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烟崽，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嘉茉回了个消息，神神叨叨地对她说。
佟烟放下手中的书，眨了眨眼：“什么地方？”
“去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还是陈嘉茉想带她去的地方，到底是哪儿。
佟烟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拿起手机，跟着她走。
“烟崽，快下车。”
到了后，陈嘉茉看起来很兴奋，说道。
佟烟牵着她的手，更加疑惑了，老广场？
来这儿干什么？
老广场在临漪市城东，近些年的发展比不上城南那块，不过还是有很多老人住在这儿。
佟烟看到，烟火气缭绕，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交谈声传入她的耳朵，恍惚间有音乐伴奏的声音传来，应该是有什么活动在这儿举办。
陈嘉茉拉着佟烟向前小跑着，来到一处人群聚集地。
隐隐的吉他声传来，伴随着低浅的男声，往四处溢出，慢慢传遍整个老广场。
这个男声……好耳熟。
陈嘉茉停下脚步，佟烟刚刚站定，看到眼前眼尾上扬，凝神唱着歌的男生，低沉的歌声与他桀骜难驯的性子似乎难以联系起来。
是同班同学，徐子清。
佟烟和班里其他人都没什么联系，和徐子清倒是熟得很，主要是他们两家有合作往来。
重要的是，没别的，这人在年级里不要太出名。
更何况，佟烟和他初中三年同班同学，高中也一直在一个班。
彼时徐子清眼神认真，令佟烟猛然想起年级里那些小女生在背后讨论的他。
成绩好，长得好，唱歌好听，家里有钱。
简直是天之骄子。
然而，和言情小说里的套路一样，佟烟能认识徐子清，主要还是这人……一个大渣男。
凭借着出色的长相和一副少管老子的个性，徐子清从初二情窦初开，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至少佟烟从未听说断过的女朋友。
萝莉型，御姐型，小清新……
种种，没有没谈过的。
佟烟也很疑惑，为什么这种渣男能够女朋友不断，那些女孩子都是傻的吗？
那个女生的回答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相信他对待每段感情都是认真的。”
魔阵了吧，佟烟想。
她还是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和于清越的关系很好。
于清越冷淡疏离，对待任何人都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可就是这样反差极大的两个人，玩的比谁都好。
佟烟听班里的女生说，徐子清组建了个乐队，没事的时候会在校内操场上演出。
有的时候也会在校外。
这次，她才真正看到徐子清弹唱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一些那些女生前仆后继的原因了。
看起来确实够帅。
……
当然，还是没有于清越帅。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徐子清边弹边唱，演绎足了歌词里的深情。
他曾经在凭借这首歌在初中晚会上大开杀戒，捕获无数女孩子的芳心。
一首结束，徐子清将话筒递给别人，鞠了个躬，下来了。
他看见他的小女朋友了。
要去见她。
佟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
什么情况，她是不是没睡醒，不行，她再睁开眼看看。
不是，这两人怎么还牵着手呢。
艰难地不能接受现实，佟烟开口：“你们两……，这是？”
谈恋爱这三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不就出去集训了一个月，怎么陈嘉茉这么快就，就……
谈起恋爱了。
还是和徐子清。
好魔幻。
陈嘉茉看着佟烟张口说不出话被震惊，一脸傻傻的模样，笑了。
“怎么了？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
佟烟：“……”
她看出来了，就是不能理解。
陈嘉茉显然也没打算在这儿待多久，和徐子清说了几句话，就拽着佟烟准备离开。
徐子清点点头，他接下来还有几首歌，时间紧张，没法儿和他的小女朋友说说话。
他又向佟烟看了看，当是打了个招呼。
徐子清走后，佟烟若有所思。
“坦白从宽，快说。”
她一脸认真审讯的样子，陈嘉茉一下没憋住，笑了。
佟烟恼了：“认真点。”
“好好好，佟大小姐，我说还不行嘛。”
“我妈不是给我报了补习班吗，在补习班碰到的。”
佟烟眼神停留在三三两两的人群，“然后就在一起了？你知道他人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啊。”
“烟崽，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我谁都没说。”
