，小声地问了句：“怎么了？”
佟烟嘴角扯出笑意：“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紧张。”
于清越当时并没有说什么。
到她们班出场了，先是后排合唱的人上场，再是指挥，再是他们这些表演乐器的。
于清越和佟烟也在钢琴前坐好。
他们都穿了礼服，佟烟是一袭蓝色，衬得肤色白皙，于清越则是一身黑色西装，冷静内敛。
第一首唱的是校歌，表演乐器的人是不用弹奏的，单单坐在舞台靠角落处。
时间很快，校歌的合唱结束，主持人兼指挥的班长说道：“下一首，《北京东路的日子》”
佟烟本是耐心听着徐成的报幕，却猝然间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是于清越。
她转头看向于清越，黑暗中看不太清他的样子，他压低声音，说了句：“别紧张，有我呢。”
佟烟和于清越的钢琴放在舞台靠边，她们面对着下面的观众，因着舞台上是黑的，后方也没有任何人会看到他们紧握的双手。
佟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说，有他呢。
像是一针安定剂，他就像个会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摆平所有不安。
她顾不得紧张了。
舞台上，合唱的声音响起。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歌谣的歌谣/藏着童话的影子/孩子的孩子/该要飞往哪儿去”
紧接着，各种乐器声音响起，响彻整个大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