佟烟想起陈嘉茉刚刚看向徐子清的眼神。
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没有别人，只有徐子清。
她犹豫了下，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佟烟和徐子清早就认识，知道这人做朋友打打嘴仗还是能的，当男朋友的话，她开始担忧。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老广场转悠。
佟烟说道：“我先回家了。”
她打了辆车，回去了。
陈嘉茉知道，这是佟烟在给她留时间，回去看徐子清的演出。
车子走了，只留下影子。
她转过身，小跑起来。
——
佟烟回到家的时候天快要黑了，欲坠未坠的夕阳斜挂在天上，散发出浓厚的黑。
家里灯火通亮，偶尔传来说话交谈的声音。
估计是父母出差回来了。
果不其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洗手来吃饭。”佟母说道。
“我去找陈嘉茉了。”
虽然，陈嘉茉带着她找男朋友玩。
哎。
餐桌上，佟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她其实一点都不饿。
然而若是她说出“不饿”这两个字来，绝对找来一顿骂。
佟烟小时候，佟母就不惯这臭毛病。
佟母发话了：“烟烟，马上要高三了，学习要更加努力啊，有什么不会的，一定要问老师，要不要再给你请个老师讲语文啊……”
无非是一些督促她学习的话。
从初三开始就一直听。
佟烟爸爸一向和她是一头的：“哎呀，你就别说这么多了，让孩子好好吃饭。”
“对啊妈，我吃饭呢，吃完饭再说。”
佟烟附和。
吃完饭后，佟烟陪着爸妈看新闻。
“你那个物理集训学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信心初赛拿个名次？”
佟烟摇摇头，说：“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呢，自己学没学能不知道？”
“快别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了，还看《中国皇后传》，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明天还回去。”
“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都要高三了，怎么还心不在焉的呢？”
佟烟张了张嘴，嗫嚅：“妈，我今天早上才借的。”
“今天早上借怎么了，快要高考的人了，还看与学习没关系的书。”
佟母越说越激动，佟烟没法，只能答应了。
“知道了，妈。”答应的不情不愿。
佟烟猜测是妈妈去她房间看了，她又看了几分钟电视，心里有点不舒服。
跟佟母说了声，上楼回房了。
窒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跟父母说话如此窒息。
他们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自己呢。
难道父母在自己这个年级的时候从来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吗？
佟烟躺在床上，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忽然想起于清越，他也会这样吗。
他也会和父母有说不通的时候吗？
应该不会吧，他那么光风霁月，似乎永远不会有不开心的时候。
突然好想他。
佟烟拿起手机，想发个消息，想了又想，算了吧。
她又不是他的谁。
——
尚早，佟烟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佟母就过来叮嘱她把书还回去。
她应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昨晚失眠了，凌晨还没睡着。
等佟烟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再过两小时都能直接吃午饭了。
夏天炎热，阳光炙烤，一出门就好像能被晒干了。
就连不经意间刮起的细微的风都是热的，让人不能呼吸。
这会儿都九点多了，佟烟更是不想出门了。
她磨磨蹭蹭到了下午，更热了。
这下，佟烟连房门都不想出，满是痛苦。
又过了几个小时，四五点的时候，佟烟觉得不能不出发了，爸妈六点多就回来了，她要是回来得晚，估计又要被妈妈刨根究底一番。
而且，市图书馆六点准时关门。
门口，林叔问要不要送她去市图书馆。
佟烟摆了摆手，拒绝了。
公交车很快到达，佟烟下了车，看着冒热气的马路，恨不得自己会飞。
她小跑着，进入市图书馆。
冷气充盈着室内，佟烟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兴许是暑假时间，市图书馆里的人很多，还书的人也排了一条长队。
佟烟排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队，把书给还了。
又去转了转。
佟烟百无聊赖地随处转转，三楼是一些专业书籍，她看不懂，随意翻了几本书就又放下。
等等——
她好像看到了个人。
于清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佟烟平时想找于清越聊个天都要琢磨半个多小时，仔细斟酌找个话题，今天这么巧在市图书馆遇到了。
此刻的佟烟早把先前在大巴车上发生的事情忘记了。
什么鸡鸣寺。
什么喜欢的人。
什么放弃。
佟烟统统失忆了一般，只想看看于清越。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穿梭在一层又一层的书架间，一个人看着书，周围不时有人经过。
夕阳斜斜映照，落在于清越的脸上，给他渡了一层缥缈雾，额前细细碎碎的发做了遮掩，让人观察不到他此刻的面容，更添神秘。
于清越似是一页看结束了，向后缓慢翻了一页，继而目不转睛看起来。
佟烟失神，她趴在距离他不远处的书架尾端，眨也不眨地，眼眸清亮地盯着于清越。
他好像是在看什么医学书，隔得太远，佟烟饶是5.2的视力也只看到了“医学”这两个大字。
于清越想学医？
或许是佟烟的目光过于炽烈，眼珠紧紧盯在他的身上，以至于—于清越发现了。
他只感到有一道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好久不离，向附近看了看，自然发现了佟烟的身影。
佟烟眼看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讪讪笑笑，走到于清越的身边。
她小声：“你也在这儿看书？”
她吐槽自己：简直是没话找话。
市图书馆，不看书还能在这儿干什么。
然而于清越显然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默认。
佟烟继续没话找话：“你想当医生啊？”
她这次离得近，看清了于清越手里拿的书，《临床医学》。
看起来就很难，一种她看不懂的样子。
于清越没听懂，佟烟声音小，细弱如蚊，他看向佟烟，“嗯？”了一声。
佟烟感到脸上火热热的，“你不是在看医学书吗？”
“没，我就是随便看看。”
佟烟没话说了，只是随便看看，她唔了一声。
气氛略显沉默，佟烟开始绞尽脑计寻找下一个话题。
佟烟鼓起勇气：“于清越，你以后想去北京读大学吗？”
以她两的成绩，如果志愿都填北京，应该几率蛮大。
这样的话，佟烟笑笑。
于清越看向佟烟，小姑娘神情紧张，充满期待，黑黑的眼眸看向他，他不自觉喉咙滚动，声音沙哑，答了声“好”。
没人知道，他做出了怎样的决定。
陈嘉茉回了个消息，神神叨叨地对她说。
佟烟放下手中的书，眨了眨眼：“什么地方？”
“去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还是陈嘉茉想带她去的地方，到底是哪儿。
佟烟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拿起手机，跟着她走。
“烟崽，快下车。”
到了后，陈嘉茉看起来很兴奋，说道。
佟烟牵着她的手，更加疑惑了，老广场？
来这儿干什么？
老广场在临漪市城东，近些年的发展比不上城南那块，不过还是有很多老人住在这儿。
佟烟看到，烟火气缭绕，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交谈声传入她的耳朵，恍惚间有音乐伴奏的声音传来，应该是有什么活动在这儿举办。
陈嘉茉拉着佟烟向前小跑着，来到一处人群聚集地。
隐隐的吉他声传来，伴随着低浅的男声，往四处溢出，慢慢传遍整个老广场。
这个男声……好耳熟。
陈嘉茉停下脚步，佟烟刚刚站定，看到眼前眼尾上扬，凝神唱着歌的男生，低沉的歌声与他桀骜难驯的性子似乎难以联系起来。
是同班同学，徐子清。
佟烟和班里其他人都没什么联系，和徐子清倒是熟得很，主要是他们两家有合作往来。
重要的是，没别的，这人在年级里不要太出名。
更何况，佟烟和他初中三年同班同学，高中也一直在一个班。
彼时徐子清眼神认真，令佟烟猛然想起年级里那些小女生在背后讨论的他。
成绩好，长得好，唱歌好听，家里有钱。
简直是天之骄子。
然而，和言情小说里的套路一样，佟烟能认识徐子清，主要还是这人……一个大渣男。
凭借着出色的长相和一副少管老子的个性，徐子清从初二情窦初开，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至少佟烟从未听说断过的女朋友。
萝莉型，御姐型，小清新……
种种，没有没谈过的。
佟烟也很疑惑，为什么这种渣男能够女朋友不断，那些女孩子都是傻的吗？
那个女生的回答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相信他对待每段感情都是认真的。”
魔阵了吧，佟烟想。
她还是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和于清越的关系很好。
于清越冷淡疏离，对待任何人都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可就是这样反差极大的两个人，玩的比谁都好。
佟烟听班里的女生说，徐子清组建了个乐队，没事的时候会在校内操场上演出。
有的时候也会在校外。
这次，她才真正看到徐子清弹唱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一些那些女生前仆后继的原因了。
看起来确实够帅。
……
当然，还是没有于清越帅。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徐子清边弹边唱，演绎足了歌词里的深情。
他曾经在凭借这首歌在初中晚会上大开杀戒，捕获无数女孩子的芳心。
一首结束，徐子清将话筒递给别人，鞠了个躬，下来了。
他看见他的小女朋友了。
要去见她。
佟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
什么情况，她是不是没睡醒，不行，她再睁开眼看看。
不是，这两人怎么还牵着手呢。
艰难地不能接受现实，佟烟开口：“你们两……，这是？”
谈恋爱这三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不就出去集训了一个月，怎么陈嘉茉这么快就，就……
谈起恋爱了。
还是和徐子清。
好魔幻。
陈嘉茉看着佟烟张口说不出话被震惊，一脸傻傻的模样，笑了。
“怎么了？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
佟烟：“……”
她看出来了，就是不能理解。
陈嘉茉显然也没打算在这儿待多久，和徐子清说了几句话，就拽着佟烟准备离开。
徐子清点点头，他接下来还有几首歌，时间紧张，没法儿和他的小女朋友说说话。
他又向佟烟看了看，当是打了个招呼。
徐子清走后，佟烟若有所思。
“坦白从宽，快说。”
她一脸认真审讯的样子，陈嘉茉一下没憋住，笑了。
佟烟恼了：“认真点。”
“好好好，佟大小姐，我说还不行嘛。”
“我妈不是给我报了补习班吗，在补习班碰到的。”
佟烟眼神停留在三三两两的人群，“然后就在一起了？你知道他人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啊。”
“烟崽，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我谁都没说。”
佟烟想起陈嘉茉刚刚看向徐子清的眼神。
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没有别人，只有徐子清。
她犹豫了下，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佟烟和徐子清早就认识，知道这人做朋友打打嘴仗还是能的，当男朋友的话，她开始担忧。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老广场转悠。
佟烟说道：“我先回家了。”
她打了辆车，回去了。
陈嘉茉知道，这是佟烟在给她留时间，回去看徐子清的演出。
车子走了，只留下影子。
她转过身，小跑起来。
——
佟烟回到家的时候天快要黑了，欲坠未坠的夕阳斜挂在天上，散发出浓厚的黑。
家里灯火通亮，偶尔传来说话交谈的声音。
估计是父母出差回来了。
果不其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洗手来吃饭。”佟母说道。
“我去找陈嘉茉了。”
虽然，陈嘉茉带着她找男朋友玩。
哎。
餐桌上，佟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她其实一点都不饿。
然而若是她说出“不饿”这两个字来，绝对找来一顿骂。
佟烟小时候，佟母就不惯这臭毛病。
佟母发话了：“烟烟，马上要高三了，学习要更加努力啊，有什么不会的，一定要问老师，要不要再给你请个老师讲语文啊……”
无非是一些督促她学习的话。
从初三开始就一直听。
佟烟爸爸一向和她是一头的：“哎呀，你就别说这么多了，让孩子好好吃饭。”
“对啊妈，我吃饭呢，吃完饭再说。”
佟烟附和。
吃完饭后，佟烟陪着爸妈看新闻。
“你那个物理集训学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信心初赛拿个名次？”
佟烟摇摇头，说：“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呢，自己学没学能不知道？”
“快别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了，还看《中国皇后传》，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明天还回去。”
“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都要高三了，怎么还心不在焉的呢？”
佟烟张了张嘴，嗫嚅：“妈，我今天早上才借的。”
“今天早上借怎么了，快要高考的人了，还看与学习没关系的书。”
佟母越说越激动，佟烟没法，只能答应了。
“知道了，妈。”答应的不情不愿。
佟烟猜测是妈妈去她房间看了，她又看了几分钟电视，心里有点不舒服。
跟佟母说了声，上楼回房了。
窒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跟父母说话如此窒息。
他们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自己呢。
难道父母在自己这个年级的时候从来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吗？
佟烟躺在床上，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忽然想起于清越，他也会这样吗。
他也会和父母有说不通的时候吗？
应该不会吧，他那么光风霁月，似乎永远不会有不开心的时候。
突然好想他。
佟烟拿起手机，想发个消息，想了又想，算了吧。
她又不是他的谁。
——
尚早，佟烟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佟母就过来叮嘱她把书还回去。
她应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昨晚失眠了，凌晨还没睡着。
等佟烟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再过两小时都能直接吃午饭了。
夏天炎热，阳光炙烤，一出门就好像能被晒干了。
就连不经意间刮起的细微的风都是热的，让人不能呼吸。
这会儿都九点多了，佟烟更是不想出门了。
她磨磨蹭蹭到了下午，更热了。
这下，佟烟连房门都不想出，满是痛苦。
又过了几个小时，四五点的时候，佟烟觉得不能不出发了，爸妈六点多就回来了，她要是回来得晚，估计又要被妈妈刨根究底一番。
而且，市图书馆六点准时关门。
门口，林叔问要不要送她去市图书馆。
佟烟摆了摆手，拒绝了。
公交车很快到达，佟烟下了车，看着冒热气的马路，恨不得自己会飞。
她小跑着，进入市图书馆。
冷气充盈着室内，佟烟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兴许是暑假时间，市图书馆里的人很多，还书的人也排了一条长队。
佟烟排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队，把书给还了。
又去转了转。
佟烟百无聊赖地随处转转，三楼是一些专业书籍，她看不懂，随意翻了几本书就又放下。
等等——
她好像看到了个人。
于清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佟烟平时想找于清越聊个天都要琢磨半个多小时，仔细斟酌找个话题，今天这么巧在市图书馆遇到了。
此刻的佟烟早把先前在大巴车上发生的事情忘记了。
什么鸡鸣寺。
什么喜欢的人。
什么放弃。
佟烟统统失忆了一般，只想看看于清越。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穿梭在一层又一层的书架间，一个人看着书，周围不时有人经过。
夕阳斜斜映照，落在于清越的脸上，给他渡了一层缥缈雾，额前细细碎碎的发做了遮掩，让人观察不到他此刻的面容，更添神秘。
于清越似是一页看结束了，向后缓慢翻了一页，继而目不转睛看起来。
佟烟失神，她趴在距离他不远处的书架尾端，眨也不眨地，眼眸清亮地盯着于清越。
他好像是在看什么医学书，隔得太远，佟烟饶是5.2的视力也只看到了“医学”这两个大字。
于清越想学医？
或许是佟烟的目光过于炽烈，眼珠紧紧盯在他的身上，以至于—于清越发现了。
他只感到有一道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好久不离，向附近看了看，自然发现了佟烟的身影。
佟烟眼看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讪讪笑笑，走到于清越的身边。
她小声：“你也在这儿看书？”
她吐槽自己：简直是没话找话。
市图书馆，不看书还能在这儿干什么。
然而于清越显然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默认。
佟烟继续没话找话：“你想当医生啊？”
她这次离得近，看清了于清越手里拿的书，《临床医学》。
看起来就很难，一种她看不懂的样子。
于清越没听懂，佟烟声音小，细弱如蚊，他看向佟烟，“嗯？”了一声。
佟烟感到脸上火热热的，“你不是在看医学书吗？”
“没，我就是随便看看。”
佟烟没话说了，只是随便看看，她唔了一声。
气氛略显沉默，佟烟开始绞尽脑计寻找下一个话题。
佟烟鼓起勇气：“于清越，你以后想去北京读大学吗？”
以她两的成绩，如果志愿都填北京，应该几率蛮大。
这样的话，佟烟笑笑。
于清越看向佟烟，小姑娘神情紧张，充满期待，黑黑的眼眸看向他，他不自觉喉咙滚动，声音沙哑，答了声“好”。
没人知道，他做出了怎样的决定。